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不知处(第一部)作者:肉书屋
云深不知处(第一部)第17部分阅读
动,有时船身甚至倾斜到快翻过去的地步,让楼水蔺和司徒绍允两人莫不紧抓著身上绳索,但飞溅的水花仍旧不留情面的将他们打湿。
「判定,已离开敌方射程。」
纪云眯起眼,看著被远远抛开的船只。
「你的意思是……」楼水蔺气若游丝的问道:「已经甩开他们?」
「是的。」
「……那真是太好了……」
正当楼水蔺如释重负的吐著气时,司徒绍允脸色惨白的低著头抹起药,问道。
「……这下子,纪公子可以好好划了?」
「肯定。」纪云轻巧跃起,落在两人身後,道:「现在开始,将恢复正常速度行驶。」
司徒绍允和楼水蔺两人很有默契松一口气的同时,却惊愕的发现船边的水花飞也似的向後溅起,比起之前更为强烈汹涌。
「纪云……」楼水蔺紧抓著船边,道:「这……变快了吧?」
刚才被挡住没感觉,现在迎风俯冲,几度快撞上石头或岸边却又在千钧一发之际险险避开,跟这种危险刺激比起来,楼水蔺忽然觉得背後射来的箭根本不算什麽。
「肯定。」纪云面不改色的继续划。
「……不是说……恢复正常速度……」司徒绍允明显地开始出现晕船的症状。
「是的。」
「这哪里正常啊?!」楼水蔺接著吼道。
「刚才因为闪躲後方攻击的关系,无法以正常之最高速率行驶。」纪云补充说明道:「现在,总算可以恢复原来的速度。」
「啊?」楼水蔺脸色青白:「你的意思是……」
「刚才在闪躲时还不是最快的?」接著问的司徒绍允回头瞪著纪云。
「是的。」
纪云点头,动作依旧悠然从容,但木舟宛如腾空飞起似地,在月夜中的河上以水花划出银白轨迹。
应是良辰奇景,但对於坐在船上的司徒绍允及楼水蔺,却完全没有悠閒欣赏的心情,反倒紧紧抓著船缘,努力忍住身体的不适与连续不断袭来的晕眩感,以及一点都不留情朝他们泼打的水花,再加上迎风奔驰,还得运功对抗寒意,若内功修炼不足,早已冻到浑身僵硬。
(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运功……)
司徒绍允咬牙想道,转头看向纪云,也是被溅到全身湿透,在狂风吹拂下没有一丝颤抖,神色平静、动作俐落,感觉不出有运功御寒的迹象。
似乎察觉到司徒绍允的视线,纪云回望著他,问。
「请问,到颂凌庄途中,有没有叉路?」
「叉路?」司徒绍允怔了下。
「有的话请提早说明。」纪云边划边道:「另外,若有颂凌庄的确切方位座标请务必告知。」
「意思是……」楼水蔺虚弱的说道:「若你没指示没说停的话,他就直直划入海去了。」
照这种速度这的确很有可能……司徒绍允瞧著一旁不断向後飞逝的景色,答道。
「若看到岸上白花林,就快到了。」
「白花林?」纪云喃喃念著几遍後,说:「……叙述过於抽象,请阐述。」
「咦?」
「请描述花朵大小与树林特徵,有学名更好。」
「……学名?」这是什麽?司徒绍允不解的皱起眉。
「庄主大人,麻烦你换个路标……」楼水蔺给了个白眼,道:「万一他把白花草当成白花林……再扯下去不是先入了海就是升了天!」
「明显标示为佳。」纪云补充道。
「看到木墘村的话……」司徒绍允凭空划了下字形,心想照以往情况,至少还得花半日多才到得了,而过了木墘村,再一天半到两天的航程就能到颂凌庄。
「就到了吗?」纪云问道。
「不……表示再一天就可以到。」依照这种速度应该可以缩成一日。
「航程时数无意义,请说明距离。」纪云淡淡道:「另外,木墘村已经过了。」
「……啊?」司徒绍允愕然:「什麽时候?」
「五分四十七秒前。」纪云顿了下,道:「就是你们发生晕船症状的时候。」
「五分?」
这是什麽意思?彷佛看出司徒绍允心中疑惑,纪云回道。
「三分之一刻之前。」
不到一刻之前?竟然……这麽快?难掩心中讶异,司徒绍允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如无法以距离表示,请问,有无另外的指标?」
纪云没有丝毫停顿的边划边问。
「……过了蓪里村,就会看到白花林,那边有个往颂凌庄的支道……」
把司徒绍允断断续续的描述重复念了几次,纪云点头道。
「我明白了。」
