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颂闻着似曾相识的香味,忍不住看了眼玉蛛,见她微微低头。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正是全心全意系纽扣。
曹颂只觉得浑身一热,呼吸有些重起来。玉蛛已经系完纽扣。退后一步,抬起头来。看了曹颂一眼,扭过身同玉蝉、玉萤两个传饭去了。
玉蜻听着不对。关切地问道:“爷,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曹颂瞥了眼门口玉蛛略显婀娜的身姿,漫不经心地答道:“嗯。上午动得多了,有些乏了,一会儿爷要躺会儿!”
待胡乱用了口饭,曹颂便道要歇歇,只留了玉蛛在身边侍候。
虽然曹颂前两年有些荒唐,但只是一时而已,自打屋子里有了玉蜻后,对男女之事并不怎么上心。原本府里都以为他会将玉蛛收用了,没想到他却不耐烦这个了。
因此,曹颂虽然留了玉蛛在房里,玉蜻却没有多想,拿着绣花绷子回屋做针线了。
上房里,曹颂仰面躺在床上,看着玉蛛站在桌子前倒茶。与玉蜻的丰腴不同,玉蛛是瘦瘦的瓜子脸,配上略显娇小的身材,看起来仿若稚龄少女。
她倒好茶,回头见曹颙正瞧自己,歪着头笑道:“爷瞧什么呢?奴婢有什么可看的?”
曹颂被她打趣,有些不好意思,“哼”了一声,瞥着眼道:“爷瞧着,你怎么不长肉!”
见玉蛛只是含笑而立,并不上前来,曹颂心里痒痒的,故意板起脸道:“你这丫头,还要渴死爷不成?”
玉蛛这方哧哧笑着,移步上前,离床一步远站下,双手将茶送上。
曹颂闭起眼睛,吸了口气,睁开嘴巴道:“爷乏了,你送过来些,侍候着爷喝!”
玉蛛又进前一步,微微俯下身子将茶碗端到曹颂身前。曹颂躺在枕头上,这若是倾斜茶碗,说不定茶水就要滴到他身上。
玉蛛正想着怎生侍候他喝茶,曹颂地双眼已经睁开,左手握住玉蛛的手腕,右手接过茶杯,送到嘴边,一口饮尽,随后将空茶杯放到枕边。
在这期间,他的眼睛始终没离开玉蛛的脸,呼吸越来越重。
玉蛛只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软了,心就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见曹颂这般望着自己,怯怯地道了声“爷”。
这一刻,她已经被拉倒在床上,曹颂翻身俯在她身子,深深地嗅了两口。
玉蛛扭了扭身子,伸出手推曹颂的胳膊,却不知这扭动之间使得曹颂越发情动。颂只觉得身下之人挣扎间,胸脯紧紧地贴到自己胸前,哪里还忍得住……
待到云消雨散,玉蛛躺在曹颂怀里,曹颂阖眼问道:“你身上香味怪好闻地,早先怎没见你用?”
玉蛛没有应声,曹颂等得不耐烦,微微皱起眉,睁开眼瞅她。虽然没有哭泣出声,但是玉蛛地脸上却挂着两行泪,看起来甚是惹人怜爱。
曹颂立时将她往怀里搂了搂:“哭什么?往后爷疼你!”
玉蛛一边往曹颂身边靠靠,一边哑着声音道:“爷欺负人,弄疼了蛛儿不说,还让蛛儿没脸见玉蜻了!”
曹颂使劲地揉了玉蛛的身子两下,方将她推开:“爷是稀罕你呢,快去叫人端盆水来,这身上腻乎乎地怪难受的!”
见玉蛛面似带有忧虑,曹颂摆摆手:“别担心玉蜻,爷地事,哪里轮得到她说话,况且她又不是有脾气的!”
玉蛛起身,拢了拢头发。再低头看看身上地衣裳皱巴巴地,使劲地抻了两下,方出了房端水。正巧玉蝉打厢房出来,见了玉蛛满脸春情的模样,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往玉蜻房里去了
玉蛛看着,嘴角现出一丝冷笑,待转身回房那刻,脸上又只剩下羞涩了。
玉蜻与玉萤一处做活,说闲话呢。见玉蝉进来,脸色有些古怪,便问缘故。
玉蝉肥肥地身子往炕边一坐,也不用人让,就将炕桌上摆放地那盘子山楂捞在手中,边吃边道:“玉蛛出来端水。像是爷醒来!”因吃得急些。一不小心被山楂仔咯了牙,咬着了腮帮子。
玉蜻听说曹颂醒来。便放下手中的活计,下了炕想要去上房侍候。却被玉蝉一把拉住衣衫。
玉蜻不解缘故,玉蝉揉了揉腮帮子。道:“先别去……怕是碍眼!”
