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诸葛府内,遍目所及无不走普通的景致,并无醇酒暖池白鹭肉林,也无金砖铺道白玉磊墙,然而,来客却不能小心大意,因为可能脚下随便踩着的一块石头,就是天池火山。里的千年晶石,即便是外面冬雪茫茫,那石块仍日是暖意融融,雪落下来,不必清扫,自然也就化成了清水。
而这样的稀世珍品在诸葛府里,不过是花园里的一块石头罢了。
小红今年才十三岁,因为年纪小,只在花房里做些洒水打扫的活。今天府上人来人往,下人们不够使了,就把她叫到了上房,寰儿作为青山院的大丫鬟,带着一众小丫鬟们忙里忙外,将到中午的时候,客人们终于一一到了远远望着诸葛府,但见飞檐卷翘,红墙绿瓦,光华琉璃在阳光下有如耀目的金笛,阁楼错落有致,大雪掩映之下,别有一番气度。今天,是城里世家小姐们的聚会,由诸葛家长房三小姐做东,乐邢将军府的小姐、蒙阗将军府的小姐、吏部尚书令韦大人的千金、岭南沐府的表小姐、魏阀的小姐、东岳商家的大小姐都会前来,听到来景郡王的小孙女也会来,当真是百花齐绽了。
一大早,诸葛府上就张灯结彩,既要显得隆重典雅,又不能过于奢靡俗气,大夫人带着几个小姐一起主持,因为长得还有几分俊俏,小红很荣聿的被留在了宴客的亭香馆,不一会的功夫,各府的小姐们一一到齐,真真是人比花娇争奇斗艳,一屋子的小姐叽叽喳喳的请安问好,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些干金小姐们聚在一起,无非是那几样玩物,吟诗作画、刺绣赏花,难得诸葛家有心,即便是这样的冬天,仍旧培植出许多不合时令的盆栽来,春兰秋菊开在一处,平添了几分情趣。小红平日就是侍弄这些花花莘草的,此刻就充当讲解。
只见一名二八年华的小姐指着一盆白黄相间的瘦菊,感兴趣的问道:”这是什么花。”
小红低着头,小声的说道:‘回小姐的话,此花名为楚腰。”
楚腰?”乐邢将军府上的小姐乐婉怡放下茶盏,抬头问道:“怎么起了这么怪的一个名字?”
小红年纪不大,本就活泼,俏生生的给小姐们介绍道:,这盆越地瘦菊,是我们少爷亲手栽种的,以无根之水浇灌,以白华山上的赤松土栽培,花开的时候有三种颜色,若是节气适当,能开五色,少爷说越地多山丘多沟壑,又有环环之称,杜戚云:偎偎楚宫腰,婀娜一袅袅。又有常蔡:越有环兮环有菊,楚腰东去西不知。于是唤此花为楚腰。”
你们少爷倒是个有心的,一盆花而已,竟起了个这样雅致的名字。”乐婉怡淡淡一笑,温和婉约,不愧她名满京城的舒婉之名。魏阀小姐魏芊芊磕了一颗瓜子,朱唇艳红,娇俏俏的回过头来说道:”你们府上少爷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一个?”
小红回道:自然是四少爷了,府里的少爷除了四少爷,其他人是不喜种花的。”各家小姐一听,面色各异,乐婉怡眼光轻轻一闪,手指拂过那盆楚腰,静静不语。魏芊芊却不屑的哼了一声,低下头来继续嗑瓜子。
蒙家小姐今年才十五岁,生于武家,又年少好动,闻言走上来,笑眯眯的指着一盆白兰问道:“那这盆呢?叫什么?”
小红见魏家小姐面色不善,微微有些害怕,小声说道:“这盆叫玉琼。
蒙家小姐可爱的嘟着嘴,问道:欲穷千里目的欲穷吗?”
小红摇头:何处玉箫天似水,琼花一夜白如冰。白兰产自天水,咋子夏青暮白,此花生在大夏,一年有五六个月都是通体秀白,可不是像王一样吗?”
