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兰院过去传饭的小丫鬟,并没有进厨房,所以没看到曹颙夫妇。
兰院这边,还不晓得曹颙夫妇下厨。
因是寿辰,李氏今儿穿得也喜庆,里面是品红色小毛旗袍,外头罩了海棠红的氅衣。除了周身地竹花子外,领口、袖口也都绣了“万字长春”的吉祥图案。
除了身上衣服外,她还难得地带了不少首饰。手上戴了玛瑙戒面的戒指,头上是一对绒花,还有一只步摇,两对金镶宝石的簪子。
浑身上下,红彤彤的,倒映衬着李氏越发白皙。
曹寅看了,都不禁怔住,奉承道:“夫人莫不是睡了一觉,返老还童,怎么瞅着倒是比去年更年轻?”
虽说晓得丈夫是调侃,但是这天下女人,没有不在意自己个儿容貌的。李氏面上嗔着,心里也美滋滋的。
听到丫鬟禀告,说是儿子媳妇来了,李氏同曹寅都觉得奇怪,怎么来得这么早。平素早间请安,都是用了早饭后过来。
曹与初瑜两个进了屋子,先给曹寅请过安,随后夫妻两个便对着李氏双双跪倒。
李氏见了,唬了一跳,忙站起身来,想要上前扶儿子、媳妇起来。却是被曹寅给按住,就听曹寅笑道:“夫人,既是儿子、媳妇要给你上寿,那你就受着吧。”
“都是自家骨肉,还闹这些做什么?快快起来。”李氏还是不忍心,伸手叫儿子媳妇起来。
曹颙这边,已经同初瑜一并磕了下去。
“祝母亲福如东海长流水,寿比南山不老松。”曹与初瑜两个嘴里说着吉祥话,磕了三个头。
李氏这边受完礼,忙站起身来,亲自扶了初瑜,又拉了儿子起来,神色间满是慰籍。
这会儿功夫,丫鬟们已经摆好饭桌。听说这碗长寿面是儿子、媳妇两个亲手做的,李氏忍不住红了眼圈,连曹寅都有些动容。
见他们老两口,只拿着筷子不吃饭,曹颙与初瑜两个便寻了个由子,从兰院出来,回了梧桐苑。
光阴如水,岁月如梭。
父母已经渐渐走向衰老,思及此处,曹颙不禁有些黯然。
“额驸,要不然咱们为太太预备份大礼?”初瑜看着丈夫,说道:“除了吃穿用度这些,摆设物件也是年年换着花样挑。不过,多是搁着,真正的用处反而不多。”
“大礼?”曹听了有些好奇,道:“除了这些,还能有什么?太太这边什么也不缺,用那些古董摆设做寿
真不若一碗长寿面实在。”
“额驸,如今太太最牵挂是哪个?”初瑜探过身子,问道。
“最牵挂地?除了父亲,就只有长生那个小家伙了。不是有句老话么,‘老儿子,大孙子,老两口的命根子么。”曹回道。
初瑜点了点头,道:“是啊,小叔是老生儿子,太太自然要牵挂。加上前几日‘抓周’之事,太太面上没说什么,怕是也不放心。依照我的意思,稻香村这几年收益破丰,就算给女儿置办嫁妆,也使不了那么些。还不若拿出些银钱来,置办些房产庄子给小叔,算是免了太太后顾之忧。”
“天佑与恒生两个都没置产,给长生置?大家都这般娇惯他,哪里能自立自强,岂不是要成了纨绔?”曹颙听了,并不赞同,摇头道。
“额驸,这不过是让太太心安罢了。该管教还是管教,并不是要纵着小叔。”初瑜道:“这些年没有添什么公中产业,虽说额驸的庄子收益,每年交到公中,但那个到底是额驸产业。等到小叔长大后,分家也分不到那个。”
曹颙原想说等长生长大再置办也不迟,但是想到病故的八阿哥,难免生出世事无常之心。
他点了点头,道:“你说得不无道理,那就这么办。只是用不着稻香村的银子,广州那边历年送来地银子,还有些富裕,也差不多了。”
初瑜摇摇头,道:“额驸,还是让我也出一份吧。稻香村的生意这么好,银子却都把在我手里,就算太太不说什么,我心里都过意不去。都是一家人,也不好咱们这边银子多多的,太太手里不够使不是?”
夫妻两个都不是将银钱看得太重之人,又是孝顺李氏所需,便没有在计较什么,按照初瑜所说,拿出几万两,准备等何茂财进京时,交代他去买庄子……
商议完毕,夫妻两个才用了早饭。
曹颙上午还要往衙门里打个转,初瑜这边则是使人传话下去,派出马车到国公府、孙家接姑奶奶归宁……
紫禁城,内务府本堂衙门。
曹颙看了眼笑眯眯的十六阿哥,挥挥手将几个书吏与笔帖式打发下去。
待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曹颙才仔细打量了十六阿哥两眼,道:“十六爷瞅着气色还好,这回换的方子管用?”
