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76部分阅读
熙拿起笔来,在礼部官员上的折子,写道:‘予故文渊阁大学士兼吏部尚书李光地祭葬,谥文贞。
康熙撂下笔,刚想吩咐人将折子发下去,就见魏珠进来禀道:“启禀皇上,康亲王求见。”
康熙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沉声道:“宣。”
少一时,就见康亲王崇安跟着魏珠进来,他是宗人府左宗正。随扈热河”回禀的都是宗人府事务。
看着糊了白封的折子,康熙心里叹息一声,道:‘多暂没的,可有遗言?。
崇安跪禀道:‘福晋是初二亥时咽气,弥留之际,福晋曾向东北方向叩首”
康熙只觉得眼睛酸涩,那是他亲自挑选的太子妃,足以母仪天下的女子。他这个皇父是失败的吧,亲手调教的太子不堪用,亲自挑选的太子妃郁郁而终。
魏珠在旁,看到康熙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只觉得胆颤心惊。一日之内,收到两个丧信,就是寻常人也受不了,更不要说皇上这半年的身子骨始终不好”
京城,紫禁城,咸安宫。
正堂里一片素白,二福晋的灵据两侧,站着两列穿着孝衣的侍卫。
这是康熙早在二福晋病重后就下的旨意,命得领侍卫内大臣带着三十侍卫为二福晋穿孝。
按照礼制,亲王福晋丧,才二十侍卫穿孝。康熙虽没有恢复二福晋的太子妃尊号,但是丧仪却等同于太子妃。
曹颂身为外班侍卫,就在这次的穿孝的人选中。
虽没有见过棺木里的那个女子,但是她慈爱仁厚的美名人人称道,曹颂心里也是生出几分敬意。倘若没有二废太子风波。那这个女子就是国母。
咸安宫毕竟是废太子幽禁之所,就算操办丧事,前来守丧的不过是二阿哥名下几个年长的皇孙阿哥。
看着丧事这般冷清,曹颂感触颇深。
时也,势也,堂堂的前太子妃,死后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除了后宫之中几位年长的傧妃,前来吊祭,就是外头的几位皇子福晋。不过都是上柱香就走,毕竟这里是咸安宫,不是别的地方。
四福晋在二福晋灵前上了香出宫,心里存了心事。
早年分府前,她也在阿哥所住过几年。二福晋身为嫂子,对于她也多有提点,妯娌之间相处也算融洽。
自打五月底,二福晋病重,四福晋就想着探望。但是圣旨中,只让几个年长宫妃探望,其他人没有旨意,如何能出入咸安宫。
六月里惠妃同荣妃探望完二福晋后,就曾叫四福晋进宫,转达二福晋的意思。二福晋只有一亲生女三格格。因侍疾耽搁了婚期,二福晋最惦记的就是这个女儿。还有个庶女六格格,今年十一,同三格格最是亲厚。
二福晋的意思,是想要将两个女儿托付给四福晋。
四福晋晓得这不是自己个儿能拿兰意的,回去同四阿哥提及。四阿哥因是惠妃与荣妃传话,怕其中有别的干系,就拖延下来。
毕竟在皇父眼中,二阿哥已经与二阿哥相关的事都成了禁忌。谁提谁倒雾。
加上年老多疑。就算四福晋出于好心,难保皇父不会想到其他的。
四福晋虽记在心上,但走向来柔顺,见丈夫将此事撂下,也就不好再提起。
等到二福晋身故。四福晋进咸安宫吊祭,见到神情比惚的:三格格同天真浪漫的六格格,四福晋才想起日事。
‘爷,三格格的样子看着不好。要是不好好调治,怕是也熬不过两年。”四福晋到底心慈,回到王府后,就使人请了四阿哥过来。
道:怪不得二嫂不放心这个女儿。如今不过是勉强认识人罢了,要是还狗在那边,将治病的事情耽搁了,可怎么好?,四阿哥的耳目多此,晓得的内情比四福晋多。对于咸安宫中的事儿。也有所耳闻。皇父下旨意宫妃前往探病”都是点年老的,二阿哥的滛靡可见一斑。
二福半想将两位格格送出来。约摸是怕格格们耳濡目染,坏了规矩。
他沉默了半晌,道:‘不是说疯病么?怎么调治?”
