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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404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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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太君吃了药,沉沉地睡着,小哥俩个少不得宽慰祖母李氏一番,才从芍院出来。

尽管心中恋恋不舍,恒生依旧是咬牙离开了曹府,回王府安置。

他晓得,自己身份已经不同,不能因任性的缘故,留下什么话柄,给曹家添什么麻烦。

天佑将恒生送到大门外,看着他骑马带人远去,才转身回了院子……

一夜无话,次日曹颙一到衙门,便听到一个消息,兵部尚书蔡珽连降三极,免尚书职,调奉天府尹。

户部的气氛有些诡异,前几日才罢了一个礼部侍郎,现下又动了兵部尚书,圣心何意?

若是前些日子查嗣庭的案子,还能说是诽圣之意,结党之嫌,如今发作蔡珽为那般?

要知道,这个蔡珽,曾经受陷死罪,还是皇上免了他的刑罚,而后都统、左督御史、兵部尚书、吏部尚书为一身,位极人臣之首。

由这位蔡大人出面,在西北耀武扬威多年的年大将军灰头土脸,顷刻之间沦为阶下囚。

如今年大将军身亡还不足周年,扬眉御前的蔡珽就灰溜溜地被贬出京城。

中午时分,蒋坚已经汇总衙门里上下的消息,对曹颙禀告此事:“听着外头议论的说辞,蔡珽被贬的根源还在年羹尧案上。”

“哦?”曹颙有些意外,难道雍正还后悔对二舅哥动手,想要迁怒不成?

蒋坚摇摇头,道:“去年年羹尧的案子未揭开前,是有不少弹劾的折子到御前,可那个时候年羹尧势大,年贵妃还在世,顾忌的人多,敢出面的毕竟有数;直到蔡珽进京,任了左督御史,这朝野之间,弹劾年羹尧的折子才雪片似的飞到御前。若是真论起来,即便不是结党,‘勾连’两个字是跑不了的。”

听他这么一说,曹颙到是想起一件事来。

去年年前进京时,他曾听十六阿哥说过一嘴,皇上那边刚开始给年羹尧议的罪状,不过三十来条,而后蔡珽主审年羹尧案,却是连陈芝麻、烂谷子都巴拉出来,给定成了九十二条罪状。

当时,曹颙就觉得不对劲。

若是蔡珽与年羹尧之间无嫌隙,只是奉圣命而为,还不算什么;可世人皆知,他与年羹尧势同水火。

即便年羹尧这九十二条罪责都属实,在别来看来,蔡珽依旧有公报私怨的嫌疑,德行有污。

现下,听了蒋坚的话,曹颙才想起蔡珽当初行事,不只有“公报私怨”的嫌疑,还显得太能了。

去年春天开始,即便皇上没有直接给年羹尧定罪,可在给朝廷地方大员奏折批复中,没少点出对年羹尧的不满。

当初上折子弹劾年羹尧的督抚大员不乏其人,田文镜就是其中的领头羊,可同后来蔡珽审案时案牍前三尺弹劾折子相比,还是小巫见大巫。

曹颙本来奇怪,为何蔡珽办完年羹尧案,就除了左督御史、吏部尚书与都统,专任兵部尚书。现下看来,那个时候,雍正应就起了忌惮之心。

曹颙反省了下自己,虽说昔日同僚伊都立同唐执玉都成了督抚大员,可君子之交淡如水,并没有什么犯忌讳的地方。

姻亲孙李二家已经败落,在京城压根就没什么分量;亲族中人,几个堂弟虽已经受官,可都是皇上提拔,又是老实本分的,不会出什么乱子。

这样一想,他就心安了。管雍正怎么折腾,只要不折腾到他身上就是。

没想到,到了落衙时分,又有两个六部堂官被罢官,罪名亦是“朋党”,其中就有个户部右侍郎,衙署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

张廷玉只在早晨露了一面,而后就进宫去了,直到落衙,也没有回来。

曹颙离开衙门后,犹豫半响,没有跟着蒋坚他们回曹府,而是去了庄亲王府。

来见十六阿哥,却不是为了衙门里的事。

“外祖母老病,怕是挨不过去,说要回李家。李煦父子都不在京,总不好让曾孙辈预备大事。我原想着,来同十六爷商量商量,看是不是能使银子为李煦赎罪。他也是古稀之龄,在塞外吃了三年半沙子,要是真在那边没了,我们老太太心里怕都是不安生。谁想到,今儿这戏码一出又一出。除了蔡珽,那两个都是早年同佟家那边有关联的,莫非皇上又翻出佟家的案子?”曹颙问道。

