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也让他酥麻。
察觉到自己只是被摸了两把就有反应,陶秋安羞愧地闭上眼睛,连叫非礼的底气都没有。戚凌揉弄着他的后臀,眼睛却直盯着陶秋安露在外面的那一截脖子,眼神幽深,低下头去,在他颈间嗅了一口。
“够了……住手吧,是我不对。”陶秋安示弱,因为他的下身已经硬到不行了。
戚凌如他所愿地停手,却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后颈,张嘴,露出了牙齿。
陶秋安瞪大眼睛,感觉到和上次一样的杀气,暴躁、凶残、嗜血……
当戚凌的牙齿咬上他的那一刻,陶秋安死命地往后一撞,把戚凌给撞开了,然后往店门的方向跑去。可是戚凌的动作太快了,追上来把他扑倒在地,眼睛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
两个人扭打起来,物品架被撞倒了,陶秋安随手抓到什么都往戚凌的身上砸,又不停地用脚蹬他。戚凌按不住他,越发暴躁起来,握住了拳头,重重地击打陶秋安的腹部!
陶秋安痛叫一声,顿时没了力气。
戚凌压上去,扯住他的头发往后拉,逼得陶秋安仰起头来,把脖子的线条伸直。
“不、不要……”陶秋安咽了下口水。
戚凌盯着那上下滑动的喉结,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呲牙,一口咬了上去!
陶秋安发出惨叫,身体抽搐了下,就在这时,卷闸门被拉起来,一群警察冲了进来。
报警的是大波妹,她听到便利店里面有打斗声,害怕会出什么事。
结果真的出事了,戚凌被铐回局子里,陶秋安则被送往医院,那一口咬得很深,连胸前的衣服都红了。陶秋安在麻醉药散去后醒来,怎么也想不通,戚凌为何三番两次的袭击自己?那家伙属狗的?
但是在录口供时,他对警察说:“不是打劫,我和他是认识的,为什么和他打起来?因为他长得难看呗,长成这德行还能泡到妞,简直没天理了!”
“那么就是故意伤人了。”警察提笔记录。
“他喝多了,不是故意的,我不追究的话是不是能免去刑事责任?”
“你的喉管差点就被咬破了,确定不追究?”
陶秋安想起来也感到后怕,但仍是摇了摇头。
他觉得有必要去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于是不顾医生劝告,离开医院来到市内第一看守所,用挎包垫着屁股蹲在路边等人。戚凌被放出来的时候,脸色已经十分难看了,他整宿没合眼,胡茬都冒了出来,当看到陶秋安以后,脸色更加的难看。
戚凌掉头就走,陶秋安只好隔着马路大喊:“你为什么要讨厌我?”
“因为你看着就让人讨厌。”戚凌脚步没停,很快走出了他的视线。
陶秋安原本想追上去,可是却蹲回地上,抱住膝盖,默默等待腹部的楚痛缓过去。戚凌那拳把他打伤了,动一动都作痛,陶秋安忍不住想,他到底是有多讨厌自己啊?
他不想再问为什么了,这样没意思,像自己伸脸去给别人打一样,打疼了还不能怨别人,打掉了牙齿也只能和着血往肚子里咽。他不能控制自己的感情,起码能控制自己不犯贱。
反正戚凌和爱情对他而言本来就是奢侈品。
陶秋安矿工了两天,回到茶馆,竟然没有受到一句责怪,忒奇怪了!
领班不但不责怪他,还让他马上换好制服,到最大的雅间去沏茶。陶秋安意识到不对劲,按理说在雅间里喝茶的都是老板,一般小费给得挺多,好差事哪有推来让去的道理,可是领班开口了他又不能不去。
陶秋安端着茶具进门,立马就肯定这绝对不是件好差事。
首先,雅间里的气氛剑拔弩张,其次,里面的全都不是好人!
刀疤黄端坐在红木椅上,看了他一眼说:“小子,我们又见面了。”
陶秋安硬是挤出了笑容来:“是啊,好巧。”
刀疤黄只和他说了这一句话,就转过脸继续谈判。用树根雕成的茶座上只坐着三个人,但周围林立着十来个打手,陶秋安边战战兢兢地沏茶,边竖起耳朵偷听他们的谈话。
随着谈判气氛越来越紧绷,陶秋安冒了一背的冷汗,祈祷他们千万别谈崩,要崩也至少等他沏好茶出去以后再崩,南无阿弥陀佛,各路菩萨保佑。
可惜对于一个平时不烧香的人,菩萨才不会买账。突如其来的子弹射进了紫砂茶壶里,茶壶七分八裂,茶案留下一个弹孔,滚烫的茶水溅了陶秋安满身。雅间里的打手齐刷刷拔枪,他打个激灵,强忍住身上热辣辣的灼疼。
“刀疤黄,你他妈别欺人太甚!”开枪的男人说。
“出来混,就得讲道上的规矩,别以为手里有枪就能无法无天。”刀疤黄说。
“呸,用得着你这个半黑不白的东西跟老子讲规矩,一句话,那批货你吐不吐出来?”
