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哥,笑醉狂!作者:一袭白衣
第17节
“好!”
辛光羽点点头,眼角余光看准了白度的位置,只见白度一跃而起,拉着江采甩起了双人大轻功,辛光羽捏了真木诀,两侧风起,林叶翻飞,在林木的遮挡下,三人飞速地前进着。
“前面有条河!”白度大吼一声,立即来了主意。
那些尸兵身上并没有真气,就像是普通人用凡胎在白度他们面前搭起了一堵人墙,这也就意味着,他们无法凭借修者的能力跨越眼前这条湍急的河流,哪怕最后都拥堵在河流中,形成了一道堤坝,也一定会有一大部分尸兵被河水冲走。
白度一拐方向,向着河面奔袭而去,两人轻松飞过湍急的河水,身后尸兵纷纷落水,噗通落水声不断,一个接着一个的,越来越多的尸兵堵在河道中,这天然的拦截屏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
白度跟辛光羽落在河对岸,又使出些功夫,将已经不自觉搭好的尸兵堤坝给摧毁,那些尸兵猝不及防地被这么一攻击,顿时溃散,有的已经爬上了堤坝的也被这一猛烈冲击给打落下水。
翻滚着的波浪将尸兵全都吞没,白度勾唇一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那狼狈的画面:“玄冥神的狗,让你在自己主子身上吃吃苦头!”
不再停留,白度跟辛光羽继续前进。
高塔盖在圣墓山的最高处,圣墓山的山道十分诡异,是呈螺旋状盘旋上升的,白度很想直接踩着飞剑跃到圣墓山顶,但是那样的话很容易暴露目标,现在他们整体实力处在劣势,不能丢了可以走在暗处这个优势,更何况,他此次来的目的不是跟对方斗得个你死我活,是救了顾戈就跑。
白度觉着自己想明白了。
一开始那面黑幡的确是变天幡,但很有可能那面黑幡都在说假话,宋维被利用而不自知,找来的变天幡带给了他虚假的幻想。而白度所要救的人不是玄冥神,而应该是烛九阴,也就是顾戈。
而白眉留下的那个账本上的材料也并不是铸造变天幡的材料,而是如殷离所说的那样,让烛九阴真魂觉醒,恢复神力的材料。
即便想不明白这一点,白度也是要救顾戈的,顾戈对他的影响力很深,深到白度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的地步。
沉了沉眸子,白度深深吸了口气又重重吐出,山路崎岖,危机四伏,前面就是尸兵打头阵,后面等着他们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忽然,白度停住了脚步,辛光羽见白度停下来也没再前进,他疑惑地看着白度,弄不明白,但是他知道白度停在这里一定有他的理由。
浓雾开始蔓延了。
令山下许多人都闻风丧胆的浓雾从林子的极深处铺展过来,像是一张被铺开的毯子,将整片林子都密密麻麻地覆盖住,不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呼吸变得困难,那雾气极浓,连带着空气也变得十分粘稠,雾中还带有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酸臭得像是在高温下曝晒了很久的臭肉。
白度警惕地说:“都站在一起,背靠着背。”
话一说完,背后就贴上了一个身体,白度怔住,这具身体怎么感觉这么陌生?辛光羽身体柔韧有余,刚劲不足,虽也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覆盖在骨架上,但相对来说还是很纤细的,而现在,白度可以很明显地感觉到靠在他背后的这具身体坚硬而又结实,不是辛光羽的,更不可能是江采的,那这是谁的?
眼角余光向后瞄去,白度一颗高高吊起,他回头正看到一张极为恐怖的鬼面面具,獠牙怒张,口含鲜血,正咧着嘴桀桀怪笑着,见此情形,白度下意识地就要举棒打去。
辛光羽抬起扇子挡住白度的攻击,两人兵器相撞这一下震得辛光羽虎口发麻,忙道:“白度,你做什么?”
