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作者:肉书屋
耽美种田之肥水不流外人田第25部分阅读
会不记得?嘴里却道:“以后再也没吃到那么好吃的月饼了。”
薛老爹来了兴趣:“等下次回去再买,那是村头冯家老头做的,那老头一手的好手艺,听说以前是在大官家做糕点的,不知怎么被辞掉了。”
薛寅松想了想笑道:“好。”
一家人坐了会也乏,环姨早烧了锅热水,先让扎斤洗了,这才来招呼这爷儿俩。薛寅松刚站起来,只听前院有个人急咚咚的敲门,环姨把木盆往石桌上一放:“快洗吧,我去开门。”
薛寅松让老爹先洗,然后又去打了新的热水自己洗,只听前院女人的声音说了几句,哐当一声反闩了门。
“环姨,是什么人啊?”薛寅松笑着问道,一边眯着眼睛烫脚。
环姨领着个人走进来:“是个大妹子,来投亲的不想找了一圈没找着,来我家住一宿。”
薛寅松一睁眼,只见那女子眼熟得很:“是你?”
那女子本来有些局促的放不开手脚,一抬眼看清楚了薛寅松,鼻子一吸倒哭出来了:“是你……怎么又是你……你这倒霉的。”
薛寅松怒了:“喂!你说话注意点,我惹你了么?我还好心给你指路呢。”
那年轻女子又哭诉:“我回城雇了个车……坐了一上午到了七铺村,可人家都没听说过七里铺,再往前就得过城界了……那车夫不肯走,我说晚上赶回富春县住,那车夫说怕我不给钱,先得付一半的路费才肯送我,我没办法就给了钱,谁知道他一翻脸就把我赶下车自己跑了……我走得脚都破了才走到村里,本想讨口水喝,谁想这家家户户都不肯开门……还是你家给开了门……”
说话有些条理不清,环姨大致听了个明白,忙问她:“大妹子没吃晚饭吧?我家没什么剩的了,赶巧有昨天晒的面条,给你下一碗好么?”
那女子倒也爽快,忙一抹泪水道:“我来烧火。”
薛寅松擦了脚,哗啦一声倒了洗脚水哼道:“早跟你说了这里没有七里铺,你自己不信。”
那女子麻溜的烧了根小柴,笑着回答道:“总是不死心,我大老远的来一趟,总是要亲眼见了才行。”
薛寅松哼了一声,把盆一丢就想走,谁想环姨叫住她:“老虎,今晚老头子挨着你睡,这姑娘和我睡。”
薛寅松皱眉:“长辉那间屋子不是还空着么?”
环姨答道:“你们把被子都搬走了,拿什么盖?你快回房去叫老头子,别一会睡熟了不想挪窝。”
薛寅松只得答应着,叽叽咕咕的回房让老爹换屋。
☆、留下了
环姨见老虎走了回过头笑道:“今天你跟我睡,被子枕头刚好都是新换的,等明天一早吃了饭,你再回县城去。”
那年轻女子一看,哪里还不明白,立刻噗通一声跪下哭道:“大姐,请一定收留我,砍柴挑水绣花做饭都会,我能吃苦我不要工钱,只求一口饭吃,我……”
环姨忙把她扶起来道:“咋的了?这说着好好的怎么就跪下了?快起来说话。”
那年轻女子抓着她哭道:“我姓曲,叫曲红香,我家早年还开过铺子,只是后来老娘生病把钱都耗干了,就靠我在茶园里唱个小曲,谁知道我爹喝了酒糊里糊涂签了个卖身契,把我卖给孙家当小妾,那孙老爷都六十多了,我不愿意跳火坑,这才跑出来……本想去投亲戚,谁知道……”
环姨听明白了,一脸同情的看着她道:“要不先在我家住下来,后面再想办法。”
曲红香忙称谢,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来,环姨见水开了,去抓了干面条下锅,一边又问道:“那你爹呢?”
