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虎看了一眼,说:“我什么人都不想见,就想睡觉。你是凌家派来的?”
钟鸣摇摇头,对方却一把将门关上了,他隔着门大声喊道:“你是关键证人,凌家的人怎么会来找你,我只是想找你谈谈。”
他说着又朝房门上踹了一脚,可是孙虎还是不开门,也不理睬他。他居然越来越愤怒,像是疯了一样,抓起窗台下一块砖就砸了上去,边砸边骂说:“你他娘的混蛋,你诬蔑凌志刚,是你害的他坐牢,等他出来了,我们要生吞活剥了你!我们要你全家都偿命,让你断子绝孙!”
他连最恶毒的话都骂了出来,雨伞滚落在地上,他站在雨里头,使劲往门上踹:“你开门,开门!”
孙虎似乎有点怕了,拨打了110,警车过来的时候,钟鸣还是不肯走,说:“他做伪证,害我的爱人。”
“你爱的人是谁?”
“凌志刚!”
那两个只是寻常的小区民警,并不认得钟鸣,可是凌志刚这个名字他们还是听说过的,就好奇地打量了钟鸣一眼,可是钟鸣的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也看不大清楚他的模样,民警就说:“咱们有事去局里面说行不行,你再这样,我们可是要抓你。”
钟鸣扭过头来,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民警看,那个民警有些怯了,以为自己碰见了神经病。另一个男警官胆子大些,二话不说就抓住了钟鸣的衣领,说:“跟我们走。”
钟鸣看见孙虎隔着窗户看着他,忽然弯腰拾起一块砖头就咋了上去,民警拉了他一下,那个砖头就碰到了墙角的积水里面,溅起很污浊的水花。
他呆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对着窗户里头的孙虎说:“你不会有好报的。”
可是他知道这也只是说说,这世上有很多人,做了坏事,却也照样可以幸福地过一生,有些人什么错都没有犯,也会过的很悲惨。
他一个人往外走,连伞都没有拾起来,那个女警官替他拾起来,在后头喊道:“谁允许你走了,你回来!”
钟鸣充耳不闻,继续往前走,孙虎隔着玻璃窗户说:“这就是个神经病。”
那两个警官以为真的碰见了神经病,也不再追了,由着钟鸣往前走。
钟鸣回去就发了烧,要不是张江和过去看他,按张江和的话说,“就要烧死了。”
钟鸣发了烧做了梦,梦里头特别真实,梦见凌志刚回来看他,他看见是凌志刚,立即坐了起来,抓住凌志刚的手,说:“他们放你出来了?”
凌志刚摸了摸他的头,说:“你傻不傻?”
钟鸣忽然哭了出来,说:“十四年呢,凭什么要你坐十四年,你最好的年华都没有了。”
十四年之后,十八岁的钟鸣三十二岁,三十岁的凌志刚四十四岁,他们都成了中年男人,在牢里过了十四年的凌志刚的腰板不直了,头上也有了白头发,皮肤倒是白皙了不少,带着细浅的皱纹。
三十二岁的钟鸣,头发长的能遮住脸,胡子拉渣的,像是个流浪汉。
这是很哀伤的事,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终于实现了凌志刚当初所说的,做个普通人,把工作辞了,做个清闲的生意,然后一起一年四季地不着家,去世界各地旅游,觉得哪儿舒服,就在那儿住一段,等到想换地方了再离开。
他们列一个计划,再走了之前,把世界各地都走了一遍,山清水秀的也去,穷山恶水也去,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最后在他们这一生当中去过的所有地方当中,找一个最喜欢的,在那里终老。
