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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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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三个,但路上碰到了俩,就一起走了。”杜英解释。

“哦,行,”松哥搓了搓手,把烟灰弹掉,“你们等着,我去做饭。”

木屋前面是一小片平地,和村子中央的空地一样,错落有致地摆了好几个老树桩,几人各自挑了个坐下。

木家姐妹挤在一起说悄悄话,江思齐累得只想睡觉,而杜英去木屋边上的厨房打下手。至于靳胜,今天倒是不光顾着摆弄他的单反了,而是和苏由一起,穿过一小片树林,去附近的一片断崖上看风景。

不得不说,他们运气不错。今天这个位置正好对着对面山坳里的一条瀑布,溅玉落珠,美不胜收。

“这云还真不散啊!”

苏由把手挡在眼睛前面感慨道。七月的中午就是烈日当空,底下的云海依旧浮浮沉沉,没有彻底消失的迹象。

靳胜已经听过了三重云的传说。但就和苏由一样,他也没在意。“终于找到机会单独和你说了,”他压低声音道,“你不觉得我们进山以后有哪里不对吗?”

“你想说什么?木莲和木荷?”苏由略微猜出来一点。“没人说驴友不可以长那么漂亮吧?”

“重点不是她们漂亮!”靳胜强调,“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其实他还想说,他在村子里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小男孩也很古怪——很明显在躲苏由,但根本没理由——但在没证据的情况下说出来,只会被人觉得神经质。

“俩如花似玉的女孩子,你一个大老爷们,能做啥?”苏由一点没往心里去。“真要说的话,就算她们强了你,也是你赚到了好吗?”

靳胜瞪苏由,半晌后泄了气。“得,你就当我想太多吧!”

“我知道,”苏由略同情地拍了自己死党一下,“你是被刺激了嘛!换做是我,也肯定不会对第一眼就污蔑我是流氓的女孩子有好感的,不管多漂亮都一样!”

“贫吧你就!”靳胜没好气起来。他怎么会想到叫苏由这个粗神经警惕一点?根本就是浪费口水!还不如他自己小心点呢!

除去这个小插曲,中午大概只有另一件事值得一提,就是石松——也就是杜英叫松哥的人——的厨艺。约莫首阳村里的人都是大厨级别的,什么野菜河鱼都做得非常好吃。就连没什么精神的江思齐都多吃了半碗饭,可见其他人如何。

“完了,在山上待一个星期,我估计就真不想走了!”苏由摸着滚圆的肚皮感慨道,这些人都是什么级别的手艺啊!“你们要是下山的话,哪里的厨师都得跪喽!”

石松是个憨厚汉子,闻言连连摆手。“城里头就没山鲜了,做不出来!”

苏由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不过没等他继续问,靳胜就插嘴道:“我们还有一半的路到山顶吗?”

“差不多。”石松用手比划了一下高度,“从这边可以爬到比对面南麓更高的地方!很漂亮的!”

这样的人一看就问不出什么来,靳胜只得放弃了。目前来看,感觉不对,但也不能说不正常……算了,最好是他想太多!

午休后,下午一行人继续往上爬。大约是吃饱喝足、又适应了环境的原因,他们下午翻越了一段比前一天长得多的山坡,照杜英的说法是再半天就能登顶。

再一次把肚子填饱之后,苏由又想起来靳胜中午说的话,不由侧过头去问杜英。“你不是说山顶上有庙吗?山神庙?”

杜英正在给篝火添柴,闻言答道:“不是,供奉的是人。”

“谁呀?”江思齐好奇道。

杜英抬头瞅了江思齐一眼。“据说是琴仙。那登云升仙的传说就是他——琴声动天,三重云开,”他摊手,“然后他就从云做的阶梯上登了上去,成了天上的圣人。”

“听起来倒是有点意思。”木荷兴致勃勃地加起来,“这神仙叫什么名字?我好像没听说过?”

“我们都管他叫琴圣,不过据说他原本姓嬴。”

“嬴政的嬴?这就有点夸张了吧?”见多识广的靳胜表示不信,“谁不知道秦国在西北咸阳那块儿呢?”就算秦国最后一统江山,但跑到这么南边儿来,也太不靠谱了吧?

