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路来到传言所在之地, 那是一座桥上, 周围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人,房顶上,树上, 石头后面,水里,土里……甚至还有人藏在石头里,就挖了两个洞兴致冲冲地看着。
齐刷刷露出半颗脑袋, 打眼一看还以为屋顶上长黑球了。
虽然肯定是瞒不过宫主了,但看戏还是要给宫主一点面子的,半遮半掩好歹不是那么光明正大……的让人恼火。
虽然现在也差不了什么。
两人藏在屋顶后边, 鬼鬼祟祟地探出脑袋好奇看去。
只见前边一座桥上, 魔主在前边慢悠悠地走着,一手拿着朵莲花, 另一手放着个红彤彤毛绒绒的鸟窝, 鸟窝里一只金灿灿的鸟团子正用小翅膀扒拉着鸟窝边缘, 一脸无语地看着底下的某只……火鸡?
那火鸡差不多巴掌大,红彤彤毛绒绒,和鸟团子差不多大,此时此刻, 他正扑扇着小翅膀拼命往上跳, 走两步跳一下, 走两步再跳一下,可无论他跳得有多高, 魔主总能恰到好处地稍微往上一提,刚好和火鸡擦肩而过。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跳,一路躲,一家三口玩得不亦乐乎,直至最后阙殷都不耐了,“你有完没完,这么多人看着,能不能消停会!”
火鸡理直气壮,“管他们干什么,我还没够到崽崽,我要抱崽崽,你让我抱他我就不跳了。”
阙殷冷酷无情,“那你继续吧。”
火鸡……火鸡于是继续跳了。
谢危安安心心地蜷在窝里,享受着舒适的摇篮服务,还能一边欣赏渣渣老父亲的蹦跳表演,虽然是有点不那么孝的感觉吧,但……
想一想之前他是怎么对自己的,那点子不自在就完全扔一边去了。
绿依小声嘀咕,“妖王这脸皮也太厚了吧,说实话还是有点惨的,媳妇孩子都不理他……”
粉霞翻个白眼,“活该,谁让他之前那么作弄小师弟的,这就叫报应啊!”
绿依点头,“倒也是……不过小师弟好可爱,想摸……”
粉霞手痒地抓了抓瓦片,“……我也想。”
不过这显然是痴心妄想,没看到连妖王这老父亲都摸不到吗?
粉霞突然一戳绿依,“快看,宫主好像不耐烦了,他……他是不是想把小师弟给其他人?我们有没有机会?”
绿依眼睛一亮,下意识把头往上伸了伸,想让宫主看到她这边。
和她一样想法的人还有很多,霎时间屋顶的半颗脑袋一个比一个长得高,从露半颗脑袋到露一颗脑袋,到露半个身子,一个身子,甚至都有人飞上了天,光明正大招手,“宫主宫主,给我给我!”
一颗黑色火球迎空飞来,直接把人给砸了下去。
阙殷忍无可忍,怒声道:“都给我滚!”
“嗖——!”
霎时道道七彩灵光飞遁而去,跑得比光还快,动作熟练无比,一看就是经常干这种事,眨眼四周的气息就都干干净净了。
阙殷额角青筋突突一跳,没好气道:“一群不靠谱的,整天惹事!”
“还不是你给惯的。”
火鸡哼哼道,“都知道你虽然脾气差杀人不眨眼,但偏偏很护短,赏罚分明杀伐决断,这群弟子敬你爱你是真,但不怕你也是真。”
他骄傲地仰起头,“不愧是我喜欢的人。”
阙殷冷漠无情道:“你再怎么夸我也别想摸崽。”火鸡……火鸡斗志满满,“你阻止不了我,我总有一次可以摸到!”
说罢,更加勇猛地开始蹦跳起来。
阙殷:“……”
阙殷实在忍无可忍。
要是光他和崽崽,他是待多久都嫌不够,但加上某只锲而不舍捣乱的鸟,一开始还算有点看好戏的心态,过了这么久还不消停,阙殷的暴脾气就又上来了。
妥协吧,不想让他碰崽崽,不妥协吧,实在折腾不动了。
他转头四处扫了一圈,突然脚步一转,向一个方向走去,不过一会就来到了一个院子面前。
他直接推门而入。
院子里,万剑宗的弟子们正在整齐有序地练剑,同时眼角余光不断朝一边坐着的司昆扫去,还在想怎么出去的时候一人一崽,回来就孤零零一个人了。
而且表情看着很沉重的样子,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
弟子们疑惑又好奇,但偏偏不敢去问,别提有多纠结。
正好这时,司昆忽而感觉到了什么,豁然站起身。
下一刻,院子里忽而被人一推,阙殷迈步走了进来,手里揣着一只鸟团子,身边还跟着一只不断扑扇翅膀蹦跳着的火鸡,在一众弟子惊讶的表情下直接来到了一脸懵逼的司昆面前。
他道:“想要崽崽吗?”
司昆看向同样一脸懵逼的谢危,“……想。”
阙殷把两只手上的莲花,崽崽和鸟窝往前一塞,“好,你先带他一段时间,唯一的要求是不要让某只鸟碰到他。”
司昆伸出双手接过鸟窝鸟团子外加莲花,“……好。”
谢危钻出鸟窝,好奇地看着阙殷,“爹,你不继续了?”
阙殷往后退了一步,微笑道:“我不能再和你待一起了。”一顿,又说,“为了防止你失去其中一个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