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缓缓吐出那几个字,我知道在他心里有些东西始终是最重要的,即使没有人懂他,他也只求自己的“一生骄傲”。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真的像史书上写的那样“阴险毒辣,狼子野心”吗?
我来不及细想,远远的好像有人走过来,只好朝他福了福身,“八爷一切小心,奴婢告退。”我不知道最后为何叮嘱他那一句,只是延禧宫的宫门似乎始终在我眼前,那样荒凉,让我不忍去打碎胤禩的梦。
心情沉重地回到了永和宫,看到这边门庭若市的样子,第一次深刻的感受到世态炎凉,当年良妃得宠时,延禧宫门口恐怕也是这样吧。
看到我回来,喜凤立刻迎了出来,“小优,去哪儿了呀?主子找你呢。”
“嗯。”我应了一声,慢慢向厅里走去,心里却不太想见到德妃。其实她并没有错,康熙要宠谁也不是她能决定的。何况德妃确实温文贤淑,对待下人也没什么架子,全紫禁城的人恐怕都争着想到这永和宫来当差。可是,想到良妃,我还是忍不住有些气她。康熙一直没有立后,但谁都知道,在这后宫里,根本就是德妃在代皇后执掌凤印。既然这样,她就该母仪天下,至少也派个人去给良妃修葺宫殿吧!她也应该知道,在后宫里若她不发话,他人是无权修葺什么宫殿的,胤禩也是因为这样,才无法让良妃住得舒服些。
不知不觉我已经跨进了厅内,德妃正在喝茶。我福了福身,“奴婢参见娘娘,娘娘吉祥。”
“嗯,不用多礼了,起来吧。”她指了指旁边的凳子道:“小优,你过来坐吧,没人的时候,就不用太顾忌了。”
我摇摇头,“奴婢不敢。”
她有些惊讶,放下手里的茶杯走到我面前道:“今儿怎么了,有心事?和我也这么见外。”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不管怎么样,德妃待我确实很好,就像对待亲生女儿一般。她的三个女儿,一个活了八个月就死了;一个好不容易长到十二岁,却也生病死了;最宠爱的一个,被封为固伦温宪公主,今年年初的时候又被康熙远嫁到准葛尔,算算倒真是等于一个女儿都没有。我到了这永和宫里,名义上是宫女,其实大多数时候都是闲着没事做,陪德妃聊天而已。但脑中延禧宫的模样还是挥之不去,让我没有办法像往常那样对待德妃。
见我不说话,德妃拉起我的手道:“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我不知道她是否和良妃之间有什么过节,还是是决定问她一句。郑重地对她福了福身,我说道:“今儿奴婢路过延禧宫,却见那宫门有些年久失修,不知道主子您……”
“不用说了!”她打断我,径直向内堂走去,“记住,在永和宫里不准提到延禧宫,更不准提到——卫、凌、双!”
我呆站了会儿,不懂为何她的反应会如此之大。还有,那个卫凌双,是良妃吗?她们之间真有什么过节?想来想去也想不透,便只好大步走向门外。
喜凤看见我这么快出来显得很惊讶,走上前道:“主子都和你说完了?这么快?”
我木然的点点头,没说话。
喜凤摸摸我的额头道:“没发烧呀,怎么这么好的事儿,你一点儿都不开心啊?”
我不明白她说的什么,“什么好事儿?我为什么要开心?”
“主子没和你说?”她皱了皱眉,“不会呀,房间我都替你收拾好了。”
“收拾房间?”我还是不太明白,摇了摇头道:“刚才什么也没说,我却好像惹的娘娘不高兴了。”
“怎么会?”喜凤皱了皱眉,“主子脾气素来很好,你一定会错意了。”
“不是,”我叹口气道:“她很生气地进了内堂,还告诉我,从此以后在永和宫里不准提到延禧宫和卫凌双。”
她听完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道:“你提了延禧宫,还提了良妃娘娘?”
我点点头,卫凌双果然就是良妃。
“你呀,”她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你是犯了主子的禁忌了,在永和宫里,这两样确实是不能提。”
“为什么?”我不解。
“这种事儿,我不能说。何况,我知道得也只是下人们口里传说的,并不能当真。”她耸了耸肩道:“好了,总之你记住,以后千万不要再提。走吧,我带你去你的新房间瞧瞧。”
“新房间?”我愣了下,“我们搬了新房间了?”
“不是我们,是你!”她笑了笑道:“刚才主子是真生气了,都没和你提。她已经下了旨升你做永和宫的女官,你自然有自己的屋子了,还和我挤一块儿做什么。”
我听了,心里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德妃刚才找我一定是想和我说这件事儿,可我却那样扫她的兴,她这么宠我,我却非和她对着干……我真是的!
