丐哥,笑醉狂!作者:一袭白衣
第13节
第二天清早,白度照常打坐修炼,偶尔借用厨房烹饪两道小吃,这天白天,他拎着做好的小吃去了季秋林所在的院子。
这几日,宫中变乱较多,右边王叛乱遭酷刑惨死,宫内又莫名其妙少了一批侍从侍卫,闹得人心惶惶,季秋林反倒得了几天安宁,白度去看他的时候,他正坐在院子里下棋,高大的洋槐树下,季秋林捻起一枚黑子,正微微蹙着漂亮的眉毛思索着下一步。
白度进屋来,道:“季公子,帝姬吩咐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季秋林闻言一怔,手里头的棋子没捏住,啪的一声掉在棋盘上,他回头看了一眼白度,眼里头带了些疑惑,“帝姬吩咐你来的?”
“是啊。”白度将食盒放在桌子上,拿出几盘固本培元的吃食来,“帝姬知道季公子在小院里待的寂寞,叫我来陪季公子说说话。”
季秋林脸色不改,淡淡地扫过一眼菜色,坐在一旁,接过白度给他送过来的米饭,小口小口吃了起来,白度给他倒了杯酒,道:“小殿下回来了。”
“我知道。”季秋林说,“小殿下可好?”
“好,小殿下很健康,就是失忆了,不过帝姬想办法让小殿下恢复了记忆。”
“那便好。”季秋林点点头,又问,“那跟着小殿下一起出现在帝姬身边的修者是什么人?”
“啊?”白度没想到季秋林会问起他来,一时没防备,差点把酒都给倒洒了,忙平复了下心情,道:“那人是救了小殿下的修者,没什么特殊的。”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也不是帝姬的男宠。”
“是吗?”季秋林的表情一直淡淡的,漂亮的五官也一般地舒展着,没有露出过除了皱眉以外的任何表情,他低头喝了口酒,味道很好,让他心情也好了很多,白度琢磨着要如何开口询问帝姬的情况,一直到季秋林吃完饭,他也没能从季秋林那冷淡的表情中杀出一条出路来。
想想自己这种五大三粗的人来搞这种精细活可真是不合适啊……
叹了口气,白度烦恼地看着季秋林。
季秋林站起身来,帮着白度把剩下的东西收拾好,装进食盒里,道:“上次你的盘子还在我房里,进来拿。”说完,二话不说地进了房间。
白度一怔,没想到季秋林还记得他,他以为那时候季秋林的神智已经不清楚了,跟着季秋林进屋,季秋林说:“把房门关上。”
白度听话地把房门关好,犹豫着开口:“季公子,我……”
“你要问我什么?”季秋林坐下,开门见山。
白度愣住,没听清似的。
“你救过我的命,季某自知性命卑微,可你对我的恩情我不能不顾,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爱憎分明!好人啊!
听到季秋林都说得这么明白了,白度也不跟他打哈哈,直接坐在季秋林身边,问道:“帝姬的癔症是怎么回事?”
季秋林脸色一变,“你知道帝姬的癔症了?”
“嗯。”白度点点头,心里对此事更是确定了几分,有什么能比你的枕边人更知悉你的习惯的呢?
季秋林思考了下,似是在挣扎要不要说,眼中闪烁了犹豫的光芒,最后一咬牙,道:“帝姬是从怀了小殿下开始就有些疯癫,那时候并不明显,帝姬还能控制,随着小殿下出生长大,直到那年小殿下失踪,盘亘在帝姬体内的那股邪气越来越强,不断地蚕食着帝姬的真气。”
“邪气?”
“嗯。”季秋林道,“你我都知,像是帝姬那样的高阶修者很难患这等疯癫之症,帝姬会如此,全是因为她体内的邪气。这件事情原本只有帝姬,右边王两人知道,我是不小心偷听到了,帝姬她……并不知晓我也知道此事。”
还好你不知道,白度默默替季秋林感慨,要是帝姬知道了肯定活不到今天。
白度又问:“小殿下是帝姬与谁的孩子?”
