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逆神作者:黎明尽头
第14节
余泽感觉到舞池中雷欧投来的视线,挑挑眉毛也随之迈了进去。
观看的众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那一刻他们脑子想的都是:卧槽,天榻了吗?这两人是要共舞的节奏?!
第57章豪门继承者(九)
“(仅是最后一支舞)”
“(亲爱的,仅是最后一支舞)……”
余泽踏入舞池的那一刻,女子那沙哑缠绵的演唱声恰好随之响起,缱绻的声音不免令人有些晃神。在他听来,这首曲子过于暧昧了。它几乎没有前奏直接就张力十足地搅动着人的情绪,浓重而压抑的伤感之情已经呼之欲出。
直听到心裂神伤,绞痛无比。却爱极了张力十足的百转悠扬,气场强大的嘹亮情殇。相爱,却不能在一起,是不是世间最残忍的一种痛?歌曲中的缠绵,流连,痛楚,激烈而又无可奈何的心境让相似的人流泪不止。但它却美得不可方物,余泽微微侧过头,当他和雷欧视线对上的那一刹那,一种莫名的默契竟理所当然地蔓延开来。
如果非要说形容那种感觉的话,大概就仿佛突然被看不见的丝线给捆在了一起,只要向着对方轻扯丝线就能传达出最深处的心声。
余泽和雷欧就这么一左一右错身站立着,他们几乎是同时抬起了自己的右手,然而伸出去的手并不是为了揽住对方,而是不约而同地悬停在了在半空中。两只深浅不一的手掌几欲相贴,然而他们的掌心却仍留着半丝空隙。一种欲拒还羞的纠缠意味就从那丝空隙中慢慢衍射出来,不知不觉感染了所有人。
他们至始至终都没有触碰到对方。
明明是触手可及的距离,竟仿佛隔着整个深渊一般。
奇异的氛围笼罩在舞池中,四周似乎一瞬间沉寂了下来,两人的眼中只剩下了对方的存在。余泽没有放下手掌,他优雅地抬起脚向左侧绕了半圈,交谊舞般的步伐中透出了似纠结似憧憬的情绪,仿佛重演了与情人初见的场景。雷欧同时也向着右侧绕了半圈,他的脚步声仍是沉稳和坦然,然而不再平稳的呼吸诉说着他也进入了状态。
无论如何迈步移动,两人掌心的距离分毫未变,连对视的眼神都没有移开一丝一毫。
“(仅是最后一支舞)”
“dbye(在我们离别之前)……”
歌手骤然拉长的尾音仿佛是一个讯号,空中那泾渭分明的两只手第一次交握住,战栗的感觉顺着同样冰冷的双手传递着,直直流入了心底。雷欧指尖一个用力就让余泽搭上了他的肩膀,而他的手选择停留在余泽的腰后。
“ayandturnaroundandroundandround(当我们一次次挥手转身,旋转、旋转、旋转)”
“it‘(就如当初一样)……”
不知道是歌曲在主导着他们的舞步,还是他们的舞步本就和歌曲绝对契合,当两人顺着歌词转身、侧头乃至旋转的那一刻起,舞池里的人早已情不自禁地停下了动作,他们愣愣地站在原地凝视着跳舞的两人,脑子里只剩下他们的身影。
因为正在舞动的两人气场实在是过于惊艳,那是一种形容不出来的震撼。雷欧和亚瑟明明骨子里都是薄凉之人,在这场舞蹈之中却宛如点燃了火焰一般,灼灼而不可直视。他们的动作脱胎于交谊舞,却更加奔放热情,充斥着自由之上的魅力。
余泽原本整理好的碎发不知何时已散落在额头上,那一向冷漠的雷欧也略微舒展了眉梢,深沉的猩红瞳孔和浅薄的灰蓝眼眸中是如出一辙温柔和倾慕,或许还有不易察觉的迷醉之色。他们仿佛真的完全沉浸在自由舞那令人一见钟情的魅力中,两人已经不是在单纯的舞蹈,而是在用灵魂不断碰撞交融了。
“(再多一次机会)”
“pwar(抱紧我给我温暖)”
“ld(因夜已渐冷)”
“&039;g(而我还意乱情迷)……”
