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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5(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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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锦双手负在身后,慢吞吞地挪到了东厢房,持枪的下人看到他,鞠躬,推开了木门。

跨入门槛绕过屏风,他便看见了被锁在床上的陶夏宁。

像天津大麻花一般粗的锁链,以及精铁打造的镣铐,扣住了陶夏宁的四肢和脖子,使他只能平躺着动也不能动。陶夏宁半睁开了眼睛,看见来人是段锦以后撇过头,他的气色不大好,嘴唇干裂眼窝泛青。

“小宁啊……”段锦做在床边的木椅,摸摸他的头,露出心疼的表情:“怎么还不肯吃饭呢?”

陶夏宁并不作声,看都不看他一眼。

段锦摸完他的头又把手移下去摸他的眉眼:“你这孩子要倔到什么时候?我都说了不会害你,安安心心的留在段家,你要什么没有?我虽然叫人强行把你带回来,可打过你骂过你没有?反而是你整天想着逃跑,前两天还打伤了那么多人,你也不想想到底谁对谁错。”

陶夏宁仍旧不理段锦,他反抗过争辩过,但无济于事。他莫名其妙被一伙人抓来这座老宅,又莫名其妙冒出一个舅舅来,还非逼着他认亲不可,这样的事叫人怎么能相信?

“唉,你这孩子真不让人省心,饿着自己除了我,还有谁会心疼你?”段锦又说。

“滚,我不认识你,你说的一个字我都不信,放我走,我要去找我哥!”

段锦一摇头:“不行,我们可以慢慢相互认识。”

陶夏宁在饥饿中冷笑,觉得再跟这人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

段锦看陶夏宁软硬不吃,琢磨了片刻,决定下一剂猛药。他先离开厢房,打电话吩咐了几句让那边准备好,等吃过午饭以后,命人把陶夏宁押出来,一同上车前往研究室。

轿车大约开了四十分钟,驶进一座高楼大厦的车库里,再转乘电梯向下,就抵达目的地了。

一路上陶夏宁都被蒙着眼睛,黑布揭开以后,因为适应不了强烈的光线而刺痛。

这时手脚的锁铐已被摘除掉了,陶夏宁左右环顾,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正方形的隔离室里,三面雪白的墙壁和一面透明的玻璃,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他隐隐害怕了起来,走过去拍打玻璃,大叫:“放我出去,你们要做什么!”

段锦把玩手上的白玉扳指,隔着玻璃对他微笑。

陶夏宁更害怕了,萌生出一种上刑场的错觉,退到墙角背靠墙壁,惶惶不安。

过了一小会,白色的墙壁竟然动了!墙面往两边打开,然后出现一个通身赤/裸,长发散乱眼睛被缝死的男人,而且是屈膝趴在地上,两只手指甲发黑,正扒着地面朝着他缓缓地爬过来。

陶夏宁不过只有十六岁,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尽力把自己缩进墙角里,无助地发抖:“别过来……滚开……滚!哥,哥你在哪里啊,快来救救我……不要再过来了,走开……哥……”

男人爬到了陶夏宁的脚边,抬起头来,嗅了嗅,张嘴露出垂涎的表情。

陶夏宁一脚踢到他脸上,趁机跑开。

男人扭过被他踢歪的脑袋,发出一声怒吼,像野兽般暴躁起来,张牙舞爪,突然一下往前冲,朝陶夏宁扑了过去。陶夏宁被他撞倒在地,胡乱地踢打着,可是男人一下把他手臂给拗断了,痛得惨叫出声。

段锦面无表情地看着两人纠缠打滚,他不知道陶夏宁是否遗传了潜能,也不知道是否觉醒了,不过他已经没有耐心再等下去,因为他什么都不缺,最缺的就是时间!

如果陶夏宁只是普通人,那么很遗憾,就当作是段一的食粮好了。

当陶夏宁小腿被咬住的时候,整个人已陷入了慌乱的状态,一边流泪挣扎,一边叫嚷:“不要!放开我!哥,哥!我好疼啊,不要咬了,哥你在哪里……”

他的反抗让似乎刺激了男人,让对方更加兴奋起来,掐住陶夏宁的脖子,同时撕咬他的胸口。

陶夏宁在剧痛中被夺去了呼吸,他面色涨红,原本好看的五官开始扭曲,浑身都在打颤。

段锦微微摇头,略带遗憾叹一口气:“早就该带他来这里了,白白浪费我那么多时间……”

他话音未落,段一突然迎面飞来,撞在了结实的玻璃墙,一声巨响。

段锦吓一跳,立刻往后退了半步,当段一摔下去的时候,他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里面黑斑点点的野兽。那是一只底色粉白的雪豹,有着琉璃通透的紫色眼珠,看上去稍微年幼,可是线条优美修长并且结实。

