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侯爷俏郎君作者:边想
第1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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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三谨/冷酷侯爷俏郎君》
作者:边想
文案:
冷若冰霜美貌侯爷攻x文不成武不就身世成谜弱鸡受
伪生子,he,狗血,第一人称主受
白三谨被一颗不知是神物还是魔物的莲子寄生了,九个月后,他开胸取出一团血糊糊的小婴儿,然而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他越看儿子长得越像齐方朔……
楔子
“啪”!
手一滑,水瓢落在地上,顷刻碎成了两瓣儿。
我立在院子中央,呆愣地注视着缓缓走近的那个身影,只觉满心无措,浑身僵硬。
来人最终停在了离我半丈远的地方,面沉似水。
“白三谨,你还活着。”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周身仿佛裹挟着万顷寒冰。我瞬间被冻得一个激灵,不得不从对他目不转睛的痴妄中清醒过来。
“侯爷,许久不见,别来无恙。”我向他拱手施了一礼,“赤阴山一别已有六年,侯爷还是一如当年那般英武不凡……”
他并不想听我无意义地乱拍马屁,冷冷打断:“既然没死,这些年你去了哪里?”
“我……”
“为何不告而别?”
“……”
“为何渺无音信?”
“……”
步步紧逼之下,我口舌发苦,讷讷难言,一时竟像傻在了原地,不知道怎么开口说话了。
而就在此时,平地一声雷,炸得本就焦头烂额的我越加措手不及。
“爹,你回来啦!”稚嫩的童音从屋内传出,接着是房门被推开的响动。
我一惊,也顾不得齐方朔在场,忙大喊:“别出来!”
可是已经晚了,白涟睡眼惺忪,揉着眼睛就摸出来了。虽然一个年长,一个年幼;一个冷漠,一个乖巧;但任谁都能看出来白涟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和齐方朔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爹?”齐方朔波澜不惊的面容终于出现一丝裂缝。
我的第一反应不是解释,而是转身抱起白涟就逃。
必须逃得远远的,千万不能被齐方朔找到,不然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白涟做药引,我就当花肥,只能到阴间做一对鬼父子。
“站住!”
我充耳不闻,运起轻功准备跃墙而逃,没成想行至半空便被一张从天而降的大网网住,狼狈地抱着白涟跌到了地上。
完了,看来我们父子今日是凶多吉少了。
“逃啊。”齐方朔缓缓踱来,居高临下睨着我,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冷,“怎么不逃了?”
感到怀里的白涟抖了抖,我将他抱得更紧,同时仰头冲齐方朔谄媚一笑:“不逃,不逃了。侯爷有话好好说,别吓到小孩子。”
心里想的却是,他要是敢将我辛苦养大的孩子入药,我就和他拼了。
第一章
记得很小的时候,我曾经问过我娘,自己的名字到底什么意思?“白三谨”是指哪三谨?
她告诉我说是“谨言、谨行、谨思”的意思。通俗点讲,就是“不该说的不说,不该做的不做,不该想的不想”。
说完她就开始掉眼泪,我知道她是又想起我爹了,我爹没做到这三点,所以他死了。
随后我娘就抓住我的手,让我发誓一定要人如其名,谨遵这三点,平平安安过一生。我自然是满口答应。
前十八年,我觉得我做得挺好,毕竟归梦谷内人丁稀少,要出格也难,况且还有我娘和我师父看顾着不让我闯祸。但后来我娘去了,没几年师父他老人家也驾鹤归西了,便只剩下师姐和我两个。师姐成了新谷主,不能轻易离开山谷,但是她却希望我多出去看看,闯荡一番。
“男儿志在四方,你正值青春年少,怎可整日窝在归梦谷里?这里虽然幽静,但终究不是你这种少年人该呆的地方,你这样是娶不到媳妇儿的!”