意乱情迷吗?雷欧的手悄无声息地顺着西服滑落,当他再度搂上余泽的那一刻,那低哑惑人的声音瞬间像电流一般划过了余泽耳畔:“跳的不错。”
是了,这场舞完完全全是临场发挥的玩意儿,然而跳到一半竟已同时让他们这两个见识甚广的神明都觉得是水准之上。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么。”余泽抵上雷欧胸膛的那一刻从容地甩身后退,铂金碎发浅浅地贴在他的脸颊上,那薄唇下吐出的永远是自信十足的话语。
事实上刚才的舞蹈他远没有众人以为的陶醉,他在那半场曲子中悄然摸遍了雷欧的身体左半侧的13根肋骨,而恰好是摸到第13根时雷欧开口说出了上面那句夸赞的话语。
这是在用言语掩盖身体反应?还是一场单纯的巧合?余泽毫不犹豫地归结于前者,他已确信雷欧是神明,是死亡之神潘!既然已经找到想要的弱点,余泽就敛下所以复杂的心思不再继续试探下去,他放任自己完完全全得沉浸在这场舞蹈之中。
因为他还有一个原主的执念要完成——那便是撩动雷欧。虽然换成潘难度更大了,放纵自己尝试一番也没什么大不了。
余泽和雷欧在一个拥抱相贴后再度错身站立,他们同时后退了一步,这次两人选择伸出了修长的左手,手掌又是暧昧地几欲交贴。舞池中越来越集中的灯光打落在了雷欧的眼底,有那么一瞬间,余泽觉得这个男人的眼中仿佛在燃烧着滔天盛焰。
“砰……”
“砰砰……”
“砰砰砰……”雷欧面容沉静地盯着对面那个露出张狂笑意的家伙,稳定的指尖突然不受控制地颤抖了一瞬,他的食指自然地下弯,下一秒便触碰到了余泽那冰凉的指尖。在十指交握的那一刻,心脏陡然升起的鼓噪声猛然达到了顶端。
原来注视一个人注视的太久,心脏就会不听使唤吗?雷欧感觉着自己脉搏奋力的跃动声,纵使血液在叫嚣着,他冰冷的皮相却露出半点异色。雷欧眯起眼再度将余泽拉回了怀抱,和刚刚如处一辙的舞步悠然上演。脚尖的进退、呼吸的纠缠,这循环的舞步令人沉醉,每一步都像是在他灵魂深处狠狠烙下了印记。
潘活了上万年,“比任何人都残忍”是他活下去的准则。他不理解变着花样换发型的莱拉,也不想理会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阿瑞斯,他不知道金钱有多大的魅力让希露执着,也没兴趣像塞吉一样面对千篇一律的书籍。他更加不会去接受普得神神叨叨的预言,因为何时死亡必须由他自己来下令。
平淡如水、心硬如铁,万年间绝不会有什么庸人自扰的情绪产生。然而今日在指尖相触的之时,潘觉得自己的灵魂中硬生生被别人灌入了一种柔软过头的情绪。凡人口中大概称其为心软,亦或者是所谓的温柔。
潘不自觉地失了神,曾经度过的万年记忆洪流开始流淌翻滚,撇去无用的经历后他竟只找到一幕画面能比得上此刻的鲜活,而那一幕正是余泽面对咆哮群龙时露出放肆笑意的场景。
亚瑟果然是余泽。潘轻而易举地下了判断。前半场舞蹈他试探过摸索过,他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但那又怎么样?他潘根本不需要什么证据,也不需要什么逻辑推理,只要是他自己的判断,就会是唯一的真理。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了,根本没有第二个人能有让他心跳失控的魔力。那内心翻滚的怪异情绪,似乎只有眼前的家伙能够悉数挑起。
死亡之神潘直到今天才确定,他此生最怕的竟会是一个凡人的笑容。
“(仅是最后一支舞)”
“(再多来一次)”
音乐还未停下,这注定是一场唯独神明才能造就的舞蹈,他们纠缠在舞池中央,那一刻起整个世界统统沦为了陪衬。
“(仅是最后一支舞)1……”