“你都说我半黑不白,成,那批军火等我挑剩了,你跟警察要去吧。”
男人骂了一句娘,抬手就对刀疤黄开枪,有人冲上去,把枪口给打偏了。雅间里乱成了一锅粥,陶秋安夹在黑帮火拼的场面里,连滚带爬地找掩护,拜托,各位好汉看准了再扣扳机,千万别杀错良民啊!
陶秋安躲在屏风后面,等了好一会都没听到什么动静,才敢走出去。
他只顾着看前面,结果后背撞上了一个人,而那人又正拿着枪指着刀疤黄的脑门……这种情形,陶秋安知道自己又杯具了,他朝挟持人质的家伙呵呵笑了声,随即,操起落地灯砸下去,先下手为强!
刀疤黄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神色倒不见慌乱,命令所有人撤退,还顺道掳走了陶秋安。
陶秋安被塞进宽敞的七座商务车里,两条腿一个劲的抖,完了,他会不会被杀人灭口?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决绝
在车上,刀疤黄连打了好几个电话,语气一时轻松调侃,一时发号施令,直到他把事情都打点好了,才扭过头去瞅瞅陶秋安。
“脸色怎么那么差?刚刚还不是挺勇猛的吗?”
陶秋安吞吞吐吐地说:“老板……我还在上班呢,矿工会被扣钱的……”
刀疤黄默不出声地看着他,突然就大笑起来,还笑得前仰后合,紧接着,一整车的打手和司机都笑了。陶秋安也只好跟着赔笑脸,眼睛却看着他脸上颤动的刀疤,一颗心七上八下。
“你小子挺有意思的,左转,我们吃饭去!”
陶秋安长长地吐了口气,多害怕刀疤黄说,左转,找个地活埋去!
刀疤黄显然是没有杀人灭口的打算,他让司机把车开到了逸轩酒楼,同样在上次的包房,随口叫了一桌子的菜肴。陶秋安早就说过要回去,刀疤黄来了句,你这是不给我面子?他立马就不敢再嗦了。
陶秋安确实饿了,既然没有性命之忧,他也就放开手脚大吃大喝起来,反正不吃白不吃,更何况伙食比他平时啃饭盒要好得多。刀疤黄没怎么动筷子,期间又讲了两个电话,余下的时间都在不动声色的观察陶秋安。
在他看来,这小子真的挺有意思,弄不清到底是在装逼还是真有那么大胆子。
在枪林弹雨里,一般人早就屁滚尿流了,事后也活活被吓掉半条命,哪里还吃得下饭。
“小子,你以后就跟着我做事吧。”
跟着你做事?那不成黑社会了?陶秋安连连摇头,急忙把嘴里的米饭咽下去:“不了,实在高攀不起,我不是干大事的人,还是安安分分的打工好了。”
“工字不出头,远了不说,靠打工能送你弟弟出国留学吗?”
陶秋安心动了一下,可也就一下下而已:“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刀疤黄沉下脸来,在旁的手下恶语相向:“臭小子,别给脸不要脸,黄哥看得上你是你的福分,多少人求也求不来,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国宝?”
陶秋安怂了,黑社会果然都不是好东西,逼良为奸。
他实在不想加入黑社会,当别人的一条狗和亡命之徒也许能换来富贵,但换不来安稳。陶冶从小就教育他们两兄弟,知足才能常乐,不要变成欲望的奴隶,人这辈子能吃多少,能穿多少,早就注定了。
陶秋安无法拒绝,只能把戚凌搬出来当挡箭牌。
没想到刀疤黄却说:“既然这样,我把黑脸鬼叫来,当面跟他要人。”
陶秋安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不是苦逼和杯具这两个词能形容的了,简直就是一部黑暗电影,连做件好事也能惹得一身腥!戚凌肯定不会来,因为他这么的讨厌自己,实在没必要趟这趟浑水。
但这次陶秋安猜错了,戚凌不仅来了,还是接到电话就马上赶过来。
然后没陶秋安什么事了,他乖乖坐在边上,左看右看,围观戚凌和刀疤黄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涉。
最后两人谈崩了,刀疤黄脸上起了怒色:“黑脸鬼,你也管得太宽了,我既然把人要过来,当然会好好栽培他,你和他非亲非故的,我没必要跟你交代什么,叫你来不过是知会一声。”
戚凌沉默了半晌,笑了:“非亲非故?你自己问问他我们是什么关系。”
“啊,我们是……是……”陶秋安支支吾吾,我们哪有什么关系啊!
戚凌不耐烦地皱眉,起身,越过半张桌子捏住陶秋安的脸,嘴对嘴给他来了一口。
“我们就是这个关系,所以他不会跟着你,别再打他主意。”戚凌转过头去,仍是满脸不耐烦地看着陶秋安,说:“走了,你难道想留在这吃宵夜吗?”
