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皇帝咬舌自尽一事,天下人及朝中文武百官并不觉惋惜。身为一国之君,重用小人,残害忠良,还差点把这个江山断送出去,本就该以死谢天下。
中书令欧阳珏领着文武百官要拥立熙阳王为一国之君,天下无不欢呼。
而南宫煦夜并无此意,他心知,从八年前第一眼见到玉倾之的时候,他就不会再爱上别人。当年,先皇有意立他为太子,而南宫煦夜却承认了自己是断袖,不会再娶妻生子。身为一国之君,继承皇嗣是本分,若是不能做到,这个皇位不要也罢。
而在娶了玉倾之之后,他更加坚信,这一生除了玉倾之,他的枕边不会再有别人,这一生,他注定要为那个绝世男子倾尽一切。
好像从冥冥之中就已经注定了,倾之倾之,倾了谁的天下,惊艳了谁的年华。
如今,南宫煦夜派出去的人还未有玉倾之的下落,他心中更是愁苦,茶饭不思,夜不能寐。
国不可一日无君,中书令欧阳珏亲自上熙阳王府,劝熙阳王早日登基。
欧阳珏苦口婆心道:“王爷,这社稷之事你比下官更加通晓,若是没有一国之君,这天下可是会大乱的啊!”
面色倦怠的南宫煦夜也只是淡淡道:“欧阳大人宽心,这江山自会有人来打理。本王不过一介断袖罢了,实在是担不起这江山大任。”
“王爷……”欧阳珏欲言又止,随后继续劝道:“如今天下百姓以及文武百官都望着您掌管这江山,让大睿朝盛世安稳啊。”
南宫煦夜端着茶盏拂了拂茶汤上浮着的茶叶,却没有喝,“欧阳大人不必再劝,皇位之事,本王已有打算,必定能在七日之内让一国有主。只望你等忠臣良将好好辅助才是。”
“这……”欧阳珏摇了摇头,轻叹之后便无奈笑了笑,道:“这天下能人都觊觎这九五之尊的宝座,而到了你手上,您却如此推脱,下官实在是不晓得说些什么了。”
南宫煦夜微微垂了眸,轻声道:“人各有志,若是勉强自己,到头来,也只会误了这江山社稷罢了。”
欧阳珏不再提起皇位一事,抿了口茶,转而问道:“王妃,可有下落了?”
南宫煦夜摇头,“未曾。”
欧阳珏见南宫煦夜听到王妃眸中之色便黯淡下去,便宽慰道:“王爷放心,王妃吉人自有天相,定会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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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此负生不负相思意
“本王也相信他吉人自有天相。”语气中带了几分苦涩之意,玉倾之到底如何了,他心中也没底,这两天无时无刻不再想他。只知自己拖着一副没了魂魄的身子,还要处理着朝中的大小事务。
四更才处理完奏折,入了寝房躺下后还未入睡,便想起了那一日,玉倾之身受重伤,血流不止,听到他在他耳边说:“煦夜,你可愿相信,我玉倾之,这一生,爱的,也不过是你。”
一句话在耳边回响,刺痛了心,酸了眼睛,眼眶之中便溢出一滴热泪,顺着眼角滑落,喉咙似被什么卡主一般,艰难地发出一个声音,“倾之……”
连续好多天没有好好歇息,好不容易睡了过去,梦中又见到了他。那位喜爱穿紫衣的男子在他的梦中抚着琴,紫色的鸢尾花在他的四周,经风一吹,紫色花瓣便在他周围萦绕,五色的蝴蝶也在一旁为他翩然起舞。绝美的男子微微垂着头,双手在瑶琴琴弦上弹拨自如,抬眸之间,眼角的笑意温润如春风。
南宫煦夜心中一喜,正想要过去,那位紫衣男子便化作了紫色花瓣纷纷散去,再寻不到一丝踪影。
