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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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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怀孕了怎么办?!作者:昀川

第12节

窦爱国听他这样说,想想也是,便不再坚持。窦泽坐了一会儿,苦等窦源不至,窦爱国也问:“源源今天下午不是放假吗?怎么现在还不来?”

刘青向他解释:“说南南要做个小化验,大概现在还没完事儿吧。”

窦泽又等了一会儿,猜到窦源心里大概还是迈不过那个坎儿,便也没有再等。

一下楼却发现霍司明臂弯里搭着一件衣服,正揣着裤兜在病房楼下等他,门外还是北风呼号,听着瘆人,窦泽玩笑道:“我还以为你要坚守阵地,作大风中屹立不倒的一棵小白杨呢。”

霍司明笑了笑,手里拿着风衣递过去,窦泽接过来自己穿好,说:“我姐把南南的病房换了,而且辞职了。”又回头看了一眼霍司明,问他:“她的新工作是你介绍的吧?”

霍司明点点头,怕他生气,解释道:“当时是想为你家减轻点负担。”

窦泽并不追究,点点头,说:“我知道。”

妖风刚劲,摧枯拉朽,刮得路边的小树苗都倒向一边,两个大男人顶着风走出去,霍司明回身把窦泽的衣服拉链系到最高,又给他带上外套的帽子,说:“今天晚上大概又要下雨。”

“一场秋雨一场寒,往后这天儿越来越冷了。”窦泽缩了缩脖子,看见霍司明的头发被风吹得像小径旁的树枝似的,哗哗直往一边倒,便说:“你稍微弯弯腰,走到我后面,我给你挡挡风。”

霍司明笑笑不语,牵着他的手往家走。

窦泽也不再坚持,任他拉着手,两人到家时已是夜里十点多钟。窦泽进门先倒了杯水喝,见霍司明跟过来,便问:“要不要喝水?刚刚那风吹得我门牙上都是灰尘。”

霍司明见他举着水杯,直接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窦泽登时僵住,想了想,也没说什么,上楼洗澡去了。从淋浴出来时他照了照镜子,忽然发觉自己这肚子像半个要撑破的皮球似的,小麦色的皮肤都被拉得半透明,看着瘆得慌。

他许久不出来,霍司明有些担心,站在门口喊他:“洗好了吗?”

窦泽答应了一声,赶紧穿上衣服出来,忽然回过神,见霍司明已经自觉地躺到了床上,便说:“不是说晚上睡书房吗?”

霍司明闭上眼,装作睡着了。

窦泽无奈地叹了口气,没再理他,躺上|床的时候,霍司明又挪着身体往这边凑,他赶紧说:“你老实待在那儿,别过来。”

霍总便不动了,侧过身问他:“你姐晚上说什么了吗?”

“没说什么,就说下回产检的时候带她一起,她不放心。”窦泽答了一声,又推他:“你躺过去一点儿。”

霍司明只好又向后挪了半寸,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他的眼睛问:“实在难受吗?”

“什么?”

“跟我睡在一张床上。”

“……没有,只是不太习惯。”窦泽轻轻叹了口气,说:“以后会慢慢适应的。”

窗外果如霍司明所料下起了大雨,雨滴急促地打在窗户上,发出夺命似得响声。窦泽听着雨声,觑了一眼霍司明的神色,见他睁着眼睛,挺尸一般望向天花板,浑身紧绷着,便握住他的手,轻声说:“没事,睡吧。”

☆、第四十四章

霍司明握着窦泽的手,轻轻阖上眼,睫毛还在颤动,只是假寐。

窦泽侧身看着他,轻声问:“为什么讨厌雨夜?”

霍司明睁开眼,揉着他的手指搓了搓。窦泽的睡衣轻薄,搭在肚子上,半球形的肚子托在一只薄薄的枕头上,霍司明伸手想去掀他的睡衣,手伸到一半又想起什么,问了一句:“我能不能看看?”

