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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 第25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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芊泽花作者:肉书屋

芊泽花第25部分阅读

不到调,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女子笑着唱着,却在不知不觉中,竟泪湿满颊。到了最后,她竟是边哭边笑的歌唱,看起来好笑而狼狈。明月听着这些已然匪夷所思的歌词,和不着边际的歌调,他还是觉得那么好笑。可是,为什么,他也笑到哭了呢?

他朗朗大笑,却也止不住在脸上,纷纷滑落的水珠。

为什么这样不堪的歌声,却令他觉得旖旎动人?

有什么在胸膛里溢满,沁的满心又痛又暖。

烛火摇曳,在墙壁上镌刻出着两个隐隐跳动的身影,它们相视而对。

她唱,她笑,她哭。

他听,他笑,他哭。

第七十三章哥哥

琉璃珠帘低垂,隔着稀稀落落的雨幕。芊泽的眸光穿过珠帘,远远的越过连绵宫阙,过的久了,视线里便模糊一片。婪月宫里,出奇的静,芊泽等了半晌,才待得莫殇出了寝殿。他缓缓走来,芊泽撇过视线,想从他微有闪烁的目光里,瞧出一些希冀的端倪。

但却依旧毫无所获。

“听说,你有去种芊泽花救月宫主?”

他想说些什么慰藉的话,却最终低声一问。

“嗯。”

芊泽颔首,又道:“但它不开。”

莫殇提起嘴角,勾唇笑道:“你和主上,都是这般的痴人。”

“什么意思?”

女子清眸一瞠。莫殇却长眉微蹙,喟然一叹:“众人都以为主上是为了思念他母妃,才命人种芊泽花。然,那却不是事实。”

“那他是……”芊泽刚说三个字,便已知莫殇说指,一时百感交集。莫殇见她领会,更是怅然:“主上他,看似无情,其实对月宫主却十分上心。种那芊泽花,也是因为那能治百病的传说。”

他边说,便踱了数步,又是一叹:“然而,这不过是一个传说。能不能治人,谁也没有试过,又有谁能肯定?主上他不过是,无法放弃任何一次机会。所以,我才说,他这股倔性,和芊姑娘你真是有的一比。”

听罢,芊泽低眸,睫翼微闪,却是没有说话。许久,她扬起姣好的小脸一问:“莫先生。”

莫殇看着她。

“真的没有法子了吗?”

语色里带着急切的恳求,让莫殇实为不忍。只是,事已如此,再多做什么依是枉然。他注视芊泽半晌,只是淡淡道:“芊泽,你多陪陪他吧。”

女子轻懵,旋即蓦然一笑,竟是满颊苦涩。她缓缓调转过身子,步伐轻盈的走入殿内。明月半躺榻上,一张绝美而苍白的俊庞,倦意浓郁。芊泽本以为他睡了,哪知她莲足刚下,男子便倐地微微睁眼。

“你来了……”

气若游丝,他连咳嗽的力气都已用之殆尽。芊泽上前,依旧乖恬的趴在他床边,关切道:“明月想吃什么吗?”

他眯眼,眸光低敛,只说:“我不饿。”

“那明月要什么,我都去做。”芊泽抓起他的手,又是放在掌间捂热。明月轻然一笑,轻唤:“芊泽。”

“嗯?”

芊泽扬起澄目。

“陪我去骑马。”

长原坡上,浮云低沉,遥遥望去仿若与天在尽头衔接。清风掠过,绿浪摇曳,矮矮的马蚤动在马蹄之围。芊泽不敢骑快,只是微微颠簸的前行,但前方的男子却若脱缰野马,尽情驰骋。他的快马畅意,打破了长原坡的宁静。行过之处,草絮飞溅,白袂飘飘。

“哈哈!”

他一扯马缰,调转过头来,云发在风中张扬纷飞。他不再穿着一件妖娆的红衣,此刻他披着素白的长衫,胸膛不羁的露出,风一吹鼓,他便宛如在天际飘逸的一片浮云。

“你不跑吗?”

