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89部分阅读
夏蝉的身世,彩婷也知晓些。晓的其是扬州人,死了亲娘,家中有个同胞弟弟,后母偷偷将她卖给人牙子。
明明这个夏蝉是自己三少爷“使人”送给舅老爷的,怎么就成了舅老爷拐带?
相处半月,奴也瞧出夏蝉的性子。最是胆小怕事。因看到舅老爷挥鞭子,她怕得这几晚都没睡好。就怕哪日这鞭子也落到自己个儿头上。
连挨打都害怕的人,能有胆子自缢?
彩婷是李家大宅门长大的,对于权贵人家这些脏事儿不晓的听过多少,自是晓得其中异常。
她心乱如麻,直到车夫绕了个胡同,到了个字路口。听了马车,问她接下来怎么走,她才醒过神来。
她挑开帘子,胡乱指了个大门,道:“大叔,俺到了。这里下车吧。省得叫奶奶晓得雇车,骂俺懒。
说话间,她下了马车,从荷包里摸出铜钱,清了车钱。
这车夫到是憨厚,见她将落下装菜的纸张包,还开口提醒道:“、大姐儿,别落了东西,为奴为婢的,也不容易。
彩婷谢过,拎着纸包,看着骡车离去,才慢慢往前门大街走。
孙宅是不敢回去了,孙家外宅那几个仆人,都以为她是夏蝉的丫头。要走到衙门中,同老鸨子的话对不上,就不知该如何说了。
看来,得先回李宅,将这番变故告之三少爷,孙珏这边,正骑马从衙门回来。心里郁闷得紧。
不仅家中不太平,衙门中的事也让人闹心。他的好友,主事沈青外放湖广做守道,今日由吏部官员领着,离京前往热河。等到陛见完毕。就要直接南下赴任。
今日司里众人送别沈青,提及此事,皆是羡慕不已。
虽说京官外放,多数时候都要升个一级两级的,但是从六品主事一跃为四品道员,这是连升四级。
也只有科班出身的司官,才能有这个待遇。
像孙珏,因是恩萌的官出身。属于杂牌子,按照规矩,只能为辅佐官。是不能做正堂的。
当然,要是家族靠山大,皇上恩典。则不用受这个限利,比如曹颙。
湖广是天下粮仓,富饶之地。沈青这是捞上一个大肥缺。
孙珏的心中,触动颇深。甚至他有些埋怨父亲,若是父亲没有让自己出仕,而是容自己再参加科举,考个进士出身,是不是自己的前程就更平坦些。
不过,想着乡试的同年,考中进士后,还有在知县任上熬的,孙珏心中那点科举的念头就熄了。
孙家与李家不同,李煦心里惦记的是盼着李家能同曹家一般,将织造府传给子孙;孙文成却是希望长子能重归朝廷,孙家子孙读耕传家,恢复早年荣光。
如今,孙珏在京城,满脑子也就是想着如何能往上爬。
这次西北战事,却是一个大大的机遇。如是战事得胜,论功行赏。他们兵部执掌军需这些司官也能有个盼头。
想到此处,孙珏心中浮躁去了几分。
不着急,在兵部多应磨几年也好。毕竟兵部的油水也算丰厚。
令人头疼的,还是曹家那边。妻子向来贤惠柔顺,如今竟然有事就跑回娘家,都是那个三小姨子撺掇的。
孙珏已经后悔,不该让妻子同她们多往来,要不然也不会成了今日这个模样。
至于他自己,可没觉得哪里错。男人添个妾室,实算不得什么心不过,看到门口停着好几个衙役。还有个妇人在其中,孙珏就有些皱眉。
他跳下马,认出那妇人是外宅的厨娘陈嫂子。
他的心“咯噔”一下,提的老高,觉得有些不对劲。莫不是“东窗事发。”庄亲王府那边要追究他的罪过?
这时,就有个捕头上前,扫了眼孙珏的官服,拱手道:“敢问这个大人,可是这宅子的主人兵部郎中孙珏孙大人?”
孙珏点点头,道:“正是孙某,敢问几位是”
那捕头三十多岁,长得五大三粗,道:“今日下午申初(下午三点),有人往顺天府衙门报案,前门外取灯胡同发生命案。有大安胡同欢喜楼的逃妓自缢身亡。据厨娘陈氏交代,逃故夏蝉所在宅院为孙大人赁居,还请孙大人随在下回顺天府衙门协查此事。
听到“取灯胡同”的“逃故”孙珏刚想要摇头,只当对方误会,夏蝉怎么是“逃妓”?
