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31部分阅读
布、侍郎党阿赖、田从典、刑部尚书赖都、张廷枢、工部侍郎王度昭、左副都御史董弘毅、郝林、通政使周道新,祈雨处虽曾亲到,奏妄称不胜幸之语,亦属不合。
其中,只是大学士王,在圣驾四月出京前,曾有过面谕,让其在家调养,因此著宽免。
剩下萧永藻、星峨泰、长寿、张鹏、孙柱、李旭升、汤右曾、傅尔、吕履恒、殷特布、党阿赖、田从典、赖都、张廷枢、王度昭、董弘毅、郝林、周道新等人,俱著降二级留任,恩诏所得荫生俱著革退。
大学士嵩祝不将在京诸臣不虔诚祈雨、奏报迟延之处即行指名参奏,亦属不合,著革职留任,恩诏所得荫生著革退。
京城留守的六部九卿衙门,有头有脸地,都在这里了。别的不说,就说六部衙门,就发作了八个尚书,十三个侍郎。
除了礼部尚书赫硕咨被革退外,其他的都降级留任。饶是如此,也够让人吃惊的。
偌大一个京城,没有几个三品以上顶戴地了。
除了吃惊,不少人心里剩下地就是窃喜。
工部尚书出缺没多久,还没有人补缺,这又空出来一个礼部尚书来。
曹颙这边,寻思的却是别的。
既然专程回京详查官员祈雨之事的嵩祝没有即行指名参奏,那递折子的是哪个?
即便是当初废太子时,康熙也没有这么大面积地处置群臣。不过同那时地处置相比,这次更像是“小惩”。
“降级留任”,不过是换身顶戴罢了,没有换差事,只要出点小成绩,就是“官复原职”;当然,要是出了纰漏,怕是就彻底掉下来,甭指望在充京堂。
这相当于每个人的脖子上,都逃了个套,就得战战兢兢地才行,否则就要断送了前程。
作完留守京城的官员,内侍没有像平素朝会似的,喊什么“有本早奏,无本退朝”,而是直接喊了“散朝”。
朝堂上的几位皇子,三阿哥、四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几个,则是有内侍传口谕,到烟波致爽殿见驾去了。
曹颙则随着文武百官出来,回到内务府衙门这条。
康熙并无大碍,这使得曹松了口气。不过也开始琢磨,是不是再写个请旨折子。
曹颙这边惦记着事儿,伊都立这边也没闲着。
因修缮行宫,伊都立这边才立了功,还惦记着自己复职之事。就算不回太仆寺,仍在内务府这边,从五品的位置也委实太低些。
趁着四下无人,伊都立问曹道:“孚若,瞅着这番动作,倒是瞧不出皇上用意来,到底因何大怒,总不会就为了祈雨吧?”
曹听了,摇了摇头,道:“圣心难测,我也不知。”
伊都立则是有些坐不住,在地上踱了两步,叹了口气道:“就算熬下来优异的考评又能如何?我想要升一升,怕是艰难。”说到最后,已经分外沮丧。
曹见了,劝慰道:“左右大人还年轻,着急什么?熬上几
不定什么时候就碰到机会。”
他说这些,是因为伊都立是十三阿哥地连襟,同十三阿哥关系还好,但凭这两条,往后的前程就错不了。
“早过了而立之年,快要四十了,还年轻什么?”伊都立摇摇头,道:“先父这个年岁,已经进了内阁,迁了礼部侍郎,我却还在从五品上混着,真是给祖宗蒙羞。早知如此,我就该考进士,入翰林,也用这般苦熬。”
伊都立抱怨了两句,想起一事来,道:“大人,今儿衙门要是不忙地话,卑职想早些回去。仕云到热河轮班,正打算给他接风洗尘。”
听他这般说,曹摆摆手,道:“大人去吧,衙门没什么事儿,不用在这边耗着。”
伊都立听了大喜,便先出了衙门家去。
曹颙看着伊都立的背影,想起到河南府赴任地曹项。
在曹颙心中,十六岁地曹项还是个半大孩子,正是该学习地年纪。他只当现在逮了机会,得以出仕,却不晓得这地方官一级一级地升起来,也不是那么好熬巴的。
又不是个有心机的孩子,品性纯良,是个老实人。
不晓得多少年后,当他地同窗们走进士科入了翰林,做了革臣时,他会不会后悔。
河南府知府衙门驻地在洛阳,训导是知府衙门地辅官,并没有自己的衙门,就是知府衙门这边办公。
曹项五月初六打京城出,在月末到抵洛阳。
