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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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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通眯了眯眼,随后也冲那死胎笑了笑,那死胎脸上的笑容一僵,像是没明白过来周通为什么冲他笑,愣着表情直勾勾地看着周通,跟普通小孩看待新奇世界一样。

周通走过去,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浊气里带着九凤破秽符留下来的火花,噼啪一声在空气里炸开。

他轻声说:“可惜你还没出生就又要死了。”

他不可能让死胎从母体中爬出来的,一旦爬出来之后死婴煞就很难阻止。

第28章父母心

死胎闻言,仿佛听懂了周通的话,他面露惊恐,立刻更加用力地从周晓萍腹中钻出,口中呜哇乱叫着,尖细的指甲抠得周晓萍双腿内侧都是鲜血。

谁都无法阻止他,他要获得新生,等他出来了,这些人都得死!

死胎不甘地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尖利的吼叫,声调之高,立刻震碎了周边的窗户玻璃,劈了啪啦玻璃碎片掉了一地,气流带着玻璃碎片冲向周通,影子在周通身边一扫,荡开那些碎片。

周通一步不停地走向死胎,半蹲下来,在死胎触碰不到的地方停下。

因煞气太盛,死胎的半截身体还卡在周晓萍体内,呲着獠牙看向周通,发出“呜呜”的警告声,周通透过死胎脸上的挣扎,看到了徐晨跟周晓萍临死前的决然,他叹了口气,说:“我很同情你,可是抱歉。”说完,徐徐吐出一缕气,那缕气飘荡出来,凝成了九凤破秽符的模样,一张虚晃的符箓漂浮在死胎面前,火光缭绕,晃着周通微笑的面容。

周通柔声说:“我送你去投胎。”

“呜————”死胎一声尖叫,眼见着符箓贴上了自己的面颊,发出一声赛过一声的尖叫,双手挣扎着,一双如黑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周通,似是要将周通千刀万剐。

周通面不改色地迎视着死胎的邪恶瞪视,阴阳眼内平静如水。

九凤又是一声嘶鸣,烈焰携卷着死胎,将他周身的气焰全都吞噬殆尽,凄厉的叫声一声高过一声,早就超过了人体所能承受的最高频率。

周通蹙着眉头忍受着死胎最后的哀鸣,直至符文火焰消耗光了死胎的全部力量。

影子不耐烦地说:“临死前还这么吵。”

周通将死胎的灵魂收入一个小瓶子内,对影子说:“还好你做了隔离,不然叫公司的其他员工听到了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周通笑着答谢。

影子:“……”做得这么隐蔽他怎么又看出来了???

“你准备怎么处置这恶魂?”

“他也是无辜的。”周通想到这个死胎,不觉有些命运弄人,“我送他去投胎。”顿了顿,周通四下看了看,说,“现在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里的煞气。”

影子一下子就沉默了,周通笑了笑,说:“我现在瞎了。”他闭上眼将桃木刚卯抛在地上,唇角勾起,笑道,“嗯……大概会瞎个十分钟左右。”

影子:“……”

十分钟后,这里的煞气就会四散而去,到时候四散的煞气很有可能会影响到周边的人,必须在十分钟之内全都镇压住。

影子虽能吞食煞气,但是却并不能在十分钟内完成,而一旦周通出手,那些煞气都会被镇压在一处,影子贪不到一点便宜,这十分钟是周通给影子的用餐时间。

得知周通的意思,影子从胡部钻了出来,化作一道青烟卷起,很快便将办公室内的煞气全都席卷了个遍,随后带着一股煞流涌上各个星盘点所布置的位置,如同饕餮一样毫不留情地蚕食着煞气。

周通捡起桃木刚卯,一步步走出大楼。

楼外,市中心灯火辉煌,这么大的轰动居然没有引起一个人的注意,街道上人来人往,如同每一个平平常常的夜晚。

周通走到大楼的最中心位置,在镰刀煞的正下方,将桃木刚卯放在地上,用力轻轻一压,桃木刚卯受力钻入地面,竟是直直钻透了钢筋水泥,往地底深处而去。

一瞬间,煞气都向最中心涌来,以桃木刚卯为原地,形成了一道道旋转着的气流,最终凝聚到一处,一丝一毫都没有遗漏地被桃木刚卯卷了进去,死死地镇压在下面。

石麒麟的影子从远处飘荡过来,脚下踩着云雾,口中吞吐火焰,盘绕在周通身边如小犬一样驯服可爱。

周通抬头看向高处,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坐在连接两楼的拱桥之上,衣袂临风,长发飘然,散发着极为强大的气,月光笼罩在他身体周围,如水纹荡漾,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两人视线相撞,虽看不清容貌,但周通觉着对方正在对他露出一个相当愉悦的微笑。

就在这时,一颗明珠从地底涌出,正是周通先前埋下桃木刚卯的地方,明珠大如卵石,荧荧飘起,在周通身边飘荡了片刻,周通伸手一把握住,掌心的明珠柔软似泥,可随他手握而改变形状,但是却与外表的清冷不同,显得异常温暖。

“这是什么?”

