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乐其牙齿还没长出来,一笑就露出满口粉嫩的小牙床,嘴角边还拖着条晶亮的口水珠珠,乐维一见到小家伙就喜欢的不得了,蹲在旁边嘻嘻哈哈逗弄着:“瘪瘪嘴,瘪嘴老太婆,给干爹笑一个!笑得好看干爹给你买大球球!”
宝宝虽然听不懂他的意思,但是看到他学小孩子奶声奶气说话的模样非常有趣,就真的咧开小嘴咯咯咯傻乐了起来。
白清瑜瞧着乐维逗宝宝逗得手舞足蹈一副蠢像儿,也受到感染活泛了起来,与齐习闲话道:“别看大维总跟个超龄儿童似的,其实挺会哄宝宝玩儿的嘛,将来有了孩子,一准儿会是个好爸爸。”话一出口,她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口不择言了,乐维跟齐习凑成一对儿,将来又怎么会有孩子?她很尴尬地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齐老师……我不是那个意思……”
齐习的目光一直没离开乐维:“你说得没错,如果不是遇见了我的话,乐维应该可以有机会做个好爸爸。”
齐老师的语调没什么起伏,脸上也没有任何变化,完全看不出情绪。而白清瑜又是个情商不高的人,根本不擅长察言观色,她深恐自己无意间触到了齐习痛处,手足无措之下,赶紧苦着脸望向乐维求助。
乐维听见两人的对话,又见白清瑜一副快急哭了的神情,不免好笑地转过头拍了拍白清瑜肩膀:“你啊,看来还是不了解齐习,往后再多接触接触就知道了。别看我们齐老师外表长得跟颗剧毒豆芽菜似的,心胸可宽广着呢,肚子里何止能撑船,撑两艘航空母舰都绰绰有余。”他朝着齐习眨眨眼,忽然间又想起了什么,赶紧补充道,“对了小豆芽儿,这半个多月你可减分量啦,起码轻了有两斤吧?手感略差啊。跟哥说实话,是不是大黄跟你抢饭你抢不过它?要是那样儿哥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有那么一瞬间,齐习心情舒畅到很想不计形象地大笑两声。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荣耀与梦想固然是应该穷尽一生为之奋斗的目标,可是拥有一个真正了解自己、时刻留意自己体重细微变化的爱人,对很多人来说更是可遇不可求的。
见齐习脸上露出了笑意,乐维又拉起小婴儿的手神经兮兮说道:“干爹跟你说噢,干爹最喜欢吃豆芽菜啦,又水灵又脆生,能亲能抱能暖床,脱了裤子就能冲锋陷阵,披上袈裟就能普度众生……”
宝宝圆睁着懵懂的大眼睛望向乐维,挥舞着两只小胖手儿,还不时用“咯咯咯”的笑声回应着干爹。白清瑜实在看不下去了,红着脸把宝宝抱了起来,朝乐维翻了个隐忍的白眼:“白乐其,咱们可不能跟干爹学啊,油腔滑调的也没个正形儿。”
乐维当即装得满脸委屈,朝齐习贱贱抱怨道:“齐老师,我的表现很差劲儿吗?”
齐习像糊弄小孩儿那样在他脸皮上刮了一下:“她明显是嫉妒,不理她。”
晚上两人约好陪着王大美吃饭,刚出电梯,就闻见各色鸡鸭鱼肉的浓郁香味儿飘了满楼道。
一进门儿,大黄叼着拖鞋摇头晃脑朝大维跳了过来,大维蹲下摸摸狗头:“黄弟啊,不能欺负你齐哥,你看你越来越肥,你齐哥越来越瘦。别以为膘肥体壮是好事儿,你要时刻保持警惕性,知不知道最近街对面开了家高丽餐馆儿,人家那可是专卖狗肉锅仔的,看哪天把你偷去炖了!”
大黄瞪着三角眼“嗷呜”一声,丢下乐维扭头儿去找王大美了,走到半截还偷偷朝乐维放了个响屁。
乐维捂着鼻子又起身摸了摸齐习的头:“它齐哥,经过我跟黄弟这一番晓之以动理之以情,往后它铁定不敢跟你抢饭吃了,所以你要是再瘦下去就得打屁股啦。咱赶紧洗手上桌儿,哥一顿给你补回来!”
不知道是乐维背后跟他老妈念叨过了,还是王大美自己也察觉到齐习近来食欲不振,总之这一桌子菜全部都是按照齐习口味准备的。吃饭的时候,王大美和乐维还比着赛地给齐习夹菜,一个说:“小齐,吃这个芦笋,这是你张大爷他们去乡下自己挖的,没农药没化肥,纯绿色食品!”