我总觉得她最后那句才是重点。
师姐虽然是姐,但其实比我要大十多岁,可以做我姨了。因为是师父收养的孤儿,所以随他姓,叫梅若雪。我娘走后,她便代替她照顾我,样样操心。
老实说,出不出谷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谷外的花花世界我也一点不向往。不过再这样下去我倒的确要娶不到媳妇儿了。深思熟虑后,我最终还是决定听师姐的,出谷历练几年。
我师父在江湖上以前有个雅号,叫“一言惊世梅五先生”,最出名的不是什么绝世剑法或者高深武学,而是卜算之法以及布阵之术。
师父晚年总说自己泄露了太多天机,必定活不过花甲。他一向说什么中什么,自己的死期自然也不例外,六十大寿前一个月走的,走的相当安详。
师姐是师父的亲传弟子,正正经经手把手教的,尽得他真传。我呢,自小对奇门遁甲之流不感兴趣,倒是喜欢舞刀弄剑,师父没办法,只好将自己看家的三脚猫功夫拿出来教我。所幸我天资尚可,也学得有模有样,师父离世前说就凭我这武功应付一般情况是没问题了,要是遇到不一般的切不可逞能,要学他,走为上策。我说我知道了,一有不对就逃,逃不过就装死嘛。说完就被他头上敲了一记。
出谷那日,我是根据师姐测算的吉时出发的。灵不灵不知道,就像我也不知道遇到齐方朔到底是我的幸还是不幸一样。
我记得那天天没亮我就起床梳洗了,吃完早饭还洗了个碗。做完这一切,我背起包袱最后往师姐屋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我总觉得她已经醒了,不来送我,可能是不想因离愁别绪而伤感,她一向是不喜欢自己哭的,说太丑。
“师姐,我走啦!”提气冲那个方向大吼一声,也没再看身后,我头也不回地运起轻功出了谷。
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生活在归梦谷里,但毕竟谷里还没到自给自足的程度,每隔一段时间师姐和我就要出谷采买一些必备物资回去,所以我也不算完全的不通世事。
只是山谷附近的小村镇和一国的都城比,总还是有差别的。行了大半个月,当我第一次踏入燕都顺饶地界时,就被这个地方的繁华和昌隆所震慑。房屋雕梁画栋,行人锦衣罗裳,甚至街道上漂荡的食物香气都是那样令人垂涎三尺。
我背着一个布包袱,手里拿着一柄长剑,站在熙熙攘攘的大道中央,几乎要被这令人惊叹的都城迷得失去方向了。
怪不得师姐要我多出来走走,这里和归梦谷简直是两个世界。
但是还没等我感慨完大都城的魅力,我就发现一件十分要命的事——我的盘缠快没了。
一文钱难死英雄,燕都物价惊人,要是我还想继续游历下去,找个活计养活自己势在必行。
可是去哪儿找适合我的活儿干呢?
就在我一筹莫展之时,老天似乎听到了我的心声,派人给我指了条明路。
内城的城墙边上人头攒动,一名穿着黑衣的年轻人站在人群中央,身后跟着数个侍卫模样的壮汉,其中一人手里展示着一张羊皮做的告示,角落盖着燕地的玺印。
“还有没有其他人自告奋勇?只要被侯爷选中,事后赏赐必不会少。”那黑衣人扫视着人群说道。
本是凑个热闹的我一听赏赐不会少立马来了精神,随便拉住一个围观的高大汉子就问:“大哥,这是在干吗?”
对方十分热心,见我一副外乡人的样子,就悉心解释起来。
“我们侯爷要去探访海外仙岛了,这会儿正在招一同出海的人呢,前几天已经招了两波了,据说选中了就会给一大笔银子,完事之后还会再给一笔,出手可阔绰了!”
阔绰好啊,我急需这样阔绰的人物接济。
心里高兴,我忙不迭追问:“谁都能报名吗?”
那汉子一指黑衣年轻人道:“看到没?那是侯爷的贴身侍卫,名唤齐英,他会将报名的人集中到一起带入侯府,让侯爷亲自挑选。怎么,小兄弟也想去试试?”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我正缺银子……”
汉子闻言哈哈大笑,用他那蒲扇般的大手往我肩上拍了两下,我差点没被他拍到地上去。
就在我与他说话的当口,已经有数人走出人群向那黑衣人而去。
“还有吗?”那人环视一圈,高声又问了一遍。
我急急朝他那边挤,嘴里喊着:“有有有!!”