“这是父母心。”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的出现,那声音十分清润,带了几分严肃认真,周通闻言看去,一个穿着风衣的男人出现在他面前,他周身盘绕着强大的气,其气纯白而清澈,十分纯粹。

警惕心没有落下,周通问道:“阁下是?”

男人冲周通一抱拳,作揖道:“在下姓韩,韩齐……韩七。”

……一听就是化名。

周通熟稔地抱拳回礼,“周通。”

这套动作还是承自他父亲周达。

道上有句话,“人是哪家,抬手说话”指的就是亮相时的动作。

张韩卫三大天师世家各有各的拜见动作,一些小门小派为打名气也有特定的动作,都是些小的细节。周达当年混迹在道上的时候有“小指扣弦,周达拜见”一说,便是在拱手作揖的时候会将右手小指塞入左手拳心之中,这就叫亮相了,这样一来就相当于告诉对方自己的身份,以后往来办事也方便一些。

不过,与周通不同的是,这位自称韩七的年轻人明显用的是化名,作揖时的动作也采用了现今大流术士统一的作揖礼节,一时之间也看不出是哪家门派,不过,姓韩,又有这样强大而又纯粹的气场盘绕,二十五上下的年纪,差不多也就是韩家的那位了吧?

心中有了模糊的猜想,周通却没说破对方的身份,说:“韩先生,你刚才说这是父母心?”

“是。”

韩七说:“我远远地感觉到这里有股冲天的煞气,虽被掩藏了起来但我心内仍是不安,遂过来查看一下,原来是大师将此地事情全都解决了。”

“大师不敢当。”周通笑着跟他客套。

“大师谦虚了”韩七严肃而又恭敬地说,“几分钟前这里的煞气还盈涨漫天,现在几乎消散了,可见大师是真的高人。”

“别一口一个大师了。”周通说,“我们俩年纪相当,你就直呼我的名字好了,再说这么弯弯绕绕地说话,我也不习惯。”

韩七闻言,与周通好感多了不少,拘谨的脸上带着笑了浅浅的笑意。

先前说过,万物皆有心,死物一旦得了心之后便是凝聚了灵力,这父母心正是徐晨跟周晓萍的父母爱所凝结出来的精华结晶,灌注了两人所有的心血。

韩七说:“我不知道先前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这里肯定有位枉死的孩童,不知道……周通周先生可否将事情来龙去脉告诉于我?”

“当然。”周通听韩七说话咬文嚼字,显然是大家出来的,而且说话时十分注意礼节分寸,自己的名字被他用这种口气说出来像是咬在牙齿间磨出来的一样,说没有一点不在自那是假的,还好自己没那么多繁文缛节。

周通把事情经过大致同韩七讲了,随后把装有死胎魂魄的小瓶子拿了出来,那魂魄在小瓶子里还没有放弃挣扎,豆似的小人拼命撞击着玻璃瓶子,奈何这瓶子的材料是浸泡过黑狗血的,是他们这等煞物天生的克星。

周通看那小人阴狠狠地跌坐在瓶子里瞪着自己,故意伸手弹了弹瓶子表面,小人被吓了一跳,立马瑟缩着往后退去,却看见周通十分恶劣地坏笑了一下,登时气得两颊鼓起,呲着獠牙怒视。

韩七惊讶地看着周通,“周先生,你竟能看清里面的具体模样?”在他看来,只能看到蓝瓶中一点幽蓝色的光斑,却看不清魂魄具体的轮廓,他记得族中长辈曾说,须得修炼到极致或者开坛开眼之后才能看清鬼怪的具体面貌,眼前这年轻人是如何做到的?

