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343部分阅读
佳氏不乐意了。
有心刺静惠几句,又顾忌富察家。
傅鼐现下虽闲赋,但是他少年时就开始在四阿哥身边当侍卫。随着四阿哥登基为帝,傅鼐起复在即。也成为炙手可热的人物。
她强忍不快,道:“以前就算你疏忽,往后不可再如此。这勤俭持家,才是当媳妇的道理。使苍去寻中人,或是直接交代管家下去,年后将这两处宅子租出去,早一个月早一份租子也好。”
她说得毫无余地,静惠除了气闷,却不能再缄默下去。
“老太太,那两处宅子买完后。就由五叔在安排,媳妇怕是插不上手。”静惠说道。
兆佳氏听了,不由皱眉,狐疑看了静惠眼,道!“小五,一个男人插手家事作甚。”
对于曹睿艿挠靡猓静惠也知道些?
只是,现下在兆佳氏面前,“分家”之类的话题,不是她一个当始媳的能涉及的。
“许是五叔有什么安排,媳妇也不甚清楚。”静惠含糊地说道。
兆佳氏听闻,却是想到旁处。
她立起眉毛,嘟囔道:“他一个庶吉士。不好好学习学问,能安排什么?”
话说如此,她心中可是满心好奇。不确定幼子是不是用那两处宅子中的一处“金屋藏娇。”
曹家有曹寅留下的族规,不得纳妓女为妾。
曹睿茏钭鸪绮父,当不会违背此族规;若是良家女,怎么不告家中。就偷养在外头?
想着想着,她越想越觉得有谱。
一时之间,她竟是有些发起愁来。要是儿子真闹将出来,激怒董家。就糟了。
董家根深叶茂,现任家长又谨慎,使得他们在皇位交替之际,不仅没有受创,反而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不仅长媳往后要忍着,小儿媳妇也要多哄着,兆佳氏皱皱眉,心里憋屈的不行。。。。。
到了腊月十三这日,雍正召曹颙陛见。
君臣再一番对答,说的就是土豆与苞谷的种植与产量。
国库没银子,雍正很着急。要知道,旁的支出还好说,若是明年春哪里需要赈济,这国库没银子,老百姓岂不是就要饿死?
想到此处,雍正就想起曹颙。
他使人将曹颙守孝那两年多的大小事情,都列了详表,发现曹颙确实将农事放在眼中,并非沽名钓誉。
“苞谷一亩劣田真能亩产三石米?”雍正带了几分郑重,问道。
曹颙接到旨意,这一路还在想着雍正传召自己的用意。他一下子想到敛财上。心中七上八下,想着寻什么机会脱身。
实没想到,雍正开门见山地同曹颙说起农事。
曹颙认真回忆了下自己曾记录过的数据。道:“回皇上的话,确实如此。臣成用坡上干旱劣田种植过几亩苞谷,产量三石;换上中等田亩。亩产能到五石;上等田亩,灌溉充裕的话,产量还能再高两、三石
雍正听了,带着几分兴奋道:“那样说来,上等田苞谷亩产能达到亩产七、八石,八、九百斤?。
曹颙点点头,道:“京畿的几处庄子,臣都使人试重过。能达到这个产量。其他地方的田地,臣实在不熟,亩产具体能达到多少,臣现下也说不好,还是要等试种过来。才能得出数目。”
他这般谨慎,倒是入了四阿哥眼。
“番著产量虽高,可储存不易。这个苞谷却是极好的东西他背着手,踱了几步,停在曹颙面前道:“如此试点,如何推广,如此代替稻、谷,储备地方,你给朕仔细拟个章程来!”
曹颙听闻,不由怔住。
据他所知,在三百年后,他居住的那今年代,国家储备库里存的主要粮食就是玉米。
玉米容易存放多年,不易霉变,比其他粮食更适合储备。
雍正有信心是好,曹颙却不敢立时应答。因为他现下还不知道玉米是否能推行下去。关系到地方粮仓。一方百姓的救命稻草。他不想要轻慢。
四阿哥见他不说话,挑了挑眉毛:“怎么?怕吃苦?”
