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鸣要是在张江和走了之后立马给他发,或者等张江和回到家之后给他发,再或者等到明天的时候给他发,“谢谢你”三个字或许就只是单纯的感谢而已,非常寻常。
但是他是在此时此刻发的,已经是冬天的十点半,算是夜深人静打算入眠的时间。
半夜时分的短信,是带着爱的。好像突然而来的“谢谢你”,似乎欲言又止,包含了很多感情在里面。
张江和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手机,几乎立马清醒了过来。
钟鸣哼着小曲儿爬上床。凌志刚枕着胳膊,笑着问:“心情不错?”
“还好。”他的话音刚落,手机就响了一下,来了一条短信。他赶紧拿起来打开一看,是张江和回的,依旧是虚情假意吊儿郎当:“咱们俩谁跟谁,不用客气。”
钟鸣冷笑了一声,把手机放到一边,拉着被子躺了下来。
他的“勾引”大计,除了凌志刚,还有张江和。
他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肯给别人做饭的。
钟鸣打算对付凌志刚的时候顺便把张江和也捎带上,那是经过深刻考虑的。
首要动机当然是想给张江和一点教训,说到底他钟鸣沦落到这个地步,凌志刚固然可恶,可是罪魁祸首,还是那个挨千刀的张江和,把他剥光了衣裳送到了凌志刚面前,从此让他再也没能翻身。
而且这个张江和,做了坏事还不知道悔改,对他毫不客气。
接下来就是张江和会不会喜欢他了,钟鸣觉得还是可能的。张江和似乎是个双,男女都喜欢,刚认识没几天,他就说他不介意捡凌志刚吃剩下的,表达了他对他的喜欢,这样的表达不止一次,还想对他动手动脚。
钟鸣在感情上毫无经验,凌志刚可是老手了,万花丛中不沾身,对付情人早就有了一套。钟鸣想要有所成,还真少不了有人从中提点。重要的是,钟鸣觉得他如果能把凌志刚拿下手,那么拿下张江和应该也没有问题。既然这样,他为什么不能一石二鸟?
而且还可以拿张江和热热身,先练习练习,看看自己的手段怎么样,凡事先实验一遍,再往凌志刚身上用。
只是他想的挺好,不知道半路上会不会出岔子。他想了想,被凌志刚那啥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要是被张江和那家伙……
想起来他都觉得窝囊,绝对不允许这种事发生!
凌志刚看了一会儿电视,钟鸣忍不住问:“你还不睡?”
“这样你睡不着?”
“倒不是睡不着……”他是有点担心,他要是先于凌志刚睡着了,怕凌志刚做什么他不知道,身边睡着一条狼,还是狼先睡了他再睡比较踏实。
“再等一会新闻就完了。”
钟鸣忍不住坐了起来,男人随手拿了枕头垫在他背后,说:“日本现在又嚣张起来了。”
“小日本就这样,三天两头闹腾。”钟鸣陪着看了一会儿,忽然又问:“日本这么厉害,美国为什么要在背后支持它,世界大战的时候,美国不是也被日本侵略过么,珍珠港那个?它怎么不恨日本人?”
“这是政治上的考虑。”男人扭头问:“你们历史老师不给你们讲?”
“我们老师只讲课本上的东西。”
“我上初中的时候,我们有个老历史老师,经常给我们分析这方面的事情,说看问题不能只看表面,要学会往深层去看,我现在的很多看法和了解,都深受那位老教师的影响。你们老师太刻板了,所以你们学的只是皮毛,看问题也只看到表面。”
“所以你才可以当官啊,当官的眼光都比较毒。”钟鸣拉了拉被子躺了下来,说:“老奸巨猾。”
“把‘老’字给我去掉!”
“奸……巨猾。”钟鸣说完就自己笑了出来:“你怎么这么在意自己的年纪?”
“我不在意,就是觉得你好像老是提,咱们这算是老夫少妻?人家杨振宁和他老婆才叫老夫少妻。现在像你这种年纪的女孩子,找老公都喜欢找我这样的,差个几岁,事业有成,懂得疼人。”
“切。”钟鸣冷笑了一声:“懂得疼人?”
“我是没有疼你,怕你将来会爱上我,要不,咱们试试?”
