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卷上清晰地描绘出了狂风席卷而来,将整座城池都摧毁的景象。
“这是祖上遗留下来的法宝,画卷上描绘的是一场千年前的灾难,那一次风来城的人从地下城池中走了出来,铺天盖地的狂风暴雨差点摧毁了整个躲风城。”
聂浥尘的视线定在画面中央的人,那人一身蓝衣道袍,衣袂随风翻舞,手中所持之剑正是浴凰。
芮天翔顺着聂浥尘的视线看去,解释道:“这位便是化解了我们躲风城灾难的修者,他将所有风来城的人都赶入了地下城池之中并且在周围下了稳固的禁制,让他们终生无法离开那里。只是……”芮天翔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看了看墙壁上的绘图,“那禁制存在的时间也有上千年了,耐不起时间消磨,变得薄弱了起来,我们隐约察觉到了地下城池的骚动,怕是再过些日子他们便能突破禁制,重回地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十一章
这一番话说得极为令人心中惶然,躲风城一向闭塞,在座的其他人都是自小生长在这里的,关于那个隐藏在地底下的隐患都听说过,再一想起那可能会被打破的禁制都十分害怕。
屋子内的气氛顿时变得低沉了起来。
聂浥尘正有心要去风来城里面看一下,便顺应了芮天翔的说法,道:“我的确是千古剑门之人,但有关躲风城的禁制一事我却是没有听说过的,不知城主可否带我前去一看?”
芮天翔自然是欣然应允,忙站起身,让出位置,道:“这边请。”
聂浥尘随他出去,在躲风城中一路向着城中心走去。
路上很多人都探头出来看他,他身上的背着的浴凰太显眼了,又有芮天翔作伴,聂浥尘本想讲浴凰收起,但为时已晚,怕早就传开了。
躲风城的城中心是一座庙宇,香火鼎盛,祭祀的并非是哪一路的神仙,而是一个无名修者,他拄着浴凰昂首挺立在寺庙中央,接受着人们地朝拜。
芮天翔解释道:“这便是当年帮助我们封印风来城的修者,说来惭愧,我们至今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来自千古剑门,是个十分厉害的剑修,我们这里的人都尊称他一声剑圣。剑圣当年是游历来此,在解决了风来城出世一事之后便离开了这里,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们就不知道了。”
沈陵看着那高大威猛的石像,十分感慨,“信仰这种东西真是玄妙,一个已经离世许久的人还能受到这份敬仰,哪怕他曾经做过的贡献已经被岁月冲刷了许多。”
聂浥尘颔首,内心也有所触动。
芮天翔带他进了庙宇内部,一把与浴凰一模一样的飞剑被供奉在桌案之上,乍一眼看去根本分不清真假,但仔细一看便会发现这把飞剑虽然材质跟做工皆是上佳,但到底少了浴凰的灵性跟霸气。
浴凰微微颤动了一下,似是对这伪造品有些抵触。
芮天翔对浴凰比对聂浥尘还要恭敬,他见浴凰嗡鸣起来,忙道:“仙剑莫怪,我们这只是睹物思人,牢记剑圣当年对我们的恩情。”
浴凰又震动了片刻后才沉默了下来。
芮天翔放下心,转过身,对着那柄浴凰仿制品念念有词,随即双手在剑身上一抹,锋利的剑刃将他的手指割裂,鲜血流出来,顺着剑身上的凹槽流淌进去,鲜血淌满了整个剑身的沟槽。
从剑尖开始整个剑身渐渐发光,转眼间便绽放出了惊人的色彩,从剑身上猛地投射出了一道光芒,打在两人身后,聂浥尘回身看去,一道无形的门出现在眼前。
芮天翔简单地止血之后,带着聂浥尘走进那道门中,道:“这后面便是禁制的中心点,尊者请来。”
聂浥尘稍慢一步,沈陵的神识在其中扫荡了一圈后,道:“并无异常。”聂浥尘这才跟了进去。
禁制之中是一方占地不小的房间,房间中央一团锁链复杂而又有序地锁着一团发光体,聂浥尘看去,发光体中间像是一个活动着的城镇,城镇中的人都面貌骇人,头发披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在其中游荡着。
聂浥尘蹙眉,问道:“这便是风来城?”
芮天翔目光沉重,颔首道:“是,尊者好眼力。”
聂浥尘再看了一番之后,问道:“这些人怎么会是这副样子?”