然而再悠久的光阴也会有尽头,何况只是一个几分钟的曲目。当缠绵的女声缓缓沉淀下来之后,收尾的伤感音调仿佛是一种暗示,潘本能性地低下了他那高贵的头颅。
余泽后半部分过于投入,等到听到歌手沙哑的尾音才渐渐回神,当他抬起头想要撤离之时便看见了近在咫尺的雷欧。雷欧眼神晦暗地俯下了身,他那出人意料的动作不知是因为还未从舞曲中走出还是在借此进行新一轮试探。
还没等余泽得出结论,陡然明亮的灯光和恭谨递来的手帕就猛然打断了两人的暧昧氛围。
潘的意识瞬间回笼,他看着那只有一线之隔的薄唇,最终选择面无表情地放开对方退后两步。
他差点过界了。不,他已经过界了。
在这场舞蹈中,他一边冷眼找着对方并不存在的破绽,一边却放任自己沉沦其中、冷眼看着自己动摇的模样。
也许从深渊处被余泽惊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过界了。
第58章豪门继承者(十)
“少爷,请用。”乌诺恭谨地递去擦汗的手帕,余泽不经意地瞥着乌诺那垂落的晦暗黑发,十分自然地接过了对方捧着的手帕。
而当他与那双戴着白手套的指尖相触之时,余泽便隐隐感受到男人那几欲喷薄而出的热度,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渐渐从内心发酵而出。他甚至有那么一个瞬间想要去捕捉乌诺遮掩住的瞳孔,他想要看清这个男人眼中真正的情绪。
周围稀稀疏疏的鼓掌声打消了他冲动的念头,舞池外的继承者们仿佛从梦中骤然惊醒,越来越汹涌的鼓掌声顿时淹没了两人,而屏幕前观看直播的观众们也轰然醒悟,世界各地同时响起了抽气之声,赞叹的语句爆炸似地浮现。
“怎么可能!”观众们恍恍惚惚地打出了这四个字,他们敲击键盘的力度甚至快穿透屏幕。死寂一般的网络终于复苏起来,无数条评论争先恐后地淹没了官网,差点造成网站崩溃。
“自由舞?我没看错吧,他们跳的真是自由舞?”
“他们不可能有时间排练过啊,所以说这场神乎其技的舞蹈只是临时起意?!”
“看到他们,我好像又相信了爱情……”
“如果这都不算爱!”
在网络上无数条评论之中,有一条观者的长评脱颖而出瞬间置顶,评论末尾挂着的点赞量迅速破万。
“本人是雷欧脑残粉。最初我根本不看好亚瑟能追到雷欧,谁都知道雷欧有多冷,估计就算是世界第一美人在他面前跳脱衣舞,雷欧都只会厌烦地说一句“滚”。
然而当我看到这两人跳舞时我就知道我错了,我简直大错特错!他们对视的那一刻起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已经不只是自由舞能让人一见钟情的问题了吧?我以为雷欧生来就铁石心肠,可他搂住亚瑟的刹那我觉得他心里是在笑的,他就好像把无数年的温柔都付诸在这场舞蹈中!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都想哭了。
我曾以为雷欧对亚瑟没感觉,可是这场舞蹈中主动权完全在亚瑟手上啊!直到今天我才知道亚瑟撩拨人的水平是有多登峰造极,我甚至觉得这个世上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抵住他的诱惑。当雷欧沉沦进去时,亚瑟还是挂着那副标志性的散漫表情,这明摆着最先陷进去的、最先动心的家伙是雷欧自己啊。
重点来了!本人因此有了一个新的脑洞,这绝不是什么阴谋论:雷欧肯定早就暗恋亚瑟!但他明白亚瑟是出了名的三分钟热度,所以对亚瑟爱搭不理吊着对方。但是沉淀已久的爱意在这场舞蹈中终于压抑不住完全失控了,这才铸就了今天这场勾魂夺魄的舞蹈!
我就问我说的对不对!对不对!”
