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岁登基的帝王,有着无人比敌的骄傲。
在他的心中,从来就不曾瞧得起过曹寅吧?待臣子如“手足”也是少年帝王的驾人之道。
曹寅于他来说,是保姆嬷嬷之子,是可以放心使唤的奴才。
就在他穿着龙袍,坐在冰冷的龙椅上,小心翼翼地看着辅臣的脸色。是不是心里也羡慕曹寅的自由自在?
当他的皇帝权威被三藩逼迫。失了半壁江山时,是不是也羡慕曹寅的少年多才,名声鹊起?
能怜容若之才。提拔到身边,青睐有加;却不愿其榜上有名。在会试前将他调开,原因何来?
一个出身相府,是满州叶赫部的嫡系,爱新觉罗的外孙;一个出身前朝降臣,皇家包衣,天子的奴才。这就是区别。
看着打小依赖的孙嬷嬷。称赞比自己年幼几岁的曹寅“聪明”时,年少的帝王心中也隐隐地起了嫉妒之心。
帝王的情感是霸道的,即便他那时还年幼,无法亲政,但是渴望身边的人全部的注意力是每个孩子不可避免的任性。
即便后来他大了,即便孙嬷嬷后来出宫,他也不愿曹寅展翅鹏程,成为孙嬷嬷最骄傲的儿子。
在他的心中,希望孙嬷嬷引以为傲的孩子。只有一个。
待他平定了“三藩”收复了“台湾”打败了噶尔丹,蜕变成一位成熟的帝王。幼年隐藏的嫉妒之心。早已是如烟往事。了无踪迹。
就是他自己个儿。午夜梦回之时。也不会曾任自己曾经小小小地“嫉妒”一个奴才。
对曹家的施恩。也换来了曹家几代人的忠心。
直到这时。康熙心中才真正将曹家划成“自己人”。
那是关爱他十二年,给与他多少关爱的嬷嬷;那是因他一句话。就驻守江南五十来年的曹家父子两代人。
在得知李氏年长,将她指婚曹寅,也是因全心的信任。
如今,竟是说没就没了,只剩下他孤家寡人一个”
京城,曹府。
大门上,已经挂了白色番帐。在秋风中飞舞,带着几分肃然。十几个穿着孝衣的锣鼓手每个两刻钟。就吹打一遍丧乐,听得人越发悲戚。
院子里。已经支起灵棚,摆满了桌椅,穿着全孝的管家小厮跟着主家的几个爷们,招待着上门吊祭的宾客。
和尚、喇嘛、道士昼夜三班倒,不停地诵经。棚子里香烟了了,呛的人眼睛发红,倒是凭添了几分悲色。
今儿是九月十三,曹寅病故第三日。
按照丧仪,今儿丧家可得好一番忙活。是“衣殓”、“棺殓”、“接三。、“送三。之日,还是“家祭”。“初祭”之日,是丧礼中的大典。
忙活了半日,“衣殓”、“棺殓。已经完毕,只等着黄昏时分的“接三。仪式。
自曹寅咽气这两天半。曹颙已经马不停蹄地支撑了三日。
如今他熬得双眼尽赤,书房这边陪来吊祭的十六阿哥、十七阿哥说话。说着“陪着。十六阿哥,实际上不过是个六阿哥见他太乏。硬拉着过来歇歇。
“孚若,丧事还且日子,你也不能太挣命。姨父只有你一个年长之子。要是你累病了,这里里外外的靠谁去?。十六阿哥见曹歌脸色晦暗。不赞成地摇摇头。
数日未眠,曹颙只觉得太阳|岤生疼。他抚着额头,道:“谢过十六爷挂怀,尚好。”
这是丧父之痛,即便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同曹颙再交好,也是父母双全,无法感同身受,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劝解。
说轻了,对死者不恭敬;说重了。只能平添悲痛。
“多想想姨母同孩子们。都顾惜顾惜自己个儿吧。往后,你就是曹家的顶梁柱。”十六阿哥叹了口气,说道。
因十六阿哥同十七阿哥都是私祭。穿着常服,在灵前的祭酒,并没有应酬外头的官员。
有投机的官员。瞧见他们两个。就想由子使人请见,说要给两位阿哥请安。这会儿功夫,就来了三、四拨人。