钟鸣捞起被子就蒙住了头,身子一扭滚到床的另一边去了,半拉身子都悬在床沿上,呼呼透着风。凌志刚将他捞了回来,说:“你就是嘴硬,胆子小的没老鼠的大。”
“二哥……”钟鸣忽然叫了一声,拉下被子,露出了一双贼溜溜的眼睛:“我想叫你疼我,看看你疼人是什么样。”
凌志刚心中一荡,第一回察觉到钟鸣可能不是他想象的那么安分,灵魂里似乎住着个妖精,能吃人。
☆、我喜欢你
周一钟鸣他们一天都是课,从早八点到晚六点,所以中午也没有回来。课间的时候他们辅导员叫了他们班三个同学去办公室,问他们参赛的事情。
“这次比赛呢,比较重要,是省城六家高校联合搞的这么一个比赛,学校也比较重视,将来可能会上市里电视台的。咱们系里头呢,你们三个文笔是最好的,也都得过奖,是去年咱们学校文
学比赛的前三名,尤其是你,好像大一的时候参加了好几个征文比赛都得了一等奖。学校的意思呢,是叫你们重视,当然了,战略上咱们重视,心态上咱们就得平常心,这个好好写,尽量写好它,我刚才问了夏树和马鹿两位同学,他们都已经开始动笔写了,你呢,有计划了么,准备写什么?”
钟鸣就把自己的故事大纲给他们辅导员讲了一遍,结果他们辅导员就皱起了眉头:“你这个故事,是不是下笔有点重了?”
“我觉得这样写印象更深刻。”
“这不是深刻不深刻的问题。”他们辅导员笑眯眯地说:“你看,这回征文比赛的主题叫爱,就三种,亲情爱情友情,而且这三个里头,明显爱情比较显眼,我看你们三个选的也都是这个题材。但问题是,咱们写的这种爱,它要是积极的,给人希望的,对吧?你这搞的最后这么悲惨,是不是心态不够积极?”
钟鸣其实自己也没有把握,他也只是想尝试一下。
“我给你建议,你呢,还是换一个故事。就写一个浪漫温馨的嘛,将来要公演的,你写太昏暗了,谁会喜欢看对不对?咱们又不是写真正的电影剧本,你弄的深刻点艺术一点可能会拿奖,咱们是给学生看。而且我给你提个醒,听说这次评比呢,是几个学校的老师一块评,主要比的是文字功底,你把心思多放在对白上,写几个让人惊艳的对白,深刻一点,应该就没问题了。”
钟鸣从辅导员办公室出来,心里头有点犹豫。上课的时候也没有听老师讲,就一个人在本子上划来划去。张媛媛碰了碰他的胳膊,小声问:“你翻来覆去干嘛呢?”
“我把我的故事跟辅导员说了,辅导员说不喜欢。”钟鸣小声说:“他说我的故事不够积极,太黑暗了。”
“我也这么觉得,这将来是要演给大家看的,你写这么个悲惨的结局,喜欢的人应该不多吧。”
钟鸣想了想,就把原来的故事大纲推倒了,打算重新写一个,可是他又想了好几个故事都不满意,有一点他一直坚持了,那就是他不写大团圆,要写悲剧,他觉得这比赛其实是和电影差不多的,喜剧电影得奖的很少,得奖的都是文艺类,而文艺类因为内涵丰富,很少有好结局。一个故事好不好,是不是感人是最明显的一个指标。他年轻,阅历少,要写一个针砭时弊一针见血的剧本肯定是写不出来的,那就往感人上去想,人们一般认为感人的电影是好电影,就想人们倾向于认为看不懂的散文才是好散文。
他想了整整一个下午,也没想到一个令自己满意的故事。放了学他没坐车,打算步行回去,路上看看风景看看人,希望能得到一点灵感。
坐车几分钟的路程,他竟然走了半个小时,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看见凌志刚正在街上遛狗,黑子停在那个包子店门口不肯走,不住地朝里头伸舌头。
他挥了挥手跑过去,凌志刚问:“怎么是走回来的?”
“我原来想那个故事老师不喜欢,我想换一个,可是一直没灵感,所以步行回来的,想在路上找找灵感。黑子这是怎么了?”