,不过是被唬的,他们圈在里面,战战鼓兢的,孩子也跟着遭罪。可怜三格格,最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四福晋说道这里,不禁红了眼圈,道:‘爷,不看僧面看佛面。
念在二嫂的情分上,怎么也不能不管啊。”
四阿哥沉思了一会儿,道:“嗯。我明儿就给皇阿玛写折子。三格格需要疗养,六格格也到了学规矩的时候,接出来也好。”
四福晋听了大喜。道:“如此正好。倘若能早日将三格格的病治好,二嫂九泉之下也能闭眼”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七百九十八章立秋
曹颙到清朝十几年,抄家的事听过多遭。亲眼所见的却是有数。
七月中,他真真见识到了‘妻女入官,是什么意思。正月里涉及到的“复立太子”案,涉案男子或斩或流外,妇孺尽数交内务府。
按照规矩。罪臣家属不准进紫禁城等要低,只能在宫外苦差行走。
妇女执苦役,待嫁女儿配给管领内贫困无妻着,十三岁以下女孩,三岁以下男孩交由内务府管领养育成人后当差。
堂堂的侍郎府邸。转眼间烟消云散。
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淳郡王府这边弘曙满心欢喜。
因为,朱家妇孺女眷没有交到内务府手中,而是由御笔亲批,平均分赏给弘曙与恒亲王府长子弘昇。
如此一来,就算没有正式册封亲王世子与郡王长子,康熙跟前已经默认了他们的身份。
一下子多了几个口人,弘曙院子里哪放得下?孝敬嫡母两个丫头。孝敬生母两个仆妇,送给弟弟两个小厮。
就连初瑜回趟娘家,也获赠了两个小丫头,是朱都纳的两个外别孙女。姐姐九岁。叫云英,妹妹七岁。叫彩英。
到底是官宦人家出来的,规规矩矩的,看着可人疼。
初瑜的意思。是想让喜彩调理调理这两个了头,而后放在天佑与恒生身边侍候。乌恩同小核桃都到了该嫁人的年纪,儿子身边总要有几个丫头跟着。
曹颙听了道:“这点的年纪,哪里是能侍候人的?”
再说,他也不想儿子们生在丫鬟堆里,染着胭脂味。现下孩子们小。没什么。按照曹颙的想法,等到天佑、恒生十岁后,就将他们迁到前院住。
曹颙想起紫晶的身份,对初瑜道‘别在紫晶跟前提她们两个的出身”
紫晶当年也是罪臣家眷,同这两个孩子的经历差不多。
初瑜点头道:“不劳额驸吩咐,我自晓得。要不然的话,就直接领到葵院了”
云英与彩英两个,最后还是没有去葵院,而是跟在天慧身边侍候。
说是侍候,不过是添两个玩伴罢了。
曹家本不缺下人,曹寅父子两个也颇为敬佩朱氏父子的风骨,自不会折辱他的子孙。
因这两个女奴的到来,曹颙心中颇为触动。要是历史没有改变,曹家、李家也少不得抄家籍没的下场。
如此一来,继续置办祭田的想法越来越明确。
他祖父母的坟茔地在丰润,附近的土地都在曹氏宗族名下。要不高价收购曹氏族人手中的土地;要么就要迁坟,另置坟茔地。两种方案。二选一。
曹颙不愿跟那边族人牵扯太多,人情最是麻烦。他原以为父亲不会同意迁坟,没想到曹寅竟然同意了。
瞧他的意思,不仅想要将父母坟茔迁过来,还打算给自己修墓。为了这个,曹寅专门请了个风水师侍,在昌平与海淀两处择地”最后选定了海淀一块好地,也算是上风上水。
这迁坟之事,不仅涉及到长房,还有二房。因为曹荃死后,也葬在丰润。曹玺坟茔旁边。所以,曹寅使人将二房诸人叫来商议。
兆佳氏没有说什么,只说听儿子们的,曹颂兄弟几个都是赞成迁坟的,若是将祖父与父亲坟茔迁到京郊,往后拜祭也便宜。
按照曹寅之意。是想要亲自去趟丰润。道路迢迢,曹荃怎么忍心老父奔波?