另一个紧接着又说:“吃什么补什么,芦笋还不得越吃越瘦?来,吃这个丸子,圆嘟嘟的多喜兴!”
母子两人一唱一和,跟说相声似的。齐习跟前的小碗很快被鱼块儿、鸡腿儿和蔬菜填满,乐维和王大美筷子往来不停,这碗里的食物也小山般越堆越高,热气腾腾,鲜香四溢,怎么吃都吃不完。
中间齐习接了个电话,是霍百年的助理阿ben打来的,他嗯嗯啊啊地对答两声,就匆匆挂上了电话。乐维边往嘴里塞红烧肉边瞄着他,见他没有要说的意思,就什么都没问,在王大美面前照旧表现得没心没肺。
等到酒足饭饱从家里出来,两人安稳坐上了车子,乐维这才边踩下油门儿边问道:“说吧,霍百年又给你出了什么难题?”
齐习愣了一下,挑挑眉毛:“你又知道?你是神机妙算吗?”
乐维骄傲地一扬下巴:“算别人算不出来,算我们家齐老师还真就是一根很‘神’的‘鸡’!想插哪里插哪里……”说着话他叉开两腿,胯部挺动两下,摆出了一个很淫|荡的姿势。
对于乐维的没脸没皮,齐习早就习以为常了,他只管视而不见地别过脸去慢悠悠说道:“听阿ben说,霍百年私下找人查过你……不光是这些年的简历,甚至还有我们俩的偷拍照片。我猜他是想找到些见不得光的东西拿给媒体,趁你名声还没打响之前先搞臭你。看来你这回真的快要战胜他了,因为你的实力已经开始让他忌惮了,正因为害怕他才会不择手段。”沉默片刻,齐习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起来,以你的性格和人品几乎没什么可抹黑的,能给他拿来当做污点的,只有那三年刑期和性取向……还有就是,像以前那样诬蔑你吃软饭靠我上位……”
“以前?”乐维不解地睁大眼睛。
齐习所说的以前,其实是上辈子,他一时不知该如何解释,有些支吾。在齐习去世前的最后几年,霍百年曾不遗余力地诋毁乐维,把乐维讲成是一个贪财又下贱的“男妓”,可惜那时齐习自己也已经病入膏肓了,再没能力去帮乐维洗刷冤屈。
好在乐维并没对这个“以前”纠结太久,就连霍百年的阴谋诡计他也全没放在心上:“那三年刑期确有其事,喜欢男人也是真的,这两条儿我一点也不觉得羞耻。咱搞设计,靠作品说话,又不是演员歌手,需要经营什么正面形象。至于霍百年想搞什么幺蛾子……齐老师你把心放到肚子里吧,我有办法应付。”
齐习将信将疑地撇了乐维一眼:“你有办法应付?”
乐维嘿嘿一笑:“他想曝我的黑历史,我就先给他来个‘真情自曝’,他想拿我的性取向做文章,我就先给他来个‘绯闻疲劳战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想做多少文章咱都赶在他之前做个够,到时候他就算白话出天花儿来都没人爱听了。”
齐习思索片刻,感觉乐维的话也不无道理,不禁轻笑道:“行啊大维,能耐见长啦。”
大“神鸡”乐维骄傲地翘起了花尾巴:“正所谓:多读书,读好书,书中自有黄金屋嘛。”
“你读了什么书?孙子兵法?”齐习明知道乐维是在耍贫嘴,还是忍不住搭话。
“不是孙子兵法,是……”乐维很神秘地凑到齐习耳边,用手挡住半边嘴巴小声说道,“是安子兵法!”
齐习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安子……是谁?”
“这你都不知道,安徒生大爷啊!”乐维故弄玄虚地一拍大腿,“安大爷在他的兵法奇书《打火匣》里有云,士兵让大狗去偷了公主回来,老宫女就一路跟踪,看到狗背着公主进了房子,就在士兵房门口画了个十字,打算做好记号回去带人来兴师问罪。结果呢狗兄弟也不是吃素的,看自家房门被画了个十字,就在每家门上都画了个十字,看那老宫女儿还嘚瑟个什么劲儿。现在霍百年不是打算给我画了个十字当攻击目标嘛,咱就给他铺天盖地画满十字,让他蒙圈!”