猛然一惊,睁开眼睛之后,周围一片漆黑,原来,也只是梦。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天还未亮,只是,再也睡不着。南宫煦夜穿好了衣裳,出了门。听雨楼前的水榭是他常来弹琴的地方,如今入了夏,荷花池里陆陆续续从水面钻出了好几朵荷花苞。
一身白衣的南宫煦夜立在水榭前,靠着悬在水榭支柱上的昏黄油灯,凝视着面前的一池碧绿荷叶。只可惜,两张油灯所能照到的地方也不过前方的一小块。
天上的繁星点点,弯月如刀,清风拂过,时至夏初,却是寒意袭人。
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便能浮现玉倾之在此抚琴的摸样,温润如玉,浅笑如春风,琴音如仙乐。只是,睁开眼,回过头,这一切都化作了面前一片的空空荡荡。
那人,不在身边。
京城东郊的那座坟墓南宫煦夜亲自去拜祭过,坟墓的墓碑早已换成了另一个人的名字。那名字便是坟墓主人的真实名讳。虽说,替他死的是名死刑犯,毕竟有愧与他,始终要去拜祭拜祭的。
仙歌打点了一切,南宫煦夜便一早去了京城东郊。
此处甚是清幽,墓地周围绿草如茵。南宫煦夜跪在墓前拜了之后,却赫然发现墓前的黑色土中有一角绿色的东西泛着幽光。
将土扒开,南宫煦夜心里一怔,是一块玉玦,再急急忙忙地用手拂了拂上面的泥土,正是那块良缘。与自己腰间的玉玦凑在一块,正能拼成一个玉环!
南宫煦夜大喜,这说明玉倾之曾经来过此地,他必定是以为他死了,所以才将玉玦埋在此处。而正好,这墓碑有人来换过,不小心松了土,所以那埋在下面的玉玦便露出一角。
“倾之!”南宫煦夜脱口叫道,站了起来,左顾右盼,还想在墓地旁边寻找玉倾之曾来过此地的线索。
如他所愿,找到了在墓地旁边的一堆木灰,不过那木材并没有烧完,还留有一角,南宫煦夜将那一角捡起,放在手中端详,正是瑶琴的一角!
原来,他真的没死!
仙歌过来问:“王爷,怎了?”
南宫煦夜将玉玦和那一块琴角都握在手心,心中喜不自禁,“倾之,他来过此地。”
“那,他会去哪里?”
南宫煦夜凝视着手心上的那块良缘,坚定道:“只要知道他还活着,即便是天涯海角,本王也要找到他。”
今日也是反贼百里奕祯和何柄城行刑的日子,监斩的便是中书令欧阳珏。
南宫煦夜回到王府时,欧阳珏便亲自上了门禀告此事。熙阳王念在老侯爷夫人对玉倾之的养育之恩,在她纵火自焚后,命人将她的骨灰搜集,与忠国候老侯爷葬在了一起。而百里奕祯被行刑后,也将要一同被葬在了他们附近。
三朝元老吕太师也上了熙阳王府,说是年岁已老,心中十分挂念故土,想要落叶归根,辞官回乡颐享天年。南宫煦夜准了。
吕太师便是十八年前派人杀了王宣的幕后主使,当年王宣的身份被他识破,而王宣又是先皇的宠臣,生得太祖皇帝重用的吕太师为保大睿的江山,便秘密派人将他杀害。吕太师也是前不久才晓得玉倾之是王宣之子,得知此事,他心中还有些顾虑,便打算辞官回乡。
好不容易,朝中上上下下的大小事务处理妥当了,剩下的事便交给了中书令欧阳珏和尹阑两位朝廷命官。
从公务之中脱开了身,南宫煦夜换上一身白色的便服,便要亲自出门找玉倾之。
仙歌早已在府门前备好了马匹,南宫煦夜还没到门口,便听到有女声大声哭喊:“王爷!王爷!”
这声音听着耳熟,等到那人到了面前,才知道,原来是玉倾之的丫鬟纸鸢。
纸鸢上气不接下气,眼里还流着泪水,“王爷,原来你真的还没死,太好了。”说着便是一阵哭声。
南宫煦夜见到她之后便大步上前,急忙问:“倾之呢?”