曲红香摇头:“我爹后来酒醒了找孙家,被人乱棍打出来,回家一病不起,没几天就去了,我被孙家抓去关在柴房里,是借口回家给我爹做头七,这才趁乱跑了。”
环姨听了道:“那便放心在我家住下来吧,我家还有空房间,等明儿给你收拾出来,我家啊就是没女人,你能陪我说说话才好呢。”
曲红香一抹泪,忙笑着称谢,环姨见她长得好看又伶俐,打心眼里喜欢,只叹家里这几个男人都是没福气的,只能当个侄女来疼。
薛寅松这一天是累坏了,倒在床上就睡,一晚鼾声起伏睡得通透,早晨起来只觉得身体四肢又充满了力量。
今天得把大田全部犁完,薛寅松心里盘算着只要速度比昨天再快一点就行。
薛老爹去牵了牛出来吆喝上路,两父子一前一后的走,薛寅松看看天边刚透亮,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亦真亦假的抱怨:“爹,你昨晚呼噜声太响了,房顶都快被掀了。”
薛老爹不满的答道:“还好意思说我,昨晚你自己不也打呼噜,我半夜上茅厕,回来被你吵得有半宿没睡。”
“那你今天回你自己屋去啊。”薛寅松趁机答道,薛老爹知道被嫌弃了,但毫不生气:“那丫头今天应该走了吧?你以为我想和你挤一床啊?”
薛寅松道:“我哪知道,看她俩昨天聊得高兴,我看环姨恐怕要多留她住两天。”
薛老爹想想笑了:“她也是个寂寞人,天天对着几个大老爷们,也没个人说说心里话,那便多留那丫头住两天就是。”
两人走到地头,小牛以前没套过犁架,一上架就不住的左右乱动,两人七手八脚的套好,薛老爹试着往前面走了几步。小牛虽然不情愿,但还是乖乖跟着走。薛老爹这才满意的拍拍牛脖子:“好畜生!”
薛老爹虽然年岁稍微大点,但是常年劳动,满身的力气,也算得上是个精壮劳力,加上用牛耕地省事得多,两人换着扶犁,不过一上午就犁完了大半亩。
薛老爹换了儿子下来擦了把汗,满意的说道:“看样子今天能早点收工,你环姨说要做粉蒸肉来吃,晚上再打点酒来喝。”
中午吃饭休息,有别家的见他家使着条小牛,多少有点眼红,过来看看笑着搭讪:“薛老爹买牛了啊。”
薛老爹本来挺高兴的答应着,回头一想起上次的毒猪事件脸都绿了,吱唔着哼哼几句,心里一直嘀咕着晚上要不要守在牛棚里过夜。
在农家牛就是最贵重财产,也难怪薛老爹心里有想法,薛寅松见老爹脸色不对,笑着把话题接过去说了几句,便把人打发走。
薛老爹一脸晦气,咬着口饭半天咽不下去,好一会才苦笑道:“没牛的时候想牛,有了牛又怕招事。”
薛寅松笑道:“院子里不是有狗么?再说了,这牛不比猪,牛只吃草,应该没事的。”
薛老爹叹了口,三两口扒完饭催促道:“快吃,吃完接着干。”
下午继续开工,犁到一半薛寅松丢开犁,突然像抽风一样手舞足蹈:“我知道仲太公是谁了!我知道仲太公是谁了!”
薛老爹停下来瞪着他:“发什么神经?”
薛寅松语无伦次:“仲太公就是写书的那个!就是地里埋着的那个!”说完回过神来,忙朝家里跑去。
薛老爹在后面气得吹胡子瞪眼:“死崽子!你给我回来!这地还犁不犁了?!!”
“我马上就回来!”薛寅松说着一溜烟跑没了影。
跨进院门,扎斤正在屋里擦弓箭,一见他笑道:“薛大哥,这么早就犁完了?”薛寅松摇头,顿住门柱喘了口气问道:“你和小王爷有联系方法么?比如飞鸽传书什么的?”
扎斤一愣,笑道:“我哪带了鸽子啊,怎么了?”
薛寅松道:“我有急事找小王爷,怎么联系?”