十六阿哥回京这一个来月,已经用了两个戒烟方子,却是都不大顶用。这回用的方子,是第三个了。
十六阿哥摆摆手,道:“哪是那么容易地?还不是爷毅力过人。预备了绳子,吩咐赵丰将我捆了。熬过了两次烟瘾,使得最近食欲好了不少。”
“虽说苦些,但是十六阿哥有这般毅力,也是可喜可贺。”曹颙由衷赞道。
十六阿哥瞥了曹颙一眼,道:“还不都是因你的缘故,前些日子带爷去前门看鸦片鬼。那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还真不若死了算了。爷可不想成那样子,再苦也只能受了。”
“这世上心智坚忍之人,又有几个?这鸦片之害,不容小觑。”十六阿哥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在民间尚好,要是传到军里,比红衣大炮还可怕。都成了大烟鬼了,谁还能上得动马,举得起刀枪?”
曹颙点点头,道:“虽不能说是亡国灭种之祸,亦不远矣!”
“我去户部查过了,广州海关那边,那个东印度公司今年进陆的货物,就有不少鸦片。赶明儿我寻了机会同皇阿玛说去,限制或禁鸦片买卖。”十六阿哥说道。
“反正,管制就对了,也未必要全禁。杏林需要有用鸦片入药之处,适量而止就好。”曹颙道。
“好好地,说起这个,差点晚了正事儿。”十六阿哥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巴掌大地锦盒,递到曹颙跟前道:“这是额娘给姑母准备的寿礼。我原想过去给姑母贺寿地,但是你们家今儿也没有请客,我又是在孝中,冒冒然的去了,也惹眼,就劳烦你转交吧。我们的地那份,前几日福晋就使人送过去了。”
曹颙接过,少不请十六阿哥向王嫔转达谢意……、
曹府,大门外。
派往孙家的马车先到,因儿子已经入学,所以曹颖就带着女儿,回这边给伯母贺寿。
随着母女二人到的,还有半车寿礼。从衣服料子,到金玉摆件,礼单就写了两页。自打圣寿节,太后赐下如意,孙珏这边便开始叫妻子预备寿礼。
按照曹颖的本意,是按往年地例,送寿面与衣服料子这些。孙珏却嫌这礼薄,又使人淘换了几件古董摆设,还溶了家里的几件金器,打了尊金佛。
“知母莫若女”,曹颖是晓得母亲兆佳氏那爱唠叨的性子的。带着丈夫精心预备的这份“重礼”回娘家,她丝毫没有得意信息欣喜之感,只是存了几分不安。
送这一次礼,还不晓得要引得母亲念叨几年。
本来就是,一个是亲生母亲,一个是伯母,就算礼重也当时前者,实不该厚此薄彼到这个地步。
关于伯母李氏的身份传闻,曹颖听丈夫念叨两回。她却是不信的,不过是太后厚爱,引得小人说舌。
要是真正的金枝玉叶,怎么会养在包衣家?就算无奈养在包衣家,什么样的良婿找不到,非要嫁到曹家做填房?
就说已故的祖母孙太君,当初让儿媳妇立规矩,可是没分长房与二房。要是伯母是皇家血脉,老人家如何敢……
方家胡同,国公府。
看着妻子预备地寿礼,只是两身衣裳与两双鞋,塞什图犹豫了一下,问道:“会不会太轻了,要不要添些?”
曹颐摇了摇头,道:“不用,太太又不是外人,还会在意那些面子上的东西不成?虽说太太针线好,但是要做老爷的衣裳,如今添了长生,逢年过节还要往宫里孝敬。太太同别人不一样,穿衣服不怎么挑料子,挑手工却挑的厉害,又不爱穿外头裁缝的衣裳。我的针线虽拙些,到底是一番心意,太太会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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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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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定风波第七百二十一章上寿(下)
十六阿哥没有去曹家。却是同曹颙一道出的宫来。两人到四阿哥府上去了。今日十月三十。除了是李氏四十六岁寿辰外。还是四阿哥三十九岁生日。因还在孝期。所以王府并没宴请宾客。
十六阿哥穿着白袍子。到曹家着忌讳。到雍王府这边则不算什么。因为同为八阿哥手足的四阿哥。按照规矩。也要为八阿哥守孝。
听说十六阿哥与曹颙到了。四阿哥吩咐下人将他们引到客厅。
“四哥。今儿弟弟同曹颙给哥哥拜寿来了。”十六阿哥见四阿哥进来。从椅子上起身道
曹颙在旁。亦跟着十六阿哥起身。躬身见礼。
四阿哥摆摆手。叫两人起来。宾主重新落座。四阿哥看了曹颙一眼。对十六阿哥道:“十六弟与曹颙能专程赶来。我心甚慰。只是矩所限。今日不能留你们两个吃酒了”
十六阿哥笑着说道:“四哥不说。弟弟也晓的。我不过是闲着没事。知道四哥休沐就过来同四哥说话。四哥不嫌弟弟烦。至于曹颙。还赶回家去作孝子。不能久留。”
“是么?”四阿哥随后应着。看了眼曹颙。
说了几句闲话。十六阿哥望了望座钟。见时候不早。怕耽搁。就对曹颙道:“若。你先回府吧。我同四哥喝会儿茶再回宫。”
曹颙闲坐无话。也正打算告辞。言便起身。同四阿哥别过。
四阿哥唤了个管家。吩咐将曹颙送出府。
十六阿哥端着茶盏。望了里面的茶叶浮浮沉沉的。半晌没吱声。
四阿哥见他神色怅怅的。有些发愁的模样开口道:“这是怎么了?遇到难处了?”
