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杨氏伤心至极,举袖掩面离席而去。
燕无畏、燕无过看她离开也未加任何阻止。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当初她既能舍得,现在就得承担这个后果!
「爹,我称你一声爹,是看在你是我和无过生身之父的分上,也是看在你曾在我们成长的阶段给了些帮助。我知道你心中有些什么念头,不过,还请你三思而后行,除非你真有对付我和无过两人连手攻击的把握,否则我劝你还是和娘在苏州赡养晚年的好。再敬你一杯酒,我和无过要去和缺水吃年夜饭了,恕不能再奉陪。」
挥挥衣袖,燕无畏与燕无过走得潇洒,竟是完完全全不把他这个老父看在眼里!袁正啸怒极攻心,一仰头,喝下儿子的敬酒,摔破酒杯大笑着离开饭厅。
好好好!他果然生出了一对好儿子!
缺水不知道他离开后那对兄弟和父母说了什么,他只知道,在大年初一的晚上,他的父母坐上马车,突然离开了无畏庄。
据那对兄弟的说法是:他们把袁正啸夫妇送到苏州一处美奂美仑的庄园内养老去了。
春夏秋冬,时间永远都在人想象不到的地方转得飞快。
头一年,缺水如行尸走肉,刻意压抑自己的感受、刻意忽略自己的存在,小心翼翼地与那两兄弟周转相处。
但那对兄弟不知为何对这样的他大为不满,燕无过更是由戏谑到生气,再到对他动手脚,有一次如果不是燕无畏赶到,硬是拦住发狂的燕无过,他大概已经给活活糟蹋死。
燕无过说要把他带回飞鹰社调教,燕无畏不同意。
后来燕无过干脆在离无畏庄不远的附近城镇建了分舵,隔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来趟无畏庄,专为调教他而来。
燕无畏似对自己的胞弟很没辙,只要他不伤及自己的生命,也由着他去「调教」自己。
之后不晓得是不是在旁边看出了火,燕无畏也开始对他玩尽花招。
经过他们大半年的调教,他变得听话异常,要笑就笑要哭就哭,要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在见到他确实已经乖顺后,两兄弟出门在外,有时也会带上他侍候。
刚开始他还会想些胡乱心思。
比如他竟然会想,如果父母不在了,他也可以让自己从这种痛苦中逃脱,如此大不孝的想法之类。
慢慢地,他接受了如性奴一般的自己。
日子总要过下去,不能死不能逃,那为什么不让自己过得好受一点呢?床笫间的事情,他也已经从不适走到了习惯。
入秋时节,他生活了二十年的小楼中。
自从他知道他的父母在苏州养老,他们有时也会暗中带他去苏州,让他看看父母安好的样子,但从来不给他问候的机会。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燕无过往无畏庄跑得太勤,加上他袁缺水原来不好的名声,那闲言碎语风言风语自然也多了起来。
不久他就知道自己还有一个绰号——巫山公子。
其中自然也有人会奇怪,武林盟主怎么和黑道大魁首来往这么频繁?一句为了武林安生,堵住了全天下人的嘴巴。
而在江湖传言中,江湖中最厉害、最有前途的两个男人,成了他袁缺水的入幕之宾。
很多人都说,陈默和燕无过之间微妙的平衡状况就是他造成的。
黑道人士直接就说,武林盟主陈默利用自己师弟的肉体,来笼络飞鹰社大当家燕无过。
白道人士当然不承认这种说法,在他们看来,袁缺水只是一个自甘下贱的兔二爷,勾引了师兄不够,还要染指江湖第一美男子。
当然,这些都是暗底下的传言,相信的人并不多。
想那陈默和燕无过是什么样的男子,怎么会同时被一个不如自己很多的男子迷上?所以有个表面上的说法就是,他袁缺水是为了修身养性,所以奉父之命在陈默和燕无过之间受教。
听到脚步声,缺水心想他受教的时间又到了。
这段时间燕无畏、燕无过在忙着摆平江湖和朝廷之间的某些争端,有四、五天没往他这儿来了。
我要不要直接把衣服脱光,然后跪在门口迎接他们?如果他主动又知趣听话的话,等会儿他受的罪就不会太多,两个人也会对他温柔一些,有时还会顾及他的感受,让他也快活一番。
想想,缺水决定就这样做。
可惜没有时间让他先把自己洗干净,否则等会儿也不用他们动手了。
脱得光光的跪到门口,脸上还自然浮出了一个不讨人厌的笑容。
近一年下来,他再怎么别扭也给训练出来了。
大门被踢开,燕无过飘然而入。
只点了两根蜡烛的房间,似乎一下亮堂了许多。
一袭滚着银丝边敞胸的黑色长袍,长袍内是一件淡蓝色的丝绸长衣,领口绣着白色的竹叶。
长发被一根纯黑色的丝带挽在头顶,束成今朝代表身分的高髻,脚上是同样黑色面软底锦绣鞋。
