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歌者作者:肉书屋
HP之歌者第18部分阅读
火高涨一脸杀之欲快的表情并且咬牙切齿把她赶出家门的场景了。
不止如此,以斯内普那样小肚鸡肠的性格,她以后在霍格沃兹的日子都不会好过,最愉快的大概是劳动服务,而最不愉快的结果……大概是没有上限。
加莱闭上眼睛,叹气。
她这究竟是在做什么?她失去理智了吗?只不过这样一件事,居然会让她做出这样异于平常的事情?
她隐隐感觉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实在可笑。可是刚刚扯起嘴角,又不觉渐渐淡了下去。
这不可能。
这应该不可能。
可是她的这种异常要如何解释呢?孺慕之情?不,她不会这么自欺欺人地简单糊弄过去。
她崇敬他,惊艳他的才华,想要亲近他,这都没错。可是如果她喜欢进入他的生活,会担忧他的每顿饮食,会情不自禁地想要照顾对方,会对对方的一些隐私燃起兴趣,会想要帮对方消除不利的因素呢?
这不正常。
这对于总被朋友认为“冷静自持”的她来说太不正常。
加莱沉默地站在昏暗的厨房里,轻轻叹了一口气。
再次过了半个钟头后,这所破旧潮湿房子的房门被再次打开,一个高大清瘦的身影携着凉风和雾气涌入,给温暖的室内带来了丝丝清新凉意。
来人面无表情,锐利的眼睛在客厅里迅速一扫,然后定在沙发上的人影身上。
早在对方打开门的一瞬间,加莱就放下了手里的书,然后站起身,微微一躬身,轻声道,“早上好,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微不可查地点点头,然后皱着眉把手里拿的袋子放在桌子上,干巴巴地吐出一句话,“你的早餐。”
加莱目光微微一顿,然后慢慢移到袋子里的面包,蛋卷和蛋糕上,沉默两秒,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多谢了,斯内普教授。”
她站在那里,似乎并没有立即下口的打算。
斯内普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同样沉默地站在原地。
寂静在瞬间蔓延开去。
最终,还是加莱打破了这种越发显得怪异的沉寂。
她说,“斯内普教授,你能送我回家吗?我很想念我的家人。”
………………
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达拉纳省桑德伯恩村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上,一阵异常的小波动过后,两个人突然出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口。
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黑漆漆的长袍,面无表情,嘴唇习惯性地抿紧,显得严肃而刻板;而另一个却是一位不过十三四岁左右的少女,金发柔顺光滑,一双狭长的碧绿双眼就像冬暮春初的地下碧波一样深邃清幽,皮肤胜雪并且身形高挑。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奇怪的是却好像没有一个人看见了他们,正是清晨,来往的行人步伐并不匆忙,悠闲地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这自然是斯内普与加莱二人。
加莱看着眼前熟悉的小镇与居民,不觉微微弯了眼角,却又马上淡了下去,笑容一转,对旁边的男人微微一笑,“麻烦你了,斯内普教授。”
然后她眺望了一下小镇远处高大层叠的山脉,那种淡而轻盈的笑意又涌上了她的嘴窝,仿佛已经可以看到那飞奔而来的白色大狗和红色骏马,以及笑容灿烂的强壮男人和他身后宁静微笑的美丽女人。
她收回目光,对一直沉默无言的黑衣男人鞠躬行礼,“多谢您这段日子的照顾,教授。”
斯内普在她垂下的浓密睫毛上瞟了一眼,冷哼一声,似乎颇为不屑。
“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加莱很真诚地说。
斯内普面庞瞬间僵硬了,嘴唇再次抿紧,黑漆漆的眼睛空洞地直视前方,整个人无形中散发出一种沉默穆肃而萧条的气息。
加莱感觉一向敏锐,此时不禁疑惑地挑了挑眉,沉吟半晌,突然想到什么,孔雀石一般晶莹坚硬的绿色眼眸动了动,不觉凝视沉默的男人半晌,心里轻轻叹息。
然而这种情绪只持续了不到十秒,她面上又浮现出温和的笑意,就像是每一个热情好客的当地人对待旅人一样,“现在时间还早,如果有幸的话,不知道斯内普先生能不能陪我一起走到家,领略一下不同伦敦的瑞典风光?”