十六阿哥皱着眉。点了点头。犹豫了一下。道:“四哥。我现下见了曹颙。老想踹他一脚,都快魔怔了。”
谁不晓的。十六阿哥与曹颙关系来要好。
从亲戚上说。他们表兄弟;从姻亲上说。十六阿哥是曹颙的叔岳丈。加上两人当年为同窗。这交情甚深厚。
虽说朝廷有规矩皇子阿哥不的结交朝臣。但是这些年也没碍了十六阿哥与曹颙的亲近。
好好的。怎么想起这个了?
四阿哥听了。有几分纳罕。挑了眉毛。道:“么。曹颙罪你了?”
十六阿哥支着下巴。摇了摇头。瞅了瞅门外侍立的小厮。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四阿哥见状挥手。将人都打的远远的。
十六阿哥这才叹了气。对四阿哥道:“四哥。虽说曹颙做了咱们女婿。但是从额娘那论起我还要唤他声表哥。认识七八年。有时候心里还真挺依赖。凡事乐意寻他拿个主意。这要是……这要是曹夫人真是皇家血脉。不管是伯王女儿。还是皇父的公主。那曹岂不是都是咱们的外甥?我这当舅舅的将外甥当表哥这些年。这叫什么事儿?不应该踹他两脚。解解恨?”
这些尘封往事。四阿哥的心中晓的些。
听十六阿哥说话带着孩子气。他实是哭笑不的。板着脸道:“十六弟。慎言。这些捕风捉影之词岂可尽信?”
十六阿哥摸了摸下巴道:“四哥。您以为弟弟愿意信?不信又能如何?除了月初的如意外听说去太后给曹家的赏赐中。还有太皇太后的遗物。太后她老人家。这些个孙女孙媳。谁有这个体面?就是五哥府上的几位福晋。不曾有过这般厚爱。再说。宫里的几位娘娘。哪个是吃素的?这两日。曹夫人寿辰。宫里赐礼的主位不是一个两个。”十六阿哥说这些。阿哥都晓的。只是有些话十六阿哥说的。四阿哥却说不的。见四阿哥缄默不语。十六阿哥道:“四哥。弟弟实是想不明白。皇阿玛或者伯王到底有多少的苦衷。任皇家血脉流落民间?这传闻虽说有鼻子有眼。却是禁不住推敲……”
见十六阿哥对这个心。四阿哥神色一沉。道:“十六弟。不管真相如何。既是皇阿玛没有公布天下之意。十六弟这边也别节外生枝。要不然处境难堪的只会是曹家诸人。”十六阿哥低声道:“弟弟不过是好奇罢了。连额娘提及姨母。都带了恭敬之意。怕不是空|岤来风……”
曹府。兰院。上房。
屋子里烧的暖暖的。李氏坐在炕边。笑呵呵的跟着曹颖、曹颐闲话家常。少不夸曹颖之女可爱。又跟曹颐念叨了两句寿哥儿。
曹颐原想带寿哥儿娘家。但是因天气寒。寿哥儿这几日又有点咳。所以没敢折腾他。
曹颖与孙珏长女。小名叫丹儿。今年七岁。梳着两个环髻。穿着一身银粉色小旗袍。看着甚是乖巧可爱。
曹颐这边。面上笑着。心里已经觉的不对。想着方才献寿礼时。曹颖那边又是金又是玉。体面是体面。却不像是自家人。
曹颖这边。心里后悔不迭。已经开始埋怨丈夫不懂事。
曹颐婆家是国公府。地位比孙家高了不止一截;说起亲近来。她是李氏抚养长大的。曹颖这边只是隔房的侄女。
还是往年的例。那孙家这边也当是往年的例。送些服料子就是。非要大张旗的弄这些。
幸好。兆佳氏还没过来。要不然不晓的要气成什么样。
听闻两个姑奶奶回来。初瑜就过陪着说话。待曹颖的礼单一出。初瑜便晓的这是那位孙家姐夫的手笔。
这两年。孙家随礼。来越重。闹的初瑜都有些困惑……
东府。内院。
兆佳氏穿了身簇新的青面直毛旗袍。外边罩了淡蓝色的。看着素雅的很。她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子呲了呲。
看到上面黄的烟渍。她不由皱眉。回头对红梅道:“将青盐拿来。我要擦擦牙。”
静惠站在一旁。已是穿整齐。等着婆婆一同出发。