明月笑意倘佯,翩翩少年模,惹人心动。

“谁说我不跑?芊泽眯眼,也是勾唇扬笑。

“驾!!”她一策马鞭,夹着马肚加快速度,一路追赶上来。明月见此,才转回身,摸摸棕红的马鬃,在那畜生的耳边耳语:“好马,好马,带我快些跑!!”他觉得速度还不够快,说罢他一勒缰绳,那马像是真通人性,一时四足急奔。

“芊泽,你看,你追不上我的!!哈哈!!”

长长白色的衫纱,在风中翻飞若旗。男子躬身,驰骋时,宛若镌刻在山水画上的一撇风景。那蘸的饱满的墨汁,把他的身影描摹的意气风发。马蹄声溅在草地上,声声清脆,伴着少年朗朗笑声,芊泽突然觉得,恍如隔世。

她没有追上去,而是慢慢的踱步,举目眺望。

她嘴畔噙着笑,弥久不散。远处,明月像是一个不知疲惫的孩子,在辽阔的长原坡,驰骋淋漓。芊泽心想,他是不是在幻想,自己是在那边疆大漠,在飞沙走石的厉风中奔驰?抑或许,他只是想感受,哪怕一刻的少年心。

时间飞梭,转眼便是夕阳迟暮。少年跑着累了,竟变得出奇安静,他牵着马绳,又一步没一步的缓缓前行。他的目光放的很远,晚霞在天尽头,化作斑斓旖旎的红光,一簇一簇的燃烧在他清澈的眸子里。芊泽赶到他身边,跳下马来站在他身边。

他也不看她,仍旧是凝望远处。

“明月。”

芊泽忧心忡忡的唤了一句。少年侧过头来,竟嫣然一笑:“有些累了。”

他说罢,缓缓伏下身,趴在结实的马背上。夕阳把他的白衣,染的殷红,宛如一朵火红的榴花。烙在芊泽视线里,格外刺眼。明月却闭上眼,说到:“芊泽,我不想停,再带我走走。”

“嗯。”

芊泽乖巧的颔首,旋即牵起缰绳,带着马先行。

万籁俱寂,只有那缓缓的马蹄声,敲击在耳畔。芊泽心中不安,又唤:“明月,你睡着了么?”

“没。”

他姗姗迟答,芊泽舒了一口气,又领着马走。

“芊泽。”

“嗯?”

“如果我不在了,你会不会寂寞?”

他的声音沙哑而飘渺,芊泽静心倾听,生怕抓不住。

“当然会了,你若是不在了,婪月宫怎么办?到时候,我要被调去伺候别的娘娘,万一受欺负了,怎么办?”她瘪嘴,满是委屈的又说:“所以,明月你不能不在。”

男子展笑,却始终不睁眼。他的面庞,苍白如玉雕的人儿,他轻笑了许久,最后说到:“芊泽,你也会撒娇了……”

“呵呵。”

芊泽笑容恬淡,温婉柔美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她继续牵着马儿走,明月的身子微微颠簸,他呼吸均匀,静谧的像要随时从空气中消失。芊泽强忍住心头的害怕,强装镇定的说:“明月,你看那夕阳,漂不漂亮?”

“嗯,漂亮。”

男子仿若疲倦到,无法睁眼。他只是轻嗯了一声,依旧伏在马背,一动不动。

“小的时候,爸爸带我去过山上看夕阳。他说,那些晚霞是仙子们的裙裾,她们要回天庭去了。”她放眼眺望,云卷云舒间,仿佛真的有一个个翩翩离去的仙子。“爸爸说过后,我便问他,仙子们回去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他说,等到日出的时候,她们就回来。”

芊泽眯眼,又重复:“等到日出的时候,她们就回来。”

明月静静的听,嘴畔的笑容,平静恬淡。许久之后,他才道:“芊泽,你说大漠的夕阳,是不是也如此般,一样好看?”

芊泽听见他提及大漠,一时心中倐地涌出一股心酸,语色哽咽道:“嗯,比这还好看。”

“真的吗?”

