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个小型演唱会呢,这些票都是辅导员给的,没事去看看呗,张媛媛也会去。”班里头在传他跟张媛媛的绯闻,班长也跟着开玩笑。钟鸣收了放在书包里:“行,正好我还没看过演唱会呢。”
他又从宿舍里头收拾了一点东西,装了满满一包出来。周日的学校里非常热闹,卖什么的都有,旧操场那儿堆的几个雪人已经有些融化掉了,还有几个女生在那里照相。他看见是他们班的张媛媛他们几个,就挥了挥手,给她们打了个招呼。
张媛媛跑了过来,笑着问:“我听班长说你搬出去住了,是上次你那个亲戚让你搬的?”
“嗯,出去住几天,那儿离我打工的地方近。你们要照相怎么不在下雪那天照,你看那雪人的鼻子都掉了。”
张媛媛笑了出来,说:“下雪那天我们也照了,还想找你呢,可惜你不在。对了,你看见咱们学校图书馆前头的海报了么?”
钟鸣以为张媛媛说的是蓝魅要来他们学校的事儿,点点头说:“看见了,班长还给了我一张票呢,听说是下周六,还早着呢。”
“不是那个。是咱们学校跟省城其他高校一块联合搞的征文比赛,我觉得你该看看,你文笔那么好。你跟我来。”
钟鸣只要跟着张媛媛往图书馆那儿走,张媛媛一边走一边说:“咱们班有好多人要参加呢,老师也说,咱们中文系的不参加都说不过去,主要是奖金特别高,六千块呢。”
钟鸣大吃一惊:“这么多?”
别的不说,就是为了那么高的一笔奖金钟鸣也心动了,他在写作上向来雄心壮志,认为只要自己愿意就没有赢不了的比赛。他到图书馆前头认认真真读了一遍征文比赛的要求,皱着眉头说:“是剧本形式的,这个我没写过,咱们也没学过。”
“我问了郭老师,郭老师说主要是故事和对白,写的差不多就行,不一定像是正规剧本那样要求严格,交上去之后老师看着差不多会给咱们做小的修改。得了前三的剧本会让艺大的学生在元旦的时候在学校公演,怎么样,不错吧?”
听起来确实很让人心动,主要是新鲜,从来没有尝试过。钟鸣学的是中文系,将来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当个有名气的编剧,只是他们系的学生毕业了之后一般都是从事文员秘书老师之类的工作,和编剧差了不是一点不点,能有这么个机会实现一下自己的梦想,钟鸣心里头有点激动,说:“那我也试试。”
既然打算参加了,钟鸣就打算做出点成绩来,立马去图书馆里头借了两本有关剧本写作的书来,回去就开始啃书本。因为看的入神,一心只想着比赛,就把做饭的事情给忘了。结果他看见凌志刚进门才想起来要做饭,赶紧爬起来说:“我这就去做饭,你先看会电视!”
“算了,出去吃吧。”男人走到桌子前头弯腰翻了翻他的书:“怎么不看你的金瓶梅了?”
“哦,我要参加学校里头一个征文比赛,学校要求要是剧本格式,我在看看该怎么写。”钟鸣合上书,说:“你等一会儿,我一会儿就能做好饭了,不用跑到外头去吃。”
“走吧,我下午还有事,专等你做饭来不及了。”
“那要不你自己出去吃吧,我又不赶时间,一会儿自己做……我现在也不饿……”
“哪那么多废话,穿衣服!”
钟鸣脸上白一会儿红一会儿,凌志刚确实不懂得怎么样尊重人,从来只知道发号施令,他没有必要在这种小事上跟凌志刚对着干,于是就回房间穿了羽绒服,顺便把空调关了,说:“我上午回来的时候发现家里没人空调还开着,多费电。”
“你倒勤俭持家。”凌志刚对这种传统美德没有什么异议,拉着钟鸣出了门。今天是多云天气,可是温度依然很低。他们到了一个小饭馆里头,钟鸣有点吃惊,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就在这儿吃?”
他以为凌志刚不会来这种小餐馆吃饭,凌志刚一身名贵的行头跟这儿的环境格格不入。
“你不懂,城里头大部分地道的小吃,其实都在小摊小贩这儿。”凌志刚点了两份面,说:“两大碗。”
“我要小碗就行了,我这两天胃口不好。”
“没事,吃不完的再挑给我。”
“你也会吃别人剩下的东西么?”