这条评论一出,跟评的人蜂拥而至。
“楼上明显脑洞爆炸,可我竟然觉得好有道理。”
“我也认为雷欧绝逼暗恋亚瑟……”
一下子整个官网被“雷欧暗恋亚瑟”给刷了屏,然而万众瞩目下的余泽却已先行退了场。他不是没有感觉到身后雷欧捉摸不定的视线,但他更加感觉到乌诺的不对劲。这个男人的确完美扮演了执事的身份,连多疑的雷欧都看不出半点不对的地方。可乌诺在人前越是笑得优雅得体,余泽就越感到不安。
毕竟这个男人的占有欲,他早就领教过了。他不知道乌诺又在打着什么主意。
两人行走在昏暗的回廊上,那漆黑的皮鞋划过柔软的地毯发出了细微的摩挲声响。乌诺跟在余泽身后,男人的脚步不紧不慢,他也并没有看向前方身姿笔挺的余泽,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廊道两边的名画来。
“你知道吗?”乌诺的视线在那张达·芬奇的著作《最后的晚餐》上停留了半响,他低沉的声音便划破了宁静的氛围。乌诺注意到余泽的绷紧的身体,也知道那小子在为他的的态度而紧张。
“你们跳了五分三十七秒的舞蹈,而我起了三百三十七次杀机。”
余泽听到这句话忍不住愣了一瞬,随即灰蓝的瞳孔中露出无奈之色。乌诺话里的意思不就是他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杀了雷欧吗?说出这样的话,还真像乌诺独有的做派。
“那时候我在想……”乌诺似乎想继续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突然被他咽了回去。男人唇角勾起的弧度不复伪装成执事时的优雅,而是一种令人颤栗的危险之意。
“算了。”乌诺恢复了漫不经心的表情,他先一步帮余泽打开了房门,出乎意料地没有多做纠缠的打算。
余泽带着疑惑走进了屋子,他扯掉繁琐的服装走进浴室。事实上一路上余泽设想过乌诺的很多种反应,但这样的冷处理仍是在意料之外。好在他也不是庸人自扰之人,回过神后就开始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对付诸神。
乌诺仰躺在沙发上盯着余泽渐渐朦胧的身影,略微涣散的眸子里透着三分嘲弄和七分玩味。
他想起了自己递去手帕的瞬间雷欧看来的神色,雷欧的视线冰冷而苍凉,或许还有些连他自己都没发觉的森寒杀意。
这是乌诺第一次在那个男人身上看见这样情绪化十足的表情,还真是令他大开眼界。
乌诺觉得余泽真是个最天真的神明。余泽总是习惯于把自己摆在凡人的角度,以为自己看透了所谓的情情爱爱,以为世上有无数更加重要的事,以为别人的想法也和他没什么两样。所以说,余泽实际上也不过是个稚儿。
他不懂啊。他不懂平时冷淡的男人一旦被勾起心中火焰,根本不是什么凉水什么理智就能控制的。火星燃起后只会有一种结果,那便是星火燎原。他乌诺逃不开,死神潘也不外如是。
他乌诺却不会好心的点破这件事。潘那个老古董根本不动爱情是什么样的玩意儿,就让他蒙在鼓里好了。
乌诺无意间瞥到了身前那透明的茶几,茶几上还放着余泽昨天拆封了的香烟,他便随手挑出一根叼在了嘴里。乌诺也不循序渐进也不沉浸享受,他只是满满地吸了一口,迅速燃尽的烟草和浓烈的尼古丁的气息顿时麻痹了他隐隐作痛的大脑。
“咳咳咳……”余泽刚一走出浴室就闻见了刺鼻的烟草味,他用手拨开了扑面而来的烟雾,玻璃缸中落满的烟蒂和空空如也的烟盒诉说着乌诺刚刚干了些什么。
余泽皱着眉拉开了落地窗,还没来得及说上两句,仰躺在沙发上的男人就开口了。
“余泽。”乌诺许是吸烟过猛而灼伤了咽喉,他吐出的嘶哑声音竟有如烟雾般捉摸不定。
“你是我唯一一次的破例,所以啊……”
“你喜欢上他,我就杀了你。”乌诺没有狂妄地自称“老子”,也没有吊儿郎当地说着调戏的话语,更没有暗含杀意地进行威胁逼迫,他只是在平静地陈述一件事实。而乌诺话语中的那个“他”字根本无须点名,谁都知道指的是潘。
余泽的指尖还停留在落地窗那冰凉的边缘,他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勾起了唇,低低的闷笑声从胸膛里溢出。余泽不用回头也知道乌诺正静静注视着自己。