“我不知道。”季秋林摇了摇头,手指摸索着茶杯的边沿,以此来缓解他沉重的心情,“那位修者十分神秘,有次我在帝姬宫中见过他的背影,白衣飘然,气质非常,一眼看去就像是神仙一般。”
“像神仙的修者那么多……”白度头疼得很,看来帝姬澜这癔症的始末他是搞不清楚了,也就只能这样暂且走一步看一步了,等着顾戈的信号即可。
从季秋林这里得了足够的消息,白度便站起来要告辞,季秋林叫住他:“等等——”
白度回头疑惑地看着季秋林,季秋林道:“谢谢你,谢谢你的这些饭菜。”饭菜里面加了花样,虽然他弄不明白是怎么做到的,但是他看得出来,吃过这些饭菜之后他的身体恢复了不少,精神也好了很多,还有院门外的那些禁制,大概都是这个人做的吧?
闻言,白度咧嘴一笑,大大方方地应了季秋林的道谢,“不客气,也谢谢季公子今天说的。”
“再会。”季秋林点了点头,待白度走后,望着桌子上的茶盏,久久未动。
他没有告诉白度,这些年来,那邪气一直在靠着帝姬的身体滋养自己,正在慢慢长大。
☆、第四十四掌
蜃楼宫内气氛十分紧张,饶是白度这样被软禁在宫殿一隅的人也感受到了那种气氛,前来服侍他的几个侍从整日战战兢兢,精神恍惚,稍一吓唬就能哆嗦地在白度面前跪下来。
身边伺候着他的老侍从稍好一点,白度就问他:“怎么了,这些人都像是见了鬼似的。”
“没什么。”老侍从敷衍道,“近来事情繁多,他们怕犯了错就小心翼翼一点。”
“这样啊。”白度点点头,当做自己明白了,回头在小花园溜达的时候就听见几个侍从凑在一起,惊慌地道,“听说了吗?昨日服侍帝姬的几个侍从又都死了!”
“自从小殿下出关之后,帝姬脾气愈发暴躁起来了,这可怎么办?”
“大罗神仙保佑,可千万别让我到帝姬面前服侍。”
“我也不想去……”
“谁想去啊,唉。”
从墙边探头回来,白度大致明白了怎么回事,怕是那帝姬的癔症越来越严重了。
这天晚上,白度趁着夜色深沉,偷偷潜入了帝姬的宫殿去查看情况,只听殿内一声脆响,随后传来花瓶倾倒的声音,凿砍的声音也随之传来,里面哄哄闹闹地吵成一片,白度放出一抹灵识看去,帝姬澜似疯了似的,拿着宝剑在桌案上疯狂地砍着,随后站起来,跌跌撞撞地在宫殿内四处凿砍,手里头的冷光剑寒意四射,散发出来的冷凝真气很快就将整个大殿弄得一片狼藉。
顾戈坐在软榻上,一言不发地看着疯狂的帝姬澜,等到半个时辰过去,帝姬澜才似是用尽了全身的精力,踉跄地倒在地上,长裙凌乱,衣襟散漫,长发似鬼一样盘绕在她脸上身上,她忽然低声恸哭起来,呜呜咽咽的极为瘆人,过了片刻又无声地站起来。
侍从跪了一地,有的在门口挣扎着,可那里设有禁制,谁也无法从禁制中逃离出去。
帝姬澜一步步走近那几人,冷声道:“方才你们看见了什么?”
“帝姬饶命,奴才什么都没看见啊。”
“帝姬饶命,帝姬饶命。”
哀嚎求饶声响成一片,帝姬澜不为所动,丢了手中的长剑,撕裂宫殿内帷幔,将手中染上的鲜血了擦干净。
“洄。”帝姬冷声道,从她身侧看不见的地方,大侍卫逐渐显出踪迹,他跪伏在帝姬澜身侧,道,“帝姬。”
“杀了。”帝姬澜一句轻描淡写,轻易地决定了一群人的生死。
那班人更为惶恐,还要跪下来大声求饶,却发现已然呼吸不畅,只能睁大了一双眼睛,绝望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帝姬澜转过身去,莫怪她心狠,她犯病之事不能叫外人知道,他们看到了也就只有一条死路。
踱步走回寝殿内,帝姬澜看到顾戈正坐在那里,漆黑的瞳孔一直望着自己,心里头的冷硬瞬间融化,软成春日雪水,她半蹲下来,柔声道:“离儿,娘亲可有吓坏离儿?”