“这是因为封印的影响,这份影响是双方面的,封印会削弱他们的生命力,然而也会反向影响到封印自身的威力。”
沈陵惊奇地道:“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禁制,当真是奇妙。”
心里有一个感觉在作祟,聂浥尘探手想要去触摸那禁制,芮天翔见状忙道:“不可!”
聂浥尘握了握拳头,芮天翔解释道:“这禁制十分薄弱,现在经不得随意触碰。”
想到在北斗七星诛魔阵之下看到的那三幅画,聂浥尘又仔细在那发光体中得画面里寻找着那个桀骜的少年,但是发光体中的情景太过模糊,人物小如蚂蚁,连脸都看不清。
“我该如何加固这个禁制?”
芮天翔大喜,自己还未劝说对方就已经答应下来,真真是方便,“还请尊者前去风来城中一趟,拿到他们的生命之源用来加固这个,我们先前派过很多修者去,但都有去无回,尊者是千古剑门的后裔定然能帮助我们。”手指所指之物正是那个发光体。
“生命之源?”
芮天翔耐心解释,道:“生命之源便是整个风来城运转的关键所在,这是近几年我们通过这个禁制所观察到的现象,如果生命之源被拿走了,那么整个风来城就无法运转……”
聂浥尘打断了芮天翔:“那他们的族人呢?”
芮天翔怔住,喜悦还保留在脸上与尴尬混杂在一起,“这、这……”
风来城族人会怎么样看芮天翔犹豫踟蹰的神情就知道了,怕是难逃灭族之劫。
聂浥尘心里有了主意,也不与芮天翔纠缠太多,他问道:“我要怎样拿到那个生命之源。”
“当年剑圣也准备摧毁生命之源但时间有限只在生命之源上劈出了一道缝隙,等尊者见到了生命之源便可以用这把神剑斩断生命之源与风来城的联系,将生命之源带上来。”
聂浥尘大概明白了,道:“送我下去。”
一起一落让芮天翔有些吃不消,这会儿又没反应过来聂浥尘什么意思,聂浥尘只好重复了一遍,芮天翔生怕聂浥尘反悔,忙道:“这个自然没问题,尊者稍微准备一下,即刻就可以送尊者去风来城。”
聂浥尘早就准备好了,灵石灵草灵丹灵宝一一齐全,他点了点头,对芮天翔道:“事不宜迟,这就送我去吧。”
芮天翔道:“好,请尊者闭上眼睛,待会儿进去的时候风力甚大,恐伤了眼睛。”
聂浥尘听从安排,微微闭上了眼睛,下一刻足下被风力抬起,身子轻飘飘的,如同在风中摇摆的柳枝,摇摇晃晃,忽然,风力猛地加强,将他卷入了一道漩涡之中,劲厉冷风刮在脸上像是被刀片所割一般,疼痛感渐渐消失,聂浥尘才睁开眼睛。
目所能及之处是一片狼藉,他正落在城郊之处,周遭林木尽毁,即便是三人合抱之粗的大树也瘫倒在地,十分凄惨。
“怎么是这副样子?”沈陵有些奇怪,道,“我听那芮天翔说的这风来城有多可怕,快要将整个九霄大陆都毁了的样子,怎么城里面是这副落败的样子。”
聂浥尘捡起一枝断木,道:“这断木是被风力折断的,你看地上刮出来的痕迹,像是有大风席卷而来一般。
“难不成这风来城的人是自己在残害自己?”
“再看看。”
聂浥尘骤然止了脚步,踩断枯枝的声音响起,聂浥尘神识一扫,有三个陌生气息正在向他们靠近,“呜呜……”呜咽声传了过来,聂浥尘一回头,甩出一张符箓,符箓在半空中炸开,变成一团火焰向着来人扑了过去。
那人像是失了心魂,被火焰烧着了头发却躲也未躲,向着聂浥尘所在的方向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沈陵喝住聂浥尘道:“小尘你且等等,我感觉他们并无恶意。”
聂浥尘手掌一握,火焰顿时熄灭,那三人看也不看聂浥尘便擦着他的身体而过,摇晃着身子,似乎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怎么回事。”
聂浥尘一把拉住其中一人的手腕,通灵之力运转起来,脑海中涌入了无数画面,沈陵惊呼,“他们的魂魄竟然都是不完整的。”
即便被聂浥尘拉住了手腕,那人仍是没有什么表情,任由聂浥尘拉着他,连挣扎都不挣扎,其余两人也并未因此停下来,好像他们的所有使命都只是随便游荡着。
“放开他!”一个清脆的声音响了起来,聂浥尘怔了下,循声望去,却在树后发现了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小男孩躲在树后,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聂浥尘,他见聂浥尘没有反应,又厉声叫了一句:“你快放开他!放开我小叔叔!”