白度猛地回过神来,再定睛看去,那张鬼面却变作了辛光羽的面容,两人对视一眼,都放下动作,下一刻,江采却向他二人扑了过来,手中紧紧握着白度送给她用来自保的匕首,神情凶狠地咬牙道:“邪神!我杀了你!”
一扭身子,白度避开这一击,将江采揽入怀里,手掌化刀用力一劈,一个手刀砍在她小臂上,麻筋一震,江采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神情一震,也是如同梦中醒来一般,恍然大悟。
白度道:“看来这迷雾的诡谲之处就是能迷惑人心。”
“是啊。”辛光羽点点头,“忒阴邪了些,若是不小心死在同伴手中那不就危险了?”
辛光羽掐了火诀,那一蹙火苗在雾中闪烁了片刻就熄灭了,他又拿出一枚会发光的晶石想要驱散浓雾,结果没多久晶石就被浓雾腐蚀,发不出一点光彩。
白度想了想,从包裹里拿出烛影。
烛影是游戏里的一个成就道具,跳完各个地图指定的高处才会获得,拎在手中是一个小小的灯笼,白度跟辛光羽都耐心地等了一会儿,烛影的烛火在雾中飘摇着,没有熄灭。
有戏。
白度欣喜地拎起烛影在空中照耀着,那些白雾怕火、怕光,在烛影的照耀下,很快就驱散开来,眼前露出一条狭窄曲折的山路,白度拎着烛影走在最前面,带着两人沿着山路一直往山上行去。
圣墓山的山脚下,被白度封印在树干上的符箓忽然炸开,一头巨犬咆哮着踩断了那棵困了它许久的大树。
☆、第五十五掌
等三人走出了浓雾区,白度就将烛影收了起来,再往上则与之前的山路截然不同,地面上铺就了一层层的台阶,都是用的上好的白玉石,台阶两侧每隔十步远都立着一个灯柱,灯柱中存放的不是火焰而是一颗颗弹丸大小的灵石,灵石虽小但却散发着灼目的熠熠光华。
那台阶像是在刻意欢迎他们的一样,倒是让白度他们十分忌惮,这摆明了是请君入瓮的把戏。
辛光羽引颈向高处看去,道:“我们不如从台阶两侧绕过去?”台阶之外两侧也可走人,只是林木茂盛,黑压压地挤在一处,且没有经过雕琢的山路陡峭,徒步前行的话很是麻烦。
白度犹豫了下,一咬牙,下了决定:“走台阶。”
“可是……”
“没关系。”白度沉声道,“走台阶。”
白度莫名地对两侧的林木有着不好的预感,他们三人刚踏上台阶一步,两侧的林木便像是活过来了一样,扭动着身体要扑向他们,都在触及台阶的边缘时又都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蜷缩着枝条退回远处,只是仍旧不肯死心地在招摇着,不断摇摆着纷繁茂盛的枝条。
想了想,白度从包裹里拿出了一块烹饪用的腱子肉,丢到了一侧,那枝条便疯了一样地掠去,很快就将腱子肉撕扯成碎片,而另一侧的枝条却被台阶上的禁制困住,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枝条撕扯着腱子肉,只能用力地拍打着看不见的墙壁。
辛光羽惊讶地看着这幅情景,感慨道:“还好走了台阶……”仍是后怕。
白度不再多言,专注地走在台阶上,他隐约觉着这台阶也有玄妙之处,并不如看起来那般辉煌太平,行到第一处平台上,白度回首望了一眼,走过的台阶骤然变得扭曲起来,不似先前那般笔直,再回头要继续前行,脚下的平台却忽然震动起来,一支支利箭从天而降,白度周身真气暴涨,手中挥舞着炙狱邪龙,轮转成绿色的光盘,将那些汹涌而至的利箭全都拦截了下来。
“来者何人?”爆喝一声,等箭雨平息,白度收回炙狱邪龙,呈防御之姿,抬首看着前方。
此处平台最前面显出一团黑雾,从黑雾中走出一人,待黑雾散去,露出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长得眉清目秀,煞是好看,他手中持着一柄弯弓,弓身紧绷,雕有玄甲乌龟,弓弦强劲,一看就是个中好手。
只是两人之间距离颇近,像是这等远程射手不应该站在几里地之外搞暗中偷袭的吗?