他信以为真。

“真的,大漠的夕阳如血,红彤彤的像把天都烧起来一般。放眼望去,无比豪迈。”芊泽动情的说着,明月边听,边在脑子里也描绘出了这样的一幕。只是在他的脑海,那金旧的一片里,却俨然有一骑背光而立的战马。一个黑胄将士,巍然其上。

“芊泽。”

明月不睁眼,薄唇却轻启。

“嗯?”女子轻应一声。

“如果有一天……”

那脑海里的男子,伫立在风里,岿然不动。

“你见着了他……”明月眉眼微挑,那脑海里的人,正面朝夕阳。

“请替我喊他一声……”

仿若听见身后人的呼唤,那黑胄将士,缓缓回首。他的面容上,光影移动,轮廓一丝一丝的变得清晰。他听见来人喊他——

“哥哥……”

那将士,听罢,竟纤尘不染的展颜一笑。

在脑海望见那将士的笑后,一颗极大的泪,便不自觉从眼角滑落。明月伏在马背上的身子微微一斜,手便无力的垂了下来。此时有风拂过,温柔的拭去他那颗晶莹的泪珠,遂又上扬,飘向远方。那马也仿若通的人性,竟猝然止步,不再前行。

牵马的女子,霍地一顿,也只是伫立在风里。

许久……

她没有回头,只是缓缓的低敛下脑袋。过了许久,直到那夕阳的余晖越收越下,她才肯继续拉着马儿走。她没有哭,却道:“我记得了……”

而与此同时的锦阳军部,祈明夏策马刚停,便觉得一股莫名的伤感从心头袭上。刘钦在耳边的话,置若罔闻。

“将军,为何这几日都毫无动静?按理说皇帝他若是所有发现,怎会按兵不动,调查的人也不见一个?”那日,泷克分明是来试探,既已试探出了,怎又没有下文?刘钦百思不解。他娓娓说了半晌,都不见明夏将军反应。他便狐疑的调转马身。

祁明夏停马,无缘无故的缄默不动。

“将军?”

刘钦唤了一声。

——如果有一天……——

男子微微动了动身子,才抬起脸来。

一道清泪,不明所以的下滑。明夏瞠着黑眸,完全不知缘故,大手抚了抚脸颊,双指摩挲那滴落泪珠,竟还是滚热的。

怎会落泪?

——你见着了他——

刘钦更是哑然无语,他从未见过将军流泪。

祁明夏也是不解,他缓缓调转过身,夕阳在他背后。

——请替我喊他一声……——

明夏回首时,光影在他脸庞上移动,使得轮廓一丝一丝的变得清晰。

——哥哥……——

有风拂过明夏脸颊,温柔的拭去那道清明的泪痕。他的面前,正是残阳似血。

第七十四章冷落

蒙蒙细雨把冬陵的景致,布上蔼蔼雾气。芊泽站在雨里,望着那石门缓缓打开。几个壮丁,抬着那白玉棺走下地阶,半晌过后,他们便空手归来。那龙纹浮雕石门,厚重的关合,仿佛隔绝了一个世纪。芊泽感到视线模糊,只是不知,那挡住双眸的究竟是雨还是泪。

她站了许久,才徐徐撇过视线。

围簇的白色人群中,那明黄的身影格外醒目。祁烨站在巨大的辂伞下,目光里空无一物。绵绵雨丝落在他缂金的靴尖,滴滴答答,仿佛溅在人心。他的侧影黯然无色,孤寂无助,芊泽一时心疼,神色里愈发忧伤。

她本以为他会看她,哪知,繁琐的礼葬仪式之后,他只是决然的背过身子,扬长而去。

之后的四五天里,她都没有见过他。

屋顶之约,仿佛不了了之。她等待过,只是回应她却是寥寥寂夜。她隐隐的感觉到皇帝的变化,只是他不言只字片语,她琢磨不出缘由。而且,明月一去,婪月宫便成了无主之宫。她和小珺日日整理那些旧物,却不见旧人,只能徒增感伤。

“芊泽,这个布偶,也是娘娘的?”小珺从床榻上,摸出那五颜六色的布偶娃娃。芊泽一怔,颤着手接过它。犹记得明月对它,展颜而笑。

“恩。”芊泽颔首:“它叫大宝。”

——明月最喜欢大宝了。——

他的声音宛如就在耳畔,萦萦绕绕不远离去。芊泽轻轻的抚摸它,坐在明月爱踩的绒毯上,一语不发。小珺见她又发呆了,只是喟然轻叹,摇了摇头悄然离去。每一次,芊泽忆起娘娘,都像是个偶人般,呆若木鸡,一想就是一整日。

她不愿意打扰她,便乖恬的合上殿门。

芊泽凝视那布偶许久,才伸出手去,摆弄起来。

“大宝,你想明月吗?”

