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宠后爱[男王妃]作者:羲玥公子
第9节
玉倾之闻言便恭敬道:“多谢母后成全。”
太后上下打量着他,“你们皆是男子之身,白头偕老也没甚不妥,只是……煦夜始终是一国王爷,虽没有身负皇嗣重任,但若是没有子嗣也说不过去。”
话点到此,聪慧如玉倾之也晓得太后接下来要说什么,“倾之明白。”
“你能明白就好。”太后长叹一口气,“哀家也苦心劝过煦夜,不过,他怕有负于你,始终没有答应。”
“母后用心良苦,王爷终会知晓的。”
“他若是知晓,哀家也不用每天念着了。”太后眼睛一转,视线不偏不倚落在玉倾之身上,“所以哀家便想,若是你出面,或许会好一些。”
太后此次见他恐怕就是为了此事,所以,玉倾之也晓得不能违背太后。顿了顿,玉倾之微微垂了头,应道:“倾之尽力而为。”
是夜,微凉。
南宫煦夜处理了今日的公文后,便回了寝房。今日下午去了祺宁宫一趟,所以把公文给耽搁了,所以今日比起平日晚了些。
进了寝房的门,正在榻上看书的玉倾之便放下了书本,起身迎了过来。
“公务都处理好了?”玉倾之随口问。
南宫煦夜点头,“唔,好在不是太多,费不了多少时辰。”
等南宫煦夜在衣架子旁站定,玉倾之一边为他宽衣一边说:“有些话想跟王爷说,不知王爷愿不愿意听?”
南宫煦夜一听他有话想对他说,还有些期待,“洗耳恭听。”
玉倾之解下了他的腰带,挂在身后的架子上,而后转身要为他脱去外袍,“吏部尚书徐大人的千金貌若天仙,加之蕙质兰心端庄典雅,上门提亲者不计其数,王爷可要见见?”
南宫煦夜皱起了眉头,还以为玉倾之要与他说些什么,原来是这个,“若论容貌那她可比得上我的倾之?”
玉倾之闻言怔愣,随即应答:“容貌上,徐千金比之于我自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是如此,我便不见了。”
玉倾之眉心蹙起,“为何?”
南宫煦夜理所当然道:“此人声称比倾之还美,自然是见不得。”
玉倾之:“……”
这个能算的上理由?
玉倾之将他的外袍搭在架子上,再道:“吕太师的孙女知书达理,且精通琴棋书画,堪称京城之中第一才女,王爷觉着如何?”
南宫煦夜看着他,抬手捻起他胸前的一缕发顺了顺,道:“若我说我今生绝不纳侧妃,倾之的这一个问题我是不是可以不答了?”
玉倾之对上他的眼瞳,随即片开眼,“王爷可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只是,若是为了尽孝而与自己不爱之人诞下子嗣,这又有何意义?”南宫煦夜随即无奈笑了笑,“所以,我一开始就该阻止你和母后独处。”
“她也是为你好。”
“那倾之可是这么想的?”南宫煦夜看着的眼睛,不让他有一丝隐藏。
玉倾之微微后退一步,“这是我的本分。”
“倾之……”
玉倾之脸上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既然王爷今日不想提此事,那便日后再提罢。”
左右,这事只是早晚的问题。
南宫煦夜上前一步,抬手,将他揽入怀中,“但我南宫煦夜这一生绝不会有二意,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玉倾之抬手抱着他的背,轻叹一口气,“你身为王爷,这事是避不开的。”
此事的确很难避免,不说文武百官乃至天下人怎么看,首先太后那一关便很难过。南宫煦夜轻声道:“但是我不希望来劝我纳侧妃的人是你。”
“那可如何是好?”玉倾之抿唇笑着,“我答应了太后要尽力而为的。”
南宫煦夜一手抚着他背后的青丝,笑了笑,“那我就跟太后说,王妃每日在我耳边提侧妃一事,但是奈何我心中再容不下别人,便宁死不从。”
玉倾之轻咳一声,“王爷,这……夸张了些。”
南宫煦夜拦腰将玉倾之抱起往床榻走,居高临下看着他,“那该怎么答,倾之教教我如何?”
玉倾之挑眉,调侃道:“不如就说王爷不能人道?”
南宫煦夜蹙眉,将玉倾之平放在床榻之上,而后翻身上床,覆上他的身,一手撑在他耳侧,一手去解身下人的衣带,“我能不能人道,倾之可要再检查检查?”