扎斤立刻站起来:“那我跑一趟,三天就能把信给你带到。”薛寅松点头:“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启程,信就不写了,见了小王爷你只说一句,仲公卿的衣冠墓可能在陈家村,他便明白了。”
扎斤茫然的点点头道:“好,那我立刻启程。”
薛寅松给他灌了水囊,又去厨房取了两个干饼包好:“兄弟,这一去就辛苦你两天,事关重大务必速度把话带到。”
扎斤出门跨上马,接过水囊包袱,眉目坚毅:“放心吧,薛大哥。”说着双腿一夹,那枣红马扬蹄嘶叫,撒开腿就往村外跑。
薛寅松见人走远了这才舒了口气,想起薛老爹肯定在地里跳脚急急忙忙赶到地里。
果然,薛老爹拉长了脸坐在地头,一见他敲敲烟锅巴道:“还能不能好了,跟抽风似的,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怎么就不能……”
薛寅松嘻嘻笑着打断他道:“让你老人家久等了,来,喝口水消消气。”
薛老爹没好气的接过皮水囊喝了一口,又瞪着他:“不抽风了?要抽继续抽,等你抽完了再犁地。”
薛寅松忙把老爹架起来往小牛处走,一面应承道:“咱们赶紧犁地吧,今天不是要把这一片全部犁完么?”
两亩地说多不多,两父子努力了两天耕完,接下来准备插秧。
秧子是早就育好的,薛寅松看看两大盒子秧苗,抹了把汗申请道:“明天休息半天成不?这人也不是铁打的,天天这么干哪吃的消。”
薛老爹笑吟吟的答道:“好。”
薛寅松有些怀疑的看着老爹,果然薛老爹答道:“这两天太阳大,要是早晨插秧怕经不住晒,咱们晚点去,这样水养一夜能好点。”
看儿子撇嘴,薛老爹心里大乐,跨进院门一嗓子喊道:“冰环,冰环!”
环姨从后院走出来,一边用围裙擦手,一面笑道:“这可正好,刚弄好饭你们就回来了,赶紧去洗手洗脸,锅上我给汽了热水的。”
薛老爹自然笑裂了嘴,有什么能比劳累了一天回到家喝口热水吃口热饭更舒心的事呢?
薛寅松打了井水冲脚,又就着老爹的剩水擦了把脸,正脱了衣服准备擦一擦背上的汗,只听一个女声尖叫着,砰一声还摔门。
环姨见状笑骂道:“快把衣服穿上,家里不是还有女客么。”
薛寅松换了身干净衣服,见曲红香从灶房里红着脸出去,不客气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曲红香恨了他一眼道:“环姨留我多住几天。”
环姨马上笑道:“红香没别的去处,先暂时在我家住一阵。”
薛寅松有些警惕的看了她一眼:“就路上跟你说了句话,你就跟家里来了,现在还想赖着不走?”
曲红香一听,眼泪包着转身就要往前院跑,环姨忙拉住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转过头虎着脸对薛寅松道:“少说几句,是我留她住下的,去叫你爹吃饭。”
薛寅松瞪了曲红香一眼,提高嗓子吼了一声:“爹,吃饭了!”
“你个死崽子,吼那么大声干什么。”环姨笑骂道,招呼曲红香坐下来,一边分筷子装饭。
薛老爹走进后院,听环姨把事情一说,无不可的答道:“这事你拿主意吧。”
薛寅松想想自己也不常在家里住,有个人搭着帮把手也挺好,就是不知道这丫头是偷跑出来的,还是真的流落在外,又或者是骗吃骗喝的,心忖着还真的提防提防。
四人吃完饭,环姨抱了床被子安排曲红香住了长辉的小屋,这下和薛寅松倒是门对了门,这抬眼不见低头见,两人一对眼总免不得要互相瞪几眼。
环姨也纳闷,按说薛寅松也不是小气的人,怎么就和这丫头犯了冲,但嘴里少不得安慰道:“红香,你别理那混小子,他在家只住几天,等插完秧就走了。”
曲红香笑道:“环姨,你可别担心,我省得。”
“我倒不是担心你,我是怕那小子犯浑,他要是说些不好听的,你别理他,他呀从小是被宠惯了的,说话不知道轻重。”
曲红香抿着嘴笑:“知道了,环姨。”说着一面把垫褥床单铺好,这丫头手脚利索,环姨看了也禁不住夸她:“看你这做事,里里外外倒真是个管家的。”
曲红香飞红了脸笑道:“环姨,你取笑我。”
环姨笑道:“可惜我家没个小子能配得上,否则就留着不叫你走了。”
曲红香羞得红了脸淬道:“再说我可真不依了!”