从西府传来消息道是大姑娘与三姑娘回来。至今已半个时辰。兆佳氏这边收拾了半晌。还没有收拾好。
少一时。红梅将青盐送上来。兆佳氏对着镜子擦了会儿牙觉的瞅着好些了。才收拾利索。抿了抿鬓角。从凳子上起身。
“要不要带天护过去?”兆佳氏是问静惠。又像是自言自语。不待静惠说话。她就摇摇头。道:“还是不带了。要是哭闹起来。怪令人心烦。”
说间。婆媳两个往西府来……
却说曹颙这头从雍亲王府回来。路过鼓楼这边一家稻香村。想着给母亲定制的寿桃。他便勒了马缰。使人过去询问
据掌柜的所说。早晨大掌柜过来,已经取走了。
曹家西府。兰院。
曹颐同李氏与初瑜说了几句家常。眼睛就落在的上桌子上搁着的几盘子寿桃上。
“这桃子。是面桃?”她有些不敢置信。从座位上起身。走到桌子前去探看。
“自然是面桃,这大冬天的。还有新鲜桃子不成?”李氏笑着说道。
“远远的瞅着很真的似的。白里透红的。好像还能闻到桃子的香味儿……”曹颐近前。忍不住拿起一枚桃子。放到鼻子嗅了嗅。讶声道:“真是桃子味儿!”
“是么?拿过来我瞧,这是韩柜早上送来的还没来及细瞅。”李氏听了。也有几分新奇。
曹颐将盘子端起来走到炕边。搁在炕桌上。
李氏低下头。闻了。道:“虽不浓。但确实有桃子味儿。这个韩掌柜。倒是有几分真本事。这琢磨花样的功夫。也算是数一数二的了。”
丹儿到底是孩子。人们说起吃食。眼睛也就粘在那盘寿桃上。
怨不的方才曹颐看花眼。这寿桃卖相极佳。每个子都是下边是白白嫩嫩。上边是淡的红晕。
李氏见丹儿望着寿桃。就拿起一枚。送到她手中。笑着说道:“好孩子。帮大姥尝尝。这到底没有没桃子味儿。”
丹儿没有伸手去接。转过头来。看了看身后的母亲。待曹颖点头。她才从李氏手中接过桃。咬了一小。随即点了点头。道:“大姥。有桃子味儿。甜……”
“是么?那丹儿乖好好吃。”李氏抚了抚丹儿的头。笑着说道。
曹颐在旁。看着那寿桃。半晌才舍移开眼。转过头来问初瑜道:“嫂子。这是稻香村里的?早先怎么没听过,不管是自己用。还是上礼。这可都是好东西。”
初瑜摇摇头,道:“现下。铺子还没有这个。前几日想着给太太定制些寿桃。正好家有庄子那边送来的桃汁。便送到铺子那边。制了这些。今年雨水少。桃树又多在山上。不好灌。所以收成少。除了酿酒与制果脯的。桃汁就做了几坛子。都没了。待到明年果子季。多预备些。许就有了。”
曹颐听了。惋惜道:“可惜了了。要是还有这个的话。指定卖的比五子粽还好。”
“韩掌柜也是这个话。今儿她特意过来。除了给太太拜寿外。就是想问|桃汁的事儿。却是急不得。只能等明年了。”初瑜说道。
李氏见曹颐对寿桃上心。道:“外头虽没卖的。家里却有不少枚。待会叫人装些给你。回给亲家太太与寿儿尝尝。”
曹颐闻言。拉了李氏的胳膊。娇道:“还是母亲最疼女儿……”
“多大了。还撒娇。也不怕嫂子姐姐们笑话?”李氏摸索着曹颐的肩膀。笑着说道。
初瑜与曹颖两个在旁。都跟着笑出声来。
门外。兆佳氏的脸上。却是阴晴变换。几乎要发火。
就算李氏养了曹颐几年。这曹颐也是二房的血脉倒是攀了高枝。就不晓的根本。还一口一口的唤李氏为母。
静惠站在一边。晓的婆婆的心病。咳了一声吩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47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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