玉倾之如玉的脸上微微泛红,似抹了桃色腮红,未等他再开口,南宫煦夜温柔的吻便向着他而来。
☆、40前尘往事不回首
床帏还未来得及放下,房内的烛火通明,将交颈缠绵的两人照得清晰。处于下方的玉倾之脸颊微红,口中微微喘|息,放在外侧的手不着痕迹地发出一记指风,那烛火便灭了,房中一片漆黑。
南宫煦夜稍微察觉,但是玉倾之内力极强这是他很早便发觉的了,也没有刻意揭穿。只顿了顿,便又继续。
做好前戏,最后进|入的时候,玉倾之闷哼一声,因为钝痛,原本搂着南宫煦夜背部的手紧了紧。
南宫煦夜要等玉倾之缓过来,适应他的进入,才会有下一步动作,不然极有可能伤到。等玉倾之缓过来,提醒他可以了,南宫煦夜才在他体内慢慢律|动。而玉倾之则会迎合,动作十分默契。
从一开始玉倾之无动于衷,到后来生涩迎合,再到现在两人默契配合,无疑是随着两人的感情的变化而变化的。
每次温|情过后,南宫煦夜不忘为他上药膏。
为了方便,所以床头也准备了一瓶。
待上了药膏,平复了心情,南宫煦夜在玉倾之耳边问:“我到底能不能人道,倾之方才可检查清楚了?”
玉倾之勾了勾唇角,回道:“王爷错了,人道是对于男女来说的,而我并非女子,所以……请恕我检查不出来。”
南宫煦夜无奈一笑,搂着身边的人,在他的头顶唤他的名,“倾之……”
“嗯?”
南宫煦夜语气中带了些感叹,特意放慢了语气,“你变了……”
曾经的玉倾之与他对话时,只会单纯应答,绝不会如现在这般调侃,四个月前的玉倾之不会拒绝他也不会迎合,前不久,玉倾之绝不会在他面前自称我……
玉倾之顿了顿,轻抿水色唇,“那王爷是觉着这变化是好还是坏?”
“好。”黑暗中,南宫煦夜脸上流露一丝不着痕迹的喜色,搂紧了他,再重复道:“很好。”
怎会不好,两人在一起相敬如宾是好,只是过于客套未免太过乏味。能一起饮酒对弈,能一起品茶赏花,能一起抚琴舞剑,这样的夫妻才算的上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因着前些日子朝中事物诸多,所以一年一度的皇家狩猎被推迟了一个月。前几日,几位朝中的大臣才在朝堂之上提及此事。狩猎是皇室每年必不可少的一项事宜,除非是有大事,不然不能耽搁。
皇帝钦点了几名大臣随侍,前往京城城郊的上林苑狩猎。其中,被钦点的便有忠国候百里奕祯。
以往来说,狩猎须进行三日。只是中途有变,皇帝便在第二日赶回了皇宫。
此事是在皇帝赶到上林苑的第二日发生的,那时天还未亮,上林苑便闯入了一批黑衣刺客,纵火烧了临时搭建营帐。慌乱之中,御林军拼死御敌,奈何黑衣人武功高强,御林军死伤大片。
忠国候百里奕祯武功高强,一人便力敌三名黑衣人,还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了皇帝的性命。后护驾离开上林苑。
此事,皇帝深为感动。
事后,因为百里奕祯救驾有功,皇帝在朝堂之上亲自封他一个威武将军的官衔,如此,百里奕祯既有忠国候的爵位又有正当官位,在朝中的地位虽算不上平步青云却也让朝中文武百官刮目相看。
百里奕祯奉皇帝旨意追查刺客,经过对生擒的两名黑衣人的严刑拷问,得知这一批黑衣人乃前朝余孽!
二十多年前,前朝余孽曾在南疆起兵反朝庭,后经过两年地镇压才勉强压了下去,百里奕祯的爹便是在镇压前朝余孽是战死沙场。
没想到这大睿建朝五十余年,前朝余孽竟然还敢这般放肆。皇帝龙颜大怒,于是,又亲自命百里奕祯继续追查此事,势要将前朝余孽赶尽杀绝。
忧心忡忡的皇帝还不放心,便放下皇榜,告知天下,生擒前朝余孽一人者可得赏金一百五十两,杀一人赏金百两。于是,江湖上武功高强又缺银子花的武林人士纷纷加入搜查前朝余孽的行列。
皇帝欲用此计铲除前朝余孽并不深得人心,那挥洒出去的黄金乃每年征收老百姓的赋税积累的,正所谓取之于民而利于民,国库该是用于治理江山定国安邦,如今却被如此挥金如雨。怎能让天下人顺服!