那木偶重重点头,奶声奶气的说到:“想啊,大宝好想明月。”

芊泽的尾音幻化成一股无处可泄的悲凉,她哽咽的止声,那胸膛里的疼,火烧火燎。但忽地,女子伸在布偶里的手,感觉多了一份丝滑之感。

丝滑之感?

这布偶并没有用绸缎制作啊……

她狐疑的微瞠清眸,把手伸出来。白色的丝质方巾赫然眼前,芊泽心下感到蹊跷,怎么会有条手绢?徐徐展开那方绢,一行行黑墨字迹,行云流水的铺在眼前。芊泽认不得这字迹,只是落款处的‘明月’二字,让其险些竭气。

明月写的信!?

他什么时候写的,写些什么!?

芊泽忙不迭的循序而看,那字虽然潦草,却依稀可辨。

——芊泽,读此信时,必先确认周遭无人。——

仿佛明月的声线在空中腾升而出,芊泽心下一紧,竟真的抬目,巡视一圈。她用力的攥着方绢,一颗心不由分说的七上八下。但见当真无人后,她才徐徐读来:

——我死后,必有大变。——

大变!?

芊泽一瞠目,冷汗已不自觉的涔出。

——我托付你二事,望你能一一做到。其一,替我照顾烨,你是唯一能牵绊他的力量。——

牵绊他的力量?

——但你记住,如果有朝一日,万事已无回旋余地,你亦心如死灰,便参照其二。——

触目惊心,芊泽读不透这字里行间的深层意思,只是那尖锐的字眼,刺的她双眼生疼。她目不转睛,‘心如死灰’四字,宛若利刀,割在心头。什么样的事,会令她心如死灰,牵绊烨?牵绊皇帝?为什么说自己要牵绊皇帝,他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念头,和最近皇帝的诡谲情绪,不谋而合。芊泽隐隐的觉得,命运之弦已脱离轨道,径自延展向一条鲜血淋淋的道路。她小手紧攥,呼吸愈发急促,却依然一字不漏的向下看去。

——其二,我病疫之后,必将葬于秋陵。每年十二月开陵祭祀,望你能来拜我。——

秋陵!?

不是冬陵吗,怎么是葬在秋陵?芊泽强忍着心中的不解,继续往下看。

——秋陵内室,右二,左五,回步八,继而三跪九叩。——

什么意思?什么右二左五,回步八,三跪九叩?明月是要我每年十二月,都要去拜祭他,磕头跪叩吗?他希望自己跪他?他先前说参照其二,是指这个吗?我若心如死灰,便要去祭拜他?

芊泽带着满心疑惑,怔怔然发呆。她想不清楚这期间的联系,一时心下更是慌乱。她颤抖的收紧那方绢,但旋即又恍悟,自己似乎漏看了一句。她又展开手绢,一道更为尖刻的字迹,在右下角。

——阅毕,烧之。——

他显然是不想被任何其他的人发现这封信,包括皇帝,包括莫殇他们。芊泽愈发感到势态的严重性,她跌跌撞撞的起身,跑到案几旁划了一支火苗,便焚了那丝绢。她漆黑如点漆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它,直到它燃之殆尽。

自己一片一片的蜷缩进火里,散入风中。

而与此同时的濮央殿,刚是掌灯时分,内官持着蜡烛从寝殿内退出。祁烨摇摇手,一行婢女便也屏退而去。待到人走之后,福龙屏风之后的人影才现身出来,他披着斗篷,摇曳的烛光只把他姣好的下巴,映衬而出。

“主上节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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