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抓过两个弟弟闪过,月鸾宫四人也退了开来,众人不约而同的抬头望去。
站在塔顶上的短发男子应是纪云,接著另一个人影也飞身上来,跟纪云打了起来,双方你来我往,让人看得眼花撩乱。
「那人……是谁?」司徒绍华紧张的看过去,如果纪云在这里,大哥呢?而月鸾宫几人也在想同一件事,要救的人在那里,那去救的人怎麽了?
此时,停在司徒绍叶肩上的蝴蝶,突然拍起翅膀,朝塔顶翩然飞了过去。
司徒绍叶看著在天空中越飞越高的蝴蝶,脸色发白的抓紧司徒绍采的手臂。
「二哥,我知道那人是谁……」蝴蝶的目标果然是那两人其中之一,司徒绍叶颤抖的指著塔顶:「是梓落!」
「什……?」司徒绍采瞪大了眼,与纪云打得不分轩轾的人,竟是之前沉睡许久的梓落竟涯:「这……怎麽可能?」
「不会错的,是梓落!」司徒绍叶看著在两人身边飞舞飘忽的蝶影,证实自己心中的预感,一方面为梓落的清醒而高兴,但一方面看到两人的打斗感到迷惑与忧心。
「梓落大人怎麽会在崇峰塔……暮驰大师!」司徒绍采转头望著默不作声的暮驰:「请问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从大哥进去後,我们一直守在门口,没有任何人进去,也没有任何人出来……」司徒绍华看著纪云将梓落踹出塔顶,没想到梓落抓住塔檐转了个圈,朝纪云踢了过去,纪云侧身一闪,抬脚回踹了过去,梓落突地翻了个身躲了开来,两人打斗几乎没有任何空隙。
「暮驰大师,崇峰塔……不只有一个入口吧?」司徒绍华紧盯著对方说道:「否则,怎麽能避开我们几人的视线,进到崇峰塔之中?」
「因为他是这座塔……」暮驰缓缓回道:「最後的护卫。」
「护卫?」就是他提过的阿努比斯吗?司徒绍华正想在问,旁边的僧人突然叫道。
「要掉下来了,大师父小心!」
众人连忙往後快步躲开,石块、瓦片像是雨点一般落了下来,扬起了一阵尘,正当众人以为没事时,更大的东西掉了下来。
待司徒绍华看清楚,心中不禁大骇,那是还在缠斗中的两个人。
「从那麽高的地方摔下来……」
非死,即伤。
刹那间,司徒绍华脑中一片空白,只感觉到从脚底上随著震动传来的阵阵寒意,摔下来了,是谁摔下来?纵然四哥在场,还救得活吗?他混乱的想著,瞪大眼看著在空中分开的两人翻了个身,穿梭於石块中,稳稳的著了地。
「少爷,请别偷懒。」
从烟雾中起身的人影拍拍衣衫,无视众人的惊愕,笑道:「这点高度不算什麽。」
「是不算什麽。」
听到这声音,司徒绍华不自觉的唤道:「纪云?」
尘沙渐散,纪云维持蹲下的姿势,目不转睛的瞪著好整以暇的梓落。
「警告,目前状况非常危险,请至安全场所避难。」
纪云瞄了司徒绍华等人一眼,面无表情,没有抑扬顿挫的提醒道。
「在这种情况下,少爷你还在顾虑他们吗?」梓落无奈的耸了下肩,苦笑:「会不会太辛苦了点?」
少爷?司徒绍华愣了愣,七钥之一的梓落大人称纪云为少爷?两个人是什麽关系?再者,为什麽会打起来?他正在思考该从那一点问起时,司徒绍叶抢先问道。
「梓落?你醒来了?」不敢置信,司徒绍叶又惊又喜:「太好了……太好了……」
「……醒来的人不是梓落喔,司徒绍叶。」
梓落漠然地望著司徒绍叶,冷冷地反驳:「他早就已经死了。」
