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50部分阅读
妞平素虽顽皮,到底是孩子,见那少妇硬挺挺地躺在炕上,也生了畏惧之心,不敢上前,溜到曹身边,攥了他的袖子不撒手。
说话功夫,七娘已经走到炕边,翻了翻那少妇地眼皮,望了望她的眼睑,道:“眼神未散,还有点得救……”说话间,她已经从怀里掏出一个半尺长的银盒。
打开来,里面是几十只银针。
她已经收了顽皮模样,神容肃穆,手上飞快,解了那少妇领口,在那少妇身上、头上扎了几针。
那老妪与庄户汉子还没有想要阻拦,就被这娴熟得针灸手艺给震住,不敢吱声。
这会功夫,七娘已经扎完,长吁了口气,将银针收回针盒。
少一时,就见那少妇悠悠地喘了一口气,满满地睁开眼睛。
除了那孩子,哭着扑到母亲怀里,连着那汉子与老妪也都饮泣出声。那汉子更是“扑通”一声跪倒,“哐哐哐”,冲着众人,连着磕了好几个响头。
原来,刚才得了那孩子传信,这汉子进屋救妻子时。因唬得厉害,着急之下,也解不开绳扣。
还是跟着进来地魏黑,眼明手快,抽出佩刀,将绳结削断,才救下这少妇。加上七娘的妙手施针,怎不令这汉子感激不已……
总算是没有出人命,曹颙不由觉得庆幸,但是却无法理直气壮接受这汉子的感恩。
他抬起脚来,带着众人出去,正同小满迎个正着。
曹颙止了脚,吩咐小满道:“叫赵同挑两个人,在这边照看下。要是这女子再有什么不妥当,就使人到庄子那头送信。”
小满应了,七娘犹豫了一下,道:“大爷,要不还是我留下。要是下晌都没事,我再回庄子。正好也能给他们开两个方子,我瞧着这女子本身就有些弱症。要是不早些调理,怕是早夭之相。”
“医者父母心”,见七娘绷得紧紧的小脸,曹颙脑中出现这一句话。
他点点头,道:“也好,只是你一个小丫头,不好单独在外头,还是叫赵同带两个人在这里。晚上早些回庄子,待会使人给你再送两件棉祅,仔细别冻着。”
七娘闻言,吐了吐舌头,道:“说起来,这屋子里倒是真冷。方才瞧见屋角还挂着冰……”
说话间,出了院子,赵同已经带着两个人过来待命。
曹颙交代了两句,回头看了这茅屋一眼,转身带着众人离开。
曹颙是步行,胡成几个哪里还敢骑马,大气也不敢出,灰溜溜地牵着马,跟着众人身后。
郑虎已是认出胡成,在曹颙身边,低声说了。
原来,这胡成是曹府大管家曹元的内侄。说起这胡家,也是曹府的老人,是孙太君的陪房。胡成地祖母,是孙太君年轻时得用之用。
胡家与曹元家又是姻亲,是府中数得上的体面人家。
胡家虽体面,却是子嗣艰难,到了胡成这代只有这一个男丁。因这个缘故,被家里宠得厉害,不学好,迷上了喝花酒。
到了京城,胡成还去嫖过两次。
他父母实没法子,求到曹元跟前。曹元对这个内侄也是恨铁不成钢,也怕他在城里惹事,恨恨地教训了几次,都不顶用。
曹寅父子两个,都是谨言慎行之人,府里规矩也严。
曹元实没法子,又被岳父岳母央求的厉害,就将这个内侄“发配”到城外庄子。
原以为山野之地,不是富贵之香,就能束得胡成学好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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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七百二十七章清明
汤泉。曹家庄子。前厅。
虽说屋子里摆了好几个炭盆。但是何茂财仍觉的额头不停的渗出汗水。他却是擦也不敢擦。只有垂手躬站着。
曹元另一侧。也觉的浑身僵硬。倒不是说他有耳报神。消息多灵通。而是曹颙回庄子后。并没有直接叫人。而是先去了书房寻了曹寅。这就给胡成留出富裕。跑到姨曹元这里求情
胡成虽没有在京城府里当过差。但是对于曹颙的脾气。也早有耳闻。自己这边倒霉催的。好好的下去收租子。遇到郭三家这样的无赖。上演了一出闹剧。
这一路回来。曹颙瞧也没瞧胡成。要是被训斥两。打几板子。他还能踏实些。这样搭理都不搭理。胡成就算再愚钝。也觉要糟糕。
曹元听的胡成所述。只觉的手足冰凉。不敢有半分侥幸之心。
今年京畿大旱。庄稼收成不好。曹家虽是井田。也被影响不少。
还是大奶奶初瑜心慈。顾念佃户不容易。又不好随意减租子。便使户中秋在各处庄子疏通水渠什么的。曹家这边。则是以银钱补贴。或者减免部分租子的形式,。贴补这些佃户。
谁想到上头的恩。到下头却变了样。犯事的又是自己的内侄。
曹元心后悔万分。早知道胡成是这么个不争气的东西。怎么敢放他出来当差?
