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作者:肉书屋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107部分阅读
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瞧不起爷!”
曹溜溜达达,渐行渐远,却是听不到,也没心思去琢磨李鼎的心里到底想什么。
清闲了这些时日,曹心里已经没底起来。
毕竟是太仆寺的主官,又有康熙上次的敲打,就算曹再慵懒,也不得不动动脑筋。无奈,对于养马之事,他实是外行。闹不清楚其中关键时,他也不愿意为了显得自己这主官能干,便任意地指手画脚。
虽说太仆寺卿算是天子近臣,但是其职下那个传旨那条已经形同虚设。那些差事,多有当值的内大臣或者康熙专门指派地人去做,轮不到曹去插手。
说是不想让康熙失望,或者是责任感使人也好,曹还是想做个名副其实的太仆寺卿。因此,留在山庄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做起了统计员。
太仆寺两翼牧场前身是种马场,隶属兵部,顺治初年设置,主要是为了军队放牧与供应马匹。当时,同时设置的还有陕西苑马场。到康熙四年,苑马场的马匹与牧丁并入种马场,取缔了陕西那边的马场,而是将马场集中的口外这边。康熙九年,种马场从兵部改属太仆寺,有国家牧场转为皇家牧场,并且分设左右两翼牧场。
他给京城那边去了公文,让人将太仆寺这边现存地马场资料都送到热河。
热河这边地太仆寺属员,除了唐执玉,还有两个小史。那两个小吏品级低,这几十年的马政资料算是机密文档。除了太仆寺卿与少卿外,其他的人只有太仆寺丞与主簿可以根据自己职责内的公务,查阅一部分,这两个小史还没有资格看这些。
对于唐执玉,虽然其为人显得刻板了些,但是曹却是有几分真心敬佩。别的不说,就说唐吃穿用度,是曹所见官员中最为节俭的。而且观其为人行事,不似作伪。
曹心中有些纳罕,京官虽然不比地方官,可以刮地皮或者卡卡属地富户的油儿,但是也有些属官的孝敬。
不过随即一想,他也明白过来,太仆寺竟是个清贵衙门,怪不得出京前人情往来,反不如在户部做郎中时多。那些新外放的官员或者进京陛见地官员,都要给六部司官送各种孝敬。冬天有炭敬,夏天有冰敬。
像太仆寺这样的衙门,自然就没人会记得了。撑死了在“三节两寿”时,下边的属官会送上些表礼。那些小官就更穷了,这表礼也不错是应景罢了。
因小满与唐顺也熟了。私下也问了不少话出来。唐执玉出身书香门第,父母已丧,不过现下供养着一个寡妇婶子与几个堂弟。那几个堂弟都在求学。花费大些,其中有两个已经是秀才功名,在京城读书等着今秋的恩科。再加上他自家儿女也不少,这日子就过得紧巴些。
曹晓得这些后,再看着唐执玉地目光便多了些敬重。自己派人往热河送文档地用意,曹也没有瞒唐执玉。有这个负责地少卿在,不用白不用。
接下来地日子,曹便同唐执玉两个一道。逐年统计康熙九年至今这四十三年地牧场各种数据。牲口孽生数与虚耗数,按照每年,每月的数据统计,对其中有马瘟发生的年份格外标注。
唐执玉虽然为人有些耿直,出仕也将近十年了,自然晓得这个东西算是主官分给自己的功劳。
虽然没有说那些感恩道谢的虚词,但是单凭曹这个外行。以这种方式来介入太仆寺的公务。而不是两嘴皮一碰,为了维护主官的权威瞎指挥,他对曹这位主官地印象便好上许多。
待见到曹全神贯注,左手账册,右手算盘时,劈里啪啦地核算起数据与账目,唐执玉只能感叹。
官场上都说曹家几辈子的体面都落到曹身上,所以他得以幸进,小小年纪便身居显官。唐执玉自己是正经的科举出身。自幼苦读诗书,科举了好几次,三十多岁才考取进士功名。因此,对于曹这样靠着家族余荫上来的年轻人,他本来是有几分鄙视的。现下却真心生出几分敬佩。
换做其他人。或许想着要自己个偷摸做了,挣个功劳。升升品级什么的。曹却没有这种想法,对于现下这个从五品官职,他心里还算满意。
甚至有的时候,曹还不禁错觉,是不是康熙为了保护自己,降低众人对他地嫉妒,才趁着牧场之事,将他地品级降了三级。因为,就像是八阿哥与九阿哥他们,在他降级后,也不觉得他是幸进。
康熙老了,已经无法耐住暑热。曹这两个月陛进过两次,虽然这位帝王面容肃穆,双目依旧犀利,但是仍无法掩盖其身上的暮年之气。
塞外这两个多月,康熙最高兴的就是宫人传出怀孕的消息。在春天时,有位贵人生了个皇子,落地没多久便夭折了。康熙虽然不缺阿哥公主,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一个上了岁数的男人,能够让女人怀孕也算是证实了“宝刀未老”。