窦泽犹豫半晌才点了点头,又警告:“你别乱|摸。”

霍司明笑了笑,掀开他的衣服,露出丑陋畸形的肚子,上面分布了几条像裂开的瓜皮似的妊|娠纹。霍司明坐起来,伸手摸了摸|他的肚皮,问:“是不是很难受?”

“还行,他要是不折腾就没那么难受。”窦泽自己伸手摸了摸,嘴边噙了一丝温柔的笑,说:“希望他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

霍司明的大掌抚上去,盖在窦泽的手上,两手相触,窦泽没有抽开,任他握了,只是人还有些紧张。霍司明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他的手,又轻轻吻他的肚皮,窦泽别开脸,另一只手攥紧拳头,闭上眼。

霍司明看到,把他的拳头轻轻卸开,与他十指紧扣,说:“窦泽,别怕。”他挨着他躺下来,两人脸对着脸,霍司明想亲他,却不敢,只是伸手轻轻抚了他的脸颊,慢慢说:“我母亲是中葡混血,年轻时很漂亮,靠姿色度日,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外围女。”

他说了一句,窦泽便睁开眼看他,听见他继续说:“我父亲,你见过的,几十年前黑白通吃,情|妇无数,我母亲在一个荒唐的派对里与他过了一夜。”

“发现怀我的时候,她肚子已经大了,出生后我听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早知,当初就应该落仔’。”霍司明学这句话时是用粤语,他的语调很慢,讲话没什么感情,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我小时候吃百家饭长大,自记事起,就常常在租屋门口听到她为别的男人做服务,她当时只有二十二岁。”

窦泽微张了嘴,有些惊讶。

“后来我母亲不知怎么染上了毒瘾,家里的角落时刻散落着用过的针管。白若安当时是我邻居,他爸是毒贩子,贩毒给我妈,贫民区这种事很常见。”霍司明抬眼,看见窦泽似乎面露不忍,凑过去轻轻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如果你不想听,就不讲了。”

窦泽摇了摇头,抓|住他的手,握了握,说:“你继续讲。”

霍司明便继续说:“……后来白若安他爸不知怎么死了,他就经常跟着我混。再后来,我妈毒资紧张,不知怎么又联络上我爸……”霍司明说到这里,顿了一下,这时他眼里才流露出一点悲伤。“但她其实不确定,我到底是不是霍家的孩子。那天夜里,就是这样的天气,我跟白若安打劫了别的孩子回家,我妈说要带我出去吃好的。”

窦泽的心揪起来,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霍司明的肩膀,想安慰他,霍司明却没什么反应,似乎沉浸在了那个雨夜里,继续说:“当时白若安也一起去了。我妈把我们拉到码头,我远远看见一辆红色的轿车停在那儿,几个穿黑衣服的保镖撑着伞站在车旁,我妈就推着我对他们说,我是霍家的孩子。”

“有个保镖让我过去,我妈不让,说要先给钱,才叫我认祖归宗。她手里不知道从哪儿藏了碎玻璃片,直接抵在我的太阳穴上,威胁他们要钱。”

窦泽伸手去摸|他鬓角的疤痕,想起窦爱国做手术那天他说过的话,这伤口是他母亲弄得。

“当时半岛即将回归,治安混乱。我只看见那个保镖低头在车窗那儿说了句什么,再对上我妈|的时候,他就抬起了手,噗一声,她就倒下了,额头留下个枪眼。”霍司明说那个拟声词的时候,发音很奇怪,甚至有些搞笑,窦泽听在耳里却遍体生寒,他不敢相信这个时代竟还会发生这样的事,他抚着霍司明的脸颊,轻轻摩挲,想要解除两人的恐惧。

