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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刹那芳华 第49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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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也由衷地为他高兴,但她记得老妈曾经说起过陈健的儿子大名“远航”,小名“洋洋”。现在才知道这名字是这么来的啊。不过话说回来,“远航”虽然含义很好,但实在是有点普通了。看来,这夫妻俩也是取名无能啊。

终于在一月中旬的某天早上,当芳华起床后拉开舷窗的窗帘时,发现外面早见惯的深蓝色的海水已经变成混黄一片了。这是快到长江口了,快到家了啊。

船员们也纷纷跑出来观望远方。慢慢地,可以看到长江口往来的船只了。再近一些,可以看到江岸了。人们不禁欢呼起来:“祖国,我们回来了!”

船在下午就开回了基地。码头上举行了场面很大的欢迎仪式,彩旗飘扬、锣鼓喧天,人山人海。

家就在基地的船员早都迫不及待地下了船。芳华走在后面,踏上码头后走了两步,她却发现这码头好像并不平整,自己走得深一脚浅一脚,晃晃悠悠的,比在船上走路还犯晕。这感觉,等她再走出很远,才慢慢缓解了。

当天晚上,大家都住在基地招待所,等待他们的还有一次庆功宴。

芳华在宴会开始前,先在招待所里美美地洗了个热水澡。唉,想想在船上每天就一桶水洗漱,一星期才能洗一次澡,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然后,她给家里拨了个电话,本来是保平安的,却知道了一个让她惊喜的消息。

林爸林妈说,嘉辉已经提前拿到了博士学位,而且都回国七八天了。他回到成都第二天就去看了林征宇,然后又去绵阳看了二老,知道芳华可能要一月底才回来时,又回成都了。

芳华忙忙地又给成都的嘉辉家里打电话,却没人接。这时,宴会又要开始了,她只好放下了电话。

芳华心里高兴得不知怎么好了,她在宴会上特别得活跃,和谁都是酒到杯干。可她毕竟没有千杯不醉的酒量,结果宴会还没结束她就醉倒了。好在,今天喝醉的不止她一人,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大家都更放松,再怎么醉都没事了。

三位室友把她扶回了房间,芳华吐了几次后,发誓再也不喝这么多了。过了一会儿酒劲发作,她就睡得迷迷糊糊了。梦中,觉得床板还是摇晃的,人好像还在海上漂着呢。

第二天她醒了一会儿,脑袋还是很疼,胃也不舒服,就继续睡到了下午。等她感觉好一点,再去打电话的时候还是没人接。这时,招待所的人说帮她订到了火车票,明天早上的。

芳华在傍晚又给嘉辉家打了一次,还是没通。她猜想嘉辉大概是和姚阿姨走亲访友去了。这出国多年的儿子回来,肯定要带着去亲友家拜访一番吧!

可惜,自己想着出海时用不上手机就没带,这会儿也联络不上嘉辉。算了,还是先回北京再联络他吧!反正他人都回来了,还怕见不着吗?

不过,她还是又给林征宇打了电话,说自己先回北京了,让他帮着通知嘉辉一声。

这两天,基地体谅外来的同志们着急回家和亲人团聚的心情,所以以最快的速度帮他们订好了火车票或机票。这在春运期间可是不容易。

家在基地的秦主任还特意来招待所给芳华送行,并且将这次航行中太阳花开后收集的花籽送了一包给她,祝她以后的生活充满阳光。

陈健、小康和芳华都不同车,他们在站台匆匆告别,相约以后多联络。

芳华早上在招待所喝了点粥,中午在火车上买了盒饭,但因为胃还不太舒服就没吃完。

她几乎在硬卧上睡了一天,却感觉比昨天在招待所的床上睡得还舒服,因为这和在海上睡的感觉有点像。谁让她将近四个月都是这样摇晃着睡,已经习惯了。

到北京是晚上八点多,天上正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好在芳华听了天气预报,在下车前就已经把羽绒服找出来穿身上了。

她打了个的士回医院。因为学员队离正门挺远,紧邻家属院。这下雪天,她可不想拖着行李走那么远。所以,她让司机绕了大半圈,开到了医院后门家属院。

进了门向左走,有一个小斜坡路。天虽然黑了,但是两边家属宿舍楼都有灯光斜照过来,路面看得还是很清楚的。

路上已经积了一层白雪,但上面有很多黑乎乎、斑驳杂乱的脚印。唉,北方的雪就这点不好,很快路上就这么泥泞了。

芳华靠着路边,踩着别人还没踩过的雪,提着她那装着四季衣服的大箱子,走十步歇两步地爬着坡。平时也没觉得这坡爬起来这么累啊!