聂浥尘手一松,那人立刻继续向前漫无目的地走着。
那小孩躲在树后面警惕地看着聂浥尘,目光锁在聂浥尘背后的浴凰上,眼神一变,忽然调头就往后跑。
聂浥尘忙追去,放出一道定身术将那孩子的身体定住,那小孩子立即大吼一声,“救命啊——”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立刻,不知从哪里飞奔而来了七八个修者将聂浥尘围在中间,他们修为都不算高深,但是配合却十分默契,将聂浥尘紧紧地锁在包围圈。
沈陵道:“不如我们将计就计,看看他们到底在玩的什么把戏?”
聂浥尘颔首,稍稍放了水,任由那些人将聂浥尘当人质一般地捆了起来。
那孩子也被聂浥尘解了定身术,害怕地活动了下身子,确定自己没坏掉之后才颤颤巍巍地走到那些大人的身边,对其中一个最高大的修者招了招手,那人低下头,男孩子凑在他耳边低声道:“向伯伯,你看他的那把剑,是不是就是……”
向扬目光看去,眼神一变,再看聂浥尘的时候便充满了怀疑与探究。
☆、第五十二章
穆木甩着柳条蹦蹦跳跳地走在队伍最前面,柳条顶端挂着一颗龙眼大的珠子,珠子一闪一闪,泛着绿色的光芒。
紧随在他身后的则是先前那三个毫无自我意识的人,三人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闪烁的珠子上面,稍有偏离珠子便会闪烁出鲜红的光芒,那三人像是忽然受惊一样走回原来的位置。
再往后便是几个年轻的修者,聂浥尘被夹在队伍中间,身上被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绳索束缚着,一头牵在向阳的手里。
眼见着日头西斜,向阳吆喝了一声:“穆木快走,别耽误了回去的时辰。”,穆木忙道:“哎哎。”脚步加快,珠子闪烁的频率也随之变快。
聂浥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沈陵也是饶有趣味,二人浑然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十分自然地跟在队伍中间,要不是身上有绳索捆着,别人看了怕是要以为他们是队伍是一伙的。
向阳一路上都在背后偷偷打量这个聂浥尘,心思百转,目光定在浴凰上的时候更是令他感觉十分沉重。
这青年修者究竟是何人?与当年那人有什么关系?这把剑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把剑离不得少年的身体,若是他轻易碰触很容易就会被飞剑弄伤,兹事体大他不敢擅自做决定,只好先捆起来交给城主大人看看。
眼前的城墙古朴陈旧,墙面上都是被强烈风沙吹刮出来的痕迹,大门摇摇欲坠,沈陵道:“这城门如此破旧能有什么防御作用?”
聂浥尘道:“这是座城中城,又位于地下,没人入侵要什么防御作用。”
“不对。”沈陵指了指城门上的横柱,道,“这城墙早年定然有十分强大的防御作用,我研究过些许天工之术,这种构造的城门一般都十分坚固,非特殊手段很难攻破,只是因为时间原因才破败至此。”
聂浥尘将沈陵的话记在心里,随着队伍进了城门。
城内十分宽阔,只有几家十分稳固的石屋,其余砖瓦草房尽数坍塌了下来,穆木回城之后十分兴奋,嚷嚷道:“王婶,陈姨,我将你们家的男人找回来啦。”
喊了几嗓子后,立刻从两户石屋中走出来两个妇女,瞅见跟在队伍中的失心人后泪花闪烁,各自领了回去,紧紧地拉着对方的手,一人给穆木塞了一口糖,穆木吃得甜丝丝的,笑容灿烂,“不用谢不用谢,这是应该的。”
剩下的最后一个失心人被穆木拉在手里,神情恍惚,摇摇晃晃地站在那里。
穆木回头对向阳道:“向伯伯,我先带二哥回去,你先去找三哥,我一会儿就来。”
“哎。”
穆木拉着穆火的手往城中心走去,向阳则率领队伍右拐进来右侧的一条大街,早在进城之前聂浥尘的浴凰就被向阳用布罩了起来,像是怕被人发现一样。
一路走去,街上的路人都对聂浥尘指指点点的,窃窃私语,聂浥尘抿紧了唇,不太喜欢这种被人盯视打量的感觉,就在这时,一道劲风刮来,沈陵惊呼:“小尘小心。”
聂浥尘灵敏地将头避开,一个鸡蛋正砸在对面的墙面上,妇人气呼呼地站在旁边,瞪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看着聂浥尘,咒骂道:“你们这些上面的人都不得好死!”