南宫煦夜听闻此事,心中一凛。纳兰夙增说过,玉倾之的父亲王宣是前朝皇室后人,玉倾之便是前朝皇室最后的血脉。
在聚雅阁对弈时,因为皇帝一心想将前朝余孽铲除干净一事,南宫煦夜心不在焉。
坐在对面的玉倾之捻起一颗白子落下,再端起旁侧的茶盏轻抿了一口,而后道:“王爷只管放心,此事与我没有半点干系。”
南宫煦夜心里一怔,抬眼看着他,还不知道该怎样去理解他的这句话。
玉倾之十分平静,看着棋盘道:“王爷,该你了。”
南宫煦夜回过神,看着棋盘,然后落下一子。
玉倾之捻起一颗白子在手中摩挲,“不过上林苑皇帝遇刺一事我确实知晓。”
南宫煦夜睁圆眼睛。
玉倾之落下手指白子之后再继续说:“不过是皇帝遇刺当日,比你提前几个时辰知晓罢了。”
南宫煦夜看着他,“倾之为何要对我说这个?”
他南宫煦夜早就打算将此事永远埋藏于心,因为他对玉倾之这份心永远不会再变,既然如此,就不该责问他的过去。
“王爷说过会相信我,而我自然也要相信王爷。”玉倾之轻描淡写道。说完,便从宽大的袖中,取出一份信函。递到南宫煦夜面前。
南宫煦夜看了他一眼,而后接过信函,打开一看。眉头微蹙,这信函中提到的正是前朝公侯将相之后想反朝廷,特请身为前朝皇室后裔玉倾之作为主将。
“这个……”南宫煦夜看着信函,心中不由颤粟,若是玉倾之真的做了反朝廷的主将,那他到最后便被迫与他兵刃相接,因为他南宫煦夜始终是皇室中人。
玉倾之抬手,覆上他的手,“我并没有应下。”早在两年前,玉倾之便接到过这类的书函,若是一早答应,他便不会在这里了。
南宫煦夜看着他,几分怔愣。或许怔愣不是因为他没有应下,而是因为他将这一切都倾吐而出了。
玉倾之苦苦一笑,“冤冤相报何时了,只要是天下太平国泰民安,谁来治理还不是一样,又何必纠结皇位坐的是谁。自古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既然是前朝失了民心,才将这大好河山拱手让人。作为后世之人再来反抗又有何用?只会让更多无辜百姓受害罢了。”
南宫煦夜将手指插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相扣,“倾之……”
玉倾之扫了一眼被他扣住的手,苦涩笑,“说了这么多,若是日后王爷不再信我,该如何是好?”
南宫煦夜对上他的如墨的瞳,缓缓道:“不会,既然信了,那便是以前相信,现在相信,以后也会相信。”
“王爷不怕?”
南宫煦夜眼神坚定,“若是怕,一开始我便不会选择相信。”
四目相对的空间之中,只余下凭此之间相握的温度,太静,静到能听到彼此的心声。
有一种相信不需要理由,只需要一颗坚定的心。
安静的氛围,必须有人来打破。
玉倾之垂头看了一眼棋盘,道:“这棋已成死局,王爷看如何?”
南宫煦夜依旧握着他的手,回过神,低眉看着面前的棋盘,“依我看,能算个平局。正好,我又十分怀念倾之独一无二的琴声。”
玉倾之唇角微微上扬,答:“王爷舞剑的身姿倒也十分潇洒,说来,我也有些怀念了。”
互看一眼,心照不宣。
于是,仙歌又在宇岳面前说酸话,“王爷在练剑呢,怎么,又没让你陪练?”
宇岳抱着头无所谓,道:“你这个管家做的太久了,剑法必定是退步了许多,今日我得空,陪你练如何?”