「咦?」
「从天祭失败,陷入沉睡的那一天起,就死了。」
梓落……不,司徒绍华微皱起眉,这个人蔑视一切的淡漠眼神,纵使脸上挂了适度的微笑,也只是平添心中的寒意罢了。
「……不会的!才不会有那种事!」司徒绍叶愣了半晌,倏地大吼道:「有呼吸有脉搏,我有好好检查过的,怎麽可能死呢?你别乱说,你别骗人!梓落!」
「你不相信的话,我也没办法。」
『梓落』温文和顺的模样已消逝无踪,那个人摊开手,冷冷哼道:「你继续骗著自己好了,人就是会这样。」
他以脚挑起地上的石块,突地朝司徒绍叶踢过去。
「四哥!」司徒绍华失声叫道。
眼看石头朝自己射过来,司徒绍叶却无法做出任何反应,直到有人将手挡在他面前,硬生生的接了下来,而同一时间,他眼中也泛起了泪,顺著脸颊滑落。
「四代。」纪云握碎手中的石块,定定说道:「重复一次,你的目标是我,跟其他人没关系。」
「因为少爷你不够认真,所以我只好出此下策。」
那人看著纪云的笑容竟从冰冷转为和煦,缓缓地走近道。
「连一半的力量都没用到,以为这样就能赢得了我吗?真是太天真了。」
纪云手掌反转,碎片散落在脚边,道:「我知道,只有这样是无法压制失控的你。」
「拖越久只会越糟。」那人扫视著四周,看到不远处因听见声响马蚤动而接近的人群,微微笑眯了眼。「哎呀~人越来越多了呢,可惜,再怎麽多也不能像少爷你一样,把一整个城市都毁掉了啊。」
一整个城市?司徒绍华闻言皱了下眉,迅速思索起来近年有无这样的传闻,灭门血案是有,但不多,可说是毁了一个城镇,那简直是像天灾一样匪夷所思。
「……那是不可抗力。」
纪云淡淡回了一句,司徒绍华愣了下,这答覆的意思是……他真的……曾毁了一个城吗?
「明明杀死了那麽多人,却仍遵守三大定律,该说是呆板还是伪善好呢?」
那个人摇了摇头,啧啧说道:「算了,我也没什麽时间聊天叙旧,少爷,有力气阻止还不如使出全力攻击比较好。」
他眯起眼,温柔溺爱的盯著纪云。
「否则,连你在内,我会杀了所有在场的人……连进塔的人也算在其中,一起给你陪葬。」
这样一来,这就真正的名副其实,依照最初的目的,成为一座坟墓了。
那个人抬起头,脸上竟是带著心满意足的微笑。
「重复,目前情况很危险,请紧急避难。」纪云紧盯著对方的笑容说道:「其他人并无大碍,请迅速撤离。」
「其他人?」岳巍抓紧机会问道:「是指宫……楼水蔺吗?」
「还有我大哥?」司徒绍华也跟著问。
「肯定。」纪云将司徒绍叶朝司徒绍采推过去:「他们受了伤,但没有生命危险。快走!」
「顾虑太多,正是你的弱点,少爷。」那人马上冲了过来,纪云转过身,正面迎了过去,两人的对打速度竟快到无法看清,才不过一瞬间,一攻一守交互来往数十回,身影交缠只能靠头发长短来分辨出谁是谁。
「连一半也没有……」月鸾宫的护法奉斯彤,额上冒出冷汗:「就连武林大会跟宫……他打的时候,纪云竟然连一半的实力都没用上。」
「退开一点,我们只能不妨碍他了。」岳峨下著指示,看著暮驰道:「老和尚,你也不希望损兵折将吧?还不退开一点?」
「感谢施主提醒关心。」暮驰合了掌:「我们早已有所准备。」如他所言,所有僧人都离开了崇峰塔周围。
岳巍瞄著後头从山腰爬上来的武林中人:「可惜可惜,这麽一个千载难逢借刀杀人的好机会……而且还有这麽多目标在呢,真是可惜。」他连叹数声。
