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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子金童 完 +番外第8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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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敢挑三拣四?”

“像石头一样硬的四方枕头。”

“……”

“……”

“……干嘛?不要……你喜欢踹被子。”

“哎呀,借躺一下,不要这么小气。”

“胳膊都麻了……”

“嘘……睡觉!”

“该死!”

一番虚张声势的拳脚比划,两人犹如两只倦怠的无尾熊抱在一块睡着了。

翌日上午,

“全县的土地几乎都在邢家手里把着……”海宁一边仔细的在脸上涂涂抹抹,一边跟周奕介绍这里的情况。“……扒了层租子以后,自然剩不下什么,所以我这县府老爷,也只好喝粥度日了。”

周奕探头,看着外面列队整齐的衙役,全武上演,虎虎生威,颇有几分军人神采,“你训练的?”

海宁讪笑,“在军营活了两年,没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走!”

周奕扬眉,若是海宁家没有落魄,说不定他日后真能成朝堂上的风云人物。皇帝老儿真是埋没人才,没眼光!

人才归人才,面对当前这种情形,周奕还是止不住说教,“我看你这架势,好似土匪抄家伙要抢地?邢家能做到这么大,不好对付,要……”

“说什么呢?!”海宁转身鄙视,“老爷我去谈生意,买他几块地嘛!”

哦——原来又是强买强卖啊,怪不得把衙役训练得个个都跟打手保镖似的。

周奕见了这幅情景,抿抿嘴,呵呵笑起来,“要我去帮忙吗?”

“不用,这一个多月我净忙这事了,已经弄好铺垫了,琢磨着……再去一两次就能弄妥。给我准备出钱啊。”

“二十两。”周奕指了指自己的包裹,随身带着给路上用的,二十两,还能带点零头。

海宁的手僵了一下,首次出现了犹豫的面孔,“二十两银子买五座山头,是不是有点儿过份啊?”

周奕闻言,哈哈大笑。

他们留在京城钱庄的银子,都为对方留着,以为对方会拿,结果谁都没动。这会儿东拼西凑可不就二十多两银子么。

周奕侧头看看外面那些衙役,低头想了想,“没关系,尽管做你的吧,最多跟他们分期付款。不用怕他们报复……”周奕的表情好像有些得意,有些狰狞,“那些保镖护院……看我不把他们调教成无敌铁金刚?!”

海宁涂抹完站起来,顶着一副尖嘴猴腮面容猥亵的小人脸,嘱咐周奕。

“大人我在这里名叫叶汉,顶替一个孤苦无依福薄命浅的举子的名份考的,千万别穿帮。”

“罗嗦……”

周奕不耐烦的挥挥手。

随后海宁领着一班‘打手’出门。

临出门前,他回头望周奕,那人正靠在桌边涂涂画画……

海宁转过头,轮到他保护他了,再艰再难都要挺过去……绝不让他失望。

作者有话要说:

油菜=有才!

话说海宁跟周奕……俩人……怎么看都是俩受,粉嫩嫩可爱滴……

话说,太子没那么坏吧,周奕腿瘸还不是自己找的,人家太子都尽力补救了,多善良的人哪!

30

强买强卖的青天大老爷

海宁站在邢家庄的宅院门口,深深吸气。

他在周奕面前表现的轻描淡写,再怎么从容不迫,自信万分,说到底是撑出来的。邢家若这么容易摆平,上届县令还至于混得那么惨?

这走马上任的一个多月让海宁看明白了许多事。他来了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却连主人的面都见不到,全是一脸精明大管家在应付推托,待人处事滑不溜手。

这邢家老爷跟湘州太守曾为同窗,待太守熬出官职,邢家老爷便极力拉关系巴结上了。有了银弹攻势,连带着结识了一批湘州的高级官员,平日称兄道弟,自认身份高出一截。相比之下,怀中县小小县令自然不被这邢大官人放在眼里。

怀中县偏僻贫瘠,真正的豪门官宦世家不会派族人子孙到这种地方任职,所以上几届县令皆为没势没靠山的进士出身,而他们,自然不敢惹这邢家老爷。

久而久之,便成了当前这样的形势。

可以说在怀中县,包揽了八成以上农田的邢大地主的说话分量,比没什么财势,稍微冒进逆骨便被上级‘镇压’的县官老爷要重得多!