让堂堂户部侍郎,接手稼楂之事。是有些强人所难。
曹颙听了,忙摇摇头道:“臣不该称苦,只是关于苞谷贮藏,臣实是不知。京畿也有散种苞谷之人,除了青苞谷卖做小食外,苞谷成熟了。多充作口粮,不知有没有贮藏的。
雍正原没想到这点,听了曹颙的话,有些迟疑,道:“既是如此,你就先拟推广的法子。至于储存之事。收集些苞谷,送到通州官仓那边。使那边的人看看。”
从御前下来,曹颙觉得自己的脚步都轻快几分。
或许在旁人眼中,这关注稼稿之事是冷清差事,曹颙却是甘之如怡。
利于民生经济,还能不去沾身“追缴的库银”,哪里还有比这个差事更妥当的?人逢喜事情神爽,曹颙回到衙门,处理公文的效率都高了不少。
等到落衙,曹颙就骑上马,急冲冲地往自己家走,脑子里是守孝那两年的侍农日记,还有家中留下的几百斤粮种,
结果,没等到家,在西单牌楼。他就让人应对堵个正着。
“大舅爷,我们奶奶使奴才过来求大舅爷过去”来的是孙颖家中的管家徐升,气喘吁吁,呼哧带喘地说道。
曹颙见他如此匆忙,脸上乌青一块。衣服上皱皱巴巴,像是与人动过手,心中不由一沉:“怎么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徐升张开嘴,又合上,反复两三次。才挤出一句话:“我们大爷回来了,”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零三章清洗(上)
曹颙听了,不由皱眉。
怪不得曹颖使管家过来寻他,曹颖与孙珏虽别居,但是孙珏要是回京。曹颖也没有理由拒之门外。
只是,这个时候,孙珏进京。意欲何为?
孙宅,前厅。
孙珏端坐在主人位上,眼睛从四周挂着的古董字画。有几件瞧着眼熟,他眯起眼睛,那烫印着八仙过海的檀木插屏,正是曹颖的陪嫁物什之一。
这个东西,一尺半高,半尺来宽,内造的工艺,看着韵味十足,是曹颖陪嫁中较为精致之物。说起来,年头久远,是曹家老太君早年的陪嫁,当年给长孙女添妆用的。
孙珏当年曾拿着这个插屏,在前门的当铺当了一百二十两银子。
“这个物件,是打哪里来的?”孙珏耷拉下脸,指着插屏问道:“莫非当年姑老太太给你的,不是一件,是一对?”
想到这种可能,他望向曹颖的目光。也带了几分凌厉。私藏嫁妆。这虽不算恶行,但是也不是贤惠妇人所为。
曹颖与他做了十几年夫妻,听着这话,自是明白他弦外之音。
她气的浑身发抖,咬牙道:“我的嫁妆,到底有多少,你不走向来比我自己还知道得清楚么?”
这些东西,都在早年被孙珏当到国公府的当铺中,是曹颐心疼姐姐。单留出来,转赠给姐姐的。
曹颖好强,不肯白要,要折银子给曹颐。
曹颐哪里肯收。压根不容姐姐回绝,使人直接送过来。
同为曹家女儿,看到两位妹妹过的如意,自己却如此狼狈,曹颖心中也不是滋味。
她念着曹颐的好,终是将东西收下,但是也不愿就此白占了便宜。
趁着妹妹生子,她也预备了重礼过去。虽说还比不上她被当掉的这些嫁妆值钱,但是也花费了千八百两银子。
当年分府别居时,她手上原本有些银子,后来怕坐吃山空,在她的小庄子跟前多置办了几顷地,如此一来手上的余银有限。
饶是如此,仍是无法抹去曹颖的羞愧之心。
她是曹家二房长女,在父亲故去后;不能照拂弟弟妹妹,反而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如何能不羞愧?
眼前这个男人,本当爱她护她。是她最亲近的人,却虚伪好色,没有德行,令她受辱。
她直了直腰身,早年曾在她眉间驻留的懦弱之气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刚毅与果决。
孙珏被妻子抢白,面子上过不去,瞪着眼睛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爷还贪了你的嫁妆不成?你这黑心的女人,胳膊肘向外拐,勾结娘家图谋孙家产业,不事翁姑。不敬丈夫,实是无法无天”。
曹颖见他信口雌黄,不由冷笑。道:“图谋孙家产业?孙家有什么产业,是值得曹家惦记的?你我分院别居,本是老爷允的,大爷现下还拿来说嘴,有什么意思?”