「二哥,不管怎样,我们能躲多远是多远。」司徒绍华看著脸色木然的司徒绍叶,担忧的说道:「或许,要先带四哥回去……」
「我不回去……在把梓落回来之前……」司徒绍叶自顾自的摇起头道:「不回去……」
「四哥……」司徒绍华看著两人的打斗,忧心忡忡的想著不管谁赢谁输都不妥,纵然梓落是发狂了,但要是纪云真杀了他,犯下重罪,那也等於是死路一条。但要是梓落杀了纪云,再杀了他们陪葬……无论哪一种都让人无法接受,司徒绍华咬著下唇,思索著有没有什麽方法可以平安阻止两人。
「暮驰大师。」左思右想,只有此人反应最为沉著,彷佛早已有所预料一般,应该知道些什麽,司徒绍华定定的问道:「刚说过,七钥的梓落竟涯是最後的护卫,那麽,你应该可以命令他停止吧?身为崇峰塔主人的你。」
「崇峰塔的主人并不是老纳。」暮驰回道:「除了纪施主以外,没有人能够制止。」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要他们打个你死我活?」司徒绍华皱起眉,朗声问道:「若是纪云杀了发狂的梓落,或者梓落杀了纪云,你将如何处置?」
「皆依照戒律处置。」
「怎样的戒律?」
「崇峰塔的戒律。」暮驰看著打斗中的两人,接著仰望起少了屋顶的崇峰塔,露出莫名的苦涩微笑:「从那时起,已经过了几年了呢?」
「那时?」
司徒绍愣了愣,正想再问,却听见一巨响,短发人影飞了出去,只差一点就摔落山崖。
「我说过要你使出全力的。」长发男子敛去微笑,换上一脸的冷漠道:「以为拖延时间有用吗?」
纪云只是在崖边重新摆好防守姿势,面无表情的看著敌人。
「唉~如果少爷还是这麽天真,那就别怪我下手无情。」男子无奈的仰天大叹:「少爷,先杀了你,再送其他人陪你上路,我也算是仁至义尽。」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起手正对著纪云头顶当面劈下,没有些微的拖泥带水,眼看自己的脑袋就要开花,纪云却连动都没动,正当众人以为就此了结时,男子的手竟僵在半空中。
「警告。」纪云探头望向男子身後:「没有必要请尽量别扯到伤处。」
「你这是对救命恩人该有的态度吗?」
楼水蔺与孔绍允不知何时出现在崇峰塔门口,楼水蔺紧紧拉住缠著男子手腕的鞭,略带点龇牙裂嘴的哼道,一旁负伤的孔绍允则甩出手中铁鍊扯住男子腰部。
「四哥,有没有什麽药或是毒的,趁大哥他们在,先制住梓落再说。」
看到人没事,司徒绍华略微放心,赶忙问道。
「……没有……」司徒绍叶木然的摇头回道:「连药都没用,毒怎麽会有用?」
「真是让人吃惊。」男子瞥了下身後的两人:「明明可以全身而退的。」
「非常感谢你的称赞。」楼水蔺挑了挑眉:「纪云、还有後面那个姓孔的,呆在那边做什麽,不趁机把人绑起来?」
话还没说完,纪云却闪到他们之间,迅速把楼水蔺的鞭子截断。
「什……?」
众人大惊,纪云不但没有照做,反倒解开男子束缚,这是怎麽回事?
「真是,只差一点呢。」男子甩了下手,缠在腕上的断鞭便远远的落到崖底:「照理来说,应该是连人带鞭摔下去才对。」
「……你,真的非杀不可吗?」
孔绍允咬著牙,紧紧拉著手上鍊条,定定的看著脸上满是轻蔑神情的男子。
非杀了他不可,还是非被他杀了不可?