“嗯?”周通一愣,随后才明白过来韩七的意思,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淡淡地笑了笑,把瓶子交到韩七手中,连带着父母心一块儿送交了过去,“给,这便是死婴煞的残魂,你拿去超度吧。”

“父母心天下少有,你就这么放心交给我?”韩七掌心上父母心飘荡着,发出温暖的光辉。

“放心。”周通应了一声,随后想起来什么一并将另一个瓶子也交了过去。

这是那日邹明坠楼时的魂魄,起初周通以为是邹明的魂魄,后来经徐晨解释才知道,原来是邹明杀害的那小孩的魂魄。

周通笑着说:“麻烦韩先生了。”

“定不负所托。”韩七认真地抱了拳,然而在他抬头对上周通表情的时候,那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自己有了种当苦劳力的错觉……

可是,超度是积累功德的大事,捉一百只鬼也不如超度一个亡魂结的善缘多,这一下两只亡魂还都是小孩,那人就这么大方地全都给他超度了?

韩七疑惑不解,看向周通的眼神里充满了打量,周通疲乏地揉了揉肩膀,见韩七在看他,侧过头,笑得十分亲和温柔,问道:“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吗?”

韩七脸一红,忙摇了摇头,说:“我一人足矣。”

“嗯。”周通点了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影子飘荡在他身后,模模糊糊,韩七看了一眼周通背后,只觉着有股气盘绕在那里,却又看不真切,只以为是周通身上的灵气便转头专注于开坛,忙着超度。

影子问道:“你把超度这么好的事情让给他做什么?”

“哦。”周通不以为意地说,“他印堂发黑,头顶有阴云笼罩,近日有血光之灾,而且很有可能丧命,让他超度超度积积善缘,也好躲过这一劫。我嘛,不差这两个。”

浑然不觉此中奥妙的韩七,两手掐诀,默念咒术,父母心漂浮起来,荡于头顶,两魂一左一右飘荡在周围,随着韩七厚重的吟唱而往高处飞去。

周通坐在海瑞大门口的台阶上,抬头看着那几缕越飞越远的魂魄,一双阴阳眼波光流转。

被邹明害死那孩子借了死胎的光,有父母心的庇佑下辈子也能投个好胎,他在世的父母如果知道了也能宽慰不少吧。

周通目光又落在了韩七的身上,一个女人的影子盘绕在韩七周围,她柔弱无骨的手抚摸上韩七的脸颊,似是看到了周通的目光,她抬起头冲周通笑了笑,猩红的眼睛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贪婪。

一阵冷风吹过,那女人似是烟雾被风打散,消弭不见。

第29章占不明

武贪守身格因徐晨而成,又因周晓萍而了,夫妻二人一死换开始,一死换终结,仔细说起来倒有些命运弄人。

煞局破除之后,残存的煞气虽然被周通都镇压在了桃木刚卯的祝融神力之下,但到底不是长久之法,他叮嘱阎琦在几个煞星归位点放置一些貔貅、麒麟、金蟾等驱驱邪,过个十天半个月差不多能将彻底消去武贪守身格的遗害。

那日诸多员工所见识到的人脸还没熬过夜就记不真切了,大家都隐约记得昨晚看过什么东西,仔细说起来一点印象都没有。而此次事件中的受害者周晓萍则报入警案,死相凄惨却又十分诡异,腹部一刀虽是致命伤,然而大腿内侧布满了被像是从阴道内钻出的某物刮扯出来的伤痕,而且经检测腹中孩子早就在几个月前就死了,参与破案人员都陷入惊恐之中,最后被国家某部门接手之后不了了之,这是后话。

唯一死里逃生的王永鬼使神差地跑去监狱自首,声称看到了被他杀了的人的亡魂,如果他不赎罪的话要将他撕碎,等到找到尸体确认罪名之后,被关入监狱的王永已经变得疯疯癫癫,神经错乱。

而阎琦的孙子阎海自然因周通用了他的生辰八字而受到武贪守身格的影响,说是影响也不太严重,只是会连续生上一个月左右的病,不是什么大病,小的感冒发烧四肢疲软而已,在家老实几天,也挺好。

再说到海瑞大楼的处理问题上,阎琦还是固执己见,哪怕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也还要坚持不拆迁,周通不再跟阎琦多费口舌。

结果当晚,阎琦做梦梦见自己在大楼内穿梭,先是被从天而降的巨大镰刀砍断了脑袋,后又成了无头男尸,被越逼越紧的两栋大楼夹在中间,生生夹成了一摊肉泥。

连续三天做了同样的梦,阎琦终于撑不住,神情疲惫地托关系去找政府申请拆迁,将员工暂时迁到了另一栋大楼,请了周通看过风水之后,请了几家工程队立刻马不停蹄地修建大楼。

阎琦忙里忙外,还要请周通吃饭,被周通婉拒了,阎琦拿出重金感谢周通,周通把钱收好之后,笑容满面地对阎琦说:“阎老板,欢迎下次光临。”