纸鸢抬着袖子抹了抹眼泪,抽泣着,“公子,公子他……”哽咽了一下,纸鸢继续说:“公子以为你死了,生无可恋,所以……”
“他怎了?”南宫煦夜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力度大的有些吓人,纸鸢忍不住嘶叫一声,“王爷,疼。”
南宫煦夜意识到自己刚才失了分寸,但是一听到玉倾之,心中就不能平复,“倾之他到底怎了?”
纸鸢吸了吸鼻子,眼泪又不住往下流,“他,他出家了。”
南宫煦夜心中一怔,随即问:“在哪里?”
“在清寒寺。”
纸鸢话音刚落,便不见了南宫煦夜的身影,那白色身影的男子飞快的冲出了门,翻身上马,拉着缰绳,一踢马肚,便如脱兔扬长而去。
心里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个可能,玉倾之他生来清心寡欲,出口便是佛道禅理,若是这一生没了牵挂,最有可能便是出家。
纸鸢被赶下山之后,便打算回郴州,投靠以前在郴州百里府做丫鬟时结识的几个下人,只是,出发了三天后,便听到百里奕祯反朝,熙阳王出兵镇压之事。于是,便打道回府。
及至今日,才到京城。
黑色的骏马飞驰在京城之中的大街上,路人纷纷驻足回头看那一闪而过的骏马,也只能看到马背上的白衣男子渐行渐远的身影。
出了城门,便径直向着清寒寺而去。官道上,一匹骏马,一个白影,骏马快如箭矢,白影衣袂翻飞。
不到两个时辰便到了清寒寺,在寺庙前,白衣男子翻身下马。寺庙的门却是闭着的,抬手猛地敲门,敲了好久才有人开门。
年轻的和尚单掌做礼,“施主,本寺今日要行剃度之礼,不受理香客。”
南宫煦夜喘着粗气道:“在下是来寻妻的,请师父网开一面,让我进去!”
“这……”和尚道:“恐怕,施主的妻不在此地。”
“在不在此地,请容在下进去找找便知!”
“阿弥陀佛。”和尚单掌竖在胸前,“本寺今日要行剃度之礼,外人不可入内,还请施主体谅。”
南宫煦夜心里迫不及待,既然不能跟他说清楚,也只有用极端的方法。抬臂向着和尚挥出一记手刀,和尚没来及闪躲,便昏了过去。
南宫煦夜单掌作礼,“得罪了。”
绕过他的身子,南宫煦夜大步向里面跑,一边跑一边左顾右盼,“倾之!”
谁料,他的声音引来的却是别人。迎面而来的几个和尚将他团团围住,其中一个道:“施主,本寺今日不受理香客,请回罢。”
心中知晓佛门重地不能任由他恣意妄为,南宫煦夜扬声道:“师父,在下是来寻妻的,若是寻到了立即便走!”
先前说话的和尚道:“本寺并无女客,施主找错地方了。”
“在下的妻是名男子!”
几名和尚面面相觑,不得其解,其中一人反应过来,道:“施主指的可是玉施主?”
“他唤作玉倾之,师父可曾见过他?!”
“玉施主今日要受剃度之礼,现下正在佛堂。”
南宫煦夜闻言,道了句,“多谢师父!”便不见了身影。
剩下几名和尚摇头叹气。
佛堂之中,金色佛像之前跪着一名披散着头发的男子,身上斜披着袈裟,一手捻着佛珠,一手单掌竖在面前,口中轻声念着佛经。微微阖眼,面若止水,神情淡薄。在他身边同样披着袈裟的老方丈,念了一段佛经之后,用浸了舍利子的水洗了洗手,再用素白的布抹干了手,便示意身后的和尚呈上剪刀。
剪刀是每日都要供奉在佛像前的,受了佛祖的熏陶,用它来剪那三千烦恼丝便是意味着脱去凡尘,立地成佛。
佛堂外面整整齐齐地站了两排身着黄色僧衣的和尚,皆是单掌竖在胸前,口中念着经,虔诚而专注。
老方丈从铺了一层金黄色绸缎的托盘上拿起受过佛理的锋利剪刀,转身,一双满是皱纹的手捻起跪在地上那人背后的一缕发,另一只手拿着剪刀缓缓靠近,口中还不忘念一段佛经。
“倾之!!”