“它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肯走。”
“它想吃包子了吧,你等等。”
钟鸣说着就跑到了队伍后头,开始给黑子排队。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买包子的人很多,凌志刚站在旁边说:“算了,排到天黑也排不到,不能把它胃口养刁了,要不然将来你不在,我还怎么对付它?”
钟鸣听了想了一会儿,果然从队伍里走了出来:“那就算了,还是给它吃狗粮吧。”
他们一块往小区里头走,凌志刚边走边问道:“你先前写的什么故事,老师觉得不喜欢?”
钟鸣就把自己写的故事讲了一遍,又说了说自己的构思。男人想了一会儿问:“为什么非要坚持悲剧结局?”
“我觉得比赛和平常的娱乐不一样,凡是有比赛性质的,一般都会往文艺路线上靠,讲究内涵。我觉得评委老师也是这样,会选有内容和思想的剧本。而且你想想,这种中心思想,一般都会写爱情,比较容易出彩,也比较好写。但是青春爱情一定不能写,大部分同学都是写的那一套。我想写一个别人不会写的,剑走偏锋,才容易获胜。”
“你还挺有想法。你想法不错,确实特别一点才容易出彩。要不要我给你出个主意?”
“你说。”
“你去翻看翻看那些野史,或者聊斋志异一类的,把一个大家耳熟能详的故事包装一下,放入现代的思想,就能写出新意来。我记得前些天看过一个好莱坞电影,从格林童话里头的故事改编的,把一个童话故事改写成了魔幻黑暗体系的电影,受到广泛好评。”
钟鸣受到了很多启发,说:“那我回去查查看。”
这么一查,钟鸣果然找到了一个好故事,他改写的,是《海的女儿》。
按照凌志刚的提点,他把人鱼的故事增加了现代思想的内核,故事却又包涵了原童话的大致脉络,取名《人鱼》。
他写好大纲之后,拿给凌志刚看了一下,凌志刚笑了出来,说:“你很聪明,故事编的很讨巧。”
因为有了灰姑娘原故事的底子,所以整个故事有一种很浪漫的基调,这很符合大学生的审美趣味,但是他又加入了更深刻和黑暗的故事内容,这又很符合评委的口味,不至于让整个故事太过平庸。
“其实你不一定要写悲剧结尾,原故事就是悲剧,你可以把它改成浪漫凄美的类型,结局也不用这么刻意。你再改改看。”
钟鸣就又回去改,一直改到晚上十一点,凌志刚叫钟鸣去睡觉,钟鸣头也不抬,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说:“马上就好了。”
凌志刚也没有再等他,自己先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钟鸣已经买好了早餐,他去吃饭的时候,钟鸣把一张纸递给他,说:“你再看看。”
这一回连名字都改了,叫《公主与人鱼》。
故事内容凌志刚读了都有些惊异,因为不像是十七八岁的钟鸣会写的故事,原童话故事中着墨不多的公主,成了故事的第一主角。
凌志刚把那张纸还给他,笑着说:“我觉得应该能得奖。”
故事大气肃穆又有美感,在庸俗与高雅之间找到了难得的平衡,未必是最有艺术性的,也未必是最好看的,但却是最适合舞台表演的。
为了你深爱的人,你愿不愿意付出你最宝贵的东西?
