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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 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21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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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跨院,上房。

静惠虽未显怀,但是已换了宽松的衣服,坐在炕上。

玉蜻与紫兰两个坐在凳子上,在这边陪着说话。玉蜻手里拿着针线活计,是个绣了一半的红肚兜,上面是童子踩莲抱鲤的图案。

红地绿莲金鲤,看着甚是喜气,针脚也极为密实,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静惠看在眼里,道:“也不能整日老做这个,仔细伤了眼睛。还有大半年孩子才落地,急什么?”

其实说起来,玉蜻比曹颂还年长,更不要说是静惠。只是规矩如此,只好姐姐妹妹的定了名分。

玉蜻脸上已经添了笑意,歪着头道:“奶奶,算算日子,小主子是冬天生。除了肚兜兜,还有小祅小裤子呢。料子棉花,奴婢都预备好的,过些日子请奶奶来选花样子。”

她脸上的疤痕已经浅了许多,看着是白白的一条,有粉遮着,看着并不如过去那般扎眼。

只是她心思重,不爱在人前呆着,轻易里不出这个院子。

二十出头的人,跟个老妪似的,鬓角里也有了白发。

静惠见了,心里不落忍,道:“上回的珍珠膏用完了么?前几日我同三姑娘说了,要是她那边还有的话,再给咱们预备一份。”

玉蜻闻言,不由一怔,随即笑着说道:“劳烦奶奶惦记,还有大半瓶呢。确实是好东西,奴婢觉得,这脸都细了不少。若是再有了,奶奶留着用吧,省得给奴婢也是糟蹋。”

“别舍不得,每天多用些。要是能将这疤痕都去了,可不是比什么都强?”静惠说道。

玉蜻哆嗦哆嗦嘴唇,没有再说什么,慢慢地点了点头。

紫兰毕竟是新来之人,加上还没有圆房,心事份为小心恭敬。

见静惠与玉蜻两个,相处时并不算亲密,但是却彼此顾及照应,没有唇刀舌枪,也没有明争暗斗。

紫兰看在眼里,心里也踏实不少。

虽说这些日子兆佳氏使人叫她过去上房几遭,话里话外也没少“教导”,但是紫兰已拿定了主意,谨记身份,安分守己过日子,不掺和太太与奶奶婆媳交锋中,省得里外不是人,遭人厌弃。

因此,她不仅待静惠恭敬,对玉蜻也一口一个“姐姐”,丝毫不敢拿大。

曹颂回来时,就见这幅“妻妾和睦”的景象。

换作往常,他指定还要得意,认为自己有福气;今日,听了母亲的哭诉,眼前这一切就显得有些刺眼。

见曹颂进来,玉蜻与紫兰都站起身来,静惠也起身要下炕。

曹颂上前两步,按住妻子,道:“不是嚷着这两日脚酸么,还是坐着吧。”

“坐了半晌了,腿都有些麻。”静惠说着,见曹颂尚未更衣,吩咐丫鬟出去端水。

“是么?那我扶你溜达溜达。”曹颂一听,没了主意,开口问道。

见他这般小心,静惠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笑着说道:“不至于扶着,还没那么娇贵。”

到底是在玉蜻与紫兰面前,曹颂随即也有些不好意思,凑到玉蜻跟前,看了看她手中的活计,道:“鲤鱼绣完了?前几日看,还是就一个鱼尾巴呢。”

静惠想起一时,道:“爷看见四叔了么?方才四叔来过,好像有什么事儿,问他也不说。”

丫鬟们已经端水上来,曹颂梳洗更衣,就去寻曹项去了。

曹项在书房里,已经坐立难安,像是怀里踹了二十五只耗子似的,百爪挠心。

已出孝半月,他这边因等着恩师的回复,还没有跟家人开口。

好不容易,这两日刚得了准信,他出仕补缺的保奏已经到了吏部,就听到兆佳氏给他议亲的消息。

他晓得,最后还得兄长拍板,就等着哥哥回来。

事到眼前,他也有些忐忑。

身为曹家子弟,他所作所为,颇为自私自利,实算不上一个好弟弟、好兄长。

只是人生不满百,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在这个家里抑郁了十几年,实不想让自己的儿孙在这个摒着气活着。

出人头地,娶个情投意合的妻子,生双可爱儿女,好生侍奉生母,就是他打小以来的愿望。

虽说世人眼里,科举是正途,但是榜上有名,想要外放的话,也是从九品做起,同这次一样。还耽搁了两年。

外放做官尚好,哥哥教训一番,还会应的;娶妻之事,自古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拿主意不合规矩,还不晓得哥哥会如何?