便是管家之类的‘高级下人’,面对他这个县老爷也敢明摆了皮笑肉不笑,回回敷衍了事。

海宁的钉子没少碰,其中辛酸不足为人道。

不过,棘手的部分相信已经摆平了,剩下的就差邢家家主……

门开了,大管家见海宁一身光鲜的再一次站在门口,难掩一脸吃惊与不屑。

一顿寒暄。

海宁走在他们家正厅,坐也没坐,四处看着。

“叶大人,您看……老爷事务缠身,一直没回来,今儿还在同华城跟太守老爷有约呢。”

管家的一张口便扯出太守,用意相当明显。

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何况是七品的县令对上四品的太守?

就在前不久,海宁被叫到太守府被训斥了一番,几乎都是公开的秘密了。

海宁摆弄着花架上一只青玉瓶,对大管家的言外嘲弄之意置之不理,语气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哦,可这严家的命案官司,得让你们家老爷随本官协助调查呀。你们家老爷一推再推,迟迟不出现,衙门的传令通知不了他本人,我这案子没办法审。”

大管家也不傻,几年前的人命官司,一旦被这个不识相的小官儿掘出来……远水解不了近火,他们家老爷再怎么厉害,没有官职护身,一旦弄到县衙大堂上,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眼前的县令虽然只是芝麻小官,但若豁出去成心刁难,救兵来援之前,他们家老爷不死也能被蜕层皮。“大人明察,我们家老爷是正经老实守法的生意人,这命案官司可跟我家老爷一点关系都没有……”

“有没有关系……是本官说了算。就算是太守大人也鞭长莫及。”

海宁回头,当着管家的面,手一松,价值千金的青玉瓶砰的一声,跌在地上,摔得粉碎,转眼间变成一文不值的碎片。

海宁似笑非笑地看着大管家睚眦俱裂的表情,伸手又拿起一株翡翠石榴雕。

老管家低喝一声,“叶大人!不知毁坏他人财物……”

海宁立刻接过话茬,“按打殷律法轻者三十大板,重者发配边疆!但在下请问老管家,这东西是你们老爷的?”

“当然……不是!”大管家转的生硬,却也精明。

若说是他们家老爷的,必定得由他们老爷出面告官才行,到时岂不是正撞到这个县令手里?!

不与这县令碰头——是老爷千叮万嘱过的。

一旦羁押令被递到老爷面前,人命官司就算上了身,到时的损失又何止一两件玩意儿?

大管家咬咬牙硬把这口恶气忍下去,只要老爷跟太守依然是好友,日后自然有机会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县令。

“哦,原来不是你家老爷的,那……是你的?”海宁又问。

大管家冷哼,“是老夫的又怎样?”

“那我倒是要问问大管家月俸几何,怎能买得如此奢华的东西,怕不是监守自盗,污了东家的钱两?”

“你……”

海宁打断他,“若是你们家老爷赏的,也得烦请邢老爷出来对质一下啊!”

“……”

“怎么?这个瓶子又不是大管家的了?那……是不是哪个少爷姨娘的,或者是扫院做饭的下人的?”

几句话把大管家的借口出路堵死。

海宁冷笑,手向后一挥,喝令,“动手!”

顷刻之间,砰乓之声,不绝于耳。

富贵华丽的正厅,转眼成一片废墟。原本价值千金的各种珍贵古玩转眼成一堆瓦砾,千金散尽。

砸完了正厅,海宁刚要叫人转移阵地,继续砸……

“住手!”背后有人大声喝止。

一个年届六十,圆脸小眼,翘着山羊胡的人,背手从后堂走出来,身后跟着一溜家丁。

海宁转过头,面带微笑,“您就是邢大官人吧,想见一面还真难!”他把玩着一只名贵砚台,神态间有些惋惜,喃喃低语,“果然是爱财之人,把这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摆设之物当成命……真当是舍命不舍财……”

邢家老爷看着地上一堆已化为瓦砾的宝贝,脸色铁青,“叶大人作为一县之令,此等行为似足泼皮无赖,简直有辱斯文!”