“真棒,真漂亮。”段锦喃喃自语,眼神都散了,不自觉把手掌贴在玻璃上。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白色的雪豹,这种绝美的生物,过去段家并没有,也许未来也不会有。

这只雪豹不仅外形强悍美丽,而且力量更是大得恐怖,一甩尾巴,就把段一抽打得摔出老远,仰面朝天。雪豹拖着被扭断的前爪爬行,冲着躺在地上的段一张大嘴,嘶吼叫嚣,气势十分的张狂凶恶。

毫无人性的段一,竟然屈服在雪豹的威迫下,缓缓地后退,卷起身体瑟缩在墙边。

段锦开心坏了,他已经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

既然开心就当然要好好庆祝,可是他身体不好,连大吃大喝的本钱也没有,只能尝尝略带有一点酒味的桂花露。段锦坐在火炉前,身下铺了一成软绵绵的绒毛地毯,酒精让他浑身血液都加速流动起来,周身发热。

他捻着瓷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抿酒,不时抬眼往卧房角落看去,然后微笑。

陶夏宁就在阴暗的角落里,抱住自己双腿坐地,目光呆滞,神情是一种古怪的惶惑恐惧。在大冷的寒夜里,他身上只裹了一张薄被,胸口和小腿都是干透的血迹,可他仿佛不会冷也不会痛,就这么呆呆坐着。

段锦喝足了酒以后,没有力气站起来,所以就手脚并用地爬到陶夏宁跟前,温柔地问:“乖孩子,傻坐在这里干吗呢?我叫人带你去洗澡吃东西好不好?”

陶夏宁不久前经历了人生的巨变,他觉着自己正处在一场漫长而幽闭的噩梦中,彷徨无助。

“可怜的孩子……”段锦张手把他抱进怀里:“不要怕,在段家你并不是个异类。”

陶夏宁把脸埋进自己手掌里:“放我走,我要去找我哥。”

段锦神情愉悦地告诉他:“你找不到的,因为你哥已经不要你了。”

“骗人!你骗人!”陶夏宁猛地一下推开他,喃喃的重复:“你骗人……”

段锦被他推跌后也不起来,就这样大字型地躺在地毯上:“傻孩子,你又何必要自欺欺人,你哥有了戚凌,还要你这个拖油瓶做什么?亲兄弟又怎么样,人哪有不自私的,你看看他现在过得多幸福,真傻。”

陶夏宁眼泪流了下来,穿过指缝,滴到血色斑斑的薄被。事实由不得他不信,陶秋安确实抛弃了他,和戚凌远走高飞了,不管有没有苦衷,为什么不能好好跟他说?难道是怕自己缠着他们不放吗?

“没关系,他不要你我要你,我们是亲人,我是你的亲舅舅,我不会不管你。”段锦爬起身来,上前搂住陶夏宁,揉了揉他的头发:“别哭了,以后要记住教训,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去抢,光哭是没有用的。”

陶夏宁又饿又累,流下最后一滴眼泪,闭眼睡着了。

段锦看他毫无防备的睡在自己怀里,缓缓呼出一口气,简直要在这种暖洋洋的兴奋中溺死了!

他得到陶夏宁了!他低头定定审视着对方的面貌,从相似的眉眼中寻找那人的影子。

那么多年过去了,他的好堂哥,他的好妹夫,除了遗憾和恨什么也没留给他。

只有此刻,抱着那人的亲骨肉,人生才有了点圆满的感觉,恍然如梦。

☆、第三十七章:锐变(上)

三年后,丰足镇,段家老宅。

大年初一的清晨,细雨蒙蒙,仆人手扶大扫帚站在大门口,冻的缩肩弓背。他抬手正了正头上的棉帽子,开始清扫门口水泥地面上的鞭炮碎屑。

昨天是除夕夜,天还没完全黑时,镇上鞭炮声就开锅似的响成一片。家主是个爱热闹的人,近来身体越来越差,成天都呆在床榻上,饶是如此,也吩咐下面的人把年过得喜庆些,鞭炮断断续续的响到午夜。所以大门前的碎屑很厚,踩上去软绵绵的,远看着好像铺了一层红地毯。

仆人奋力扫了一阵,刚直起腰来歇口气,就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

他抬头看去,只见一辆军绿色的雪铁龙suv驶来,刹停在大门台阶下,仆人赶紧搁下扫把前去。

左右车门同时打开了,从车里跳下来两个牛高马壮的男人,面带凶相,一瞧就知道不是普通老百姓。紧接着其中一个人把后座的车门拉开,有个长腿的年轻男子跨了出来,身穿泛白的牛仔裤,浅灰色的高领毛衣,看上去倒是顺眼得多,像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