想到此点,白度越发觉着有什么猫腻。
眼前少年拉弓发劲,白度便趁着那弓弦还没拉满的时候快他一步,一棒打去,谁料到炙狱邪龙居然穿透了少年的身体,打在了一片虚无的地方,随后密密麻麻的箭雨从天而降,少年模样近在眼前,然而却摸不到一处实在的地方。
“小心!”辛光羽喊道,一掐诀,从地面攀出来无数条枝叶,将白度笼罩其中,挡住了漫天箭雨,一根藤蔓延伸过来,将白度拉回了辛光羽的身边。
“有古怪。”白度道,“那少年射手是假的!”话刚说完,白度似是想明白了什么,道:“我知道了!”
他拉着辛光羽退后一步,离开那处平台,再往身后看去,曲曲折折的台阶又恢复成笔直的样子,“替我护下法。”
“好!”辛光羽凝神,白度放出神识在台阶之上扫着,敏锐地发现了不同,飞身前去,他将一侧并排的三根柱子拦腰打断,又回头拉着辛光羽上了台阶。
眼前的少年猛地消失,那密密麻麻的箭雨又落在了前方,白度道:“此处空间扭曲,我们小心一点。”
每上一个台阶,白度都会小心翼翼地探查一番,结果那致使空间扭曲的灵石分布越来越多,最后那一处平台甚至要打断所有的石柱,等白度他们来到高塔前不远处,却意外地发现眼前的这处高塔变了样子。
从山脚下看去,高塔巍峨耸立,没入云霄,而此时看却又是扭曲着的,塔身层层错开,像是截断了似的。
“这也是空间扭曲?”辛光羽诧异地问道。
“可能。”白度道,“我察觉到顾戈的气息了。”
“在那儿。”江采仰头看去,塔顶上插着一面巨大的长幡,墨色的缎面,幡顶呈龙角之势,垂下来两根长须,无风自动。白度大惊失色,道:“变天幡?”
变天幡在顾戈那里,那顾戈人呢?
顾戈被缚在变天幡之上,少年纤细的身体高高地悬挂在塔尖上,变天幡在他面前摆动着,像是祭祀仪式上的祭品一般。
见此情形,白度神魂剧荡,恨不得以身替之,可此时此刻他又无法立即将顾戈救下来,只好咬了牙忍耐:“走,入塔!”
“三位不请自来,不知有何贵干。”幽深而诡谲的声音自前方响起,白度跟辛光羽停下步子,看了过去。
两人从塔门走了过来,一人一身黑衣大氅,头罩兜帽,另一人则是方才所见的射箭少年。
莲声音阴冷,带着股磨人的沙哑,听着令人十分不舒坦,他却毫不自知,大声笑了起来:“我当是谁,不过是三个老弱病残,也敢来我们鬼灵宗的地盘撒野,毁了我们的通灵柱,就拿性命来偿吧!轮。”
沉着脸的秀丽少年踏前一步,二话不说搭弓射箭,这一次袭向白度他们的却不是漫天箭雨,而是一只只巨大的怪鸟,那怪鸟各个长有獠牙,一双翅膀硬如铁翼,黑压压的鸟群覆顶而来,白度与辛光羽二人毫无惧色,也不退后,也不寻东西遮蔽,直接拿起武器跟那些怪鸟厮杀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将江采护在中间,白凤嘶鸣一声,率先冲入鸟群,翅膀横扫,将一众鸟群击飞出去,白度足下一跃,直接在空中打了个十分漂亮的天下无狗!