听到院子里传来脚步声,曹项忙丢下书,奔到书房门口。

“老四,找我什么事儿?”曹颂见他出来,笑着问道。

“二哥,来了……快坐……喝茶……”曹项颇为紧张,请曹颂进来落座。

曹颂坐下,抬起头来,见曹硕慌里慌张、小脸惨白,笑着说道:“怎么唬成这样?这是得了消息,怕自己个儿被‘嫁’出去给人家做女婿?”

曹项闻言,露出愕然之色,道:“二哥,太太那边定了?”

“定了,刚还同我商量给你预备什么‘嫁妆’。”曹颂见他如此,故意板着脸,打趣道。

就听“扑通”一声,曹项已经双膝着地,道:“二哥,请恕弟弟难以从命,弟弟已经与人有了白头之约。”

曹颂听了,不由稀奇,拉曹项起来,道:“逗你的,瞧这傻样儿。”说到这里,笑着打量打量曹项道:“这黄毛还没褪干净,就晓得惦记人家闺女?说说看,哪家的闺秀?要是门当户对,人品也好,哥哥就托人给你保媒去。”

曹项看了曹颂的眼睛,道:“哥哥……是太太身边的绿菊姑娘。”

“什么?”曹颂闻言,一下子站起身来。

想着绿菊平素端庄规矩的模样,再看看眼前曹项正经八百地说要娶妻,曹颂只觉得怒火中烧,道:“还当她是规矩的,没想到私下里打你的主意,实是可恶。你被灌了什么迷魂汤,娶个丫头为妻,怎么说得出口!”

他越说越恼,恨恨地道:“到底是张婆子那老虔婆的血脉,不是安分的,我这就使人撵了她去,看她还怎么做法?”说着,就要往外走。

曹项已经大惊失色,一把抱住曹颂的大腿,跪着祈求道:“哥哥,是弟弟爱慕多年,不干绿菊之事。”

曹颂瞪了他一眼,到:“小孩子家家的,你晓得什么?切莫再说这些胡话,传出去了,谁家还会把闺女嫁你。”

曹项的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二哥,听说二哥娶二嫂时,长辈们也是不应的,还是大哥大嫂从中周旋。二哥这回,就不能帮帮弟弟么?”说到最后,已经潸然泪下。

曹颂听着,不由动容,当仍是皱眉教训道:“一码归一码,就算你有看得上眼的姑娘,也得差不离才行。要是喜欢,成亲后收房就是,也没有婢做妻的道理。”

曹项低头道:“二哥,谁家的女孩儿不是人生父母养,若是能自己个儿决定出身,谁会愿意做婢女?弟弟我……弟弟我就是姨娘生的……我不想我的儿子,低人一等……”

“胡说什么?怎么又扯到姨娘身上?”曹颂使劲跺跺脚,一时也不晓得该怎么劝解。

虽说他向来对兄弟手足都一视同仁,但是也晓得这个庶弟打小受了母亲不少脸色,心里不免生出几分愧疚。

“求我也没用,太太不会应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曹颂迟疑了一下,扭过脸说道。

“二哥,弟弟已求了祭酒大人,补了外放的缺。过几日就有批示下来,五月里就要出京。”曹项抬起头来,脸上已去了沮丧,郑重说道。

“这是多暂的事儿,怎么没听你提过?”曹颂有些纳闷,不过心里也反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早点出仕,也是好事,省得整日里抱着本书,再将人读傻了。没有京里的缺么?小小年纪,谁放心你出门?”

“大哥这般大时已经进京当侍卫,二哥这般大时也走南闯北,弟弟今年都十六了。”曹项说道。

曹颂点点头,寻思了一下,道:“若是你怕太太选不好亲事,那就等你任满回来再说。太太那边,由我在,你放心。”

曹项摇摇头,道:“二哥,我想带着姨娘同绿菊上任。”

“太太好像离不开那丫头……”曹颂犹豫着,不过见弟弟这般作态,确实像是看上了绿菊,他便拉曹项起来,道:“行了,行了,起来吧。谁让我是当哥哥的,总要想法子跟太太给你讨来就是。”

曹项站起身来,从书桌上拿起一张纸,双手递给曹颂。

“这是什么?”曹颂笑着接过,扫了一眼,神情已经僵住,盯着曹项道:“这又闹的是哪一出?”