凌志刚在牢里头落了一身病,原先强壮的身板没有了,每天一瓶一瓶的药,都要钟鸣分好了一粒一粒地吃,就是这么吃着药,凌志刚还是先死了,四十岁的钟鸣望着凌志刚的相片,想他们的曾经。他每天在日历上画一个圈,过去一天就在上头圈一下,红圈圈就是他没有凌志刚的余生。
他有时候会想,当初如果没有怎么样该有多好,可是人生没有回头路。
人生没有回头路,不管是好还是不好,痛苦还是喜悦,都要一直往前走。走到尽头了再回头看,人生也不过是一场梦。
然后钟鸣在这场梦里头醒过来,呆呆地看着张江和。
张江和说:“你得留着命,老大只是坐牢,又不是死了。”
钟鸣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睁开眼,耀眼的眼光刺得他微微眯起了眼睛,这是很暖和的一个春天。
他眯起眼睛,看见光晕里站着一个人,几乎要融化在那阳光里,等到看的仔细了,那个人影又消失于无形。张江和又说:“大家都还没有放弃呢,等着二审呢,你也别绝望。”
钟鸣提不起一点精神,他觉得自己的劲头已经用完了,没有了。
张江和怀疑钟鸣患了忧郁症,《1937》里头的单文最后经历了很多生离死别,钟鸣演的那么好,或许一时无法从里头抽离出来,而且凌志刚初审的时候,大家都觉得凌志刚可以无罪释放,钟鸣使出了浑身力气,希望那么大,结果却那么叫人吃惊,钟鸣才十八岁,心理承受能力可能没有那么强,从山顶直落谷底,需要一时的调整。
可是钟鸣好了之后,继续为凌志刚的事情奔波,虽然整个人没什么精神,可是从不停歇。
事情就是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很大的转机,凌家开出1200万花红悬赏凶手,此举引来了“帮”的二号人物叶坚,他与凌家联系,承认自己便是主谋,说他手头拍有录像,还要求做特赦证人为凌志刚辩解。这是多么荒唐可笑的事情,很多人穷尽精力就是为了得到法律的公正,没想到最好还他公正的,靠的居然是见不得光的手段。
在凌家付给叶坚600万订金后,叶坚站在了二审的法庭上。
这是警方与黑道的一次角力,最后以警方的惨败而告终,凌志刚在被羁押了两个月之后无罪释放。
张江和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钟鸣,说:“你要去接他把?”
钟鸣没出声,拿手背蹭了蹭眼泪。
可是钟鸣并没有去接凌志刚,凌志刚出来的时间,跟钟妈妈的火车到站时间差不多,钟鸣选择了去接钟妈妈。
那一天也是个雨天,春雨贵如油,下得满街流。
钟鸣撑着伞,站在车站旁的空地上,听见火车的轰鸣声透过春雨传过来,他微微张开了嘴巴,朝通道口望去。也没有人注意到他是谁,那么唇红齿白的一个少年,头发潮乎乎的,浑身像是能掐出水来。
有个人走到他身边,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站住。雨下的虽然不大,可是异常细密,水珠子顺着伞沿儿落下来,溅湿了钟鸣的鞋子。
钟鸣也没有扭头,他闻见了只属于凌志刚身上的,淡淡的,迷人的味道。
他心里头酸酸的,扭头看了一眼。
他觉得这样,很好。
一趟列车到站,出站口人来人往,火车站的大钟咚咚地响了起来,透过阴霾的天色四散开来,最后消失在茫茫细雨里。
“你知道我现在想过什么样的生活么?”
“什么样的生活?”