“好了,别在这儿犯傻了!”喜凤推了我一把,“明儿一大早的给主子泡杯茶,就没事儿了!走吧!”说着她就拽着我往后院走去。
我想去给德妃赔不是,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听她那么说,只好被拉着走远了。
在永和宫女官是独自一人住的,屋子自然是比以前我住的那间强多了,还独自有个院子。里面像是种了些什么果树,我不太认得。喜凤把我带到门口嘱咐了两句就离开了,把我一个人留在院子里,我看着房门,忽然觉得有些无力去推开它了,我是造了什么孽,回到着清朝来经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唉,重重叹了口气,我还是进了屋。地方倒不错,布置得淡雅清新。我四处看了看,瞧见桌上好象放了一卷画。我把它拿起慢慢展开,想看个究竟,心想着,不会是谁给我送的乔迁之礼吧,古人难道也有这习惯?
画上是一棵青松,像是在山上,云雾缭绕的,别有一番意味。边上还有题词:
“红尘多可笑痴情最无聊
目空一切也好
此生未了心却一无所绕
只想换得半世逍遥
心事对人笑梦中全忘掉
叹天黑得太早
来生难料爱恨一笔勾销
对酒当歌我只愿开心到老
风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
任我飘摇
天再高心也小不问因果有多少
独自醉倒
今天哭明天笑不求有人能明了
一生骄傲
歌在唱舞在跳长夜漫漫不觉晓
将快乐寻找”[奇书网·电子书下载乐园—qisuu]
落款是……胤禛!就像是一记闷雷击在我心上,那夜他没有鼓掌,可是字字句句他都记在了心里。我小心的收好画,捧在怀里,感受他的心意。
不问前因,不计后果,爱上他,便是此生的劫数……
何为真相
今儿是我当女官的第一天,被他们姑姑姑姑的叫着,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好像我多老了似的。也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平时还去给德妃端个茶递个水的,现在这些事不用我做了,简直闲的要发疯。我站在永和宫的院子里,东张西望的,想找个人来问问又不好意思开口,难道你叫我问别人要怎么当女官?好不容易,远远的我看见喜凤走了过来,便赶紧迎上去道:“总算瞧见个人了!我都快闷死了!”喜凤朝我拜了拜,我连忙拉住她,“你这是做什么?”
她笑了笑,“怎么说你也是姑姑,我不能没了礼数。”
我嗔怪地看了她一眼,“连你都要跟我说什么礼数吗?”
“呵呵,”她笑了笑,牵过我的手道:“你瞧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总算瞧见个人了?难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是人?”
我也笑了,“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呀,现在都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她往厅里看了一眼,“那就进去陪主子说说话吧,你不是想和她赔不是的吗?”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她和良妃之间孰对孰错,我并不知晓,又有什么资格责怪。
走进了前厅,只见德妃在帘子后面,像是睡着了,只有梅儿候在帘子外面,见我来了便立刻走到我跟前轻声说道:“姑姑,主子刚睡,姑姑没什么要紧的事儿还是晚些来吧。”
我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听德妃道:“是小优吗?”
“是。”我应了一声,隔着帘子给她请安,“娘娘吉祥。”
听响动,她像是坐了起来,说道:“梅儿,你下去吧,有小优在就好。”
梅儿福了福身就退下了,厅里又只剩下我和德妃两人。沉默了一阵,德妃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我赶紧上前扶她。她看着我笑了,“新的地方住得还习惯吗?”
“谢主子关心,一个人住是还有些不习惯。”我扶着她坐下,又问道:“主子今儿想喝什么,碧螺春还是西湖龙井?奴婢去给主子准备。”
她慈爱地抚了抚我的头,“傻丫头,这些事现在哪儿还要你做呢?”
本来还担心她生气,可见她对我这样的好,总算放心了。在宫里,恩怨本就多,我何苦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惹她生气。我给她倒了杯清水,“主子喝奴婢泡的茶喝惯了,别人来泡,我怕她们泡得不合您的心意。您等会儿,奴婢这就去。”
她端过茶杯道:“你就是贴心。不过今儿别忙了,还是坐下来陪我说说话吧。”
我点点头刚想坐下,外面就传来了通传声:“四阿哥到,十三阿哥到!”话音未落,他们两人已经大踏步地进来了。
“儿臣给额娘(娘娘)请安,额娘(娘娘)吉祥。”他们倒是步调一致。
我这个小宫女也只好忙着给他们请安,“四爷吉祥,十三爷吉祥。”
胤禛走到一边坐了下来,胤祥却走到我跟前道:“行了,起来吧。平时看你没规矩惯了,这会儿倒不习惯。”
我朝他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眼神一晃,却看见胤禛正直直地看着我,心里一怔,忙看向了别处。
“我才刚想和小优说说话,你们就来了。”德妃看向我道:“小优,还是你去给他们泡茶吧,也只有你最清楚他们喜欢什么。”
“是!”我应了声,就低着头谁也不看地向外面走去。
“小心!”不知道是谁的话还没说完,我已经和梅儿撞了个人仰马翻,她手里的茶全都翻在了我身上,尤其是我的手,被滚烫的水泼到,立刻红了。
“嘶!好痛!”我后退几步举着手一个劲的吹着。
“你要不要紧?”胤祥已经跑到了我身边,看着我红红的手,满脸心疼,“是不是很痛?我这就宣太医!”