十六阿哥很是不耐烦,但是又碍于他们是曹家吊客,所以支吾着推了几人。
眼下,听到又有人想要请安。十六阿哥正犹豫要不要应酬一番,为曹家撑撑颜面。
曹寅病故,曹颙丁忧。曹家注定要沉寂两、三年,说不定就有不开眼的以为“人走茶凉”想要“欺负”一下。
这时,就见曹家管家来报:“大爷。四爷同十三爷来了,刚在门口。二爷去迎了,吩咐小的来请大爷过去。”
众人皆起身,十六阿哥看曹颙还迟疑。道:“孚若去迎迎,我同十七弟去灵棚那头转转,省得那些孙子心里犯嘀咕。”
话未言明,但是曹颙不是糊涂人,自是明白他的用意,心里感激不已。抱拳道:“如此,有劳十六爷、十七爷了。
我先去迎四爷、十三爷,还请十六爷、十七爷稍后回来作陪。
十六阿哥应了一声,同十七阿哥往灵棚去。
曹颙则是跟着管家,快步往门口去。才走到半路。就见曹颂陪着四阿哥、十三阿哥过来。这两位也同十六阿哥小十七阿哥一般,穿着素色常服,看着一脸肃穆,刀刻的面庞,倒像是嫡亲的兄弟两个。
曹颙驱步上前,刚要见礼,就被四阿哥一把拖住。
四阿哥难得动容,目光流转之中带了几分关切,声音也难得带了几分暖意:“今日不必多礼,先带我同十三爷到令尊灵前祭拜。”
十三阿哥也上前,扶起他另外一个胳臂,曹颙心里不由羞愧,对于眼前这两位,在多数之后他都在谋之以利。
一行人穿过灵棚,到了灵台前。
灵棚里的吊客,有三三两两说话的,也有簇拥着十六阿哥、十七阿哥百般谄媚的。待认出随着曹家兄弟进来的是四阿哥同十三阿哥时。众人渐渐地熄了声响。
十六阿哥摸了摸嘴唇上稀稀疏疏的胡须,心里好笑的很。这位四哥真是当值不愧的“冰山”不管是多热闹的地方,他一出现立时就肃静。就是当年二阿哥在皇太子位上时。也不见得有这般威严。
真是强大的、不容冒犯的气势。
想到这里,十六阿哥心中一动,脸色已经收了轻松之色。他望了四阿哥,又望了望曹颙,端着个脸,心里却是惊涛骇浪,生出无数念头。
“十六哥?”十七阿哥在旁。见十六阿哥神色不对,拽了拽他的袖子。低声道:“该上前给四哥、十三哥请安了。”
“啊?啊!”十六阿哥这才醒过神来。随口说道:“不着急。等四哥、十三哥祭拜完再上前也不迟,”京城的几位皇子阿哥中。除了眼下灵棚中这四位阿哥之外,来曹家拜祭的还有七阿哥。他上午就来了。祭拜完毕往礼部去了,跟曹颙交代说下午“引三”时再来。
其他的贝子,国公,就不用说了。
灵棚里的吊客,看到此情此景。也只能羡慕曹寅死后哀荣。如今。就是不晓得,热河那边什么意思,有谥没有,谥的是什么,其中都有圣意可以揣测”
内宅,兰院。
因怕李氏身子不支,没有在兰院待客,而是在梧桐苑招待女眷。
到底是一家人,这时候看出诸人的效力。年长女客,由兆佳氏陪着曹佳氏接待;静惠为人处世周道,就跟着曹颐招待诰命;春华年幼活泼,就招待亲戚家的年轻女眷;素芯为人小心仔细,就在李氏身边照看李氏。
初瑜是孝妇,带着长生、天佑等人。要守在灵框后至哀还礼,片刻离不得。紫晶是内管家。接来送往,也无暇留在一处。
李氏身为孝眷,半日在灵堂哭灵。半日被扶回兰院歇息。虽看着精神不足,但是众人千劝万劝的,又用参汤支着,总算没有倒下。
好不容易,熬到黄昏之分,将将到了“引三”之时。
初瑜望向众人,只觉得少了一人。这时才想到拜在公婆名下的“义女。韩江氏尚未露面。
她微微皱眉,有些奇怪,多年往来下来,讳江氏并不是个短礼数之人。如今赶上老爷子的白事,她即便不是亲生女儿,只是义女,也不该三日不至。
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她正心里胡思乱想,就见管事媳妇引着一个满身重孝的小媳妇过来。不是韩江氏是哪个?