面对学生近似于调侃的话语,斯内普只是面无表情地盯了她一眼,然后迈开步伐,气势汹汹地向前走了过去。
加莱垂下眼角,叹息,然后小跑着跟了上去。
一路上斯内普都没有说过话,加莱也并没有冒昧地开口。她只是脚下不停,偶尔看看周围变换的景色,眼神渐渐变得悠远起来。
斯内普其实没有必要到这里来。她是拥有“国际通用飞路网许可证”的国际留学生,斯内普只用把她送到伦敦飞路网事务所就可以,到时候会有专人来负责幻影随行接送。可是似乎一个早上斯内普的心情都非常糟糕,毫不客气地拒绝了所有人的帮助,然后单独送她通过了斯德哥尔摩飞路网总局,幻影随行到了这里。
这种一反他平时缺乏耐心脾气暴躁的行为,加莱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开始还并没有得出原因,直到刚才斯内普露出的一点异样,她才综合之前的表现,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缘故。
因此她拒绝护送到家的话才吞回了腹中。
。
不能动摇了……她抬头看着前方高大清瘦而沉默坚毅的背影,眼神渐渐沉寂下去。
……
瑞典再次迎来一个寒冷但是充满冬日阳光风情的早晨。
玛兰克萨是一个勤快的家族,有迫于生计而劳动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喜爱早晨的活力与乐观勤快的天性。通常还不到天亮的时候,这个三口之家就全部离开了暖烘烘的被窝,冒着清晨的寒气昏暗开始一天的劳作。
而如今由于最小的一个族人离家上学的缘故,这个平日总是闹哄哄的家庭现在显得有些沉寂。玛兰克萨家的小女儿一向勤快能干,几乎可以包揽和大人一样多的活儿,如今小女儿离开了,特纳和艾利不得不起得更早,穿上厚厚的棉衣,一个到鸡鸭圈拾粪打扫,一个到马棚里刷洗打扫。
艾利正把小鸡往栅栏角落赶,旁边自从小主人走了之后就一直有些郁郁不乐的白色大狗忽然伸长了脖子,往一个方向直瞅,看了一会儿,突然像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兴奋地狂吠起来。
“嗷嗷嗷嗷嗷嗷嗷……”
鸡鸭鹅都被这类似狼嚎的声音吓得瑟瑟发抖,艾利也吓了一跳,诧异地抬起头来,正准备呵斥几句,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立刻转过头,向卡尔吠叫的方向望去。
一片枯黄|色的小丘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个穿着黑色的长袍极为显眼,而另一个矮小不少,金色的头发在熹微的晨光下流泻出温柔如丝绸一样的华光。
艾利一下子就愣住了。
那个金色头发的女孩儿似乎转过头和旁边的黑衣男人说了什么,对方顿了几秒,然后微不可查地点点头,似乎挥了挥什么东西,然后身形扭曲成一团黑色的空气,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金色头发的女孩在原地站了几秒,看着对方消失的地方,直到空气的波动完全恢复正常,才回过头,隔着几百米的距离,和站在栅栏里的金发女人遥遥相望。
艾利静静地站在原地,凝视那个又纤瘦不少也高了一些的身影,嘴角慢慢露出一个温柔释然的微笑。
她最亲爱的小女儿,终于回来了。
44番外
瑞典的冬天尤其寒冷与漫长。
只不过下午一两点的光景,天色已经开始变得昏暗。厚厚的积雪几乎要掩埋了一切。唯有颗颗冷杉从积雪下冲破桎梏,像是一把把剑一样笔直而尖利,气势冲上云霄,仿佛是黑沉沉的禁卫军,无形地散发着肃穆压迫。
在这样的寂静中,“吱吱”积雪被踩压的声音就显得格外清晰突兀。
“唰唰唰——”
一段折断垂下来的树枝被人轻轻拨开,上面积累的雪瞬间掉落下来,发出簌簌的声响。
旁边的人迅速闪开几步,避开了掉落的雪花。然后望了望身后,很无奈地提醒道,“卡尔,跟上来。”
后面正在努力刨地鼠洞的白色大狗一身雪白的皮毛,几乎融入了雪地。听到小主人的喊话,大狗抬起头来,乌溜溜的眼睛看起来充满灵气,它立刻放弃了手上的工作,然后十分嗨皮地朝主人奔了过来。
