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国舅府,因他是奉旨来探视。便由白启的次子满群领着,去了白启的寝室。
进了屋子,十六阿哥就被屋里里扑鼻而来的秽气熏得不行。
白启躺在坑上,再也没有往日的得意。他脸色苍白,张着嘴,舌头耷拉在嘴角,口水顺着嘴角流下。胸前湿了一片,看着有些像中风的症状。
可是,十六阿哥晓得,这不是中风。
因为他这个模样,十六阿哥看着有些眼熟。宫里有宫女内侍因饶舌犯禁的,就要受到一种刑罚,那就是挑了舌下的筋。
想到此处,十六阿哥直觉得后背发寒。忙低下头,吃了两口茶,才将心神稳下来。
没有带太医过来,他感到无比庆幸。只是先前来过这府的太医,怕是性命保不住了,可惜了的,那位在给老人请脉向来稳当,太妃娘娘那边也用的是这个太医……
三天的功夫,转眼而逝,太后樟宫由慈宁宫发引到景山寿皇殿。
当日大睑,三日发引,这样的安排,实是仓促。
已经有御史在权衡利弊,想着是不是该上折子言及此事,最后还是选择放弃。新皇的脾气,已经不少官员领受过了。无人敢主动触及锋芒。又是在这个时候。
宗室这边,私下里也有不少揣测,却都是明哲保身,不可多言。
只有回来奔丧的十四阿哥,不满意丧事如此料理,在灵前就闹腾起来,被几个悍勇的侍卫抓住,不知嘴里塞了什么,再没有动静”
随着太后梓宫发引,六部九卿,各大衙门,渐渐恢复过去的模样。
往年这个时候,大家少不得邀约请客,去海子边的酒楼听曲儿。今年,国丧未过,他们也不好太荒唐。就生熬着。
曹颙本不耐烦应酬,正是合了心意。每日里出了衙门就回府,不肯多行一步。
然而,这一日,却是李语集自上门来请,道:“侄儿能接到内务府的活计,全凭表叔的举荐。如今侄儿想尽尽孝心,还请表叔赏脸。”
不过半月没见,李语早已从个白脸书生晒得脸红通通的,看来这活儿也接得辛苦。
曹颙虽是帮李语引见一下,将他介绍给十六阿哥,可这却是十六阿哥主动提出的。使人私下打听了李语的做派人品后,他便寻了个本钱小的采买差事,交给李语料理,不过是希望李家有个子弟能支撑起门户。照顾好家眷妇孺,好让密太妃与李氏少操些心。
没想到李语完成得极好,十六阿哥都忍不住夸了两遭。
“公意我领了,吃席就算了。等日后得闲,你多往庄亲王府走两遭。总会有你的造化。”曹颙道。
李语见他执意不去,就不再强求。告辞没多久,就有酒楼送来两席雁翅席”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零五十一章徐家(上)
李语没有主动提要给李氏请安的话,瞧着他的模样。到是真诚感谢,并没有打着亲戚的名义,死皮赖脸攀附的意思。不过,即便他想要给李氏请安,怕是也不能如愿。
因每天进宫排班举哀,过累的缘故,平亲王福晋曹佳氏小产。所以,李氏没有回海淀,也没有在曹府,而是去了平亲王府。