好个伶俐的丫头。”韦大人的干金笑道:,年纪小小,倒有几分才情
小红有礼的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都是在花房呆的时间多了,听少爷说,也就记住了。”
蒙小姐脸蛋红红的,满地的寻着奇异的盆栽,突然看见一株,连忙问:那这个呢?”
这是一品大盆景,下面是一株文竹,碧翠欲滴,一株小小的藤蔓和它同盆栽种,细细的藤烷蜒爬上来,顺着文竹的根茎向上爬,然而越爬越高,渐渐的离开了文竹的主干,而是攀上了更高的一株黄禅,在黄禅的花香里开出一星细小的红色小花,芳香四溢,十分娇艳。
小红微微一愣,没想到下人们将这盆花也搬来了,微微咬唇,轻声道:回蒙小姐的话,这盆花名叫萧郎。”
萧郎?”蒙小姐眨巴着大眼睛,疑惑道:‘一盆花而已,为什么叫人的名?”
乐家小姐却微微一叹,轻声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此言一出,众人齐齐一愣,凝目看去,却见文竹虽是清俊,却不免显得有几分萧索,那藤蔓小花虽然好看,却终究是开在黄禅的枝咋之中。诸葛家三小姐见了眉头一皱,连忙说道:,这花是十多年前的盆景了,不是新培的,也不知道是哪个糊涂东西给搬到这来,让诸位笑话了。”
景燕宜一直没有说话,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十多年前,不正是贵府的表小姐出嫁的那段日子吗?当初四少爷当衙拦喜轿,不成之后以弱冠之龄投身军伍,一时间可是名满京城呢。”
蒙小姐转头问道:燕宜姐姐,什么拦喜轿,我怎么不知道。”
景燕宜今年十九岁,是景小王爷景邯的亲生妹妹,她这次进京,是为了指婚而来的。她掐了下蒙小姐的脸蛋,笑着说道:那时候你还小呢。”
众位小姐就算没亲眼见过,也大多听说过那件风流韵事,当年诸葛府四少爷为了阻止苏姬宛嫁入赫连家,带着人马拦住喜轿,更将当时权势赫赫的赫连明当街痛揍,若不是被苏始姐怒斥,险此铸成大祸。不过就算是这样,他仍日受到处罚,被尚武堂逐出师门半年,投身行伍,若非于东北沼泽之地受了潮气大病一场,后来也不会回府。
景燕宜柔和的声音轻轻的飘荡在屋子里,往事像是如烟的水,静静如云雾,飘飘荡荡如白练。
蒙小姐颇有些痴缠的说道:“真可惜啊,没见到当年的那一幕,那个苏炬宛,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吧。”
什么美人?”魏芊芊不屑的说道:“赫连氏树倒猢狲散,她现在贱民一个,你若是想见她也不难,只是不要失望就好。”
蒙小姐似乎很不喜魏芊芊,瞪了她一眼道:,你是嫉妒人家吧。”
我嫉妒她?”魏芊芊眉梢一挑,冷冷道:,一个寒门贱民侥幸攀了个高枝儿,水性杨花一场却竹篮打水一场空,谈这样的人,平白的失了身份。再说她攀的那些高枝儿,也不见得能入得了我的眼。”
入不了你的眼?”蒙小姐低低的嘟嚷道:“入不了你的眼你今天还来做什么?”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帘子一晃,一个挺拨修长的身影就走了进来,男子长身亚立,身上穿了一件宽松的泼墨流水云纹月白长衫,修眉星目,英俊挺拨,朗朗的站在门口,乍然见这满屋子花团锦簇,也一时微愣。
四哥,你来了!”
三小姐在小姐中排行三,年纪却比诸葛玥还要小上几岁,见了他连忙笑吟吟的走上前来,说道:,父亲说你马上就要走了,行装可打点好了吗?”诸葛玥清冷的眼神在诸葛睛的身上滴溜溜一转,淡淡道:“你找我门,诸葛晴微微有几分紧张,诸葛用和家里的兄弟姊妹向来不亲近,她也不例外,此刻却不得不做出一副亲近的样子上前来,揽住他的臂弯,笑着说道:介绍几位平日里难得一年的美人给你认识,她们都是晴儿的朋友。”
睛姐姐,我可不是美人。”蒙小姐笑眯眯的上前,颔首施了一礼,笑道:晴姐姐叫你四哥,笑笑也叫你四哥好不好?”