玉蜻一时没反应过来,玉蝉脸色带了丝嘲讽道:“那位生怕别人不知自己浪,系着爷的汗巾子到院子里端水来了!”
玉蜻半响没动。好一会儿放做回炕上,拿起了绣花绷子,笑着说:“这是喜事呢,待会咱们给蛛姐姐道喜去!”话虽这样说,手已经在抖了,针一下子刺到手上。手指上立时涌出血来,凝成粒血滴,滑落到绷子上,红艳艳的。
玉萤见了不忍,白了一眼玉蝉道:“这有什么,也值当你说一会,主子的事,咱们看着就成了!”
两人看着虽然一胖一瘦,模样也没半分相似,却是亲堂姊妹,而且玉萤是堂姐。
玉蝉拿了颗山楂放到嘴里,小声嘟囓道:“不是怕玉蜻吃亏吗?那鬼丫头可不像玉蜻这样老实,又是惯会装模作样的,万一爷有了新欢……”
道台衙门,书房。
看着打州知州衙门取来的各县历年的烧锅税银册子,曹颙大致数了数,虽然烧锅庄子不少,但是若是单看税银金额,并不想什么有规模地样子,但是实情到底如何?
不知为何,他的脑子里出现“微服私访”这几个字。因此,单单凭着这册子登记的锅烧,是无法消化本地这些粮食的。
不过半月功夫,州的粮价已经长了五成,而今,还有继续上扬的意思。曹颙想起前两日济南送下来地邸报,喃喃道:“这就是盛世啊,盛世添丁,永不加赋!”
曹颙心里思量着州少粮地后果,虽然没有再听各地有什么案子,但是想必像杜家那样被绑架索粮的涨得这般快。
正沉思着,就见庄先生疾步进来,脸上带了兴奋:“孚若,打探清楚了,州附近,最大的烧锅在郯城县大兴镇,正守着北上官道。若是所料不错,他们就算与杜家地事无关,应该也能够顺着他们查出点什么!”
曹颙点点头:“先生说得是,既然官仓那边的账册都是满仓地,那就看看到底是不是烧锅的缘故,谁让咱们无权去查看官仓呢!”
庄先生神色略显沉重,正色问道:“这样看来,王鲁生却是有心之人,若,这事咱们能不能袖手?”
曹颙笑笑:“袖手?先生,现下谈这个还早了些?大兴镇,明日要不咱们亲自过去瞧瞧!要不然整日在这边,也只能干琢磨!”
庄先生叹了口气道:“确是如此,若是粮价还这样长下去,怕百姓就要无米下锅了!到了那时,闹将起来,也不会给孚若选择余地!说起来还是怨我,并不熟悉地方详情,就让你谋了这个缺!”
曹颙看着庄先生,哑然失笑:“先生真是?这当官不就是处理各种麻烦?若是真是什么事都没有,那这地方设这衙门做什么?就算不来山东,去了山西、直隶,还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出来,难道到时候我还要都赖到先生身上不成!”说到这里,故意皱眉看着庄先生,略带伤心
道:“先生这是小瞧我啊?莫非在先生心中,我只是混吃等死、一无是处地米虫!”
庄先生听了,忙摆手:“并无此意,并无此意!”说完,才看到曹颙在笑着看他,不禁摇摇头。
一时间,书房里的气氛舒缓许多,不再像方才那样沉重。
两人又商议几句,定下明日去大兴镇的行程。那里离州七十余里,当天想要往返的话,还要早早出发,若是当天不回来,这边府里还要仔细交代一下。
看天色渐晚,曹颙与庄先生就各自回院子去了。
内院正房,初瑜正坐着发呆,见曹颙进来,起身相迎。曹颙见她眼圈泛红,想着之前得到的消息,问道:“怎么哭过了?静丫头要走了!”
“嗯!”初瑜应道:“是她祖母使人来接了,看着她是不愿意回去的,但是又记挂着祖母那边!”
