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生意做得很大,黎老爷子的八十大寿自然也办得很大,寿宴的地点在半山腰的别墅里,雕花大门从早便敞开,人流不息。黎可一直窝在房间,直到宴会快开始才出来,他刚扶上旋转楼梯的栏杆,视线就撞进人群中邓谦的眼里。
他慌乱地错开视线。
“很多年没听小可弹琴了,小可去给爷爷弹一首吧。”黎母突然出现在黎可身旁,不等黎可回答便拉着他走下去。
三角钢琴就摆在大厅的显眼位置,有个女孩正坐在钢琴前演奏,曲子完毕后黎可接过她的位置。
他知道邓谦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简直如芒在背。
被这样盯着,黎可意识开始飘忽,直到一曲结束,才反应过来他刚才弹的曲子竟然是《禁忌边境线》。《禁忌边境线》是什么?是一首有毒的小黄曲啊!不过还好是那个世界的歌,这里的人都不知道。
邓谦被几个人包围着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内容,,目光终于不再黏在黎可身上,黎可见机慢吞吞地挪向大门口,却不小心撞到了黎父。
“我们出去走走?”黎父先他一步开口。
“好。”黎可有些尴尬地点头。
黎可一直跟着黎父往前走,到花园时,黎父突然停下,伸手指着不远处的石桌,语气里带着惋惜,“小时候你和黎孟经常在那打架。”
黎可眼皮一跳,这是要开始回忆杀了吗,爸爸我不想听啊。
“你弟弟做的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替他向你道歉。”黎父见黎可沉默,长叹一口气。
没关系,其实你二儿子早就成功了,你向我道歉也得不到原谅。黎可心想,但面上还是点点头。
“你从小就喜欢音乐,不喜欢商学,现在我也管不了你了,想做什么就去做,但要做就要做好,别留了黎家的脸。”说完他拍怕黎可的肩膀,转身离去。
黎可只想表达一个字:哦。如果一句这样的道歉,一番放你去你的天空飞的话语就能了事,那世界和平都不用联合国每天呼吁了。
他沿着路往前走,反正那大厅里的人他都不认识,回去也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走着走着,路被几盆半人高的盆栽拦住,往下看是一片斜坡,坡上种着树。透过树与树的间隙,黎可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穿着黑衬衫,背挺直而宽厚,他伸出手臂将一个少年环入怀中,头跟着渐渐低下去。
黎可仓皇而逃。
这种感觉好奇怪,有些酸又有些苦,像他初次尝试哥伦比亚咖啡豆煮出的浓缩一样,回味在舌尖,酸疼到眼角。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明明不是基佬啊,看见邓谦和别人抱在一起为什么要心疼。
这就是喜欢吗?如果是喜欢,他为什么第一反应是逃跑。如果不是喜欢,那为什么又会难受。
哈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吻定情?呸,定了个屁。这大概是应了所谓的,他不是同性恋,只是刚好喜欢上性别相同的人而已?
黎可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大厅,就在邓谦四处寻找的时候,袖子被人扯住。
“哥,巴赫第一协奏曲里有一段我老是练不好。”说话的是个少年,和邓谦有着一双同样湛蓝的眼睛。
“哪一段?”邓谦问。
“我有带谱子和琴来,我们去个人少的地方你教我。”说完少年便拉着邓谦走出去。
少年从车里取出琴和谱子,和邓谦一起走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这是条小道,身后是片树林,少年很满意,这样他就能无所顾忌地拉出锯桌腿般的声音了。
“喏,这段。”少年手指点点乐谱。
“应该这样。”邓谦直接上手进行教学,他站在少年的后方,握住少年持琴的左手手腕往里侧偏转,少年抓琴弓的右手也被他一抬。
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邓谦没有在意,继续说,“这里手腕往里偏一些你按指会轻松些,右手手臂……”
一直到晚上,黎可都摆着张冷漠脸以此掩饰情绪。生日宴结束,宾客散尽后,他谁也没告诉,悄悄离开黎家去了机场。
黎可买了凌晨飞去h市的机票。
这是黎可在这个世界里生活得最久、最为熟悉的城市,可他却在这里迷失了方向。
☆、邓谦的黎可
一个人,一杯意式浓缩,黎可在咖啡厅靠窗的座位上待了一整天。当路边街灯亮起时,有人坐到了黎可的对面。
“陌生人你好,看你的表情是失恋了吧。”对面的人伸出手到黎可眼前晃了晃。
“没有。”黎可拂开他的手。
“那就是有了。”对面的人哈哈一笑。
被亮白的牙齿瞎到眼的黎可这才注意到对面的男人长相很是不错,不过头发被漂成淡金色,左耳上还戴着银色的耳扣。
“咖啡只会越喝越苦,喝酒才能解千愁!”男人朝街对面努努下巴,那里正对着个酒吧,他刚才就是从那出来的。
黎可心中一动。
男人注意到他情绪的变化,拉起黎可的手带他出了咖啡厅。黎可脸上淡淡的没什么表情,任由自己被带到酒吧里。
然而黎可失算了,他一天都没吃东西,几杯鸡尾酒下肚,头就开始晕乎起来。男人接着灌他,没多久黎可就彻底倒下。
