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那场拍卖会的邀请函是实名制的,就算不是信宿的名字,最后也会有人替他背锅,他们不怕信宿跑了。
信宿这次走出门,男人也没有阻拦。
从会所大门走出来,信宿的脸色已经很差了,嗓子被刺激的发疼,体温好像也更高了,他神情阴郁地走到林载川的车前,开门上车。
林载川有些意外,“这么快就回来了?”
这一来一回还不到二十分钟。
“嗯,昨天晚上会所里很可能出了什么事。”信宿哑着嗓子说,“里面有很重的消毒水味,而且我还闻到了血腥味。”
听到他这个动静,林载川倏然一皱眉,“你这是怎么了?”
信宿一脸烦躁,低声道:“嗓子呛的不舒服。”
林载川伸手摸他的额头,体温比早上的时候更烫了,他语气一定:“我送你去医院。”
“……车里不是有药吗?”信宿神情恹恹的,抗拒道:“我不去医院,吃点药就好了。”
林载川不太清楚他的身体情况,又确认了一次:“你确定吃药会好吗?”
“嗯。回市局吧。”说完,信宿难过地闭上眼,稍微蜷缩在椅子上,一看就很不舒服。
林载川把车里空调开高了一些,路过药店的时候又去买了含化的药,让信宿含在嘴里。
怕把病传染给其他同事,信宿一进市局就去了林载川的办公室,抱着他的太空被病殃殃地窝在沙发里,眼尾因为发烧泛起湿润的水红。
病美人咳嗽着说:“如果昨天真的有什么事,会所内的监控录像可能已经删完了,让他们查一下会所外部各个出入口的摄像头吧,动作再慢一点,说不定也要被处理掉了。”
“发生在锦绣城这种地方,按照最坏的可能性去猜测,昨天晚上说不定出了人命。”
“我已经安排下去了,不用操心这些。”林载川轻轻叹气,给他拉上窗帘,“说话都不利索,在这里好好休息吧——中午有什么想吃的吗?”
信宿恹恹道:“什么都不想吃。”
能在信宿嘴里听到这句话,说明他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了。
林载川没有再说什么,把他的外套盖在太空被外面,几乎把信宿的身体严严实实包了起来,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信宿又拆了一粒含化药,含在嘴里,闭上了眼睛。
十二点四十,林载川拎了一个保温桶,打开办公室的门。
房间里有些昏暗,信宿在沙发上睡的昏昏沉沉,半边脸埋在被子里,本来白皙剔透的脸颊因为发烧,浮起一层淡淡的粉,睫毛也湿漉漉的。
林载川蹲在沙发旁边,轻声把人叫了起来,“信宿,起来吃点东西吧。”
信宿慢慢睁开眼,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林载川给他买了一份看着就非常鲜甜的蔬菜海鲜粥,还有一盘金黄色的糖醋肉,味道相当诱人。
信宿本来不想吃的,但是看到这一荤一素的卖相,鼻翼轻轻鼓动一下,又忽然有了一点胃口,爬起来坐到了桌子旁边。
青菜粥里放了鲍鱼块、海蛎子和虾仁,口感极其鲜美,还带着一丝轻微的回甜,糖醋肉的火候也恰到好处,肥瘦适中、香而不腻,口感很软,但偶尔还能尝到一点酥脆的表皮。
“是在哪个酒店订的?”
信宿吃到一半,忽然喃喃道,“我要全资收购。”
林载川在电脑旁边坐下,回了他一句:“那你可能收购不了,我中午回家做的。”
信宿诧异地抬起头望着他。
……是林载川做的吗?
信宿沉思了半分钟,认真道:“队长,要跟我同居吗?你想住哪间房间都可以,我给你开两倍……五倍工资。”
林载川淡淡道:“平时做饭只有煮面和西红柿炒鸡蛋。”
信宿马上又肉眼可见地神情萎靡了下去,抱着那碗粥,喝一口少一口。
林载川问他:“退烧了吗?”
“嗯,好很多了。”信宿摸了摸自己脑袋,“就是嗓子还不太舒服。”
“吃完午饭再吃点药。”
“知道了。”
信宿把那两个盘子吃的一点都没剩下,然后躺回沙发上,闭着眼说:“跟那边的人三天以后再联系,那个时候他们应该会告诉我具体‘交易’的方式。他们手里肯定有能够威胁到钟晴的东西,方便以后控制她,不管怎么样,我打算把钱给他们。既然钟晴已经回学校了,就让她继续安心上学好了。”林载川想了想:“办案过程中的支出费用,等案子结束后会还给你。”
信宿不知道多少身家,但他本人对金钱似乎真的一点概念都没有,一晚上就能拍到52万的人,想要把她从组织里“赎”出来,至少需要两百万,他也说给就给了。
“……不缺那点。”信宿嘟囔了一句,“追回来捐给市局,给我在门口立一块两米功德碑,让后人赞颂我的英勇事迹。”
林载川淡淡问:“你晚上还要不要吃饭了?”
信宿马上变脸:“谢谢队长!”
因为信宿提供的锦绣城的线索,刑警们一上午几乎都在看监控——市局第一时间就从交管那边调取了锦绣城所有出口附近的监控录像,时间从凌晨五点截取到早上八点。
但是因为他们目前难以推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很难有针对性地从中寻找线索,看了一上午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