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有外人在,初瑜与弟媳妇博尔济吉特氏又重新见过,并且让喜云拿出表礼:赤金累丝长簪成对、榴开百子镶嵌珠石翠花成对、翡翠元镯成对、碧瑶各式佩四件。
博尔济吉特氏见礼物甚是贵重,迟疑了下,道:“姐姐的礼太重了,年前已经收了一次,这……”
纳喇氏笑着说:“即是给你,你就收着!不用跟她客气,你大姐的婆家比咱们王府富裕,你姐夫又是独子,日子过的很滋润呢!”
博尔济吉特氏听了。说不上是羡慕,还是惆怅,挤出几分笑来,向初瑜道谢。
初瑜见她脸色没有新嫁娘的欢喜,有些奇怪,就听纳喇氏对博尔济吉特氏道:“要等王爷打城外回来方能开席。你先去厨房瞅瞅,前两日宫里穿出来制法的那两道点心可得了。若是得了,送一份过来给你大姐垫巴垫
“是,额娘!”博尔济吉特氏应了,又同初瑜别过,带着丫鬟出去了。
纳喇氏将丫鬟婆子都打发出去,五儿与天佑也叫人抱到东屋午睡。
屋子里只剩下母女二人,她方叹了口气。
初瑜有些不放心,眉头微蹙,问道:“额娘。怎么了?可以福晋与弘景……”
纳喇氏拍了拍胸口,使劲地吁了口气,看着女儿,咬牙切齿道:“初瑜,怎么办?额娘快疯了,额娘真怕自己个儿哪天忍不住,冲过去往她脸上抓两把!”
虽然纳喇氏没有提名道姓。但是初瑜却也晓得她说的是淳王福晋。虽然生母与嫡母之间向来有些较劲,但是初瑜却是第一次见到纳喇氏这般愤恨的模样。
初瑜拉出纳喇氏的手,明显地感觉到她地颤栗,心下不由有些慌:“额娘……福晋又在人前寻您的不是了?“
纳喇氏的眼圈已经红了,摇了摇头,道:“若是寻额娘的不是,额娘忍下就是。她是嫡福晋,额娘是侧室,名分在这里摆着,受点白眼有什么?可是。她若是要算计你的弟弟,额娘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
初瑜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喉咙很是酸涩,一边是待她如亲生骨肉的嫡母,一边是血脉相连地生母,她该如何?
纳喇氏瞧着女儿的神情,摇摇头道:“额娘晓得你心里为难,本不想当你说,可是额娘实在憋闷的不行,只觉得喘不上气来。”
初瑜见纳喇氏虽是涂了粉。但是仍难掩饰她眼角的皱纹,心里很是难受,说道:“额娘真是的,有什么是不可当女儿说的?遇到什么难处,正应同女儿商议才是。”
纳喇氏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哭着说道:“弘倬这个孽障。猪油蒙心了,被人撺掇着。将哥哥当成仇人一般,正月里还挥了拳头!”
“啊!”初瑜惊讶不已,方才在二门外觉得弟弟们有些古怪,还当是兄弟口角,没想到竟到了这个地步:“到底是为了何事,弘倬向来最敬着弘曙……”说到这里,想起巧芙姐妹两个,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去年十月就选秀完了的,金家姐妹两个的家世虽然差些,但是从容貌上来说,也算是凑合,全都落选就有些反常。再说这已经过去半年了,两人大姑娘,有父有母的,没有一直寄住亲戚家地道理。
她思量了一回,问道:“额娘,弘曙、弘倬他们两个,总不会是为金家两个表妹有了嫌隙吧?”