曹颙坐在座位上。心里真是轻松不起来。
自己算操心苦熬。这看不到的的方仍是藏污纳垢。大树都是从里头烂的这句话果然有道理。
现在想想。曹家的几处庄子。加上铺面。加上府中当差的下人。也有几百人。之前听说哪个王府哪个公府的下人骄都当成笑话听。没想到自己家里。亦不能幸免。
屋子里一片寂静。曹颙不说话,何茂财与曹元两个自然也不敢先开口。
过了足足有半个时辰。就见赵同从外头进来。曹颙这才抬起头来。道:“问如何?何人举荐。何时当差。何时开始收租?”
赵同俯身回道:“回大爷的话。据胡管事所说。是去年二月。由大管家举荐。到庄子上当差。今年月负责收租的,秦鸣因年老体衰。卸了差事。由何管家提拨。胡管接了秦鸣的差。”
“好个“举荐”。好个“提拔”?老爷与我以家务相托。两位管家就是这般尽心么?”扫向曹元何茂财富。冷冷的说道。
“都是小人糊涂。没想到这个孽障敢如何妄为?”曹元闻言。已经跪倒在的。道:“这般胡作非为的东西,要打要罚全凭大爷做主。只求大爷息怒。不要气坏了身子。要不然小人就算是死也担当不起。”
何茂财亦是跟着跪下。叩头道:“都是老奴的过错。都是老奴的过去”
两人之中曹元还年轻些。四十岁;何茂财却是白发苍苍。已经年过甲子。换做平时。曹颙不会坐受他们的礼。也不会任由他们下跪叩头。
现下。曹颙却是冷旁观。没有叫起的意思。他看了看曹元道:“举贤不避亲固然好,也要小心。闹的公私不分〃。大管家这个位置父亲与我所依赖。大管家行事前。否则想到我父子二人。”
这番话。说的和容悦色。却听的曹元后背发寒。忙叩首道:“小的知错。是小人糊涂。耐不住亲戚央磨。犯了私心。”
在曹寅面前。曹元还能奢望讲几分旧情;在曹颙面前。他却不敢做任何辩白。
府里下人都说少主和善。曹元可不敢这么想。
曹颙平素看着虽和。但是这些年来亲近的人也是有数的。不别人。就说他的弟弟与侄子。曹方在曹颙身边当差十几年。仍是年复一年的恭谨。不曾有丝毫懈怠;小满是近身小厮。说话行事丁点儿也不敢有冒失。
曹颙原以为曹元会辩解几句。毕竟身为曹府大管。他平素也些脸面。
见他老老实实的认过。曹颙眯了眯眼。觉自己些小瞧这个大管家了。这大管家平素虽略显木。却有眼力见。曹颙心里冷哼一声。不是迁怒曹元。而是自嘲自己过去的疏忽大意。
他又望向何茂财。:“何管家。你是这昌平庄的总管事。这些年我将这边的差事全相托。何曾嗦过什么?如今看来。倒是我的错了。”
“大爷。老奴。奴。”何财心里委屈。却也是辩无可辩。说到底。还是他顾忌了曹元的势。才会任由胡成行事。
曹颙稍加思量。道:“曹元荐人不当。何茂成任人不周。各革柴米一年。尔等可服气?”
曹元与何茂财闻言如蒙大赦。哪敢有挑剔的。忙连道“服气”。
曹颙挑了挑嘴角。并没有叫起。转向赵同。道:“胡成收租是何例?加租几成?逼j几处?赃银赃物几何?”