少女脸蛋潮红,娇憨可爱,谁知诸葛玥却并不买账,面色不变,微微退后一步,淡淡道:,蒙小姐好。”
蒙小姐顿时一愣,微微有些委屈,嘟着嘴不知所猎。诸葛晴正要说话,诸葛玥却说道:“各位小姐有礼了,诸葛玥不知诸位在此,无状打扰,实在惶恐,诸位慢坐,在下告辞。”说罢,转身就退了出去,徒留下一屋子千金小姐大眼瞪小眼,久久回不过神来。
傍晚时分,小红将花盆妥善的在花房摆好,累得满头大汗,站起身来刚一回头,却见诸葛玥正站在她的身后,小丫鬟吓了一跳,连忙道“给少爷请安。”
却见诸葛玥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走到那盆“萧郎”面前,伸出手来一把将那株藤蔓连根拨起,扔到黄禅的花盆里,只留下一株文竹孤孤单单的在那里,风吹过,扑朔朔的晃动着。
第二天,听说七皇子赵彻已经离开京城赶赴雁鸣关,诸葛家协同粮部兵部一同统筹粮莘兵器,诸葛玥每天于两部奔走,深夜方归,回来之后也往往要忙到天明时分才能睡一会,几天下来明显憔悴了许多。不出两日,韦大人府上最先送来了一翁莲子珍须羹,据说是韦小姐亲手烹煮,极为用心口送进青山院的时候,诸葛玥刚刚起身,寰儿不情愿的将那小姐亲手煮的东西送进卧房,听那事府的丫鬟嘟嘟囔囔说了一通话,诸葛玥连一个反应都欠奉,更衣净脸吃了。饭就出了门,看都没看那珍须羹一眼。谁知这竟然只是一个开始,随后,当日到场的几家小姐相继有物件传进府中,手帕荷包扇坠子,都是此贴身之物,连一直满脸不屑的魏家小姐也有东西送来。而曾被诸葛玥当面冷落了的蒙家小姐却更加执着,连着几日吃食绣品流水的送,最后竟然送了一把稀世的宝剑,据说那剑是她从她爷爷蒙阅将军那里偷来的,为了这个还险此挨了一顿打。
总之,渐渐的,就连小红这样后知后觉的小丫鬟都察觉了,当日的宴会,实则就是给四少爷选亲,难怪少爷的脸色要那么难看了。
寰儿她们几个在院子里呆久了的丫鬟终日冷飕飕的笑着,看着那些千金小姐们送来的东西,不时的冒出一句痴心妄想的酸句子来,小红却心道:那此个小姐其实也都不错,尤其是乐家的小啡和景翁主,还有蒙家小姐,也很可爱啊,只是不知道少爷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粮部的檄文终于批下来了,再有一日,少爷就要北上了。青山院忙了半日,寰儿带着丫鬟们将少爷出行要带的东西精简了再精简,还是整理出了两大车,结果月七看了一眼,最后大手一挥:,少爷说了,一切从简,都不用带了。”
寰儿被气的够呛,眼泪含在眼眶,泪盈盈的说:“北边那么冷,什么都不带怎么行啊,要是星儿在这”说到这她就住了。”小红感到有些奇怪,但见月七的脸色不太好看,也没开口问。丫鬟们散了之后,她拉住一个进门稍稍早一些的大丫环,问道:喜儿姐,星儿是谁啊?”