海宁没有心情听他废话,不慌不忙地从怀中掏出一纸公文——六七年前的无头旧案被海宁一把揪住,翻出来当枪使,“这是羁押令。邢大林,本官疑你与严家天承二十八年五月二十日发生的命案有关,今带你回去审问调查……”

“慢!”邢大林把手一挡,喝退住渐渐包围的衙役,黑着脸,“叶大人,王太守与我有八载同窗之谊,你就不怕偷鸡不成反……”

海宁看着他不禁失笑,不雅的相貌居然露出一瞬间的赏心悦目。“又拿王太守压我?你这招上次不是使过了吗?结果呢,你看到了!?”他两手状似无意地摊开。

海宁神色一冷,招呼衙役们把这邢家老爷押下。

邢家的家丁终是不敢与县衙的衙役交手,眼睁睁地看着衙役们如狼似虎地压上来,把他们家老爷五花大绑地押解。

县令大人则坐在邢家老爷对面开导他:

“看你年纪一把怎的如此幼稚?你只知道官商勾结,就不知道官官相护?”

“王太守年纪大了,为官这么多年,他还能缺钱吗?他现在担忧的是他那些不争气的子子孙孙,他怕他们坐吃山空!”

“你给他再多的钱,能保证他的子孙后代世世享福吗?能保证他告老还乡以后,还拿着大把大把的银子供他挥霍吗?”

“不能!!这事儿……你跟他都心知肚明。”海宁自问自答。

他蹲在来靠近这位大官人,轻声说,“但是我不一样,我让他从我身上看到了希望——提携他子孙,荫泽后辈的希望……前途不可限量。你看,我现在正春风得意,而你……你跟他曾有多亲密,现在就有多危险……因为,你已经被舍弃了。”

海宁获罪时年龄虽小,但是出身官宦世家,在太学读书,与多少朝臣都曾朝夕相处过,对朝中人物、局势的了解,不是一般外官或者是半路出道的进士可比。

太守算是他的顶头上司,若给他穿小鞋,海宁也得咬牙硬挺,但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得到微些机会空档,便开始对太守‘洗脑’。

海宁知道这湘州太守并不是什么高门大阀出身,但从他汲汲营生半辈子能做到今天的地步也能看出来太守这人有个识人的好眼力,有灵活的头脑和见风使舵的本事——都是混迹官场的必要‘才能’——海宁很了解。

另外周奕也曾教过他一些识人辩物的小花招。

像太守这样的人,海宁分析,从不会乐于结交对自己无用的人,每见到一个他们通常都会想:这人有没有前途,这人可不可以利用,这人可不可以倚重……以太守的能力和经验看,也算个中老手。

海宁最后利用的也正是这一点。

他让自己展现出来的风貌,让太守意识到他的价值,意识到自己子孙的仕途通畅问题,权衡利弊之后,决定选择卖个人情给他。利字当头,说到底,这场邢家和新县令较量的结果,孰赢孰输,都会有太守的好处,他又没什么损失。

“说起来,还真靠你引荐呢,若不然,本官也没机会这么快接触到太守大人哪!”

海宁站起来,拍拍手,语气一转,“至于么,本官不过就是想要你几座山头,不让大家饿死。可怜你一毛不拔,空守着金山银山也没空享福,最后两袖清风,名声不保,还为他人做嫁……”海宁夸张的叹了口气,摇摇头,转身向外走。

海宁一路前行,临跨出门槛的一刹那,身后始响起邢大林的颤音,

“大人等等……”

“我,我愿意……我愿意,大人……叶大人……不就是西山五个山头么……”

其实,早在海宁一身光鲜的出现在他家大门口,他就应该意识到情况不同了,可惜……钱一多有人就更舍不得拔毛出血;人一老,脑筋就转得不大灵活。邢大官人此刻幡然醒悟,却又显得有些不知时宜。

“大人,叶大人只要你能放我一马……”

海宁充耳不闻,抬脚迈步。

想亡羊补牢,可就不是原来的价码了,跟着周奕耳濡目染,海宁当然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得寸进尺。

邢大官人紧紧握拳,带着脑门上的一层汗珠子狠命地往上加注重码,“大人,西山全部!全部!”

海宁脚步明显一顿,却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人咯咯咬牙,“你不要得寸进……”

邢大官人的话还没说完,旁边的衙役已经拥上来。

“好,好!大人,我再加上西南山脚下的良田……不能再多了!”

