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esh果果仙侠奇缘之花千骨作者:肉书屋
Fresh果果仙侠奇缘之花千骨第29部分阅读
到来或许只是给他了一个契机提前动手。难怪摩严要逐他出师门将他流放至此,或许是看穿了他的雄图和野心。如此之人,不管是对长留还是对仙界都是一个巨大的隐患。只是这小小的蛮荒,也困不住他多久吧。以他的手腕和才智,怎会有走不通的路呢?
花千骨轻轻叹息,眉头皱的越深了。自己离开归离开,可是若全依他的想法,岂不是又给六界带回去一个劫数么?
竹染此刻正一心为想象中的不远将来而兴奋得双唇颤抖,他等了那么多年了,就是为了扬眉吐气的那一天。他一定会将摩严,将六界全都踩在脚下!
手指落下,重重的敲响桌面,指在地图上的一个点上。
“在一切开始之前,我们现在最需要做的,是先将此人收服!”
花千骨低头,看着地图上的一座冰山顶端,秀逸的写了三个:
——斗阑干。
88瀚海阑干【】
妖神在蛮荒出世,万兽俯首朝拜的消息很快在蛮荒各处传开,一时激起涛天巨浪。
众人不可置信中又带了些许恐慌,所有的人都在试图寻他们。
花千骨伤势稍好,便和竹染离开林子向北边冰雪之地出发了。随行的有哼唧兽,睚眦兽,另外还有一只幻鬯鸟一直在空中飞着为他们探路。
为了能够尽快赶至,花千骨骑在哼唧兽身上,睚眦兽也很不情愿的驮着竹染。
花千骨想不通竹染的是,如果他知道如何离开蛮荒的方法,早就自己离开了,才不会想着什么大家一起走。别人死活与他何干?但是他如果完全不知道,就算把所有人团结在一起又有何用。离开蛮荒不是说带兵打仗,光靠着人多就能赢的,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多少个脑袋凑在一块,也想不出办法。而且,想要大家达成一致根本没必要弄那么复杂,或是借助谁的力量,她相信没有人不想离开这里,只要跟大家都讲清楚,为了能够出去,所有人一定都能结成联盟,到时候再慢慢想办法。
花千骨问他,他却只是嗤笑。
“你可知那腐木鬼,冥梵仙,还有斗阑干都是何人?”
花千骨摇头,她只是略微听过一些斗阑干的事,其他二人连名字都没听过。
“斗阑干是仙界战神,腐木鬼曾经一度和杀阡陌争夺过魔君之位,而那个冥梵仙,跟白子画一样,曾经也是上仙之尊。”
花千骨听到师父的名字,心头咯噔一下。
“这几人哪怕身处蛮荒,法力尽失,也是十分厉害的角色,你力量尚未恢复,根本没办法与其中任何一个匹敌。你以为你有了御兽的能力,他们便心甘情愿同你合作了么?蛮荒不同于六界,更多的尔虞我诈,你不利用别人,便是被别人利用。一个想要压过一个,每个人都在争夺主导权。身怀妖神之力,你知道多少人想要你的命?还没等到出去,内部已经乱成一团,自相残杀的差不多了。现在你只有两条路可以选,要么是死,要么就是踩在众人头上,让他们不得不仰视你,为你卖命。”
花千骨皱起眉低下头去。
“所以,你不要把事情想得太天真,既然会被驱逐到这里,自然各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且莫说有多厉害,至少没几个是好人,而来了之后,每个人的阴险歹毒更是要翻倍。当然,你也不用太担心,人都有会弱点,而想要离开是蛮荒每一个人的弱点,只要掌控好,所有人都能任由你摆布。那腐木鬼利字当头,欺软怕硬,冥梵仙心灰意冷,不问世事,二人其实都不难应付。我们先从孤身一人的斗阑干下手,只要能得他相助,不愁大事不成。”
——我的内力还能恢复么?