洛阳知府李廷臣虽不是科班出身,但是资历熬了多年,才推升到知府任上。
虽早有公文下来,晓得衙门里要补一个训导,但是见到曹项时,李廷臣还是意外得紧。
原本还担心曹项带着世家子弟的恶习,是傲慢无礼之人,没想到竟然这般儒雅。
一番恳谈下来,两人倒是相投。
听说曹项身边只跟来一妾照看起居,还没有娶正妻,李廷臣不由心动。
曹项虽不过是七品官身,但是兄长是侍卫,伯父、堂兄都是京堂,日后前途不可限量。
李廷臣是汉军旗的,两家联姻也能使得。只是他没有女儿,想要召曹项为女婿也是空想罢了。
曹项这边,打家里出来,虽带着新奇,但是也多了份小心,怕行池有差,使得家族蒙羞。
前任训导的宅子虽空着,但是脏破不堪。
而且不久前,前任训导就是害病,死在这边。
曹项听了,心里忌讳,加上不愿委屈绿菊,便暂住驿站,使人出去寻宅子租赁。
没几日,在衙门附近寻了处两进地小宅,三年四十两银子的租金租赁下来。里头地木头家具都是现成的,曹项一行便搬了进去。
绿菊向来伶俐,以前也帮着兆佳氏料理过家务的。
她带着丫鬟媳妇,将内宅收拾得妥妥当当的,前院厅堂也都装饰一新,看着有些过日子人家的模样。
曹项见了,不胜欢喜。若不是还惦记着生母,他真想就这么在洛阳过下去。
六月初一,按照规,是各佐属官吏参见知府的日子。
就像是个小朝会似地,在知府衙门正堂,通判、察院、盐道、推官、儒学、粮捕、刑理等人都来了。
虽说曹项年级最轻,官职最小,但是背后有个曹家,谁人敢小觑?
李廷臣见过各属官后,提议今晚设宴,给曹项接风,大家就都跟着捧场。
曹项是官场新人,没经过这个,但是也晓得入乡随俗,不敢扫大家的兴致。
一顿酒菜下来,就有不少人拍着曹项地肩膀,跟他攀关系了。有祖籍直隶的,说是同乡;还有去过江宁地,话里话外就是与曹家有旧的意思。
曹项虽不晓得哪句真,哪句假,但是都恭敬地应了。
待到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散去时,李廷臣还特意吩咐人带了食盒,叫曹项拿回去给女眷。
曹项感激不尽,谢了又谢后,才带着人回宅子。
因喝了不少酒,又吹了风,回到宅子门口下马时,曹项就有些受不住,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一般。
实是挺不住,他就扶着墙根,吐了个痛快,而后由小厮扶着,进了院子。
绿菊那边得了消息,已经带着丫鬟在二门迎着,见曹项浑身酒气,亲自扶进屋子。
晓他出去吃席,绿菊这边已经先使人熬了醒酒汤。
服侍着曹项更衣漱口后,绿菊就亲自将醒酒汤送到曹项嘴边。
曹项笑着接了,指了指桌子上地食盒,道:“是知府大人从酒楼要的点心,叫我拿回来给你吃的。你快尝尝,跟京里地饽饽比起来如何?今晚晚饭上,吃了一小盅老汤烩面,味道甚好,可惜方才都吐了。等忙过这两日,我带你过去吃。”
听说曹项吐了,绿菊怕他肚子空不舒坦,就起身去捧了食盒,神色却颇为意外,笑着说道:“都是什么吃的,怪沉的。”
话间,她已经将食盒捧过来,搁在炕桌上,揭开盖子。
灯盏下,里头白晃晃的,不是银子是什么?满满地一层银元宝,都是精巧可爱。
绿菊地笑容凝住,用帕子捂了嘴巴,惊诧得紧。
曹项这边也是诧异万分,丝毫不觉欣喜,只觉得后背只冒冷汗,醉意立时去了八、九分。
上下两
,每层十个银元宝,每个十两,拢共是二百两银
曹项这个七品训导,一年的俸银也不过是四十五两。眼前这些,比他四年的俸银还多。
“爷……”绿菊抓了曹项的手,面上有些担心。
曹项的视线从银子上移开,站起身来,涨红了脸道:“不行,我要给大伯写信。”说话间,就开始四处找笔墨。
绿菊忙扶住他,道:“爷别急,我这就叫人给爷取去。”
这内宅地正房三间,两人在西屋住着,东屋收拾出来,做了曹项的书房。
听了吩咐,端了纸张笔墨送过来时,绿菊已经盖上食盒。
绿菊铺好纸张,打下去,自己拿起墨条,亲自给曹项磨墨。
曹项拿起笔,却不晓得该如何落笔,抬头看看边上给他磨墨地绿菊,道:“我该怎么办?”