迷迷糊糊中,黎可感觉自己被搂着走出酒吧,被安置在一辆机车后座上,被戴上头盔。机车发动的瞬间,惯性让他猛地抱紧男人的腰。
男人带着黎可走进一家酒店,刚掏出黎可的身份证让前台开房的时候,有人拍上黎可的肩膀。
“大可?”孙瑞周喊道。
黎可靠在男人的怀里,有些艰难地抬起眼皮,但完全看不清和他讲话的是谁。
“好了,3838号房。”前台递来一张房卡,男人接过,扫了一眼孙瑞周后楼着黎可走向电梯。
孙瑞周吓得赶紧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刚刷过房卡打开门,黎可竟呕了一声,泛着酸臭味的污秽物吐了男人一身,自己也沾上了些。
男人脸一黑,连门都没关,直接把黎可拖进浴室里。
黎可被扔在马桶旁,正抱着马桶继续吐。男人脱掉衣服往地上一扔,打开淋浴开始冲洗,冲完自己还不忘把花洒对准黎可。
黎可被水一激,他起头来呆呆地看着他。
“把衣服脱了,臭死了,还有漱口。”男人嫌弃道。
黎可没动,他已经醉得听不懂人话了。
“我这是约炮还是当妈啊。”男人抱怨完将花洒往架子上一挂,拆开酒店的牙刷塞进黎可的嘴里,迫使黎可刷完牙后,便开始扒他的衣服。
捍卫了几下没能成功,黎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衣服被扯走,然后被拉着站起来。
男人在黎可腰上一掐,吻住黎可的唇,开始动手解皮带。
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狠狠捏住男人肩膀,将男人摔到了墙上。
“滚。”话音刚落,男人就被一脚踹出了浴室。
“卧槽。”男人骂了一句,重新扣好皮带,走出去后砰地摔上门。
黎可依旧站在花洒下,眼神迷茫。
“黎可。”邓谦带着怒火走到黎可面前,手指在黎可唇上细细摩挲之后,狠狠地咬了上去。
黎可吃痛地叫出声来,向往后退却被邓谦的手死死地禁锢住。
扶住黎可的后脑勺,邓谦唇上的力度渐渐放轻,舌探入口中,一寸寸刮着黎可的口腔内壁。黎可只觉得身体跟过电般地酥麻,开始回应起来,手也变得不安分,攀上邓谦的背,又一点一点往下摸去。
邓谦抓住那只游移的手,就此拉开两人间的距离。黎可的唇被吻得鲜红欲滴,眼里迷蒙着水汽,他反手握住邓谦的手臂,又慢慢退到手指,抓起一根放在唇边细细啃咬起来。
“你——”邓谦眸色一沉。
“衣服都湿了,不脱吗?”黎可指着邓谦身上早已被水打湿的衣服,偏头笑起来。
邓谦没动。
黎可竟然走近一步,低头一颗一颗帮他把扣子解开。
【接下来是不可描述情节】
邓谦是被灼目的阳光刺激醒的,很显然昨晚没有顾上拉窗帘,他身旁的黎可动了动,竟向旁边滚去,邓谦眼里闪过不快,将人捞了回来。
这一捞,黎可也醒了。
黎可觉得自己浑身都痛,尤其是某个不可描述的部位,他回想起昨晚似乎跟着个陌生人进了酒吧,急忙睁开眼来,看见旁边的人后身体一颤,“怎么是你?”开口后更是发现自己嗓子也哑了。
“你希望是谁?”邓谦眯起眼睛。
“没、没谁。”黎可攥着被子往后挪去。
这、这怎么回事,为什么约个炮,醒来后身边的人却不是昨晚的□□?
“你怎么在这?”黎可慌张地问。
“有人打电话让我来捉♂奸。”邓谦说得咬牙切齿。
“哈?捉♂奸?说得好像你是我老婆一样。”一句话没来得及过脑子就说了出来。
“……”
邓谦一副要炸了的样子,黎可觉得自己还是先滚为妙,可还没下床就被拖了回去,唇被人堵上。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讲道理,你不能这样!
当他快要窒息的时候,邓谦终于放开他,黎可顿时缩到角落里,大叫着,“你这么厉害,怎么不去青青草原抓羊!”
“我抓你就好。”邓谦湛蓝的双眼定定地看着黎可。
“你就这么非我不可吗!”听到这话心里还是挺甜的,但黎可嘴上依旧不屈不饶。
“你难道看不出来?”邓谦作势又要吻过来。
“我看出来了我没瞎!”黎可捂住脸,“既然睡都睡过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你要怎么负责?”邓谦动作停住。
“我会负责洗涤你的灵魂的!我发誓!”他用卡祖笛!
“你觉得咱俩是谁洗涤谁?”邓谦轻笑。
黎可一时分不清邓谦的笑和窗户外的阳光谁更扎眼。
【邓谦的日记本】
让你浪!
【一年后】
首都大剧院。
黎可的首场个人演奏会终于进行到尾声,表演压轴曲目时特邀嘉宾邓谦上场。
小提琴声柔和得似是清风拂过水面时漾开的一圈圈涟漪,第二十二秒时,黎可从钢琴前站起,表情神圣地掏出那支绿色卡组第。
第三十三秒时,粗糙而又嘶哑的声音和上了提琴声,两种截然相反的音色共奏一曲,竟然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和谐感。
作者有话要说:居然有点甜文就此完结啦这还是第一次把一个中篇写完了呢中途觉得有些崩了
文的数据并不好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小天使看到这里
总之不管有没有都感谢一路陪伴啦ov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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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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