花千骨问,她并不知道妖神之力是被白子画封印在了体内,以为是气脉全破,被白子画同己身的仙力一道全部废掉了,竹染也故意没跟她说,总之这师徒二人矛盾越深对他就更加有利。
“不知道,但照上次你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在蛮荒也竟可以施放出一些法力,或许假以时日会慢慢恢复一小部分,但是也有可能永远都恢复不了。”
白子画施的那种血印岂是那么容易解除,孤注一掷,集他毕生道行将她压制的死死的。不过或许若是他先死了的话,要再解封印或许就容易许多了,竹染眯起眼睛。
花千骨将领子拉高,身子缩成一团,紧紧贴靠在哼唧兽的背上。风越来越大了,遮天蔽日的冰霜颗粒迎面扑来,打得她脸上生疼生疼的。
为什么斗阑干要一个人跑到这来呢,竹染说土木流和水银间一度都想拉拢他,他却一个都不甩,那么多年一直独自生活在这个冰天雪地之中。
突然又想起蓝雨澜风,不折手段,哪怕毁天灭地,也千方百计的想要救他出蛮荒。自己呢?可曾有人思念过自己?望着眼前一片刺目的洁白世界,鼻子突然酸酸的。斗阑干就算不在了,也有人一直挂念。东方他们大概都还不知道她在蛮荒吧……
想起冰天雪地白子画牵着她的小手前行,那时候的师父多疼她啊,可是现在,就算讨厌她了,不想见她了,杀了她就得了,她的命从来都是师父的。可是为什么要把她驱逐到蛮荒来啊?他知不知道这里真的好可怕……
竹染转头,看着她一贯平静而认命的眸子里,不经意透露出一瞬间的哀伤和软弱。轻轻摇了摇头,终究还只是个孩子。
山头太大,洞|岤众多,他们二人在漫天风雪中找了三天,可是依旧半点都没看到斗阑干的影子,甚至连半点活物和植物都看不见,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在这生存下去的。
——会不会是已经不在了?
花千骨问,毕竟离上次竹染打探到他的具体位置已经过去了许多年了。
竹染摇头:“斗阑干是出了名的洁癖,斩妖除魔都从不让自己身上沾半滴血,更见不得蛮荒其他地方的恶心争斗,屠戮吃人。这冰雪之地极少有人来,冻土几十丈深,甚至连植物都不生长,只零星有一些喜寒的妖兽,最适合他不过,应该不会离开。而且他战功卓绝,被逐来时仙身未废,不会自然老死。哼,说是玉帝恩典,不如说是为了让他永世饱受流放之苦。同时为示惩戒,他双脚脚踝钉了两颗消魂钉,来到蛮荒法力尽失,他又没不像你有妖神之力护身可以自动恢复,应该是根本无法直立行走,不会离开这附近太远的,我们再四处找找。”
花千骨听到消魂钉三个字,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四肢百骸都痛的锥心刻骨。
竹染不由笑道:“没什么好吃惊的,流放到这里的堕仙,大多受过钉刑或是其他刑的。何况是斗阑干这样的人物,就算明知他回不了六界,仙界的人也会害怕,害怕若有一天他回来报复,所以自然会废掉他双脚限制他。”
驱逐到蛮荒的妖魔虽说寿命较长,但若未有一定的道行,也是会老死或饿死。而驱逐来的仙却分仙身已失和未失的。已失的就变成了普通人,通常在蛮荒都活不长,在蛮荒恶劣的环境下不是饿死病死老死,就是沦为其他人的食物。未失的虽不会自然死亡,依旧会被杀死。饿不死,但是仍会感受肌饿和病痛。他们没了法力,但是依旧武功高强,剑法高超。争斗主要以这样的人为主。所以当初已变成普通人的花千骨,竹染连看都懒得多看,就算救也是白救,却没想到她那样都死不了。
又寻了两日,竹染终于在一洞口中找到有人活动过的痕迹,确定斗阑干平时是住在这里,但是可能觅食或者其他,有事出去了。
真是天助我也,竹染让花千骨指挥哼唧兽和睚眦兽在洞口不远处挖了个大坑,做成陷阱,等君入瓮。
——不能好好跟他谈么?
花千骨不喜欢这样的方式。
“只有先困住他,你才有资本跟他谈。”竹染碰钉子碰了几次了,深知斗阑干的为人。
绕着陷阱转了两圈,摸了摸下巴:“不行,还要再深,再大。”
花千骨瞠目结舌,这坑都填得下几十个斗阑干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能继续辛苦睚眦兽和哼唧兽挖坑,最后竹染居然还让幻鬯鸟吐出无数尖尖的冰柱插在坑底。
——那不是把他给插死了么?