曹颙就薰鄂静惠之事,除了给京城董鄂府觉罗老夫人那边送信外,还往江宁送信给曹寅。曹寅的意思,让董鄂静惠的祖母定夺,毕竟关系到薰鄂静惠的终身大事,曹家不宜插手。
曹颙知道初瑜与董鄂静惠颇为投缘,安慰道:“只是暂别罢了,又不是再见不着了,等过两年咱们回京,不是又能够见到了!”
初瑜有些担心:“这经了退亲之事,也不知道静惠妹妹往后如何?初瑜瞧着,她性子并不像看起来这么绵,若是将来受了委屈,实在让人心疼!”
“不是还有她祖母在吗?那个老太太你也见过,极是明事理的,自然不会让孙女吃亏!”曹颙道。
初瑜略带好奇:“初瑜见过?”
曹颙说了“珍宝斋”相遇之事,初瑜想起老夫人颇有威仪的神态,心里有些明白静惠为何会是这个畏畏缩缩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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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清平乐第二百一十七章迷眼
州,道台府,西院,厢房。
玉蛛看了看外头天色,已经是掌灯时分。她对着铜镜,仔细地上了妆。
忆起中午之事,她脸红得不行,毕竟是处子之身,初次承欢,除了酸痛,并不觉得欢喜。但自己已经十七,想着惜秋与怜秋两个如今的享福,想着初瑜、紫晶等人对玉蜻的另眼相待,就是陪嫁了的那四个,已经两个做了姑爷的通房,她便拍了拍脸,神色越发坚定。
三年前一同进府的八人,论起容貌来,玉蛛并不算差。只是因小时候家里穷,吃得不好,她身子发育得晚,看起来逊色几分。
而今,在曹家养了三年,细皮嫩肉的,水灵得不行。就算是没有今日中午的事,也会有后日中午、或者后后个中午的时候。这一点,玉蛛很是自信,因此看到铜镜边的那个半个巴掌大的瓷瓶时,她不禁厌恶地皱皱眉,伸手抄起,要扔到门口的垃圾篓子里。
手停在半空中,玉蛛思量了一回,还是将瓷瓶轻轻放回。而后,玉蛛拿起一块帕子沾湿,将脸上的胭脂擦净,打开粉盒,用粉将脸颊上的粉嫩遮住。她蹙着眉,对着镜子照照,镜中人面色略显苍白,露出一副惹人怜惜的楚楚之态。她突然心里一阵烦闷,将镜子倒扣了,咬着嘴唇,不知想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玉蛛叹了口气,还是将瓷瓶打开,将其中的水仙花汁倒些在手心中,轻轻地拍到脖颈与胳膊上。立时之间。屋子里就布满了淡淡的水仙清香。
“蛛姐姐!”玉蜻站在门口,轻声唤道。
玉蛛听了,起身,将瓷瓶盖好,将旁边地一块帕子握在手中,轻轻地擦了下眼睛,而后方开门,低声道:“蜻妹妹!”
玉蜻听她带着哭腔,心中不忍,笑着说:“姐姐这是做什么?向来姐姐最是疼惜妹妹的。快去上房吧,爷还等着呢!”
玉蛛抓着门框,抬起头来,咬着嘴唇道:“我不是,爷他……我……”越是急,越是说不清楚。眼泪已簇簇落下。
玉蜻见她苍白着小脸。想起自己当年的遭遇,心中叹了口气。有点羞愧自己的猜疑。是啊,爷是主子。他想要哪个,还会同人商量不成?当年的她。与今日的玉蛛,不是一样吗,哪里有什么区别?
玉蜻拉住玉蛛的手。用帕子将她的泪擦了,安慰道:“姐姐别难过了,爷是好人,往后不会亏待咱们的!咱们姐妹两个,好好侍候爷!”
玉蛛还是踹踹不安的模样,望了望上房那边,神色有些畏惧。
玉蜻笑道:“姐姐别怕,就头一遭……”说到这里,不禁红了脸,推了推她道:“姐姐快梳洗梳洗,往上房去吧,爷方才问了一回了!”
见玉蛛只是望着自己,并不应声。玉蜻揉揉胳膊,道:“今儿下午做针线有些乏了,爷那边就劳烦姐姐,妹妹要先歇着去了!”