芳华停了一下,甩甩有点酸的手,再看看前方的学员队门口也只有就十多步了,又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给自己加油:坚持一下,马上到家了。

最后几步,她踉踉跄跄地提着箱子冲到了门口,放下箱子,站定了,直喘气。

唉,要不是不想让那泥泞把箱子弄脏了,我至于这么累吗?

芳华弯腰把箱子的拉杆抽出来,转身迈步正要往门里走之时,悲剧发生了。

门口的水磨石地面本身就比较光滑,这会儿在积雪下面又结了一层薄冰。一时不察的芳华脚下一打滑,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咣当”一声来了个漂亮的侧摔。

芳华连本能的保护动作都没来得及做出,醒过神时就发现自己已经趴在地上了。然后才觉得左侧胯部、左肩、左手臂都很痛很痛,而最痛的是左脸的颧骨,它也结结实实地和地板做了次亲密接触。

芳华一下子都痛木了,并且觉得头也晕晕的。啊?!不会摔成脑震荡吧?

这时候,她听到门内值班室有人在问:“什么声儿?是不是有人摔跤了?”然后是开窗户的响动,大概是想探头出来看看怎么回事吧。

芳华长这么大还没摔得这么难看呢,可不想被人看见。她忙用没什么事的右手撑地想坐起来,不料左半边身子的钝痛还没缓过劲来,猛的一下子没能起得来。

她只好歇了一下,然后微微转身,慢慢将重心移到右侧,准备再来一次。

不过来不及了,值班室里已经出来了两三个人,当先一人已经看见她了,喊了一声:“林芳华,怎么是你?没事吧?”

芳华听出来是学员队队长的声音。哦嗬!这下可在领导面前出丑了。

她嘴里忙说没事没事,然后忍痛左臂一用力,总算是把上半身撑起来了。这时候,她面前的光线突然被一个人遮住了。

那人蹲下来,左手扶着芳华的右臂,右手就要去托她的左手,嘴里还说着:“摔哪儿了?严不严重?”

芳华听到这声音就立刻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只顾盯着那人的脸看,身子也完全任由他摆布了。

他却没看芳华,只顾着半扶半抱地将芳华从地上拉了起来,然后左臂搂着芳华,右手轻轻拂去芳华身上沾的雪泥。边拂边问:“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问题?”

旁边的队长也说:“没事吧?小林?说话啊?”

芳华想说没事,可喉咙里却像被哽住了说不出话来,她只能摇头示意没事。

那人这才有空看向芳华,看到她眼中的雾气,不禁问:“很疼吗?”

芳华点点头。

那人又问:“能走吗?”

芳华摇摇头。

那人却了然地微微一笑,轻声说了句:“你就是我的克星。”

然后他微一蹲身,右手在芳华腿弯下一抄,就把芳华抱了起来,向门内走去。

芳华把头贴紧他的胸膛,听着里面传出来的沉稳的“咚——嗒!咚——嗒!”的心跳声,她紧绷的心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芳华不禁满足地轻叹了一声:“嘉辉——。”

“嗯?”

“你回来了,真好。”

正文一百五十三、goodnight,ygirl(一)

一百五十三、goodnight,ygirl(一)

队长看着嘉辉就这么把芳华抱进去,不禁和值班员相视一笑。

他是熟悉芳华的情况的,这里住的学员就没有他不熟悉的。年龄、籍贯、专业、地方生还是部队生,这些都只是他需要掌握的最基本的情况。对于学员们的婚恋家庭情况,队长会更加注意。

因为这些学员大多在25岁到35岁之间,正是婚恋状况最复杂的时期。有的还没谈过恋爱,有的是刚结婚,有的是七年之痒,也有的已经离婚。总之,他们有一点是基本一致的,就是孤身在外求学,而爱人都不在身边。于是每年,学员队里几乎都有抛弃旧爱另结新欢的事情发生。

所以,并不是队长这个大男人八卦,而是出于维持学员队正常秩序的需要,他必须对学员这方面的情况有所了解。一旦发现不和谐的苗头,能及时采取措施,尽量杜绝男女陈世美的出现。

芳华刚来的时候,就被队长私下里定义为不稳定的因素。首先,在男多女少的学员队,这么一个天天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姑娘是挺招人的。其次,她的男朋友已出国多年,这不回来的可能性太高了,如果她因此在国内另外找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芳华来了一段时间后,队长就发现这姑娘整天忙于工作和学习的,和别人维持着礼貌的距离。而且,她毫不避讳地见人就说自己有未婚夫,像是给自己挂上“此物已售出”的标签,来杜绝所有人的问价。

