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结果也算是在意料之中,因此北堂戎渡也没怎么失望,他坐在窗下,用一条丝巾裹住了手上的镣铐,以免磨疼了腕子,但忽然之间,北堂戎渡的眼神就凌厉了起来,他紧紧盯着自己手腕和脚踝上的镣铐,那镣铐并不是箍肉一样紧贴住手腕脚腕,若是自己的手足能够小上一圈,就可以从中脱出,只是如今却哪里有什么方法可以让手脚变小,自己丝毫动用不了内力,根本不能施展缩骨的功夫……但一时间北堂戎渡的眼中却突然闪过一丝凶悍之色,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足,虽然眼下用不了缩骨之术,但若是把骨头给打断了,不是也一样可以变小?北堂戎渡生性狠戾勇悍,若是可以逃出这个地方,他立刻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对自己下手。
但这个念头只是刚刚从心底冒出来而已,就很快被理智重新压了下去,若是当真打断了手足的骨头,虽然可以摆脱镣铐,可是在身无内力,再加上一手一脚暂时被废掉的情况下,又怎么可能从这里逃出去?北堂戎渡一时静了静,面上的凶戾之色渐渐褪去,嘴角不免浮起一丝自嘲的苦笑,此时外面有鸟声唧喳,北堂戎渡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却又想起了北堂尊越来。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沈韩烟再次回来时,手里已多出了一只食盒,里面放着厨下刚刚做好的点心,用式样别致的盘子装了,青年刚一进到房中,就见到北堂戎渡正站在书案前,一只手拿着笔,一只手则撩着袖子,不知道究竟是在写还是画,北堂戎渡如今虽然是遭到软禁,但他的一概起居用度却还是极好的,并不曾短了分毫,虽然比不上在东宫的时候,但除了不让他有机会脱身之外,其他的要求都会全部满足,更不必说什么文房四宝之类,沈韩烟见他难得一副聚精会神的样子,不免略有些惊讶,便随口问道:“……北堂,在做什么?”一面说着,一面走上前去,将手中的食盒放在案角上,自己则站在旁边,袖手看北堂戎渡在干什么。
但待到沈韩烟定睛看去之时,眼角却当即微微一颤,只见那铺在案上的白纸间画着一个容貌俊美的男子,眉眼威仪,乍一看去似乎是北堂戎渡,但细细一看,那神态却分明是北堂尊越,沈韩烟见状,想起北堂戎渡前时亲口承认与北堂尊越之间的亲密关系,以及‘孤真正爱的人,从来只有北堂尊越’的那句话,一时间心中百味交杂,但沈韩烟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做什么,只是在一旁站着,也不出声打扰北堂戎渡,而北堂戎渡也好象根本没有看见青年一般,也不曾抬头瞥对方一眼,眼神明静之中有依稀带了一丝温柔之色,只安然如故地看着自己画上的北堂尊越,待又画了两笔之后,便一手揽着衣袖,另一只手往砚里滴了一点清水,不紧不慢地细细磨起墨来,那神情姿态,直让人恍惚觉得他并非阶下囚,仍然还是高高在上的东宫主人,沈韩烟在一旁眼神不定,半晌,才轻声道:“……北堂,你当真就这般喜欢他么?”
北堂戎渡此时正在磨着墨,闻言,抬头看向沈韩烟,轻哂道:“你说呢。”沈韩烟想说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口,北堂戎渡微微转过身来,看向青年,继续道:“……在孤心里,这世间没有一个人比他重要。”沈韩烟听了这话,顿时心中微微一滞,右手不自觉地握起,垂目道:“……是么。”北堂戎渡嘲讽般地笑了笑,刚要回答,只听外面便有人传道:“……主人到了。”北堂戎渡听了,却没多大反应,只仍旧平平稳稳地站着,神色丝毫不动,面色亦且淡淡,拿起一旁放着的手帕擦了擦手,还没等他把手帕放下,一道白色人影已迈步而入,北堂陨迎头进到室中,一身鱼肚白的长袍,黑色长发挽成髻,面容英伟俊美,北堂戎渡见此情景,却是仍然眉目淡淡,自顾自地坐在了椅子上,旁边沈韩烟见了,略略站正了身体,口中道:“……父亲。”