“我和白若安都淋在雨里,他低头去叫我妈,我看着她额头上的枪眼没动。后来,我和白若安一起被带上了车,见到我爸,他看了我一眼,又看白若安,然后问保镖,哪个是他儿子。保镖说我是,他就摸了摸白若安的脖子,说‘这个也挺好。’”霍司明的皮肤原本就白,此刻更白,窦泽坐起来,轻轻抚他的肩膀,说:“如果不想说,就别说了。”

霍司明在他怀里摇了摇头,继续说:“当晚做了亲子鉴定,我和白若安一起被带回霍家,他们把我送到寄宿学校,白若安反倒留下了。”他抬头看了窦泽一眼:“一直到我读高中的时候,有一次放假回家,夜里听见白若安房里传出哭声,之后就看到我爸正骑在他背上烫烟头,一边烫,一边做……”

窦泽轻抚他背脊的手僵住。此时雨声渐弱,霍司明也坐起来,反手将他抱进怀里,轻轻吻啜他的脸颊,一边吻,一边说:“都过去了。”

窦泽还有些心悸,却不知该说什么,摸着霍司明的胳膊,又抱了抱他。霍司明关掉顶灯,扶着他躺下来,从背后抱住他,亲了亲他的脖子,小声问:“吓到了?”

窦泽摇摇头,亦小声回答他:“没有,只是有点吃惊。”他叹了口气,又说:“白先生那么有朝气,一点儿也看不出经历过这些事。”

“越是经历得多,越淡然。”他轻声说,抱着窦泽的胳膊却紧了紧,故意问:“怎么只关心他?”

窦泽翻了个身面朝他,说:“我以前一直以为你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

霍司明笑了笑,自嘲:“我是从下九流爬出来的。”

窦泽摇摇头,说:“我真的佩服你,如果是我,都未必能活到今天,还活得这么好。”

“那是因为你太善良。”霍司明抿着嘴说:“我父亲有五个儿子,大哥比我年长三十岁,因为年龄差距,他们不太在意我,只把我当做家里的一个小玩意儿,当时我在霍家的地位,还不如白若安。”

“我大哥跟三哥是一母同胞,两个人联合成一派,跟我二哥斗。后来大哥被斗死,三哥被斗残,四哥原本身体就不好,病死了。”

窦泽忍不住抬头看他,说:“你二哥还挺牛,上次家宴怎么没见他?”

霍司明迟疑了一秒,说:“……出车祸死了。”

窦泽第一次接触这些豪门秘辛,只觉心里凉飕飕的,看了霍司明一眼,问:“你们家小辈里,只有霍启平一个人?”

“还有十几个,一部分定居国外,一部分散落民间。”霍司明揉了揉他的头发说。

“这么多年,你肯定吃了不少苦。”窦泽笑着说:“不过现在这龙椅顺水推舟落到你头上,也算是回报吧?”

霍司明唇角勾出个浅浅的笑,说:“睡吧。”说罢从背后搂住窦泽,胯部蹭到他屁|股上,让窦泽一直紧绷着,忍了半个钟头,实在忍不住,便悄悄往前挪了挪,又被逮回去。窦泽摸不准他睡熟没有,小声问:“霍司明,你睡着没?”

霍总装着睡着了不吱声,窦泽又向前挪,又被抓回去,反反复复几回,他也累了,懒得再折腾,就那么将就着过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窦泽眯着眼说霍司明:“你晚上别抱着我睡,热得慌,叫你也叫不醒。”

霍司明装着一脸茫然,不记得这事儿似的,问:“有吗?我睡得沉,可能没听到。”

窦泽只当他说得是真话,蒙头又要接着睡,待霍司明准备下楼时,他又忽然惊醒过来,叫住霍司明,说:“我姐辞职了!”

“你昨天说过了。”霍司明系上袖扣,过来吻了吻他的脸,说:“你想怎么办?让她原来的同事出面,我再给她安排一个职位?”