“哦,好。”陶秋安赶紧跟在他身后,走出包房。
不知是不是错觉,陶秋安感觉到自己脚下很虚,像踩在云朵上一样,脸都烫得不像话了。
后来戚凌好像骂了他几句,然后和上次一样拦下的士,再把他推了进去。
反正陶秋安记不太清楚,他仿佛喝了两瓶老白干,脑袋里全是一片浆糊,连自己是怎么回到家,怎么洗澡更衣,怎么上床睡觉,也都像梦游一样的不真实。
唯一真实的,只有嘴唇上的触感,占据了他所有的感知。
第二天早上,陶秋安一边搓床单一边羞愧,不就是被亲了一口么,用得着做整晚的春梦么?丢人!
不是他矫情,那确确实实是他的初吻,竟然这么的……不浪漫!
陶秋安发现,只过了一个礼拜,脖子上的伤痊愈了,连疤痕都没留下。他觉得不太对劲,于是撸起袖子来,小时候被陶夏宁咬伤的地方还有牙印,但脖子上怎么就没有了呢?
真的不对劲,戚凌简直是往死里咬他,差点就咬下他一块肉来。
继便利店的工作丢了以后,茶馆的工作也丢了,陶秋安暂时没事可干,就到小区的公园里和老爷爷老太太一起耍太极,跳广场舞,瞎扯淡的同时趁机推销产品。安利纽崔莱,咱中国人都说好,纯天然无添加营养品,只要每天喝上一小杯,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跳楼……不,跳舞也有力气了。
不信?那好,您老看看我,腿脚有多利索,郭富城看到都要竖起大拇指。
陶秋安说得口水都干了,笑得脸都僵了,好不容易卖出去一箱,净赚三百八十块大洋。
销售收入不稳定,他琢磨着再去找份工作,但陶夏宁就要从学校回来过周末,所以再缓上两天。
陶夏宁从小就是个折腾人的主,总是活蹦乱跳不知道累,周六的清早,就拽着他哥来到车站,非要去民族村秋游。他上网查好路线,以及园区景点,又订好套票,摆明着是早有预谋。
陶秋安在车站看到戚凌,傻眼了,这家伙真是阴魂不散!
看戚凌的表情和眼神,估计他也是这么想的,两人都中了陶夏宁的套子。
“啊哈,今天天气真好,你们两个别一脸不爽啦,出来玩要开心点,哎,车来了。”
陶夏宁上了车就开始窃笑,他可是用心良苦,非得让两人关系改善不可。
到了民族村以后,陶夏宁一手拉着一个人,兴匆匆地跑去看花车巡游,陶秋安和戚凌默默跟着,彼此当对方透明人。在园区里逛了半天以后,陶夏宁发现他们的关系毫无进展,于是又心生一计,提议去玩蹦极。那么刺激的极限运动,玩过以后肯定就能放得开了,戚凌耸耸肩膀,陶秋安也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当他们爬上了高塔,陶夏宁问:“谁先来?”
陶秋安站在风势凌厉的高处从下望,青山绿水,心跳一下飙升了,开始害怕起来。
“哥,瞧你眼珠子都不会转了,还没跳就怕了?”
戚凌在旁边嘲笑一声,说:“我先来,不然等到他敢跳天都黑了。”
“切,有刀吗?我要割断这家伙的绳索。”陶秋安磨牙。
“哥,你淡定点。”
戚凌等工作人员帮自己绑好安全带,扣好安全绳以后,抬脚走到了跳台边缘,张开双臂。
就这一个画面,陶秋安记住了一辈子。当时戚凌站在跳台上,身姿挺拔,黑发飞扬,像一只展翅的雄鹰。他仰起头来,闭起了眼睛,太阳正当空,光和影在他身上交错,当身体微微前倾时,有种用生命去冲破束缚的决绝!
戚凌没有犹豫,没有迟疑,就这样一头栽下去。
陶秋安捂住了胸口,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捏紧了他的心脏,生痛,生痛。
他扶住铁塔上的栏杆,手不停地发抖,不敢再看,不敢再听。刚刚戚凌掉下去的那一瞬间,有个念头在他脑海闪过:这个男人,压根不把自己的性命当一回事!
陶夏宁只顾看那个吊着双腿,在半空中忽上忽下摇曳的男人,没注意到他哥面色如土。
陶秋安没有玩蹦极,他推说不舒服,先行下了塔。
时间过得飞快,眨下眼就到傍晚了。由戚凌带路,来到一间偏僻的农家餐厅,环境看上去很不错,餐厅依山而建,有小桥流水绿树成荫。他们坐的位置刚好在窗边,望出去是满眼的绿色,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所以格外的宁静。
“凌大哥,你可答应过请我吃饭。”
“没问题。”戚凌背靠藤椅,翘起二郎腿,叼着烟说:“尽管点菜,你吃不穷我。”
“哼哼,你可别小看我哥了,他可是个吃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