玉蛛细细打量玉蜻,见她确实不像恼地意思,略显无奈地点点头。
看着玉蜻回房,玉蛛退回屋子,并没有重新梳洗,而是用帕子又擦擦眼睛,才到上房去。
曹颂躺在床上,正不知想些什么,见玉蛛低着头走进来,想起午间的春情,精神一振,挥挥手道:“快过来,怎地才来?”
玉蛛走到床边,怯怯地叫了声“爷”,曹颂的心肝一颤,一把将她拉到身上,闭着眼睛抱了好一会儿,方道:“爷想你了,你可想爷?”
不见玉蛛应声,曹颂睁开眼睛瞧她,见她红着眼睛,满脸惊慌的模样,心疼的不行,问道:“这是怎地了?玉蜻那丫头……”
玉蛛忙摇头:“没有,没有,玉蜻对奴婢甚好,哪里会因爷抬举奴婢,就给奴婢脸色呢?”
曹颂听了,笑笑道:“爷想着也是呢,就她那个面性子,哪里像是能欺负人的,不被人欺负就了不地了!”
玉蛛闻言,神色一僵,脸上带了几分委屈:“爷说得是!”
可惜曹颂正闭着眼睛,闻玉蛛身上地花香,哪里会仔细看她地喜怒。放下帐子,自然又是一番缠绵……
待屋子里一片静寂,玉蛛柔声问道:“听说大爷明早要出门,爷早起不?用不用奴婢早些起来侍候?”
曹颂将她往胸前搂了搂,闭着眼睛应道:“不用早起,明儿爷哪里都不去!”说到最后,声音渐小,不一会儿已经鼾声渐起。
玉蛛只觉得有些冷,将身后的被子使劲紧了紧,却仍是久久合不上眼,将到天亮,方昏昏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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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是地处南北要道地缘故,郯城县大兴镇很是繁荣。整个镇子,顺着官道两侧左右散布。官道两侧尽是商铺酒楼,放眼望去足有百八十家。来往打尖的旅人,挑担子地游商小贩,十里八村来卖山货的老乡,汇集出一副市井画卷。
听着各种吆喝声,曹颙真有些看到盛世地感觉。因心里惦记着粮食涨价之事,他特意留心街头巷尾的乞丐等人。虽然穿着破烂不堪,脸上脏兮兮的,但是并没有饿倒在地地。想像中那些因为没有银钱买米卖儿卖女的情形并没有出现,曹颙心中松了口气。
回头看了眼庄先生,曹颙有些后悔,毕竟是上了年纪,还拉他出来做什么?庄先生察觉出曹颙的眼色,略带一丝恼怒道:“怎地,嫌弃拖你后腿了?”
曹颙忙道:“哪里,哪里,只是怕先生累着!”
庄先生摸了摸胡子,悠悠然道:“区区七十里,这有什么?老当益壮、老而弥坚这些个成语孚若都忘了吗?老朽身子还算康健,看着妞妞出嫁生子应不成问题!”
曹颙见他虽然略显疲色,但是精神头却足。笑着说:“老当益壮、老而弥坚或是有的,先生是不是忘记了一个成语?”
庄先生信马游缰,看着不远处
行前的客人,随口问道:“哦,是什么?”
“老而不羞!”曹颙笑答。庄先生转头瞥了他一眼,回过身来自己也笑了。
这次出来,除了魏黑、小满外,还有吴氏兄弟里地老二吴盛与七个长随。吴盛的哥哥如今已经成亲,娶得就是在曹颙身边当过差的钗儿,两人是上个月末成亲的。曹颙见他虽然年轻。但是处事稳重妥帖,便让他做了护院头,因此没有跟来。
拢共算起来十二人,庄先生觉得人多有些扎眼,便将人分了两拨。
小满与另外两个面嫩些的长随跟着曹颙与他,魏黑、吴盛带着另外五个人。大家一前一后。看着完全不是一路人。
曹颙他们这边。是富家少爷带着管家小厮;魏黑那边的都是壮汉,看着就带了几分彪悍之气。就是在武风很是强悍的山东地界,看着也让人生出退避三尺之心。尤其魏黑。长得高大魁梧不说,还罩了一只眼睛。满脸的凶肉。
曹颙顺着庄先生视线望去,也看到那家米行,人来人往的。买卖真是兴隆。
两人彼此
完结重生于康熙末年(雁九)第69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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