还好,不过是一个多月的胎儿,并没有使得母体太遭罪。饶是如此,曹佳氏与讷尔苏也沮丧的不行。
他们夫妻恩爱,育有四个嫡子,比一般夫妻已经强出太多。可是嫡女早夭,是他们夫妻心中隐痛。而后,却是因西北战事的缘故,夫妻久别。
如今,竟流了一个孩子。若是女儿……
曹佳氏难过的不行,她自是晓得丈夫是多盼望添个女儿。
偏生她竟疏忽至此,只因过了几年独居生活,她的经期有些不准,虽吃药调理了些日子,但是偶尔也会或早或晚。
讷尔苏心中虽失望,却不愿让妻子多心,还是仔细宽慰了,又亲自接岳母过来,就是怕妻子郁结伤心。
“母亲,女儿这回是真信了,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之事。”曹佳氏脸色苍白,道:“女儿自诩聪明,平日里总是瞧旁人的笑话,自己却是犯下大错。
李氏见她眉头舒展不开,劝道:“想要格格,也没什么可心急的。好好养上一年,明年再怀就是。”
曹佳氏苦笑道:“怕是来不及,养在别庄那位,再有两、三个月就要生了。若是阿哥还好,一个庶子,当不得什么。若是格格,正合了王爷的心意,就算是庶出,也是金贵的。”
李氏闻言,拉着她的手,道:“就算你心中苦,也不要太计较。
王爷这些年,已经护你太多,你不能好让王爷太为难。”
曹佳氏侧过头去,低声道:“女儿就是容不下。”
见她如此,李氏不由担忧,道:“浑说什么?要是叫人听了,又要冤枉你。你不要犯傻。如今你有四个嫡子傍身,还有什么可恼的?早年的那些闲话,好不容易才压下去,且不可因小失大,伤了夫妻情分。”
曹佳氏听了,也不知听见没听见,不再做声。
看着这样的女儿,李氏只觉得心乱如麻。外人眼中,都觉得这位福晋厉害,甚有手段,既能收拢住王爷。还有手段铲除庶子。
李氏却晓得,外人冤枉了自己的女儿。
这个女儿聪敏好强,却是行事素朗,比一般的闺阁女子多了几分大气。若非如此,也不会同讷尔苏琴瑟相合,结统十数载鲜少有夫妻红脸的时候。
讷尔苏共有七子,长子、四子、六子、七子为嫡出,次子、三子、五子为庶出。嫡子都站下。庶子却先后夭折。
即便曹佳氏平素在人前表露得再贤惠。外头也疑到她身上。加上宗室中,鄙薄她的出身,嫉妒她受丈夫宠爱的大妇不是一个两个,风言风语地说起来,竟将她说成了恶毒之人。
也有不少人在讷尔苏跟前挑拨,巴不得他们夫妻早日反目。还好讷尔苏是明白人,不仅不受挑拨。还想方设法为妻子辩白。
却是没有几个人相信。
直到王府天折了嫡出的大格格,这流言才渐渐地平息。
李氏心疼女儿,不愿她再次被流言所累;曹佳氏却想着丈夫没有将怀孕的婢妾带回王府,而是安置在别院。不知是不是真的疑到自己身上,心中越发地委屈。
想着这些年,她虽没有给丈夫纳妾,可通房丫鬟却开脸了好几个。若是她真是不能容人的,怎么还会安排两个妾室排班侍候丈夫枕席?