“嚯!”不等霍百年蒙圈,齐习先被绕懵了。
乐维还得意洋洋地炫耀着:“安大爷也是咱革命队伍中的一员,这都是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啊。乖,你亲我一个,回头躺床上我也讲给你听听……睡前小黄段儿嘛,有益身心健康,哥给你讲讲士兵是怎么锲而不舍、坚韧不拔把公主诓上床的。”
齐习哭笑不得,弯着嘴角瞪了乐维一眼。
乐维看也不看就对齐习的反应明察秋毫了:“呦呵,敢瞪哥?今晚家法伺候,拖上床狠狠捅屁屁,捅到哭为止!”
☆、79章
从如何对抗霍百年的阴谋诡计一路讲到上床捅屁股的私密话题,乐维总是能在三句话之内成功暴露出本性。话题扯到下半身,他是眼睛也亮了,精气神儿也足了,小油门儿一踩到底,车子飙得风驰电掣。
所谓天塌下来当被盖,盖上被之后又干嘛?当然是做那档子事儿喽!
每次看到乐维一副急吼吼饥渴难耐的模样,齐习虽然嘴上总表现得不屑一顾,其实心里还是充满了成就感的。爱情再伟大,也不能只局限于精神层面,人类是动物的一种,终究无法摒弃掉最原始的身体欲望。齐习对自己了解的很清楚,他就只有一张脸还看得过去,脱光衣服之后除掉排骨也就不剩什么了。以他这种条件,乐维还能保持浓厚的“性趣”,这让他对往后几十年的生活充满了信心。
走到半路,前头忽然有辆小货车违规变道,斜插|进了正常行驶的车流,一辆紧随其后的出租车躲避不及,“嘭”一声撞上了小货车尾部。乐维的车就跟在出租车后面,他反应奇快,刚看出小货车有转向意图就已经踩下了刹车,瞬间还不忘伸手横到齐习跟前挡了一下。
有惊无险逃过了一劫,乐维屁颠颠指着自己脑门儿问齐习:“看,看,哥这儿写了什么?”
齐习原本关注着前方的车祸,冷不丁被他这么一叫,还以为他受了伤,赶紧凑过去仔细检查着:“怎么了?磕到哪儿了吗?”
对于齐习这种毫无默契的反应,乐维很是不满,他气鼓鼓扒拉开齐习的手,自己从左到右点了脑门儿四下:“安!全!保!障!看到没?”说完又得意洋洋一拍胸脯,“这种情况也就是哥的速度,但凡换一个人,都得直接杵那儿!跟我在一起是不是感觉特安心?”
“呵,我看看啊……”齐习捧住乐维脸蛋儿装模作样看着,“嗯,我看这上头怎么写着‘恬不知耻’四个字啊?还是说我翻译错了你们氪星的语言?”
不等齐习说完,乐维就斜眼儿朝他比划了一个“二”的手势:“行,小齐习,记住了,今天第二次糗我了,有仇不报非君子,咱们床上见!”
齐习懒得跟他计较,只管去关注起了车祸的事态。他们的车子底盘很高,可以将前头路面上发生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小货车被顶得横了过来,整条后保险杠都脱落了,而出租车的引擎盖也支棱了着,半边车灯撞得粉碎。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事故并没带来人员伤亡。
乐维坐在齐习旁边煞有介事地摇头感叹道:“看到没,这是前戏没做足就硬往上捅,太不专业了……”
说话间两名司机都下了车,比手画脚争执了起来。两辆事故车就干脆停在了路当中,堵得后头一长串车子都无法经过,只好纷纷掉头钻小巷子。出租车上的女乘客也站了出来,抱着皮包缩在一边不知所措。
这事儿按理是货车司机的责任,可他仗着长得强壮面相也凶悍,揪住出租车司机的领子不松手,看样子还想来了个恶人先告状。乐维最看不惯这种恃强凌弱的主儿了,他愤愤一敲方向盘:“嘿,大庭广众还想耍横!”说完扭头跳下车,帮人家“拔刀相助”去了。齐习本想等后车挪开位置让乐维倒出去,结果一把没抓住,乐大侠就跑去抱打不平了。
齐习愣愣坐了两秒,苦笑着叹了口气。他先拿出乐维的手机调到拍摄程式,将前方发生的画面全部记录下来,以防再出什么岔子,又用自己的手机拨打了交通事故报警电话,清晰讲明了事发的时间、地点和具体情形。等这些搞定之后,他懒懒靠在座椅上,拿出看电影的悠闲派头儿,欣赏着他的大维如何尽职尽责帮人调节纠纷。
乐维配合动作语速飞快地对两名司机讲着什么,还不时用手模拟着车子的行驶路线。搞得好像他才是事件主角似的。说到半截儿那俩人一言不合掐了起来,货车司机举拳朝出租司机挥了过去,不等他拳锋靠近,就被乐维大手按在面门上给推了回去,出租司机想还手,被乐维拎着后脖颈给扯到了一边。乐维手长脚长,按着两个司机像按着两只小鸡雏儿,原本担惊受怕的女乘客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捂嘴笑了出来。