纳喇氏用帕子拭了泪,冷笑道:“谁说不是?明明是两个知礼的阿哥,怎么会为了两个黄毛丫头坏了手足情,还不是有人在其中兴风作浪。”
“弘曙的世子位,阿玛可是放出话来了?”初瑜轻声问道。
纳喇氏点点头,回道:“去年六阿哥过周岁生日,因弘昕见喜,拖到八月间才办。她又要大肆张罗,被你阿玛拦下,向她说不能越过弘曙去,弘曙要请封郡王长子的,让按照弘倬、弘昕的例办。她就病了一场,过后虽说还带六阿哥,但是却不再拦着巴尔达氏瞧孩子。而后,便想要插手弘曙的亲事。待金家这两个巧儿上京,她就想要将大的给弘曙。王爷嫌她们家门第低,不同意这门亲事,请太后老佛爷指了你弟媳妇过来。按你阿玛地意思,是要托关系,让金家姊妹两个留牌子,指宗室的。高的攀不上,当个国公夫人、将军夫人还算是体面。她却不愿意,宁愿撂牌子,自行聘嫁。我只当她眼界高,要是外甥女儿寻更体面的亲事,没想到她却是另有打算。”
说到这里。纳喇氏歇了口气,方继续道:“连脸面都不要了,你弟妹没进门时,隔三差五打发巧芙往弘曙屋里去。你弟妹嫁进来后,好不容易消停一个月;不想,等你弟妹回娘家住对月时。她不知使了什么手脚,让巧芙留在弘曙院子里过了一夜。而后,她自然不肯委屈外甥女,要为外甥女做主,逼着弘曙纳巧芙为侧室。弘曙有口难辩,只说是新婚,不愿让妻子难堪,一年后再纳。她生怕弘曙反悔,事情有变,等你弟妹打娘家回来。便让巧芙给你弟妹敬了茶。”
初瑜听了,很是抑郁,问道:“难道,弘曙他……”
纳喇氏苦笑着摇摇头,说道:“天可怜见,幸好弘曙还不糊涂,没有沾巧芙的身子。要不你当她为何只在府里闹腾!若是弘曙与巧芙真有了首尾,怕是她早就要闹将开来。虽说你阿玛属意弘曙为世子,毕竟还没有正式请封。若是弘曙新婚就闹出这样的事来,传到太后的耳朵里,哪里还有他的好?”
“她”这番筹划,怕仍是心有不甘地缘故。这些年来,有给淳郡王生儿育女的纳喇氏衬着,她这个嫡福晋,不像个妻子,更像个摆设与管家。
初瑜却不晓得该怎么劝了。想起方才说话地缘由,问道:“这些都是弘曙的事,又干弘倬什么,怎么会使得他恼了?”
听初瑜问起这个,纳喇氏道:“说起来,都是冤孽!巧芙经常往你哥哥院子去,没有入你哥哥的眼,却是让弘倬看上了。等闹出后来的事来,他只当弘曙使坏,欺负了巧芙。又不肯给巧芙名分。不只是哥哥,他连着嫂子都埋怨上了,当着面说你弟妹是妒妇!”
初瑜越听越恼,想不通素来老实懂事地弘倬为何会变成这幅模样:“额娘,阿玛怎么能容他这般?不管如何。弟妹已是受了委屈。还要无端受小叔子的气,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纳喇氏道:“你阿玛那个脾气。谁敢告诉他?还是有次让你阿玛瞧见他顶撞弘曙,才晓得兄弟嫌隙之事。你阿玛火大,罚弘曙跪了三日,打了弘倬二十鞭子,又吩咐她将金家姊妹送走。她哪里肯依?闹了几遭,终是将她们姊妹两个留下了。这往后,弘倬对哥哥就疏离得不行!”听了这番讲述,初瑜沉默了半晌,对纳喇氏说道:“这样看来,不过是误会罢了,同胞兄弟,有什么解不开的冤仇?他们同额驸向来亲近,让额驸做个和事佬,来给他们说开了就好了。额娘不必太过忧心。”
纳喇氏看着初瑜,有些愧疚,说道:“都是额娘的不是,再忍忍就是,何苦同你吐苦水,倒累得你跟着操心。”
“我是额娘的女儿,额娘说这些见外地作甚!”初瑜嗔怪着,神色却露出些许迟疑来。
知女莫若母,见女儿这般神情,纳喇氏问道:“这是咋了,初瑜也有心事不成?有什么,别憋着,跟额娘好好唠唠。有什么难处,还有你阿玛与额娘我在。”
初瑜看着窗台上摆着的盆景,沉默了好一会儿,方道:“额娘,女儿不晓得自己个儿怎么了,甚是怕得慌!委实是心下不安!”