王府二阿哥福聪、三阿哥福彰、五阿哥福崇,其中二阿哥与五阿哥同母,侍妾吕氏所出,三阿哥是侍妾徐氏所出。
当初吕氏与徐氏都怀了身孕,说起来还是徐氏的肚子月份大。
结果徐氏胎动时,吕氏存了私心,想要让儿子占个庶长子的身份,好多得王爷几分看重,便吃了催产的药,使得两个小阿哥同日同时降生,而且运气好,早生了两刻钟。
徐氏出身的比吕氏高,原还指望生下庶长子,就能抬个名分,没想到却是求之不得。
因这两个庶子只比嫡长子小一岁,讷尔苏觉得有些对不住嫡妻,便没有为两位侍妾请封。
徐氏并不晓得讷尔苏的用意。只当是王爷怜爱自己,没有抬举自己,也不会让出身卑微的吕氏压自己一头。
她就将吕氏给恨上了。等到三阿哥天折后,她看二阿哥时眼底都是凶光。
曹佳氏冷眼旁观,早已心知肚明,却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而后,等到吕氏再次怀孕,徐氏这边却因生三阿哥时难产伤身,再也不能受孕。
别人都以为徐氏在坐小月子,不见旁人,曹佳氏却得了消息,悄悄见了二阿哥的奶子。没几日,二阿哥就夭了。
曹佳氏心惊不已,私下使人去查,虽有些蹊跷,却是没有踪迹可循。
她虽没有证据将徐氏定罪,却是也不敢再留着她,怕她对自己的孩子也存了歹意。后来,又改变了主意。
只因这徐氏子逝后,将一腔母爱都转移到比三阿哥小一岁的四阿哥身上,对自己这个嫡福晋也是真心敬重。
吕氏孕期失子,哀痛伤身,数月后生下早产的五阿哥,用药汤着撑着,也没有活到周岁。
曹佳氏当初被流言所累。原也想要澄清,后来还是选择噤声。
若是真将徐氏推出去顶罪,她的小命就保不住;吕氏又成了苦主,即便出身不高,王爷出于内疚,多会请封抬身份。王府这边只剩下一个妾,又显得单薄,说不得就要被宫里指下新人。
早先她还觉得心里坦荡,丈夫也会相信自己;现下病中,她情绪低沉,少不得胡思乱想起来,又是在母亲面前,言语中就带了几分任性。
这时,就听帘外有人道:“容不下,就不容”。
是讷尔苏的声音,曹佳氏与李氏都变了脸色。
这会儿功夫,纳尔苏已经挑了帘子进来。
李氏怕他误会,仔细打量了两眼,见他面上带笑,并无恼怒之色,心里有些拿不定主意。
曹佳氏却觉得丈夫的眼睛里透着戏髅,又是要犯坏的样子。
等到李氏去了客房,曹佳氏睨了丈夫一眼道:“爷的意思,别庄那位生下的小阿哥小格格,就由生母抚育?我这个嫡母,够不上手么?。说到最后,话中已经酸意。
“别庄?”讷尔苏皱眉道:“什么别庄?”
曹佳氏见他“装傻充愣”心中的几分酸都化作怒,转而又觉得没意思。
讷尔苏已经想起别庄,看着妻子道:“原来说的是这个,还以为是岳母劝你给爷纳妾。你就安心调养,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青霞早没了,谁会想着你还记得她。”
曹佳氏听了,不由怔住,半响方道:“爷,不是说,她有了爷的骨肉”。
讷尔苏冷哼一声道:“若是她本份,收进府也没什么。可惜她外表柔顺,骨子里却是个不安份的。停了爷赐的药,图谋爷的子嗣,不过是小聪明,不算是大恶,爷也不愿同她计较;可惜她又去曹家闹腾,想要挟持福晋接她入府。她算计个没完,爷岂会再留她。”
曹佳氏虽震惊丈夫的狠绝,却也明白之前为何之前自己使人往别院送的东西,都被那边管家送了回来。并非是丈夫授意拒绝,而是那边压根就没有能受礼之人。