韩江氏哪里还有往日的干练冷静,一张小脸瘦得没有巴掌大。苍白的骇人,只剩下一双杏眼。看到李氏同初瑜那刻,她眼中流露出哀痛与愧疚之意。
“夫人。大奶奶。”她到了跟前,俯下身去。低声请安,用的却是旧日称呼。
李氏哀痛之中,没有留意。虚扶一把,道:“先去给老爷祭拜吧。”
韩江氏应了,由人引看到灵前,行了大礼。
这会儿功夫,初瑜已经缓过神了。晓得韩江氏多心了。她心里叹了口气,将韩江氏引到一边,道:“姑奶奶何必自苦,老爷是宿疾,能熬到现下,已经是多年养生的成效,谁会怪到姑奶奶身上。”
江氏这边。豆大的泪珠已经滚下,道:“大奶奶是宽厚之人,小小妇人却不敢不知好歹。我乃克亲的孤命之人,蒙大奶奶怜惜庇护,已经感激不尽。若是因小妇人之故。为贵宅引来厄运,小妇人就是一死也能抵其罪过。”
初瑜不是无知妇人,怎么会莫名迁怒到韩江氏身上。
她摇了摇头,掏出帕子,送到韩江氏手上,道:“快莫要如此。若真是如此,岂不是太太也
,这般诅咒自己,何苦来哉?瞧瞧你,倒是成了愚女子,全没有平素的伶俐。快收了金疙瘩,来帮衬帮衬,才是孝道。”
刚好曹颐到前院“引三。见初瑜同韩江氏凑在一起,过来厮见,正听到两人说话,也跟着说道:“嫂子说的是,姐姐忒是糊涂。生老病死,神仙也抵不了的,谁会埋怨你一个苦命的小女子。要是丧亲就要牵扯到自己身上,那我也是煞星。
韩江氏打小到大,受了多少的白眼,听了无数难听恶毒之语,何曾有人这般宽容待她。
她用帕子捂住脸,感激不尽,泪流不已。不过,她心里还是畏惧。怕克双亲手足就是自己的宿命,已经打定了主意。就算,往后孝顺李氏如亲母。恭敬曹颙、初瑜如亲兄嫂,这称呼也不能再改回来。
这些上,难得有人愿意待她如亲人,她实是不想带去任何的不幸与悲伤。
从黄昏时分,开始“接三”、“送三”仪式。
大门外,锣鼓齐鸣,丧乐大震。灵前的官鼓大乐。也开始奏起;月台上,还有“九福班”九人的清音细乐。
灵棚里,僧、番、道三家都开始诵经,为死者祷告。
按照民间说法。人死三日,他的灵魂到“望乡台”探望,与家人诀别。孝属这日除了隆重祭祀,还有延请僧道为死者诵经免罪,使其不堕地狱、饿鬼、畜生三道,早日轮回转世。
又是一番繁琐的仪式,待折腾完毕,已经是戌正时分“晚上八”。
关系浅些的吊客陆续散去,关系好的,往来亲近的则留下来,陪着丧家坐夜,,”
几日转眼而逝,转眼到了九月十七。曹寅“首七”之日。到曹府吊祭的客人比“接三”那日还多。
大家心里都盘算着日子,晓得热河的旨意也该下来了。
何人代天子祭祀,有没有溢。何谧。众人心头的疑问很多。
结果,皇子亲王四阿哥手执圣旨而至。盛赞曹寅这一生外,加谧号“忠正。
灵堂里跪着的众人,心里都是哗然一片。“忠”字不必说,作为天子倚重一生的臣子,曹寅当得起一个“忠”字,这“正”却是美隘至极。
古往今来,得“忠正”这个值号的。都是国之重臣,臣民之表率。
臣子之哀荣,莫过于斯。
曹寅大半辈子都在内务府当差,天子家奴,晚年回到京城,在礼部不过是挂名闲差,而今竟然得这样的美隘,任是谁也瞧得出这不是礼部拟的。