纳喇氏见她脸色发白,不禁有些心疼,使劲揉了揉她的手,问道:“这是道远累着了,可是梦魇了?”
初瑜没有回答纳喇氏的话,而是说道:“额娘,女儿想放几个大丫头出府,除了配小子,直接放归父母家好么?”
纳喇氏听得有些糊涂,说道:“若是做事仔细,侍候主子忠心,恩赏其出府归家,也没什么。只是你们府里,还有外头地人当差不成?曹颙家也算是几辈子体面,怎么家生子儿使唤不过来,要打外头进人?”
“是喜雨、喜雪,还有珠儿、翠儿几个!”初瑜地神色有些落落寡欢,言道:“她们几个都是容貌好地,配小子怕糟蹋了她们,到时女儿心里也难安。便想着,放归父母家,由亲爹亲娘做主聘嫁,总是妥当些。”
“喜雨!”纳喇氏听到这个名字,神情有些异样,对初瑜道:“怎么?这都将近三年了。额驸还没有纳她?”
初瑜微微皱眉,说道:“额娘,难道我们夫妻过不得,非要巴巴地拉个别人搅和进来?”
纳喇氏自知失言,道:“额娘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额驸只有兄弟一个。就是为了繁衍子孙计,想来也是要纳妾的,到时候外头抬来个淘气地,还不如陪嫁过去的便宜!”
初瑜只是不语,心里却纠结得不行。难道自己是自欺欺人,一双两好,真是求不得么?
纳喇氏略带试探地问道:“你真是要打发喜雨出府?她爹妈都没了,只剩下叔叔,却是个不成器的。若是真放出来,怕也落不下好。”
初瑜不是心硬之人。但是实在是喜雨地身份尴尬,容貌又越来越好,这样的一个人放在院子里,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总之,就是不对味儿罢了。
纳喇氏迟疑了一下,很是肯求地对初瑜道:“初瑜,答应额娘。就算要放喜雨出来,也给她安置个好去处。喜雨地娘亲是额娘的陪房,早年也是尽心侍候过额娘的。若是喜雨这丫头有什么闪失,额娘怕是要愧疚死了。”
且不说初瑜陪着生母纳喇氏说话,曹颙与弘曙却是去了校场。
只有拿起弓箭,对着靶子的那刻,弘曙方露出些朝气,“嗖嗖嗖”地射出三箭,两支中靶心,一支下沉半寸。
曹颙却是有些手生了。虽然同样射出三箭,但是却只有一支中靶心,另外两支都离靶心有一寸远。
弘曙看着靶子,有些意外,转过头上下地打量了曹颙,很是不解地问道:“姐夫这两年没练习骑射?怎么同前年比起里差这许多?”
曹颙握了握手腕,自嘲道:“这两年歇的,你姐夫我老了!”