他将手头的差事料理完毕,想着要不要替父亲跑趟丰润,没想到贵客上门。那就是延迟进京数月的曹家七老太爷。
七老太爷辈分虽高,实际上同曹寅差不多大。
只是在村野乡间,日子过得滋润。看着富态得很。倒是曹寅,早年劳心费力,坐下病根。看着比真是年龄老上许多。
曹颙得了消息,回到家中时,曹颂已经带着两个”弟弟给七老太爷请过安。
看到曹颙穿着补服。仪表堂堂的模样,七老大爷笑眯眯地打量了他几眼道:这是颙哥儿?十几年没见,还真有些不敢认了。那年老太君入土,还是个半大骇子。”
对于丰润那边的族人长辈,曹颙有印象的。就是这七老太爷。
晓得是父亲经常念叨的人,他这边也多了几分尊敬。
七老太爷上京,还是为了曹颀的亲事。若是没有皇太后的孝期,曹颀的亲事早已办完。
李氏与初瑜这几个月,也物色了几个女孩儿,但是都没有替曹颀拿主意的意思。
七老太爷活了大半辈子,也是人精,到曹府半日,便已经察觉出不同来。曹寅与李氏恭敬是恭敬,却多了疏离。侄孙辈的孩子们,都是客气有礼。待孩子们下去,只剩下曹寅时,七老太爷不禁皱眉,道:‘事情都张罗大半年,他婶子没给相看相看?就算不是亲侄儿”念在他宗子的身份。你们也不该这么怠慢!”
曹寅闻言,道:“就是顾念着颀哥儿是宗子,选的是宗妇,我们才不好多说什么。凡事还请七老太爷做主。小辈们心里才放心”
七老太爷闻言,神色稍稍缓和。道:‘你放在心里就好。虽说你们江宁这支同丰润嫡宗关系疏远了些,也是老一辈恩怨。颀哥儿如今在京城当差,你这本家叔叔也就不照拂些。”
曹寅道:颀哥儿勤勉,办事妥当。往后会有大出息的,七老太爷就放心吧”
“独木不成林!”七老太爷笑着说道:“总要有兄弟帮衬才好。”
“如今不仅颙哥儿出息了,几个小的也看着不错。这探花是谁家都能出的。还是祖宗保佑。”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看着曹寅道:“原以为你会回丰润参加端午祭祖”却是有事情耽搁了。照我看,今年腊月,让几个孩子回趟丰润。
都成家立业。总要在祠堂里上柱香。”
曹寅闻言,神色一僵,想要直言迁坟之事,又怕饶了老人家兴致,便含糊应下。
七老太爷进京当日,曹颀就过来。想要接老人家回他宅子安置。曹寅想着那边没有人主持中匮,老人家住着不便宜,就留他在曹府住下。
家里难得来族亲,又是长辈,李氏与初瑜也都照看得妥当。
只是这化老太爷似乎极为重视血脉传承,听说恒生是养子,列入曹家名下,他还专程对曹颙教i了一番。无非是混淆家族血统,名分可以有,但是不得列入族谱云云。
曹颙听了又好气,又好笑,幸好父亲已经断了归宗的心思,要不然往后不知有多少活祖宗打着亲长的旗号,对自己家的家务指手画脚。
有七老太爷坐镇,曹颀的亲事很快就定下来。
对方是康熙五十四只撂牌子的秀女。原本是本家做主婚嫁的。因守母丧,今年才议婚,年龄十八,老姓西林觉罗氏,曾祖父图彦突官户部郎中,父亲现下任六部主事。有个堂叔,在内务府当差。
她是家里的嫡长女,品貌俱佳,为人处事也没得挑。李氏同初瑜见过她。也是赞不绝口。
只有曹睿埽听这新嫂子家里的介绍,觉得颇为耳熟4晓得了满洲老姓,才算是对上号,晓得这新嫂子走出自鄂尔泰家族,按照辈分是鄂尔泰的侄女?
七老太爷在京城逗留了半月,按照曹寅的意思,是想要留着老人家在京城过中秋。但是七老太爷惦记丰润那边,宗子不在,身为宗族长辈。操劳祭祖事宜也是分内之事。
直至此时。曹寅再也瞒不住,只好说了打算迁坟茔地之事。
七老太爷闻言,好悬没背过气去,指了曹寅颤颤悠悠道:‘我没听真切,你再说一遍。”
七叔,侄儿已经甲子之年。少不得惦记惦记身后事。如今江宁这支都在京城,早日将坟茔地迁过来,也算走了了侄儿一桩心事。”曹寅低声说道。
七老太爷脸憋得通红,半晌方叹了口气。道:‘你这是怨你二大伯?还是怨颀哥儿他爹?不管如何,做人也不能背弃祖宗啊!,“七叔想多了,一笔写不出两个曹字。就算不归到嫡宗,难道就不是曹家人了么?”曹寅说道。
七老太爷已经蔫了,看着曹寅。心里只有埋怨曹颀的父祖,早年不该将事情做得太绝。他原以为曹颀如今进京当差,曹寅这支也在京城。卖个顺水人情给伯爵府。
没想到,如令人家不稀罕了。
除了叹气,七老太爷还能说什么?