“做个普通人,把现在的工作辞了,做个清闲的生意,然后带着你,一年四季地不着家,去世界各地旅游,觉得哪儿舒服,就在那儿住一段,等到想换地方了再离开。咱们列一个计划,在老了之前,把世界各地都走一遍,山清水秀的也去,穷山恶水的也去,走着走着,就走不动了,最后在我们这一生当中去过的所有地方当中,找一个最喜欢的,在那里终老。”
能在有生之年和你相伴终老,这是再好不过的了。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晋江版本是删减版,想看完整版的,可以戳微博个人志,或者度娘搜索电子版,我觉得更完整好看,人物更饱/满传神。
☆、番外一
张江和第一次见到沈俊的时候,其实印象并不坏。
不说别的,就单长相来说,沈俊也属于比较容易给人留下好印象的那一种,毕竟那张脸摆在那里,实在叫人讨厌不起来。
可是后来因为钟鸣的关系,张江和就对沈俊有了某种很奇妙的敌意,这种敌意虽然并不强烈,却也阻碍了他对沈俊的了解。后来沈俊长的越来越像凌志刚,他才真正第一次认识到沈俊身上的魅力。
这是很可笑的事情,他跟沈斌两个,对彼此一开始都没有足够的关注,关注的都是身边的另一个人。
自从那件事之后,张江和不只跟钟鸣的联系少了,跟张宏远他们之间的联系也少了,有一段时间甚至整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门,他们家老爷子还以为他感情上受了伤,还觉得奇怪,不过竟然是高兴的,心想张江和在感情上一直比较花,受点伤也好,以后也许会安定下来,所以他那几天不吃饭不出门不上班,家里人知道了也没有问,由着他去了。
这样的情况一致维持到凌志刚吃官司,差一点坐了牢。
他们这一群人,之所以能走到一块,很大一部分上原因,还是都是很讲义气的人,张江和出身高干家庭,虽然痞痞的有点不着调,可是确实讲义气。凌志刚犯了事之后,他在钟鸣找过来的第一时间,就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助那对苦命鸳鸯。
说到这不得不提到一个很微妙的迹象,就是他在一开始的时候,对凌志刚和钟鸣的感情都是很复杂的,不能说一点念想也没有,可他不至于真的想发生些什么,就好像是第四类感情,介于爱情和友情之间,可是自从跟沈俊有了关系之后,他对凌志刚和钟鸣的感情却突然变得很纯粹了,不知道这是不是肉体决定感情的例子。
然后凌志刚无罪释放,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是无罪释放,可是也拖拖拉拉大半年,才算彻底了断了这件事。钟鸣为了感谢他,特地请他吃了顿饭。
那时候钟鸣已经成了名人,出了门都要包裹的严严实实。严格说起来,钟鸣能够火起来靠的不是绯闻,而是丑闻,可是八卦狗仔就是喜欢丑闻,觉得有爆点。临近电影公映,各个综艺访谈节目也是一个接一个。钟鸣累的不想说话,他很羡慕孙导,因为孙导的地位摆在那里,除了电影的首映他会出席之外,别的一概不参与。
他们约好了时间之后,没想到张江和到的时候,钟鸣还没有来。他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这位置他特意挑了一下,视野开阔,可是周围又没有植物隔着,不容易被人发现。他在座位上坐了一会儿,却突然看见了一个他很不愿意看见的人。
居然是沈俊。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这大半年转眼飞逝而过,快的让人措手不及。他赶紧低下头,躲到了角落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
可他又觉得很不爽,他什么时候沦落到偷偷摸摸的地步了,吃了亏的是他,受了伤害也是他,见不得人,怎么也是他。
可是他跟沈俊是天生的原价还是怎么着,他都躲到这个地步了,沈俊还是看见了他,在他跟前停住。
张江和的第一反应就是问道:“钟鸣把你也叫过来了?”
沈俊看了他一眼,好一会儿才回答:“我来这吃饭你跟他约了?”
张江和应了一声,看见沈俊一直看着他,低下头,脸上热热的,不止是尴尬而已。
他并不恨他,因为事情的一开始,到底是他对不起他,是他率先挑起的事端,最后落得那个结果,也是他咎由自取。也因此他一直觉得自己很悲催,被人上了居然也说不出来什么。他低头摆弄了一会儿手机,谁知道沈俊也没有要走的意思,竟然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这一下张江和就有点不自在了,他也不敢抬头,就那么是不是地偷偷打量沈俊一眼,心想这个人难道不会像他一样觉得很尴尬么?
这是很寒冷的一个冬日的清晨,大街上还弥漫着薄薄的雾气,北方的天气总是冷的让人无所适从,他坐在桌子对面,低着头摆弄着手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走。服务员问他喝些什么,他要了一杯白开水,服务员又去问沈俊,结果沈俊说:“我跟他的一样。”
隔着餐厅的玻璃,有一个小孩子在那里追着一条很小的狗在跑,欢天喜地的声音隔着玻璃都能听见。孩子的母亲在后头叫着他的名字,那个孩子忽然停下来,隔着玻璃,瞪着一双黑漆漆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他就笑了出来,坏坏的样子,故意做出一个有点狰狞的表情,那个孩子果然吓到了,惊慌地跑向他母亲,张江和就得意地笑了出来。
沈俊似乎不以为然,鼻子里好像哼了一声,像是嘲笑。
他立即扭过头看了一眼,抿着嘴唇,也露出了不高兴的模样:“你笑什么?”