然后掠过主人,帅气矫健地跳上前面的一个小坡,歪着头看着下面正在努力走上来的女孩。
总觉得那个癞皮狗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幸灾乐祸的光芒……加莱哭笑不得地摇摇头,扶上旁边的树,借力屏气用力一跳,然后利落地跳上了小坡,转过头来对蹲坐在原地似乎吓了一跳的大狗微微一笑。
大狗愣了一下,然后立刻夹着尾巴转身就跑。
加莱笑了笑,加快脚步,力求在天黑前穿过树林。
她这次出来当然是有任务的——全家最宝贝的小王子哈利从昨天下午出去玩开始直到今天上午都没有回来。昨晚下了一场暴风雨,声势惊人。小王子哈利只有一岁,太过幼小脆弱,昨晚一家人担忧了整晚都没有睡着,本想今天早上出来找,但是艾利却病倒了,特纳带她去镇子上看病,于是加莱带着卡尔就出来寻马。
她一般不会走出比这片森林更远的地方,所以只知道森林尽头有一片湖水,湖水对岸更远的地方并未涉足过,只从特纳的口中听说似乎是一个山谷,她猜测大概哈利的梦中情人就生活在那里,因为每次哈利回来的时候身上都会沾着一两个刺果儿,这种果子很明显是湖水那边的特产。
她现在只希望哈利足够机灵,能够找到一个避风处躲避暴风雪。
大雪后的路十分难走,每一步脚都深深陷入雪下,即使加莱现在已经有一米六,雪仍然蔓到了她的膝盖下。等她走出了森林,已经出了一层薄汗,雪白的脸上红晕渐起。
出了森林,她不禁眯起眼,发出一声真心的赞叹。
大雪覆盖了一切,入目皆是雪茫茫一片,如同一片纤尘未染的净土。苍松陇郁,细小的灌木丛与醋栗树环绕了大半个湖泊,风一动,就掉下细细的雪尘,寂然无声,仿佛尘封。
湖面如镜,倒影着灰蒙蒙的天空和苍健的树木,就像是一副定格在最美丽时刻的艾米尔笔下的油画。
一条雪白的大狗也站在树林外,一动不动地看着,似乎也被这样一副安静脱俗的画面所惊艳。
然而这块净土之中,唯一不和谐的地方,就是湖边的一个……帐篷?
加莱定睛一看,没错,就是一定破破烂烂的帐篷,驻扎在湖边,外面还放着几个破破烂烂的桶。
有人在这里?
她倏然变得警惕起来——这里人烟稀少,她来到这里五年了都没有见过人到这里来扎营,何况那个帐篷看起来非常小而且破旧,估计也只能住下一个人左右。而且这里虽然景色美丽,但是除了水以外没有任何补给,而后世流行的驴友也并没有普及到这里来。那么,对面的人,来这里想做什么?
她正思索,就看见帐篷被人掀开,然后一个人悠闲地走了出来。
一个……老头子?
对面的人头发雪白,但是走路的姿势很笔直,动作很慢但是一举一动之间带有一股浑然天成的气度,看上去健朗并且阅历十足。
她观察老人的同时,对方也很快发现了站在对岸的一个小女孩和一条大狗,老人愣了愣,然后向她招了招手。
加莱犹豫了一下,还是慢慢沿着湖岸,接近了老人住的帐篷。
近了看,老人又一双深褐色带着微微灰的双眼,轮廓却十分柔和,留着白胡子,脸上有着皱纹,但是那双眼睛……加莱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是一双比邓布利多更深邃睿智并且明亮的双眼,浸润着岁月的光华,自有看破世事的宁静安然,广博,宽容,并且包纳万物。
她立刻认识到面前的老人不是什么普通人,不觉退后一步,面上带着微微的笑容,心里却暗自警惕。
老人似乎没注意到她的反应,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然后笑了笑,非常亲切和蔼,“我的运气真不错,刚来不久就碰见了一位混血小巫师。”
加莱一惊,手下意识地探向身后,那里放着她的魔杖。
“别紧张,”老人俯下身子,眼神温和,“我不是什么坏人,我不会伤害你的,小女孩,我们是同类。”
坏人都说自己不是坏人……加莱颇为不屑,还是站着原地,一动不动。
“警惕心真强,现在的孩子可真是……”老人直起身子不满地喃喃,可是眼睛里分明带着调侃的笑意。他正准备转过身,却突然顿了一下,然后咦了一声,上上下下地仔细打量女孩,眼里逐渐绽放出光彩。
绕加莱心里素质好,仍然被老人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不觉皱着眉,语气仍然保持温和,“我有什么不一样吗,先生?”