那北堂陨看向二人,随即微微一笑,道:“……我儿,你倒是贴心,总围着你这情郎寸步不离。”目光转到一旁的北堂戎渡身上,见这个侄子身子上裹着淡青色云锦衫,乌发漆亮,肌肤莹彻,宛若雪花之色,端地好似一尊玉雕一般,恍惚就是北堂尊越当年的样子,一时间眼中不由得闪过戾色,但立刻就恢复了平静,忽然勾唇一笑,啧啧道:“好侄儿,你这气色却不错,看来在我这里,也没算太委屈了你。”北堂戎渡闻言瞟了对方一眼,淡淡道:“……托伯父的福,孤现在能吃能喝的,比起在东宫的时候也没差到哪里去。”说罢看了沈韩烟一眼,轻哂道:“只是跟前却总还要有人这么看守着,倒是让伯父费心了。”沈韩烟听北堂戎渡这么说,不禁微微一滞,却已听北堂陨悠然笑道:“有美人在侧,太子爷还有什么不足?我这儿子可是对你一心一意,已经是有些魔怔了,我若要动你一根手指,只怕他就敢立刻与我这个当爹的翻脸。”
北堂陨说着,目光在北堂戎渡脸上一扫,轻笑道:“常言道,最难消受美人恩,好侄儿,有韩烟这般待你,你即便如今委屈一些,也不算什么了。”沈韩烟此时见父亲说起这个,便略皱了眉,道:“……爹,北堂现在心情不好。”北堂陨见状,丝毫也不意外,却道:“你既然喜欢维护他,那就把他看紧一些才是正经,不然若是让你这堂弟出了什么差池,待我再捉了他回来之后,就只好让他去住石牢,你要是不舍得让他受那种委屈的话,现在就把他给看管住了。”
沈韩烟默然不语,北堂戎渡听了北堂陨这番话,心中大恨,但他向来信奉‘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一句,因此即使心里再怎么恨北堂陨,脸上也照样若无其事一般,道:“伯父今日过来,总不会是来看望孤的罢?”北堂陨面带微笑,负手道:“我眼下到这里来,不过是和侄儿随便聊聊。”说着,对沈韩烟道:“你先出去,我有话与他说。”沈韩烟犹疑一下,却不动,微蹙双眉看着北堂陨,北堂陨笑道:“……好了,你也不必用这种眼光看我,我不会对你这小情郎怎么样的,你有什么不放心?”沈韩烟考虑了一下,这才语气平静地道:“爹,请记着你说过的话,不要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北堂陨轻嗤一声,随意摆了摆手道:“好了,我还不至于没有这么一点信用。”沈韩烟闻言,又略带不放心似地看了北堂戎渡一眼,总算是暂时离开了。
北堂戎渡眼见着沈韩烟出了发觉,却似乎毫不留恋似的,只将案上的那幅画抓在手里,几下就扯成了碎片,扔到了书案旁边的痰盂里,然后低头慢慢抚摩着自己手腕上的镣铐,倒是没有太多的想法,只道:“……伯父如果有什么话,那就直说了罢。”北堂陨没答话,却是看着北堂戎渡还没有什么明显表情变化的脸,忽然嘴角微微上扬,意义不明地道:“……你跟北堂尊越,倒是果然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北堂戎渡低低一嗤,道:“怎么,伯父来这里,莫非就是要跟孤说这个?”北堂陨眼中幽沉,缓言道:“北堂尊越当年究竟如何对我这个当大哥的,我还全部都记得清清楚楚,一夜之间,我就从无遮堡的大公子沦为一个失败者,被北堂尊越废去修为,挂在半空风吹日晒……嘿嘿,那种滋味,好侄儿,你可能够想象得出来么。”
北堂戎渡忽地抬眼去看北堂陨,慢条斯理地道:“……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北堂家一向都是有能者居于高位,除非其中有人自动放弃,不然几乎每一代都兄弟相争的例子,甚至父子兵戎相见也不是没有,当年是父亲他胜了,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他手足相残,而假如若是你赢了,他的下场又会是什么?想必也一定不会好到哪里去罢,既然如此,又何必说这些话。”
“……不错,是这个道理。”北堂陨微微一笑,也不反驳:“当年确实是你爹棋高一着,他胜我败,所以这件事情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不过事隔多年,到如今,终究还是让我扳回了一局,不是么。”北堂戎渡闻言一笑,哂道:“哦?孤可没这么觉得,虽然前时孤和父亲确实中了你的设计,可是父亲他已经脱身,根本就没有落到你手里,又哪里算是让你扳回了一局?”