扬州瘦马行,可不是寻常妓院。那里面出来的女子都是没有入妓籍的。
大清律上有规定,地方官不得纳部民妇女为妾,官员不得纳乐妓为妾。虽说官仲富户,纳妓为妾者不计其数,但是体面人家还是有所顾忌。毕竟以娼为妾有碍家风。
就是孙珏用九千两银子,从程梦显那里换来夏蝉身契,也是瘦马行以“养女。身份,将女儿卖为婢子。
但是听到舟边提及厨娘陈氏。夏蝉的名字也对上,孙珏懵了:
“什么,夏蝉死了?”
那捕头点点头,道:“正是如此,所以大人命在下请孙大人往顺天府协查此事。
孙珏脑子虽发懵,但是也晓的这其中有不对之处。他道:“这夏蝉虽在我赁的宅子里,却不是欢喜楼的逃妓。她的身契,就在我家里收着,待我取了来,再随你们回顺天府”
这捕头自然无话,毕竟孙珏是职官。就走到了顺天府衙门,在定罪之前,京兆尹也要客气应对,不能像对待百姓那样刑讯。
孙珏快走几步,进了大门,只觉碍手心都是汗。
虽是不知道为何出来个欢喜楼。但是夏蝉好端端的自缢就透了古怪。
时之间。孙珏说不出是惊慌,还是愤怒。
莫非,是曹府有人去那边宅子恐吓夏蝉?
瞧着曹家兄弟那日对他的态度,半点没有将他放在眼里。若是如此,实是欺人太甚。
孙珏怒冲冲地奔到内宅,就见长妾谢氏带了另外两个妾面带忧色,在院子里相迎,想来是听到前院的消息。孙珏心中着急,顾不得搭理她们。直接挑了竹帘,进了上房。
待他翻箱到柜,遍寻不着的时候,才想起那身契不在这头放着,而是锁在外宅一个箱子里。
他拍了拍脑门,站起身来,长吁了口气。
谢姨娘小心地跟了进来,红了眼圈道:“爷,要随衙役往顺天府?还是请奶奶回来吧,家中总要有个照看。
孙珏脚步一顿,不耐烦地摆摆手;道:“接她作甚,爷不过走到衙门回几句话。又不是不回来?。说着,大踏步出去了。
谢姨娘比他年长几岁,侍候他二十多年,晓得他的脾气,不管心里想什么,嘴巴上是不肯服软的。
待孙珏走后,她就唤了二姨娘梁氏道:“妹妹,这好好的爷又贪上官司,还不知何时能了。家中总要有人主持中馈,爷心里也惦记奶奶。只是抹不开情面,还是咱们去探看奶奶,请奶奶回来吧。”
梁氏心里冷哼一声,晓得谢氏全心为孙珏打算,心里不以为然,面上却不显,只是道:“刚好二少爷也念叨两日,想要见大少爷同姑娘呢。咱们就带二少爷,去给奶奶请安。”
谢氏一听,有二少爷出面,倒是比她们两个。妾室名正言顺,忙点点头。道:“好,好,眼见天就黑了,这就去了”
梁氏应了一声,亲自去接了二少爷过来,同钱氏乘了马车,一起往曹家去,平郡王府这边,曹颙同姐姐说了会儿话,被几个小外甥拉到校场,射了几支箭,又被姐姐留了饭。
半月没见天慧,曹佳氏已经有些耐不住,直问曹颙何时才回京。
毕竟庄子在山里,气温比城里低。到了八月,就秋风乍起。
在城外住了几个月,自由自在的日子虽舒心,但是生活交际,多有不便。
如今又有曹颖之事,不管如何。也要知会李氏同兆佳氏,看来再过些日子,也敢回到城里住了。
曹佳氏听了,心里欢喜,已经同曹颙商量,中秋家带着几位小阿哥归宁之事。除了陪母亲之外,还惦记要接小侄女过来。
讷尔苏出征大半年,曹颙也怕姐姐孤单郁闷,见她有兴致,自是不反对。
这一耽搁,曹颙回到府里时。已经是戌初二玄(晚上七点半)。
天蒙蒙黑了。
网进院子,就有郑虎过来,将孙珏往顺天府衙门之事禀告。
曹颙听说孙珏那个外室“自缢”不禁皱眉。恐怕不是“自缢。”是“被自缢”。
他虽等着程梦显的动作,但是也没想到最先倒霉的会是个女子。
这就是程家的态度?“逃妓”?