十六阿哥的侧福晋李氏六月十九诞下一子,母子平安。消息传到热河,十六阿哥喜不盛收,给康熙报喜的同时,讨下恩典来,回京看儿子去。
这是康熙今年添的第三个孙子,头一个是三阿哥五月初添了第十子,而后十三阿哥五月末添了嫡次子,现下是十六阿哥添了庶长子。
在侧福晋李氏没生之前,初瑜便在家书中问过曹如何随礼。因有十三阿哥府的礼比照,这边不好过重,也不好太轻。虽说庶长子比不得嫡子尊贵,但是因十六阿哥长子夭折,这个孩子算是长子了,礼也不好太轻。
曹只叫初瑜按照差不多地准备,别叫人比出谁高谁低来。初瑜家书上还讲述了府中众人近况,都是平安勿念。
田氏与沂州那个的仆人是五月下旬抵达京城的,庄先生并没有同行。他晓得曹北上的消息,便带着两个妾室与妞妞回南边探望兄长去了。已经给曹来信,道是过了中秋在北上。
曹颂也写了家书,有点男人的模样,在几个弟弟妹妹地近况说了,还侧重讲了曹颐回府之事。
或许心结难解,她先后两次回曹府,始终未曾开口唤“母亲”,但是待兆佳氏礼数周全,待弟弟妹妹亦很是亲近。在父亲周年忌日,她亦是跟着姐姐与兄弟们,一起在灵前叩拜。
曹叹了口气,这个只能等曹颐自己揭开了。不管她愿不愿意接受兆佳氏,曹这边都能理解。虽然现下世风讲究个“孝”字,在世人眼中,不管兆佳氏如何,只要担了个嫡母地名分,曹颐就算身为出嫁女,也只有恭顺的。府。
自打入夏以后,后花园这边边劈了一块空地,一仗半见方,上面堆砌了细细地白沙。每天黄昏时,暑热将消未消时,十三阿哥都打发人将这边园子里的人给清了,禁止出入。而后,十三阿哥便到这边来,将双腿埋到沙子里。
这是曹随扈前到访,晓得他宿疾又犯了后,特意给想的法子。十三阿哥只觉得有些儿子,但是耐不住十三福晋的软磨硬泡,终是整治了这个沙堆。
因实在是有效,而且热沙子烫得人熨帖,十三阿哥便爱上这一口。只是这模样有些可笑,他不愿别人见到,便每天在这个时候封园子。
不过,对于有些“不速之客”来说,十三阿哥这封园子的口令显然无效。这不,十六阿哥便笑嘻嘻地打园子门口溜达进来。
十三阿哥坐在把小杌子上,正眯着眼睛养神。他听到脚步声,皱起没来刚要训人,听到十六阿哥笑着招呼,便也只能苦笑着说道:“怎么这么时辰过来?天要擦黑了!”说着,将双腿从沙堆中抽出,抖了抖上面的沙子。
十六阿哥看着那白沙堆,甚是好奇,蹲下身子,手里抓了把沙子,热乎乎的有些烫手。他笑着说道:“宫里闷得慌,来寻哥哥喝酒。”说着,在十三阿哥身边坐了,往沙堆上一躺,道:“哥哥真会自在,怎么想起捣鼓这个来?弟弟这两日正腰疼,也滕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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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三章钦差
虽然十六阿哥带着笑模样,但是走到近前,却难掩酒气。看他躺在沙子上,脸上不经意流露出倦怠,十三阿哥颇为意外,问道:“这是有了儿子乐呵的?”
十六阿哥听十三阿哥提到这个,闭着眼睛,嘴角咧了咧,苦笑道:“十三哥说得没错,添了儿子,弟弟自然是乐得不行!”
十三阿哥听着不对,坐到十六阿哥身边,问道:“这是怎么了?有什么烦心的,同哥哥说说。”
十六阿哥睁开眼睛,或许是被夕阳映照得刺眼,伸出胳膊来遮住眼睛,缄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十三哥,弟弟害怕……”声音甚是寂寥。
十三阿哥摇了摇头,道:“你是堂堂地皇子阿哥,还有什么好怕的?别胡思乱想了,天不早了,你再不回去就落宫门了!”
十六阿哥坐起身来,对十三阿哥道:“藕香死了!”
十三阿哥皱眉,虽然听着像是哪个宫眷的名字,但是应不是十六阿哥的妻妾,否则早就会有消息传出来。
十六阿哥喃喃道:“弟弟往塞外随扈这几个月,由她打理李氏饮食。”
十三阿哥虽说听着没头没尾,但是也隐隐地听出些意思来,就听十六阿哥又道:“只说是肚里得了未明之症,并未寻外头的大夫,只从太监大夫那里取了药吃,六月十八没了。因天热不好保管,尸首已经火化。”
十三阿哥思量了片刻,问道:“会不会是十六弟多些了,李福晋不是母子均安么?”
十六阿哥用手搓了一把脸,道:“弟弟也希望是自己多虑!弟弟就这一个儿子,自是不想让他有任何闪失。”
十三阿哥拍了拍十六阿哥的肩膀。道:“有你这个做阿玛的疼惜,我这个侄儿定是个有福气的。”
十六阿哥暂时放下心结,脸上也露出笑意:“要是能有十三哥这边的几个小阿哥那般健硕就好了,到底是大的,希望他有点长兄地模样。现在好是好,就是看着不胖乎!”
