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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唐遗玉 第40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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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遗玉都是同卢中植相认后,被卢智告知的,没想到平阳也是不知详情的。也正是因为这样,卢氏同卢智卢俊的名字还记载在房家族谱中,卢中植忙着大江南北找人便没功夫多管这回事,眼下爷孙俩又不知正在计划着什么,表面上有些按兵不动的味道。

看着因提到了卢氏,一直镇定自若的平阳同房玄龄脸上都明显外露的表情,遗玉心念急转。

房玄龄轻叹一声,“三公主,臣知您因为岚娘之事怨钱,臣无话可讲,若是岚娘——”

“住嘴!”平阳一手挥掉桌上的茶杯,噼里啪啦的想声让那群巡街人重新跪倒,她死死地盯着房玄龄,一双不大的眼睛中,闪着寒芒,“房乔,不要再让本宫听到你喊岚妹的名字——你不配!”

看着情绪激动的平阳,遗玉心中一暖,眼中波光微闪,再看向那房大人时候,更是多了一分不屑,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当年那样对待卢氏和卢智,现下又是为了什么原因,这样维护丽娘同房之舞,他的确不配,不配提及卢氏的名字。

“你们几个把她拉去外面,赏她三十棍,本宫棍棍都要听到响声!”

“老爷!”

“娘!”

被妻女一声惧喊,房玄龄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拳,快速对平阳道:“三公主,您是在逼臣。”

平阳呼吸了两次,瞬间压下脸上的怒红,看向他的神色,又带上那丝怪异的笑容,“你越是舍不得那女人,本宫就越是想要打得她,你若还念着岚娘一丝好,莫拦本宫,若你真是一丝儿良心也没有,那本宫今日就与你撕破脸又如何?”

房玄龄依稀可见当年俊雅的脸上,露出些许挣扎,平阳看在眼里,一手摸着刚才那巡街队长送还上来的印信,继续问道:“还是你想本宫亲自动手教训她?那可就不是几棍子的事情了。”

那被震破在地上的半截扶手此时很是扎眼,似是在提醒众人不要忘了,平阳这位貌不惊人年近不惑的公主,可是曾经驰骋沙场数年,手染敌血罗刹!

房玄龄双目一闭,缓缓收回了拦在丽娘身前的一臂,任巡街人将她拉了出去,房之舞已经急得哭了出来,却不敢上前去拦。

街上远远站着的围观者,都交头接耳地看着那被按在丝绸铺子门外地上的妇人,看着她狼狈的头脸。

“啊!”

一声痛呼响起,房之舞终于忍不住伸手使劲拉扯着房玄龄的衣裳,哭着喊道:“你去救娘啊,不要让他们打娘啊,爹!你去啊!你去啊!”

房玄龄略有些消瘦的身形随着她的拉扯晃动着,却始终闭着眼睛,一语不发。

遗玉双手插进衣袖,朝后退了一步,避开众人视线,却又刚好能将那对父女同门外挨打的丽娘模样尽收眼底,目中露出一丝复杂,随后转成冷漠,如同正用手指摩擦着那只断掉的扶手处的平阳公主。

第一六一章小女姓卢

依波坊西三街,并不算是东都会中排得上号的繁华街道,可今日这里却是热闹了,偶有两三行人从街口走来,见到十几丈外开始三五成群分散站着的七八堆围观者。

人们好奇之也围了上去,还没走到跟前,就听见女子哀声的痛呼,待看清楚了情况,既惊又奇的行人就凑到早先围看的人身边,低声打听道:“这怎么了是?”

被问的那人,正一脸津津有味地看着那正在挨打的妇人,头也不回地小声答道:“还能怎么了,被巡街的逮到不守规矩,挨打了呗。”

那行人疑惑:“不应该吧,我看那妇人穿的可挺好,你瞧她头上那些金钗,啧啧,少不了得百十两银子吧。”

边上又有一人嗤笑一声,“你们知道什么,”见众人都竖耳倾听,方有些神秘兮兮道:“这挨打的人还是位官家夫人呢,看见那店里的人没,那个站着的,高瘦个儿的,就是位官老爷。”

问话那人哼笑一声,“不可能吧,要真是位官家,那妇人还能挨打,你当巡街的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