男子下车以后,仰头看了看段府大门,然后就踏上台阶往里走,后面两人紧紧地跟了上去。

仆人见他们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三步两步跑过去阻拦:“哎,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男子停在脚步,语气淡淡地说:“看人的。”

“看人?”仆人把他上下打量一番,总觉得这人有点面熟,但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便说:“段府不是外人随便能进去的地方,你要看谁?事先知会过了吗?不对呀,知会过肯定有人在门前迎接,你们……”

男子抬手把他推开老远:“我看的是自家人,你们当初把他带到府上,好像也不记得知会我一声。”

仆人被他推了个踉跄,心想这人看似和气其实不讲理,正当他再要阻拦时,看见那三人已经迈过了门槛,而康伯正好从里面出来,打了个照面。

老态龙钟的康伯怔住了,眼睛直直的望着男子,完全反应不过来。

男子对他点了个头,笑了笑:“康伯,我来看我叔,麻烦你带个路。”

康伯这时才如梦初醒,颤颤巍巍地叫了声:“秋安少爷!”

一刻钟过后。

陶秋安站在古雅的厢房中,垂下眼,细细地审视这个在床上睡了好几年的男人――陶冶瘦得不像话,脸上一点肉也没有,两颊深深的陷下去,衬托得颧骨更为突显,简直像一具包了人皮的骷髅。

此时他心里既难过又庆幸,难过的是不知道陶冶要睡到什么时候,庆幸的是他毕竟还活着。

他现在能明白陶冶当初的做法了,段家这种鬼地方,换做他,宁愿死也不留在这里。

陶秋安轻轻握住陶冶的手,低声说:“叔,我来看你了,再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他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看望陶冶,既然人已经看过了,也不打算就留。

正当陶秋安转过身准备离去时,一个人影匆匆跑来,拨开了珠帘,大喊一声:“哥!”

陶秋安当下一愣,呆呆看着眼前这个摩登俊美的青年,只是短短几秒之后恢复了常态,换上笑脸说:“小宁,你又长高了。”

青年却回不过神来,眼神发直地看着他哥,表情除了激动,还有些许莫名的悲哀。

陶秋安上前去拍拍他肩膀:“确实长高了,也帅多了,看来你把自己照顾得很好,用不着我担心……”他顿了一下,从裤袋里摸出名片夹,塞一张到陶夏宁手里:“要是在段家呆不下去,就打电话给我,记得照顾好叔。”

陶夏宁攥紧名片,喃喃地说:“你要走啦?”

陶秋安又是一笑:“对,再见,还有,保重。”

他昂首挺胸,和来的时候一个模样,气定神闲地踏出段家大门。刚才见过面的仆人上前挡路,对陶秋安说族长有请,结果又被推个老远,差点栽倒在回廊周边的花槽里。

陶夏宁一直跟在他哥屁股后面,好几次张开嘴,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觉得陶秋安整个人都变了,像一块被风吹干的蜡,变得又冷又硬,眉眼间隐约带了点煞气。

这样的陶秋安让他很陌生,即使笑起来的时候,也不像过去那般纯真傻气。

陶夏宁眼睁睁看着他走到车旁,还是忍不住大声问了一句:“哥,你怎么都不问凌大哥的事?”

“没必要问。”陶秋安一只脚已经跨进了车厢,回头朝他笑笑:“保重了。”

他就这样走了,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不带半点迟疑和犹豫。

陶夏宁把捏成团的名片展开,看到几个烫金的大字――华瑞外贸董事长助理。

其实华瑞外贸只是间空壳公司,尽管落在于市中心繁华的商业区,整层办公室明亮宽敞,看上去像模像样,但大部分员工都是财务或者会计之类专业人士,因为公司存在的主要目的就是洗钱。

陶秋安刚进到公司里,就觉得气氛有点不对劲,他直走再拐个弯,推门进入了董事长办公室。

他看到公司里能说得上话的人都在,并且神情郑重严肃,偏偏没看到那个挂着董事长头衔的人,于是问:“出什么事了?老大他人呢?”

陶秋安口中的老大,也就是刀疤黄。

有人告诉他:“从早上开始就联系不上,已经发散人手去找了。”

陶秋安心里咯噔一下,心知大事不妙――刀疤黄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不单单是半黑不白的生意,连房地产都有涉及,已然成为本城首屈一指的人物,现在无端端失踪了大半天,肯定要出乱子。

这里人虽然个个西装革履,可是改得了装扮改不了本性,不是猛抽烟就是打电话,粗话连篇,弄得整间办公室乌烟瘴气,场面有点像老虎不在猴子称王。

陶秋安在呛鼻的烟雾中等了半小时,果然如他所料,刀疤黄真的是出事了。

有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人送来了一个女士鞋盒,里面还有个胶袋,装的是一只血淋淋的断掌――送货的人胆子倒是挺大,开口就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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