真气震荡开来,扫射一圈,棒影连成一片,织成一张巨大的网,那鸟群被巨网兜在其间,辛光羽挥出折扇,竟是打出了一道火属性的灵符,随着一声清凉嘶鸣,火凤将那群鸟吞噬得一干二净。
辛光羽咳了咳,有些后劲不足,扯了个笑,道:“用火属性功法还是勉强了,反噬太厉害。”
“哈哈哈。”白度大笑几声,揶揄道,“让你逞强。”
那些鸟扑簌簌地掉落下来,最后化作一根根细小的飞箭,执弓少年脸色不善,万万没想到自己这精妙之招居然会被如此轻易就化解了,待要再上前,莲却抬了抬手,将他制止住:“且等一等。”
他口中念念有词,一声声如魔音灌耳,吵得人心魂震荡,白度蹙了眉头,暗道这是什么古怪的招式。
他两手放于身侧,微微抬起,掉在地面上的那些弓箭居然又化作了无数阴兵,一个个面目狰狞,摇晃着骷髅架子向白度他们袭击而去!
白度瞪大眼睛,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招。
辛光羽当即手指掐诀,射出一道精光,击碎了最先站起来的阴兵,白度却沉着地没有动,过了片刻,居然大步向着阴兵群中走去,一步步十分稳健,没有任何攻击性的动作,只是拿着炙狱邪龙防护着自己。
“白度!”辛光羽担忧地叫了一声。
“别动。”白度对抬了抬手。
辛光羽就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阴兵都爬上了白度的身体,啃咬着白度的肌肤,最后白度只剩下一具累累白骨,甚至连眼珠都被阴兵啃噬殆尽。
莲忽然面色大变,掉头就走,白度动作起来,一个烟雨行,逼至莲的面前,下一刻,连招将莲击打在空中,兜帽掉落下来,长发披散,竟是名女子。
“小轮快跑!”没了兜帽遮掩,就连声音也变成了女子的音色,轮厉叫一声:“姐姐!”
轮一动也不动,再要弯弓射箭,却被辛光羽招来的树枝缠上了手腕,那遒劲有力的枝条紧紧地束缚住轮的手腕,将他小小的身体高高地吊了起来。
白度掐住莲的咽喉,掀了掀眼皮,完全没有对女子的怜惜意识——要是有,他就不会那么残忍地玩丐帮打奶了——冷声问道:“怎么到塔尖那里去?”
“只有玄冥神才可以到那里去。”莲冷笑道,“你不过是个凡人,连踏入轮回塔的资格都没有。”
“是吗?”白度轻声笑了起来,掀了掀眼皮,玩世不恭地瞧着那女子,“既然如此你也没活着的必要了。”
“姐姐!”轮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
“轮!”莲喝了一声,目光严厉地看着轮,对他摇了摇头。
他们二人只是鬼灵宗中最下等的子弟,跟从宗主练习了“鬼门”之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在神功未成之前需得要宗主的凝魂丹来稳固根基,否则每逢初一十五经脉内都似有火在燃烧,剧痛难当。而若是想要神功大成,又需得要凝魂丹来辅助修炼。
鬼灵宗内的分层十分简单,一看弟子修炼境界,二看弟子是否有立功,莲与轮姐弟二人修为都只一般,功法多是花架子,假把戏,每月能领到的份额自然不多,能防着不要发病已是捉襟见肘,更别提拿凝魂单来修炼了。
后来,两人偶遇奇遇,练就一身真功夫,莲的虚幻红莲掌跟轮的弥天逐日箭在鬼灵宗内也是叫得上号的,有许多高阶修者都败在了两姐弟的手下。
此次被派来镇守轮回塔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旦宗主计划大成,他们每一个来此地的人都是立了大功,到时候分拨下来的恐怕不只是凝魂单,还有许多别的他们想都不敢想的宝贝。
两人是守塔的第一重卫兵,从白度他们踏上白玉幻彩阶时就发现了他们的气息,急于立功的心情让他们小瞧了白度,最后栽在了白度的手里。
两姐弟虽然不服气,但是心里都明白,若是他们全力以赴,也不是白度的对手。
莲深吸一口气,一双妙眸望着白度,柔着声音道:“这位小兄弟,不知道你来我们轮回塔是为何事?”