-待续-
写的时候一直想到电影taxi中……
「谢天谢地,终於可以用二档了。」
【说明】
至於纪同学为什麽会倒著划,除了漫画aria(这是灵感来源)外……
其实是有很正常(?)的理由
一般就是船夫站在船尾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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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方向←,面朝←
而纪云是
●楼司敌敌敌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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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进方向←,面朝→(但楼&司是面朝←)
纪云:这样可以挡住对方攻击,也可顾到乘客安全。
所以采取倒划的方式。
大概就是这样啦~~
因为要代班只能赶稿赶到这边,请见谅啊><
云深不知处第十二章〖7〗(穿越恶整)
以这种吓死人的速度前进,他们在凌晨日出之时看到白花林,泛著晨曦的粼粼水光与岸上雪色相映,随风飞舞的花瓣与魔幻光影交织、宛如仙境一般的美景,但晕了一整晚的司徒绍允和楼水蔺早已无力欣赏、更没心赞叹。连话都说不出来,司徒绍允只能虚弱的举起手指著方向,让纪云继续前进。
可是,司徒绍允忘了一件事──通往颂凌庄的支道是有人看守的。
等到他想起来要通报时,抬起头来只见纪云势如破竹的闪开攻击冲过防守全速前进,远远甩开岸上人的叫骂、只留警告的钟声在风中不停回响。
「喂……」楼水蔺半睁著眼,无神的看著司徒绍允:「你……还不赶快跟他们说……主人回来了……」
司徒绍允勉强抬头,只见不远处的港口聚了一群人拿刀带弓准备攻击,正要举手示意时,纪云开口道:「推定,是司徒三哥。」
司徒三哥?从他之前唤自己是一哥来算,是指绍铨吗……司徒绍允昏沈的看过去,果然带头的正是三弟绍铨。
「……到了……」司徒绍允指著港口,断断续续的说道:「……我来叫他们停止……」
「否定,没有时间。」
打断他的话,纪云对著岸上的人大声说道。
「警告,本船将强制减速,请尽速退离河边。」接著看向他们两人,道:「即将靠岸,请绑妥安全带、抓紧扶手,会有短暂冲击,请小心。」
冲击?还没来得及深思,司徒绍允就看到纪云高举起桨、用力一转,整艘船硬生生的摆横往前冲过去,速度因此减慢不少,接著他又转身一划,整艘船竟又甩了半圈,朝河岸溅起半天高的浪涛,不留情面的泼湿岸上众人,忽略掉遭受强烈晃动、摇到七荤八素的两名乘客,纪云准确且平稳的将船停妥於港边。
「感谢您的搭乘,下船时请勿忘记随身携带物品。」
纪云边说边用绳索绑好桩以固定船只,躲避不及、被淋成落汤鸡的司徒绍铨,看到他赶紧拔刀叫道。
「什麽人?竟敢硬闯颂凌庄?」
「司徒三哥你好,我是纪云。」比著司徒绍允,纪云回道:「这位是你大哥。」
「啊?」拨开湿漉漉的浏海,看清楚船上的人,司徒绍铨惊讶的叫道:「大哥?你……你怎麽会这个样子?」
「晕船。」
伸手拉起船上两人的纪云简短回道。
「晕……晕船?」
有没有搞错?那是他大哥耶?司徒绍铨将眼睛瞪到快掉出来仍是不敢相信,但看到司徒绍允惨不忍睹的脸色与虚浮无力的脚步,慌张的迎上去,忧心忡忡说道。
「大哥!是不是路上被偷袭?还是被下了毒?我马上派人找绍叶来,撑著点!」
「我……没事……」司徒绍允喘著气道:「有点昏而已……」
「地……是陆地……」楼水蔺上岸後,无意识的踏著地,喃喃自语。
纪云将两人扶到岸上,司徒绍铨赶忙命人抬轿过来。
「换上乾净衣物,让患者平躺休息个半天应该就会恢复。」检视两人情况,纪云道:「依目前状况判定暂时无法进食,待恢复後再食用容易消化的餐点。」
「……绍铨。」司徒绍允哑声唤道。
「是,大哥。」司徒绍铨赶紧凑近低声问道:「这是怎麽回事?谁干的?」他迅速过滤所有可能的人物门派,心想这仇非讨回来不可!