顾戈没说话,只是看着帝姬澜,帝姬澜被他一双眼睛看的心底发虚,却仍是在狡辩,“那些是坏人,娘亲杀了他们是应该的。”
顾戈点了点头,随帝姬澜睡去。
眼见着十几条无辜性命的死亡,白度如何也不能像他们这样淡定,他连忙奔离出去,在夜色中狂奔许多,才忍住那股几欲作呕的冲动。
帝姬澜实在是太可怕了。
第二天晚上,顾戈来了。
小顾戈跳到白度怀里,道:“你昨天是不是看到了?”
“嗯。”白度颔首,将顾戈拉出来,坐到桌子边,准备好吃食出来,“咱们不能再继续磨蹭下去了,得赶快带走白凤,帝姬澜的疯症越发可怕。”
“来不及了。”顾戈咬了咬唇,“她体内有股神秘的力量,我本想尝试着将那股力量化解但是却无法做到。现在那股力量越来越强大,恐怕帝姬澜拥有自我意识的时间不长了。她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今晨将白凤带走了。”
“什么?”白度惊讶地站了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知道带去哪儿了吗?”
“我遣了一缕神识跟去,但是半路却遭到莫名的阻拦,跟丢了。”
白度紧蹙着眉头,细细思索着,白凤入药的消息只有少部分人知道,炼丹房有可能,但是依照帝姬澜的性格,应该不会在炼丹房里煎熬这种药,那会是哪里,整个蜃楼宫有什么地方适合帝姬澜秘密炼丹?
顾戈不好长久地待下去,最近帝姬澜敏感得很,顾戈稍微不在就会惶恐地四下寻找,顾戈与白度通了重要消息之后就连忙赶回了帝姬澜的寝宫。
“修者小心,最近右边王余孽又起,宫中不得安宁,晚间可要点灯?”侍从跪倒在白度身边,问道。
白度摆摆手,道:“不用啦,不麻烦了。”
“伺候修者是应当的。”那老侍从走到窗户旁,仔细地将窗户关上。
白度不太习惯这样,把侍从挥退,一个人躺在床上,翘着二郎腿,望向天花板。
手指勾起酒壶喝了一口,白度听着外头的声音,侧目看了一眼窗户。
树影婆娑,映照在窗户上,朦胧出一片模模糊糊的影子,白度放缓呼吸,假寐。
最近在他屋外游荡的人越来越多,前几日还谨慎地只在屋外,最近却是越来越嚣张了,是不是如侍从所说的那样是右边王的余孽白度不敢肯定,但是肯定来者不善。
酒中仙一直围绕在白度身上,一股真气忽然扑面而来,白度侧身一翻滚,就势滚落在地,又一个后仰躲开了逼至眼前的几个连招。
此时,又一道真气从侧面袭来,白度扶摇一跳,挥舞起炙狱邪龙,棒气了然,龙战龙跃直冲而去!
天下无狗一扫,将那几人的踪迹都暴露了出来,白度原以为几个黑衣修者,但定睛一看,却是比修者更为可怕。
那些人身上打着厚厚的黑色布条,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不知是月色晃得,还是怎么,那些人的眼睛都透露着一股暗红色的光芒,喉咙里发出了呜呜的声音,好似一具具行尸走肉。
白度抿了抿唇,舞动了下炙狱邪龙,手中的暗金色短棒散发着微弱的光芒,那些人忽然发出一声低吼,又向着白度扑了过来,速度极快,白度需得踩着御空术才能躲开,而且数量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都不知道是从哪里钻出来的,眼见着这些人都快将房间填满了,白度瞅准窗户的位置,准备跳出去,结果却撞到了一层空气墙上,再一看,窗户上居然被下了禁制。
不好!
想起那老侍从临走前在窗户上的动作,白度知道自己着道了,连忙扭身躲开,棒气四溢,将那些人覆面的布条全都刮了下来,露出一张张狰狞可怕的面容,白度望着其中一人,惊道:“这是——”
那人正是之前在帝姬澜身边伺候的一个修者,曾经不小心撞到了白度,一脸胆怯地给白度连叩了好几个响头,后来得罪了帝姬被处决了……想不到居然还活着,而且成了这副样子。
一个晃神,白度就被一人扑过来咬住手臂,剧烈的疼痛感传来,白度一咬牙举起炙狱邪龙那将人猛地击打在地,极大的力道让地面都晃了晃,那人被白度打倒在地,几乎摊成一滩烂泥,白度一惊。
那人没有流血!