“胤祥!”胤禛走过来阻止了他,“没有这个规矩,太医怎么能帮宫女看病?”说着他看向早已吓呆在一旁的梅儿,“看到有人过来不会让开的吗?还杵在这儿干什么,快去打盆冷水来!”
“是是是。”梅儿闻言立刻跑了出去。
“你怎么样?”他转过来,焦急地看着我。
看到他充满疼惜的眼神,我勉强撑起一丝笑道:“奴婢没事,有些烫着而已。”
“怎么会没事?手都红成这样了,身上呢?还有没有别处烫着?”他不放心地追问我。
我心里一阵感动,更坚信了他不是历史所描写的雍正那样冷酷无情,他有情,只是不轻易表露而已。“四爷真的不必担心,奴婢没事。”
“这个梅儿打一个水怎么那么久?”胤祥也有些待不住了,双手背在后面道:“还是我去看看吧。”
“不用!”我叫住他,“十三爷不必担心,奴婢还受得住。”
“水来了水来了!”梅儿总算嚷着从外面进来了,喜风竟也跟了来。顾不上行礼,她径直跑到我面前,着急地问道:“我听梅儿说你被烫伤了,要不要紧?”
我笑着摇了摇头,有这样的好姐妹也不枉我穿越一场。
“把水搁这儿!”胤禛说着把我拉到水盆边,“把手浸到水里,你会好受些。等没那么痛了,再擦些烫伤药就会好的。”
我点点头,乖乖的把手浸到水盆里,再看着周围都是一脸担心的五个人,一丝清凉从手心传到了我心里……
因为手烫伤了,德妃让我在屋里好好休息几天,我就更名正言顺的偷懒了。
烫伤手的那天我收到了三份药,一份上头写着“每天擦三次”,这字迹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胤禛;另一份不用想,肯定是胤祥给送来的;只是还有一份就成无头的主儿了,想来也不会是德妃让人送来的,她大可以正大光明的给我。可到底是谁,一时我也想不明白,就索性随它去了。不过巧了,闻那味道,三人送的该是同一种药吧,恐怕也是治烫伤最好的药了。我擦了两天,手倒确实好了不少,已经不红了,也不怎么痛了。只是在屋里呆着实在闷得慌,我稍稍打扮了一下,跑出了永和宫。
本想去湖边去透透气,不知怎的竟想起了良妃,便想去延禧宫看一看,没准能弄清楚当年她和德妃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
这样想着,我已经走到了延禧宫门口,宫门开着,却连个人影都没有。门口的两棵树也早枯了,透着些许凄凉。我深吸了口气,走进了门。
有一个小丫头正在打扫厅前的廊子,其他的好像也没见着什么人。她边打扫边东张西望着,就看见我了,立刻显得挺惊讶地说道:“你是谁?”
我微微笑了笑,“我是永和宫的女官,来探望良妃娘娘。”
她不相信地看着我,“永和宫?”
我点点头。
她似乎还想问什么,张了张嘴却又咽下了道:“您等会儿。”说着就拿着扫把转身进了厅里。原来还有比我更不懂规矩的,扫把也能就这么拿到主子面前!
稍等了一会儿,她就出来了,恭敬地说道:“娘娘请您进去。”
“好。”我跟着她进了前厅。大概是光线不好,屋里很暗,模模糊糊的能看见有一个人坐在上座,那该是良妃吧。我福了福身,“奴婢给娘娘……”
“不必多礼,快起来吧。”还没容我行完礼,她就打断了我。
“是。”我站起了身,实在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昏暗,永和宫里永远都是灯火通明,晚上也弄得跟个白昼似的。我有些责备地对那丫头道:“怎么这么暗也不晓得点灯?”
那丫头努了努嘴,“主子不喜欢点灯。”
我愣了愣,良妃就说话了,“静姗,把灯点上吧。”
那丫头没回话,就走去点灯了,态度甚是傲慢。我有些看不下去就开口道:“还有没有规矩了?不用先回主子的话么?”