盆污水泼向孙珏,却没有李家什么事儿。
“使人过东府问问小五在不在,若是小五在,叫他过来一趟,我在书房等他。”曹颙对郑虎道:“事情有点乱套,李宅那边,使人盯紧些。”
郑虎应了,吩咐人往东府去了。
曹颙没有往内宅去,直接到书房。叫小厮上了壶浓茶,等曹睿芄来?
既是孙家有人过来给曹颖请安。不知曹颖有什么想法。
曹颙端着茶盏,寻思自己是不是心太硬。
听说孙珏外室的死讯,他想到的是。这下怕是便宜了李家,这死无对证,就算往后纠出李家的事,李家也能一口否定。对于那年轻暴毙的女子,他却没有怜悯之心。
或许是因为他晓得。从成为棋子,掺合到程李两家设的“美人局”时,这个女子就已经注定了死亡的结局。
李诚虽心狠手来,也带着几分孩子气,不肯吃亏,不让孙珏带夏蝉回孙家,不过是抱着“借子”的打算。等到夏蝉有了身孕再收局。
到时候,不管生男生女,都是孙家骨肉。
李家这边求还双生子的故事,就能重演绎一边,被动的就是孙家。
这点小算计,并不难猜。
等到夏蝉生子后,性命也就到头了。
闹到顺天府,还牵出个欢喜楼,曹颙挑了挑嘴角。看来这回,孙珏要“大名远扬”。
他不是个聪明人,到时候指定会将程梦显咬出来,却不知程梦显会如何让自己全身而退。
若是想要一环套一环,丝丝入扣,还要看程家在京城的力量如何。
曹颙之所以没有直接出面教孙珏也是等着程梦显的动静。如今闹了这一出,他有些觉得没滋味儿。
但凡孙珏对曹颖好些,就算他人品再不堪,曹颙也会顾念几分。如今这样算计来算计去,并非曹颙所愿。正想着,就听见外头传来脚步声。
“大哥,您叫我?”曹烦挑了帘子,进来。
曹颙站起身来,招呼他坐了,问道:“孙家来人了?大姐如何说?”
曹睿芷擦似沧欤道:“不过是两个妾室带着孙初过来,说是给大姐姐请安,实际上说了孙珏染官司之事,变了穟娜按蠼慊厝ァ!彼档秸饫铮笑道:“大姐姐到是争气,没枉费咱们磨了这么多日唇舌,说谢了她们的好意,要先登外甥养好了伤再说。?
曹睿芪叛裕松了口气?
就算再厌恶孙珏,他也不能不顾念曹颖的想法。孙珏是孙礼、孙娴的父亲,骨肉亲情不可断,曹睿芤参薹ㄏ穸岳疃δ茄磝盟?
要是曹颖乱泥扶不上墙,还要回孙家去,那曹睿苷獗咧荒芪抻铩?