男子微微眯起了眼,露出了冷酷嗜虐的笑容,转头看著纪云,问。
「你说呢?」
不管是那个回答都是两难,孔绍允握著拳,他绝不能让纪云死,但,更不能让梓落死,尤其,在这种场合,在各个门派的眼前,那将是无法收拾的局面。
纪云表情依旧淡然无波,静静看著男子不发一语。
「很简单,你不杀我,我就会杀你……」
男子顿了顿,欣然笑道:「不,在那之前,先杀了这两个好了。」
语未毕,孔绍允就感到手上鍊子一松,男子竟顺著他的力道以力使力的冲了过来,还来不及拉开距离,眼看就要硬生生的承受一掌,此刻纪云一跃,一手拉住鍊子,一手推开孔绍允,接下男子的攻击,刹时整个人往後飞了过去。
「纪云!」
楼水蔺失口叫出声,男子却在此时一个转身,朝他面门就是一掌,整套攻击一气呵成,眼看就要命丧掌下,却突然像是被扯飞一般往旁边摔出去。
「警告。」
纪云挥著鍊子,朝两人说道。
「目前情况非常危险,请尽速避难。」
「真不亏是少爷。」男子拍拍身上灰尘,笑:「还以为能打到呢,却是连碰都还没碰到,就当机立断的顺势往後跳,还趁机以此鍊把我扯偏。」男子手指弹了弹身上的鍊子,鍊条竟应声而断:「失控的狂犬,鍊子是拉不住的。」
「这倒是。」纪云松开手上的鍊子。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顾得了别人,我还真佩服少爷你呢。」
男子无奈的笑著耸了耸肩,接著突然想到什麽,击掌道。
「若我把一个人绑在前头,你岂不是没辄了?」
他话一说完,纪云马上移步挡在楼水蔺与孔绍允的面前,却没想到男子竟是跃入人群之中,翻身朝司徒绍叶抓过去。
「四代,我命令你,住手。」
纪云字字清楚的说道。
男子的手在空中一顿,回头朝纪云轻蔑的一笑,无视於司徒绍采挡在弟弟身前所使出的攻击,就要抓住司徒绍叶的颈子。
空气中突然传来些微的鸣动声响,只见男子突然往後跳了开来,像是躲著什麽般的左右闪身,纪云一步一步逼了上去。
「终於把那个拿出来了吗?」男子满意的笑道:「这样才对,少爷。」
这时众人才注意到纪云手上多了个闪著银白光芒的剑柄,剑刃彷佛是光束一般耀眼,剑尖对著男子。
难道说,那是……?楼水蔺瞪大了眼。
「天煞剑?」
人群中不知是谁先说了这麽三个字,接著就像潮水一般一波一波的传了开来,所有人都争先恐後的看著传言中可以毁天灭地的名剑。
「是天煞剑!」
「果然在他手里!」
从未见过如此夺目耀眼、不知以何材质炼造的剑刃,这就是天煞剑?孔绍允愣愣的想道,剑谱和剑都在纪云身上的话,那麽左弼浔呢?随即他念头一转,现在情况并不是探究此事的好时机,重要的是如何收场。
「纪云,别杀他。」孔绍允叮嘱道。
「……以现行状况来说。」
纪云头也不回,置若罔闻,持剑逼近男子。
「我拒绝。」
「纪云!」孔绍允怎麽样也没想到,对一切十分淡然的纪云,竟然真动了杀念,但要是梓落一死,这一切更无转圜馀地。
司徒绍华接著劝道:「纪云,难道你真要落入与武林、与朝廷为敌的局面?」
光是纪云在崇峰塔杀了梓落一事,不提其他,当场看到的大哥该怎麽办……四哥会怎麽样……司徒绍华光设想就冷汗涔涔,他没有一次像这时悔恨自己不会武功,但他也没想到,一旁成群习武之人,光看到方才两者对打,却连靠近都不敢。
「无所谓。」纪云淡淡的答道:「东西坏了,就是要修理。」
「咦?」不只是司徒绍华等人,连男子听了都张大了眼。
「判定,无法修好的话……在造成更大的损害之前。」
纪云毫无犹豫的挥下了剑。
「毁去是最佳的选择。」
「纪云!」司徒绍华不自觉的惊叫出声,但纪云的动作又快又准,若非男子迅速跃开,怕是早已劈成两半。
「少爷,你会这麽说……」男子没有一丝惊慌,反倒露出欣慰的神情,微笑问道:「是把我视为你的东西吗?」
「你应该听从我的命令。」
纪云脸上依旧没什麽情绪,语气仍是平平淡淡,但不知为何让人感到异样的残酷。