兄弟两个正说着话,就见十三福晋兆佳氏端着两盏凉茶进来。一盏是加了冰核的,另外那盏则没放。
十六阿哥忙起身,道:“嫂子,怎么您送茶来了?打发下人过来便是!”
十三阿哥也略带关切地看着兆佳氏。道:“就是,眼看落日头,小心着凉!”
兆佳氏笑着对十三阿哥道:“在屋里里躺了一个多月。身上都木了,也想动弹动弹,不碍事!”说到这里,又对十六阿哥道:“十六弟,小阿哥盛夏落地,又不满月,就不如冬天生的孩子那般长得快。等满月了,就会蹭蹭地长了!”
十六阿哥笑着说道:“借嫂子吉言。要是如此,弟弟也心安了。李氏是第一次经这个,嫂子没事往宫里多走动走动,也好教导教导她。”
兆佳氏将那样带着冰核的凉茶递给十六阿哥,笑着说:“瞧瞧十六弟的模样,到底是担心小阿哥,还是担心小阿哥的额娘?”
十六阿哥闻言。渐渐低下头,道:“嫂子,那位不喜欢李氏,我额娘也不好偏着李氏。李氏在宫里也没有能说上话的人,嫂子就算是看在弟弟面上,也要多照拂照拂才是。
对于宜妃不喜李氏之事。兆佳氏也晓得些,只是她自己处境也尴尬。除了德妃,其他几处妃子对她也没有好脸色。不过,这些事她从来没有在十三阿哥面前提起。
虽然宜妃跋扈些,但是兆佳氏瞧着十六福晋郭络罗氏倒像是个脾气好的,平日遇到了说话间也颇有礼数。
虽然晓得十六阿哥一心宠爱侧福晋李氏。但是兆佳氏还是劝道:“归根结底。那位是怕委屈了自己个儿的侄女。就算是十六弟疼李氏,也别太张扬。越过十六弟妹去。这样,别说是给李氏惹祸;长久下去,十六弟也损名声。”
十六阿哥肃手听了,而后,做了个揖道:“谢谢嫂子教导,小十六心里记下了!”日后,十六福晋郭络罗氏回京。前些日子,她是同十六阿哥一道离开热河的,因路上乘车,耽搁地时间久了些。
因这一路上,郭络罗氏便有些苦夏,胃口不好,到京后便瞧了御医。却是有喜了,阿哥所这边众人反应各异。
十六福晋,是高兴不已;侧福晋李氏,很是忐忑,虽然自己生了阿哥,但是等福晋生了嫡子,自己的孩子……;十六阿哥,却是高兴中带着几分愧疚,总觉得不管是让怀孕的妻子照看李氏,还是李氏未出月子便晓得这个消息,自己都有些不地道。
成亲两年,虽然早先对郭络罗氏有些误会,但是十六阿哥不是傻子,天长日久接触下来,也晓得自己这个妻子并不是什么有心机地人。因此,反而不防着她,只防着宜妃用过的老人藕香。
之所以将李氏饮食托给藕香,也是十六阿哥故意的,想要牵制宜妃,不让她打别的主意。没想到,最后还是这般蹊跷,这让他懊悔不已。
幸好李氏与儿子还算平安,要不然……十六阿哥有些不敢想象。
因只在御前请了一个月的假,十六阿哥还要北上随扈。御史,他便将李氏与儿子托付给郭络罗氏照看。
去了几个留京的哥哥与曹家走了一遭后,十六阿哥便带着随从匆匆北上,七月二十到达热河,正好赶上七月二十一日的行围。
圣驾七月二十一日自热河启程,顺着草原,一路往西,二十九日驻跸克勒乌里雅苏台。一路上,每日都有蒙古诸王来朝,而后随扈行围。
因今年是闰五月。虽然现下不过是七月底,但是已经是暑气尽消,早晚已经有些秋凉之意。
经过一个多月的忙碌,曹与唐执玉已经将牧场骡马害病与天气变化地规律仔细总结出来。他们已经使属官往太仆寺牧场去,寻老成的牧人,核对他们的推论。
针对那些晴旱少雨或者洪水成灾的月份,对于草场上天气异常而发生地警示,要根据牧人的经验,来指定相应的防疫措施。因此,这个太仆寺内部地小报告。曹还没有上奏给康熙皇帝。
克勒乌里雅苏台附近,有一处八旗牧场。曹最近或许是研究数据研究的,对骡马牧养之类也颇有兴致。赶上圣驾驻地与牧场近。他便约上唐执玉一道过去转转。
虽说八旗牧场与太仆寺是两个系统,但是因曹只是问问春日马瘟是否过境与骡马孽息之类的事,所以那些牧场官员倒也没什么遮遮掩掩的
有的人心中却很忐忑,以为这位天子近臣是领了圣命暗访,私下也有往曹手中塞银票的。曹哭笑不得,却也不敢收,忙笑着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