曹睿芸床茴\神情,晓得他担心曹颖。跟着说道:“大姐姐原来的性子委实太绵了些,但凡有几分二姐姐、三姐姐的爽利,也不会将孙珏纵成这个模样。不过瞧着现下,像是拿定了主意,等着咱们给做主。说来也好笑,孙珏那个长妾,是想要劝大姐姐回去的。陪嫁的梁氏,带了孙初过来,就不肯走了,说她本是大姐姐的丫头,自然要留在大姐姐身边侍候。听嫂子说,那个谢氏脸色儿都绿了。哭着自己回去了”
东直门,李宅。
李诚站在院子里,望了望客厅的方向。里面透明,有客造访。
不是别人,正是从顺天府衙门回来的孙珏。
却说,他同差役从本宅到了外宅,想要寻找夏蝉的身契时,却是落空。
这几日乱糟糟的,孙珏、也不晓得那装着夏蝉身契的箱子,到底是何时不见的。
差役等地不耐,连番催促,孙珏只能跟看到顺天府衙。
顺夭府衙门本堂这边,已经接了欢喜楼老鸠的状子。
为了证明夏蝉确实欢喜楼的逃妓。还有夏蝉的身契,还有欢喜楼小厮、丫头、故女的证词。
准备得齐齐当当,若不是孙珏确信自己是头一次听说“欢喜楼”三字,都要相信自己真的拐带过那里的清绾人。
不过,预备得再齐当,也无用。
孙珏不仅是职官,还是在旗的。这案子顺天府不能审,只能先转九门提督衙门。至于是九门提督衙门审,还是大理寺候审,则要看九门提督衙门那边的讯问。
因今日天色已晚,孙珏就从顺天府衙门回来,等着明日九耳提督的提审。
不用同老鸠胡缠,孙珏暗暗松了口气,但是也心里发愁明日如何应对九门提督衙门那边。
如今找不到夏蝉的身契,说什么都是空口白牙,就算咬出程梦显来。只要他两手一堆,自己也没辙。
想到此处,孙珏将当日赴宴之事。从头到尾想了一遭,觉得自己上当受骗了。
那个程梦显压根就不是好东西。拐了青楼的充当送往王府的侍婢。诈骗了自己个九千两银子。
如今老鸠又一纸诉状,告自己拐带夏蝉,讨要开苞同赎身银子三千两。
他怒气冲冲,先是带着人往什刹海程宅,却是人去宅空,只有个耳背的门房留守。问了半晌,也说不出一句正经话。
孙珏晓得,如今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能先筹银子,跟欢喜楼老鸠私了。省得这件事越闹越大。一番不肯收拾。
孙珏脸皮再厚,也不敢去曹家借银子,只能往李家,来寻自己个儿的姐夫李鼐。
李诚盯着客厅的窗户半晌,压低了音量,对身后的大总管钱仲睿问道:“大总管,他怎么想到过来求父亲?”
钱仲睿躬身回道:“回三少爷的话,曹家因舅奶奶之事正迁怒舅爷,舅爷在京里的几房族人,都是远支,当不得用的,自然要来求大爷帮忙筹银子周旋。”
李诚听了,顿觉可笑,低声道:“父亲会允么?之前父亲同他说双生子时,他可没念及亲戚情分。”
“不管如何,大爷总要顾及大奶奶情分,”钱仲睿想了想,回道。
李诚不甘心地哼了一声,道:“真是程家做的?程七两面三刀,什么意思?”
钱仲睿犹豫了一下,回道:“三少爷,夏蝉不是瘦马,身份迟早瞒不住,终是后患。程七爷那边,应该是从开始就没想着留她,,如今动手,估计也是听说孙家的动静。怕曹家人追究,才先咱们一步下手。
安定门内,雍亲王弈,书房。
四阿哥看着手中的条折,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这孙李两大织造的子弟,莫非是将京城当成江南了,好一番热闹”
只是没想到,李家这个长子。到是乖觉,还想着往这边府里孝敬。
只是在进京几个月后,莫非是觉得压了几处宝,还不妥当,又想要靠上这边?
贪得无厌的小人,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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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2012070508:39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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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奉天运第八百三十三章出手
孙珏想的很好,从李家借五千两银子,三千两同欢喜楼的老鸨子私了,剩下两千两打点顺天府衙门同九门提督衙门,看是否能撤销控诉。
不过,李鼐手头并没有那么多银子。之前程家送来的九千两,李鼐听了儿子的话,打着请安的名义,往雍亲王府送了一次孝敬。名义上是孝敬四福晋的,一位李鼐有个堂妹嫁到四福晋舅舅家,两家算是攀上远亲。
李鼐原是不肯的,被李诚正经劝说了一番。不为别的,就为四阿哥同三阿哥一般,都是年长皇子,保不齐真是老天不开眼,登上储位也说不准。
毕竟,如今三阿哥的处境很微妙。
不能约束门人,除了编书,没有其他功绩,除非皇上坚持立长,要不然三阿哥的希望不大。
如此一来,皇位就要落在四阿哥同十四阿哥两个人中。
他们同母所出,四阿哥又是个实干王爷,至今为止,除了当年为“太子党”之外,并没有掺和到夺嫡中去。
即便没有登上皇位,四阿哥一个辅政亲王是跑不掉的。
李家破费些,养好关系,总是没有坏处。
李诚同程梦显一样,都发现曹颙这些年同四阿哥不算亲近,但是也从未疏远。只是他还年幼,见识有限,比不得程梦显见多识广。所以,他还以为曹颙性子保守,胆小怕事,对于夺嫡的皇子阿哥避而远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