青喜摇头道:不知道,只是听寰儿姐说过几次,好像是以前的丫鬈,不知道为什么事走了。”
哦。”小红点了点头,诸葛府的丫鬟多了去了,这个星儿,想必是个很得宠的大丫鬟吧。
当天晚上,诸葛州回隶的很晚,却还是被老爷叫到了上房,回来的时候已经三更了,下人们都在门房下等着,见他回来了,齐齐松了口气。
寰儿急急忙忙的跑上前,为诸葛玥批了件披风,顿时嗅到一股刺鼻的酒气,不由得微微一愣,诸葛玥是很少喝酒的,一旦喝酒,说明心情很差。寰儿小心的说:,少爷,回房休息吧。”诸葛玥也不说话,径直进了花房,下人们不知是不是该跟进去,集休站在外面傻乎乎的等着。等了半天也不见他有要出来的意思,寰儿终于说道:大家各自回去吧,花房不是谁都能进的,小红,少爷今晚就由你照顾了。
小红陡然觉得自己肩负重任,郑重的使劲点头。诸葛玥果然醉了,倒在花房里的凉竹榻上,小红怕他会冷,急忙跑上前为他盖了一条毯子,但闻鼻息酒气极重,显然少爷是喝了酒的。
小丫鬟半跪在地上,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她从来没有这么近的看过少爷,就算在平时见了也是低着头,偶尔抬起头来也是偷偷的看一眼背影罢了。
少爷长的真好看啊!小丫鬟眨巴着大眼睛,心下使劲的感叹,难怪那些世家小姐受了少爷的冷落还是要巴巴的赶上来。少爷不同于其他的世家少爷,身上没有那股氏族的奢靡气,他不像是那些整日吟诗作对的脂粉公子,也不像是粗鄙的无知武人,这个人的身上既有文人的经纶谈吐,又有武将的凌厉清冷。他高高在上难以靠近,却不是如大公子二公子的那种豪门贵气。山红年纪虽小,却也分得请什么是气质,有的人,你是需要知道他的身份地位才能对他敬畏仰望,而有的人,他生出来就是要被人仰视的。
小丫鬈看着看着,困意袭来,竟然就趴在那里睡着了。
早晨的时候,耳边突然听到一阵响动,她本就睡的不沉,顿时起身。却见诸葛玥坐在那里,眼睛还没睁开,正在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好的因顿样。
小红有些愣,脸蛋红红的,没想到少爷还有这样人性化的一面,和她平日看到的大不相同。
却听诸葛玥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迷迷糊糊的说:“星儿,去倒杯茶。”
是……
小红连忙答应一声,跑去倒了杯茶,诸葛玥喝下之后似乎清醒了不少,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子,开门就走了出去,外面,寰儿等几个丫鬈已经在等着了。
小红傻乎乎的站在门口,突然有些愣,少爷刚刚叫她什么。她有些没听清,想必连少爷他自己,也没注意吧。
外面阳光灿烂,正是一个艳阳好日子。
长府的大管家朱余笑呵呵的站在院子里,满脸的皱纹褶子,朱成是朱余的孙子,此刻弓着背站在他身边,加上他总是老气横秋的模样,也活像个山老头一样。
四少爷,老爷让我来问你,想好了没有?”诸葛玥洗好脸,坐在方厅里吃早饭,也没抬头,一边喝汤一边说道”东西呢?”
朱余一乐,连忙捧着一个金盘上前,金盘里呈着几家小姐的画像和生辰八字小样。诸葛玥也没看,随手挑了一个扔到朱成怀里。朱成连忙接住,打开一看,笑道:是乐邢将军的小女儿乐婉怡,奴才在这里先给少爷贺喜了。”诸葛羽拿起帕子擦了一下嘴,然后霍的一下站起身来,对月七说道”去兵部。”
当天下午,诸葛闹的四少爷诸葛玥在大军的陪护下赶赴雁鸣关,在他的身后,是供应雁鸣关赵彻大军的三十万担粮草。就此,大夏对燕北的备战,算是完成大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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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引用了两处诗词,这些东西按理是不该出现在架空文里的,我实在是不谙此道,就拿来用了。
燕北战歌第142章:月下绵绵
见到赫连家小姐的那天,是楚乔病后初愈的第一日,一弯圆月幽幽的照着窗,惨白的月光洒了一地,烛火闪烁,忽明忽暗,烛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烛台上,红的像血,床前的锦帐积满灰尘,凋败褪色,浓朱残红,窗外的村影摇动,不时的发出凄然的声响,朴朔朔的寒鸦飞过,发出哀伤的鸣叫。
赫连凌侧躺在棉絮被诿中,侧影看去茕茕一线,单薄消瘦,屋子里还有未散去的血腥味,一片狼藉萧索,看起来让人心酸。
荆紫苏坐在她的身边,一边抚着她的鬓角一边偷偷的抹眼泪,转头对楚乔说道:一晃眼过去这么多年,没想到还能再见一面,只是赫连家家大势大,怎么就落到这样一个下场?”