“我没有开玩笑,也不会舍不得。”
“得不到就毁掉,多么简单的事。”
乌诺误会了余泽的笑声,他以为这小子没把他的话当真,进屋后就没有舒展开的眉头因此而皱得更紧。
余泽侧过身注视着沙发上乌诺,那件执事外套早已被男人扔在一边,他不过是穿着一件算不上昂贵的白衬衫黑西裤,而那高高在上的气场却早已超脱了这副皮相。
“啊。只有这一点,我毫不怀疑。”余泽当然知道乌诺说的是真的。这个男人愿意为自己破例而扮成执事,却从来不会大度。乌诺的霸道张狂是镌刻在了骨子里的,他余泽又怎么会不清楚。
“爱上死神?真是荒谬的玩笑。”余泽试图想象一下自己爱上潘的情况,然而无论如何设想如何布局,他都无法得出这种滑稽的结果。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热性子,根本不可能主动爱上潘。至于潘,他就更加不可能爱上我了。”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余泽静静聆听着窗外潮水拍打着岩石的声响,他张开双臂深深呼吸了几口微咸的空气,话语间流露出玩笑之意。他和死神?真不知道乌诺幻想力是有多好才能得出这样的结论。
屋内沉寂了许久,久到余泽觉得这个诡异话题到此为止之时,乌诺从沙发上直起了身子,而他的声音终于再一次响起。
“如果是他爱上你,那我就杀了他。”
第59章豪门继承者(十一)
乌诺用最平淡的声音说出了极端偏执的话语,余泽情不自禁地离开了落地窗,他移动着脚步来到了黑色沙发前。
余泽双手撑在沙发两侧,他俯下身自然地在男人的薄唇上啄了一下,惹得乌诺有些发懵。
事实上余泽从来都不讨厌乌诺霸道的占有欲。余泽知道自己生来就缺乏安全感,所以乌诺执着的纠缠、激烈的感情反而是他求而不得的东西。那种在外人看来完全无法理解的疯狂决绝,他们两人至始至终都甘之如饴。
只有乌诺这种能烫伤一切的热度才能让余泽觉得,他自己是真真切切活着的。
乌诺擅长说些狂傲不羁的言辞,更擅长将真话和假话掺在一起让人摸不着头脑,但余泽觉得乌诺有一句话倒是没说错:他们是天生一对。
余泽认真地想过,如果这辈子非要说他会爱上什么人的话,那个人只会是乌诺。当然,余泽也不会直白地将这种想法诉诸于口,他要是傻傻承认了这一点,乌诺指不定要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来。
“只有这样?”乌诺因为余泽浅尝辄止的动作而挑起眉梢,沙哑的声音略微透着不满之意。
“你还想怎样?”余泽满含笑意地看着乌诺。这个男人表面上虽然平静下来,但是狭长的眼眸中仍然埋藏着未浇熄的怒火,即使他主动亲吻也无法抚慰分毫。
余泽轻轻叹了口气,他背过身不再看向吃干醋的乌诺,直接走到立柜式音响处,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了两下。
乌诺本来还在恼怒余泽没把他当回事的模样,还没等他再说些什么,一阵音乐声突然浮动在房间里。那首歌很奇妙,乍一听优美缱绻,然而渐渐地他竟从陌生的女声中听出了金属乐的厚重感。
乌诺倒是没工夫去欣赏歌手唱得多动情多深沉,他的视线早就被眼前的余泽给牢牢吸引住了。余泽身上套着新换上的白衬衫和黑西裤,他的打扮不如刚才和潘跳舞时的精致完美,连衬衫上方的扣子都随性地解开了两颗。
这一刻的余泽半点不拘谨,他自由而性感,白得异常耀眼,仿佛是漫漫黑夜里的唯一光源。
“ey,ir(嘿,先生。)”
“wityu(或许我能与您共舞一曲?)”
标准式的贵族腔调淹没了扑腾的海水,盖过了伴舞的音乐,余泽漂亮的尾音里蕴含着揶揄之意,那捉摸不定的声音中透着明明白白的撩拨。
“shit!(该死的!)”乌诺喉咙中控制不住地溢出一句呻吟声,他的眼眸中满是荒谬和不可思议。无法否认,这绝对是他今夜听到的最动听的话,他最初还想回刺余泽几句,比如说——“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了吗?我是这么容易搞定的家伙吗?”