“那倒不用。”窦泽坐起来,靠到床头,说:“就是南南换|肾的事儿,你可别真不管,我连你是南南舅妈这种话都说出去了。”

霍司明听着笑起来,忍不住抱着他亲了亲:“到时候我不出面,叫医生直接跟她说。”

窦泽笑着点点头,高兴了:“霍总真棒!”

霍司明搂着他的腰问:“那晚上我还能不能抱着你睡觉?”

“……”窦泽愣了一下,又把自己埋进被子里,闷闷地说:“抱吧抱吧。”

霍司明拉开他的被子,说:“那你先亲我一下。”

“你不怕迟到啊?你们公司每天早上不是要开晨会吗?”

“白若安主持,一样的。”

“我没刷牙呢。”

霍司明一脸失望地看着他不说话,窦泽被他的小眼神盯得无法,又想起他小时候的经历,只好坐起来,搂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霍司明小朋友,可以去上班了吗?”

霍司明笑笑,又亲了亲他的鼻尖才走。窦泽瞌睡全跑了,也睡不了回笼觉了,等霍司明出门就下了床。吃完早饭又给窦源打电话,电话嘟了好几声那边才接起来,背景音乱糟糟的,窦源只有放大声音才能让他听到,喊着说:“怎么这时候打电话?”

“我想问你,你工作辞了去干什么。”窦泽问。

“我已经找着工作了,你不用管。”窦源又是大声喊着说。

“你不会去工厂里面了吧?”

“我晚上回去再跟你说,你帮我在爸妈面前兜着点儿。先挂了,这儿忙着呢。”

窦泽还想说句什么,那边直接挂断了。他只好抿了抿嘴,坐在那儿剥了个橙子,吃完又去看《儿童发展心理学》,一边看书一边看旁边霍司明的注解。

待霍司明中午回来吃饭,他已经看了三分之一。霍总脱了外套,噙着笑站在书房门口叫他:“吃饭了。”

窦泽听见他的声音,抬了头,说:“你回来了?”放下书伸了个懒腰,又说:“我觉得怀孕期间完全可以考个研,等卸了货就直接上考场。”

窦泽走过来帮他摆好拖鞋,笑着说:“我举双手赞成。”随即问:“有什么想学的专业吗?”

窦泽哭笑不得看了他一眼:“我就开个玩笑。”想了想又夸他:“金融博士就是不一样,注解比原文写得还好。”

霍司明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说:“哪有那么夸张?”

”哎呀,霍总别谦虚了。”他拽着霍司明往楼下走,霍司明却把他拽回来,贴着他的耳根说:“刷过牙了吧?”

窦泽一听这话便知大事不好,没来得及反抗,即被噙|住了嘴唇,霍司明一边吸着他的口水,一边扶着他的腰,一双手不自觉又钻到衣服里,被窦泽制住,舌头便更起劲。窦泽被他亲得直哼哼,快要喘不过气,伸手推他的肩,霍司明双手重获自由,便又钻到衣服里去,揉他的胸。

窦泽被他亲得快要站不住,向后仰头也躲不开,许是因为怀孕,胸口亦被揉得发软,麻酥|酥的。他受不了直摇头,一边被吻着,一边含糊不清地说:“不行了不行了……”

霍司明又亲了两口才松开,趴到肩头去|舔他的脖子,窦泽仰着头大喘气,骂他:“你再这样,以后都不亲了。”

霍司明轻轻|咬着他颈侧的皮肤,又是舔又是吮,窦泽受不住,一把推开他,向后退了几步,擦擦脖子上的口水,眼睛不自觉朝他下|身一扫,便看见那片被撑起来的西裤,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抿着嘴走了。

霍司明挺着那处,叹了口气,亦觉得羞臊。他素了三十年,如今守着窦泽却动不得,尤其两人最近同床共枕,便有些着急上火。

窦泽坐在餐桌前,只要想起那个晚上,心里就发慌,忍不住浑身发颤。等了半个小时,霍司明才换了衣服下来,故作淡定道:“吃饭吧。”