北堂陨目光微转,似是胸有成竹地笑道:“不错,我那二弟确实顺利脱身,可是好侄儿,你如今不是落在我手中了么,有你这么一个人质,很多事情便算是有了眉目,主动权就已经掌握在我的手里,对于北堂尊越,我可以用出无数的手段。”北堂戎渡眼神隐隐闪烁,心中明明有些不定,口中却依旧强势不退,淡淡道:“……虽然这么说,但是很可惜,父亲他可不是什么好拿捏的人,没错,孤现在确实落在了你们手里,但是那又怎么样,这并不能够说明什么。”
北堂戎渡心神不定,但表面上却硬撑着,用手轻轻敲着漆黑的案面,借此掩饰心中的真实情绪,继续说道:“没错,孤是大庆朝的太子,是父亲他的儿子,确实地位不同,身份很尊贵,但是这世上没有说少了哪个人就不行了,父亲他不仅仅只有孤一个儿子,他还有孤的二弟北堂蔚,退一步来说,他今年还只有三十多岁,以后想要多少儿子都很容易,甚至就算不讲这些,就连孤自己都已经有了两个儿子,给父亲他添了两个孙子,他儿子孙子都有,不差孤这么一个,大庆没有了孤这个太子,也还可以再立另外一个,你想利用孤来做什么事情,很难。”
北堂戎渡侃侃而谈,用带了几分讥笑之意的目光看了北堂陨一眼,哼道:“……不过么,孤毕竟还是一国储君,总还是比较值钱的,身价非同一般,假如用孤来做一个筹码,提点什么要求的话,若是不过分,可能父亲他也会答应罢?毕竟他对孤还是很疼爱的,但如果以为挟持孤这个太子在手,就提一些不切实际的离谱要求,那孤还是劝伯父省省罢,不要浪费时间,父亲他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伯父只怕比孤还要清楚,他是不会为了一个儿子放弃太多的。”
北堂陨突然低低而笑,看着北堂戎渡,道:“……好侄儿,看来有一件事,你爹他应该没教过你。”北堂戎渡微微挑一下精致的眉尖:“愿闻其详。”北堂陨负手在身后,以一种极为悠闲的口吻,略带揶揄地道:“莫非你爹没有教过你,一般在谈判中,总有一些要记住的忌讳?难道他没有告诉你,在交谈的时候说话最多,表现得最硬气的人,往往……就是最心虚的那个?”北堂戎渡听了,面色半点不变,但心中却是‘咯噔’一下,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犯下了平时绝对不会出的错误,一时间心念急转,表面却是平静如初,道:“……哦?伯父这么说,看来是铁了心认为奇货可居,把孤当成一个稀奇物件了,只希望到头来,却不要太过失望才好。”
北堂陨洒脱一笑,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审视着北堂戎渡精致绝伦的脸孔,说道:“……这个你倒不必去操心,北堂尊越虽然确实是个无情无义之人,但待你却是当真不错,的确算是一个慈父了,在这一点上,我完全承认自己不如他,想必我那二弟一定会愿意为他的宝贝儿子做点什么的,不是吗?”北堂戎渡从一开始直到现在,在两人之间的言谈往来当中都是一直落在下风,此时却抓住了北堂陨的话,不无讽刺地道:“是啊,你自然是万万比不上他的,孤的父亲就算是在别的地方再不好,但起码待自己儿子却真的是慈父了,而伯父你,却可以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就把自己的亲生儿子送到火坑里,让他去当细作,里应外合,为了这个目的,你甚至可以让身为男儿的他去给别的男人玩弄,他当时只有十二岁呢,却要去做娈童……”
北堂戎渡修长如竹的手指用力捏着自己腕上的铁链子,轻声道:“……而更让人觉得恶心的是,对方竟然还是和他都姓北堂的一家人,他的亲叔叔,幸好当时情况有变,他被转送给了孤,不然以父亲的性子,他还不知道会遭什么罪,可是,孤也是北堂家的子弟,是他的亲堂弟,身子里和他流的是一个祖宗的血……如此说来,孤的父亲虽然性情不好,但也多少有些可取之处,而真正无情无义到了极点的人,应该是你罢,冷血到连对自己的骨肉都如此狠心。”
听了这一番连挖带损的犀利言语,北堂陨却是面色不变,连眉毛都不动一下,只轻笑道:“说得好,我北堂陨确实就是这样的人,自从当年败在北堂尊越手中,从无遮堡秘密逃出来之后,我的心肝就已经不知道扔到什么地方去了,为了报仇,我可以做任何事情,哪怕连亲生骨肉都可以牺牲……无情无义?不错,我就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北堂陨这般坦言自认,倒是让北堂戎渡一时间没有什么话可说,却见北堂陨目光微闪,里面仿佛包含着什么,说道:“至于韩烟当初被送入无遮堡……我的儿子去受承欢他人身下之辱,这个问题自然是要解决的,那么,北堂尊越的儿子,是不是就应该也尝一尝这种滋味?”北堂陨说着,玩味地看着北堂戎渡,他这句话一出口,一瞬间似乎连空气都凝固了,北堂戎渡悚然一惊,眼角微微一跳,冷冷的眸子因为不可置信而骤然微缩,似乎本能地就要做出蓄势待发的攻击准备,却即刻又放松下去,完全压制住自己的情绪,只重新在椅子上坐直了,淡淡说道:“这个玩笑可并不好笑。”