阎琦打了个哆嗦,一向板着的严肃面容上带了些无奈的苦笑。

这样的事情,一辈子经历一次也就够了。

“绿意”里,老板娘端木秋托着烟杆,懒洋洋地躺在躺椅上吞云吐雾,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天气愈热,前段时间雨一下完,很快就到夏天了。

表情严肃的年轻人皱紧眉头坐在端木秋身边,一双细长的手揉捏着端木秋的长腿,很不情愿地一下又一下地给端木秋按摩。

端木秋舒服地哎呦叫了一声,见年轻人眉头一蹙,脸上正经严肃的表情一成不变,不太乐意地抖了抖腿,把烟斗里的烟灰扣了扣,说:“我说大外甥,你要是不乐意就直说,你小姨让你捏个腿怎么跟哭丧一样?”

年轻人五官动了动,努力让拘谨的表情变得柔和一点,他扯动了下唇角,试图露出一个后辈讨好的笑容。

端木秋的烟杆轻轻碰在年轻人的脸颊上,说:“别,你这样更像哭丧了。算了,这么多年没见,你小姨也不为难你,说吧,什么事情?”

“姨娘。”年轻人端坐在藤椅上,坐姿标准,两手平放于膝盖之上,“小侄这次前来是有件要事要请求姨娘。再过一个多月就是我母亲的忌日,希望今年姨娘会愿意随我一起回家中看望母亲,母亲盼了你十多年,若是她泉下有知,一定会很开心。”

“看她?”端木秋冷笑一声,如黑曜石一般美丽的眼睛里却藏着些落寞,“她当初为了个男人狠心与我断绝姐妹关系,我为何要去看她?”

“母亲对不起姨娘,可是我知道母亲一直记挂着姨娘,她临死前就一直说要见姨娘,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个愿望一直没能实现。”

“……她还记挂着我?”端木秋手中的烟杆叩击着玉石制的烟灰缸,一下又一下,节奏急促,“记挂着我做什么呢?这么多年没见了,我早就忘了她什么样子了。”

“母亲却一直没有忘记。”年轻人缓缓说道,“玉有五德,润泽以温,仁之方也。母亲说这个世界上,最配玉的人就是姨娘。”

“她倒还是跟以前一样会说话。”端木秋轻笑一声,没再多说,年轻人抬眸看她,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姨娘的意思是?”

“再说吧,我看看我有没有空。”端木秋吐出一口烟雾,“没别的事情了?”

年轻人垂首思考了片刻,最后点了点头,“没别的事情了。”他见端木秋的表情沉了下来,又弄不清善变的姨娘什么心思,便说,“如果姨娘烦我了,我就先离开,免得碍了姨娘的眼。”

端木秋一把扣住年轻人的手腕,细长的柳眉皱着,“你就真没别的事情了?”

年轻人一怔,黑漆漆的眸子里带了些迷茫的水汽,端木秋叹了口气,松开年轻人的手腕,“那老虔婆替你算的那一卦我已经知道了。”

“哦。”年轻人吐出一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惹得姨娘不快了,原来是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端木秋扬高了声音,“你奶奶都算不出的卦,你以为是小事?她一直防备着我们见面,这次却派你这次来寻我,不仅仅是为了让我去拜见姐姐,更是为了你身上的不解之卦吧?你为什么不提?觉着那老虔婆算不出的卦,我也算不出来?”

“不是的。”年轻人不疾不徐地解释道,“我知道姨娘不喜欢我们韩家,不想让姨娘为难。”

端木秋:“……”

端木秋看着眼前仍是不苟言笑,正经严肃的年轻人,默默地叹了口气,她把一枚玉珏塞入年轻人手中,站了起来,懒声道:“那卦一片迷雾,我也算不出来,你有血光之灾却是确凿无疑。这枚玉珏你拿好,如果它遇见某人颜色变亮了,那那人就是能帮你渡劫的恩人,你小心拿好,别弄丢了。”

韩齐清双手接过端木秋递送过来的玉珏,道:“多谢姨娘。”

“没事。”端木秋背过韩齐清,说,“我累了,要午睡了,你走吧。”

“是,姨娘。”韩齐清刚走到门口,又不放心地看向端木秋,询问了一遍,“母亲的忌日?”