剧本草稿写好之后,钟鸣又递给他们辅导员看了一遍,结果辅导员很激动,说:“写的好,我就说嘛,不要写的那么沉重,这个轻重刚刚好,再修改修改,得奖我觉得没问题。”
钟鸣的目标可不是得奖,他想得的是第一名。他又回去修改了一些,把稿子投了上去。
一个故事写的好不好,作者本人其实就有体会,或者说是预感。这种预感很微妙,但是可以感觉的出来,钟鸣自己也有些兴奋,觉得得第一很有希望。
可是结果出来,他只得了第三名。
“第三名也不错,反正前三都会公演。”张媛媛安慰他:“你看看我,也参加了,什么奖都没有得。”
说句可能得罪人的话,钟鸣根本就没把张媛媛那一类的对手看在眼里,所谓文人相轻。他还是想得第一名,因为第一名的奖金有六千,第三名的奖金只有两千。得第一的是外校的一个女同学,听说她得第一是全票通过,压倒性的优势。这一点更是打击了钟鸣的自信心,他把那个女同学的作品拿过来看了一眼,结果心悦诚服。
确实比他的有深度。
比赛结果已经出来了,再失望也没有用。而且人的心思很奇怪,这个现实接受了之后,慢慢他的心态也就有了变化,觉得得第三也挺好的了,能有两千块的奖金,也是很值得高兴的事情。凌志刚竟然一直记着他参赛的事情,向他打听比赛的结果怎么样。
钟鸣觉得自己有点愧对凌志刚的点拨,说:“成绩不好,只得了个第三名。另外两个,写的确实要比我好很多。”
“比赛这种事其实很大部分看运气,你也不用过分放在心上。你过来。”
钟鸣走到凌志刚身边,还以为凌志刚要安慰他。
结果男人捞住他的胳膊,嘴角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这几天你一回来就埋头创作,我也没有打扰你,吃素好几天了吧?”
钟鸣竟然一时没有品过味儿来,还纳闷地问:“没光吃素啊,昨天我还做了蒜薹炒肉。”
“我说的是你身上的肉。”男人把他抱过来挟制在身上:“你猜我今天会进行到哪一步?”
钟鸣觉得每一次凌志刚都是搞突然袭击这一套,都没给过他一点思想准备。于是他就抗议,说:“我参赛成绩不好,正伤心呢,你还老想着这件事。”
“就是见你伤心,所以让你快活快活。”男人说着就把他压在沙发上,脱掉了他的裤子,怕啪啪啪打了几巴掌。
钟鸣滚落到沙发下头,赶紧提上了自己的裤子,骂道:“你神经病,干嘛打我?!”
“认识这么多天了,你的脸我还是不敢多看。现在看,心里头还是想,你他妈怎么长那么俊俏,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难道你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钟鸣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当中回过神来。本来凌志刚帮了他这么多,又显示出了他未曾意料到的学识见识,他对凌志刚的印象已经大为改观,现在倒好,几个巴掌全打没了。钟鸣没好气地往卧室走,要骚不骚地故意扭了扭水蛇腰:“我是小白脸,吃的就是这碗饭!”
其实光欺负也就算了,问题是现在凌志刚每当欺负他之前,就要问他一句:“你猜我今天会做到哪一步?”
这是只有凌志刚这种情场老手才会玩的手段,每次他这么一问,钟鸣都紧张的方寸大乱,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乱七八糟的,全是对男人接下来“要到哪一步”的猜测和想象。钟鸣的日子过的提心吊胆,就怕凌志刚哪天兽性大发,给他来个一做到底。
于是他决定还是找一找张江和,虽然张江和不太靠谱,可是死马当做活马医,病急乱投医。
“还是练脸皮?”
钟鸣给张江和削了个苹果递给他:“我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张江和往苹果上咬了一大口,边吃边说:“那你等等,我出去买个东西。”
一个苹果没吃完,张江和就回来了,甩了一本杂志给他,钟鸣拾起来一看,有点傻眼:“这是……”
“我给买的《花花公子》,怎么样,里头的妞儿正点吧?”
“我不看这个。”
“装什么装,是男人没有不喜欢看这个的,还是你小子不喜欢女人?”
“我当然喜欢女人。”
“喜欢你就看。我看你也挺单纯的,一开始就给你弄什么日本动作片你可能也接受不了,还是先看看照片,咱也不能急功近利不是?一步一步来。”
钟鸣就认认真真地在那翻看《花花公子》,那里头的照片直逼限制级,他看了一会儿,
张江和说:“这小儿科。看过三点全露的么?”
钟鸣摇摇头:“我是学生,谁会无缘无故买这些东西看。”
“你少拿学生糊弄我,谁没当过学生,学生什么样我能不知道?也就社会上的人,拿你们学生当纯洁善良的好孩子。”估计只有在中国,学生的社会地位才会那么高,全社会普遍爱护学生,出门遇见点什么事,一听说是学生,总是能爱护的就爱护了,犯点错误,也是批评教育为主。
“我去卧室里面看,看完再出来。”钟鸣拿着杂志就站了起来,张江和却拉住他,说:“别走啊,当着别人的面看花花公子才算真本事呢,坐下坐下,这样事半功倍,懂不懂?”