曹项既已拿定了主意,便不在犹豫,道:“二哥,这是弟弟自愿放弃家产、净身出户的文书。有了这个,太太那边……”

话未说完,身上已经重重地挨了一脚,倒在地上。

“混账!你还记不记得自己姓什么?连祖宗也不要了么?”曹颂怒不可赦,脚下却是不停,连踹了好几脚。

曹项咬牙忍着,眼眶红红的,却丝毫没有避闪之意……

热河,淳王府花园,西院。

宝雅看着满桌子的美味佳肴,已经是眼睛亮,笑着说道:“真没想到,嫁人几年,你竟练成了大本事。快说说,是不是曹颙私下里教你的?记得早年听他提过,他在南边时还弄过馆子。”

初瑜笑着说道:“额驸忙着差事,哪里有功夫摆弄这些。只有当年的山东时,日子清闲,额驸张罗过。多是根据外头的方子,自己再琢磨着弄的。”

说话功夫,喜彩已经取了笔墨过来。

初瑜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本书,翻开书页,取了笔墨低头撰写。

宝雅看了稀奇,待她写完,伸手拿过,道:“这是什么?着实不薄。”

“是食谱,还是早年额驸见我无聊时建议的,等往后娶媳妇、嫁闺女用的。”说到这些,初瑜也不用轻笑出声:“想想也是神奇,这一转眼,孩子们都上学了。”

“啧啧,我原还惦记,既是传家宝,那我就只能干眼馋了。”宝雅放下食谱,挑了挑眉毛,道。

“这有什么?喜欢就使人给你抄一份。”初瑜笑道。

宝雅听了,忙摆摆手,到:“还是饶了我了。我可没你手巧,让我去摆弄吃的,还不若让我去骑马射箭来的爽利……”

第十一卷定风波第六百五十章冷意

热河,学士府。

伊都立一回到府里,就察觉出不对劲来。杨瑞雪脸上虽带着笑,但是眼圈泛红,神色有些僵硬。

“这是待得闷了?”伊都立说道:“要不然,改日使人找个戏班子,咱们请曹颙、大格格他们来看戏?也省得你整日里无趣。”

“咿咿呀呀的,也听不大懂,有什么意思。”杨氏却是没兴趣了了,一边服侍伊都立换了衣服,一边小声说道。

伊都立见她这般小模样,将她搂在怀里,道:“这是谁惹你恼了?告诉爷,爷给你做主。”

杨瑞雪听了,笑着搂了伊都立的脖子道:“瞧爷说的,像是谁都能欺负奴似的。”

伊都立的手在她胸脯上揉了揉,道:“就爷能欺负,其他人要是多看两眼,爷都要恼了。既不是下人不懂事,那你瞅着怎么不畅快?”

杨瑞雪闻言,收了笑,脸上露出几分委屈来,用小脸贴着伊都立的脖颈,在他耳边娇声道:“爷,那个来了,种子没发芽……”

“哪个?什么种子?”伊都立一时没缓过神来。

杨瑞雪已经哽咽出声,道:“爷,奴想要个儿子。就算闺女不能自己养,长大了要出门子;这儿子总不能还跟奴抢吧?奶奶自己好几个儿子,也不缺这一个。”

伊都立到底心软,见杨瑞雪如此,只当她思女心切,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好,生儿子,咱生他四、五个。”

杨瑞雪听了。不由破涕为笑。长开樱桃小口。咬了一下伊都立地耳朵。道:“瞧爷说地。奴是老母猪么?”

伊都立直觉得浑身酥麻。不过想到杨瑞雪刚才说地。不禁有些遗憾。道:“真是不巧。我今儿新淘换了春宫。”

杨瑞雪听了。满脸绯红。在伊都立耳边低声密语。

伊都立闻言大喜。笑着问道:“不是闲疼。想来不肯么?”

杨瑞雪搂着伊都立地脖子。撒娇道:“反正奴要侍候爷。省得爷将种子撒到别地地里去……”

伊都立也来了兴致。推开她道:“快点叫人摆饭。今儿咱们早点歇……”