没多久,交警赶到了,乐维也算是圆满完成了他的临时使命。齐习扭了扭僵硬的四肢,准备等乐维来开车回家,谁知一抬头,发现乐维和那名女乘客竟有说有笑聊到了一处。齐习挑起半边眉毛,露出个见怪不怪的表情,大维这“少妇之友”的头衔儿果然不是浪得虚名,对付那些个有点年纪有点阅历的“姐姐”们简直无往不利。
坐在位置上干等,时间显得尤其慢,齐习将头转向旁边,闲闲浏览着街边的各色橱窗,手指耷拉在窗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车门,过了一会儿再去看,乐维正和那名女乘客互换名片,脸上几乎笑出了一朵大喇叭花,他点头哈腰指向自己的车子,似乎有意要载人一程,对方询问了两句后,最终还是推辞了。
足足过了十来分钟,乐维才意犹未尽地和那名女乘客道了别。回到车上不等齐习发问,他就主动交代道:“刚才那位有印象吗?原来是电视台的编导,说在大装生日会上见过我,我都想不起来了,嘿嘿嘿……”他自己讪笑两声,又接着讲道,“她问我货车司机那么凶我怎么都不怕,我跟她说哥当年蹲在号子里各路牛鬼蛇神什么样儿的没领教过,这种小鱼小虾米根本不放在眼里。她一听当即被我的纯爷们儿气概征服了,哭着喊着非要跟我交往不可……”
乐维故弄玄虚编了一大通,齐习脸上依旧是波澜不惊,就像在听“我刚才吃了块口香糖”一样稀松平常。乐维没能成功逗到齐习,倒把自己给郁闷着了:“你都不吃醋的吗?她想跟我交往你都不吃醋?哼!你不重视我!”
齐习慢悠悠打了个哈欠:“嗯,我吃醋,嫉妒死我了。”
“拿出点敬业精神好不好,演技也太浮夸了吧,就不能稍微带点儿情绪!”乐维满肚子委屈,倒是被齐习过于平淡的反应给闹得恢复了正常,“好吧,其实是这样的:她听说我还曾经有过监狱背景,非常惊讶,说他们正在做一档访谈节目,专门采访在各行各业辛苦打拼、又经历坎坷的人士,需要的刚好就是像我这种充满戏剧性和有故事的人。按原计划他们已经谈妥了一位设计师,结果对方临时爽约了,她问我愿不愿意充当代打,我就说我愿意。”
齐习难以置信地望向乐维,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运气的事儿?前一刻还在讨论着到哪儿去找机会为抵挡霍百年的小伎俩做做宣传,后一刻拉个架的功夫机会就砸头上了!他眨巴了半天眼睛,不放心地问:“你……你有没有跟她说你喜欢男人的问题?”
“我说了,”乐维傻兮兮笑道,“不过她说arcjaga11iano也是同性恋,这不妨碍他们成为设计界的顶级大师!”
齐习看看乐维,摇摇头,又看看乐维,又摇摇头:“你……”他想对此发表点儿见解,可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无声地笑了。
乐维自顾自吹着口哨启动了车子,一边往前开一边唠叨着:“快快快,耽误了这么多时间,得抢回来才行。”
齐习好奇地问他:“你有要紧事吗大维?”
乐维极其暧昧地朝他飞了个眼神儿:“不是说好的嘛,回了家立刻小家法伺候,你以为哥会白白给你瞪?”
齐习又好气又好笑:“我还当你要忙正经事儿呢,这也值得着急?我又不跑,早一点儿晚一点儿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乐维声音抬高了好几度,“我一向听从齐老师教导,凡事要有计划性,晚一点儿还有晚一点儿的事。”
齐习忍不住多了句嘴:“什么事?”
乐维很严肃地告诉他:“晚一点儿……还要来第二次!别忘了,我可是很记仇的,说我‘恬不知耻’,我就一定要做出个‘恬不知耻’的表率,绝不让齐老师失望!”
齐习后背一冷,瞬间生出了身体被异物所涨满的错觉,他底气不足地抱怨道:“大维啊,你到底是吃了什么吃得这么饥渴?”
乐维非常自豪地扬起了下巴:“哪用得着吃什么,这都是因为满满的爱啊!你都没发现我满满的爱,太让人伤心难过了,不行,看来我必须要化悲痛为性|欲啦!”
第29节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