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修斯没说话,直接把信递给了斯内普,无视儿子在一边急切的眼神。
斯内普接过一看,眼神也跟着严肃起来。斯内普毕竟是教授,教学经验比卢修斯这个校董要丰富许多,看论文直接看重点。忽略前面与德拉科的寒喧,后面的内容四个字就可以概括:“无杖魔法”。无杖魔法没什么稀奇,学到一定程度的巫师都可以接触到,虽然学会的没几个,但是并不是什么机密的事。让斯内普惊讶的是,这个关于无杖魔法的论文并不是基于那些书上理论,而是自己发展出来的理论。虽然不知道可行不可行,成熟不成熟,但就冲这作派,那位六岁的霍尔小姐对魔咒原理的理解已经到达了一个高度,她……斯内普皱紧眉头,心里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天才。
细看内容,斯内普更加震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始模仿朱莉在信中所说的魔力排序方式。一个飘浮咒而已,斯内普使出来自然比哈利还有朱莉要强大得多。只是斯内普现在沉浸其中,对周遭状况完全不自知,就象朱莉看哈利使用的时候一样。卢修斯家大厅里的各种摆设,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升起来再落下,升起来再落下。没一会儿,与庭院的狼籍已经没有区别。
等斯内普完全看完,抬起头,看见刚才还精致典雅的客厅现在如同被巨风吹过的凌乱模样,也吃了一惊。转头看向卢修斯,发现卢修斯的眼中也全是惊讶。
“怎么不阻止?”知道卢修斯的家不象自己的家,马尔福庄园每一分都是用钱用时间用精力堆积而来的。斯内普对于卢修斯今天如此的慷慨感到不解。
“阻止了……”卢修斯依旧盯着斯内普,讷讷地说。
斯内普一挑眉,就听见德拉科兴奋的声音:“教父,父亲用了咒立停,可是完全没用!教父,是不是朱莉的信里写了什么新的魔法?竟然能克制咒立停吗?!我就知道朱莉她最……呃……”德拉科很想说“我的朋友是天下最厉害的朋友”。也想说“快把信还给我,我要看”,可是见两位大人的表情,终于还是没敢说出口。
“没用?”斯内普声音不高,但口气是真的惊讶了。卢修斯的水平自己知道,当年上学的时候还是级长呢。怎么也不差的。咒立停算不上什么强咒,怎么可能一直失败?斯内普低下头,想了想,突然想明白一件事。
“德拉科,这位霍尔小姐的家在哪里,你可知道?”斯内普没有阻挡卢修斯把信拿过去。显然朱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封信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完全是出自与朋友分享自己这几天来的成果,顺便打算集思广义,除了飘浮咒之外,别的魔咒用这样的方式要如何开发出来,想等着德拉科一起来想,甚至还约了周末再碰头的话。但是,也许应该好好谈一谈才是。
说到这个,德拉科有些郁闷地低下了头,小小的声音道:“知道。”说着,把朱莉家的地址背了出来。这并不是朱莉告诉他的,而是自己偷偷跟踪玛尼发现的。朱莉她……从来就没想过要招待自己去她家,也从没有应自己的要求来自己家做客。想到这里,德拉科心里就非常闷气。朱莉对自己不是不好的,可是……为什么总要留有这样的距离?
教父子二人正在说话,拿着信的卢修斯又开始了,与刚才完全相同,客厅里的家具再次跳起了舞。斯内普试了两次咒立停,果然没有任何反应。虽然自己擅长与喜爱的是魔药学,但对于巫师来说,魔咒毕竟是基础,虽然新咒威力不够大,但能有这样的意外表现,就算有冷气机之称的斯内普也在眉间难得地露出了几分惊喜。
等卢修斯从羊皮纸上抬起头来,一切就定格下来。下午还痛恨儿子被麻瓜巫师所迷的卢修斯主动地让儿子给这位霍尔小姐回了信,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并且,未经朱莉的允许就把她家的壁炉加进了飞路网。
收到回信的朱莉意外地看见自家的玛尼得意地把一枚银西可藏在了自己窝的深处。“马尔福家越来越阔气了啊,给猫头鹰小费都是以西可为单位的,了不得啊。”朱莉眨巴眨巴眼睛,展开信。