竹染摇头:“哪那么容易死。我怕光一个坑困不住他,能让他受些伤自然是最好。”
二人在洞中静候,天寒地冻的,哼唧兽的大尾巴将她盖的密密实实。不知不觉就有些困了,迷迷糊糊睡过去,梦到她御剑在风中自由驰骋,糖宝乘着一片桃花瓣儿在她身边飞着。突然天地震了一下,把她从剑上震掉了下去。
她陡然睁开眼睛,看见竹染倾身在她面前,使了使眼色,对她比了个嘘声的手势。
花千骨撇撇嘴,就算她想说话也出不了声啊。
突然发现不是做梦,原来地真的在震动,一下又一下的,咚咚咚,仿佛一个巨人在奔跑。
竹染向外探出头去,不由得皱起眉头,他竟还是失策了。
斗阑干腿脚不方便,猜他能够出去那么久那么远,如果不靠机关术就一定是驯服了妖兽来做坐骑,却没想到竟是雪人。
花千骨也探出头去,就见一只几丈高,超级壮硕,从头到脚长着纯白毛发的巨猿一样的怪物正向洞口这边走来,而它的肩上坐着一个黑衣男子,几缕长发随意用墨玉簪斜挽着,在大风中狂乱的向一边飞舞,腮边隐隐有青色的胡渣,面容英挺而冷肃,眸子里是久历血雨腥风的淡然和冷厉,远远的就给人一种极大的压迫感。花千骨知道那就是斗阑干了,简单的一眼,便能想象出当年身穿战袍的他在六界是如何威动天地,声慑四海。
风向突转,似乎闻到一丝生人的味道,立马察觉到了有什么地方不对,他出声喝住身下的雪人,无奈为时已晚,雪人一只脚已迈入陷阱之中,庞大的身子顺着冰坑便滑了下去,一道道冰刃刺入它掌心。雪人发出一声巨大的怒吼声,同时飞快的将肩上人向外前抛了出去。与竹染预计的一样,顶上开始雪崩,飞速便将雪人掩埋在坑底。
“来者何人?”斗阑干屹立雪中虽不能行走却依旧不倒,横眉怒道,犹若天神。
竹染从洞内慢慢走出,向他拱手弯腰道:“竹染拜见前辈,多年未见,前辈风采依然。”
斗阑干冷笑一声:“原来是你,长留小子,如此伎俩也想出手暗算我?未免太自不量力。”
竹染干咳两声,望了望雪人被掩埋的地方,知道洞依旧挖的小了,很快它就能出来,到时候斗阑干就能行动自如,不可能再困住他。以哼唧兽和睚眦兽之力,虽不一定会输,但雪人是群居动物,斗阑干既然驯服了首领,其他的应该也在不远处,很快就能赶来。要对付十多个雪人难免又是一场恶战。既然不占优势,还是跟他好话好说。
“竹染此次前来,特有要事相商。可是前辈性格孤傲乖张,晚辈只能出此下策。”
斗阑干冷笑一声:“本尊不想动手杀人,也懒得跟你一毛头小子计较,你不想死的话就赶快滚,别来打扰我清修。”
“清修?再多的法力在蛮荒都用不上,清修又有何用?”
斗阑干鄙夷的看着他:“修行修的是大道大自在,你一干追名逐利之辈怎会懂得。”
“看来这些年,前辈的性子可是改变了不少啊。”
斗阑干一向狂妄自大,玉帝佛主都不放在眼中,天规天条更是当作放屁,得罪了不少人,可是众仙都忌惮他法力高强敢怒不敢言。这也间接导致了他后来失势被无数人落井下石,罪上加罪。
“我如何还轮不到你来评价,还不快滚!”斗阑干面上怒气更甚,手中一粒雪丸击出,重重的打在竹染膝头上,嵌进肉里,竹染身子一倾,单腿跪了下去。面上却仍是笑容可掬。
“前辈息怒,在下这次来的确是有要事相商。前辈一直独自一人,与世隔绝,可知六界动荡,妖神已出世?”
斗阑干陡然一惊,皱起眉头,终于还是出世了?
“那又如何,就算六界覆灭又与蛮荒何干?与我何干?”
“难道前辈在这困了那么多年,就没想过要出去么?”
斗阑干不屑的望着他:“有话直说,说完快滚!”
旁边的雪人已经从积雪掩埋的坑中爬了出来,远处几个白点在向此处飞快的靠近。
竹染将身后的花千骨推到前面:“如果想要离开,此人便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和希望。”
斗阑干自上而下俯视花千骨,眼光犀利而冷漠。被绝情池水腐蚀成这模样,又是长留山的人?
不由嗤笑道:“怎么?你过去的小相好,找到离开蛮荒的办法来救你了?”
“她不是我的谁,她就是妖神,被仙界流放到蛮荒来的。”
斗阑干仰天大笑了起来:“你当我老糊涂了是不是?”且莫说这人是不是妖神,有没有可能落到仙界的手里。单讲仙界的处事方法,又怎么可能不杀她而只是流放呢?