“我也不知道,”杜英诚实地表示,“反正我从小就是这么听说的。”

苏由不关心地理知识,他只关心别的。“庙里供的是这位琴圣,那就肯定有雕像?说不定连生平石碑都有?”

杜英摇了摇头。“那庙在很高的峭壁上,爬上去都很难,更别说修了。我采草药时爬上去好几次,里头的雕像早就毁了,只剩一把石琴。”

“古筝?七弦的吗?”苏由想起来什么,用手肘戳了戳江思齐,“那一定要上去看,说不定你会弹呢!”

“咦,你会弹琴?”木莲显然对这个更感兴趣。

“哥,说了多少遍了,古琴和古筝它们不是一种东西!”被点名的江思齐颇没好气。“而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情,现在早忘了好么!”如果不是江妈一时头脑抽风、逼着他去练一门乐器的话,他何至于被人嘲笑到现在——大老爷们唧唧歪歪伤春悲秋地弹琴,像什么样子?

这种抵触口气太明显,杜英也听了出来。“技多不压身嘛,”他劝道,“反正有的是时间,明天看看就知道了!”

众人对此都无异议,于是各自打点个人卫生,准备钻睡袋休息。夜里的安排和前一天一样,所以被安排到早起烧火的苏由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但不知道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这晚不仅做了梦,还做得很应景。

依旧是排云山,依旧是凸出的峭壁石台,依旧是永远化不开的云海。但石台上多了一个人,白衣飘飘,盘腿而坐。

梦里的苏由很清醒地知道自己在做梦,并且觉得这梦再做下去肯定没好事,但他根本醒不过来,只能瞪着那人的背影看。

白衣人没有回头,只微微一动。悠扬的琴声响起来——刚开始只是一点,到飘散成几乎肉眼可见的旋律,到最后响彻整个深谷。

随着琴声,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满山树木就和能听见乐声一样,翩翩起舞;云海翻滚涌动,像是有了自主意识一样分开再组合,最终形成了一长条宽阔阶梯的模样。

琴声停止,白衣人抱着古琴起身,走向那座云梯。在登上最后一级阶梯之前,他回头望向苏由的方向,粲然一笑——

“来找我,子由,我一直在等你。”

苏由被吓醒了。原因别无其他,就因为这琴圣依旧长了一张江思齐的脸!

☆、第9章鬼神辟

谁特么叫子由啊!

这是苏由回过神以后的第一反应。他小时候在村子里长大,左邻右舍都管他叫由子,但倒过来……呿,谁要自己对号入座?

然后他又不得不想到,他做这样的梦有可能不是意外。尤其,他梦里琴圣的脸与其说像江思齐,不如说更像前些日子突然找了他三次的鬼。

……难道他们到排云山,也是冥冥中的注定、或者说对方的设计?

又联想到靳胜中午说的怀疑,苏由小心翼翼地爬了起来,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江思齐和靳胜在边上沉睡,他蹑手蹑脚地经过,拉下帐篷拉链往外看。

山林的夏夜,清露微凉。有些虫鸣此起彼伏,西斜的银月洒下一片华光。柴火依旧噼噼啪啪地燃烧着,但边上没有人。

苏由一顿,低下头看手表。半夜三点,按道理该是杜英看火。可人不在的话,火是谁烧的?难道杜英添了柴火以后就又爬回树上去了?

半夜三更,苏由不想自己一惊一乍地把所有人吓醒,就小心地钻出了帐篷,往边上打量了一圈。篝火的光芒有限,他看不清茂密树叶之间的情形。

这会儿叫他再睡也睡不着了,苏由干脆地在篝火边上坐了下来。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苏由是信的,因为那说明了睡前脑皮层热灶区域还没有休息。但要说梦有什么预示或者警告作用,他完全不信——

就连梦里的陌生人也一定是做梦的人曾经见过的,只是在路上擦肩而过或者年深日久到已经想不起来了而已。

而苏由能对天上任何一路神仙发誓,他绝对没有见过梦里的那身古典白袍!也从来没有信过什么羽化登仙的传说!更别提自动把他见过的那只鬼的脸带入到排云山的传说里了!

这特么地不科学!

苏由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他觉得当年说他八字硬的老人家们对此的意见一定是,前世的孽缘托梦回来了……

啊呸呸!谁和男人,不,男鬼,有孽缘啊!