孙珏被噎住,使劲地咽了口吐沫。道:“出嫁从夫,好好的日子不过,你偏生闹这些妖蛾子!卑大人不计女人过,不同你计较
曹颖见他要无赖,自说自话。只是挑眉看着他,并不接茬。
孙珏穿着半新不旧的大毛衣服。腰间挂着锦缎荷包。荷包上绣着鸳鸯戏水,绣工还算精致,只是穗子配的颜色有些艳,看着添了几分
气。
孙珏见妻子如此反应,不由着恼。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低了姿态。给足了曹颖面子,曹颖就该趁机陪句软和话,大家彼此都好过。
对于妻子,他是晓得的,性子怯懦没什么主见,哪里能独掌门户?
如今儿子们大了,要进学;女儿已经豆尧之年,当预备选秀,这阖家上下正是需要他这个家主之时。
想到这里,他扬起了下巴,露出几分得色。
至于他在徐州花光了银钱,无法立足,听康熙驾崩想着大赦,到京城来寻时机,这些内情,他自然不会对旁人说。
为了节省银钱,他只雇了一辆马车,带着个小厮,两人进京。徐州的宅子,变卖抵债,剩下的几个家人丫鬟。都让长妾谢氏带回杭州。
到了京城。结清车钱后,他浑身上下也不到五十两银子。
若是真跑官,需要银子,也需要关系。不回到妻子处,他从哪里淘换银子?
他早年虽有过失,受得惩处。但是并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也当在这次赦免之列。
做了两年的民,他越发怀念当官的风光。他父亲品级不高,但是有个伯府的小舅子,想必补个官。也不是难事。
孙珏越想越美,曹颖看着,嘴角露出几分讥笑,只是盘算着曹颙过来的时间,犹豫着要不要再使人过去,省得两下里错开,等不到人。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脚步声。
而后,就听到管家徐升的声音:“奶奶,大舅爷来了!”
曹颖听了,暗暗松了口气,起身出迎。
孙珏这边,听闻“大舅爷”三字,眸子立时发亮,也跟着妻子起身。
“大姐!”曹颙进屋,见了曹颖。欠身说道。
“孚若来了!有些日子没见你。瞧着你倒是清减了。”孙珏甚是热络地挤上前,说道。
曹颙虽不愿与孙家撕破脸。但是也不会放心孙珏留在曹颖处:“姐夫进京了,走,去庆福堂给姐夫接风!”
庆福堂是城里有名的馆子,在鼓楼附近。
孙珏正想要同曹颙拉关系,闻言自然是乐不得想要跟去。
他脸上几乎要笑着一朵花,脑子里早已忘了两年前正因为曹颙做主。才使得曹颖大获全胜。
他挺了挺胸脯,对曹颖道:“爷去同孚若吃酒,你使人预备好醒酒汤。再叫厨房多烧些热水,爷稍后回来沐浴!”
曹颖刚想说话反驳,曹颙已经是讶然出声:“姐夫要留在这边?不是分产别居么?这宅子在大姐名下,怎么好随意留男子过夜?”说到后来,望向曹颖的目光带了几分责怪。
曹颖见堂弟出声帮自己。当然晓的下台阶,道:“大弟误会了,大爷不过是路过回来看看,并没有打算留在这边。”
这姐弟俩一唱一和,将孙珏堵得哑口无言。
他狠狠地瞪了妻子一眼,转头看着曹颙不说话。
曹颙心里不耐烦,面上仍道:“既是如此。那咱们就过去吧。”
换做孙珏以往的脾气,不能得偿所愿,早就要闹将出来。现下到底忌惮曹颙,强忍着怒意,跟着他出门。
门口影壁前,孙珏的小厮提溜着孙珏的行李,正在那里待着。因身上穿着单薄,瑟瑟发抖,看着好不可怜。见孙珏出来,立时上前。
孙珏见了他手中的行李,脸色更黑了。
曹颙在旁,瞧出孙珏的不同。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以孙珏的人品,这求的不是权,就是钱。不管哪样。曹颙都不愿意侍候。
少一时,到了庆福堂。
曹颙要了一桌上席,又使人开了一坛子酒,不过半个时辰,就将孙珏灌得开始胡言乱语:“兰诗,你等着爷。爷淘换了银子,就给你赎身,抬你回去做姨奶奶。”
“爷是可正五品的六部司官,要是钻营妥当了,就是升个知府、道台也不是难事。”