若是礼部拟的隘号,“忠敏。、“忠成”、“忠平”还有可能。决不可能是“忠正”二字。
曾被御史言官斥为“佞臣。、“国蠢。的曹寅,终于是由他效忠了一生的帝王盖棺定如。
第十二卷奉天运第八百零二章点将
即便得知西征大军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年初就要赶赴西北,但是等到康熙真正从皇子皇孙宗室中点将时,这名单却是让曹颙怔住。
圣驾九月三十回驻畅春园,十月三日康熙谕旨大学士同六部九卿,增调京城八旗兵往西北;十月十二日。命皇十四子固山贝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
除了十四阿哥领大将军,一同出征的还有皇孙弘曙、弘至、弘昉,宗室中有平郡王讷尔苏、裕亲王保泰子广善、简亲王雅尔江阿子永谦,另外还有贝子、公数人。
弘曙是皇七子淳郡王长子,弘至是皇五子恒亲王庶次子,弘昉是皇长子庶次子。
曹颙当日就得了消息,心里暗暗着急。不明白为何点了讷尔苏同弘曙。按照已知的,这次点将的宗室,多是自己递了请战折子的。
讷尔苏年近而立,越发沉稳。早已没有早年一心疆场杀敌立功的冲动。他也晓得,随十四阿哥出征,就算不是十四阿哥党,也有了嫌疑。要被新皇厌恶,怎么会自毁前程?
再说,从热河随扈回来后,他十月初一还曾到曹府吊祭。
当时,这十四阿哥要领兵出征的消息就已经穿得沸沸扬扬。曹颙不放心。还专程同姐夫来了番密谈。确认他确实没有请战的想法,曹颙才算安下心。
七阿哥府那边。闹腾得最欢实的是弘倬。
听说三阿哥府同五阿哥府几个同世子位无缘的皇孙阿哥中,也有几位递了请战折子。
战场上,谁能真让皇子皇孙送死?
西北溜达一趟,不过是“镀金”罢了。
但凡捡点功劳,就能来个功封,爵位指定比恩封强。要不然,身为王府、郡王府庶子,按照规矩只能封二等或者三等镇国将军,连个公也捞不上。
弘倬那边,曹颙劝了两次,实是劝不动,只能由他。
弘倬性子直,这十来年被曹颙这个姐夫默默输了不少不利于十四阿哥的想法,使得他压根就不亲近十四阿哥。
对于小时候视之为偶像的小叔叔,弘绰只剩厌恶之意,认为他假仁假义。对不起已故的八阿哥;若不是他丧了良心,自立门户,八阿哥也不会那般凄惨地病故。
见弘倬已经将十四阿哥厌恶到骨子里,曹颙则暗暗松了口气。
其实,就算个十四阿哥会拉拢人。也没什么,毕竟弘曙是弘倬胞兄。往后也能有所照拂。
没想到,这名单出来没有弘倬。名列在上的反而是淳郡王府早已默认的继承人弘曙。
曹颙心中虽惊诧莫名,但是他在热孝中,没有四处钻营打探的道理。要不然落到有心人眼中,说不定有闹出什么是非。
他只能等着这两人上门,才能解了心中疑问。
幸好不用等太久,三日后,是曹寅烧“五七”之日。
按照习俗,“五七”是大祭,由女儿女婿主祭。讷尔苏同曹佳氏、塞什图同曹颐都早早就过来。就连曹颖同孙珏夫妻,都赶到曹府随祭。
韩江氏晓得自己身份,没有资格同曹佳氏、曹颖姊妹同祭,昨儿就亲自过来说过,要下晌再过来拜祭。
淳郡王府那边,来的不是弘曙。而是弘倬同弘昕两个。