“只限于情人之间,旁的人不会。”凌志刚从兜里抽了一根烟点上,唇角带着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嘴都亲过,也不在意碗里那点唾沫。”
“那嘴对嘴吃呢?”钟鸣的语气很值得玩味,带着那么点不经意,眼睛却看着别处,似乎在看着他,似乎又没有,似乎很随意,似乎又有点心虚,躲躲闪闪的反倒像是在勾引。
男人愣了一下,抖落了香烟上的余灰,笑道:“那倒没试过,回家咱们俩可以试试。”
钟鸣很想再接几句话,这时候这么一股子暧昧的气氛,真适合再填上一把柴火。可是他实在是没有谈恋爱的经验,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怎么掌握那个尺度。“言语撩拨”这个活儿,没有身经百战的经验是干不了的,要的效果就像个女人穿了件黑薄纱,你说穿着衣裳吧,该看见的模模糊糊都能看见,可你要说没穿衣裳吧,那若隐若现的又有一种含蓄美。钟鸣憋了半天,终于憋出来一句:“这儿上菜这么慢……”
这话说出来钟鸣只想抽自己,那么好一个制造暧昧的机会被他给糟蹋过去了。正在心里头懊恼的时候,他桌子底下的脚忽然被碰了一下,他抬头看了一眼,就看见男人似乎噙着笑的唇角,慢悠悠地喝着茶。
大庭广众之下,调笑几句还在钟鸣的接受范围之内,动手动脚就有点重口味了。钟鸣把脚缩了回来,可是男人又碰了他一下,这一回稍稍往上抬了一点,蹭着他的小腿肚子。
因为正是饭点儿,这会子吃饭的人特别多,小店里人满为患,周围都是人,最近的离他们也就隔了一米远。虽然大家都是兴奋地各聊各的,饭馆里人声嘈杂,没有人注意他们,钟鸣还是有点不舒服,他抿着嘴唇,把脚偷偷抬了起来,冲着男人踩了一脚。
没想到男人眼一直在桌子上瞟着,反应却异常灵敏,脚一缩就躲了过去,他踩了一个空,抬头看向男人的眼睛。
凌志刚笑的痞痞的,忽然问:“你研究金瓶梅研究了那么久,都学到什么了?”
钟鸣打了打自己的裤腿,说:“那本书我还没还,你要想知道都能学到什么,我可以借给你看。”
“我就想听你说,讲讲看。”
钟鸣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说:“其实故事也就那些,主要说的是西门庆和他的几个老婆,不带有色眼光去看待这本书,其实也是很正经的,不像一般人想的那……”
“我听说里头有个情节,是潘金莲喝西门庆的尿。”
钟鸣扑哧一声就把嘴里的水吐了出来,服务员赶紧跑过来递给他一卷卫生纸,钟鸣臊着脸道了一声谢,忙不迭地擦拭身上还有桌子上的水渍。男人却一脸正经,问:“怎么,我说的不对?”
“我不记得了,好像有吧。”钟鸣咳了咳嗓子,这个凌志刚,看的东西还挺多的,金瓶梅居然也真的读过。
“这情节还叫很正经?”男人嘴角终于露出了捉弄他的笑容:“看来你口味够重的。”
“你不能光盯着那些东西。”钟鸣说:“金瓶梅里头的潘金莲虽然不是个好人,可是也是个可怜人,有人说金瓶梅是封建妇女的血泪史呢,是一部以描写家庭生活为题材的现实主义巨著,它假托宋朝旧事,实际上展现的是晚明政治和社会的各种面相,是一个社会断层的深入剖解。我们应该能看到这本书的批判性。”
“屁,还批判性。批判性都是那些老学究讲的,几个女人想法设法在床上勾引汉子,能有什么批判性?”服务员把他们两个的面条端了上来,凌志刚才没有继续说下去。那盛面的碗很特别,样子钟鸣从来没见过,陶瓷的,里头的汤闻起来又鲜又香。钟鸣挑了一筷子,说:“要不我现在就挑给你一点吧。”
“你只管吃,吃不完再给我也一样,我又不嫌弃你口水。”男人说着吃了一口在嘴里,继续问:“金瓶梅里头那几个女的,你最喜欢谁?”
“我喜欢西门庆的大老婆吴月娘。”
其实钟鸣喜欢潘金莲,可是他不肯说实话,就说了大老婆,西门庆那几个老婆里头,吴月娘算是最正经的。他咂巴了一下面条,反过来问:“那你呢,你喜欢哪个?”
