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傅采来说,这一夜过得很艰难。
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可以称之为噩梦了,看到身边的人,傅采的脸色完全白了下来,惨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他很痛、哪里都很痛。
发生什么事了?
他为什么会跟潘元德……
听到傅采那边窸窸窣窣的动静,潘元德也醒了过来,他翻身坐起来,跟傅采一双茫然呆滞的眼睛对视了片刻,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昨天晚上喝多了,我把你送到卧室休息,你一直抱着我不放手,不让我离开。”
傅采脑海中一片空白,耳边嗡一声响,他完全不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但潘元德没有道理骗他。
因为潘月月的缘故,傅采时常去潘家做客,潘元德向来对他很好,礼遇有加,跟钟婧一样都是他非常敬重的长辈。
他怎么会……
怎么会酒后失控、跟潘元德发生这样的关系。
“对不起、”傅采忍着不适,神情自责道,“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您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吗,以后再也……再也不会了。”傅采难堪地咬住了下唇,微微颤抖着低声道:“我、我真的没有要冒犯您的意思。”
他并不喜欢男性,从小到大喜欢的都是女孩子。
为什么会像潘元德说的那样,那么主动地……
潘元德稍微眯起眼睛,欣赏着他慌乱自责的模样,像是终于忍不住了,在傅采面前大笑了起来。
笑了许久,他终于道:“本来想吃完早饭、再多跟你演一会儿的,不过,你实在是天真的让我不忍心再骗你了。”
“………”傅采有些茫然,脑海深处一根神经猝然不详地跳动起来。
……什么……意思?
潘元德伸出手指,极为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你很好,不枉让我等了那么久。”
成年男人的身体重量骤然压在身上,让傅采想起昨天晚上半梦半醒,好像也是这样的,让人难以呼吸的沉重。
如果换一个人过来,这时候可能早就破口大骂了,可傅采的性格向来温和到有些软弱的地步,只是用尽力气挣扎,带着颤音道:“不要。”
……
……
潘元德穿戴整齐从卧室走出来,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傅采闭着眼睛,昏迷趴在床上,空气里弥漫着隐约的血腥味道。
潘元德不慌不忙打了一个电话,“傅采昨天在酒会上喝多了,晚上回家的时候又受了风,好像有点发烧,今天应该不能跟你们一起去c市了。”
“等他的病好了,我带他过去吧。”
直到中午,傅采才终于醒过来,动作极为缓慢艰涩地穿上他的衣服,一步一步,慢慢走出卧室。
潘元德神情悠闲坐在沙发上,吹着刚刚沏好的茶。
傅采开口的时候,声音已经很低哑。
“为什么要这样做。”
除了无力、愤怒,更多的是无法相信,与茫然失落。
——为什么,一直以来在他面前彬彬有礼、斯文儒雅的前辈,会突然露出完全不一样的可怕面孔。
潘元德没有理会他的问题,只是笑道:“你应该很喜欢跟我的妻子,这是你们第二次合作了……真期待啊。”
“这部戏才刚开始拍呢。”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好好相处。”
傅采已经确定了这部戏的男二号,不可能临时毁约,潘元德也不会再让他脱离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
潘元德看了一眼时间,语气仍然很温和“不用担心,剧组那边已经给你请假了,我下午还有点事,你在这里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潘元德很快离开。
傅采走到大门后,去推门,发现门被锁上了,甚至这个别墅所有的出口都没有办法打开。
手机……手机也不见了。他被潘元德关在了这里。
傅采原地直立良久,神情怔怔,直到身体都在发颤,才转身走进浴室。
“哗啦——”
滚烫的水流从头顶冲刷而下,带着肮脏的东西涌进出水口,傅采的皮肤被烫的发红,他沿着墙壁缓缓蹲下来,抱着身体,就像受伤的小动物一样,把自己努力蜷缩起来。
水珠不断落下,一颗一颗碎落在地板上。
傅采很快发起低烧,潘元德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躺在客厅的沙发上,脸颊发红、额头微烫。
潘元德走进洗手间,用冷水湿了一条毛巾,覆在他的额头上,又喂了一些退钱药消炎药,让傅采喝下去。
傅采的意识浑浑噩噩许久,在被子里出了很多汗,四肢沉重的好像坠入海底、又像是陷进一场极为可怕的噩梦,直到第二天早上醒来,身体才没有那么难受。
傅采喘一口气,从床上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