芳华的实在,让队长对她颇有好感。而她能顺利地以学员的身份出去执行任务,也与队长在院党委询问意见时说了好话有关。

今天,队长跟往常一样在吃了晚饭后来队里看看,在值班室恰好遇到了打听芳华回来没有的嘉辉。

队长不禁对这传说中的“未婚夫”很感兴趣,就和他在值班室侃起了大山。一聊才知道,这两人因为芳华执行任务都四个月没有联系了。嘉辉正是因为牵挂芳华,才赶紧修完了学分,提前进行了博士论文答辩,拿到学位后就回国了。

回国后在探望芳华父母时,因为芳华的一个同学兼战友给家里带了个口信,他才知道芳华是在远望号上,正在返航途中。本以为是1月底才能到,没想到芳华她又提前到了。

当芳华给嘉辉打电话时,他这两天刚好到同学那儿去了,又没联系上。今天一早,当嘉辉从芳华大哥那儿知道她今天坐火车回北京后,就迫不及待地搭飞机赶了过来。

这会儿,这对苦命鸳鸯终于见面了。

队长和值班员都为他俩历尽波折始相逢而高兴,也就默契地暂不进屋了。队长扶起芳华的行李箱,值班员去墙角找草垫,准备铺在这地上防止再有人摔跤了。

这时,嘉辉一掀门口的棉帘子又走了出来。他先谢了队长,接过行李箱后拖了进去。

嘉辉把箱子放在值班室门外,然后进屋,看到坐在凳子上的芳华已经除下了羽绒服的风帽,正在用卫生纸擦着左边裤子上的脏污。

听到脚步声,芳华抬起了头,然后向门外斜了一眼,见没人跟进来,就两手一张,眼睛亮闪闪地看着嘉辉。

嘉辉暗笑:还是这么个脾气,有人的时候装坚强,没人的时候就撒上娇了。但谁让自己就是被她吃得死死的呢!

嘉辉走过去,俯身拥抱芳华。芳华也紧紧地抱住嘉辉,头还不停地在他怀里拱来拱去。嘉辉有点好笑,一边用手抚摸芳华的头,一边问:“你在干嘛?”

芳华闷声闷气地说:“我在找感觉。怎么在你怀里的感觉,和我梦里的不太一样?”

听了这话,嘉辉没来由地心里一酸。他低头,将芳华的头更紧地搂在怀里。

就在这时,他看见了芳华头顶心的几丝白发。嘉辉记得很清楚,芳华有一头乌黑柔软的秀发。可是什么时候,她竟然有了这些白发?

黑发很黑,白发很白。

嘉辉的心更加酸楚:这些年,我的芳华,到底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煎熬?

他抑制着心里的波澜,轻轻地吻了一下芳华头顶的头发,然后说:“走吧,先回你宿舍再说!”

芳华答应一声,扶着嘉辉的胳膊站了起来,忽然想起来了又问:“对了,还得给你找今晚上住的地方!”

嘉辉一边拿起自己放在桌子上的大衣和挎包,一边说:“刚才你们队长帮我在你们这儿的军人招待所订了个房间。”

芳华笑了:“哦,队长真好。”

边说,她就要往门外走。嘉辉拉着她手问:“怎么?不用我抱了吗?”

芳华刚才在屋外见到嘉辉,人都傻了,摇头说走不动其实是下意识的撒娇。这会儿她可就不好意思了,也舍不得让嘉辉受累把自己抱上楼了。

她拿过嘉辉手里的大衣说:“你拎箱子吧!”

嘉辉右手提起箱子,左手还是拉着芳华的手。两人手拉着手,缓缓地往楼上走。他们的眼睛却都没怎么看路,只是看着对方的眼睛。

四年多过去了,芳华眼里的嘉辉看上去很熟悉,但又有点陌生。眉眼还是她心心念念的模样,可是眼神更深邃了,有点让人难懂了。这难懂之处,却又让芳华更想好好地看看他的眼睛,看懂他们。

嘉辉眼里的芳华却有点憔悴和狼狈。

小脸很瘦,脸色也没有以前红润了。大概是出海几个月风吹日晒的原因,皮肤看着有些黑和粗糙。左脸上还有一团不正常的红色,是刚才跌倒时碰伤的吧。

她虽然在微笑,但是眉间有淡淡的忧郁,她的眼睛里虽然也有喜悦激动、也有深情眷恋,但还有些疑惑和不确定。

这样的芳华,和嘉辉深藏在心中的那个——指点江山神采飞扬的芳华,可是太不一样了。

芳华边走边问嘉辉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学员队的,嘉辉把刚才对队长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

他二人来到芳华住的宿舍门前。门没锁,芳华先推门探头进去看了看,室友们还没上床呢。她就通报了一下,才让嘉辉进来。

本来就被芳华突然归来吓了一跳的七位室友,注意力一下子又被这传说中的人物吸引了过去,个个笑着和他打招呼。

有的说:“恭喜啊,你们这牛郎织女总算是鹊桥相会了!”