她却是好强,虽说心中不自在,却是不句不肯多问,就有了今日的误余,,
曹府,槿院,上房。
“内联升”开业的日子,定在六月二十六,天慧与妞妞两个正商量开业之事。
“虽说届时国丧已过,却也不好在府里摆席,吃请这一项就可以免了。”天慧道。
“正是。”妞妞点头道。
以曹府现下的身份地位,若真要在府中宴客,那派出的帖子就不能少。要不然派了这家,落下那家,还不知出多少口舌是非。
另外,不过是小孩子小打小闹地弄出个铺子,也没有大宴宾客的道理。
“吃请能免,这开业的帖子却是还得派到。咱们这铺子,既请了几个好师傅过来,也得让他们亮亮手艺。”妞妞道:“若是大家伙满意,就会想着‘内朕升’买了。”
天慧听了,也赞同这个提议。
这几个月铺子虽说没有开业,可是铺子里的师傅已经到几个,如今已经存了不少成品的鞋靴。
两个小姑娘,头碰着头,开始拟单子。
这铺子里的师傅,就是内务府出来的匠人,手意端得是不错。可是这些匠人,是徐氏介绍的,徐氏的幼弟徐云又出面帮了几次忙。天慧有些犹豫,按理当给徐氏与徐云预备一份礼酬谢,却又担心姑姑不高兴。
“小姑姑,徐姨娘与他兄弟的帖子与礼物怎么预备?”天慧问道。
“他们姊弟”妞妞眼睛眨了眨,迅速低下头,手中摆弄着毛笔,道:“他们虽算不上亲戚,却是帮了大忙的,要不,先问问福晋的意思再安排,”
曹颙可没有心思去留心孩子们的心事,继续开始清查账目。要知道,太后移樟宫于景山,这国丧才进行了一小半,还有大殡在后头,那才是真正烧银子的。
还好,以追缴“户部亏空”的名义,皇上已经抄了十几家,家产都相抵,这户部的银钱,到是比过去宽敞许多,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零五十二章青海急报
又到了户部轮班的时候,曹颙随着几位大人到御前陛见。
雍正端坐在书案后,案前放着着一白玉茶盏。散发着熟悉又陌生的气味,引得曹颙多看了两眼,忍不住抽了抽鼻子,动了动鼻翼。
说它熟悉,是因为上辈子日日离不了的;说它陌生,是因为这二十多年里,没见过几遭。
雍正坐在案后,看到曹颙的小动作。不以为意。他想着收到的密告。自从得了咖啡,曹颙每日都要喝上两杯。
这东西却是能抵御夏乏,雍正原本体恤几个大学士,曾赐下几杯。想着若是几个大学士喜欢,就常赐下。
没想到,几个老臣都是喝药的表情。待他随口问起是否再喝时。都是避之不及的模样。
而雍正自己,则因勤政的缘故,已经离不开这个。
户部近期事务,由两位尚书禀告雍正。
雍正听着,想着眼前就有两大项开支,一是大行皇太后大殡,二是河工。
按理来说,大行皇太后的大殡。规格不会大于先皇,所耗费金钱也有限。可是的她是先皇五后中最后一位,要与先皇同寝。过后要封闭先皇地宫,这也是一项不菲的开支。
河工这块,虽要在秋汛后开工。可是相应钱粮也当开始预备。
户部虽有些余银,可是办完这两件大事后,怕是也不会剩下多少。
他已经得了奏报,江南旱情成灾,粮食减产。虽不至于使得百姓流离失所,却是影响今秋的漕粮。
原想从福建补漕粮,又收到闽南海啸的消息。
雍正只觉得心里沉甸甸,只有坐到龙椅上,才知责任重大。这天下的百姓,都是他的子民。若是不能使的百姓安居乐业,那他这个帝王就是无能之君。后世史书上。会怎么书写?