曹颙这边,已经往热河递了折子,请假回原籍迁坟,康熙已经准假两个月。
曹颀那边,还不晓得曹颐去迁坟之事,等到七老太爷出京时,见曹颙穿着常服同去,才听了缘由。
他的心里,亦是震惊不已,他还记得父亲生前提过,江宁一支想要归宗的心切,他父亲迟迟不松口,不是不近人情,而是想要将这个人情留给儿子。
等到曹颀当上家主,江宁曹家就开始发达,先有抬旗,随后有赐婚。曹寅父子,甚受器重。
曹颀当时在孝中,没兴致锦上添花,只做旁观。进京这几年,见曹寅父子不提宗族之事,他也不好先说什么。
没想到,等来等去,是这样的结果。
前往丰润迁坟的,除了曹颙。还有曹颂。身为二房长子,这也是他职责所在。原本曹项同曹睿芰礁鲆舱怕蘅蠢矗只是一个,刚进轮林院r桓龌挂安排刻版印18事k以曹飆就没带他们。
丰澜到京城两百余里。快马走驿站不过两三日功夫。就是照看到七老太爷的马车,放缓了行程,出京五日后,曹颙一行也到了丰润。
迁坟的日子是在京城就选好的。八月初三,就在曹颙他们到丰润的第三日。
不晓得是不是迁坟太敏感,曹氏族人望向曹颙兄弟的目光都带了探究,曹颙没有放在心上。曹颂被瞅得不自在,私下里跟曹颙抱怨了几遭。明明是来迁坟的,怎么像是当贼的?
这次要迁出的坟,除了曹玺与老太君的,曹荃的、曹寅发妻顾氏的。还有几个老姨奶奶坟。
其中除了曹玺的棺木还没有朽掉外。其他的棺木都残破不堪。
曹颙这边,哪里会想到从京城带棺材过来。丰润不过是个县城,棺材铺里的寿材质量吧堪用,还是七老太爷出面,将族中早年预备的两口寿材给曹颙。
曹颙这边,少不得再三谢过。
七老太爷看着曹颙,摆摆手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再客气,老头子我就要恼了。
同这位叔公接触了这些日子。曹颙已经瞧出老爷子是个明白人。
“江宁这支迁坟茔到京城。算是绝了归宗的心思。不过,毕竟还没出五服。亲戚间还能走动。
颀哥儿虽比你长几岁,行事却有此刻板,不知变通。这又是在宫里当差,保不齐哪日就得罪了贵人。能照看的地方,尽管照看些,毕竟是一个祖宗的子孙。”七老太爷絮絮叨叨说道,“小族兄官声颇佳,七叔公不必挂心。”曹颙说道。
因曹颙还惦记着中秋节前回到京城,所以没有在丰润多耽搁,初三移坟后,初四就起身进京。
回来的时候,赶上一场秋雨,耽搁了两日八月十二才到京城。
棺木骸骨都停在海淀一个寺院中,等中秋后择吉日下葬。
八月的京城”如同一滩死攻似的,冷清许多,平素最为活跃的十四阿哥。也被传召到御前,行围去了。
曹颙心中,暗暗奇怪。
按理来说,准格尔已经占了西藏,朝廷也该开始张罗出兵才对,为何到八月了还一点动静都没有,大清银行已经开办了一个多月。看着十六阿哥的样子,是一切顺利得很。
关于营葬之事,曹寅专程请人挑日子。道是八月里,闰八月里都没有好日子,要到九月才有吉日。
曹寅也不着急,如今他全部心思都放在墓地的营建上。他还给自己留了位置,就在父母墓|岤的左侧。一个墓坑里。点了三个|岤。原本夫妻是应合葬的,顾氏在前,李氏在后。曹寅的意思,不要太折腾去了的人。他故去后如是,李氏故去后亦如是。
曹寅听父亲跟交代遗言似的。只觉得心惊。他还在休假中,就没有去衙门当差,每日里陪着父亲在海淀坟茔地这边转悠。
有时候懒得回城,就歇在海淀园子这边。
到了八月末,墓地的几个主要墓|岤已经修建完毕,曹寅站在墓地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不知做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