佛堂之外响起了一个声音,站在外面的和尚将要冲进佛堂的男子挡住,还是那一句,“施主,本寺今日要行剃度之礼,不能入内!”
被几个和尚挽住手臂的南宫煦夜对着佛堂中的人歇斯底里喊:“倾之!倾之!”
正要剪发的老方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跪在跪垫上的人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蓦地睁开眼睛,回头看向外面。眸中的一潭平静的水波立即有了波澜,无欲无求的脸上也顿时有了一抹浅笑。就如一株枯萎的话瞬间死灰复燃,瞬间绽放。
那一抹笑如春风润物,静水流深。
玉倾之从跪垫上起来,看着老方丈,单掌竖在面前,道:“方丈,弟子心中还有牵挂,未能放下尘世。”
老方丈拉长了声音,不疾不徐道:“既然施主尘缘未了,还是还俗去罢。”
玉倾之单掌再做了佛礼,“多谢方丈。”
随后,解□上的袈裟,将袈裟双手交到方丈手里,只穿里面的僧袍,便转身向着门口提步走去,那一袭披散着的青丝垂于那一袭黄色的僧袍间。被三个和尚牵制住的南宫煦夜看着向他走来的绝美男子,这世间再无人象他那般笑得好看。他看得入神,看得迷离,眼眶发涩,就如等候了千年的恋人再次重逢。
抑制不住的欣喜、激动。迫不及待,恨不得快步过去,他在口中唤着,“倾之……”
牵制住他的和尚松开了他,南宫煦夜便向着向他走来的绝美男子跑着去。跑到了他面前,止步,心中难以平息的激动。玉倾之抬眸,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看着他的容颜,缓缓开口道:“红尘之中若有你,此生不负相思意。”
南宫煦夜还未来得及说一句话,便上前一步将他拥入了怀中,双手禁锢,不断地要往自己怀中按,加重了语气重复他的最后一句,“此生不负相思意!”
而怀中的人微微闭着的眼中划过一滴泪,双手也紧紧搂住了他。将头倚在他的怀里,心中早已容不下天地万物,佛道禅理皆为空,只有他是真实的,是他这一生唯一牵挂的。
红尘之中若有你,此生不负相思意。
两人紧紧相拥,不需要过多语言,就能传达彼此的情深似海。他在耳边不断地重复,“倾之……”
怀里的人应一声,“嗯。”
“倾之……”
“嗯?”
而此时,仙歌和宇岳带着纸鸢也一同赶到了,站在不远处看着佛堂前相拥的两人,都松了一口气。清寒寺有一项不成文规定,凡事要出家的,要在寺庙之中的禅房斋戒七日,七日之后便能剃度出家。
纸鸢抹着眼泪,脸上却是笑的,“还好,还好赶上了!”