“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看那里头坐着的那位妇人,就是穿竹青色衣裳的那位,”说到这里,他声音一压,“知道那位是谁么,哼哼,说出来吓死你们——这就是咱们大唐的三公主,哈,瞧你们那德性,赶紧把嘴都合上…你们说,有这主儿在,什么官老爷不也得给她趴下。”

问话那人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去看店里那位据说是三公主的妇人,又问道:“这位兄台,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啊,小弟实在好奇的紧。”

“嘘,小声点——你算是问对了人,哥哥我可是从头看到尾的,见那屋里的人没,那穿绿裙子的小姑娘,最里头那个……”

周围不少刚来的人,都围在他身边,侧着脑袋听他散播八卦,这人说话也利索,周围的人随着他的话又是瞪眼又是叹息的,不时还咂吧咂吧嘴,待丝绸铺子门口的妇人挨打完期期艾艾地被架了起来,他已经把事情讲了个囫囵。

这些围观者为数不多的是从一开始就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有的则是半路上围过来的,但不管怎样,这官夫人挨打一事的详细“实情”就好似滚雪球一般,越滚越大,越滚越扎实。

看着悄声交头接耳的众人,人群中几道刚才还在口若悬河的“围观者”脸上各自露出隐晦的笑容,闭了嘴巴,静静看着事情的发展。

……

丽娘被巡街人架进店里后,已经哭花了脸的房之舞同衣着凌乱的房乔父女二人连忙迎上,一人一边将她搀扶着。

遗玉看着被三十棍子打的脸上血色尽失,气息虚弱,还不忘抖着手将脸上的鼻涕眼泪等脏污擦净的丽娘,暗自好笑,只觉得她是挨打的轻了。

“娘。娘,呜呜呜……吓死女儿了……”

半扶半趴在丽娘臂膀上的房之舞,只顾诉说自己的惊恐,没注意到她娘被她拉扯的有些站不住脚,身体晃了几晃靠在身后的柜台上。

遗玉轻轻摇头,这家子算是没治了,孩子给教成这样,白养这么大,再过两三年就及笄,却是半点事也不懂。

房乔一开始对丽娘的袒护,兴许还让遗玉在为卢氏他们心酸的同时,觉得他还有些男人样子,若是他能坚持下去,也会令她高看一分,但他在平阳的几番言语刺激下,来回犹豫之后还是任丽娘挨打,开始那些坚持就显得苍白的可笑了。

设个不恰当的比方,若刚才那事情换了卢氏同他们三兄妹遇上,就算是皇帝老子要打他们亲娘,第一个冲上去同皇帝拼命的绝对是卢俊,卢智则是会冷静地想办法化解危机,而她则会死死地守着卢氏,任谁敢动卢氏一根毫毛,也得先把她给治趴下了再说。

而那房之舞,哭天喊地拉扯着让让房乔去救丽娘,自己却连上前拦下的勇气都没有,半点不似先前在公主面前同她叫嚣的样子,有这样的孩子,真是为人父母的一大不幸。

遗玉这边冷漠地打量着一家三口,房乔也安抚了丽娘几句,而后涩声对眼角都泛着愉悦的平阳道:“三公主,臣可以带着妻儿离开了吗?”

平阳伸出一手对他们摆了摆,像是撵苍蝇一般,“走走走,赶紧走,别在本宫跟前碍眼。”

丽娘同房之舞的脸上同时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房大人扭头在店里一扫,迎上害他一家人遭此羞辱的遗玉冷淡的眼神,他声音中不带半点怒意地问道:“这位姑娘,可否告知房某你贵姓。”

遗玉眼皮一跳,平阳的冷哼声就传来,“怎地,房大人问了姓名,是准备打击报复人家不成,你也好意思,都这么大个人了,还同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计较,赶紧走,再不走,本宫连你那女儿也一同打了,哼!看着就不顺眼,没的让人火大!”