“我喜欢的不在他那几个老婆里头。”男人这么一说,钟鸣就察觉出不对味儿来了,果不其然,男人笑盈盈地说:“我喜欢他身边那个小书童,对他印象深刻。”
钟鸣低着头只顾着喝汤,再也不肯搭一句话。他不说话,男人却继续幽幽而谈:“有一回西门庆抱着那个小书童干那事儿,还差一点被春梅捉奸在床,我对那个情节记得很深刻,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记得潘金莲还吃醋了,说钻了男人后屁股门子再去干她,她还觉得不干净。”
钟鸣“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惊得小饭馆里霎时间鸦雀无声,一个一个都瞪着他看。钟鸣脸一涨,:“……老板,给我一杯温水!”他嘶嘶抽着冷气,说:“汤太烫……烫着我舌头了……”
钟鸣的胃口依然不好,而且凌志刚在吃饭的时候还讲了那么恶心的故事,让他眼前老是有些不干不净的东西晃悠。凌志刚心情愉悦,吃的也很多,把他碗里头剩下的面条全都吃光了,他坐在对面看着凌志刚吃的津津有味,心里非常不平衡。
他意识到自己跟凌志刚斗,首先缺乏的就是脸皮。
凌志刚这个厚脸皮,简直不要脸!
于是送走了凌志刚之后,钟鸣立马掏出兜里的名片,给张江和打了一个电话。
“张江和,你现在有空么?”
张江和那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故意阴阳怪调的:“你是谁呀,哪位小兄弟?”
钟鸣没好气,说:“是我,钟鸣。”
“哎呦,鸣弟弟啊,没听出来,声音听着我还以为是谁呢。找哥哥什么事,想我了?”
“你现在忙么,不忙的话我想见见你。”
“那行,你在家里头等着,我等会去找你。老大不在家吧?”
“不在。”
张江和一听说凌志刚不在家,立马嚣张开了:“对了,都这点儿了,我还没吃饭呢,一直窝在家里打游戏,你那有吃的么,上次我吃你炒那个什么菜我觉得特别好吃,你给我再炒一个呗,我到那儿你也正好能做好。”
钟鸣蹭了蹭鼻子,做了一个深呼吸,嘴角终于咧出了一点笑:“行,那你快点,不然菜就凉了。”
张江和到的时候,钟鸣已经炒好了菜在客厅里头等着,看见张江和进门立即笑脸如花地站了起来:“你再不来我都准备打电话了。”
“路上有点塞车,这时候正堵。”张江和搓了搓手掌,有点惊喜地看着桌子上的菜说:“怎么多炒了一个?”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的是哪一道,就两个都炒了,你先洗手吃饭。”
张江和赶紧洗了把手,坐下来开始吃饭,更让他受宠若惊的事情来了,钟鸣又从厨房里头端了一碗米饭过来,热气腾腾。
“还做了米饭?”
“我怕你光吃菜吃不饱。”钟鸣又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旁边,笑嘻嘻地说:“你先吃着,我回卧室去,你吃完了叫我。”
“不用不用,我这个人吃饭的时候不怕别人看。”张江和啧啧称赞了两声,说:“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厚待我。我看你以前不怎么理睬我啊。”
“你都说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咱们俩现在也算是一条战线上的人。先别说了,你先吃饭,吃完饭咱们再谈。”
“我怎么觉得这是鸿门宴呢。”张江和赶紧埋头吃饭,那速度风卷残云一般,不一会儿就心满意足地放下了筷子:“你手艺真不错,现在这年头你这年纪会做饭的真不多。”
“你喜欢就行,你要是想吃,下次我还给你做。”钟鸣把碗筷收拾到一边,张江和抹抹嘴,说:“行了,饭也吃了,殷勤也献了,咱们有事说事,说吧,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
“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就是想跟你熟悉熟悉,以前咱们俩相处不算融洽,其实咱们俩也没什么需要敌对的原因,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不熟悉,有了那么一点摩擦。我今天请你吃这顿饭呢,一是想表达一下我的诚意,二来,也确实有点事情想咨询咨询你。我也没什么朋友,学校里那些同学我也不敢跟他们说这些事,所以只能找你……”
“行了,甭废话了,直入正题!”