是德拉科严谨又带着些稚气的字体,但那口气,一看就是他老爸的口气,只在信的最后提到一句“很想你”让朱莉笑开了颜。把内容看完,朱莉撇撇嘴,就知道,一提到魔咒那位帅哥就会忍不住偷看儿子的信,哼!不过,自己写得那样详细规整,也有大部分原因是为了给卢修斯同学留个震憾的。拿出上辈子写论文的习惯,十五寸的内容就有五寸是备注,够严谨吧?不知道拿着的时候会不会感叹,麻瓜家也有天才啊~~想到这种可能的情景,朱莉就忍不住贼溜溜地笑了起来。
信很简单,约了会面的时间,还在信的ps部分,一再提醒不要在外面使用这个新的飘浮咒。在朱莉的心里,对于这件事远没有马尔福庄园的那几位把此事想得那么重,毕竟更重要的事--遇见他们的死敌救世主哈利?波特,并没有在信中透露。朱莉很随意地把信丢在一边,给玛尼喂了牛肉粒之后,开始了她在信中提到的别的咒语的新尝试。
第二天,朱莉背着小书包才踏进教室门就囧了。哈利把自己的桌子搬到了自己的旁边,正一脸灿烂地笑容对着自己。而达力五人帮则是另一副表情,恶狠狠的,也许还带着些兴奋,齐齐瞪着自己。好嘛,狮子果然很热情,就算新认了朋友也不用如此依赖吧?依赖到完全不顾朋友的安危啊~~
自然不会怕达力这种小屁孩,朱莉真正怕的是这位把自己当成朋友的大麻烦哈利同学。如果不是小说的安排,哈利这种性格的孩子当朋友肯定是最好的朋友。忠诚、热情而且绝不会因为朋友出色而嫉妒。是个很单纯的人。可是在这部小说里,他却是彻彻底底的麻烦精。
朱莉抚了抚额头,直想为自己命苦呻吟。但看着哈利望向自己纯真又坦荡的眼神,却不由地自行惭秽。太干净了啊,太圣洁了啊……朱莉微微脸红,为自己的小心思略感尴尬。笑盈盈地上前,叫了声:“哈利,我的朋友。”
热与冷
“霍尔是哈利的女朋友,哦哦哦~~霍尔是哈利的女朋友,哦哦哦……”
达力五人帮在课间趁老师不在就起哄,还踢倒了哈利的书桌。班里其它小朋友自然也是乐于看到这样欢乐的场面的,一起跟着哈哈大笑。拍着桌子,跟着喊,班上一片欢乐景象。只有哈利一个人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大红脸狠狠地瞪着起哄的人,咬着牙,似乎是想反驳什么,又从未遇见过这种情况,不知该如何反驳,一付怒发冲冠的可怜样。
朱莉心底狂笑。好怀念啊,小学生活~~最可爱的是,被达力五人帮这么一起哄地乱喊一通,哈利竟然都不敢转头跟朱莉说话了。从上节课到现在一直是直梗梗的脖子和羞红的耳廓对着朱莉。所以,朱莉可以大胆地说,哈利的脸红是羞的!
为了不使一切太失控。朱莉看了一会儿戏之后,眼见着哈利的魔力波动开始混乱起来,哎呀呀,可不能让他在学校里爆发出来。被当做怪物的生活可是严重残害儿童心理成长的。而,怪物女友的桂冠也绝不是朱莉喜欢的。
于是朱莉直接使出杀手锏--捂着脸,哇地大哭出来,声音奇大无比,凄厉无比,比被杀的猪嘶叫只差一点。一边哭一边往外跑:“我要告诉老师去,呜呜呜~~达力,丹尼,还有还有波比,你们,你们全都欺负我~~呜呜呜~~”
此言一出,杀伤力巨大。起哄的人一时全都噤声。五人帮之外的人都明哲保身地回座位坐好,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参与,一张张稚嫩纯真的脸,好可爱哇~~
“你,你,你敢去,我就打你!”达力有点外强中干,心虚到结巴。他也许不怕他的父母,却意外地怕老师与校长。
听了这话,本来就跟在朱莉身边的哈利一下就崩了,达力五人帮突然莫名其妙地摔倒在地上,撞倒的桌椅与呼痛声让班里一片混乱。其它人都被这突然的异动吓了一跳,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倒是达力,突然指着哈利,一脸惊恐地颤声道:“怪,怪……”
“哇~~”不让他把伤人的词说完,朱莉突然哭得更大声了:“老师,达力要打我,呜呜呜~~”
好吧,这个小事件的结局非常完美。达力五人被老师教育了一通,还给家长留了言。当然,朱莉可以想见,这样的结果最后,恐怕是哈利回到德斯礼家之后新一轮的虐待。但是朱莉无能为力。哈利的生活是被人监控的,朱莉绝不能出现在德斯礼家,只能在学校里安慰这个孩子了。
幸好,经此一事之后,全班都知道朱莉是个爱哭鬼,一般人都不屑于再理朱莉了。而知道朱莉能力的哈利看见达力被教育得跟孙子一样,也开心得不得了。单纯的他之前因为达力起哄而升起的的那点别扭瞬间消散,与朱莉达到了革命友情惺惺相惜的地步(唔……在哈利心里,自己与朱莉都是被排挤的孩子,所以理所当然地抱成团)。而达力则不知道是怕了朱莉的哭功,不是被哈利的魔法吓到,亦或是被老师教育得终于收敛了起来,除了见面对哼一声,用眼角表达不屑之外,也不会真的招惹过来。