按照五服亲图,高太君若病故,曹府这边,除了李氏与曹颙母子分别服九个月的大功与五个月的小功,其他人都无服。

李家那边,高太君之夫李月桂并不是李煦亲叔叔,论起来只能算堂亲,李煦父子是有服亲,到李诺、李诚曾侄孙辈,则是无服了。

所以曹颙才想着是不是活动活动,安排李煦父子回来。

十六阿哥闻言,不由苦笑,道:“前儿去十五哥那边给额娘请安,额娘也提及李煦回京之事。她还念着李家的恩情,李家老太太又去给她请了两回安,每次都提及此事。额娘便私下里央求我,若是皇上的火儿消了,就帮李家周旋一下,看是否能让李煦回京。我想寻思等着皇上心情好,跟皇上求求情,谁想又来了这么一遭。这个时候,还真不好在御前提及李家。要不然,皇上想起李家早年党附隆科多之事,说不定还要再发作一把。”

曹颙先头只是猜测,听了十六阿哥的话,因隆科多之事起,不由奇道:“好好的,皇上怎么又想起这一茬来?”

隆科多早已被拘押,如今就在畅春园里圈着,早已淡出世人眼前。

十六阿哥听了,露出几分讥笑,道:“什么时候,都不缺小人。隆科多虽被圈了,佟家推恩一等公的爵位还在。谁不晓得,皇上心里孝懿仁皇后的分量。隆科多这一支的爵位,就是因孝懿仁皇后推恩的,皇上怎么会除爵?如今爵位空着,若是不除去隆科多的长子岳兴阿,旁人哪里还有机会?”

隆科多两子,长子岳兴阿是原配嫡出,次子则是婢妾扶正的继室李四儿所出的玉柱。隆科多问罪后,李四儿被赐死,玉柱也被发往黑龙江军前效力,岳兴阿只是被罢了官。

谁都看出来,皇上对佟家网开一面。隆科多空出的这个爵位,八成就是给岳兴阿留下的。

隆科多虽倒行逆施,可岳兴阿因受继母排挤,早就从公府搬出去,父子不合,众所周知。

“是佟家长房那支?”曹颙对佟家的事,多少也知道些。

隆科多之祖父佟图赖,因是孝康章皇后之父,推恩加封的一等公,由其长子佟国纲那一支袭了;次子就是隆科多之父佟国维,因女儿是孝懿仁皇后,亦推恩一等公。

除了两个公爵,佟家族人还有二等子、三等男、轻车都尉等数个爵位。

不过,有能力并且有资格,争夺隆科多这一支爵位的,只有隆科多伯父佟国纲那一支。

佟国纲早已身故,有三子,长子鄂伦岱袭了一等公,官至领侍卫内大臣,这两年才因老迈致仕在家修养;次子法海,进士出身,曾做过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的老师,现下为兵部尚书兼左督御史;三子夸岱,并不热衷仕途,只挂了个侍卫的闲职。

十六阿哥点点头,道:“老实人若是起了贪念,面目更是可憎。出首堂侄岳兴阿隐匿隆科多财产的,正是平素里老实人一样的夸岱。”

“是他?”曹颙真是有些意外。

同高官显爵的长兄与才学卓越的庶兄想必,夸岱这个公府三子则是在有些默默无闻。

说起这个夸岱,还是曹颙的旧识。曹颙当初刚入宫为侍卫时,夸岱也在宫里当值,当时他不过三十多岁,两人还吃过几回酒。

两个兄长视同水火,他夹在中间,左右为难,数次调和,都是白费力气。

他与鄂伦岱同母,却没有被法海迁怒,可见兄弟之间确有几分真情实意在。

“佟家之事,皇上只发作了隆科多一门,也是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夸岱如此,就不怕自食恶果?”曹颙问道。

若是结党什么的,佟家长房也跑不了,鄂伦岱早年可是铁杆的“八爷党”。

十六阿哥挑了挑眉,道:“他老实了大半辈子,如今也是将五十的人了,错过这次机会,他哪里还有更进一步?谁知道呢,说不定还真会如了他的愿。”

佟家的兴衰荣辱,对曹颙来说,不过是当新闻听罢了,又与他有什么相干?