海宁站定,但是没有回头。

衙役们已经带着邢家老爷跨出厅堂的门……

“再……再加上北面的金展湖……”不仅仅是声音,连面部肌肉都在微微抖动,到这时候,邢大官人的腿已经用不上力气得靠衙役们架着。

……

大厅里死寂无声,邢老爷加管家加家丁,胆战心惊地等了半晌,海宁终于转过身,“好!就这么办!严家的命案,本官再不过问。”

海宁走回来,把手中的羁押令拍在桌子上,又从怀里掏出二十两银子,放在那上面。

“官府清贫,但也不能平白占人便宜,这银子就是价码,官衙里也好入公账。麻烦大管家准备纸笔地契……”

从邢家庄出来,已近傍晚,海宁浑身上下轻飘飘的,感觉每一脚都踩在棉花里。

他张开一直紧握的手,手心里全是汗,清风一吹,全身也凉飕飕的。

终于……办成了!

至于严家的命案……已经收齐证据递到刑捕台,自然再也用不到他过问。

海宁满身疲惫地回到家中,一进门便闻到阵阵香气。转过院落,看见周奕在厨房里,扎着围裙哼着小曲地忙活。

海宁只觉得浑身脱力,蹒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周奕的腰,下巴重重地搁在他的肩上,“我回来了……”

“嗯……饭马上就好!”周奕面带笑意,挥着铲子,半回头应着。

这种感觉……幸福得几乎让海宁难以承受……

作者有话要说:

晴天霹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海宁那么好好一纯良孩子,怎么被我写成了这样?!

这就是昨晚激|情爆发的结果,完全被冲昏头脑……

冲动是魔鬼阿~~大家砸我吧!把我砸死吧!

咳,话说……几乎没啥库存了,要么更新数量减少,要么更新间隔时间加长……我在慎重考虑中……

31两个精细鬼儿

京城,

京畿巡务的衙门大堂。

两旁衙役伫立,手持黑柄红身的木杖,眼光只盯着跪在大堂中央的人。

一对中年夫妻和一个年届十三四的小丫头,头不敢抬,战战兢兢地成一字排开跪倒在地。

看他们那朴实又恐慌的脸和身上止不住的轻颤也知道当前这个架势真是把他们吓得够呛。

其实他们不知道,在‘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在高高书案后面的那个衣整冠正的大官老爷,此刻的惶恐不必他们少一丝一毫。

六品官若外放京城至少也是个作威一方的土皇帝,不过在京城这种地方,大街上随便拎出一个都粘着皇亲国戚的边,一个小小治安总长实在就是给达官贵人们跑腿办事的小厮。

城务使自嘲,坐在堂上看似风光无限,掌握生杀大权,实际上,对下面的跪着的三个‘人犯’该问什么,该怎么问,怎么判,全是后边内堂的几位真正的贵人说了算——皇族一等侍卫,有三品官衔,来头大得能压死他……

更何况——那可是太子爷身边的人哪!

不能不小心,城务使清清思路。

啪——

一拍醒堂木,正式进入审讯。

“下跪何人,报上名来。”

“草…草民…刘正,这是贱内……刘氏,小女刘翠。”

前堂开审,后堂的殷离,殷乾几个人也静下来,仔细旁听。

堂上审问的就是半年多前,海宁买下城南的宅子后雇佣的三个下人。

那日太子下令查卫海宁的去向,从北大营的奴籍到京城的户籍,记录被一一翻查,殷离一行人仗着太子的名号受多方配合却也历经一个多月的工夫,抽茧剥丝,范围逐渐缩小最终锁定到海宁买下的那处宅子。

无奈等他们查到的时候,早已人去楼空,只留下三个守着宅子过日子的刘氏一家。

“……你说这宅子的主人除了二爷,还应该有个大爷,那大爷呢?”

“二爷说大爷出门远行,小人从没见过……”

母女俩忙点头附和,“嗯嗯,大爷从来没回来过。”

城务使心道你们又没见过大爷,怎知他从没回来?所以他又问,“那有没有什么人上门拜访?”

“没……嗯,是曾经有一个……”刘正不知想起什么,连忙改口。

殷离他们几个飞快对视一眼,凝住耳力倾听。

“……那人说是来找亲戚的,可这房子早已变卖给我家二爷……那人又穷,身子骨又不好,一直咳…一直咳…二爷可怜他,便让他落脚,还请了郎中……后来……”

“怎样?”

“他……他死了。”

殷离听到这里,惊得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殷震手疾眼快把他拉住,但脸色却不复沉静,阴沉得难看。

“死了?”

“是啊,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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