“你管得还真宽,我就不能笑了?”
“你笑我不管,但是你不能笑我。”
眼看着就要剑拔弩张,门口钟鸣终于姗姗来迟,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眼睛,朝里头看了一眼。
张江和立马站了起来,看向钟鸣,语气有点不大友善:“你怎么才来?”
钟鸣赶紧跑了过去,看见沈俊,我也愣了一下,问:“咦,你怎么也在这里?”他说完赶紧看向张江和说:“我没约他,真的是巧合。”
他说着就上前握了握沈俊的手,他们也已经有大半个月没见过面了,现在沈俊每天跑通告,忙的不可开交。
“你最近怎么样?”
“还是老样子,下周就要跑咱们这个电影的宣传了。”
下周是《1937》的首映礼,他们的行程表都安排的满满当当,工作人员给他们做了安排,过两天他们就要碰面开会。
沈俊笑了笑,看了张江和一眼,说:“我还约了人,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
宗明“哦”了一声,也看了张江和一眼,生平第一回看见张江和低着头,似乎很沉默的样子。
钟鸣他其实也是忐忑的,他并非有心撮合沈俊和张江和,毕竟这两个人当中发生的不是小事,如果换做自己,也不可能相安无事还能成为朋友,他是很懂得为他人考虑的人。
只是他见张江和和沈俊彼此似乎都有心结,这心结又让他觉得他要做点什么才好。偶然的一瞬间,他也会想,这两个人只见有没有可能,不过深思熟虑之后,他就否决了自己这个想法,他觉得是不可能的。
沈俊走了之后,他就看向了张江和,笑了笑,说:“吓我一跳,看见你们俩在一块,我还以为”
“醒了,别提他了,提起就心烦。”张江和坐了下来,似乎很烦躁的样子,喝了口水,说:“你怎么来这么晚?”
“路上堵车。”
“怎么没让凌志刚送你?”
“他有事情要忙,我也怕你见了他会不自在,这样咱们两个多好,随便说说话。”
张江和就笑了出来,可是嘴角露着一丝嘲讽的意思:“我见了他有什么不自在的,这世上就没有我见到会不自在的人。”
“那沈俊呢?”
钟鸣这话一问出来,张江和的脸色就变了,他立即笑了出来,说:“开玩笑,开玩笑,点菜了么,点菜点菜,我请客。”
他们两个见了面其实也没有别的事情,就是说说话,钟鸣现在是个名人了,身边的朋友却越发越少了,他们学校的同学都拿他当明星看待,反而让他金额的很有压力。相比较而言,还是跟张江和在一块的时候自在些。
吃了饭,他们往外头走,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怎么着,他们在门口的时候居然又碰见沈俊了,钟鸣远远地招了一下手,张江和立即说:“我在一边等你。”
他说完就走了,钟鸣抿了抿嘴巴,想笑又不敢笑,只好一个人朝沈俊走了过去,等走到沈俊身边了,才偷偷笑了出来,说:“你看张江和多怕你。”
沈俊笑了笑,朝张江和那边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扯起来一点:“你们要走了?”
“嗯,你们呢?”
“我们也要走。他瞪着我呢,我就不跟你多说了,先走了,后天见。”
“再见。”
钟鸣挥别了沈俊,朝张江和走了过去,一直走到车子旁边停下来,说:“沈俊托我给你带好呢。”
“你少跟我来这套。”张江和打开车门,说:“你怎么来的?”
“打的来的。”
“你这也是,都成腕了,还这么低调,老大怎么也没给你配个司机?”
“你少埋汰我,赶紧送我回去。今天凌志刚他家里人要过来呢。”
“哟嗬。”张江和很吃惊,问:“谁啊,你未来公公?”