窦泽不语,去盛了饭,两人都有些尴尬,相对无言,霍司明觑他脸色,怕他生气,犹豫了半天,没头没尾地说:“白若安又交新女朋友了。”

窦泽嗯了一声,过了一会儿,用筷子搅着碗里的饭,挣扎着开口,说:“以后……我用手给你打出来好不好?那个,实在是不行。”

霍司明张了张嘴,半天没反应过来,抬头看到窦泽煞白的脸色,说:“不用,今天是个意外,我没控制好。”他顿了顿又说:“你不要介意。”

窦泽抿了抿嘴,没再说话。一顿饭吃得味同嚼蜡,两人吃完上楼睡午觉,一上|床窦泽便浑身僵硬。霍司明一朝回到解放前,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连带着今早磨下的承诺,全毁在下|半|身。

霍司明躺在那儿叹了口气,窦泽听到,扭过头来看他,说:“你不是要抱着我吗?”

“……不抱也行。”霍司明扯着嘴角僵硬地笑了笑:“这样你睡得自在一点。”

窦泽心一横,忽然翻身,伸手去扯霍司明的裤带,那动作叫霍总心里一惊,还以为他要扯断自己的子孙根,忙抓|住那只手:“窦泽?”

“反正迟早也要……”他的脸色惨白,显然是下了极大的勇气。

霍司明握着他的手腕,叹了口气,说:“窦泽……不用这样,你不愿意,我不会强迫你。”

窦泽垂下眼:“……对不起。”

霍司明轻轻揉了揉他的手,说:“不用,你别怕。”

过了一会儿,霍司明回头看他,见他恢复镇定,才问:“你怀孕之前,自|渎的频率高吗?”

窦泽抿了抿嘴,说:“还好,一周一两次吧。”他又强作镇定,瞥了一眼霍司明,问:“你呢?”

“我也还好,没有二十岁那样冲动了。”他故意安慰窦泽,又问:“那怀孕以后还有过吗?”

窦泽飞快抬眼看他,抿了抿嘴,说:“这两个月没有过。”

“长时间不疏导,对前|列|腺不好。”霍司明觑着他的脸色,又补充:“你们学体育的,应该讲过吧?”

窦泽不说话,闭上眼,便听见霍司明说:“以后……我可以帮你。”

窦泽半晌不语,过了一会儿,抓着霍司明的手放到自己裤带上,算是默许了。

☆、第四十五章

霍司明看了窦泽一眼,见他紧闭着眼,嘴巴绷得紧紧地,便轻声安慰道:“别紧张。”又一手撑着床坐起来,另一只手隔着他柔软的睡裤轻轻揉|捏。

霍司明掌心的热度透过轻软的布料灼到窦泽的下|体,他像条离岸的鱼,脚尖猛地弹了一下。

那夜他趴在酒店的床上,霍司明从背后|进入,被利刃劈开的痛觉给窦泽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他不可抑制地联想,嘴唇发白,身体生理性的发抖,下|体也如一团僵死的器具,软|绵绵的耷|拉着。

霍司明看着,探进去又揉了十来分钟,还是没有反应,只得收了手,弯腰轻轻将他抱进怀里,小声说:“对不起,窦泽。”

窦泽不说话,任他抱着,却还是发抖,白着嘴唇说:“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怪我。”霍司明亲了亲他的面颊:“我以后还是睡书房吧。”

窦泽睁开眼看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不用,慢慢就适应了。”

他们相互摸索彼此最舒适的相处方式,一步步退让,最终却还是到达那条不能触碰的底线。窦泽未料到自己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霍司明亦然。

他抱着他轻轻安抚,一边承诺:“我不会再伤害你,真的。”

窦泽挺着肚子,侧过身。霍司明便放手不敢再碰他,小声说:“白若安离开霍家以后,拜访过一位非常有名的心理老师,一直到现在还有联系,要不要我联络他?”

