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二话不说,当机立断一刀直接砍了过去。
灿烈刀芒在半空划过一抹凌厉的轨迹, “轰”一声重重撞上了血池池壁,满满一池血色顿时冲天而起。
它是真的冲天而起,直冲天际并不下落, 半空飘散的白雾转瞬便被染上了一层浓浓血色。
并且这血色在以极快的速度朝外扩散而去。
天惑白狐扬起头颅静静看着天边弥漫开来的血色, 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啪啪”砸到了地上,“呜”一声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随即又狠狠瞪向临云。
那血不是不降落, 而是在临云手中的本源法则操控下随之上升, 就是没有那一刀也会扩散出去。
那池狐狸血早在一百多年就已经被临云通过本源法则炼化了。
谢危轻叹口气,正想要安慰它一句,突然鼻尖嗅到了一股异香。
空气里不知何时起散发出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以及甜酒一般醉人的芳香, 这香味随着血色扩散的范围而越来越馥郁, 在吸入体内后甚至有了一点醉醺醺的感觉, 眼前的场景也有一瞬的模糊。
谢危晃了晃头,只一瞬的恍惚, 猝然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席卷而上,他霎时汗毛倒立,想也不想横道刀一挡。
“轰!”
一柄佛尘直直奔着他的胸口而来,在最后一刻险险被刀柄拦下。
临云一脸笑脸近在眼前,即使在这种剑拔弩张刀剑相击的时刻,他依旧是在微笑的,还是和蔼亲切的笑。“唉,明尊殿下,你这就没意思了,我这是在帮你解脱啊。”
他叹息一声,语气怜悯,下手却毫不留情,“天惑白狐主幻境,擅魅惑,这一池狐狸血被我养了一百多年,狐狸们临死前的怨念不甘都在里面,百年滋养,一朝成药,那可是绝好的天煞幻毒,入者无不被幻毒所摄,成为一具行尸走肉的傀儡,你与其这样一辈子,不如早点归入我手中,让我来帮你解脱不是更好吗?”
他一手持着佛尘,另一手却缓缓朝谢危脸上摸去,“毕竟这么美的一张脸,要是因为被幻境所摄而做出一些狰狞的表情,那就太可惜了。”
谢危眼里闪过一丝嫌恶,刀身猛然一横将人荡开,冷笑道:“姓邵的果然是你的化身,你简直比他恶心了百倍!”
“说化身倒也不那么准确。”
临云理了理佛尘凌乱的尘束,很好心地解释了一句,“我被你杀死之前做了点小准备,用大命运术分了一点神魂出去在几个人身上,那时候我是没有记忆的,只待时机成熟就吸收他们的修为回馈本体。”
他微微一笑,“如若不然,我第一次作为邵元清见到你时,你就该落入我的掌心了。”
谢危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恶心的。
他仰头看向天边的血色,眉心紧紧皱起。
必须得想个办法阻止血云继续扩散。
但地上还有个随时会捣乱的临云。
“铃——!”
天惑白狐突然朝着他叫了一声,毛绒绒的爪子在谢危肩上一拍,九条尾巴竖起朝天上一指。
谢危顿了顿,转头看它,“你确定你可以?”
天惑白狐又是一声叫,“铃!”
谢危不再犹豫,“好,你去,我拦住他。”
天惑白狐朝着他软软地一叫,接着四爪一踏一跃而起,爪垫踩在空气里荡出一圈圈涟漪,直直奔着那扩散的血云而去。
临云同样仰头看着,半晌无奈地叹了口气,“所以说留下一个活口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果然我刚刚就应该直接杀了它。”
“不是应该,你是杀不了它。”
谢危嗤声一笑,抬刀一指他,“别对自己的能力太自信了,临云,你谋算再多,须知一力破十会,我一人一刀足以。”
话未落,刀芒已出。
临云下意识抬起右手那团光芒,但谢危手腕上的手环突然闪出一阵光芒,两团光芒在半空相遇,谁也没有占了上风,最终齐齐沉寂了下去。
“嘭!”
谢危直接一刀砍在了临云仓促抬起的佛尘上,霎时荡出一连串激烈火花,临云整个人被这霸气一刀狠狠扫飞了出去,落地顿时噔噔噔后退了好几步。
“本源法则不是只有你有,”谢危身形一闪,直接迎了上去,“我也有!”
临云瞳孔一缩,不得不直面迎击。
“嘭!”
天惑白狐九条毛绒绒的大尾巴在半空划出道道优美的痕迹,纯白的毛发纤尘不染,以极快的速度来到那血云旁边,毫不犹豫猛地撞入了进去。
就像是大海中掉入了一粒石子,血云没有掀起一点波澜。直至过了一刻钟,本来还在不断扩散的血云突然停止了涌动,寂静片刻后,反而朝着中心开始不断收拢。
地上的打斗还在持续。
又一次的碰撞后,临云再一次被红莲刀扫了开来,“咚”一声狠狠撞上了一块破败的石墙。
眼前风声瞬时掠来,临云连忙撑起一道太极阴阳屏障,险之又险地挡住了席卷而来的烈焰狂刀。
两人的眼神在近距离之间剑拔弩张的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