聂浥尘沉了口气,没再看妇人,继续向前走去,内心里在与沈陵交流。
“我总觉着事情好像跟我们了解到的不太一样。”
“我不好说……”沈陵也有些迷糊,道,“也许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那妇人还要丢过来秽物,立刻有人上去阻止她,还有人嚷嚷道:“马婶别丢了,鸡蛋多珍贵啊,你要是不想要的话给我啊。”
聂浥尘这才发现,砸在对面墙上的鸡蛋被人用碗接了起来,鸡蛋里还夹杂着墙面上的粉末,那人却十分开心,捧着碗要回家去。
马婶见状更是气愤,却想到是自己一时生气才犯了蠢,气得哭了出来。
沈陵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道:“只一个鸡蛋便如此,这里的物资是有多匮乏。”
聂浥尘指示沈陵看他们的穿着,道:“常年困在这里,又经常遭受暴风折磨,怕是要山穷水尽了。”
沈陵道:“若是禁制还稳固的话,他们可能会饿死在这里。可如今禁制不稳固了,常言道哀兵必胜,他们一旦出去定然会掀起滔天巨浪。”
聂浥尘:“……”究竟会如何,聂浥尘并未多言,只是心头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在滋生着。
向阳的队伍从一侧小门进到了一座最大的石屋之中,石屋盖得极为稳固,石头之间的切面磨合得极为到位,内里也很是空旷,感觉有些像是避难的地方。
小门合上之后,他们才稍稍撤去警戒的姿态,向阳吩咐道:“把东西按分类放好。”其它修者便将带来的东西每人带了一点从石屋的不同门离去。
屋内就剩下聂浥尘与向阳二人,气氛极为沉重,聂浥尘等着向阳说话,向阳却一言不发地看着聂浥尘,忽然似是发了狠,一伸手幻化出一个巨大的手掌,猛地掐住了聂浥尘的脖子,一路推着他连连后退,最后将他按在墙面上。
沈陵紧张地唤道:“小尘!”
“无事。”
向阳死死地盯着聂浥尘,像一头饥饿了许久的恶狼一般,“你是上面的人派来的对吧?你要杀光我们对吧?”
聂浥尘直接点了点头。
向阳一变手形,巨掌更加用力,几乎让聂浥尘喘不过气,聂浥尘声音却十分平静,道:“可你十分在意我的飞剑,对吗?”
被聂浥尘握在手中的浴凰在抖动着,蒙在上面的白布因浴凰的嗡鸣而抖落在地,红色的光芒环绕在浴凰周身,似乎在等待着主人发号施令。
向阳的手劲一松,心里头的意念被动摇了,“你究竟是什么人?”
“你们这里谁做主?”
向阳:“……”
聂浥尘一抖浴凰,惶惶剑意铺散开来,将那只巨型手掌的幻象震破开来,向阳连连后退,因其剑气震得五内一阵震荡,险些吐出一口血来,他不敢相信地看着聂浥尘。
聂浥尘将浴凰放于背后,两手举高,道:“我只是想弄清一些东西。”
对方态度十分诚恳,且毫无敌意,向阳本来只将他带给穆土看看,让穆土决定要怎么处理,可在他见识到这个看似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的实力时便犹豫了起来。
即便是穆土也难以与之抗衡吧?他是不是引狼入室了,这样的人若真是上面的人派来杀光他们的话,那么他们的后果……
向阳剧烈颤抖了一下,感受到了一种他四十多年来从未有过的恐惧。
“向伯伯。”少年的声音响起,向阳下意识地一挥手在那里建立了一堵木墙,将来人拦在后面,“别管我,回去。”
“向伯伯,你在害怕什么?”穆土破开木墙,一步步走了出来,暴露在聂浥尘的面前。
聂浥尘微微瞪大了眼睛,露出些微的惊讶,沈陵惊道:“是他?”