她像是一证,半天才反应过来,“延禧宫里不喜欢这一套。”
我正琢磨着该说她几句,却听见了良妃的一声叹息。罢了,还是先点上灯再说吧。
点了灯,屋里总算清晰了些,和永和宫自是不能比,但也算整洁。良妃穿了件淡蓝的衣裳,打扮得也不是很细致,和当日我初进宫时在御花园看见的大不一样。那日,德妃虽是抢尽了风头,可这良妃我倒也记住了,当时就觉得她也是个能藏住年龄的女人。但现在……只觉得沧桑。
“姑娘坐吧,不要一直站着了。”良妃朝我笑了笑。
我才发现她和胤禩一样,当她看着你的时候就像是有种神奇的魔力,能够让你忘记了心跳。我定了定神,也没拒绝就坐在了一边。
她仔细地看了看我,问道:“你……是小优吧?”
没想到御花园一面她竟记住我了,我赶紧点了点头。
“姑娘今天怎么会来我这延禧宫了?”她又问道。
“嗯……”我愣了愣道:“上回路过延禧宫,就想进来,只是手头上有些事儿耽搁了。今日路过,不能再不进来了。”
她笑着摇了摇头道:“别人要经过延禧宫可都是绕着走,你怎么还能三番四次的经过?”
我讪讪的笑着低下了头,这谎话说得确实不可信,看看延禧宫门口就知多少时候没人经过了,我哪能一直路过?想到这些,我也不想瞒她,如实说道:“奴婢看延禧宫像是多少年没有修葺过了,不知道为什么,便想来瞧瞧娘娘。”
“那你回头可要小心,万不可让你家主子知道你来过。”她说话的样子似乎在开玩笑,但我知道她没有。她和德妃之间究竟结了什么梁子?正想着,她又开口道:“姑娘要是没什么事儿,早些回永和宫吧,延禧宫,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娘娘不必为奴婢担心,奴婢认为没有什么地方是应该待或不应该待的,若回去了德妃娘娘要责罚,奴婢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但您要是不想看见奴婢,奴婢就不叨扰了。”我说完,就站起身往外走。
“等等!”她叫住了我,“不是我不想见你,只是不想连累你被罚。你也应该知道,你们家那位主子,可是恨透了我。她不是还下令,永和宫内不得提到延禧宫和卫凌双吗?”
“那究竟是什么事儿呢?”我回到她旁边,“奴婢看着您和德妃娘娘真的不明白,到底出了什么事,不过,说不定是一场误会呢?”
她怔了怔道:“误会是误会,只是,不是我们之间的误会。”
我听着越发不明白了,就在这时,胤禩进来了。他看见我在,呆站在了门口。
我对他福了福身道:“八爷吉祥。奴婢只是想来看看娘娘,和她说说话。”
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心了。”
我一时竟不知道要答什么,只好告退了,“既然八爷来了,奴婢就先回去了,过几天再来探望娘娘。”
他没答我,却看向了良妃,良妃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也笑了,又看向我,“走吧,我送送你。”
“不行不行!奴婢受不起。”若是只有我们两个也就罢了,可当着良妃的面,这样总不好。
“没事儿的。”良妃也站了起来,“就让胤禩送送你吧,也好谢谢你来看我。我这延禧宫,已经很久没有生人来了。”
我听了心里有些难受,也就不再推辞,稍稍福了福身跟着胤禩出去了。
出了延禧宫,胤禩将我带到了宫门口的……姑且就喊它小树林吧。“谢谢你,看得出额娘很高兴你去看她。”胤禩很认真地道谢,倒让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八爷太客气了,其实上回奴婢就该进去的。只是……”
“手上的伤好些了吗?”我话还没说完,他突然问道。
“嗯,好多……你怎么知道?”我瞪大了眼睛看着他,那天他不在场呀,我这个小宫女受伤的事怎么他都知道了。
他轻笑了下,没有回答,却问道:“药还管用吗?”
我一怔,“药?原来那包药是你送的?”
他点了点头。
要说不感动是假的,却又隐隐觉得不应该感动,矛盾至极。我轻叹口气,说了句谢谢。
他微微一笑道:“不必太客气了。”
我忽然很想问问他有关良妃和德妃之间的事,也许他会知道。想着便开口道:“不知可否问八爷一事。”
他点点头,“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若知道,一定相告。”
我深吸一口气,问道:“良妃娘娘和德妃娘娘之间究竟有什么过节?为什么大家都不敢提?”
他看了我良久,轻叹一声:“那不过是一个过失罢了。”他靠着一棵树站着,复又说道:“你可记得德妃有一个女儿,只是长到十二岁便死了。”
我映像中是知道这件事,便点了点头。
他接着说道:“她叫宁儿,我还记得,那是四年前,康熙三十六年。那一晚,皇阿玛掀了额娘的绿头牌,要额娘侍寝。也就在那一天,宁儿突染疾病,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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