曹元才放下去的心。猛的又提起。
他突然想起一件事。这个赵同并是寻常的长随。是曹身边最倚重的伴当之人。
曹府众人中。能跟着出入宫禁官的。就有赵同一个。不少人都说。赵同往后是要放出去当官的。因为他跟着蒋师爷学幕。专攻刑名。
熟悉刑名。除了做刑名师爷。就是县太爷能用上了。
赵同是曹家家生子。就算放不去。也没有给别人为幕的道理用不了几年。放出去补个七品知县。也是的。
胡成那个草包。哪里会是赵同的对手。是什么都熬不住。
果不其然。赵道:“大爷。按照胡成所述收的租子多是按照常例。有二十来家。或是田多的。是。或是家中有少妇的。加了一成要两成不等。逼j七处。顺j五:。两处不从。不从的两户。一户退佃。卖了房屋牲口,月初迁往他乡;一处是就是郭三家。郭三妻悬梁未绝。加租与索租饭、车马费所获银两共计一百三十七两又余。另有鸡鸭羊等。数量不详。”
说到这里。他从袖子里掏出本账簿。双手奉到曹跟前道:“大爷。这是赃银账目。是胡成怕了同公混淆。做的私账。米粮银钱都记账,鸡鸭等活物没有入账。所具体目他自己个儿也不晓的。”
一百三十七两银子。这个数目字。平素曹颙不会放在眼中。因为他不缺银子。银子多少。对于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眼下。曹颙却不敢小瞧这百余两银子。对于擦户来说。有的人家一年到头。除了租。剩下米粮也不过是全家果腹。有几个能攒下银钱的?
这一百三十两银子是十几人家的全部血汗家底。就这样被搜刮上来。
关键的不是。而是那逼j。如这世道女子贞节。就算是穷人家。也是看重的。就算五家顺j。这背后有多少血泪。那五个受辱的女子。会受到家人邻里什么样的白眼。并不能想到。
没钱置的的多事赤贫百姓那为了躲祸端。卖了房子牲口补了租子搬家的往后靠什么生活?
狗仗人势么?自己如何能辨清白?装做良善。这外头的坏事。不要落到自己个儿头上。
“追缴赃银。送官法办。”曹颙将手中账簿。往子上一摔。对赵同道。
不只曹元何茂财。赵同都有些吃惊。
不是有句老话。就“家丑不可外扬”么?惩治一个胡成不打紧。这闹到衙门里。曹家父子少不的也要落下个“御下不严”的罪名。
“大爷。不可。”曹元抬起头。带着几分急说道:“若是大爷着恼。大板子打死了那混账东西也好。万不可经官。老爷与大爷名声要紧。老爷与大都是高洁之人。犯不着为个奴才。污了名声。”
“这文过饰非的名。不要也罢。父亲与我尚守律法。不敢有丝毫懈怠;这下边当差之人。就能如嚣张。置国法家规与不顾。这不是背主是什么?如此行事之日。就是弃了主仆恩义。是曹家的仇人。不送到衙门。还要污了曹家的的不成?”曹颙看着曹元。缓缓的说道。
“大爷。”曹元喃道。有句到了嘴边。又生生的咽了下去。他原想说。要不要同老爷商议后。再定夺。但是也算是乖觉。没有说出来。
他是曹家大总管。看最清楚不过。曹寅夫妇上京后。虽说名义上曹寅是家主。实际上曹寅早就不理事。任由儿子当家。
这种自污其名之事。也是无奈这举。只有如此行事。才能杀鸡儆猴。使其他人不敢生出别的心思。
要不然。同其他权贵府邸似的。就算恶奴有什么不轨行为东窗事发。家主为了名声。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往后敢借着曹家的势力。行违乱纪的。就不是一个两个。
“胡成如此枉法。曹元身为大管家。少不的又负“失察”之过。责三十大板。总管一职。即日起由曹方代。何茂财身为外庄总管。竟然对其劣行不行不问不察不纠。有“纵容”之过。亦责三十大板。再革钱粮两年。”曹颙稍加思量。对的上跪着的两位作出如下判决。这说话间。就罢了元的大总管。曹元只是脸上些泛白。恭敬的应了。没有呼天抢的之举。
赵同在一旁。有些糊涂了。
大爷这是想要夺权。自己的人手顶了江宁老派的人手?若是如此。就不该用曹方。曹方虽是大爷身边的老人。但是曹元是亲兄弟。
赵同正愣神。就听曹颙吩咐道:“赵同。现下我委你为巡庄管事。明日起。同曹元一道巡查各处庄子。查是否有人行胡成之事。如有发现。严惩不殆。传我的话下去。允下边从人匿名举追缴所获赃银。五成做赏钱奖赏举者。户那边损失。另行弥补。”
赵同。立时涨红了脸。心中澎湃莫名。躬身应了。
换做是其他人。说定要将这个成是得罪人的差事。就算不能溜之大吉。也要抱怨一番。赵同却是喜不盛收,他学了好几年刑名。总算有用武之的。
就这片刻功夫。曹元像是老了几岁。
被革了总管。这不丢了他自己个儿的颜面。还丢了父亲的颜面。偏生这错又是实打实的。过错摘都摘不干净。
正是绝望之际。曹元就听的曹吩咐赵同的话里。还有自己之事。他抬起头来。望向小主人曹颙心情颇为复杂。
“曹元。望你能协助赵同。整肃各处。杜绝弊端。维护曹家名望。”曹冲曹元点点头。道。
曹元真如绝境逢生一般。只觉的异常酸
涩。叩首道:“小人遵命。定不负大爷所嘱。”
河南府,曹宅。
曹项扶着着绿菊。坐在炕边。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带着几分担忧道:“我又要到县上,你一个在家里。可使的?”