钟鸣笑了笑,表情有点不自然。
“说话呀。”
“就是……就是我跟凌志刚之间……我觉得我脸皮有点薄,跟他在一块的时候有点吃亏,有时候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脸皮薄?”张江和皱着眉头看了他一会:“我试试。”
张江和说着,往他的胯下指了一下:“你怎么称呼你那小兄弟?”
钟鸣往下看了看,有点愣:“我没称呼过,平常说话,怎么会扯到那个。”
“那个?用‘那个’来称呼可不行。”
钟鸣眉头一皱:“你耍我的吧?”
“你看看你这人,我好心帮你,怎么是耍你呢。练脸皮,就得会说脏话懂不懂?一个男人,连自己的东西都不好意思称呼,脸皮怎么能练出来??!这个脸皮是薄是厚,其实跟性知识的多少有关系。你看看那些看见带色的就脸红脖子粗的,大半都是没见过世面的处男,结了婚干几炮的谁还看见个图片就脸红的。你说对不对?所以,你得加强这方面的阅历,这方面接触的多了,脸皮自然就厚了,说脏话只能算是基础课,你得从头一步一步来,不能一口吃个胖子,话说回来,基础课你都不过关,怎么可能再往高处进步……”
“我不觉得这样有用,”钟鸣眼里冒着精光,瞳仁里头好像能映出人:“说两句这个就管用了?”
张江和佯装生气:“有没有用,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你还打不打算让我帮你了?”
“我不是不想你帮,只是觉得你帮的方法不对。”
“我还能骗你么?跟你说句实话吧,其实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个纯情少男,什么都不懂。”
钟鸣看了一眼,满脸的不以为然。
“真的,我以前特老实,高中快毕业了才谈的恋爱,我那时候也是好学生一个,脏话不说,不干净的东西不看,跟我初恋那女朋友牵个手就能激动半夜睡不着。”
“那你后来怎么成了这德行了?”
“我初恋女朋友把我给甩了,傍上了一个老男人。”
“不应该啊,你家不是挺有钱的么。”
“我高中的时候我爸还没什么权,再说了,那会儿我清纯呢,哪懂得仗着家里老子无法无天?”张江和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发现吧,这世道有时候真挺有意思。我以前老实巴交的,哎,净受人欺负,谈恋爱吧追女朋友,她们也都爱理不理的。现在我这看着吊儿郎当的经常危害社会,结果什么都顺顺利利的,一点烦恼也没有,朋友一大把,想跟我睡一觉的女人也一大把。”
“那你是怎么变的?”
“这个估计是周围环境有关,我大学的时候天天泡酒吧,上网,偶尔打个架,后来认识陈文他们,接着就认识了老大,进了他们这个圈子,想不变都难,慢慢的就变成这样了。对了……”
张江和忽然露出了一丝不怀好意的笑:“你在床上骚不骚?”
钟鸣咽了口唾沫,咬咬牙,决定忍下去。
“你问这个干什么?”
“在床上不骚有什么劲儿。我跟你讲,男人爱不爱一个女人,床上行不行也是一个很重要的参考因素,毕竟以后几十年要在一块干成千上万炮的,没有点风骚劲儿怎么行?你在床上骚不骚?”
“我还没跟别人上过床,不知道。”
“我估计你也骚不起来,你这个人比较骄傲,放不下自尊,想骚就得不要脸,这点你也得练习。”
钟鸣语气有点不友善:“你能说点有用的么?”
“你看看你看看,说两句床帏秘事儿就想逃避了。行,咱们换个话题……”
张江和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我觉得我人生的分水岭,就是从学会抽烟开始的。这男人的成长,有几个分水岭,接吻上床什么的先不说,就说像梦遗算一个,第一次戴套也算一个,这个抽烟喝酒我觉得也算。我第一次的抽烟的时候,感觉就像在进行人生的一个重要成长仪式,特别有神圣感,觉得自己成熟了。要不你也试试?”
钟鸣接过张江和递过来的烟,问:“吸烟没什么吧,谁不会。”
“你别光说不练假把式。我给你点上。”
“不用,我自己来。”钟鸣接过打火机点上了一支烟,装模作样地吸了一口,然后吐了出来。
他看了看张江和,说:“我还会用鼻子吐烟。”
他说着就又吸了一口,还真的把烟从鼻孔里吐了出来。张江和有点吃惊,问:“以前吸过?”