不知何时,弘倬与弘昕两兄弟已经在边上站了。见曹颙这个成绩,兄弟两个有些看不过眼。都拿弓箭射了几支。虽然不能说比曹颙精湛,但是也都是有模有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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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il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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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倬放了弓箭,脸色有些自得,瞥了眼曹颙道:“姐夫,两年没见。姐夫虽说是名气大了。这手上地功夫却是潮了!”话中,隐隐带着鄙夷。
曹颙察觉出他有些不善。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个二小舅子。不过,弘倬只是个十四的半大孩子,他也不好多计较,便笑笑与弘昕说话。无非是骑射师傅是哪个,每日射多少支箭,
弘昕叽叽喳喳地答了,还一本正经地特意“指正”了姐夫方才箭沉地缘故,颇有些骑射大家的风范。
曹颙面上虽笑着,心却沉了下去。弘昕脸上那些因天花留下的小坑,使得他省得了一件事,那就是父亲昨日在书房问那番话的缘由。
能关系到千人、万人、十万人性命的是什么?有什么能牵连到曹颙家上下几百口的生死?答案显而易见,就是他请父亲研究的那份“牛痘”方子。
已经是三月中旬,又是正午时分,曹颙却不禁打了个寒颤。
虽然看着几个小舅子说话,但是他的思绪却不晓得跑到哪里去了,只觉得这个世界甚是遥远,自己如同梦中游一般。
等曹颙省过神来,弘曙与弘倬两个兄弟正斗鸡眼似地,不知不觉面上都带了阴沉。
曹颙有些恼,虽然不晓得他们兄弟因何起了摩擦,但是这种不兄不弟的样子却都不像话。
曹颙正琢磨着询问询问缘故,有小厮来报,道是王爷回府了,请额驸书房说话。
今日,在畅春园有小朝会,除了身上带着差事地皇子阿哥外,大学士与六部九卿都在列。
康熙有旨意下,因直隶各省年老官员来京祝万寿者甚多。这些人中,除本身犯罪官员外,或有因公挂误降级、革职的,俱酌量复还原品,于十八日随班行礼。
除此之外,却是还有个大大的好消息,谕旨里除了优待老臣外,还提到,近日要大赦天下了。
第六卷清平乐第二百九十六章言传
因不晓得详情,曹颙也不好与岳父说什么,但是在回府的路上,他还是向弘曙问了弘倬性子变化的缘故。
弘曙迟疑了一下,问道:“姐夫是不是哪里得罪了十四叔?”
“十四爷?”曹颙有些不解,随后想起十四阿哥尚未分府,住在宫中,与上书房的小阿哥们向来亲厚,有些明白过味儿来:“是十四爷说了?”
弘曙点点头,回道:“听着十四叔的话,像是对姐夫成见颇深,我只当是前年姐夫围了十叔府,得罪了那几个叔叔的缘故。去年开始,我在部里当差,不往上书房去了,与两个弟弟不像过去朝夕不离的。只是听说,他们两个跟着三伯家的几个阿哥,常往十四叔院子里耍。不知什么时候起,二弟便说些姐夫的不是,我反驳了几句,他便说我是被姐夫糊弄住了。后来,家里也有些事,他连带着对我这个哥哥也不待见了!”说到最后,很是抑郁。
弘倬十四岁,正是叛逆期。曹颙听说他同十四阿哥亲近,心下有些担忧,但是又有些恼。这个臭孩子,以往白对他好了,难道别人几句话,就撺掇着没了立场?
这样下去可不行,淳郡王府这边之所以能过清净日子,就是因淳郡王并没有其他的心思,与那些参合夺嫡的兄弟都避而远之的缘故。曹颙思量了一下,对弘曙道:“过两日寻个空,咱们同弘倬好好说道说道。不管是有误会,还是真地心存不满。总不能老这样下去。”
弘曙沉默了半晌,有些低沉地问道:“姐夫,相信我的人品么?若是有人跟你说,我如何如何,做了坏事云云,你信不信?”
曹颙侧过头,看了看弘曙,笑着说道:“我信不信,不是还要看你么?你姐夫我是懒人。不耐烦自己费心思。我会去问你,到底如何如何,是否做了坏事?不管是你说是,还是说不是,我都信的,因为晓得你不会对我扯谎。”
弘曙神情怔住,许久说不出话来,最后脸色多了丝苦笑:“像姐夫这样的人,又有几个?有些个人。是不信自己地耳朵的。”
曹颙见他有些落寞,不禁皱眉,道:“你是小孩子么?还整日里纠结这些个!堂堂男儿,顶天立地,难道是为了别人的脸色活着?信不信你又如何?重要的看你到底在意什么,就是二弟这样,若是你还在意手足情深。就寻他说清楚、说明白。若是他听不明白,你就想个法子让他明白。你们同胞咒手足,这世上谁还能亲过你们去?若是二弟糊涂,能劝就劝,实在劝不得,揍也要把他揍醒了!即是兄长,行事就干脆些!难道还要小的自己个儿想明白,自己在这边委屈来、委屈去的,腻歪不腻歪?”