只是他也晓得,隆科多的案子旧事重提的时候,确实不适合为李煦斡旋。如今,只有同李诺商量商量,看是不是给李鼐去信,让李鼐回京一趟。

虽说隆科多的独女就嫁到了庄王府,可十六阿哥并不担心受牵连。

出嫁女不究,这不只是律法,还干系人情。

皇上震怒,不过是觉得岳兴阿辜负他的希望;对于弘普夫人,是皇上赐的婚,既有保全之意,就不会再同一个小姑娘计较。

虽说多少有些郁闷,可提及恒生封爵以及赐婚之事,十六阿哥心情又舒展开来,拉着曹颙絮絮叨叨地说起给三公主当预备什么嫁妆之事。

公主出嫁,嫁妆都有内务府置办,王府这边,虽说是生身父母,也要有所避讳……

曹府,芍院,上房。

昏迷了一日一夜后,高太君终于睁开了眼睛……

第十卷游龙舞—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找后帐

更新时间:20114140:22:32本章字数:5895

第一千二百一十九章找后帐

“母亲……”李氏站在炕边,低声唤道。

高太君模糊的视线渐渐清晰,看着李氏,道:“淑卿啊……”

李氏强忍着,不落泪,轻轻拉过高太君的手,道:“嗯,女儿在这儿……”

高太君往李氏身后望去,迟疑着说:“鼎儿媳妇,大郎、二郎也来了……”

李氏身后,正是李煦继妻王氏带着李诺、李语兄弟二人。

听到高太君说话,兄弟两个上前一步,在李氏身边跪下,道:“老祖宗,是曾孙来了……”

“扶老婆子起来。”高太君轻声道。

李氏与王氏上前,搀扶高太君坐起,又往老人家身后垫了炕枕。

“老婆子……要回李家……”高太君的声音不大,却是不容置疑。

李氏的眼圈立时红了,王氏忙道:“早就该迎老太君回去,正是该回去,也让孩子们尽尽孝心……”

高太君点了点头,道:“老婆子的屋子……”

“一直使人打扫着,火炕也笼着,立时就能住人。”王氏道。

高太君颇觉欣慰,看了看李氏道:“老婆子终归是李家人,颙哥儿同外孙媳妇呢?同他们吱一声,老婆子就搬过去吧。”

“颙哥儿还没回来……媳妇方才还在,刚有管事媳妇来回事儿,在外头说话……母亲即便想要回那头,也不赶着这两日。空了好几年的屋子,总要收拾两日,省的孩子们手忙脚乱的,嫂子也跟着着急。”李氏婉言劝道。

高太君年少失寡,性子刚强,最不乐意给人添麻烦。

听了女儿的话,她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既是如此,那就后日搬也好。”

说到这里,她看着跪着的二人,道:“老婆子的大事,怕是终要落到你们兄弟头上,你们不用觉得为难,老婆子这里早预备下银子,不用你们抛费。”

李诺忙道:“若没有老祖宗关爱,曾孙儿们哪里能在京里安居。老祖宗定能长命百岁,等着看重孙子长大成人,做个老寿星。”

高太君听了他的话,面色越柔和,摆摆手道:“你们起来吧。”说着,又问王氏道:“海哥儿会叫人了么?”

海哥是李诺长子,现下还不到两生日。

“会了,都会哄人了,老祖宗见了,就晓得了,侄儿肖叔,长得就跟三郎小时候似的,老祖宗定会喜欢。”王氏说道。

李家诸多子孙中,高太君最疼爱的就是李鼎、李诚、香玉三人,这三个小时候都在她身边养过。

听说海哥儿长得像李诚,高太君露出几分笑道:“又是个俊小子……却不好太娇养,三郎的身子不好,就是小时候太娇养了……”

老人家心情一好,气色也转过来几分,面上添了红润,不再像之前那么灰败。

李氏见状,心里叹了口气,将拦着高太君回李家的话咽下。

既是老人家心之所愿,她这做女儿的还是顺着老人家的心意,说不定老人家心情好,就能熬过这冬去……

不管怎样,李氏心中始终盼着有一丝转机。

这会儿功夫,初瑜挑了帘子进来,后边跟着端着托盘的青梅。

托盘上除了药碗,还有一碗热粥。

由初瑜捧了药,交到李氏手中,又由李氏亲手服侍高太君喝了药,又喂了她用了粥。

说了这一会儿话,高太君也有些倦了,用了粥后,便又躺下。

众人退了出来,王氏用帕子拭着眼睛,哽咽着对李氏道:“姑太太,还是托人往奉天送信儿吧,即便我们老太爷离不开,也得让大老爷回来。大郎他们到底年纪轻,哪里能料理这个?”