“关你什么事!”莲的语气软下来,白度还是很强硬,这女人变脸太快,他可没那个必要随着她的语气说话。
莲还没说什么呢就被呛了声,当即气的脸色发青,白度理也不理她,径自走到了轮的面前,道:“小弟弟,你姐姐在我手里,你想救她吧?”
轮苍白着脸色,望着莲,莲的眼神里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但是轮太担心姐姐会被白度杀掉,只好装作没看明白莲的暗示,轻轻点了点头。
“轮!”
白度二话不说将莲的嘴封住,莲挣扎得越发厉害,轮身子颤抖了一下,道:“你放过我姐姐。”
“那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我会带你进去。”还没等白度说出要求,轮就替他说了出来。
白度瞧见这小孩比他姐姐上道多了,心里也很满意,他一沉脸色,故意装出很凶残的样子,粗着嗓子威胁道:“要是你敢动什么手脚,你姐姐会发生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轮青着脸点了点头。
他率先走在前面,自行拆除了很多禁制,在入塔之前这短短不到一百步的路上居然设下了如此之多的幻阵机关,触目惊心,若是强行闯入的话肯定不能囫囵着走进塔里。
轮回塔共有五层,据轮所说,每层都有相应的守关,若是要到顶层去救顾戈,只能一层层地往上闯,没有任何的捷径可以走。第一层的守关是他们姐弟二人,这就算是通过了。
踏入轮回塔内,周遭一片光怪陆离,光影从极高的塔顶倾泻下来,空气中到处漂浮着五彩斑斓的粒子。
台阶一圈圈地网上盘旋上升,通往不知是哪里的极高远处。
白度隐约听到有哗啦啦的水声传过来,问道:“这里有湖?”
“你抬头看看便知。”轮冷声道。
白度仰头望去,静静地等待了片刻,一道天河自出现在塔的顶端,潺潺流水绵延不绝,天河周围遍布璀璨的光点,水珠溅射在空中炸开一朵朵美丽的烟花。
“真是……玄妙……”白度没想到这伫立在山间的塔内居然是这等光景,一时也有些痴了,好在他回神及时,没让莲轮姐弟俩钻了空子,咳了一声,道:“哪来那么多废话,快带路。”
轮一边向前走着,一边道:“玄冥神所创造的世界在这小小的塔内便可窥见一斑,这是个美好绮丽而又没有痛苦的新世界,我们生活在这里就仿佛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中一样,没有一丝的磨难能够折磨得了我们。你想想我们现在的这个世界,充满了算计、不公与尔虞我诈,彼此之间不信任,就连骨血之间也存在怀疑与猜忌……”
“是吗?”白度打断了轮的话,“那你跟你姐姐之间也存在猜忌?”
“不!”轮脸色大变,矢口否认,“我跟姐姐之间亲密无间,是不可能存在任何罅隙的!”
“那你为什么要期盼着新世界?”
轮顿时语塞。
这番话是宗主教导给他们的,他们坚信不疑。
外人都不知道的是,鬼灵宗内的人大多都是些失恃失怙的孩童,自小被宗主洗脑,虽练就了一身绝妙的功夫,却只不过是一群没有自我认知的可怜人。莲与轮自然在其中,等白度反问他的时候他才会答不上来。
白度讥讽一笑:“连你自己也对这番言论持有怀疑态度,你拿什么来说服别人。”
轮咬着唇,一声不吭,白度自在地走在他身后,轻轻推了他一把:“走吧,我是来救人的,不是来听你卖安利的。”
几人顺着盘旋梯一路向上,走到第二层的门前,见轮安分地将门打开,白度便道:“多谢了。”说罢,不等两人反应,他立刻掐诀,食指点在莲的额心,莲身子一软,栽倒下来,轮匆忙地扑过去抱住莲,轻呼道:“姐姐!姐姐!”