一身稍显风流的装扮,穿在这个有倾城倾国之姿的男子身上,竟是说不出的得体合宜。
无论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像是一个统帅北方黑道的大枭雄!「呵呵,宝贝啊,知道我来了,等我哪!」踢掉鞋子的脚伸到他胯下。
缺水不但没有躲避,反而更加打开自己的双腿,好让燕无过把脚伸入。
「把我的袜子脱了。」
燕无过伸脚。
缺水听话地帮他把白袜除去,燕无过赤着脚再次伸进他的胯间。
「还是直接揉弄起来舒服。你说是不是?」燕无过靠在门边上开心地笑。
「是。」
被踩弄得有点疼,但缺水还是笑着抬头看着那个男人。
「下次不要光跪着,记得揉揉自己的乳头摸摸自己的阳根,自慰给我看。」
「是。」
「真乖。」
燕无过赞赏似地弯身捏了捏他的脸。
「起来吧,等会儿陪我去饭厅吃饭。衣服也别穿了,就这样。」
缺水起身,跟在无过的身后往饭厅走。
这饭厅就建在一楼,也是今年内两兄弟图方便而改建的。
除了他的小楼外,连他的院子都被改得面目全非,不但扩大了,还多了一个一人多深的池塘。
「无畏等会儿也会来。我们都憋久了,缺水你过来,趁无畏还没来,你先给我舒缓舒缓。」
看燕无过在饭桌前坐下,缺水迟疑一下钻到桌下。
「不错,教你一次就记住了。等会儿你就躲在桌子下面让无畏也爽爽好了,他肯定也喜欢你这调调。哈哈!」
燕无畏确实也很喜欢,刚开始还叫他出来,后来就和燕无过一边吃饭一边谈事情,任由他在桌下忙活了。
等忙活玩了,用嘴舌帮他们清理得干干净净,燕无畏才弯身把他从桌下拉出,抱到一边的椅子上坐着。
燕无过端着茶杯望着缺水,似不经意地随口说道:「无畏,你说他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坏掉了?」
燕无畏端了一杯水给他漱口,接口道:「那个封才子还没有找到?」看他漱完口,给他擦擦嘴,把筷子递给他。
「你以为那个被誉为神医的疯子很好找?他自己就是疯子了,你还指望他能来治好缺水?我看缺水现在这个样子就很好。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有什么不好?」燕无过绕过桌子坐到缺水身边。
「你真的觉得这样很好?」燕无畏冷笑,给缺水夹了他喜欢的菜。
燕无过不出声了,俊美的脸庞忽然扭曲。「你在怪我吗?到底谁才是始作俑者!」
燕无畏轻叹,「我什么都没说。」
「什么叫你什么都没说?!你倒会做好人!你也不想想他会变成这样最先是谁害的!不要忘了,论起折磨他的手段,你只比我狠不比我手软!」
燕无畏不再出声,坐在一边看缺水吃饭。
可惜他们的对话对他来说没有多大意义,他只知道一件事情:他听话,他们不会太为难他,他的父母也会好过,并能活得长久。
所以不管是不是自己什么地方真的坏掉了,他觉得他就该这么做!也只能这么做。
「我们做错了对不对?」燕无过的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如果那天晚上我们选择另一个方式,也许他还不会变成这样。」
燕无畏仍旧什么都没有说。
后悔么?他从小就告诉自己要敢做敢当,每一件事、每一个步骤,他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走过来了。
虽然他的计划中出现了一个最大的变量,但最后他还是把这个变数扭正了过来。
那晚,在看到缺水完全拒绝的眼神后,他选择放弃那虚无缥缈的感情,而决定只要抓住他的人就好。
在那样决定的时候,他就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后悔!但这一年来,心中持续不断涌出的苦涩又代表了什么?燕无过明明阴绝功已成,却在缺水面前仍旧显得暴躁易怒,又是为什么?他已经不止一次看到,无过在动手打了缺水后,抱着惊慌害怕的缺水,一声不吭地坐到天亮。
他也不止一次看到,无过在缺水身上发泄后,突然疯了一般,冲到后山里大吼大叫,劈树裂石。
同样的,燕无过也不止一次看见他抓着缺水的手,默默地跪在床前。
一年来,他们把彼此的痛苦看在眼中,却又可笑地不愿承认自己被情所困。
反而更把自己的痛苦,一股脑儿发泄到那个让他们痛苦的人身上。
一日复一日,一月复一月,两个人亲眼看着彼此把那个人逼进绝境,逼到那个人完全放弃了自尊、放弃了思考,变成一个听话异常的性奴。
曾经,他和他都以为拥有这样的缺水也就够了。
缺水望望窗子,风吹进来,他觉得有点冷。
嗯,是很冷。