北堂陨好整以暇地微笑,却向前缓步走了过来,徐徐道:“……哦?你以为我是在开玩笑?”北堂戎渡静静眯起眼睛,淡淡望了一眼北堂陨,仿佛丝毫不为对方刻意的威吓所动,神色完全不变,也没有因为对方的话而流露出半分羞恼之色,只冷静地垂了一下长长的睫毛,道:“……孤倒不是觉得伯父是在开玩笑,而是觉得伯父是在说胡话。”他嘴里吐出的言辞依旧锋利冷锐,一如既往,但北堂陨几番交锋下来,早已对任何话语都基本自动无视,自然也不会动怒,只是微微挑了挑眉毛,嗤笑道:“……究竟我是不是说胡话,好侄儿,你很快就会知道。”
北堂陨话音方落,只见身形一动,眨眼之间就已经来到了北堂戎渡的面前,此时北堂戎渡突然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两手十指如勾,狠狠抓向北堂陨的面部,但他内力皆无之下,哪里会是北堂陨的对手,只见北堂陨不慌不忙地一探手臂,就将北堂戎渡的手腕抓住,紧接着顺势一挽,就把北堂戎渡的双手给反剪在身后,用一只手抓牢,然后便将人仰面按在了书案上,北堂戎渡此刻双手被制,却毫不退缩,双腿狠力向男子踢去,但结果依旧还是徒劳,北堂陨根本就没有费什么力气,只几下,就把北堂戎渡双手反剪着仰面紧摁在案间,使之动弹不得。
一时间室中气氛古怪之极,北堂陨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北堂戎渡,任凭对方被抓紧的手腕在自己掌中徒劳地拼命挣扎,北堂戎渡眼下受制,却并不是多么慌张,只在一开始本能地挣扎了几下,但很快就控制住自己,停下了这种毫无意义的行为,再也不盲目挣扎,整个人迅速安静了下来,目光甚至有些坦然,只在嘴角缓缓扯起一抹冷淡的笑色,声音冷静平和之极,仿佛根本无视自己现在正在被一个男人禁锢的事实,昂然哂笑道:“……怎么,看来伯父当真是黔驴技穷了?要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北堂陨见状,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丝莫测的微笑,此时他甚至有点欣赏这个年轻人了,在这种情况下,倒是出乎意料地镇定和冷静,他笑了笑,神色平静无波,那样地微笑着,笑声很轻柔,甚至轻柔得有些可怕,他伸手缓缓勾起北堂戎渡的下巴,与其对视着,淡薄的光线中,北堂戎渡长眉狭目,高鼻雪肤,实是顶级的美男子,北堂陨冷冷微笑着,托着北堂戎渡下巴的手指慢慢松开,手指轻缓地抚上北堂戎渡的脸侧,指尖沿着光滑的肌肤渐渐游移,划过优美的脖颈,一边轻声赞叹道:“果真是美人……我们北堂家的人个个容貌上乘,绝色之人甚多,但像侄儿这样的倾国之美,却也真真是很少见到的。”
“是吗。”北堂戎渡语声如冰似雪,他整个人虽然此刻犹如待宰羔羊一般,但眉宇之间依旧高傲如初,嘴角泛起一缕嘲讽似的笑容,并没有试图反抗对方,他在北堂陨幽暗目光的注视下迅速冷静下来,神色亦且安定,但那眼底却是威戾四射,杀气凛然,道:“……孤原本以为像伯父这样的人,对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是不屑一顾的,不过现在看起来,倒是孤有点儿高估了伯父的为人了。”北堂陨淡淡一笑,白皙有力的手掌却已经来到了北堂戎渡修长的脖子上,若有若无地摩挲着那如脂如玉的肌肤,他的这种行为令北堂戎渡的后背蓦然一紧,细腻光洁的脖子上顿时冒出了一片鸡皮疙瘩,北堂陨见状,不觉快意地嗤笑起来,道:“好侄儿,看来你可没有表面上那么无所畏惧……啧啧,年轻人,不要那么嘴硬。”北堂陨说着,手指灵活地勾挑了几下,很容易地就扯开了北堂戎渡的领口,露出一片洁白如雪的肌肤,再一用力扯下去,衣衫被捋下肩头,整个雪玉般的胸膛包括圆润的双肩,便完完全全地暴露在了空气当中。
“……冰肌玉骨,容止天然,果然是倾国之色。”北堂陨的手沿着北堂戎渡精致的锁骨细细抚摸着,一路游移,来到了胸膛上,动作暧昧地
耽美朔云飞渡第134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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