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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来归 第40部分阅读(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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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来归作者:肉书屋

遥来归第40部分阅读

断剑山庄,忍不住又是一阵唏嘘。

周桐总算在婚礼前一天赶到,他面色很不好看,蜡黄着脸,身上也瘦得厉害,若岫看了有些担心地问子默是不是周桐生了病,子默沉着脸,没说话。

八月十五,宜嫁娶,祭祀,出行。

乐水从族中找来了一个全福媳妇给若岫梳头,又叮嘱若岫注意事项,若岫问了好些低级问题,什么新娘是不是一天都不能如厕,不能吃东西,坐鞍是不是游牧民族才有的风俗,袁漱玉笑了个花枝乱颤,敲着若岫的脑袋问她是怎么想的,就连旁边一直没说话正给若岫梳头地媳妇都笑得差点扯乱了若岫的头发。

“好啦,也甭跟她说什么规矩了,到时候蒙上盖头,让做什么你做什么就对了。”袁漱玉忍住笑,“再说下去我都要没脸了。”

若岫脸红了,这些习俗本就没人和她说过,自然什么都不知道,“嫂子一会儿陪着我吧?”

袁漱玉笑着摇了摇头,“我是嫂子,谐音不好,就不去了,你乖乖听李婶子的话,就不会错了。这次没有大操大办,麻烦事没多少,你忍忍,很快就过去了。”

很快外面传来了声响,迎亲队伍来了。

外面闹成一片,听她们障车、下婿,若岫探头探脑,生怕乐水和吴圣学发坏,把子默给打坏了,被袁漱玉摁在屋里,恨声道,“没出息的,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护着姑爷了,再说,你那夫婿可是习过武的人,怎么可能轻易就被打伤了,你放心,他们都知道轻重的,你老实呆着,再动我就不客气。”

若岫讪笑着道,“他之前受过伤……”

袁漱玉横了她一眼,将若岫到嘴边的话兑回去半截,若岫无奈,任凭袁漱玉给自己盖上盖头,端坐等待。

敲敲打打,吹吹闹闹,若岫只觉得耳朵都要炸裂开来,脑袋也开始隐隐的痛,早上被袁漱玉盯着,没敢喝稀的,就吃了几块点心,因为怕迎亲路上会想上厕所,还不让她吃饱,若岫终于知道为什么会不让上厕所,不是不让而是根本没机会,太麻烦,光那衣服穿起来就费劲地很,加上她还要为脑袋上的重物维持平衡,坐在轿子里又闷又热,心里暗叹,幸亏这是已经到了秋天,若是夏天正热的时候,还不得捂晕了去,子默买的宅子和陶家宅子离得很近,乐水却嫌两家离得太近,非要队伍多绕了两圈才让进去,若岫在轿子里已经汗如雨下,犹自不明白为什么明明过条街就到的地方会走那么长时间。

又饿又渴又缺氧,若岫只觉得昏沉沉地随着身边的媳妇一路往里走,究竟坐没坐鞍,过没过火盆,扔了什么出去,拿了什么在手上,全都已经不记得,只想着远离开吵嚷的人群,找个清净地方喘口气。

却听见门外有喧哗声传来,本来婚礼就是吵闹喧嚣,可是这次的喧哗还带着尖叫,让里面的人不禁都停下了动作。

第一九五章敛翮遥来归

声响渐渐近了,若岫被盖头蒙住了脸,根本看不到大厅的变化,只觉得气氛似乎变了,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身边子默的衣袖,子默伸过手来,将她的手握住。

“不知文夫人今日过来,有何贵干?”乐水的声音是笑的,若岫却听出了里面的冰冷。

“我是来道贺的。”是雪儿的声音。

“哦?”乐水的声音里带着嘲讽,“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打进门来是为了道贺。”

雪儿语塞,怒道,“你们究竟对师兄做了什么?”

“今天是小妹的婚礼,请文夫人自重。”乐水的语气明显的不客气起来。

周围的客人们议论纷纷,似乎都对雪儿的冒昧指指点点,若岫有点糊涂,文瑾早就离去,雪儿这次过来又是为了哪般。

“我师兄自从你们这边回去,就变了个人似的,”雪儿声带哽咽道,“如今更是留下话说是要什么江海寄馀生,若不是你们陶家搞鬼……”

“够了!”是周桐的声音,“今天是我徒弟成亲的日子,陶家姑娘进了我家的门便是我家的人,你与陶家有什么纠葛就去陶家说,来我家闹腾算什么事,来啊,请这位夫人出去。”

雪儿大声喝道,“谁敢!”

就听见“乓”地一声,再没人说话,似乎还有一两声偷笑,若岫听到周桐的声音就觉得不妙,心里七上八下,恨不得揭了盖头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没等她做什么,众人就又开始嘈杂起来,喜娘和子默一左一右,若岫只觉得刚刚能运转的脑袋又开始混乱起来,倚着旁边的人,昏沉沉地一路被送往新房。

才坐了一会儿就有人走近来。时间还早。肯定不是子默。若岫竖着耳朵听来人地声音。

“是我。”是钟莫语地声音。“他们说让我来陪陪你。等他们还得好一会儿。”

“方才……”若岫开口。却发现嗓子发干。赶紧又问钟莫语讨水喝。

钟莫语给若岫倒了杯水。又道。“方才是雪儿。说是文瑾留书出走了。说是要小舟从此逝。江海寄馀生。谁知道他是怎么想地。或许是想赎罪吧。”

“我能明白他为什么离开。就像原本一心一意做某件事情。忽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做地和自己地初衷完全相悖。那种找不到自己地感觉。很不好。”若岫大口把水喝完。还给钟莫语。“不说这些。大哥已经说了。不再提江湖事。我性子懒。也不爱想这些。”

“我看你是嫌麻烦多些。”钟莫语嘲笑道。

“是啊,那年在烟岛上,那个带着敌意试探我地姑娘,如今都那么了解我了。”若岫叹道。

“当年那个古怪的丫头居然都要成亲了。”钟莫语掐了一把若岫道,“新娘子叹什么气。难道不欢喜?不开心?”

“欢喜是欢喜,”若岫低头道,“是你说起雪儿,想起这几年的事情,心里总觉得怪怪的。”

“你就是性子古怪。哪儿有那么多想来想去的,”钟莫语快人快语,“你们家的事也都了结了,你哥哥复仇地心思也彻底没了,你如今就安心过日子。最好早点生个娃,今后就不用胡思乱想了。”

若岫听她这么说,羞得满脸通红,“你个姑娘家居然说这些,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去。”

“哎,又忘了。”钟莫语拍了拍脑袋,“我也不知怎的,和你一说就容易忘了规矩。”

“还能赖给我了。”若岫伸手过去拍她,被灵巧的躲开。

两人斗了两句嘴。钟莫语见若岫不似方才那般怅然。方才离去。

若岫静静坐着床上等子默的到来,从最初的小车夫。到崖底的相依为命,从烟岛再遇,到陶家的灾难,从微水城的酒宴,到西域的毡房……一幕幕地涌上心头,关于子默的一切记忆都历历在目,沉静的子默,漠然地子默,害羞的子默,顽皮的子默,两人互相宽容,互相慰藉,互相扶持,苦痛、哀伤、迷茫、彷徨、欢喜、快活……那么多的情感,那么多的故事,如今想来竟因为有子默而感到俱都是带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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