“听说他妈,挺讲究的一个人,我得回去准备准备。”
“什么时候到?”
“晚上。”
“晚上来你这么早就回去准备?”
钟鸣笑了笑,没吱声。
“他妈的确难缠,你早点回去准备也好。”张江和说:“走吧,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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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
凌志刚的母亲住在海外已经有好几年了,五六十的人了,保养的却非常好,皮肤也很白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一个大美人,重要的是人家那气质,像是个大学教授。
钟鸣见了大气也不敢喘,尽管凌志刚已经交代过他,要他别紧张,该说的他已经都跟他母亲说了,他母亲在国外生活,思想也很开明,可是这可是他这“丑媳妇第一次见婆婆”,心里头的紧张不言而喻。老老实实像是个进了办公室的小学生,垂着手站在一边,问一句就赶紧搭一句。凌母说:“你别光站着,你也坐。”
“你坐啊。”凌志刚笑了,说:“都是一家人,叫你不用紧张。”
钟鸣被那句“一家人说的红了脸,他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这是一个观念问题,他就是心虚,觉得自己不正统。他紧挨着凌志刚坐了下来,讪讪地笑了笑,连笑多大的弧度,露出多少克牙齿他都是反复练习过的,目的就是要一战功成。
凌母对他果然总体是满意的,也可能是人家修养好,对他很客气,聊家常似的问了问他的情况,就问:“你们的事你母亲知道了么?”
“还没敢告诉他我母亲比较传统,所以我想好好想想,等计划好了,以后再告诉他。”
“这个我有安排。”凌志刚抢先说:“这个我还是有信心的,一定会让他最终接受我们两个。”
“我们这个年代的人接受起来可能有点困难,他能接受最好,不能接受的话,你们也不要勉强,就这么瞒着也蛮好,有一点你们要记住,得不到长辈祝福的婚姻是很难长久的,所以你们要仔细一些。”
钟鸣点点,说:“我知道。”
凌母就笑了起来,眼圈终于藏不住岁月的痕迹,可更加慈爱了,说:“不管怎么讲,我都是支持的。你们年轻人,开心最重要。”
说实话,钟鸣没有想到凌志刚的母亲竟然这么大度,思想这么开放,毕竟在现在的中国,他们这样的关系想要得到祝福还是很难的。截止目前为止,钟鸣基本上已经得到凌志刚家里大部分的承认了,就算没有承认,起码也都不反对。
接下来的重头戏,就是他自己的母亲了。
钟妈妈虽然也是城里人出身,可是在农村呆了几十年,早已经是地地道道的农村人了,思想虽然不至于说保守的多厉害,但起码不开放,所以钟鸣跟凌志刚都非常小心。
其实钟鸣有自己的打算,或者也不能说是打算,因为其实他并没有真的认认真真地做过这个打算,他只是在心里偶尔想过:他今年才十九岁,现在的年轻人结婚都那么晚,他将来以要冲事业为理由不结婚,等到他三十多岁的时候,钟妈妈也有七八十岁了。他甚至想过一直瞒到钟妈妈过世也不告诉他她,这过程虽然可能麻烦一点,可是也总比让钟妈妈知道了伤心的好。
不过凌志刚却不想这样,照他的话说:“可是我希望我们的关系能得到你母亲的祝福,我希望能给你一份比较完整的爱情,和其他人一样,其他人可以拥有的,你也都可以。”
“可以么?”
“有我在,没有什么不可以。”
钟鸣就笑了出来,抿了抿嘴角,说:“谢谢你。”
“别光嘴上说,你也该用实际行动表示表示。”
钟鸣正在穿衣服,一听这话立即抬起头来,盯着镜子里头的凌志刚:“怎么个感谢法,你想我怎么感谢你?”
凌志刚就嘿嘿笑了出来,眼神能吃了他。
钟鸣挑了挑眉毛:“你说啊,说出来,我说不定满足你呢。”
凌志刚走到他身后,伸手替他抹了抹刘海:“真的?”
“你说。”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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