绿菊犹豫了一下,道:“外头爷们的事儿,我也不晓得。只是这世间哪里会有天上掉馅饼的没事?若是爷是上官,李知府是属下还罢了,巴结孝敬也不算什么。
这平白无故的,给属下银钱,怎么说都蹊跷。反常即妖,这些银子来意不明,爷心里也当惊醒。”
曹项听了,使劲点头,撂下笔道:“就是这个道理。我也觉得不对,贪小便宜吃大亏,这不明不白的银子,谁稀罕呢。只是瞅着知府大人说话办事,是个爱面子的,要是直接还回去,抹了他地脸也不好。还要想个法子,不要留了是非口舌。”
“爷也别急,也不必就直接了当地将银子送回去。等过些日子,寻个由子,送份差不多的回礼就是。”绿菊思量了一回,开口劝道。
曹项点了点头,道:“有你在我身边,真是我地福气。赵师爷那边,虽说教起来,一套一套的,但是我瞧着,还不如你有主意。”
“都是我不好,本不该卖弄口舌。只是担心爷,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绿菊听了,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爷不要怪我,下次我不敢了。”
“什么怪不怪地,我欢喜还来不及。”曹项说着,见绿菊手指上沾了墨汁,忙抓了她的手,亲自用帕子给她擦拭了,道:“往后你就好好养着,动手地活都交给我。”
“哪里就那么金贵了?”绿菊闻言,淡笑道:“就是为了侍候爷,我才跟着爷过来的。”
听绿菊说这个,引起曹项的心病。他也顾不得给曹寅写信,摩挲着绿菊的胳膊,道:“天不早了,该歇了……”
他只说了一半,最后一句话却含在嘴里,没有说出来,那就是早点生个儿子吧……
热河,学士府,内堂。
伊都立坐在炕边,脸色黑得怕人。杨瑞雪在旁见了,心里有数,面上越小心,亲自斟了茶,送到伊都立跟前,柔声道:“爷,喝杯酽茶解解酒吧。晓得爷不爱醒酒汤的味儿,就给爷预备了这个。用井水拔了,正凉着。”
伊都立接过,一口饮了,只觉得去了几分暑气,舒坦了不少。
他犹豫了一下,皱眉问道:“好好的,月娘怎么跑去见外客了?”
月娘是他春日里添的妾室,今年才十三,正是豆蔻年纪,娇小可人。
伊都立的妻子伊尔根觉罗氏原是要过来热河的,因家务脱不得身,就叫人将月娘送了过来。
刚好伊都立因初瑜在府里遇刺之事,有些迁怒杨瑞雪,见小妾到了,就一直歇在月娘屋里。
“许是想探听姐姐的消息吧,不是说月娘的姐姐做了云少爷的屋里人么?”杨瑞雪轻声回道。
“饶是如此,你也当拦着小。她年岁小,不晓得规矩,你这当姐姐的,也不管教管教。”伊都立想着刚回来时,见月娘与仕云两个在堂上说话,心里就有些不对味儿。
“是,爷,奴晓得了。”杨瑞雪低头应着,拉了伊都立胳膊,道:“爷别恼了,月娘妹妹同仕少爷年岁差不多,小孩子愿意亲近些也是有的。”
她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伊都立的眉头皱得更紧。
杨瑞雪乖觉,已经收了声,走了两步,到窗前的桌子前,摘了一根钗下来,挑了挑香炉里的烟灰。
伊都立原还怕小妾出身场合,闺门不肃,给自己戴了帽子。
见了杨瑞雪轻柔的腰肢,想着她床之上的风情,伊都立不由身上有些热。
加上酒气未消,又是美色当前,伊都立哪里还把持得住。
他站起身来,走上前去,一把将杨瑞雪楼在怀里,手脚已经开始不老实。
“爷,妹妹还等着爷呢……”杨瑞雪想要挣扎开来,却被伊都立抱得紧紧的。
伊都立被挑得兴起,一把将杨瑞雪横抱起来,脚下走了两步,将她压在炕上。
这时,就听外头有丫鬟禀告:“老爷,二太太,月姨娘使人过来,问老爷何时过去。”
伊都立的手在杨瑞雪的胸前揉着,正是激荡之时,闻言不由扫兴,转过头来,对着门外道:“不过去了,叫马嬷嬷过去,教教她规矩……”
杨瑞雪化作一汪春水,心里得意,嘴里微微呻吟着,身子已经软了……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六百七十八章酷暑