鉴于达力短期内不会对哈利动手,而德斯礼家顶多就是让哈利干活,不给他饭吃,两个大人并不会对哈利拳脚相加。朱莉放心不少。只要回去把放大咒的无杖魔法搞清楚,教会哈利,有自己在,是不会让他在德斯礼家饿肚子的。之前嘛,三餐就让哈利在学校吃饱吧。朋友啊,可不是白当的。
只有一点郁闷,哈利这倔孩子开始的时候死活不接受朱莉的食物馈赠。有时候,自尊心太强真是种负担。朱莉撇撇嘴,只有一种方法让哈利接受,那就是打欠条,等他长大后还给自己。这种事,小孩子自己是相信的。虽然朱莉本人一点都不相信这种誓言,毕竟,哈利以后要信梅林了。上帝……是属于麻瓜的。
结果,到了周末,欠条上写的食物,已经有三块蛋糕,两个三明治,三个热狗,还有五杯橙汁。饭量很一般。朱莉笑眯眯地把欠条收进抽屉里藏好。救世主的欠条也,总会在某个时刻发光发热吧?
周末的清晨,朱莉刚一出门就被对街的黑色身影吓得差点窜回家去。
“霍尔小姐。”斯内普声音不大,一身黑色的巫师袍竟然就出现在自家门外,就算用忽略咒也太夸张了吧?斯内普教授也会等人?!
朱莉眨了眨眼睛,意外地看见斯内普脸上挂着两个严重的黑眼圈,明显昨晚根本没睡。到底是怎么回事?朱莉完全不解,什么重要的事竟然与自己有关吗?心中有些忐忑,道:“斯内普先生。您……是在等我吗?”
斯内普没有任何疑问地点点头,等朱莉走到自己身边,道:“在你与马尔福父子相见之前,我有些事想与你谈一谈。”
“请说。”九月的伦敦的清晨有点凉,朱莉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斯内普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皱头微皱,手一扬,给她加了个温暖咒,才道:“不介意的话,我带你去一个方便说话的地方。”
要不是知道此人不是坏人,光看他不耐烦的表情,自己一个小孩子就不可能跟他走嘛。这人……做事真是一点方法都不讲的啊?朱莉心中无奈,但面上还是点了点头。然后就被斯内普抓住,一个幻影移形,再睁眼,已经是到了一个不大的客厅了。
客厅布置得过份简洁,家具摆设也有些破旧。最醒目的是,一面墙全是书。朱莉凑过去看了看,慢慢张大了嘴,太……丰富了,简直是用来让人眼馋的。
“这里是……?”
“我家。”斯内普没什么耐心,自顾自把羽毛笔与羊皮纸拿出来,对朱莉招了招手,道:“过来。”
朱莉走了过去,听见斯内普没有任何废话地直接进入主题,朱莉就全明白了。这人是看到了前些天自己给德拉科写的信了。对那个无杖魔法非常感兴趣,所以……朱莉再次看了眼他的黑眼圈,这应该不是一夜没睡,而是好几夜没睡的结果吧?
“你看,这一部分的魔力上升是多余的……”斯内普一边比划,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认真无比,好一会儿之后,抬起头来,对朱莉道:“你觉得如何?”
“非常精准。”朱莉点点头,就看见斯内普几不可见地舒了口气。不由好奇道:“其实,以您的水平,这个结论不用我来做吧,斯内普先生。为什么……?”抓我来这里?而且还傻傻在门外等着,这人真的是斯内普吗?或者是被穿越者附身了?!外星斯内普?!朱莉把这些奇思狂想随便在脑子里转了转,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斯内普,等他的回答。
斯内普表情不变,道:“我想请霍尔小姐演示一下这个改良过的无杖飘浮咒。”
虽然不明所以,朱莉还是把刚才的解说稿拿了起来,重新看了一遍,把结果记下来,在心里演示了一遍。才开始对着桌上的羽毛笔开始施咒。
这两天,朱莉也在研究这个。朱莉自己直接从现实中套现的未经过删改的模式已经被她用得非常熟练了。可是今天,被改良过的飘浮咒已经删减了太多无用的东西,必须重新适应。结果……艰难地过了一刻钟,朱莉一脑门的汗,却还没有任何结果。
“抱歉,我的魔力控制还不够精准。”朱莉有些尴尬地低头认错。实在没办法达到那个一分不多一分不少的境界。
看了朱莉的表情,斯内普眼色深沉。好一会儿才突然冷哼一声道:“没有人可以精准到那个水平上。霍尔小姐,你那天才的脑袋今天被稻草塞满了?我做了这么多,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吗?”