钟鸣就在张江和的监视之下,看完了一整本的《花花公子》。
完事了张江和自己也翻看了一把,摇摇头说:“这一期的花花公子太保守了,连露个正面的都没有,我回去给你翻翻往期的,看看有没有尺度大点的。”
“要不咱们直接看日本片吧。”钟鸣一脸正经:“下次你带个碟片过来,咱们一块看。”
“一块看?”张江和的笑容果然带了点暧昧的意思,笑眯眯地看着他。
“一块看。”
有凌志刚做后台,钟鸣丝毫不担心张江和会把他怎么样。他一定会把最真实的的反应“表现”给张江和,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张江和为此激动了老半天,当天晚上就给他打了电话:“那个,你确定老大明天上午不在家?”
“他要上班,哪有时间,你放心吧,我能这点眼力界儿都没有?”
张江和嘿嘿笑了两声,语气就有点轻佻了:“你想看什么样的,日本的,欧美的,国语的还是……人兽的?”
“日本的吧。”钟鸣往沙发上一躺,抱着自己的课本说:“你先挑挑看,觉得合适再拿过来吧。”
“那行,我今天晚上不睡觉了,也一定给挑出个好看的。这第一次看对心理影响很大,我一定给挑个清纯漂亮的。”
挂了电话,他笑了一声,凌志刚出来喝水,问:“给谁打电话呢?”
“哦,张江和,说他明天过来玩。”
凌志刚眉头就皱了起来:“你怎么还跟他来往?”
“他是你朋友……没事,我又不是小孩,他也不敢欺负我,这不还有你的么。”
凌志刚把他拉了起来:“过来给我按按肩膀。”
说是按肩膀,可是男人把上半身全都脱了下来,穿着裤子往床上一趴。
“不是按肩膀么?”
“推拿会不会?”
“不会。”钟鸣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似的。
“比着书上写的做。”男人递给他一本书,《家居按摩方法大全》。
钟鸣只好把书摊开,照着书上画的图有样学样。他跪在床上帮凌志刚按了一会儿,越按越觉得男人的身板修长宽阔。
“你小时候吃的什么,个头长这么高?”
“我们家的人长的都高,我姐一个女的还长一米七四呢。”
钟鸣咂舌,说:“那穿上高跟鞋得多高,对象都不好找吧?”
凌志刚就笑了出来,说:“我姐夫以前是省篮球队的。”
“我上高中的时候,高三,我们班也有一个女生,一米七,特别会打扮,天天穿高跟鞋,我们班女生都不喜欢她,她整天跟男生玩在一块,她有个男朋友,只有一米六七,俩人走在一块,特别不般配。”
凌志刚又笑了出来,这种家常式的谈话让他整个人的心神都松散了下来,钟鸣的手指头在他背上揉捏,他长长地吁了一口气,问:“比赛没得第一的事,你难过么?”
“有一点,不过后来就不会了,觉得挺好的,很多人连优秀奖都没得呢,我好歹也是一等奖,而且是我们学校唯一的一等奖。”
“那我明天请你吃一顿,给你庆贺庆贺。”
“不用,还是我请你吧,我的灵感还是你给我的。”钟鸣说着,手上就更勤快了,敲敲打打,不一会儿额头就冒汗了。他又去按男人的胳膊,男人的上臂粗壮,肌肉也很健壮,小臂上汗毛很多。他从肩头按到手指,男人的手指头忽然一勾,勾住了他的手,然后手掌翻过来与他十指交扣。
钟鸣心里头忽然像是过了一阵电流,心跳有点加速。男人就翻过身来,把他的手按到了自己的胸口上。掌心下的肌肉却很结实,散发着无穷热力。
钟鸣想把手抽回去,就听男人问:“听到了么?”
“心跳?”
“是加速的心跳。”
“这谁没有,我也有。”钟鸣涨着脸,打算以牙还牙顺带捎点小暧昧,抓着男人的手按到了自己胸膛上:“我也有,心跳也很快。”
第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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