苏由头一回为自己的联想感到蛋碎。然后他开始回忆他们进山以来的事情,最终觉得,最可疑的根本不是靳胜说的,而是另一方面——

据说排云山满地是蛇,他们上山以来,却连块蛇鳞片也没看见?虽然他们都带了避蛇药,但也不至于这么彻底吧?又不是冬天,蛇都哪里去了?

“扑通!”

这声响把思来想去的苏由吓了一跳。他折过头,恰巧看见杜英从树干边转身走来。“你还真上去了啊?”

“上面风景好。”杜英回答。他走到苏由边上坐下,又问:“你怎么起来了?还没到时间呢。”

苏由当然不可能说他做了一个古怪的梦,只能道:“睡不着了。”

杜英理解地点点头,没再追问下去,只低头拨弄树枝,让篝火更旺一些。

两人沉默了一小会儿,然后苏由问:“山上那座庙,难爬吗?”

“背着竹篓得小心点,”杜英道,“但有木荷的登山索,就算是江思齐,我也能把他拉上去。”

想想小齐的小身板儿,苏由不厚道地笑了笑。“那敢情好。”顿了顿,他又问:“雕像毁了……也没有壁画之类的留下来吗?”他现在特别想核对一下,那个琴圣到底长什么样。

杜英摇头。“庙的重量都靠着钉进山体岩石的木椽支撑,上千年风吹雨打,能挺到现在没倒就算不错,漆面什么的全都剥落掉了。就算是石刻,表面的雕纹也已经看不清。”

苏由没说话,但脸上显出了十分的遗憾。

“听起来的确挺没劲,你是不是不想去了?”杜英理解错了这种遗憾,“这也挺正常的。反正从我知道的来说,目前还没游客爬上去过。”

“没,”苏由摇头,心里已经落下了一个疙瘩,“既然来了,也不是上不去,那就去呗!”他有预感,如果他不把这事解决,他接下来很可能就要夜夜睡不好觉了!

杜英点点头,又道:“据说琴圣的那把琴就是青冈栎做的,永不腐坏。”他说着摇了摇头,“但就算石头做的琴,到现在也就只剩个模样了……”

苏由没搭话,但视线不自觉地飘移到了那个坑洞的方向。

消失的蛇?千年青冈栎?只剩个模样的石琴?容貌姓名都散佚的琴圣?

这和他之前的遭遇到底有没有联系?亦或者只是他想太多?

这么想着,剩下的几个小时就过得特别快。四点时,杜英的守夜时间到了,呵欠着爬上了树。苏由就自己坐到天亮,没叫醒后面的靳胜和江思齐。

“我擦,由子,你是不是把我闹钟给关了?”靳胜一醒过来就发现了问题所在。

“反正我睡不着。”苏由回答。他站起身,“我去河边洗个脸。”但他心里已经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找出这些怪事里面的问题来!

靳胜站在原地,狐疑地扶了扶眼镜架。他怎么觉得苏由和昨天哪里不一样呢?

不管怎么说,一行人吃过早饭后就出发了,然后在中午过一点的时间段里爬上了首阳屏北麓。

这地方之所以叫屏,就是因为地形开阔。实际上,排云山几乎可以说是个平顶山,如果不是中间有高起来的一座花岗岩石峰隔开了南北首阳屏的话。

平顶山有个好处就是视野毫无阻碍,尤其在周围没有更高的山的情况下。现在他们不仅仅能居高临下地看到瀑布的全貌,还真看到了所谓三重云的两重——上面的云层微微错移,露出下面的云海,果然形似阶梯。

“能登天的云梯?”江思齐惊奇道,“果然名不虚传!照相照相,靳老师帮个忙!”他这时候完全忘记前两天是谁一沾地就瘫得和烂泥一样了。

靳胜对这小祖宗简直无可奈何。“等着,我调光圈。”

“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两层云?”木荷好奇地问。

“很可能是因为地形,”坚信科学的苏由马上开口解释,“你看,这里是丘陵,不免有些洼地,水汽就会聚集起来。下面的那层其实更像雾,上面的才是云。”

“这样啊……”木荷恍然大悟,“你知道得真多!”