是死尸,真的是死尸!
惊讶不已,白度抽出匕首,在另一人手臂上划出一道伤口,也没有见血液涌出,这些都是毫无感觉的死尸,真正的行尸走肉。
越来越多的死尸扑了过来,白度的术法只能将他们打倒在地,起来后又再次爬起来,以前看了一些丧尸文还想过万一自己遇到了要怎么办,现在真遇到了,反而手忙脚乱起来。
一抬手,挥出一道火符,那死尸遇火之后顿时惨叫着向后倒去,其他几个死尸见状纷纷让开位置,不敢再碰。
火符飞舞而出,白度将功法结合在棒法之上,用丐帮的群攻技能不断在死尸之中突进着,等见到门的时候,一念咒,猛地扑了过去,他本就力道极大,身体撞破房门,直接一路滚了出去。
死尸不甘心地在身后跟着,还要再走,却忽然停了脚步,抬头向同一个方向看去。
幽幽的笛声传来,如夜色中缠人的妖魔,蛊惑着人心,白度心脏突突跳动着,循声望去,只闻人声传来:“修者境界不同寻常,是在下轻敌了。”
声音入耳,带着压迫性的力量,耳畔铮得一声,巨大的耳鸣袭击了白度,头痛难当!白度连忙屏蔽了听力,却见夜色下,一人从高处翩然而下,手中持着一柄碧玉笛子,缀有朱红色的流苏,小小的木头鱼悬挂着,一双眼睛由晶石点缀,满是魔性。
“原来是帝姬身边的侍从大人。”白度一眼就认出了那人,正是帝姬澜身边的一号走狗,大侍卫——洄。
洄嗤笑一声,道:“你原来还认得我。”
“大侍卫位高权重,在下不想认识也难啊。”白度一敲棒子,将又涌上来的一群死尸击飞出去,手中掐诀,随着炙狱邪龙的挥出,一条火龙从地面翻腾而起,吞吐着炽烈的火焰将那些死尸紧紧地包裹住。
“死到临头还要挣扎!”大侍卫厉喝一声,将笛子凑在嘴边,呜呜咽咽地吹奏着,那些死尸得了命令一般迅速向着白度涌了过去,完全感受不到火焰带给他们的威胁力,毫无意识地袭了过去。
这些死尸数量众多又不畏疼痛,实在不好对付,更何况那大侍卫是什么境界的白度未能看透,此时此刻不宜再多做纠缠,想到这里,白度回身一跃,跳到树上,然后大轻功甩起来,向着远方而去。
在空中不断跳跃着,白度真气值也在消耗,许是因为洄的笛声作用,他感觉体内真气流逝得格外的快,地面上忽然起了巨大的拉力,身体不受控制地下坠。最后晶石猛地坠落在地,身体撞击地面时的巨大痛楚让白度吐出一口血来,感觉浑身上下剧痛无比,胸口肋骨碎裂的感觉清晰得很
你已重伤。
下一刻,四个大字清晰地映照在脑海里,白度懵了。
卧槽他这是摔死了吗?
周围世界变得灰白一片,白度躺倒在地上,能看清楚周围的一切,却不能有任何作为,他甚至能感觉得到风吹草动,脸庞的草叶被微风吹拂着,搔弄着他的脸颊。
原地复活的选项还暗着,上面有倒计时是两个时辰,白度暗道:想不到还有这样的好事,那他岂不是死不掉了?死了只是重伤,可以原地复活,不知道会不会也跟游戏里的一,每死一次原地复活的时间就会变长。
洄从树上跳了下来,落到白度身边,他没有去看白度的情况,反而是单膝跪地,叩拜道:“先生这地缚术术法精妙,小人佩服。”
“愚蠢!”忽然出现在白度眼前的那人卷起一道劲风将洄击飞出去,洄的身体一连撞毁三棵树木才堪堪停下,五内焚烧,内脏仿佛颠倒了一半炙烤得他浑身滚烫,疼痛难忍,他不解地看着来人。
来人冷哼一声,看着白度的情况蹙眉不语,过了会儿又走向洄,从袖袍中飞出一条黑色丝带死死地锁住了洄的咽喉。
那条丝带如水纹一般并没有具体的形状,波动着却像是钢丝一样绞住洄的咽喉,洄不敢相信地瞪大眼睛,忍着内外的痛苦,哀声道:“先、先生……小人,不、不知做错了……什么……”
“蠢货!”那声音叠加在一处,令白度听不清他原本的声音,黑衣人冷声道,“谁让你杀了他了!”