六月初二,曹颙还没将新写的折子递上去,十六阿哥消息。他之前的请旨折子,康熙已经批了,允他暂回京城。
并且还有旨意,让他回去带人探察京城四周,看看旱情如何。
曹颙不胜欢喜,将手头的差事都交接了,又请陛辞。
康熙便没有传召他见驾,不过也打发魏珠出来带了口谕,让他精心差事,不可糊弄。
因一个祈雨之事,已经折了多少官员,曹就算再大意,也不会在这个上面偷懒。
李氏与初瑜这边,早已收拾好行李。因女眷都回去,所以魏黑之妻香草带着七娘,也收拾好东西,要跟着一块回京。
只是想着这边就剩下曹寅,李氏心里又有些不放心,待曹寅再三劝了,才依依不舍地上路。
来时还是春日,回去时已经是盛夏,道路两边别有一番景致。
一行都是妇孺,曹颙就吩咐人缓行。
除了天佑与恒生两个天天嚷着骑马外,偶尔曹颙也将天慧抱到马背上透透气。
刚从热河出来时还好。青山绿水。并不觉得暑热。行了两、三天后。就开始觉得热了。
李氏上了年纪。初瑜是大病初愈。孩子们也娇嫩。所以也怕中暑。每日里早早出发。中午就在驿站歇了。
如此这般。总算在六月初七那天。平平安安地抵达京城。
早先在京城里还不觉得。这去了趟热河。再回京城。越发觉得京里地暑热难当。
兰院上房这边。已经搁了两个冰盆。李氏还是热得睡不着觉。
想着要去海淀园子小住。但是素芯之事还没处置妥当。李氏也好过去享清闲。
兆佳氏这边,已经是抱怨了两遭,倒不是挑这门亲事如何,而且觉得眼下董家还不接姑娘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亲娘没不在了,后娘也不精心。要是想赶在年底前出门子的话,这要预备的事儿还多着。
李氏这边,对于丈夫给侄子定下素芯之事,心里并不怎么看好。
女子本就青春有限,找个小夫君,往后怕是会吃力。
兆佳氏早就惦记给幼子张罗亲事,是李氏晓得的,所以还担心她嫌素芯年纪大,往后婆媳不好相处。没想到兆佳氏这边却是反常,提起素芯并无不满之意。
她哪里晓得,现下兆佳氏已经将素芯当成了自己人。
早年兆佳氏刚进曹家时,就因不识字,受过丈夫的挑剔。曹荃当初,还曾想着亲手给妻子启蒙,但是兆佳氏对别地还伶俐,对于学习写字,却是打死也不开窍,终是不了了之。
曹家年轻一辈的媳妇,初瑜不用说,是尊贵的皇孙女,满汉文都通晓;就是静惠这边,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论出身也好,论品貌也好,都比兆佳氏强许多。
静惠那边,又是个滴水不漏的,使得兆佳氏都没地方摆婆婆的谱。
如今有了素芯,她也开始念叨“高门嫁女,低门取妇”这句话,想起孙老太君在氏时的威风,心里有了祈盼……
李氏这边,则是有些为难。
按理来说,儿女亲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素芯后母高氏,并不是董家能说得上话之人。
思量了一番后,她还是使人往董家送了名帖,言明想要登门拜访之事。
董家当日就使人回了帖子,说是六月十四,正好是董家一个孙儿的“抓周”,邀请李氏与兆佳氏过去做客。
李氏这边同兆佳氏说了,倒是使得兆佳氏欢喜不少。
虽说小定还没下,但是眼下也有会亲家的意思。
转眼,到了六月十二这天,李氏、兆佳氏、初瑜三个就乘着马车,到了董家做客。
因祈雨的缘故,五月里没有人家敢请戏班子,兆佳氏也是许久没听戏了,觉得热热闹闹地,趁着很有人气。
加上董家儿孙多,女眷多,加上几位回门子的姑奶奶,漫漫地坐了好几桌子。
不管是儿媳、孙媳们娘家,还是老姑奶奶、小姑婆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官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