在一边摆弄单反的靳胜听着这对话,没忍住在心里直翻白眼。个没情趣的木头!怪不得毕业多年还单身!

苏由对这种腹诽毫无所觉,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山里的空气真好,总有股香味。”

“是吗?花香?”木莲也插了句。

“说不太清楚,好像有花,也有木头和叶子的香味?”苏由继续深呼吸,“话说回来,好像进山开始就有了……啊,真舒服!”

他闭着眼睛,自然没看到木莲对木荷打了个心照不宣的眼色。“你这么一说,好像的确是这样!”

“行啦,”靳胜这时候从单反后面探出个脑袋,“调好了,谁想先照?”

就算小心眼儿如江思齐,也已经从之前的对话里听了出来,他哥对木家姐妹一点想法都没有,不由在心里松了口气。这会儿听到靳胜问,他总算想到要发扬绅士风度:“女士优先,你们谁先上?”

“当然一起!”木荷一点也不扭捏,挽着木莲的手就走上前去。不得不说,美人就是有优势,就算穿着一身沾了树叶泥点的运动服,笑起来也让周围美景黯然失色。

他们这边玩得开心,木屋那头的杜英也听见了。“能行吗,楠哥?”他压低声音问。

“怎么可能不行?”石楠大咧咧地把菜刀往案板上一垛。边上,是已经切好的、极细而均匀的蘑菇丝,还有焯好的野鸡肉。锅里的水烧开了,咕噜噜地冒着热气,模糊了他那张线条粗硬的脸。“只要让他们上去,碰到那石琴,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杜英慎重地点了点头,那态度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我觉得他们好像已经产生了怀疑。”

“从他们进山开始,碰到的就没一个是活人了!”石楠咧嘴笑道,“这个他们能想到?再怎样都怀疑不到吧?”他也往苏由等人的方向瞅了瞅,又道:“多的那个人也有点意思。”

这是说的就是靳胜了。“他把我们这里的蛇全吓跑了,好在他自己没发现这个。”杜英道,“但话说回来,普通的人根本不可能和……那么要好。”

“没错!”石楠同意,对杜英跳过的人物代词心照不宣,“轮回千年以后,煞气还这么重,简直鬼神辟易。也不知道当年……”他似乎陷入回忆,不自觉地颤抖了下。

“桐子吵着闹着想看,但真让他去,他又不敢了。”杜英还在看外头,没注意石楠的反应。

石楠回过神,大惊:“他道行还浅,靠得太近,小心直接被击散!”

“我们现在的情况,也没好多少。”杜英道,声音略有苦涩。

“但还有希望!”石楠强调,但他自己的底气也不太足,“我们不能在最后关头放弃!”

杜英沉默了一会儿。“你说得没错。今晚过后才能看到一点点成败苗头……现在,做好该做的就行了。”

“……杜英,杜英!要不要一起照相?”远处传来了几人的喊声。“叫上你楠哥呀!”

两人对视一眼,石楠偏偏头,示意自己要看锅,杜英则走了过去。几个人都看着他,而他迎着阳光,眯眼打量江思齐——

这么弱的人,真的是那个人吗?

☆、第10章迷踪庙

几人吃过午饭,稍事休息,接着就马不停蹄地朝着石峰上的琴庙去了。

一如杜英说的,庙不大,从峭壁底下往上看,简直就是无法碰触的悬空楼阁。虽然看起来距他们站的地方只有五六十米,但纵向高度和平地完全是两码事,尤其在石坡倾斜角度几乎垂直的情况下。

“真高啊……”江思齐道,有点打退堂鼓。开玩笑,十几层楼高,庙下的木椽看着还摇摇欲坠……“我现在说我恐高来不来得及?”

“别逗,都到这里了还说这种丧气话!”苏由一只手按到他肩上,“杜英先上去,系好绳子,然后靳胜,然后你。我在下面看着,保证万无一失,嗯?”

杜英已经把一条登山索盘到了腰上。“我没问题。等靳胜爬上来,木莲木荷应该也已经到了,到时候四个拉一个,”他瞅瞅江思齐,“你还怕?”

这不提木家姐妹还好,一提就像是男不如女了。江思齐撇撇嘴,“哦。”他现在确定了,他这次旅游最大的灾难,就在于有俩姐妹做他的对比!