有的说:“这回可算是见着真人了!”

有的说:“嗯,不错,挺相配的。”

也有的说:“小梁,你可太不像话了,把我们小林一个人扔国内这么多年啊!”

这几个都是结了婚、年纪较大的学员。还有两个年轻些的,一个刚结婚,一个有了朋友,就问他们俩什么时候发喜糖。

芳华却说,你们的喜糖我都没吃到呢,就把她俩搪塞了过去。

宿舍里年龄最小的学员,平日里被大家称作“小屁孩”的,拉着芳华说:“林姐,林姐夫真人可比照片上的帅多了。咱姐夫还有没有兄弟啊?介绍给我呗!”

她那故作“悄悄话”姿态的大嗓门,让其他姐妹都呵呵笑了起来。

话题人物嘉辉只是对大家微笑,问好。大家又七嘴八舌地问芳华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和嘉辉一起回来了。

这一通解释完了,芳华见时间也都快九点半了,就说自己要送嘉辉去招待所。大家才散开。

芳华迅速把行李箱子打开,稍微收拾一下,又去外面洗手间匆匆洗漱去了。

这时,嘉辉就坐在她桌子前,看着桌上摆着的那张两人穿着毕业t恤的合影,也算是订婚照吧。

那个倚在自己怀里的女孩,笑得多么幸福而灿烂。这才是嘉辉希望看到的芳华,而不是现在这个心有忧思、面带忧郁的芳华。

芳华回来了,让嘉辉在门外等着,她要换身衣服再出去。

等她和室友们打了招呼要走的时候,小屁孩追着问:“林姐,你是不是夜不归营?是的话,我就不给你留门了哦!”

屋里几个大姐笑骂她多事。

芳华也没理她,“砰”地一声把小屁孩的笑脸和门一起关在后面。但她的脸上也漾起了笑容,紧走几步,扑到嘉辉怀里。

嘉辉一把搂住她,虽然没听清刚才屋里说的话,但也能猜到一两分。他低头看看芳华,见她换了身红色的棉服,头发也重新梳过了。不知是用了什么香脂还是香水,她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嘉辉的心不由砰砰乱跳起来。但他也看到芳华虽然嘴角含笑,手却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而贴着自己的身子也有些微微发抖。

嘉辉暗暗叹了口气,这样可不行。但是……,唉,到时候再说吧。

他搂住芳华说:“走吧!”

两人来到楼下的门口,外面的雪还在下。嘉辉接过芳华拿的伞,撑开,将两人都罩在伞下,然后搂紧芳华,朝风雪中走去。

芳华现在穿的是防寒棉服,按理说应该没有刚才穿羽绒服暖和。但是,在伞下,在嘉辉怀里,似乎外面的风雪都被遮了去。她的脸都快埋在嘉辉怀里了,一点没感到冷,甚至觉得额头上都开始有点冒汗了。

芳华忽然问:“我们好像从来没有在下雪天一起走过呢?”

“嗯。”

“你没见过北京这么大的雪吧?”

“嗯,成都是很少下这种鹅毛大雪。”

“对了,你穿这么少?冷不冷?”

“还行,我穿了好几层衣服,不觉得冷。”

“嗯。”

芳华看着路上那泥泞的脚印,想起刚才自己摔的跤,又撅起嘴来:“嘉辉,你干嘛来得这么突然?害得我都没有准备。”

“你还要准备什么?”

芳华的头轻轻撞一下嘉辉的胸口:“唔,反正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我期待已久的重逢场面。”

嘉辉隐隐能猜到芳华期待的是什么样的画面,再想想芳华刚才那趴在雪地里狼狈的样子,他的嘴角也忍不住翘了起来。

不过他觉得这会儿芳华没有刚才那么紧张了,就顺着话音问:“那你期待的重逢是什么样的?”

“那应该是在夏天。我当然是穿上最漂亮的裙子,捧着束鲜花,站在机场的候机大厅,等着你从国外到达的出口处走出来。”

“哦,你就不怕太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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