白度懵了。
这来人怎么还跟他是一条战线上的不成?
来不及细想,那黑衣人略一发力,丝带锁紧,洄剧烈挣扎着,最后两眼圆瞪,气息渐息。
那黑衣人收回丝带,拢起宽大的袍袖,又走回了白度身边,他蹲下身将百度抱起。
两人距离很近,白度专注地看着那人的样貌,可宽大的兜帽将他的样貌遮挡得结结实实,埋在阴影处的五官并不清晰,白度甚至怀疑这张脸都是假的。
那人一念咒诀,抱着白度向着西边行去。
空中飞了将近半个时辰,黑衣人才落下,眼前是一处石洞,黑衣人熟练地破解了石洞上的禁制,抱着白度踏入石洞之内。
眼前这条甬道深邃幽长,水滴滴落地面不断地发出声响,寂静得让人心慌。
那黑衣人一路走进去,又打开两重石门最终停下。
“你回来了。”帝姬澜转过身去,看着黑衣人,微微一笑。
黑衣人点点头,重叠在一起的声音说:“南部有起死回生的术法,借我一用。”
“怎么?”帝姬澜疑惑地看着黑衣人,目光落在白度身上,眼神骤然一厉,“你要救他?”
“嗯。”黑衣人将白度放在一侧石床上,白度不满地想嚷嚷,喂,这个角度完全看不清楚啊,只有眼角的余光可以看到啊!
“救他?”帝姬澜一下子就狂暴起来,厉声道,“我凭什么要救他?”
“没有为什么。”黑衣人的声音也冷上几分,“殷澜,你何必故作聪明。”
知道自己要杀白度的想法暴露了,帝姬澜的呼吸一滞,涨天的火气也渐渐熄灭,她深深一呼吸,道:“他的死跟我没有关系。”
“哦?”黑衣人逐一将墙壁上的灯火点亮,照得整间屋子恍若白昼,帝姬澜受强光刺激一时睁不开眼睛,换了片刻,黑衣人却仍是一身黑色长袍,兜帽将面容遮得严严实实。
黑衣人说:“你说与你无关我便信你,但总归跟你身边那侍从有关。”
“他人呢?”帝姬澜忽然发现洄没有回来。
“死了。”黑衣人淡淡地说。
“你杀了他?”帝姬澜的语调扬高,带着些恨意。
“嗯。”黑衣人瞟了一眼帝姬澜脸上的怒意,不咸不淡地说,“他在你身边的时日够长的了。”
帝姬澜沉默下来,望着黑衣人,眼里头带了些痴傻,“你、你可是嫉妒他了……”
“呵……”黑衣人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帝姬澜眼中波光闪烁,略一抿唇,流露出了些小女儿的涩意,再不提起洄的事情,只道,“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我好想你。”
“去该去的地方。”黑衣人吹熄手中的蜡烛,走回白度的床边,道,“他对我的大事来说十分重要,你要救他。”
“你这次回来,可有看过离儿,离儿长大了,很可爱,也很像你……”
“离儿?”黑衣人脚步顿住,回头看向帝姬澜,“什么离儿?”
“离儿是我们的孩儿。”帝姬澜轻声说着,满目慈母的柔情。
黑衣人周身的气势顿时一变,问道:“你见到他了?”
“谁?”
“离儿。”
“离儿在我身边,你可要看看他?他一定很想见到自己的父亲。”
黑衣人不说话,过了许久目光落在白度身边,眼神变幻莫测。
白度吃了一惊,这黑衣人原来是殷澜的男人,殷离的父亲!可他看着自己的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那种探究……他到底在探究些什么?
黑衣人没回应帝姬澜的期盼,落坐在白度身畔,“澜儿,用你起死回生的秘术救他,他不过刚死一个多时辰,还来得及。”
帝姬澜声音里带着些微微的绝望:“你说的我总不会去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