弘曙自幼听到的都是“兄友弟恭”这些,哪里听过这样的话?他瞧了瞧略显文弱的曹颙。有些踌躇地问道:“姐夫,素日也是这般对兄弟?”
一句话,问得曹颙无语了。不管是曹颂,还是曹硕、曹项他们几个小地,都算是曹颙看着长大的。从血缘与名分上,他们是曹颙的兄弟不假;但是打心里,他还是将他们当成晚辈子侄待的。
现下想想,若是曹颂哪里真犯浑,他也没什么不能动手的。
想到这里,他瞥了弘曙一眼。道:“曹颂在我面前敢这般无礼?你做哥哥的还是有不对的地方,性子太绵了。温和待人是好,但是有时候也需严厉些,要不还让小的反了天去?岳父终有老的那日,往后还不是你们兄弟彼此扶持!”
弘曙晓得姐夫这些都是好话。并不气他地指责。反而生出几许感激来,说道:“姐夫若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曹颙听了这孩子气的话。看着弘曙的憔悴,有些心疼。不过是个十六、七的孩子,王府长子的压力也使他难熬。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曹府这边的胡同,正好见有人打曹府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御前一等侍卫纳兰富森。他穿着常服,骑着马,只有个长随骑马相从。见到曹颙回来,纳兰富森地脸上添了些许笑意。
因在御前当差,纳兰富森也见过弘曙这位淳郡王府的大阿哥,当即翻身下马,冲弘曙打了个千:“大阿哥吉祥!”
弘曙勒住马缰,点头回礼。
曹颙翻身下马,笑着问道:“富森大哥这是刚打小弟家出来?昨日实不方便说话,原还想等富森大哥休沐时一道吃酒来着。”
纳兰富森道:“我这刚打园子里回来,因孚若回来了,新成又要开始御前当差,便想着同你们表兄弟两个聚上一聚,给你接风连带着给新成道贺都有了!”
听提到李鼎,曹颙心里有些不自在,但是也晓得因两家的关系,彼此也避无可避的。说实在话,他倒是想要寻李鼎,问问其到底意欲何为。毕竟在京城这边的人家看来,曹、李两家是至亲,密不可分。
这样想着,曹颙便应了,问纳兰富森在哪里吃酒。纳兰富森笑道:“近日往京中的官宦多,咱们常去的那几家不知还能不能订到席面。不管在哪儿,孚若将明儿下午的功夫空出来,到时我打发小子来请你。”
曹颙点头道好,请纳兰富森掉头进府喝茶。纳兰富森看了看前面的马车,对曹颙摆了摆手:“就是为了寻你说这个,既见到你了,便好了,还要往李家走一遭。”说完,与曹颙、弘曙作别。
听纳兰富森这般说,曹颙便不留他,拱拱手,目送他骑马离去。才又上了马。
弘曙见纳兰富森与曹颙往来这般亲近,有些不解,问道:“姐夫,不是说您在御前没当差几个月,便给十六叔做伴读了么?怎么与纳兰侍卫这般交好?”说到这里,压低了音量,道:“外头都说揆叙是八叔的人,纳兰侍卫是他地亲侄子,姐夫怎么不避讳?”
曹颙却是头一遭听弘曙提什么“避讳”不“避讳”的话。有些措手不及,望向弘曙,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他。
弘曙见曹颙地神情,略带一丝得意道:“姐夫以往教导的,说来说去,不过是叫我们兄弟几个明哲保身,不要与那些个夺嫡的叔叔们扯上关系罢了。”
难得他心情好些,曹颙也不忍泼他冷水,点点头应道:“确实如此。你能想到这些,看来这一年的差事没白忙!”
弘曙有些不服气,看着曹颙道:“说到底姐夫也比我大不了几岁,整日里装着小老头一般,小心姐姐嫌弃你!”
见他提到初瑜,曹颙的心里立时暖暖的,回头看了一眼妻子的马车。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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