仙歌和宇岳相视一笑。
佛堂前,在上百名僧人的地方,两名相拥的男子,一个一身白衣翩翩,一个一身僧衣,美貌绝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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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之以身相许
洪辉四年,大睿朝第三代帝王驾崩,平襄王南宫政炫继位,改年号为贞唐。新皇上位之后重用人才,升擢中书令欧阳珏为丞相,为群臣之首,中书令一职由中书侍郎尹阑担任。
同年,熙阳王南宫煦夜与王妃离开京城,不知去向。
两年后。
郴州是颇负盛名的书香之地,文人墨客皆青睐于此。今年国考,皇榜上前三甲的状元爷又是出自郴州。大睿各地一心想要通过国考取得功名光宗耀祖的书生秀才不远千里,跋山涉水也要来郴州这块圣地住上一段时间,来领略这里的锦绣山河。若是摆明来说,便是来吸收这里的天地灵气,望能在国考之中鱼跃龙门一举登科。
冬去春来,最后一场雪溶化后,便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郴州的春景天下闻名,人文气息浓厚,前来赏春的人络绎不绝。
所以,郴州各处的客栈和酒楼也都住得满满当当,生意红火得就连京城之中的商家都想来郴州开一间客栈。
只是,别处的客栈生意再红火也只是住满了人,而其中城南的一间客栈却有所不同,听闻,有人不远千里而来就是为了要在这客栈住上一晚,也有人不惜出十倍的房钱,还有人在这客栈门口日日等候,若是有房客走了,便立即上前定下一间。
这客栈名为紫尘客栈,意为紫陌红尘。紫尘客栈确实是一间极为风雅的客栈,装潢与设计都具备人文气息,若是在此住上一晚,不看着郴州的山水也不枉郴州此行。这客栈人满为患的另一个原因便是,今年开春时中了状元的书生在上京赶考前一个月正是住在紫尘客栈的。
于是,前来郴州吸取灵气的书生秀才便认为这郴州的灵气必定都是聚集在这紫尘客栈了。所以不惜重金、不远千里而要来此住上一住。
这紫尘客栈是两年前一位姓王的老板开的。有生意人在与人闲谈的时候说起,这两年来,这紫尘客栈的王老板生意越做越大,起先也只有这么一间客栈,之后,还在街尾开了一间药房,也听说,城南有一家酒楼也是他的。
此时,紫尘客栈中座无虚席,在座来自四海八方的文人墨客不分你我,一边饮着酒一边在吟诗作对。腹中毫无点墨的跑堂也咧着嘴笑,手里端着托盘,手脚麻利地到处给文人们添酒。
客栈门口停下了一辆马车,从马车上下来一位身着白色滚金边衣袍的男子,长得俊朗的男子腰间佩戴着一块玉玦,光是看面相,便知器宇不凡。
白衣男子向着客栈走去,还没进门,就有跑堂的过来问安,恭敬地唤一声,“老板。”
白衣男子便是这客栈的老板,曾经手握重权的熙阳王,只是,他如今改了姓王名煦。
座中提着酒壶喝酒的秀才一眼便见到了刚从外面进来的南宫煦夜,便高声邀请道:“王老板可有兴致来对上一对?”
南宫煦夜闻言偏头,对着那位兄台拱了拱手,歉意道:“多谢美意,只是诸事缠身,实在脱不开。”
旁边就有人道:“王老板是大生意人,忙也是应当的,哪像我们这般得空,日日无所事事!”
“算不上什么大生意人,不过是养家糊口罢了。”南宫煦夜随即笑了笑,道:“诸位请随意,我便不阻各位雅兴了。”
拱了拱手之后,南宫煦夜便向着二楼而去。在紫尘客栈的二楼左数第一间房驻足,抬起了手敲了敲门。里面的人应了一声,南宫煦夜便推门而入。
书案后,身着华贵紫衣的男子提着笔在账簿上笔走龙蛇,南宫煦夜进去之后,便反身将门关上,提步向着书案走去。
埋头记账的人也不抬头,以为是客栈里的伙计有事要禀报,便问:“何事?”
刚进来的人无奈摇头,脸上却是笑着的。绕过书案,轻手轻脚地绕到他身后,隔着椅背从后面揽住了他,在他耳边道:“玉掌柜好生忙碌,连我这做夫君的也被冷落了。”
书案后的人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毫笔,抬手覆上环在胸前的手,唇边携着浅笑,偏头道:“近些日的生意好,账目可不能出差错。”
“仙歌还向我抱怨在府上没甚事可干,你怎的不让她过来?”
玉倾之微微扭转身子,后面的人便呼吸可闻,“她大婚在即,要筹备的东西也多,你我又忙着生意,怎么还好意思把她也扯上。”
第1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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