「那个先不管,重要的是……」
司徒绍允拼著一口气,望了纪云一眼,道。
「……看好他。」
说完,便闭上双眼,头往侧边一倒。
「大哥?!」
司徒绍铨紧张的探著鼻息,看来是睡著的样子,他松了口气,但心中还是迷茫,这是怎麽回事?长这麽大了,他还没看过大哥这样,若不是中毒,怎麽会虚弱到这般地步?
「判定,为晕船、睡眠不足、熬夜劳累之故。」一旁的纪云看著晕厥过去的两人,冷静说道。
虽不知另外一人身份,既然大哥没多交代,就先让他们好好休养再说,待绍叶查出此毒再来找凶手也不迟……司徒绍铨想了想,嘱托属下尽速准备,也知会四弟来看诊,等到一切打理妥当,才想起纪云的事。
『看好他。』
大哥在昏迷之前,最在乎的竟然是这个?到底是为什麽?
司徒绍铨慌张的开始找人时,才发现一转身就看到浑身湿透的纪云、动也不动的站在房外。
「你……」竟然没人拿衣服给他换?司徒绍铨愣了愣,赶忙走过去说道:「纪公子,失礼了!我马上叫人拿衣服。」
「……谢谢。」纪云轻点头。
「纪公子,你应该知道凶手是谁吧?」司徒绍铨紧盯著他。
「凶手?」
「就是把我大哥弄成这样的人!」
正当司徒绍铨气急败坏的准备揪住纪云,打定主意要问出什麽,司徒绍叶出现了。
「绍叶!你来得正好!」司徒绍铨赶紧拉著弟弟走到床边:「你来瞧瞧大哥是不是中了毒。」
「……中毒?」司徒绍叶皱起眉,弯下身仔细察看著,伸出手碰著额头与人中,然後把了一会脉,不解的喃喃说道:「脸色不太好……可是,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顶多是……」
「顶多是?」司徒绍铨紧张追问。
司徒绍叶仍皱著眉,闭目沉思许久後,才缓缓睁开眼,道:「……晕船。」
「啊?」司徒绍铨喊了下才惊觉太大声,赶紧捂住嘴,闷声道:「……你确定?只有晕船吗?」
「依目前脉象看来,并无中毒的迹象。」司徒绍叶又细看了几处,道:「另外,就是运功过度造成体力不支,脉象偏虚,体力透支,多加休息、适度吃点东西,大概一天内即可恢复。」
「只是晕船?」就能搞成这样?这可不是别人,是不知见过多少大风大浪的颂凌庄主,也不是没坐过船的初生之犊啊!司徒绍铨迷惑的望著司徒绍叶,心想四弟也非区区郎中,不可能诊治错误,那麽,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让大哥晕船晕成这样,肯定非同小可……他转头望向门边的纪云。
大哥最後说了什麽?
『看好他。』
为什麽要这麽说?