楚乔穿了一身火红色的狐狸披风,这是燕询刚派人送来的,毛色鲜亮,更加映衬着她眉目如画,她站在那里,看着荆家三个姐妹暗自垂泪,心下也有几分酸楚,柔声安慰道:姐姐也别太伤心,故人重逢,本是喜事。”
离开的时候,燕询的侍从风致上前来解释道:‘这个女子是殿下在路上救回来的,原本已经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了,没想到她却一直已已的跟在后面不肯走。殿下去见纳兰长公主后回来的路上又遇到她,这位小姐跪地磕头请求殿下收留,殿下见她可怜,一时心软就将她带回来了,那个时候姑娘你还在卞唐呢。后来就在北朔城里为她找了个住处,这些事都是奴才亲手办的,不过北朔开战后,我一时忙起来就把她给忘了。”
风致仍日在唠唠叨叨,楚乔却并没有留意,已经七天了,东边就要开战,她已经没时间留意这些细枝末节了。
晚上的时候燕询回来,两人一起吃饭,见风致和阿精忙里忙外的为燕询收拾东西,楚乔随口问道:‘就要走了吗。”
燕询一边吃饭一边拆看东边的信函,淡淡的点了点头:“快了。”
我跟你一起去吧。”
燕询闻言怡起头来,将手里的信伴放下,沉声说道:,东部战火纷飞,大夏军容强悍,你身体又不好,我实在舍不得你跟着我长途跋涉冒险辛劳,如今燕北境内无战事了,你还是就留在这里吧。”
楚乔眉头轻轻皱起,颇有些急切的说道:‘我身体已经无碍了,你让我随你同去吧,我可以帮你的忙,我可以”,
阿楚,我从没怀疑过你的能力,可是你也该歇歇了。”
燕询这话说的十分有力,语气低沉,双目灼灼的看着地:“你做的够多了,剜下的就交给我吧,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一时间,并不知道心间涌动着的是怎样的情绪,楚乔微微一愣,握着筷子的手顿时一抖,她深吸一口气,才缓缓说道:‘我只是担心你。”
燕询面色一缓,隔着桌子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放心吧。”
楚乔微微一笑,却不知道该如何回话,她突然想起,自从燕询回来,她已经很久没有过问军队的事了,连目前大夏的军队开到哪,她都是一无所知的。
那个赫连凌,我将她接到府里的偏西院住着了。”
燕询一边看信函一边随口问道:哪个赫连凌?”
你不记得了吗?是你救回来的,淮阴赫连家的长房小姐。”
燕询眼神没有半点波动,只是静静道:‘有点印象。”
烛花噼啪,窗外的风骤起,楚乔轻声道:“你走的时候把她给忘了,也没嘱托我照料,打仗的时候,她被曹孟桐的军队拉进军中做军妓,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了。”
哦。”
燕询声音未变,楚乔甚至怀疑他都没有听清楚自己的话,见他神情专注,眼光却略微有些疲倦,也不好再说。放下碗筷就走进内室,吩咐丫鬟们为他辅床烧水。
外头寨风飕飕,即便屋子里火光熊熊,可是仍旧觉得有几分冷。燕询喜欢吃栗子,白日无事的时候,楚乔就坐在床头一颗一颗的剥,常常一坐就是大半日,栗肉的香甜如雾弥漫,无声无息的萦绕于鼻息之间,令人迷醉。床头书桌茶点文案,触手可及的地方都被摆上
11处特工皇妃潇湘冬儿潇湘冬儿第62部分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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