环姨这才放过她,笑着带上门出来。
☆、挖墓碑
薛寅松到底不是淳朴的乡下人,心思也弯弯绕绕多了几个转,他家现在有头小牛,多了陌生人少不得要支楞个眼睛盯着。
因此虽然白天累透了,但他还不肯睡,固执的搬了张凳子靠在窗边,留了条窗缝对着对面的房门。
也合该是误会,曲红香晚上多喝了几口水,床下又没摸着尿桶,只得批了件衣服,打着呵欠往后院走。
薛寅松本来快睡着了,突然被开门声惊醒,一见那丫头批了衣服往后院走,忙蹦起来轻手轻脚的跟过去。
曲红香迷迷糊糊进了后院转了一圈,摸到牛棚边的茅厕悉悉索索的蹲进去。
茅厕本就是稻草和竹枝搭成,虽然大体上能遮蔽,但不免有些细微的小缝,曲红香无意识的抬头,只见月色下,一双脚站在不远处,却看不到上半身,不由吓得捂着脸尖叫。
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曲红香本不算尖利的嗓子一声惨过一声,薛寅松顿时被惊得浑身一颤,冲上前大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曲红香这才看清楚人,拉上裤子连滚带爬的冲出茅厕:“你……干嘛跟在我后面?”
薛寅松有些不耐烦的问道:“你叫什么?是茅厕里有人么?”
曲红香惊魂未定:“你、你……”
这时薛老爹和环姨也起床举着风灯到后院来,曲红香先告状道:“他……跟着我到了后院!”
薛老爹转过头问道:“老虎,你说说。”
俗话说灯不挑不亮话不说不明,薛寅松本来就是个直性子,再说这事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于是正色答道:“不错,我正好没睡,见她半夜批着衣服上后院,就跟过来看看。”
这半夜不睡穿得规规矩矩,可不是什么正好没睡,薛老爹心里一乐,这小子到底长大了,也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于是打着哈哈道:“她找不着茅厕么?你隔门说一声就是。”
薛寅松哼了一声:“我家牛也在后院呢。”
曲红香算是明白过来,气得脸色煞白:“你少血口喷人,你、你……”
薛寅松看了她一眼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你我还是萍水相逢呢。”
环姨见状忙上前打岔道:“这事是我疏忽了,这样吧,红香是我做主留下的,就让她睡到酒铺子里去好了。”
薛老爹见状忙咳嗽一声道:“你留什么留,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算你想留也得按规矩办。”
曲红香忙道:“薛大叔,我真是父母双亡,家里没别人了,一回去肯定得被孙家逮着,你老就发发善心留下我吧,我啥活都能干还不要工钱。”
薛老爹咳嗽一声道:“这都得按规矩来办,你在我家住个三五天的不打紧,要长住就得有户籍,这样吧,既然你是逃难出来的,想必户籍也是丢失了,明天我领你上里正家走一趟,一切听里正安排,这样可好?”
曲红香一听就明白了,顺从的接过话道:“是,是,我是逃难出来的,原籍回不去了,那就麻烦薛大叔多费心了,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难民?”
薛老爹解释道:“单独立户是不行的,除非你能拿钱给自己置办房产田地,像你这样的丫头,总是发配给村里的小子,总比当流民强吧?”
曲红香有点发怔,随口道:“不是卖身吧?我……”
环姨打岔道:“不会,肯定也要你同意才行,好了好了,都睡觉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这结局也算是皆大欢喜,薛寅松想想这样处理也挺好,便没再吭声。
薛老爹到底多吃了几十年的饭,眼睛毒心里也透亮,虽然他不知道曲红香的具体来路,但看着也不是什么坏人,大约是逃家的丫头,只是环姨想留便由得她留着,如今这么处理,也算不是办法的办法,总不能真的留在自己家里吧?
一早起床天气还不错,日头早早露了出来,带着几分灼人的热度,薛老爹想着反正也是下午插秧,干脆一早领了曲红香上里正家。
薛寅松随后起来,先用冷水洗了脸,见环姨在喂猪忙接过来道:“我来,我来。”
环姨退开两步把鸡放出来,撒了几把苞米粒子,又去拿扫帚扫院子。
“环姨,其实昨晚我也不是针对你。”薛寅松背着身,有些歉意的说道:“就是……”
环姨爽快的笑起来道:“你就别多想了,你这样提出来是应该的,若真是家里的牛丢了,我可真是脱不了干系,如今正该让她去见里正,咱村里小子那么多,多少老光棍了,里正是断断不肯让她走的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