「三哥!不可!」
司徒绍叶急促的一声低唤,让司徒绍铨恍然回过神,惊觉自己已经拔出刀架在纪云的颈边。
淡淡地瞄了刀锋一眼,纪云仍是一脸平静。
「纪云,我问你,这是怎麽回事?」
司徒绍铨愤怒的瞪著他。
「大哥怎麽会变成这个样子?」
是不是你下手暗算……司徒绍铨咬牙忍住没脱口而出,死死盯著纪云。
纪云没有任何的动摇,他瞥了床上的司徒绍允一眼,缓缓回道。
「因为晕船。」
怔了下,理解对方的回答,司徒绍铨微气红了脸,伸手揪住纪云的领子。
「你……!」
「三哥。」
司徒绍叶冷静的点醒。
「如果真是他,虚弱至此的大哥,还回得来?」
司徒绍铨瞪大了眼,看著连眉都没动的纪云,若真的是他暗算,怎麽还会把人送回来?这样一想通,司徒绍铨有点困窘的松开手,收回刀。
看到兄长恢复过来,司徒绍叶轻呼了口气,淡然道:「你们快去更衣,若是染上风寒,我就来试药。」
这句话比任何警告都来得有用,司徒绍铨马上带著纪云走出房,到客房路上还唤人为纪云拿衣服。
「刚才真抱歉。」司徒绍铨先拿块乾布给纪云擦头,自己也随意擦起来。
「没关系。」纪云摸著颈子,还左右动了动:「没有损伤。」
我不是为动刀道歉,虽然这也要道歉啦……司徒绍铨心想。
「还有什麽需要的东西?我让他们准备。」
被四弟点醒,司徒绍铨才惊觉说不定纪云是大哥的救命恩人,那自己不是大错特错?为了弥补,他亲切的问道。
「……请问……」
纪云沉默了会,问。
「有饭吗?」
司徒绍铨愣了愣,饭……饭?念了个几次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肚子饿,他笑道。
「我都忘了,早饭还没吃,等会换完衣服一起吃吧?」
纪云停止动作,似乎在思索什麽,接著抬头说道。
「……如果不困扰的话。」
「怎麽会?」不过是吃饭嘛~等会唤人准备一下。
过了一刻,司徒绍铨马上为自己所言感到後悔。
「请给我两桶饭。」
纪云审视完桌上的菜肴後,很正经八百的提出请求。
「两……两桶?」不是两碗吗?司徒绍铨僵著脸确定著。
「是的。」纪云还比著大小:「这样的两桶,如果较小的……请给我四桶。」
「……呃,这样,菜够吗?」
司徒绍铨呃了半天,指著一桌子问道。
「不够。」
纪云很直接的回道。
「用餐人数列入考虑,更正,请给我三桶饭。」
「三桶……是吗?我知道了。」
司徒绍铨愣愣的点头,吩咐仆人准备後,发现纪云正目不转睛瞪著桌上的菜,真饿成这样?他失声笑道。
「饿的话,你先吃菜吧。」
「请问,可否先将您的部份预留在此盘中?」纪云指著一个煎鱼的长型磁盘。
「咦?」司徒绍铨随即想通,笑道:「你顾虑我啊?没关系没关系!你吃多少我再吃,不要紧的。」
「请再次确认。」纪云看著司徒绍铨:「或请告知预留份量。」
「别这麽客气!」司徒绍铨仍旧笑著:「远来是客,让你吃不饱我还嫌麻烦呢!」
「我明白了。」
纪云点头,举筷。
司徒绍铨仍然微笑著、笑著笑著眼睛却越睁越大,他吃惊的看著宛如蚕食鲸吞一般,一桌子的菜由近而远的消失不见,空出的盘子在纪云前堆了一座小山,而饭还没上。
「纪……纪公子……这个,别吃太快,还有饭……」
司徒绍铨有点慌张的说道。
「等会没菜配怎麽办?」
纪云停下动作,咀嚼完後,道。
「没关系。」
「咦?」
「只有饭也可以吃。」
这不是能不能吃的问题吧?司徒绍铨愣愣地看著回答完毕、又继续秋风狂扫盘中飧的纪云,好不容易婢女抬来一桶饭,说是其他桶还在炊煮,要稍等几刻钟,他笑嘻嘻的转头告知,却惊愕的发现整桌的菜宛如凭空消失一样,盘中乾乾净净,连一丝葱花蒜末、一滴酱油肉汤都没留下。
是怎样?刚好可以叫人收盘子下去洗吗?不……这根本只要用水一冲一擦就跟全新的一样……司徒绍铨愕然的想道。
「麻烦,饭。」
纪云一派优雅的看著司徒绍铨身後的饭桶。
「呃……要不要我帮你添?」司徒绍铨伸出手拿著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