“初中的时候跟村里伙伴偷偷吸过,不过就那么一两次。”
“你这吸烟的方法不对,都没往肺里头去,到嘴里转了一圈就吐出来了。”
“可是一般人看不出来。这样多好,又像是吸烟了,又不会威胁身体健康。”
“什么看不出来,常吸烟的人一眼就看出来了,要吸烟就得真吸,要不然别人说你装逼。”张江和自己点了一支,给他做示范:“得这么吸。”
钟鸣看了一下,就学着吸了一口。
“对对对,再吸,再吸……”
这时候房门突然开了,凌志刚掂着个购物袋走了进来。钟鸣听见声响回头一看,心里头一颤,就被嘴里头的烟给呛到了,剧烈咳嗽了起来。张江和赶紧摁灭手里的烟,笑嘻嘻地说:“老大回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凌志刚走到他们跟前:“钟鸣也抽烟?”
钟鸣咳嗽的眼泪直掉,一张脸涨的通红,咳了好一会儿才断断续续地说:“嗯……也……也抽……”
张江和抢过他手里的烟,帮他丢到了烟灰缸里。钟鸣擦了擦被呛出的眼泪,问:“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下午有事么?”
“不是什么大事,已经办完了。”凌志刚往桌子上看了一眼,看见桌子上摆着的那几个碗盘:“又做饭了?”
“那是做给我吃的,我来的时候没吃饭,就让钟鸣帮我做了点。不过这小子手艺真不错!”张江和举着大拇指夸奖:“老大有口福了。”
“你也知道我有口福。”凌志刚解开外套,递给了钟鸣:“你来找钟鸣的?”
“是我打电话叫他来的。我们之前有点误会,闹的有点不愉快,我想着他是你的朋友,想跟他解除一下误会,希望以后能和平相处。”
“是钟鸣想多了,我这人从来不记仇。”
张江和站在客厅里头拍了拍手:“那行,我就不打扰你们两个过二人世界了,我先走。”
“那我送你。”钟鸣把凌志刚的外套放在沙发上,跟着张江和往外头走,张江和还很客气,说:“不用送不用送,又不是外人。”
“没事,我送送你。”钟鸣把张江和送到门外,一直把他送上车子。张江和坐进车里头说:“行了,你回去吧,你对我这么客气,我还一时真有点不适应。”
钟鸣笑了笑,说:“再见,下次有空来找我玩。”
“行……我觉得老大好像给你买了件礼物。”
“哦。”
“老大应该会对你好点,我上午的时候跟老大说了,说他不能那么样对你,因为比不过黑子在他心里头的分量,你还很伤心。”
这点钟鸣觉得他做的不错,嘴角露出了一抹笑:“你跟他说,他能信么。”
“我当时很严肃说的,再说了,别的他可能还不相信,这事儿他一准儿信,换了谁还比不过一条狗心里头都郁闷呐。”
送完了张江和,钟鸣又在外头呆了一会儿才回去。男人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裳:“你什么时候跟张江和那小子好上了?”
“怎么,吃醋了?”
凌志刚笑了出来,编着袖子走到客厅里面,把桌上的购物袋递给他:“我是提醒你,你别看他长的人五人六的就以为他是好人,我身边这些人里头,他长的最好,心也最狠,我是怕你吃亏,好心提醒你一句。”
“有你这座大山在,我什么都不怕。”钟鸣有意无意地说了那么一句,凌志刚心里头微微一动,就听钟鸣问:“买的什么?”
“自己打开看看。”
钟鸣掏出来打开一看,原来是个新手机。
“你原来那个太旧了,我给你换了个新的。”
“其实我不需要的,我的手机……”
“我给你你就拿着。既然是包养关系,还是该给的给该要的要,这样彼此都好做人。”男人的声音很温柔:“换上手机卡试试。”
“嗯。”钟鸣就坐下来,把手机卡从他原来的手机上抠下来,装到了新手机上面。那手机外观很漂亮,他很喜欢。
“谢谢。”
“咱们两个之间,不需要说这个。”男人说着,就用下巴指了指桌上的剩菜剩饭:“把这些收拾了。”
“哦。”钟鸣赶紧把张江和吃剩下的东西全都撤走了,在厨房里头刷碗的时候,男人忽然问:“你怎么想起来学抽烟了?”
“嗯……我看你挺喜欢抽烟的,就想自己也学学,到时候也算多一个共同语言嘛。”
第5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