诶……朱莉真想承认自己是稻草人。因为她确实一点都不明白。
斯内普盯着朱莉的目光眯了一下,冷气瞬间四溢,眼中明明白白地显示出“你是白痴”四个单词。朱莉一抖:“您,您直说。”
“你现在,是不是感觉很虚弱?”斯内普果然还是喜欢以问代答。好象直接回答问题会要了他的命似的,讨人厌。
朱莉心里郁闷,但还是实事求是地点点头,顺势就坐在了旧沙发上。不知是不是被斯内普坐得久了,沙发上竟然有淡淡的药香,朱莉轻轻地舒口气,这个香气安慰了朱莉紧绷的神经。
“这个,你拿回去好好看看。”斯内普没有阻止朱莉不礼貌的行为,而是从桌上抽了一沓羊皮纸递给她。
看见朱莉展开来,斯内普冷哼一声道:“天才与蠢才只有一线之隔,霍尔小姐。以后,做事之前先用你天才的脑袋思考一下。你脖子上的东西不应只是摆设。”
朱莉看了一会儿,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只能脸色苍白地站起来,对着斯内普一鞠躬,道:“谢谢斯内普先生,我明白了。”
这种无杖魔法是由小巫师失控中观察得来的。直接模仿是可以实现的。但真要做为研究,通过原理演算,是可以得到一个个精准的魔法波动图的。但是,精准如机器对于巫师来说是不可能实现的。而且,强求的话,就象刚才朱莉这样,会虚弱,如果一直强求的话,很可能会造成可怕的结果。而自己那封信是寄给德拉科的。如果当时没有大人看见,以他一个小孩子的心性,就很难说会是什么结果了。想到可能的结果,朱莉就一头冷汗,暗自庆幸,幸好幸好,当时有斯内普在旁边。
“不,并不是完全无用。从某个层面上说,甚至是非常有用的。”斯内普满意地点点头,高高在上的架式看着朱莉,以一种讥诮的口吻,轻声道:“听说,霍尔小姐对魔药很有研究。”
刚才消下去的汗再次被这句话逼了出来。连忙摇头,道:“只,只是非常有兴趣……呃,罢了。”想抬头看看斯内普的表情,却被他的冷气逼退一步,差点跌坐回去,只能赶紧站稳,再也没有机会抬头了。
“那你每周三晚上来这里吧。我们……”斯内普发出类似冷笑的声音,道:“互相讨教讨教。”
朱莉愣了一下,向一个魔药大师学魔药……天哪,果然是穿越女的优惠吗?!虽然听起来,讨教这种话多少有些不吉利,但欢喜已占了情绪的大半。正想点头,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立刻气馁下来,低着头,道:“我非常愿意向斯内普先生学习。可是,我年纪还太小,晚上父母不许出门的。”
“你房间的壁炉。”说完,见朱莉还是傻愣傻愣的样子,斯内普嫌弃地皱眉:“它加入了飞路网,你飞过来就是。”
朱莉终于听明白,大喜,笑眯眯连忙答应。
只是,此时朱莉还不知道她将要面临怎样的星期三的夜晚,所以,她现在还笑得出来。也许从下周起,朱莉就会开始在心里埋怨德拉科的贵族风度了,竟然这么几年了都不指出朋友的缺点!
卢修斯的心思
“教授好爱用反讽哦。”朱莉踢了脚路边的小石子,往与马尔福父子约定的地点慢悠悠地走。想到刚才的那场充满冷气的会面,斯内普竟然对自己用了两次“天才”这个词,朱莉得到一个结论:斯内普教授在语言攻击方面虽然颇有长才,但才在修辞方法多样,但词汇量好象很一般呢。也许,自己有空的时候可以记下来这些用词方式,下次可以在童话里加一个这样有特色的老巫婆吧?油腻腻的,大鼻子,脸色苍白……这些外在表征实在很合适呢。
“哦吼吼~~”朱莉构思着自己的关于名叫斯内普老巫婆的童话故事,就忍不住笑了起来。惹得路人一阵侧目。
因为斯内普把她送得很近,很快就到了。不意外的,在咖啡馆里不只是德拉科,卢修斯也来了。依旧是一身巫师袍,很奇怪,都一样的巫师袍,他穿上硬是比别人多了几分高贵。比他小一号的马尔福在一旁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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