待到吊祭完毕,众人闲话,曹颙才晓得弘曙替下弘倬像的原由。无它,就是十四阿哥保举。
就算弘曙对十四阿哥也不亲近,但是他是郡王府内定继承人,又性子平和,待长辈自然恭恭敬敬的。
十四阿哥保举弘曙,换下弘倬,就是因觉得弘绰“性子桀骜、不好统辖”实际上就是嫌弘倬不同他亲“‘讷尔苏这边,则是纯属运气不好。
虽然现下没旨意没有下来。但是已经有消息出来,这次十四阿哥代天子出征,其毒用正黄旗之毒,照依王毒式样。
十四阿哥。品级没有封王,倒走出征仪仗已经是亲王样式。
既是皇子代天出征,那宗室诸王也得随行,才能以壮声色。宗室诸王,老的老,小的小,青壮也多是酒色之徒,有几个拉得了弓、跑得了马的?
讷尔苏就是羊群里的骗驼,不点他点谁?身份够贵重,年青够折腾,真是跑也跑不掉。
除了晓得讷尔苏同弘曙出征的真相,曹颙还晓得一事,那就是十四阿哥还曾保举过塞什图。
因家中老母已经年近古稀,这几年身子不好,所以塞什图得了消息后。亲自寻了十四阿哥辞过,才没有将他算上。
若说拉讷尔苏同弘曙未必同曹毒有关系,毕竟他们两家身后的郡王府都不是白给的;那拉上个名不见经传的红带子国公,十四阿哥算计的确实是曹颙。
谁让最早在御前商议出征人这时。还是在塞外,谁也不会想到曹家家主曹寅会突然病故。
十四阿哥就算不是水晶心肝,也不是傻子,自是看出皇父将曹颙搁在户部,用意不在六科,而是户部本堂。
待曹颙熟悉了户部事务,说不定就要“幸进”
要是曹颙肯出力帮他。那西征大军的粮草又多了几分保障。
没想到算计得好好的,曹寅病故。曹颙丁忧,一切成空。所以塞什图寻来时,十四阿哥就卖了他个顺水人情。
讷尔苏同塞什图尚好,说起此事。不管心里如何想,面上都是淡淡的。只是同曹颙视线相对时,露出几分无奈同苦笑。
弘倬提起这些。却是越说越恼。忍不住同曹颙抱怨道:“姐夫,您说说,这就什么事儿!五伯府上的老二弘至十九,与我同岁。还算凑合。平素也同我一起拉过凡次弓;这三伯府上的老六弘曦有十七,跟个大姑娘似的,最是单薄,哪里能打仗了?”
“咦?不是大阿哥的次子弘昉么?”曹颙听着有些不对劲。问道。
弘倬撇了撇嘴道:“弘曦都不够瞧,还弘昉?前儿消息出来,我就带着弟弟往大伯府那边去了,隔着门瞅了眼弘昉。说是十五,看着跟十二、三似的。
这不是后来换了弘曦!不晓得是皇玛法拿的主意,还是十四叔的意思。”说到最后,他仍是难掩愤愤之色。
倘若这名单真是按照十四阿哥的意思拟的,那个十四阿哥真是费心思量了。
这几个皇孙阿哥不说,就说简亲王子永谦。是简亲王已故嫡福晋留下的嫡子,排行为三阿哥,实际是简亲王府的嫡长子,是王府世子的不二人选。
拉了这一个,简亲王在京城。就不会坐视别人太算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7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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