窦泽没有回头,裹在被子里低声说:“等孩子出生吧。”

霍司明答应了一声,从卧室里退出去,他懊悔刚刚太急色了,不该因为窦泽这两天状态好就失了分寸。

窦泽垂眸闭上了眼,心里一阵阵发慌。性|爱是无论如何都要跨过的一道坎儿,他们亲吻、拥抱,窦泽以为自己已经足够适应了男性间的亲密接触,不料紧要关头还是泄|了气……

他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待时针指向三|点钟方向,他才下楼,却不见霍司明踪影,书房里也没人。窦泽心里有些失落,又嘲笑自己:哪有那么多|毛病?眼睛一闭,怎么着也过去了。

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想了想给霍司明打了个电话,那边接起来,窦泽有些心虚,放缓了声音问他:“你去哪儿了?”

霍司明语调柔和,说:“公司有点事,我临时过来见一个客户,一会儿就回去。”

窦泽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又到书房拣起那本《儿童发展心理学》读。

郊外,火红的枫叶铺了满地,昨夜的雨水还未干透,泛着潮气。霍司明的车子正停在一栋小别墅前。他一面从房子里走出来,一面向送客的人说:“我尽量说服他过来。”

霍司明身后跟着个面容清癯的男人,年龄与他相仿,身穿白大褂,戴着金丝边眼镜,说:“试着让他悦纳自己,不要给他太多的压力。”

霍司明走下台阶,站定了问他:“小白这段时间怎么样?”

“白先生已经康复了,如果没有问题,我也劝他不必常来。”那青年人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慢慢说:“过度治疗未必是好事。”

霍司明愣了一下,劝道:“端文,何必那样刻板?”

于端文站在那儿,眉梢也未动一下,说:“有些病人会在治疗的过程中对医生产生依赖,这是正常的,不必干预,慢慢就会好了。”

霍司明不再劝,上车与他道了别。

待霍司明回到家,煮饭的阿姨们已经到了,两位分别与他打了招呼,笑着说:“窦先生在书房看书呢。”

霍司明脱掉外套上了楼,果见窦泽坐在书房的沙发上歪着看书,听到声响抬头看他,有些小心翼翼似的,问他:“公事谈得怎么样?”

霍司明一愣,反应过来,说:“很好。”他远远站在门边,朝窦泽笑了笑,说:“你看书吧。”

窦泽见他要走,赶紧叫住他,端了茶几上的果盘过来,带点讨好问他:“饿不饿?吃块水果垫垫吧。”

霍司明觑了他的神色,就着果盘用签子戳了一块芒果到嘴里,说:“你吃吧,我去换件衣服。”

窦泽跟在他身后,有些不安似的,跟到主卧。霍司明解了两粒衬衫的扣子,回头见他还站在那里,怕刺激到他,便提醒:“我要换衣服了。”

窦泽抿了抿嘴,以为他还在生气,垂着头退了出来,在门外等着。待霍司明换好衣服出来,一出门便看到窦泽靠着墙垂头站着,问:“怎么不开心?”想上前抱抱他,却怕叫他更反感,只好退了一步,站在两步远的位置。

窦泽见他站得那么远,只当他是真的生气了,犹豫了一会儿,抿着嘴小声说:“对不起,你别生气了,今天晚上咱们再……再试试……”

霍司明听到这话,才明白过来,说:“我没有生气。”见他还低着头,又说:“窦泽,不用勉强自己,我们的时间还很长,可以慢慢来。”

窦泽抬头看他,眼圈有点红,自嘲地笑了笑,说:“我怎么那么没用?”

霍司明克制了自己拥抱他的冲动,靠着背后的栏杆,说:“怎么会没用?你那么坚强,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还撑着,发现自己怀孕了,也撑着,从来不抱怨……你很棒,窦泽。”

“你和白先生经历了那样的事,还这么强,我这点事,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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