房之舞被她这番话吓得朝丽娘身后躲了躲,这位从小到大娇生惯养听惯了温言细语的房小姐,先是平阳杀伤性极大的眼神给骇了两次,又亲眼见了平日高高在上的父亲卑躬屈膝的模样,最后丽娘挨打那碜人的惨叫声同无能为力之感,仿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般,让她再不敢在平阳面前放肆,眼下平阳只要语调一变,落在她耳中,无异于一道惊雷。

“爹、爹…咱们走吧。”房之舞结结巴巴地低声唤道。

房乔似没听到一般,望着遗玉,眼中露出那么点固执的味道,虽他极力隐藏,但向来擅长察言观色的遗玉,怎看不出他目中的一点怀疑,一点紧张,还有一点侥幸。

见他这模样,遗玉脑中闪过数道念头,在平阳说话的当,已经将他问自己姓名的原因给猜了个不下四五种,但最可能的那一样,却让她眼皮又忍不住跳了跳。

“爹,走,咱们走…”房之舞比蚊子大些的声音又响。

“房大人。”清朗的唤声,叫声大人,却似是在喊路人一般的语气,脸上带着生疏又有些凌然的表情,纤瘦的少女站的直挺,不高却给人一种正待拔地而起的错觉,同那边正结结巴巴小声唤着她爹的房之舞,在这不大的小店里,两名少女形成鲜明的两道对比。

明明一个是金钗玉镯,一个是布裙素妆,那似是平民的少女,却正绽放着吸引众人的耀眼气质。

“您记好了,小女姓卢。”

“唰”的一下,面对着遗玉的房乔脸色巨变,虽然很快就恢复正常,但哪怕是丽娘在挨打而他无能阻拦时候,在遗玉眼中,也没有这一瞬间失色来得精彩!

遗玉微微弯起俏眼,心中泛起些许愉快,怀心思地想着:你们一家子让我吃不下晚饭,我就让你们睡不成觉。

早在卢中植顺着他们在国子监的消息摸到了靠山村后,就花了大功夫,将一家四口的痕迹全都抹改了去,旁人查不到任何证据,只要他们不承认,暂不同卢老爷相认,谁能奈何他们,卢氏就是个寡妇,他们三兄妹,干干净净!

平阳听了遗玉的姓氏后,微怔之后,脸上泛起笑容,伸手对遗玉一招,“来本宫这儿,原来你姓卢啊,好,姓卢好啊,哈哈。”

遗玉走过去,被她用着有些亲切的眼神打量了一番,想是因当年同卢氏交好,所以对姓卢的女子才有好感。

这会儿她在平阳眼里,是比看闺女要亲切多上好几倍,当然柴驸马那些挂在平阳名下的女儿都不是她所出,感情也没那么好及是了。

平阳难得碰上喜欢的,又是姓卢的,多看几眼之后,余光瞄到仍在一旁站着的房家三口,脸色一板,道:“房乔,念在相识多年的份上,本宫劝你一句,回家好好管教管教你那对不成器的妻女,一个个像是什么样子,上不了台面——行了,赶紧走吧。”

房乔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遗玉,面无表情地同房之舞一左一右扶着丽娘出了门,遗玉扭头看着他垂在身侧以肉眼难辨的程度微微颤抖的拳头,暗道:娘、大哥,就当是先帮你们讨了些利息回来。

他们走后,平阳也站起身来,对着遗玉温和地笑道:“卢小姐,热闹没得看,本宫要回去了,这个你收着,有麻烦就上昭华府去找本宫。”

遗玉恭敬地接过她从耳垂上取下的一只玉坠,并没有虚伪地拒绝,也没有想借着卢氏同她再深交下去的打算,这是娘的朋友,是位长辈,需得回去同卢氏和卢智他们商量过再说。

这位来时不动声色,走时却潇潇洒洒的三公主,对着遗玉一点头,迈着不同于寻常女子细缩而是稳健的步伐,在众人的躬身相送中,离开了遗玉的视线。

遗玉低头看了看手心上绿中带点绯色的耳坠,小心将它收进袖中,抬头见着一脸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的女掌柜,笑着问道:

“掌柜的,你那披帛卖多少钱?”

第一六二章吃饱了撑的

“掌柜的,你那披帛卖多少钱?”

从遗玉口中说出的话,让女掌柜脸上屈色更浓,早知道一条披帛能引出这么些事情来,她说什么也不会把它挂在那么明显的位置!