他朝我看来,正好看到我不顾形象地挤出人群,一个不稳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摔个五体投地,我连忙用剑鞘支地猛地一顶,腰身拧转,险险找回了平衡,这才没出洋相。
“好身手。”齐英赞道。
“见笑了。”我抱剑冲他施了一礼。
他点了点头,随后朝身后的同僚小声嘱咐了几句,没一会儿两辆高大的马车便停在了路边。
这些马车每只轮子的轴上也都系着一枚小巧的铜铃,一开始我对此物不甚明了,直到行驶起来后车轮发出清脆优美的声响,我才恍然悟出它的作用,同时也感到震惊——费那么大力气,竟只为了在行驶的过程中听一听这铃声吗?
还真是穷讲究!
报名的加上我一共有八个人,大家排排坐好,挤了满车。大概都是第一次碰到这么大的阵势,上了车后谁也没说话,不是闭目装睡就是盯着一点发呆,气氛显得十分沉闷。
我看到车室中央的小几上摆放着几盘干果点心,瞧着诱人非常,又因为盘见底我这两日只好省着吃喝,此时实在肚里空空,就将手伸向了其中一盘,没想到半途就和另一个人的手撞在了一起。
我的视线顺着那手看到了手的主人。
是个看起来和我差不多大,瞧着一脸机灵,浓眉大眼的少年剑客。
他见我看向他,也不说话,就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
我被他盯得有些尴尬:“呃……你先请。”收回手,我做了个请的手势。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糕点,最后眯眼笑了笑拈起一块安静地吃了起来。
我松了口气,在他之后也拿起一块送入口中。等终于吃饱了,我凑到那个大眼剑客身边,低声问他:“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在下白三谨!”
“哦,我叫程小雨。”对方看着性子挺随和,没作多想就报了自己的名号。
互报了姓名后,瞬间就感觉我俩亲近不少,至少不再是全然的陌生人。我们各自分享了些路上有意思的见闻,还交换佩剑相互赏玩了番,也算其乐融融。
当马车再次停下的时候,按顺序我是最后一个下的,下车的时候正好听到前方的程小雨说了句:“挺有钱的啊。”
他语气实在太淡定,我也没做多想,所以当抬起头的时候,我满脑子瞬间只剩下“果然是我见识太少吗?这才是‘挺有钱’?那很有钱是什么样的?!”这一个想法。
碧瓦朱檐,雕梁画栋,无一不美,无一不精。这种规格的建筑还只是一个世袭候的府邸,那作为王都的藤岭,天子居住的皇宫得多大气恢弘?
呆呆望着侯府的屋瓦,我忽然发现房顶上除了常规的几种脊兽,站在最前面,很有种群兽之首意味的是一只灵巧的飞燕。
可能是我看的太入神了,直到程小雨拍了我一下我才回过神,发现大部队已经跟着齐英向前走了。
“你看什么呢?”程小雨往天上看了又看。
“那里有只燕子。”我指了指屋脊方向。
程小雨眯了半天眼,连眼睛都快对上了还是没看到。
跟着齐英进到室内后,也没有地方坐,大家就都站着。在我换了几次姿势站立,最后都忍不住打呵欠的时候,大殿沉重的木门终于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一阵香风吹进来,香的我打了个喷嚏。
朝门口看去,只见开门的是两名美貌的少女,将门打开后便恭敬地立在两侧,香味便是从她们身上飘过来的。
接着我的视线里便出现了一抹雪白的衣袂,和一双同样纤尘不染的靴子。从下往上看,看到脸的位置,那人也正好走了进来。
当看到来人长相时,我微微睁大眼,一时连呼吸都要忘了。
第二章
当真是剑眉星目,俊美无俦,看着这张脸我都能多吃两碗饭。
以前师父时常夸赞我长得好,娘和师姐也说我钟灵毓秀,现在想想那应该都是哄我的。跟眼前这位绝色比起来,我只能算姿色平平,任谁看我站在他身边都要黯然失色。