杨瑞雪抿嘴一笑,站起身来,叫丫鬟婆子们上菜。

饭桌上,杨瑞雪只夹了两口菜,喝了半碗燕窝。伊都立见了,越发觉得她乖巧可爱,越发喜欢的紧。

虽说已成亲两三年,倒是伊都立却难得有长性,也同杨瑞雪知趣有关。毕竟,没有几个女子,在床上是放得开的。

为了助兴,伊都立还喝了半壶鹿鞭酒,直喝得浑身发热。

吃罢饭,撤了桌子,就有丫鬟们抬来木桶,里面盛了热水。两人沐浴完毕,顾不得天还大亮,就昏天黑地折腾起来。

周而复始,直泄了三回,伊都立才死狗似的躺在床上,动也不想再动。

杨瑞雪披着小衣,用毛巾将两人都收拾干净了,才上床伏在伊都立的肩膀上。

“色是刮骨刀,你真是要了爷的命了。”伊都立摸着杨瑞雪的耳朵,阖眼道。

杨瑞雪“哧哧”笑着,道:“爷,这边的戏班子如何?请个来家里吧。前些日子,咱们去吃了曹家,也当回礼才是。”

“过些日子吧,衙门里忙。”伊都立随口道。

杨瑞雪想着前几日的家书,晓得主母兆佳氏许是要过来,到时候自己可就摆不了女主人的谱。想到这里,她越发上心,道:“爷不是说轻省不少了么?等到圣驾到热河,爷就算不忙,也不能像现下这般自在。爷,咱们就请一日戏么?”

伊都立想着曹颙也忙了大半月,道:“那就依你,在这边两个多月,还没听过戏。”

“爷,那就过几日请客,明儿开始奴好好张罗张罗,指定不给爷丢脸。”杨瑞雪颇有兴致地说道。

“嗯,依你,都依你……”伊都立已经乏极,随口应着,已经迷迷糊糊。

“奴是穿旗装,还是汉装?”杨瑞雪带着几分兴奋,问道。

半晌不见伊都立回话,杨瑞雪才发现他已经睡觉了。

“到底是旗装,还是汉装?旗装比不过郡主格格,汉装今年又没裁新衣……”杨瑞雪看着幔帐,心里拿不定主意……

转眼,到了四月十一,伊都立宴请宾客之日。

这些日子,因曹颙的关系,伊都立同苏赫巴鲁两个也熟了。两人都是性子豪爽之人,很是投脾气。说起草原上跑马放羊,连伊都立也生出几分羡慕之心。

这次宴饮,除了曹颙夫妇,伊都立还请了苏赫巴鲁同内务府几个关系好的官员过来。

初瑜本不爱动,曹颙因她这些日子收拾别院辛苦,便想着让她好生歇一日。刚好宝雅是个戏迷,听说伊都立府上请了戏班子,再三说项,怂恿着初瑜出来。

初瑜不愿扫大家的兴致,便跟着出来。

因是晚上的饭局,初瑜便没有带天慧,而是请叶嬷嬷带着人照看。她自己个儿带着宝雅、方七娘一道,跟着丈夫去了学士府。

七娘难得出趟门,只觉得眼睛不够使了,跟在初瑜后头也算是乖巧老实。

虽说宝雅做了不速之客,但是伊都立与杨瑞雪丝毫没有觉得受叨扰,只有觉得高兴的。

郡王府的格格、蒙古王妃,身份非同一般,这是别人厚着脸皮也难请到的贵客。到了他们府上,只要觉得荣耀的。

曹颙跟着伊都立到前厅吃酒,初瑜、宝雅她们则跟着杨瑞雪进内宅听戏。

内务府在这边的属官,品级都不高,没有带女眷的。因此,今天的堂客就初瑜、宝雅两个。杨瑞雪请两人上座,自己下首作陪。七娘则是被当成小孩子,叫人拿了吃食,陪着玩耍。

被当成小孩子,七娘心里虽不乐意,但是也没有再外人面前发作的道理,耷拉个小脑袋,吃饽饽去了。

宝雅只听说跟着伊都立在这边的是二房奶奶,不晓得是汉人,见她穿着汉人装束,还颇为稀奇,往她的脚上看了许久。

看得杨瑞雪脸上火辣辣的,直觉得坐立不安。生怕自己哪里收拾的不妥当,让贵人笑话了去。低着头将身上看了好几遭,确实没有什么扎眼的地方,她提着的心才放下,不过脸色也带着几分尴尬。

要是被男人盯着,她还不怕;被女人这样打量,却使得人发毛。

其实与那些“三寸金莲”相比,杨瑞雪的脚不算小。但是旗人不缠脚,宝雅瞧着她颤悠悠的,鞋子小巧可爱,自是望个不停。

初瑜虽不喜杨瑞雪,但是毕竟是来做客的,悄悄拉了下宝雅的衣袖。

宝雅也晓得失态了,爽朗一笑,望向戏台。

台上正唱着《牡丹亭》中的名段《惊梦》,旦角刚唱罢,轮到生角上台。那人手里举着一截柳枝,穿着绣花梅花的戏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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