“你烦不烦?你们韩家的人就是讨厌,我答应了就是一定会去,别再问了。”

“好。”韩齐清闻言笑了笑,将玉珏装入锦囊之中放入口袋,脚步声极轻地离开了绿意小店。

待韩齐清走后,端木秋柳眉越蹙越紧,几乎揉在了一处,她望天眨了眨眼,一双妙眸里盈满了泪水。

周通悠闲地坐在公交车内,天气大好,外面晴空一片,万里无云,他起早爬了个山,刚从山上下来,满肚子的新鲜空气还未消化,被窗外暖洋洋的阳光一照,浑身舒服。

影子见周通懒洋洋地靠在公交车椅背上,调侃道:“坐个公交就怡然自得成这个样子,你可真没追求。”

“是啊,我是挺没追求的。”周通笑着说,“图个怀旧罢了,这辆公交是我小学时候常坐的,那时候我爸还在世,我身体也没那么差,到后来,去不了特别拥挤的地方,空气一浑浊我就呼吸不畅。”说着,周通吸了口新鲜空气,花香钻入鼻腔,周通舒服地呻吟一声,说,“还是春天好。”

一枝桃花忽然刮到了车窗玻璃,卷进来一朵桃花,周通把桃花别在戟头旁边,笑着说:“真美。”

影子:“……”拿气把桃花吹走后,影子咒道:“小心一会儿上来一堆人。”

周通还是满面笑意,随着公交车停靠车站牌,路边黑压压的一群,全是人头,周通忽然想起来,即将到来的几个站点是高峰站点,一堆学生跟上班族。

周通见到人群疯了一样涌进车内,立马把宽松的车内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一样,无奈地说:“乌鸦嘴。”

影子恶劣地笑了笑便潜入胡部,消失不见。

公交车又往前开过去两三站,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上来,周通坐在靠后面的位置,打量着来人。

“是那个韩七。”周通心想,“他来这里做什么?”

尽管公交车司机有颗开f1的心,把辆老旧公交车开出了职业赛车的速度跟摇晃幅度,但韩七却丝毫不为所动,如同打进去的木桩一样钉在地上。但他似乎有些走神,抓着扶手便两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通看了一会儿,在犹豫要不要去跟韩七打招呼,就在这时,周通敏锐地发现,韩七身边挤过来一个人,那只手正在拥挤的人群中熟练地穿梭,往韩七的裤子口袋摸去。

第30章新生意

“韩七。”见小偷快要得手,周通叫了一声韩七的名字,韩七一怔,回头看去,见到周通的时候,颇有一种久未见的故人重逢时的喜悦,人与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有的人你认识他很久却仿佛两个陌生人,而有的人,第一眼见到就有能够成为知己的感觉,他对周通很有好感。

“周先生,又见面了。”

“叫我周通吧。”周通笑着说,“我都直呼你的姓名了,你还这么客气,显得我很不懂礼貌。”

“哪里。”韩七忙说,“那我就直称你周通了。”

“嗯。”周通眼角余光瞟了小偷一眼,那小偷似乎盯上了韩七,刚才被周通打断了之后也没有离开,而是绕去了韩七另一边,在周通看不到的地方伺机动手。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这个话真不是假的,这小偷专业水平可真是够高的。

周通想着,拉过韩七,说,“这里人多,我们到后面去。”

韩七疑惑地看了一下后面黑压压的人群,虽然不解周通的意思,但是还是随了周通往后走,那小偷见状也跟了上去,偷偷动作着,将手摸入韩七裤子口袋,周通耐性告罄,脚步停住,压低了声音说:“适可而止吧。”

那小偷一愣,一抬头看见周通警告的眼神,立刻缩了脖子,对方明明是个年轻人但是眼神中有种极大的威慑力,小偷心里一紧张,没敢再黏上韩七,只能看见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怎么了?”韩七见周通停了下来,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周通说,“你钱包掉了。”

韩七一怔,立马低头看去,在杂乱的一堆鞋中发现了自己棕色的钱包,他跟左右人说着抱歉,弯腰将钱包捡了起来,却没有当场打开检查,但韩七脸上明显带着忐忑。

周通看出来韩七对钱包的在意,但是明显不想让自己发现他的在意,正巧他到站了,就跟韩七说:“韩先生,我到站了,有缘再见。”

韩七似是如释重负,脸上的忐忑也淡去不少:“有缘再见,路上小心。”

“好。”周通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一想,这个韩七看起来严肃拘谨,但实际上神经还有些大条,被小偷盯了这么久还没个警觉,周通便好意提醒道:“a市贼多,韩先生注意随身财物安全。”

“谢谢。”韩七心里暖暖的,笑着点头。

周通下车之后,韩齐清才把钱包打开,钱包内放着几张现金跟卡,韩齐清把钱包夹层打开,抽出里面一张老旧照片。

照片还是景点十块钱现拍现拿的那种,上色很粗糙,估计时间也久了,颜色褪去,像是蒙着一层黑灰。

第7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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