虽说李氏心中还盼着高太君能熬过去,可也得做周全准备,省的事到临头手忙脚乱,让老人家走得不安生。

李氏点点头,王氏的眼中闪出一丝欢喜,随即又掩住。

李诺刚想开口,就听李语道:“祖父年纪也大了,身边总要留人服侍,大哥的差事是离不开人的,不比我只是在内务府挂了个名儿,还是孙儿往奉天走一趟,去换父亲回来。”

李诺犹豫了一下,道:“本当我去,正好到年底,多请一阵子假就是……”

李语道:“即便年前请假,也不好拖到年后去。老爷、太太年纪也大了,回京歇一阵子也好。”

李诺听他说得在理,便没有勉强。

李氏见他们兄友弟恭,颇觉宽慰;唯有王氏,脸色变了又变,神情有些僵硬。

天色渐暮,厨房那边已经置办好席面,初瑜问过婆婆,就使人将饭菜摆在芍院西屋。

李诺与李语的饭菜,摆在芍院中堂。

等饭菜摆上,曹颙也回来了,就同李诺、李语兄弟用了晚饭。

除了要换回李鼐回来准备大事,李诚那边也要去信儿。作为高太君最疼爱的曾孙辈,趁着年底能回来陪一阵也好。

其他的,寿材都是置办好的,倒没什么可再张罗的。

两日后,曹颙从衙门请了半天假,同李氏婆媳一道将高太君送回李宅。

高太君的屋子,就是李宅后院上房东屋,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也用火盆驱了潮气。

高太君晓得曹颙差事忙,挥挥手打他早日去忙。就是李氏婆媳两个,高太君也没有久留,让她们回去且忙。

李氏却没有立时就走,而是见了王氏同几个侄孙媳妇。

孙氏随着丈夫在奉天,王氏早已不管家务,如今李家内宅主事的是李诺之妻全氏。

李氏已经使人备好了一个钱匣子,还有人参、燕窝等药材补品也预备了好几匣,都交到全氏手中,道:“老太君病着,凡事就请孙媳妇多费心。”

全氏见状,忙道:“老姑太太,人参药材什么的,尽可留下,银钱就不用了。大爷、二爷、三爷如今都有了差事,账上还有些余钱……”

李氏摇头道:“这不是我的银子,是老太君的银子,老太君的脾气,向来如此,你就收着。老太君要是想吃什么,想要张罗些什么,就花这个钱……真到了办大事儿的时候,我再使人送银子过来……”

全氏不好再推,只好受了。

李氏又同王氏说了会儿话,又将带来的药材补品中,赠了王氏一份,才带着初瑜回了曹府。

几日的功夫,佟家的案子却是愈演愈烈。

正如曹颙同十六阿哥说的,佟家长房的贪心,终于引火上身。

鄂伦岱父子在康熙朝拥立八阿哥为储之事,被翻了出来。

鄂伦岱除爵,同其子阿尔松阿流放奉天,不过仍谕不籍其家,不没其妻子。

鄂伦岱共有四子,次子、三子早亡,如今除了长子,只有庶出幼子在世,这一支的爵位便有其幼子袭了。

岳兴阿那边,因辜负圣恩,查抄家产,补隆科多案的余款。岳兴阿本人,往黑龙江军前效力。

隆科多除爵后留下的一等公,则由夸岱嫡次子纳穆图承继。

不到半月功夫,佟家两座公府都换了主人。

佟家两房嫡长尽没,爵位转由旁支庶出承继。

对一个家族来说,嫡长地位,不可或缺。

旁支庶出,哪里会让族人信服?

即便如今由旁支庶出袭爵,嫡长都在,佟家族人即便不能分崩离析,也不会再是铁板一块。

帝王心术,不过如斯。

赫赫大名的“佟半朝”随着康熙朝的过去,也渐渐成为历史。

对于不知旧事的那些新生官员来说,这只是皇上清楚“结党”的手段;只有历经九龙之争的老臣,才知道皇上这是再找后账。

对于曹颙来说,现下旁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户部的公务,还有海贸的进展情况。

户部已经派了个郎中南下广州,作为前站,料理此事。

如今户部这边所做的,就是将消息散出去,招集天下商人,集结商队。

现下的航海,都要按照季风节气,第一次出海贸易,定在明年秋天。

民间商人的份额,朝廷的份额,内务府的份额,还有各种货物的比例,等等,都不是纸上谈兵,就能制定的。

一时之间,曹颙忙得脚打后脑勺。

同时,为了海洋需要,又惊动了兵部那边。

兵部将调集五千水军,在天津港训练。

而后,将在这些水军中挑出一千五百人南下,同福建水师一千五百人汇合,成为朝廷商队的护卫兵。

因这个缘故,曹颙同兵部尚。

法海曾在广东任巡抚,对于海贸之事比其他人认识更深,他是支持这条新政的。

曹颙与他聊过两回,现他虽是曾为皇子师傅的大才,思想却很活络。

曹颙见状,不由纳罕。

同那个年到五十,还挂着个侍卫缺毫无建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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