我瞧他头顶发冠上镶着只金燕,与屋顶上的脊兽一般,都是燕地的象征,料想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燕穆侯齐方朔了。
来燕地之前我就听说过这位年轻侯爷的事迹,相传他的母亲并不是什么名门贵女,而是个彻底的江湖人。出嫁前也曾行走江湖有个仙子的名号,后来被老侯爷看中成了侯爷夫人,便再没干涉过江湖中事。
燕穆侯的一身好武艺实打实继承于这位夫人,而形式作风则完全与他父亲如出一辙,英明果决、睿智过人,年纪轻轻便继承爵位统领燕地,从未见一丝差池,是个十分优秀的统治者。
燕地百姓敬他如神,面对这样的人物,我不自觉有些紧张起来。
“侯爷!”齐英向来人行了一礼。
燕穆侯轻轻一摆手,直接了当道:“开始吧。”他的声音又冷又沉,像是寒冬腊月结冰的水潭,又像战场上凌冽的寒风,没有半点拖泥带水。
齐英领命,转向众人:“大家一个个来,先报名字,再报你们各自的专长手艺,捡最拿手的说,无需赘述。”
排在前面的人一个个开始紧张地自我介绍起来,有会木匠的,还有会裁缝的,轮到程小雨的时候,我以为他要说他会使剑,但他却说了另一个大相径庭的技能。
“我会驯马。”程小雨大大方方地说道。
齐方朔面如冷玉,语气无甚起伏地道:“我走水路,不需要马。”
“我还会驯鹰。”程小雨立马接上,“最好的鹰!”
“哦?”齐方朔闻言挑了下眉尖,接着没再说什么,而是将视线转向了下一位,也就是我。
“你呢?”他问我,“你会什么?”
我紧了紧手中握的剑:“在下白三谨,会点微末功夫。”
很奇怪,当时他明明没有发出任何不得体的回应,我却仿佛从他的眼神、他的表情中听到了他对我的那声冷嗤。
“我不需要只会微末功夫的拖累。”说完他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连个眼角余光都没留给我。
他对我的轻视是那样显而易见。
也不知怎么地我就脱口而出:“我还会卜算和破阵之术!”
四周落针可闻,他顿住脚步,侧首道:“卜算和破阵?”
我注视着他完美的侧脸,抿了抿唇:“我师父是梅五先生。”
他像是突然来了兴趣,微微转过身体面对我:“一言惊世的梅五先生?”
我略一迟疑,点了点头。
“可有信物?”
我一愣,什么意思?怕我是个冒牌货吗?
心中升起丝不悦,我从怀里掏出一块上面刻有阴阳八卦图的铁质令牌,往齐方朔眼前晃了晃。
“我有信物,可你又如何辨别真伪?”
齐方朔看了我一眼,伸出厚重长袖下白皙的左手。
他左手拇指和食指的第一个指节上分别套着一枚尖利的银指套,一同捏住令牌的时候,发出了“嗒”的一声轻响。
粗粗看了两眼,他松开手指:“这有何难,你卜上一卦,要是准便是真的,不准就是假的,不就了了?”
还真是简单粗暴啊……我暗暗叫遭。
但我师父的名号都说出去了,现在再说不行好像显得自己很心虚,而且也给师父他老人家丢脸。
“可以!”我咬咬牙,只能应下。
齐方朔道:“就卜他吧。”说着一指站在我身边的一个中年汉子。
这汉子长得又高又壮,肤色是长期烈日暴晒下的黑红,凑近了身侧还能闻股淡淡血腥味。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忽地内心一喜。
这人我认识啊!
“中男属坎为上卦,天干地支属震为下卦,主卦水雷屯。动爻为四,阴阳相调,上兑下震,变卦泽雷随。”我装模作样掐着手指,看向那个汉子,“坎为豕,你可是个杀猪的?”
那汉子大为惊讶,连连称是。
我清清喉咙,继续道:“你最近与人争执,不慎误伤长子,所以急需银两周济,是也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的?!”那汉子瞪大了眼,显得有几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