少年穿着一身短卦长裤,脚上塔拉着一双破鞋,与他在街上所见到的那些贫苦少年并无区别,但是这个少年表情十分高傲,像是一只斗胜的公鸡一样,高傲着头,睥睨着聂浥尘,以一种极为不屑的语气说道:“我以为向伯伯带来了什么厉害的敌人,不过就是一只小耗子。”
小刺猬趴在聂浥尘的肩头,本来感觉挺没意思的,都快无聊的睡着了,这会儿听到穆土的话后怔了一下,随即愣愣地说:“他是在叫我耗子?我可是只刺猬,一只萌萌哒刺猬!”
聂浥尘:“……”
沈陵忍俊不禁:“不是在说你,是在说我家小尘。”
小刺猬认真地想了想,说:“他是挺像耗子的。”
聂浥尘:“……”
眼前这位少年正是那三幅画中的少年,沈陵的一个魂魄怕是与他离不开关系。
“你就是这次上面的人派来的?”穆土双手抱胸,骄傲地道,“即便你现在后悔来了这里,我也不会让你活着回去的。上面的人,都得死。”
那少年露出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阴冷,聂浥尘蹙了眉头,沈陵安抚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这样,喜欢装腔作势,小尘莫要与他一般见识。”
穆土见聂浥尘不回话,额上弹出青筋,怎能如此不给他面子,踏前一步,气势外放,聂浥尘仔细看去,这孩子大约十六七岁却已经有了金丹期后期的修为,若是能潜心修炼的话怕是很快就会结成元婴,只是这副心性,结婴的坎儿很难跨过去了。
见聂浥尘还是那副面无表情要死不活的样子,穆土眉头一挑,干脆一击掌,再张开的时候,手中凝成了无数把土制的长剑,穆土手心一翻,那些长剑纷纷向着聂浥尘的方向奔袭而来。
聂浥尘心里一沉,不想与这人做无谓的斗争,直接将浴凰祭出,一道火龙喷涌而出,将那些泥制的长剑都吞噬殆尽,火花滋滋作响,元婴期与金丹期虽只有一墙之隔,但真正意义上的差距却是云泥之别!
☆、第三五十三章
穆木甩着柳条蹦蹦跳跳地走在队伍最前面,柳条顶端挂着一颗龙眼大的珠子,珠子一闪一闪,泛着绿色的光芒。
紧随在他身后的则是先前那三个毫无自我意识的人,三人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闪烁的珠子上面,稍有偏离珠子便会闪烁出鲜红的光芒,那三人像是忽然受惊一样走回原来的位置。
再往后便是几个年轻的修者,聂浥尘被夹在队伍中间,身上被不知道什么材质的绳索束缚着,一头牵在向阳的手里。
眼见着日头西斜,向阳吆喝了一声:“穆木快走,别耽误了回去的时辰。”,穆木忙道:“哎哎。”脚步加快,珠子闪烁的频率也随之变快。
聂浥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沈陵也是饶有趣味,二人浑然没有阶下囚的自觉,十分自然地跟在队伍中间,要不是身上有绳索捆着,别人看了怕是要以为他们是队伍是一伙的。
向阳一路上都在背后偷偷打量这个聂浥尘,心思百转,目光定在浴凰上的时候更是令他感觉十分沉重。
这青年修者究竟是何人?与当年那人有什么关系?这把剑是从何处得来的?
这把剑离不得少年的身体,若是他轻易碰触很容易就会被飞剑弄伤,兹事体大他不敢擅自做决定,只好先捆起来交给城主大人看看。
眼前的城墙古朴陈旧,墙面上都是被强烈风沙吹刮出来的痕迹,大门摇摇欲坠,沈陵道:“这城门如此破旧能有什么防御作用?”
聂浥尘道:“这是座城中城,又位于地下,没人入侵要什么防御作用。”
“不对。”沈陵指了指城门上的横柱,道,“这城墙早年定然有十分强大的防御作用,我研究过些许天工之术,这种构造的城门一般都十分坚固,非特殊手段很难攻破,只是因为时间原因才破败至此。”
聂浥尘将沈陵的话记在心里,随着队伍进了城门。
城内十分宽阔,只有几家十分稳固的石屋,其余砖瓦草房尽数坍塌了下来,穆木回城之后十分兴奋,嚷嚷道:“王婶,陈姨,我将你们家的男人找回来啦。”
第1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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