他的情绪一变,这暖阁中的气氛就变得阴郁起来。
不仅两位老尚书回话越加小心,连低头列队的曹颙都觉得吃紧。
自太后薨,雍正的情绪就有些不对。早先行事,他还在乎百官的看法。隐忍有加;如今,却有些肆意。
他不再隐瞒太后拒绝尊号之事;也不再隐瞒自己与太后的不合。
太后薨,他下令当日大睑,三日移樟宫,居丧期间,不禁处理国事。虽说晋封十四阿哥为郡王,可是明发的旨意上却尽是贬斥之词,将十四阿哥说成是轻狂无礼、不知好歹之人。
有些老臣,对于这样的皇帝心中颇有微词,却也没有人敢为十四阿哥说话。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这是秋后算账,兄弟之间的反目,还是因那把椅子。
皇上登基已过半年,又加封兄弟。稳定宗室,外地督抚能换的也都换了,不换的都是皇帝能信任的重臣。
如今,就算是皇上乾纲独断,也轮不到旁人说嘴。加上因太后薨,皇上满身哀怒,似是无从发泄。看的人心里惶惶的,更不要说主动触其霉头。
毕竟,这位皇帝登基前,可是出名的“冷面王”不会给大臣留脸色;比不得先皇。重仁名,对于敢于谏言的臣子。虽不能从谏如流。却是多爱惜保全。
一时之间,竟无人触雍正锋芒。
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到霉。
“民生多艰,你们回去查各省的方拖欠钱粮,若是今年丰年之地,适量追缴;若是今年受灾之地,则要酌情减免。”雍正听完两位尚书的禀告后,道。
虽说他心中,恨不得将地方拖欠的钱粮立时收齐,好丰盈国库,可是却也知道百姓生计不易。一个处理不好,百姓只能卖地,从农户转佃户。土地大量集中到士仲手中。对于国家并不是好事。
众人听了,躬身领旨。
雍正想起一事,前些年为了西北战事之故,甘肃与陕西两地加收徽银做补养战马之资,用来填补西北战事中战马的损耗。
如今,策妄阿喇布坦远遁,西北渐安,原本驻扎在乌鲁木齐的人马。也在先皇驾崩时,撤回肃州,实没有再填补战马的必要。
而且陕西与甘肃两地,这几年都有旱情,局部地区庄稼绝收。这项加收的徽银,更是加重百姓负担,应当停止。
没等他开口,就听门口有内侍道:“启禀皇上,怡亲王有急事求见!”雍正闻言一怔,对户部几个堂官摆摆手,道:“尔等跪安吧!”
众人应了,退了下去。
退出养心殿后,众人就见十三阿哥脑门子汗津津地候在那里,刚要上前请安,已经有内侍出来传十三阿哥。
十三阿哥顾不得同众人见礼。便步履匆忙地进了养心殿。
曹颙看着十三阿哥的背影。心中称奇。认识十三阿哥多年,还是头次看到他这样急切的模样。到底发生什么大事?
曹颙回忆自己所知,除了雍正整顿吏治。重要三大模范总督推行新政外,对于雍正朝的事,他是是所知甚少,
东暖阁中,雍正听了十三阿哥话。已经变了脸色:“延信使人送来急报?莫非策妄阿拉布坦又有变故?”
从去年开始,朝廷与策妄阿拉布坦就互有来使,开始议和。只是因还谈不到双方都满意的条件,所以最后还没有敲定。
十三阿哥双手将延信的急报奉上,道:“皇上,臣弟虽受命,暂理兵部,可这急报上盖了加密,臣弟尚不得其详。”
既是属了加密,这这急报,就属于密折了。十三阿哥虽还挂着总理事务王大臣,还暂理兵部,也没有逾越。
雍正看着十三阿哥,看来是很满意他的做法。他器重十三阿哥不假。可他给十三阿哥权利,与十三阿哥主动染指权利,绝对不是一件事。
他接过密信,打开看了,神情变得凝重。
十三阿哥见状,心里跟着担忧,要是策妄阿拉布坦再起兵端,那朝廷的日子就更加艰难。
雍正将信递给十三阿哥,神情从凝重变成悄怒,使劲拍了下桌子。道:“蒙古人果然是喂不熟的狼!”
十三阿哥接过信,才明白雍正愤怒的原因。
蒙古人反了,这次不是策妄阿拉布坦那支准格尔蒙古,而是青海厄鲁特蒙古。
同一直游离于朝廷外的准格尔蒙古不同,青海蒙古早在太宗时就归顺大清,至今已经臣服百年。
青海与内蒙古一样,被视为内藩。
如今,顾实汗的孙子罗布藏丹津召集青海厄鲁特蒙古各台吉在察罕托罗海会盟。下令各部恢复各部汗号,煽动起兵反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5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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