绿菊笑着点点头。:“不是有茯苓同几位嬷嬷么?倒是爷才回来两日。又要出公差。也委实辛苦。”
曹项揉了揉额头。道:“又有什么法子。因西北战事。各省都要摊饷。咱们这边。除了要筹集军粮还要再加派赋银做买马养马之资。”
对于这些衙门的事。绿菊也是懵懂,但是却晓的今年大旱。附近百姓的收成不好。因这个缘故。城里粮食的价格也是涨了。多了不少流民。
“西北真要打么?爷。要不然跟大老爷求求情。将爷调回京里吧?若是打战了。还是京城。”绿菊听到打仗。心中生出丝惧意。抓了曹项的袖子道。
曹项闻言。不由莞尔。拍了拍绿菊的手背。笑着说道:“我的好奶奶。这是说什么呢?咱们大清没那么孱弱。就算准格尔不太平。也不过是一小蒙古人。顶天了几万兵马。玉门关都进不来。咱们河南府太平么。别担心。”
绿菊听了。越发糊涂。道:“即那么点儿人。那朝廷还等什么?还各的都要筹集食饷银。的人心惶惶。还以为要打多久?”
“只要出兵。就好了。用不了三五个月。就能扫叛乱。到时候衙门这边。也能叙个筹饷之功。”曹项笑笑道。
见丈夫这般笃定。绿菊心安不少。
曹项心里却是苦笑。自打国朝开国以来。这西北疆域乱了不是一遭两遭。那次不是打个三五年。到时侯苦的。只能是下边的无辜百姓。
这“盛世添丁不加赋”的恩旨才行了几年。就已经形同虚设。百姓所负赋税徭役。较之过去。越发繁重。
小汤山。曹家别院。
听完曹颙的禀告。曹寅有些诧异。虽说心里已经有准备。晓的儿子是真怒了。会严惩家奴。但是也没到会是“经官法办”这一条。
文人惜名。虽说做了半辈子官。但是曹寅骨子里还是个文人。
他叹了口气。看着曹颙道:“就没有其他法子?”
曹颙摇摇头。答非问道:“父亲。说起循私枉法。若是父亲与我循私枉法。还不算可怕。因为父亲与同我清楚自己个分量。晓的什么是能担当的。下边的人循私枉法。有些可怕。他们眼界有限。只当父亲与我是大树。敢意胡作非为。这才是败家埋祸之源?”
曹寅点点头。也晓的儿子说的有理。他有些自惭。儿子年轻气盛。都能如此豁达。不贪恋虚名;自己研读佛书。以为生出世之心。行事仍是束手束脚。“也罢。如此一来。也能说明你我父子并无不可对人言之事。”曹寅点点头。道:“发现萌芽。杜绝后患。也算是幸甚。今年京畿旱情。减产之的不是一处两处。二房的庄子。你也交代小二一声。”
“是。父亲。”曹颙应了。父子两个又说了几句话。各自回房。
东跨院。中堂之上。子们围着桌子上几只鸟笼子。正叽叽喳喳的给天慧做解说。
“雀儿小。同天慧的小拳头差不多大。天慧摸摸看。”妞妞拉着天慧的小手。引到笼子中。
笼子中关了几只麻雀。被两人的小手惊吓住。在笼子里乱飞。
天慧坐在椅子上。扶着桌子。虽看不见鸟雀的样子。但是听到雀儿飞的声音。也觉的新奇。
鸟笼子里的方窄。妞妞好不费力气。就抓了一只麻雀。送到天慧手中。道:“天慧抓着。这就是雀儿。毛绒绒的。热乎乎的。”
天慧小心翼翼的接过雀儿。用两手抓住。那麻雀想要挣扎而不。就啄了天慧一口。倒是一点也不使人觉的疼。
天慧只觉的酥酥麻的。忍不住在“咯咯”说出声。
就听恒生道:“妹。除了雀儿。还有大鸟鹰呢。比雀儿大。有妹妹胳膊那么长。只是它性子烈。啄人疼。摸不的。”
天慧歪着小脑袋听。颇为失望的点了点头。她哥哥们说了半天的大鸟鹰也好奇。想要摸一摸。
天佑见状。拉着天慧的手。道:“妹妹别急。听说这鹰得熬。要教导它。等它晓规矩了。就不啄人了。到时候。给妹妹玩儿。”
其他人也七嘴八的说着。意思都大概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