这话却是同曹颙的猜测印证上了。曹颙好笑地看着孙珏。
真是人至贱无敌,孙珏走时声名狼藉,如今不过才两年功夫,他倒像是没事人儿似的,开始发昏做白日梦。
曹颙使人结账,让小满带人送孙珏寻客栈安置,他则又返回孙家。
孙礼与孙初兄弟两个下学回来,连同孙娴一道,出来给舅舅请安。
曹颙看到孙礼,想起之前初瑜所说之事,问了他几句应试的话。孙礼将课业进程,攻读何书,老师如何点评督促,一一说了,条理十分清明。
曹颙听了,添了几分欢喜;想起两个堂弟,也都是十五、六岁下的场。他点点头道:“既是想去,那就去吧。你四舅小舅也是这个年岁就下的场。
不过你到底年岁小,不要想太多。省得心思过重,集中不了精神,反而耽搁考试。”
曹项兄弟两个”都走进士,其中曹项还是一甲探花。
在孙礼眼中,曹颙这个伯府当家人舅舅,是要敬畏的;曹项兄弟,则是他想要亲近与仰望的。
因此,听曹颙这样的鼓励,孙礼不禁热血沸腾。
曹颖心中有事,脸上的笑容有些生硬,打发孙礼他们几个下去。
“大姐,不用担心!”曹颙看出她的不安,安慰道。
曹颖不由苦笑,道:“如何能不担心?虽说我有分产别居的文书在手,但是这到底是孙家,他是我的丈夫,礼哥儿的父亲,又哪里能将他拒之门外?若真是那样做了,引的四邻看热闹,以后礼哥儿还如何做人?”
曹颙沉吟片玄,道:“既是如此。还得想个法子将他逐出京城才好
紫禁城,月华门外养心殿。
“孙家有动静?”雍正听着十三阿哥的话,挑了挑眉道:“杭州离京城可不远,多大的动静,这会儿就传到京城来?”
十三阿哥摇头道:“不是杭州孙文成那边,是孙文成的长子、已罢职五品郎中孙珏今日抵京,先去嫡妻曹氏处,随后见了曹颙”
“孙珏,纳妓为妾,德行有亏的那个?”雍正听了,脸上松快许多:“孙文成当差谨慎,正想着没由子罢他的官,”
第十三卷雍之始第一千零四章清洗(中)
孙珏次日醒来时,只觉得头有沉,鼻子堵得不出气,浑身难受得不行。
他本就有些贪杯,在徐州这两年。更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曹颙这顿老酒灌下去,孙珏就有些受不住。
他跑拉着鞋,坐在炕边,打量着自己住的这间屋子。
地方不大,北面半面炕,南窗户下摆着八仙桌,上面有几盘子干鲜果品。靠着西墙,摆着高低柜,上面有铜镜,旁边有脸盆架。这炕上的幔帐,用的是干净的细蓝布,炕上的被子缀着雪白的罩头,看着干净的很。
孙珏打量了一圈,脸色越来越难看。
窗外是客栈伙计应对客人的声音。证实这里正如他猜测的,是家客栈。孙珏脸色黑得不行。“七禄,七禄……”孙珏心中焦躁,扬声唤起自己的小厮。
昨晚,他喝的那么痛快,除了是酒瘾上来。更多的是刻意而为。他以为凭借自己同曹颙的关系,自己醉酒后,自然就被带回曹府安置才是正理。
自己是曹颙的姐夫兼表哥,给自己接风洗尘,安置自己不是曹颙正应当么?
他实在没想到,曹颙会这般失礼。送他到客栈安置。
他站起身来,铁青着脸,想着是哪里出了差池。
“爷……”七禄听到孙接的动静。从门口进来,恭声道:“爷起了?现下净面么?小的这就使人向厨房要热水!”
孙珏揉了揉“砰砰”直挑的太阳|岤,道:“昨儿爷是怎么回来的?给爷说说。”
“是大舅爷吩咐了满爷,满爷雇了马车。送爷过来的。在柜上结清十日的银钱,还压了十两银子。说是备着给爷点菜使……”七禄回道。
“满爷?曹小满?他算哪门子的爷。不过是个赐姓家奴!”孙珏闻言。不由嗤之以鼻。
曹颙使人送他到客栈,是有所怠慢。但是这之后的一番安排也算周全。不好挑出什么礼来。
孙珏想了想,道:“叫水。在出去叫辆车,一会儿回宅子那边看两位小爷。这两个小崽子,晓得爷回京。也不知道过来请安!”
这般说完,他自己也信了,越发理直气壮起来。
七禄却没有立时下去,道:“爷,两位小爷一早就过来了,就在外间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