“不、不用了,东西不是您给弄坏的。”

遗玉轻笑一声,虽先前恼怒这掌柜帮着房之舞说假话冤枉她,但不会因此而迁怒,何况刚才她小小出了口恶气,心情正是不错时候。

“你告诉我多少钱就是了,我可不想做那无赖之人,你这披帛坏掉的确同我有关。”

见她一副“你不说我就不走”的模样,女掌柜只能报了个数,“五两。”刚说完,就后悔,怎么把原价报出来了,说个一两、不,说个五钱也成啊。

遗玉没想那么多,听着价格还算公道,就从袖里取了碎银出来,一掂才有不到二两,眉头微皱,落在女掌柜眼里,却成了她嫌贵的模样。

“小姐,这物件成本不过二两,您就给个二两好了。”

遗玉脸色一僵,二两是够便宜的,可是她身上刚好不够二两——对了,遗玉轻拍了一下额头,从装了好些小玩意儿的布袋里面,取出先前阿生给她的那支钱袋,拎着重量,少说也有几两银子在的。

她将钱袋撑开,伸手进去一摸,同花生米差不多大的触感,她嘴角一撇,暗道一声小气,但等她抓了几颗花生米出来,放在手心上准备数过时,却是忍不住被口水呛了一下。

色泽饱满呈椭圆形的金豆子,每粒个头都相差无几,在半腰处镂着一圈浅纹,精致小巧又可爱的模样,哪里像是用来花的钱,说是工艺品都差不多了,瞧这色泽,这么一粒不算工艺,至少顶得上十两银子。

女掌柜本见遗玉掏了些碎银出来,以为她钱不够,又想再降一些,却被她突然掏在手里的一小把闪闪的金豆子给晃了眼睛,两人距离算是近的,那金豆子的精细模样一看就不是凡品,她在这东都会里开店是有些眼色的,这等好东西,怎是寻常人家有的!

想到这,女掌柜看着遗玉的眼光又变了变,刚才闹了老半天,听着这小姐家里也不像是本事的,是国子监的女学生已经够让人惊奇的了,眼下又拿出这种稀罕物件,这么大点的小姑娘,身上却好似是拧了捆蚕丝般,道儿道儿地让人看不清楚。

遗玉拨了拨手中的金豆子,忍住把这些可爱的小东西塞回钱袋里的打算,捏了一颗递给女掌柜“喏,找钱。”

女掌柜眼神挣扎了一下,最终道:“小姐,算了,您那银子有多少,给我就是了,这、这我找不开。”

遗玉被她一句“找不开”给逗乐了,扭头看了一圈有些凌乱的店铺,将地上的披帛捡了起来放在柜台上,又将那里金豆子放在上面,转身就走。

女掌柜慌忙道:“还没找钱呢。”

遗玉头也不回地答道:“不用找了,算是赔你那套桌椅了。”

待她背影消失,女掌柜才愣愣地扭头去看,就见原先平阳所坐的那张椅子上,扶手已经断掉半边,而那张放着茶杯的桌子更是不知何时瘸了一条腿,歪歪地被两边椅子夹着,才没有塌倒。

她的脸色顺接变得比哭还难看,嘴里喃喃道:“我、我的花梨木桌椅五、五十两银子的物件啊”

依波坊西三街的闹剧落幕,围观者们意犹未尽地散去,遗玉躲开了一些视线,直接穿了几条街巷到依波坊最东头去,就在她揣着那一袋子价值不菲的金豆子瞎逛,打算消磨到同阿生约好的点儿时,混迹在长安各处的探子,正把今日的事情大概详细地整理了一遍,各自回报给自家主子去。

遗玉在天色渐暗的时候,迈着小步子走回依波坊正门口,手上的布袋里又多了些小玩意儿,那金豆子她没再用,而是把剩下的碎银都花光。

阿生闲闲地坐在马车边上,见到遗玉从门口出来,笑着叫了声,“卢小姐。”

遗玉还以为他早到,有写不好意思地道:“逛的久了些,让你等我。”

阿生摇头,“没,这天黑的快了,我也刚到,您上车吧,回去正赶上吃晚饭。”

遗玉点点头,走到他身边时,将下午他给自己的那只钱袋淘了出来,递过去,“给,没花完。”

先前她没有故作姿态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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