“她没事,只是昏睡过去了。”白度指尖有一点蓝光在盘绕着,“等一个时辰后我就会帮她解除。”
轮咬着牙道:“卑鄙。”
白度耸了耸肩,不置可否:“兵者,诡道也。”
随后进了第二层。
等身后的门缓缓闭合,白度的呼吸一下子就放轻了,情绪紧张起来。
江采皱了皱眉,道:“此层有一股浓郁的脂粉气息。”
辛光羽嗅了嗅,也道:“是了,与我家中那些大娘身上的味道极为相似。”
“臭小子。”妖媚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尾音打着旋,极为撩人,“你说谁身上的味儿跟你家大娘身上的相似呀?姐姐身上的这可是沉水香,一滴就要好几百个紫灵石呢,乡巴佬。”
话音未落,从半空中飘飘洒洒地落下花雨,堆积到地面上铺了厚厚一层,一团粉色在花雨中逐渐现出形来,银铃的声音清脆,不绝于耳,女人□□着一双玉足,踩踏着花瓣娉婷而来。
身上穿着一身袒露双肩的粉色长裙,一对酥胸摇晃,挤出半截雪白的肉团来。
白度默默将视线别开,只拿眼角余光瞥过去,心里默念道:文明观球。
辛光羽还未见过这等光景,羞涩地扭过头去,一点也不敢看,一颗心扑通扑通,紧张得不行。
那女子咯咯咯地笑了起来,道:“两位小弟弟害羞什么呀,怎么都不看姐姐一眼。”
“没什么好看的啊。”白度叹了口气,将炙狱邪龙横放面前,“不过都是镜花水月的幻术而已。”
那女子脸色一变,当即一拂袖子,地面上的花瓣便腾空而起,化作利箭向白度他们扑涌过来。
“怎么老是这一套?”白度纳闷得很,好像鬼灵宗的人都喜欢用这种无差别式的大规模攻击,一大堆阴兵是这样,轮的箭雨是这样,这女人的花瓣雨也是这样……他们宗主就不能教点好使的招式吗?
有了多次应对群攻的经验,白度跟辛光羽处理起这些花瓣来游刃有余,只是这些花瓣颇为难缠一点,若是叫它缠住了法器就像是八爪鱼一样粘人,非得用真气震碎了才能了事。
那女子见状,娇嗔一声,带着哭腔道:“怎地这样对待姐姐的花雨,姐姐好心用如此美景招待你们,却落得个这般下场,两个弟弟好狠的心呐!”
说罢,水袖翻转得更为厉害,足尖轻点,在花瓣上翩然起舞,那些花瓣翻飞得更为厉害,片片化作锋利的小刀。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白度沉声道,“这花瓣打不完的,我们得想办法断了她这个舞。”
“是啊。”辛光羽道,他的青木真术对这些花瓣应该有所感应,方才一直在努力操纵,这会儿听白度所言,忽的心生一计,道,“白度且给我一些时间。”
白度砖头看了一眼辛光羽,点点头,他信任辛光羽。
辛光羽浅浅呼吸重重吐出,将枯木逢春的功法发挥到极致,全身的青木真气皆被他调动了起来,忽的爆喝一声,一圈绿芒层层铺叠而去,花瓣短暂性地静止在了半空中。
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怔然不语,再顾不得调戏他二人,敛了真气控制花瓣,谁料到下一刻眼前凑近一人,双腿骤然被猛地一击,半身虚颓,栽倒下来。
“小弟弟,你这是做什么?”琴竭力保持镇静,道。
“没什么,想好好看看姐姐。”
琴妙目一瞪,眸子深处渗出一点血红色来,口中念念有词,对白度施了幻术,白度身形一顿,眼前之人变作了顾戈的样子,动作却只稍缓了一步,下一刻重重地击打在琴的头上。
强大的力量将琴击飞出去,她跌落在花瓣中央,扑出一口鲜血来,怔怔地看着白度:“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的幻术竟是对你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