可想法再好意志再坚定,他仍然在这小子短短两句话中溃不成军,就连他的怒火他的恶念也在瞬间不翼而飞了!
乌诺承认他被此刻的余泽给蛊惑住了,那只麦色的大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下一秒他认命地将人扯进了怀里。
他们跳得仿佛是另一种自由舞。他们不分曲子不分节奏,甚至连正式的礼服都没有穿戴在身上,完全是本能性地追逐共舞。两人没有什么想爱而不敢爱的试探揣测,更没有手掌隔着一丝缝隙的暧昧纠缠,至始至终乌诺的手就没离开过余泽,他鹰隼般的视线狠狠徘徊在余泽的身体上。
如果说之前余泽和潘的那场舞是情人间的求而不得,那么他们的这场舞便是飞蛾扑火,火焰和飞蛾统统被焚烧得干干净净!
“(你还能看见到我的内心吗)”
“yadeaway(我所有的痛苦都慢慢消失)”
“(当你把我拥入怀中的时候)1……”
“小鬼,你在借着这歌词表白?”乌诺其实很厌烦情歌腻歪的词句,可今晚这首歌实在是不一样。以至于他听到女声唱出歌词后,薄唇反射性地勾起了恣意的弧度,心情好起来后调笑的话音自然而然地从乌诺的嘴里吐了出来。
余泽轻轻瞥了他一眼,懒得和这个突然得瑟起来的男人多说些什么。不过放松的躯体和默契十足的动作无声诉说着他也在享受这场不需要大脑的舞蹈。
没有试探,没有杀意,他们只是在单纯地进行一场情人间的热舞罢了。
“老子当然看得见你的心。”乌诺不依不饶地说着,他的左手划过余泽的心脏,随后划到脖颈后面,臂弯一个发力就再度和余泽拥抱起来。
“老子当然会将你拥入怀中,这个怀抱只会是你的。”乌诺加大了嘴角的弧度,甜蜜的话语不要钱一般地倾洒在屋里,连狂妄的自称也随之冒了出来。
转身侧头、移腰扭胯,各种各样奇葩的动作出现在两人的舞动中,偏偏还合拍到不可思议。他们仿佛是各自的灵感之源,再诡异的舞姿也被跳的宛如能引领潮流一般。而这一切只因这两人的气场太过纵情恣意、太过狂放不羁!
一首歌接着一首歌的放着,跳着跳着谁也不知道音乐又变成了什么模样,反正慵懒而动感十足的声音疯狂席卷着两人的发梢,他们从内到外都散发着最原始的狂野魅力。
&ar(我没见过众星璀璨)”
“tere&039;udwnere(而今却都聚集在此)2……”
他们就像是真正的众星之主,能轻而易举扼住所有星辰的呼吸。两人根本不像是在跳舞,而是在提着枪杆要去主宰世界。
甩出的汗水带走了夜里薄凉的空气,放肆的笑容点燃了交缠的呼吸,若是有人见到这一幕怕是不会再记得刚才震撼观众的自由舞,可惜如今这个空间只剩下他们两个而已。他们在这平凡至极的屋子里跳出了世界的脉搏!
“没想到你还会跳舞。”余泽深沉的灰蓝色瞳孔在黑暗中亮晶晶的,就像是玩得兴奋的少年一般。
“所以啊小鬼,欢呼吧!你可以第一个看见我跳舞的家伙。”乌诺懒懒散散地说着话,唇角的笑容没有收敛一丝一毫。他每个脚步都踏在了音乐的鼓点上,有时候还做出些令人瞠目结舌的花哨动作来,那白色的衬衫早已被汗水打湿,露出健壮的麦色胸膛。
这一刻,他美色诱人而性感十足。
“那还真是我的荣幸。”余泽配合地开着玩笑,这场舞跳得可轻松多了。他脑子里不需要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算计,只需要懂得纵情地释放压力就好。
各种各样的曲子就这么响了一晚,余泽稍微还有些自制力,跳到半夜就停了下来,重新冲了个澡后倒头就睡了过去。
等到他第二天睁开眼时,稍一抬头就看见乌诺好心情地坐在沙发上。男人似乎是一夜没睡,但英挺的面容上看不出半分不适之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