「也就是说,不听从主人命令的狗,就该死……是吗?」男子讲起此话的表情竟是极其愉悦,朗声笑道:「我一方面为少爷感到骄傲,但一方面却为你感到悲哀。」
「你的情绪并不在我的考量之中。」
「是的,我知道。」男子笑著点头:「除了那位以外,你不会考虑任何人、任何事,但,少爷有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出自那位的设定呢。」
他抬起头,看著崇峰塔,眼神迷蒙。
「你会来到『这里』,还有,我会失控,都是。」
「我不会想。」
纪云又是一剑过去,男子险险一闪,袖口却被划了开来,他扯掉断裂的袖子,毫不在意的微笑拾起脚边断鍊,与纪云打了起来。
岳巍岳峨两人趁机把楼水蔺搀了过来,司徒绍采也赶紧察看孔绍允的伤势,并把两位弟弟拉开,事实上,在场的众人在经过刚才的惊吓之後,自动自发的空出场地来让两人打个痛快。
开玩笑,在没有天煞剑之前就够恐怖了,现在两人手上都有武器,鍊子和剑都没长眼,被无辜波及不死也重伤。
「那把……不是天煞剑……」
楼水蔺喘起气来,肩膀上又渗出斑斑血红:「至少,不是我看过的那把,左弼浔的剑。」
但照目前状况来看,那把剑的力量不输天煞之名-毁天灭地是为煞,男子手上的鍊子只要碰触到,就会像是切豆腐一样碎裂,简直是锋利无比。
这样看来,纪云说用踢的还算是小意思……孔绍允看著崇峰塔,若是用上这把削铁如泥的剑,不用两三时辰,早就塌个乾净。
刚才原本要与师父一同走入密道,但孔绍允路上深思一番,最後决定要走回崇峰塔,当他说出这决定,楼水蔺也当场愣住,他们都知晓自己会成为纪云的绊脚石,那又为何要回去?
『我们不能走这里出去。』孔绍允停下脚步,道。
『什麽?』楼水蔺皱眉。
『暮驰大师说过。』孔绍允顿了顿,道:『平安通过塔内诸多考验者,便可将塔内之人带出塔,吾等绝不为难。』他瞥了楼水蔺一眼:『所以,为了纪云,我们不能从这边出去。』
如果走密道出去,就不算是通过考验,更何况会泄露出崇峰塔中人是可以自由出入的机密,暮驰大师不可能置之不理。
『要走,也要从门口才行。』就算因此碰上了那个不认识的梓落,孔绍允望著司徒啸浪道:『虽然还有话想问,但目前只好如此了。』
『说到想问的还有我。』楼水蔺挑了挑眉看著司徒啸浪,点了下头:『不过,还是先道谢吧,不管是这里,还是月鸾宫的事。』
『……或许你们的选择徒劳无功。』司徒啸浪闭上了眼:『但,谁知道呢?一开始只是不起眼的水滴,却能引起了巨大的波澜,牵动了所有人。』他睁眼望向楼水蔺,道:『如同你的兄长一般。』
『他……』楼水蔺张口却说不出话。
司徒啸浪微微皱眉苦笑:『答案,你已经知道了。』
楼水蔺只是咬住唇,握紧拳,看著司徒啸浪背影消失於黑暗之中。
於是他们摸索原路回去,发现纪云与梓落已不在原处,走出门口才赶上那千钧一发的一刻。
「你还要他不能杀?」
楼水蔺冷冷的瞪了过来,让孔绍允回过了神。
「在这种情况下,你们还要他不杀吗?」
孔绍允心中为之一窒,纪云他纵使已经拔剑,招招朝对手的要害攻击,乍看之下毫无留情,但对手更不客气,出招更为狠厉绝情,若非纪云缠住,那人怕是早已大开杀戒。
但是,杀了的话,纪云仍只有走上绝路一途啊……
「少爷,你还在顾虑什麽呢?」
男人丢弃手上最後的碎鍊,扯开衣襟,指著胸口问道。
「明明有那把剑,朝这边刺来很难吗?把我的头割下来很难吗?还是,你无法瞄准呢?」
他张开双臂,嘲讽的笑起来。
「真是,太难看了,我来帮你撑场面吧?血流成河、横尸遍野,那个比较好?」
男子俯身握拳朝纪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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