这小脾气让苏由摸得透透的,他没忍住笑了出来。

除去这个小插曲,在接下来的过程里,唯一的意外就是江思齐不小心选错了落脚地,踩下来一小块碎石。所幸底下的苏由眼明手快地躲开了,而正在爬的木莲相隔有几米,算是有惊无险。等最后所有人都上去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

虽然在底下看着像是逾期未拆的危房,但当脚底真正接触到琴庙的木质地板时,就会知道那是眼睛的错觉。

“哇,好神奇!”木荷啧啧称赞,同时好奇地往下看,“周围只有石壁,以前的人怎么建的?”

苏由张嘴,马上就从物理以及建筑工程学方面提出几种可能设计。他认为最可能的方式是从南麓爬到石峰顶部,再在顶上安个滑轮,用绳子把木材吊下来。

这回连杜英都惊奇地看着苏由了。“南边的确更好爬一些,”他往顶上看了看,“而且上面还有几棵老松树,可以借力!”

几人又议论了几句,然后准备进门。

因为建在山壁上的缘故,大门朝向侧面。长边的墙壁,一边是山石,另一边就对着他们爬上来的北首阳屏。门楣上顶着块牌匾,但漆字早已剥落,露出了里头斑驳的木质。大门也一样,还有几颗凸出的圆头木钉遗留其上,和一左一右两座半风化的守门石雕一起,昭示着当年的堂皇气派。

“这木头都要比石头结实了!”江思齐突然发现了新大陆。“石雕都看不清形状了,木头庙还在这儿!”

“是啊,我们猜,当年的人建造这座庙时,一定对木材进行了特别的处理。”杜英道,率先走上前去。大门原本就是虚掩着的,此时被他轻轻一推,立刻打开了,只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

这回就连靳胜也觉得稀奇了。“没道理啊,根本不可能才对!”他跟在杜英后面走了进去,第一件事就是先研究门轴。“摩擦力呢?都被牛顿吃回去了吗?”

“咳咳,不好意思,他这是职业病。”看见木莲和木荷都一脸“这人关注点全错”的表情,苏由干笑着解释,然后也进了门。

从外面看起来,庙不大,但里面没什么东西,所以感觉很空旷。正因为如此,苏由一眼就看见了杜英提过的石像和石琴。

和门前的石雕一样,石像头部表面风化,完全看不清五官。衣物纹理勉强还剩一点,能猜出之前雕刻的是件飘飘扬扬的长袍。

苏由绕着正中央的这两件东西转了几圈,心里咯噔一跳。这衣服……好像就是他梦里的白袍!

“东西怎么这么少?”江思齐在苏由之后进门,这时候已经把四周都看了一遍,确信这庙里除了中间的雕像和石琴外什么都没有。“石壁上连个符号都没留下,供奉香火的台子也没有,这庙是修出来干什么用的?好看?”

“如果要香火的话,也就不会修在这样的地方了吧?”木莲走上前,站在石琴边上。

“那也该有个理由啊?”江思齐继续纳闷。

杜英原本和靳胜一起研究门轴,此时闻言,也走了过来。“有香火,”他道,然后推开了朝外的窗户,“就在下面。”

苏由原本就站在石像和窗户之间的地面上,这时候往外跨了一步,就看到了杜英说的东西——他们上来的时候,那棵青冈栎留下的坑洞在右侧;但在这位置看来,却是正对!他又回头看了看石像,这才发现,那石像的正脸应该是正对窗、侧对大门的。

“原来如此……”他喃喃道。虽然还有问题没解决,但青冈栎和琴圣的关系已经呼之欲出了!

杜英这么说了,木莲和木荷都好奇地走了过来。靳胜继续专心地把门轴当实验研究,而江思齐略微恐高,还在看雕像。“这真的很奇怪啊,”他嘀咕道,“木头还结实,石头做的却几乎全损毁了。”他伸手摸了摸面前该是石琴的石块,“摸起来也不凉……”

几乎是下一瞬间,杜英、木荷、木莲就转过头,直盯着他的手。

“……怎么了?”江思齐沐浴在六道齐刷刷的目光里,顿时觉得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触电般地缩了回来,“不能碰?”

“不,”杜英回答,努力克制内心翻腾的情绪,“不凉?”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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