他想把窗户关上,或者去穿件衣服,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转过头,继续埋头吃他的饭。
「无畏,我不想再这样下去,我快给他折磨疯了!」燕无过大笑,笑得难看至极!「我是谁?我是燕无过!黑道最大的枭雄!飞鹰社的大魁首!他奶奶的!操他奶奶的!天下人有多少人巴不得送上门来让我玩!男人、女人,我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无畏,无畏……你他娘的混蛋!不对!最混蛋的还是那个老混蛋袁正啸!如果不是他……」
「无过!」燕无畏见缺水听到袁正啸的名字敏感地抬了抬头,连忙出声喝止。
燕无过笑声渐止,转头痴痴地望着划拉着饭碗的青年。
「无畏,我知道你也熬不下去了。我们杀了他吧。」
当!燕无畏的手肘不小心把桌上的水瓶打翻,清水流了一地。
缺水低下头看流到脚边的清水,试探地用脚尖沾了一点慢慢滑动。
「缺水!」燕无过在他耳边怒喝。
缺水抬头看向他,心想他又要成为出气筒了。
「过来!」
缺水连忙站起走到燕无过身边。
燕无过伸手想去拉他的手臂。
缺水以为要挨揍,不由自主地把手举上头部护住,等燕无过拉住他的手臂,他才意识到不是那么回事,怕自己的作为让燕无过生气,讪讪地一边慢慢放下手臂,一边仰脸对他讨好地笑了笑。
燕无过脸色铁青。
缺水也不知道自己是冷的还是怕的,身体禁不住轻微颤抖起来。
燕无过忽然笑了。
这一笑当真如百花齐放、明月生辉,换个人怕不眼睛要看直了。
修长的手指从他脸颊轻划过,「我把你的肉一块块割下,再一口口吃掉好不好?」
怎么?没有花招玩了,开始想凌迟我?如果你肯让我断气,那我也没意见。
「好……」
「我还想像上次一样,把手伸到你身体里面抚摸你,你说好不好?」
身体大大一抖,缺水觉得脸上的笑容维持得有点辛苦了。
嘴巴张了又张,一个好字在嘴里打转却半天吐不出来。
「……好……」终于说出来了!缺水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有勇气。
修长的手指滑到他的颈部,拇指与四指分开轻轻扣住了他。
「那我让那两只獒犬陪你好不好?你还记得么,就是我养在留燕谷的那两只。」
缺水抖得更厉害,颤抖着问:「你们……会让我父母好好的活下去对不对?」
燕无过扬了扬眉,「当然!」
「那、那……好……」好字这个音还没有发完,嘴巴被人用手堵上。
没等缺水反应过来,燕无过一把搂过赤裸的他抱起就走!留下燕无畏一人坐在空荡荡的饭厅里,看着缺水刚才坐过的地方出神。
那里的地板上有一滩水迹。
水的痕迹很奇怪,远远看去就像两个字——陈默。
燕无畏从饭厅离开,经过花园的时候站住了脚步。
池塘边的方石上坐了一个人。
「他在房里,我让他睡了。我点了他睡穴。他……怕得要命。」
燕无畏走到他身后。
「他还在想着陈默。我上次还看到他一边喊着陈默的名字,一边流泪。」
「我知道。」
燕无畏开口。
「可我们明明就是陈默,陈默明明就是我们!」
第六章
在枫叶红满飞鹰社后山时,武林盟主陈默和飞鹰社大魁首燕无过同时收到一张来自华山派的喜帖。
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久没在江湖走动的缺水竟也收到了一张。
十月十六日,华山弟子柳如飞与江湖四大美女之一的白杜鹃将永结秦晋之好。
缺水看看手中请柬,随手把它丢到了一边。
身为武林盟主的燕无畏,绝对不会带他去这种公开场合,燕无过则更不可能。
他现在对袁家,甚至对整个武林白道来说都是一个耻辱。
没有人想要看见他,更何况是跟他们心头的大盟主、大豪杰一起出现。
不明白白杜鹃为什么要特意邀请他参加这次婚宴。
他也不想去,去了干什么?被人暗中戳脊梁骨,被人耻笑么?无畏庄和飞鹰社内耻笑他、看不起他暗中骂他的人已经很多了,他何必再跑出去多招一些白眼?
燕无畏走进被改成花园的他的院子时,缺水正在修他的葡萄架。
用草绳把边角绑牢搭成支架,把旧的不牢固的拆下,重新裹上新的草绳。
无畏在他身边站住。
缺水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缓缓跪下。
自从上次在饭厅要他侍候过以后,已经隔了六天,那对兄弟都没碰他一下。
为什么?他们已经厌倦了吗?想到这个可能性,缺水把头更往下低了一点。
他没有能力抵抗,只能等待他们厌倦。
第1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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