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脸理所当然的疑惑,好像在他看来, 自家崽以金丹对付元婴甚至化神都是轻轻松松的事情,完全不觉得这阶级跨越得有点大。
司昆默默侧过头去,有点不太想和这对父子交流,正好远处应玄羽乘着飞剑晃晃悠悠的飘了过来, 他想了想,便对着阙殷一拱手,“我先告辞。”
阙殷瞥他一眼, 一点头, “走吧。”
司昆又向谢危点了点头,便一踏步离开了这里。
谢危下意识伸出尔康手想让他带自己走,然而阙殷幽凉幽凉的视线唰一下落到他身上,他猛地一僵,讪讪的把伸出来的那只手挠了挠头, 又放下了。
阙殷满意点头, “回我的话。”
谢危认命的叹口气,思索了一下, 道:“我刚刚和一个少年打斗的时候,我的伤口无意间碰到了他的血, 那血和我共鸣了, 钻我金丹里了,之后我的火焰和灵力就变得有点可怕了。”
阙殷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可怖。
眉目阴沉, 杀机四溢,体内的威压甚至控制不住的逸散了出来,那磅礴恐怖的威势即使只初窥一角都让人心生骇然。
谢危下意识退后几步,心里有些忐忑——难道是他察觉到他不是他儿子了?
幸好那外溢的威压只是一瞬,下一刻就被他收了起来。
阙殷满目阴沉,缓缓道:“谁?”谢危一怔,猛地反应过来他问的是谁,“金灼厌的五儿子,金旭。”
“轰!”
阙殷猛地一挥袖,半空一道火刃挥出,刚刚才劈砍的那座大山瞬间碎成齑粉。
幸好刚刚在劈砍裂缝的时候山上的妖兽就已经全都逃走了,不然还不知得造成多少杀孽。
阙殷冷笑一声,看得出他是气到了极致,胸口不住上下起伏,“原来是他啊,金法宗,好一个金法宗!我看这宗门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谢危眨了眨眼——所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阙殷环首四顾,转到一个方向时忽而一眯眼,抬起手朝那个方向五指成勾猛地一抓,霎时一道金色身影直奔他掠来,下一刻,他掌心里眨眼已经牢牢掐住了一个人的脖子。
正是金旭。
金旭前一刻还藏在地上伺机准备逃跑,这一刻却突然被人掐住要害,吓得脸色都白了,双手抓住阙殷的手臂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魔头……唔!”
阙殷手一挥,火莲花苞层层合拢,包裹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结界,彻底隔绝了内外两界的气息。
他冷笑一声,眼神暴戾似要杀人,“放开你?老子崽儿的血都在你身上,放个屁的你!”
他气到了极致,出口就是脏话,手指一用力,金旭的眼睛已经开始泛白了。
谢危脸色微变,“等等,他……先问清楚情况……你再用力他就死了!”
“死便死了!他该死!”
阙殷毫不犹豫一句话把他堵了回去,说是这么说着,手还是慢慢放松了一点,至少金旭能呼吸了,但也被吓得不轻,脸色惨白惨白的,身上都布满冷汗。
阙殷冷哼一声,理都不理,指尖一挥在他手腕上割了道口子,霎时间嫣红鲜血流淌而出,伴随着点点碎金般的光芒闪烁,被阙殷收入了一个小玉瓶里。
金旭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脸上的表情满是惊恐,刚刚才消停下的身体又开始挣扎起来,喃喃道:“我的血……不要放我的血……我……我会死的……”
阙殷嗤了一声,嘲道:“这血继续在你身体里你才会死。”
“不要……不要……”金旭的瞳孔因为恐惧而开始涣散,他不停地喃喃自语,崩溃的哭泣,“父亲会杀了我的……父亲真的会杀了我的……”
阙殷冷漠无情的继续放血,丝毫不为所动。
谢危在一旁看着,忽地伸出手握住了金旭的手腕,止住了那不断流淌的鲜血。
阙殷蓦地转头看他。
谢危微垂着眼,道:“这样……太残忍了,他还是个孩子……”
阙殷嘲讽的笑了笑,“你现在觉得我残忍,可知你的血是为何到他身体里的?”
谢危默了默,轻叹口气,“他什么都不知道,你就算抽干他的血,也只是多了一个受害者,你想要的消息一个都得不到。”
阙殷看他半晌,沉思片刻,缓缓点头,“是我冲动了,的确,抽干他的血也只是泄愤而已,这些血于你而言,再生只是时间问题,用处已经不太大了。”
他一松手,金旭软软倒在地上,已经昏了过去。
阙殷冷冷看他一眼,一弹指射出一朵火莲融入他额心。
“我给他种了火种,他接触到的消息会即时反馈给我,”他冷哼一声,“我迟早要找到害你的元凶,他逃不了的!”
谢危微松口气。这死孩子,保住一条命不容易啊。
金旭的心到底不是太坏的,若真如他所表现出来的那样暴戾,之前挥鞭子时早就直接用灵力了,那样他可能都撑不到灵力释放就没命了。
虽有罪,但不致死,还是这么残忍的放血致死。
阙殷缓了半晌,总算把情绪平静下来了,伸出一只手,道:“过来,我探探你的脉。”
谢危乖巧的伸过去一只手。
阙殷手指搭在他腕脉上,探入一丝灵气顺着经脉进入了丹田,很快就“看”到了那颗破了一角的金丹,以及围绕着金丹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
他脸色一沉,指尖在手腕上一点,一丝黑色火焰进入经脉,迅速来到丹田里,将整颗金丹都封印一般包裹其中,那金色的火焰也随之渐渐变成了原来的金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