仙歌回道:“多谢你的好意,不过,你得空,我不得空。”
而后,只剩下宇岳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枝头百叶落尽,秋日便到了尽头,随之而来的是冰寒刺骨的冬日。
奉命追查刺客的百里奕祯办事干净利落,在皇帝下令后的半月之内,便捉获了一大批前朝余孽,皇帝龙颜大悦,便赏赐了金银珠饰绸缎无数。
现下,朝中议论最多的便是那位从前不得重用的忠国候,如今人家立下汗马功劳,引得皇帝青睐,在百官之中脱颖而出。说白了,现下皇帝身边最红的就是他百里奕祯了,以前对他不恭敬的,如今见了他,也要拱手弯腰唤他一声侯爷。
入冬之后,京城之中人尽皆知的便是,忠国候百里奕祯要娶丞相的千金。
连聘礼都下了,日子就定在下月十九,一个民间的黄道吉日。
听闻这何柄城何丞相的千金何雨嫣也是京城之中鲜有的才女,正巧有一日,何大千金出门逛街,不幸遇上街头混混调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各大风月里的经典开头。所以,何大千金与百里侯的故事,也是承袭了经典,来了个英雄救美。
于是,英雄美人邂逅,一段注定终身的姻缘便开始了。
相处不过一月,忠国候百里奕祯便向何丞相提了这门亲事。何丞相眼见百里奕祯是皇帝面前的大红人,心中也十分爽快地应下了。
但是,也只有百里奕祯自己知道,这一场英雄救美的邂逅是多么地刻意,刻意到还需花银子请街头混混演一场戏。
☆、41金玉良缘
街头混的也都清楚,不看僧面看佛面,不然,他丞相府的千金谁不给点面子?但是,若是忠国候愿意花钱请他们演一场戏,这一桩买卖还是做得的。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是伴随着一场小雨而落下的,一开始是飘着细密如针的小雨,天气太冷,随后便有一点一点银白色的雪花飘落。
不算太大的雪落了一天一夜,第二日起来的时候地面上铺了一层茸茸的雪,脚踩在上面便发出吱吱的声响。
东边迟迟升起的太阳才露出半边脸,而他的光芒经过白色雪的反射,比之平日都要亮些。
玉倾之和南宫煦夜洗漱好后,便一起出了寝房。南宫煦夜在后面为他添了一件白色毛绒绒的狐裘。玉倾之畏寒,入了冬之后原本几分冰凉的身子就愈加凉,半夜里,南宫煦夜搂着他时,也能感觉到他手脚都是冰凉的。后来,寝房之中置了两个暖炉情况才好些。
两人踩着薄雪向着膳房去,路过庭院的青石小道,迎面而来的丫鬟低着头给王爷和王妃请安。
等用了早膳,南宫煦夜乘着帏轿去上朝,而玉倾之则唤来了仙歌筹备礼金一事。再有几日便是忠国候百里奕祯成亲的大喜日子,他是忠国候府的养子,与百里奕祯十六年的青梅竹马,自然是要送礼的。
以往熙阳王府要给哪位朝中官员送寿礼或是礼金,都是由着仙歌来做决定。但是今年王爷娶了王妃,此事自然就要由王妃来办。
等南宫煦夜下朝回来,玉倾之和仙歌还在前厅商议送那几件礼过去的好。前厅的中摆了一张桌子,上面放了许多名贵的东西,都是王府平日里珍藏着的,还有些绸缎是仙歌今日买回来的。
见着玉倾之专注于送礼的事,南宫煦夜也一齐加入了。
玉倾之一手拿起一只红珊瑚龙凤烛台,“王爷觉着这两个如何?”
南宫煦夜点头,“唔,红色十分喜庆,倒是十分应景。”
玉倾之应道:“那好,就送这个。”
而后,玉倾之转身将手上的两只红珊瑚龙凤递给一旁的仙歌,“你将这两件用礼盒装好,再用彩纸包一包。”
仙歌接过,点头应下。
等玉倾之转身过来,南宫煦夜十分顺手地将他冰凉的双手握在手心摩挲,“手又凉成这样,冷不冷?”
玉倾之答:“习惯了,不冷。”
他是寒性体质,一年四季也都是冰凉冰凉的,就如冰宫里头的玉美人。
玉倾之抽开一只手,指着桌面上一件上好翡翠雕刻成的锦绣山河,道:“我倒是十分喜欢这件,王爷觉着用来送礼可好?”
南宫煦夜点头,“嗯,好。”
而后,玉倾之又转头对仙歌道:“将这件翡翠也包起来罢。”
仙歌过来,将他们面前的翡翠拿起,放到另外一张桌子。那张桌子上已经摆了五六件,白玉、翡翠、红珊瑚都是些名贵的器玩,是给百里奕祯的成亲礼。
玉倾之想起,“对了,还有一物,恐怕要劳烦王爷。”
南宫煦夜不解,“何物?”
玉倾之将他带到寝房。
寝房梳妆台上的一个精致的小檀木盒,里面装的是一块玉玦,上面刻着良缘二字,而刻着金玉二字的便是在百里奕祯的手上。
那盒子里的玉玦是南宫煦夜心中的痛,早几个月他便发现了,但是后来也没有刻意去揭自己的伤疤。
没想到,玉倾之今日主动拿起了那方小盒子。
南宫煦夜心头一紧,似在害怕些什么,却又说不出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玉倾之打开了小檀木盒,里面的玉玦还静静地放在那里,似乎还保持着上一次南宫煦夜匆忙放进去时的样子。
南宫煦夜心漏跳了一拍,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他,“倾之。”
玉倾之抬眉对上他不安的脸,“王爷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