老人摸了摸鼻子,呵呵一笑,“这个嘛……的确有。比起其他更奇怪的来说,你还算正常,没长出什么不该长的东西。”
“……”
什么叫“不该长的东西?”
“你的魔力还不错,”老人点点头,像是评价一般地绕着她走了一圈,然后像发现什么一样,顿了顿,盯住她的右手,目光里透出一丝诧异,“小姑娘,你的手受过伤?”
什么?加莱一愣。
还未等加莱反应过来,老人又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言论,搓着下巴开始沉浸在自己的冥思苦想里,咕哝道,“不对不对……不是自己弄的暗伤……时间很久了……有可能是遗传……奇怪……”
加莱非常有耐心地等待在一旁,看着老人状似疯癫的模样,目光平静。
几分钟后,老人终于安静下来,盯着加莱的双眼,然后抓了抓鼻子,亲切地笑了笑,“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反正说了姓氏你肯定也不知道,加莱无所谓,恭敬地回答,“加莱·玛兰克萨。”
“玛兰克萨?”老人苦恼地皱起眉,“没听说过这个家族……难道是新冒出来的?”
加莱耐心地误导他,“不,我们家族历史非常悠久,已经有三百多年了。”
“三百年前?”老人动了动鼻子,似乎在回想。
“先生。”在老人进入忘我的状态前,加莱开口了,“请问你见到过一只小马吗?红棕色的,大概这么大……”她比划了一下。
“哦,哦小马?见过。”老人心不在焉地点点头,“昨天有一只小马腿受伤了,在我的帐篷里过了一夜,刚走不久。”
刚走不久?加莱微微诧异,继而释然了。大概是哈利从小道溜走了。
她骤然放下心来。没事就好。
继而她又想起一个问题:在老人的帐篷里过夜?
她瞥了一眼破烂窄小的帐篷,保持沉默。
“哎呀想不起来了……”老人沮丧地开始搓自己的胡须,非常不开心,“看来我的记忆力退化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亲爱的萨曼莎也不在我身边,我真是一个孤独寂寞的老人……”
加莱抽了抽嘴角,继续沉默。
女孩的沉默显然让老先生更不悦了,对方忽然转过头,直勾勾地盯着她,满脸不开心,“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不应该反应一下吗?”
“……”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
“你这是什么表情?”
加莱想了想,综合之前的信息,大概得出了一个答案,试探性地小声问,“萨曼莎是您的妻子吗?”
老人倨傲地点点头,“不错,她是我所遇见的最温柔美丽贴心贤惠的人。”
“她为什么不和您一起出来呢?”
“……”
“难道她因为生您的气,离家出走了吗?”
“……”
加莱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脑子转得还挺快。”老人冷哼一声,显然被踩住痛脚让他很不悦,脸绷得紧紧的,“但是报复心更强。”
加莱笑了笑,摸摸拱她衣角的大狗。
“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老人嘿嘿一笑。
“……”将功赎罪?
“正好我有点饿了。”老人低咳几声,表情非常严肃端正,“你就陪我钓几条鱼上来吧。”
“……”
“怎么?不会?”
“……现在是冬天。”
“那又怎么样?”
“……湖水……全部结冰了。”
“……”
“……”
“咳咳。”老人又咳了几声,瞪她一眼,“蠢笨!”
“……”
“作为一个巫师,居然还在担心结不结冰的问题!真是白白浪费了你这么好的魔法天赋!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那真是抱歉。”
“看我的,学好了,小女孩。”老人满不在乎地转过身,也没见他如何动作,只是挥了挥手,然后加莱就感到一阵微小的压力,脚下传来一阵细微的震动。
“喀拉拉——”
以湖心为中点,厚厚的冰面忽然绽开几条放射状的裂纹,如同闪电霹雳一般,裂纹迅速传开,还不到两秒就到达了岸边,然后裂开的巨大冰块失去了托力,咕咚一声,就慢慢沉入了湖底。
加莱目瞪口呆。
她看了看重新露出清澄湖面的湖水,再看看一脸和蔼微笑的老人,眼里慢慢燃烧起幽绿色的火焰,照亮了整张脸庞。她张了张嘴,终于抖抖索索地吐出一句话,“无杖……魔法?”
“孤陋寡闻。”老人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