“她叫花千骨,白子画的徒弟,因为偷盗神器,放妖神出世,犯下重罪,受十七根消魂钉之刑,全身气脉被破,筋脉被挑,废了仙身,泼了绝情池水,然后流放至蛮荒。但是却因为之前错打错着,在墟洞中得到了妖神之力,所以百折而未死。虽然妖力没有恢复,但前些日子已收服了蛮荒的众多妖兽。晚辈这样说,你信还是不信?”
斗阑干大惊失色的看着她,竟然是白子画的徒弟?竟然受了十六根消魂钉,废了五筋八脉还能这样站在他面前?众人争夺,甚至害得自己流放蛮荒的妖神之力竟然在她身上?心头一惊一骇,身子颤抖着勉强退了一步,旁边的雪人立马伸手扶住他。他心头一时间波浪起伏,这些年,六界到底都发生了些什么?
知道竹染所言非虚,而且恐怕这丫头来历还不仅仅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看她探究的望着自己的眼神直白又单纯,不由开口问道:“你师父是白子画?”
花千骨想了片刻,还是点点头。谢天谢地,至少,自己还是他名义上的徒弟。
“前辈,她嗓子也被绝情池水毁了,说不了话。”竹染在一旁补充道。
斗阑干看了看她身后的哼唧兽和睚眦兽,知道了竹染此行的目的,不由冷笑:“你以为凭借妖神之力便能出得了蛮荒了?”
“光凭我们当然不行,所以特来请前辈相助。”
“你请人的方式倒挺特别。”
“没办法,谁让前辈一向软硬不吃,我之前试了那么多次软的,这回就换点其他的试试,万一说不定能奏效呢。”
“你回去吧,我看在摩严的面子上才一直不杀你,你不要太得意忘形。”
竹染咬了咬牙,拳头握紧:“前辈就真的不想离开?”
“或许你真有办法出去,不过我斗阑干虽然落魄蛮荒,还没有沦落到心甘情愿做别人棋子的地步。你小子心眼太多,连摩严都信不过,我又如何信得过。”
“前辈不能这样说,既然是为了同一个目的,何苦计较那么多。何况我也是甘心低头奉妖神和前辈为尊,为你们俩卖命,只要能够出去。”
斗阑干摇了摇头:“那你们就努力吧,如果出去见了你师父,替我向他问声好。”
他扶着山壁,慢慢的往洞中走去,抬头却望见花千骨挡在自己面前。不理她,依旧往里走,花千骨却拽住了他袖子。
“放肆!”他怒道。
花千骨眼巴巴的看着他,伸手在雪地上写:你为什么不想回去?
斗阑干身子一震,他的心思她又怎么会觉察?
他不是不能回去,而是不想回去。世上的人都言他是被仙界流放,却不知道他是被自己流放。再也不想,不想回去,回到那个伤心的地方。
——我们一起想办法回去吧,蓝雨澜风她一直在等你。
花千骨一笔一划的写,斗阑干越看越心惊,扶住山壁的身子越来越无力,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一般,再看不见一丝斗志和盛气凌人。
89与虎谋皮【】
“你这一身疤是为什么得来的?”斗阑干问。洞|岤里没有外面那么大的风,却依然寒冷刺骨。
花千骨接过他递来的热水,低头安静的喝着。不习惯他打量的目光,总是太过凌厉和咄咄逼人。
——绝情池水。
她在石桌上写。
“废话,我不知道是绝情池水么?我是问你为了谁。”斗阑干不耐烦的看着她,不明白人人争夺的妖神之力怎么就跑到这么小一丁点的丑丫头身上去了。
花千骨迟疑了一下,这种事,自己为什么非要告诉他不可?
——这是我的事,请前辈就不要再多过问了。
斗阑干冷笑一声,要求他还真有敢这么跟他说话的。
“别多问?若你恋上的是竹染这小子,心甘情愿被他利用,一旦出了蛮荒,凭你一身妖力助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我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你。”
花千骨心头一喜。
——你答应和我们一起想办法出去了?
斗阑干点点头,其实在六界和在蛮荒又有什么不一样呢,自己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有些事情,终有一天需要面对的,都过了那么多年,他也已经想开了,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伸出右手来看了看自己掌心,上面从虎口下来有很长的一道伤疤。
“你认得她?”
花千骨皱起眉,认得,怎么会不认得。要不是她,师父就不会中毒,要不是她,她也用不着偷盗神器,她杀了人嫁祸于她,还借她的手放妖神出世。要不是她,这一切根本就不会发生。而她做一切的初衷,却又只是为了救出面前的这个人。想想,这人生还真是荒谬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